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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不能與你到最後

作者:是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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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第四十三章

許珂從診室走出來,心裏柔腸百轉,一寸寸的疼著,這個孩子,來得如此不是時候,可是,這是她的第一個孩子,是她的骨血。她無法狠心捨棄他,可是留下他,又該如何面對眾人的眼光,她可以承受那些壓力,可是這個孩子呢?
手機響起,是尹晚承。
「過來坐吧。」
許珂聽到「加拿大」三個字便是心裏一震。
尹晚承正色道:「二姐挑釁,蓉蓉反擊,兩個女人鬥氣的話,你也當真?她說是新寵,你又怎知不是心寵?心愛的心與新舊的新,兩個字音節一樣,光憑嘴說,怎麼分辨?」
章月光氣道:「婉若,你胡說些什麼。」
「怎麼了?」
許珂自嘲般苦笑一聲:「我見過他手機上,的確是輸入了我的名字帶個寵字,我當時一直好奇是什麼寵,今日才知,原來是新寵,其實,倒不如歸為舊愛,或是舊人,我對他來說,算不上新吧。」
「無妨,我也沒有什麼損失。」
許珂沒有力氣起身,懶懶的對他笑了笑:「早上,和中午都沒吃飯,好餓,先點了菜。」
「下周三。」
許珂長吸了一口氣,對章婉若笑了笑:「二姐,你怎麼不早告訴我呢,那位紅顏知己可是蓉蓉?」
章婉若聳了聳肩,「我可沒胡說,他的一個紅顏知己對我說許珂在他手機上的名字,是新寵,喏,新寵,還不是一時玩玩而已的意思?」
「小珂,下次樁考什麼時候?」
「許珂,你來一下。」
許珂慌亂的答道:「我,我還沒想好。」
「聽駕校安排,大概是下周吧。」
婦科的走廊里,坐滿了人,有不少挺著大肚子的孕婦。許珂只覺得那些隆起的腹部觸目驚心,她本是喜歡小孩子的人,可是,現在,腹中那個可能存在的小生命,卻是如此的讓她忐忑不安,心神不寧,甚至暗暗的期盼著,這隻是虛驚一場。
她腦中亂成一團,在醫院的長椅上恍恍惚惚的坐了兩個小時仍舊無法做出決斷。
這一晚,又是難眠之夜。翌日一早起來,她有點頭暈,早飯吃www.hetubook.com.com了兩口便吃不下去。邵一萍擔憂的看著她,「小珂,你是不是前段時間侍候我太累了?這臉色怎麼這麼不好,吃這麼點飯,怎麼熬一上午啊,工作又忙。」
從來時的路上,許珂的心就一直狂跳,等在化驗室的外面,每一分每一秒都那麼的煎熬。當她拿著單子重回診室,清晰的聽見醫生說出「懷孕」兩個字的時候,眼前突然一暈。
「沒有。」許珂心裏一沉,草草回答了兩個字,希望她不要繼續問下去。
工作時,許珂比平時更加的沉默,常常在休憩的間隙,長長的深呼吸,似乎這樣才能把心裏的沉重和鬱結紓解少許。
那一陣反胃過去之後,她突然覺得一陣幽涼的寒意從後背升起。
「哦,讓晚承送你上班吧。」
尹晚承給章月光夾了一筷菜,「媽,你別問了。」
許珂很不好意思,只覺得尹晚承自從進了這個家,便成了司機,保姆一樣的人物。
許珂走進總經理辦公室,見到霍鵬心裏隱隱有些黯然。霍銘的死對他刺|激很大,好像臉上的皺紋更深了。
許珂一怔。
關上洗手間的門,她再也忍不住,捂住了臉。
放下捨棄的感覺,痛徹心扉。但她已經不是六年前的許珂,時至今日,她完全可以做到心裏波瀾壯闊而面上不動聲色。這就是成長的代價和愛的代價。
許珂頓了頓,道:「我們之間多年不見,缺乏了解。他前些日子的求婚不過是一時衝動,回到加拿大之後,經過深思熟慮,總是還覺得太倉促,所以,我們的婚約取消了。」
醫生面無表情的問道:「孩子你要不要?」
許珂遲疑了一下接了過來,當著霍鵬的面,她不想談論和沈慕之間的感情糾葛。既然是在公司里,在工作上也要做到公私分明。但是,她不會接受這筆獎金,也不會操作他的股票,等他再有電話來,她會回絕。
尹晚承見她怔怔的臉色發白,心知她在為剛才章婉若的幾句話難受,便安慰道:「小珂,你別聽二姐https://m•hetubook.com.com的那些話,我相信沈慕前段時間對你,是真心的。」
許珂無聲而笑,搖搖頭不再去想,算了,既已決定放棄,此刻再去追究有何意義?可是,理智上這麼寬慰自己,心裏卻不受控制的一陣陣的難過。
「你怎麼了,怎麼說話有氣無力的?是不是生病了?」
菜是湘菜,有點辣。
章婉若在一邊笑了笑:「就是,世上的男人多了去了,舊的不去新的不來,誰離了誰活不下去啊。情情愛愛的都是浮雲,書上電視里騙人眼淚的把戲,別太當真,自己過得高興才是真的。」
邵一萍立刻道:「晚承,你今天去買幾個蚊帳回來。」
「你怎麼了?」
霍鵬又將一張銀行卡放在她的面前,面帶微笑:「這是你的績效獎金,按千分之一提的,雖然他是你老公,但咱們公司公私分明,該提的績效獎一分也不能少。」
「不用。」
「小珂,我剛好辦完事回家,去單位接你一起回家吧?」
尹晚承含著一口飯看了看許珂,唔唔的應了一聲。
她的手輕輕的放在小腹上,平坦的沒有一絲贅肉,根本沒有一絲的動靜,可是她分明卻能感覺到一股微弱的跳動。她知道那一定是她的錯覺,可是這份錯覺如此的強烈,牽動著她的心扉。
眼淚,從她的指縫裡蜂湧而出,如同開了閘的水。
終於等到了她的號,許珂懸著一顆心走進了診室。簡單的詢問之後,大夫給她開了化驗單,讓她先去交費,化驗。
「媽,你那天走?我來送你。」
霍鵬將銀行卡和授權書遞給她,「去忙吧。」
尹晚承道:「下班了,咱們去看看她吧?」
許珂茫然的看著醫生,渾身軟綿綿的好像沒有力氣去思考和回答。
章月光瞪了她一眼,「婉若。」
章婉若哦了一聲,不屑的撇撇嘴道:「那天遇見她,我本來還想借你來奚落她一頓,不想她卻反口來刺|激我。那個女人不是善茬,也不知道沈慕為什麼和她走得很近。」
許珂推辭道:「不用了,我等和_圖_書公交車。」
許珂看著那張銀行卡,心情複雜的難以言說。若是普通的客戶,拿這份績效獎是自然而然的事情。可是,客戶是他。此時此刻,和他的關係走到這一步,這份獎金,無論如何,她也無法接受。
「沒事,我怕熱,夏天到了一向胃口不好的。」
到了公司不久,霍鵬打過來內線電話。
「小珂。」
早飯桌上,邵一萍關切的問道:「小珂,你怎麼了?怎麼眼睛都是腫的?」
許珂笑了笑:「是,認識。」
「我要去買蚊帳,順便送你。」
許珂起身告辭,下到地下一層的車庫裡。入目便是章月光送她的那輛新車。
尹晚承笑道:「正巧,我中午和人談生意,也沒吃飽,這會兒正餓著呢。」
許珂努力的掛著微笑,心裏卻在一寸寸的疼著。
「哦,我不在單位。你先回去吧,等會兒我自己回去。」
尹晚承放下碗筷,起身道:「小珂,吃完了咱們回去吧。」
「閉嘴,婉若。」
「好。」
章月光蹙起了眉頭:「這事怎麼能出爾反爾的?當時沒想好便不應該向你求婚。」
尹晚承吃著吃著,突然抬眼看見許珂眼中閃動著淚花。
「啊,沒,就是沒吃飯,有點餓。」
章月光嗔道:「哎你這孩子,我問問怎麼了?四個孩子就屬她小,又最早結婚,我和沈慕他媽又是好朋友,等我回去了,和她好好商量著,怎麼著也得好好準備籌劃,把婚禮辦得氣派又浪漫。小珂你有什麼想法儘管給媽說。」
醫生有點不耐煩了,又問:「你要不要?要的話,一個月後再來檢查一次。不要的話,去做個B超,把結果拿來給我看。」
她們已經過慣了這樣的事情,結果無非兩個。
「那好,我立刻就去。」
章月光早讓傭人準備好了豐盛的飯菜。席間,章月光一直給許珂夾菜。許珂發現她依舊吃得很少。
章婉若自顧自的說道:「許珂,我早知道你和沈慕長不了。他在學校里換女友很快的,風流的很,回來和你重敘舊情,我估計是想驗證一下自己的魅力,和_圖_書時隔六年是不是還能在你心裏留有一席之地輕而易舉的就讓你舊情復燃,我估計你和他複合,他心裏肯定很自負得意。」
許珂摸摸自己的臉頰,笑了笑:「可能是天氣熱了,蚊子都出來了,昨夜一夜都沒睡好。」
當陽路的一香居離這裏很近,她慢慢走過去,選了個當街的位置坐下來。
許珂低眉不語,心裏卻翻湧起來。
「霍總,什麼事?」
章月光猛然一怔。低頭吃飯的章婉若也驚異的抬起頭來。
窗外,下班的人流像是不息的流水,夕陽的餘暉披在路人的身上,更添一份歸色匆匆。
此刻還不到晚飯時間,飯店裡她是唯一的客人。空闊的大廳里,她黯然沉默,沒有一絲的食慾,卻異常的想要吃東西。她等不及尹晚承的到來,先翻開菜譜點菜。
瞬間,她腦中浮起那天的一幕場景,沈慕帶著她去學車,告訴她,我送你一輛車,你自然而然就推掉這份禮物了。那一下午的好時光,小小的空間里,他耐心的指點她練車,送她去見林歌,一副全心全意的模樣。重逢以來,她絲毫沒有懷疑過他的誠意,直到昨夜,和方才。
許珂晃晃悠悠的站起身,步出醫院的大門。雖然已是下班時間,但夕陽無限好,驟然明亮的光線讓她眼前一花,她扶著街邊的柱子,又是一陣從胃裡湧起來的噁心。
飯後,尹晚承開了車出來,要送許珂去上班。
「那你快點想,月份大了,人流有危險。」
「那好,我請你吃飯吧。你在那兒,我去接你。」
「還行,下周她要回加拿大了。」
下班后,尹晚承開車接了她去尹家。這一次,難得章婉若在家,而章翩若因為假期結束已經提前回了加拿大。章婉若雖然和許珂長的很像,卻一點也不親。她見到許珂,從來沒有熱情的問候和柔和的笑容,只是淡淡的打了一個招呼,就如同家裡來了一位客人。
「那好,等你下班了,我來接你。」
許珂這才想起尹家車庫裡還停著章月光送的車,於是順口問道:「媽最近好嗎?」
許珂心知他m.hetubook.com.com是怕她留下來,章婉若又說出什麼讓她難過的話語。
「這幾天,我陪你練車。趕緊考過駕照,不然媽送的那輛車一直閑著也可惜了。」
菜還沒上來,尹晚承已經到了。
章月光無意間關心了一句:「小珂,沈慕回來了嗎?」
章婉若不屑道:「媽,你那老舊思想早過時了,沒見過你這麼傻的女人,年輕輕的居然守寡。」
章月光很難得的對章婉若發了火,好好的一頓家宴頓時變得氣氛十分的凝重。
於是許珂不再推辭,坐上了車。
章婉若一怔:「你認識?」
新寵,新寵……這兩個字一直在腦海里跳,突突的刺著腦仁一陣一陣的漲疼。
許珂不好意思的抹了一把眼眶,「好辣,嗆住了。」說著,她放下筷子,往洗手間的方向急急走去。
不料,章月光仍舊繼續了這個話題,關切的問道:「你和沈慕的婚禮什麼時候辦?打算在國外辦嗎?」
許珂心裏刺疼,卻露出無謂的笑容,「沒事,我已經很平靜了,沒什麼難過失落的。」
到了單位,忙了一上午她仍舊沒有一絲胃口,見到同事的盒飯里放著的幾塊紅燒肉,她突然一陣噁心,險些嘔出來。
章月光氣得蹙眉不語。
翌日起床,許珂臉色灰白,神色憔悴,像是缺水的花朵一樣毫無生氣。
一想到這裏,她心慌起來,再也沒有心思上班,急忙給主管請假半天,然後草草將工作安排一下就打的去了醫院。
許珂一下子臉色雪白,握著筷子的手指一刻間僵死了一般,一顆綠色的西蘭花從筷子上掉了下去。
「沈慕前一段把他的戶挪到了我們公司,昨天郵寄過來一份授權書,讓你操作他的賬戶。」
許珂放下筷子,澀澀的笑了笑:「媽,不用了。我們不會結婚了。」
說話間,尹晚承已經穿好鞋子,拿著車鑰匙走出了門外。
她月經一向不準,曾看過中醫,說她宮寒,不易受孕。所以那些日子的歡愛,她採取了自然隨意的態度。就算萬一懷孕,和沈慕即將結婚,所以也沒關係。
「你在當陽路的一香居等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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