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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機皇后

作者:之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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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傾盡一舞

第四十一章 傾盡一舞

他同她走到了橋的正中央位置,聆音依然是笑著的。她的聲音甚至帶著一點兒俏皮,如同獻寶一樣對他說:「我給你看一個東西。」
她覺得自己先前服的藥丸的藥效就快要到時間了,此刻喉嚨里又湧來一股腥甜,這讓她握住金簪和龍吟的手有些不穩。她用手握龍吟的衣袖捂住了自己的嘴,撕心裂肺地一陣咳嗽之後,那火紅色的水袖之上也染了更深沉的色澤。
隨著那邊的弦樂聲開始急促,聆音旋轉的節奏也加快起來。
他臉上亦是帶著笑,然而下一秒,那笑,卻化為了不可置信的冷笑。
「阿止。」他道,「朕很歡喜。」
他面無表情地訓著她:「你應該更狠心一點兒,在刺了朕一刀后,發現朕還能夠喘息,你應該立刻用你的金簪刺穿朕的喉嚨,而不是同朕說這麼多的廢話。你難道不知道,越拖延一分鐘,你的勝算便越少一分嗎?還是說,你在等待救援?」
她拿到了朝思暮想的龍吟劍,心裏應該是開心的。然而如今這局面,卻讓她怎麼也開心不起來。
她的容顏如同三月的桃花一般燦爛,眉目勾畫得精緻,許是為了襯托這樣妖艷的舞衣,又或者是因為在夜間為了效果,故而著了濃妝。總之,蕭洛雋很少看到這樣濃妝的聆音,如同一個在夜間行走的火鳳凰一般。
他想從她的表情中看到一絲心痛一絲懊惱,然而沒有。
「為什麼?自然是為了瑰色。」聆音說道,「這些日子,你別以為我不知道瑰色已經被朝廷的大軍逼到了窮途末路。皇上之前想要我為你起舞,那時候同我說能夠保淮姨和沈綠衣的性命。如今看來,這一支舞確實保住了瑰色。因為這一場舞,我終於獲得了能夠離宮重掌瑰色的機會。也因為這場舞,柳扶疏被滯留在宮中,讓淮姨掌控了瑰色在京城的局面。」
聆音這廂有些顧影自憐地想著,而另一廂,依然在緊鑼密鼓地籌辦著這一場舞蹈盛宴。她這些日子里能夠忍受柳扶疏的挑刺,一方面是因為柳扶疏是有真本事的,另一方面是她想要盡善盡美。既然此生只會給他這麼一場舞蹈,那麼她希望能夠將最美的自己呈現在他眼前。
是的,最美的。
最親密的人,給了他致命的一刀,呵。
其中有幾個舞姬仍然神志清醒,但是看到乍然而至的變故,半點意外的神情也沒有,想必是段晨岫提早安排在宮中的人。
「皇上是不是覺得這樣的場景似曾相識?」聆音依然盈盈笑著,似乎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的人已經變成了她……也似乎,他身上所插著的利刃,並非是她親手送上去的一般。
蕭洛雋沒有發話之前,那些侍衛不敢輕舉妄動。因為他們看到在進來的瞬間,一個絕色女子將頭上的金簪摘下,此刻正橫亘在帝王的脖頸之上。若是帝王動一步,似乎下一秒,金簪便會刺穿喉嚨。
她被他這樣熱烈的吻弄得措手不及,她的金簪仍然抵在他的脖頸之上,卻始終不敢再推進一分。
「虞聆音。」他靜靜地看著她,「我且問你,這些年,你是否為朕動心過?」
她的耳邊傳來他低沉的笑聲,他的下頜擱hetubook.com.com在她的肩上,道:「皇后啊皇后,你也有不敢的時候。」
她在自己的舞衣上動了手腳,上面撒了點兒自己特製的藥粉。那種藥粉無味,帶著一點兒金色,落在裙擺之上,就像是用來裝飾的金箔,在空氣中,會逸散開來。
聆音的水袖拋擲,姿態美如畫。她的眉眼帶笑,火紅色的舞衣如同一團燃燒的火焰。她藉由自己學舞時日尚淺,怕出醜不敢獨舞,還找了幾個舞姬,同她配合。宴會當晚,為聆音伴舞。
為什麼,所有的人都在等著答案。此時,這裏開始亂起來。蕭洛雋遇襲,那些原本守在外面的侍衛沖了進來,將這邊團團圍住,舞姬和宮女都被通通拿下。
蕭洛雋微微遲疑了下,這邊的燈火昏暗,甚至讓人有點兒看不清周圍的情況。他皺了皺眉,但最後還是跟著聆音走了過去。她的手掌柔軟,然而卻有點兒黏膩,是因為緊張,還是因為……
他雖然下意識地避開,卻只是避開了心髒的地方。但匕首插著的位置,正是前段時間他所負傷的地方。雖然結痂了,但是那時候傷勢嚴重,如今依然沒有大好。
風回綺袖,水袖交橫,綺羅煥彩,珠璣生輝。
聆音笑,道:「不曾,一刻也不曾。」
許是因為身上失血過多,讓他的體力有些不濟。蕭洛雋踉蹌了一下,而聆音心弦緊繃,幾乎下意識地覺得他是故意中計,其實是安然無恙的。
「嫉妒?不,只是如今我不想再要別人用過的人了,何況還是我曾經的下屬,我只是覺得噁心罷了。」
他咬破了她的舌頭,血液滿溢開來,同她嘴中本就含著的血腥味道交融在了一起。
而聆音說完,蕭洛雋卻更加沉默了。聆音自然是想要斬斷他們之間的感情羈絆,她寧願蕭洛雋更恨她一些。於是,就算他不發問,她也要像個壓抑許久終於翻身做主的人一樣,急於將所有的話都說出來。她說:「我自小生活在淺沫山中,從來就不是一個受拘束的人。皇上將我這樣囚在宮中,待我千般萬般好,卻始終忽略了一點,我若不愛你,又怎麼會忍受得了這樣囚禁的生活呢?每一分每一秒,對我來說,都是折磨。我無時無刻不在屈辱之中度過,總想著有一天,一定要像今天這樣,讓你被我制服,敗在我的手下,甚至被我所殺。」
見聆音更緊張了幾分,他鄙薄一笑,道:「瑰色仍是苟延殘喘,你雖有潑天的野心,想要獨吞那寶藏,也要看肅王和漠北那邊到底肯不肯。與虎謀皮,可千萬不要偷雞不成蝕把米,最後將鳳簫龍吟拱手讓人,連一勺的利益也分不到。」
這也更堅定了她要全身而退的想法。
「噁心嗎?」蕭洛雋輕輕一笑,聆音辨不清他這句話是什麼情緒,似淡漠至極。「朕如今突然覺得,有句話叫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他的胸膛上沁出了鮮血,只不過他今天穿著玄黑的龍袍,在黑暗之下,看不分明。他微微覺得暈眩,甚至還有些麻痹。他感受著血液的流失,覺得無趣至極。
他以為,以他們如今的狀況,那些過往的爭執算計已經可以遺https://www•hetubook•com.com忘。她甚至願意為他起舞,在他的生辰之日能夠費盡心思,特地獻上一份禮物。然而禮確實是好禮,人……
蕭洛雋這樣想著,心裏失望透頂。
柳扶疏日日距離她那麼近,又沒有事先服用過解毒之葯,沾染的這慢性毒藥粉就多了。而這毒藥粉,武功越是高強,毒性就越強烈。
這裏很寂靜,也不知道正主跑到什麼地方去了。蕭洛雋正想著聆音會給他帶來何等驚喜的時候,那些樹像是搖晃了一下,便有無數花瓣簌簌落下。
她的力度並不大,畢竟如今沒有了武功。她的力氣並不能夠讓他一刀斃命,不過她想要讓他死的心卻很濃烈。那匕首,是她傾盡了全力刺來的。
儘管人都希望對方不太在意自己的外表,更注重內在。然而聆音在這時候,也仍然不能免俗。既然美色能夠給自己增分,那為什麼要吝嗇利用呢。
聆音這樣說著,手卻緊張得有點兒發抖。她現在手無縛雞之力,金簪橫在他的脖子上,不過是虛張聲勢。她知道他能夠不費吹灰之力便將那金簪拿開,甚至能夠反客為主,將她擒拿,然而他沒有。
「呵……所以,這段時間,你待朕,又是虛情假意。」他冷冷道。
她將蕭洛雋身上的玉佩摘了下來,仔細地看著。果然看到玉佩的中央有亮金色的,形狀看上去像是鑰匙的物品。
聆音同淮姨落在高牆之上,回望了一眼。蕭洛雋依然身姿挺拔地站著,維持著剛剛的姿勢沒有變。看見那些親衛已經圍在他的周圍,聆音才沒有顧忌地跟著淮姨離開。
聆音的身體有些搖搖欲墜,不過還是強撐著讓自己站直。她努力睜大眼睛,繼續道:「皇上這個玉佩是龍吟劍吧。合龍吟和鳳簫,能夠活死人肉白骨,甚至能開啟一處藏寶秘境,獲得讓天下都矚目的一筆巨額寶藏。鳳簫在我的手中,我既然知道了這件事,心裏難免就有了野心。既能夠活死人,又能獲得百年難得的巨額寶藏,何樂而不為。」
他的神色難辨,看起來雖然平靜,但下一秒又像要發狂的雄獅,讓人察覺到了周圍蔓延開來的危險氣息。他像是渾不在意身上的傷口一樣,臉上沒有一分一毫的痛苦,就像那匕首並非是扎在他的身上。他聲音低啞,問道:「為什麼?」
在橋的對岸有樂師彈奏起來,遠遠地傳來,似乎隔了一層輕紗。不過那樂聲輕緩,同這副場景混合在一起,讓人如置身夢境一般。
入夜,華燈初上,宮裡燈火璀璨,而諸國也在這一日派來使者,帶來他們豐饒的物產,為天朝的皇帝賀壽。
蕭洛雋這樣想的時候,卻聞到了一股香氣。那股香氣從聆音的身上傳來,似有若無,而聆音臉上的笑依然沒變。蕭洛雋想,也許,這是她身上脂粉的味道呢?
各色琉璃宮燈點亮了,皇城的燈如同一條流動的河,也不知道今日的北德殿,會是哪般的輝煌,又有多少的歡歌笑語。
「原來在皇后的眼中,朕是這般模樣?」蕭洛雋冷笑了一聲,那笑聲中帶著幾分悲涼。
歡喜和喜歡,只不過位置的顛倒,卻有不同的韻味。https://m•hetubook.com.com聆音聞言,心裏一黯,不過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她卻拉過蕭洛雋的手,朝著那眾人簇擁的地方而去。
明明從前以假面目示人,臉上尚且有些真情實感,如今這副美艷動人的容貌卻是平靜的,半分多餘的感情也沒有,就算是笑著的,也讓人覺得冷。
蕭洛雋來的時候,被宮女引到後院。霎時間,原本黑暗的地方,燈火一瞬間點燃。那些宮燈掛在旁邊的樹上,彷彿是那些樹木突然盛開了花。
她選擇了這一條路,也註定她不能堂而皇之地出現,並肩站在他的旁邊。
太極殿的後頭有一個獨屬帝王的庭院,小橋流水。橋是漢白玉所砌成的雕刻精緻的橋,而水流是活水,通往太液池。如今氣候並不算冷,那小橋之下,長時間藏上一兩個人也沒什麼大礙。
聆音尚且來不及反應,他卻好似忘了插在胸膛上插著的匕首和脖頸上抵著的金簪一樣,吻住了她,含住了她的唇舌,同她抵死纏綿著。
與此同時,四周的場景開始變換,如同千樹萬樹梨花開。這時候,蕭洛雋才注意到,原來在她身邊涌動的這些場景,是為她伴舞的舞姬。
蕭洛雋知道自己性格中有身為帝王的猜忌和多疑,然而他卻不願意將多疑和猜忌用在對他的信任感本來就岌岌可危的聆音身上。他和她未來的日子還很長,他不能因為一點點的風吹草動而懷疑她。
聆音為了今日,也費了一些巧思。她將那處庭院布置得美輪美奐,極盡複雜,同原來的擺設截然不同,方便藏人。
「試一試總是好的,總要搏一分生機。皇上以為這樣質疑便能夠令我改變主意嗎?皇上只是不希望那寶藏現世,讓諸侯聞風而動。再來,那筆寶藏金額的數量巨大,寶藏現世,就算朝廷傾力鎮壓,恐怕也不能讓那寶藏完璧歸趙,反而會惹來各方勢力角逐,舉國暴亂。」聆音道,「更何況,皇上對我所想做的,只不過是想要征服和折辱罷了。皇上覺得我會忘記那七個霜華殿之夜嗎?你又有什麼立場來指責我呢?」
而隨著她旋轉的舞姿,這殿內的諸人的神情漸漸變得迷茫,包括跟在她身後的舞姬,身體也從柔軟到癱軟,最後跳舞的姿勢越來越不得章法。而後聆音聽到了碰撞的聲音,她的舞姿依然不停,直到這殿內出現了其他人。這些人代替了她身邊的宮女,更有人代替了原本在她旁邊跳舞的舞姬。
她送了他一把極其鋒利的匕首,那把匕首的樣式像出自名家。蕭洛雋認得那把匕首,是以前有人進貢的。他見它精巧,曾經隨手送給她,現在卻被她退還回來。
她肯定不是臨時起意,而是有備而來。前陣子的溫順只不過是她一時的服軟,虧他精明一世,卻敗在這時候。
他這是知道她要逃,並且一定會成功,只是想要再同她多說幾句話,問個明白。
柳扶疏走出側殿門的時候,望著外頭久違的陽光,猛得有一陣眩暈。但那陣眩暈感如同曇花一現,她並沒有在意。她此刻的步伐心急火燎,因為終於完成了教導聆音跳舞這種雞毛蒜皮的事情。接下來,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
她臉上濃和*圖*書艷的妝容就像面具一樣,罩在臉上。
不過下一秒,蕭洛雋卻發現自己大錯特錯。
聆音看著那些人的容貌,那易容的功夫鬼斧神工,看出是淮姨的手筆,更加胸有成竹。而能替這麼多人易容,淮姨此刻必然也藏在宮裡。聆音雖希望她能不來,但有她在這裏,心裏踏實不少。
明明他以為總有一天能夠將她焐熱,總有一天她的心防會徹底卸下。
蕭洛雋的神色依然是冷的,表情沉冷,渾不在意身上的匕首。
似是想到了什麼,聆音勾唇一笑,道:「皇上,不會再有這樣的機會了。」
因為他退讓了那麼多,容忍了那麼多,然而,現實卻依然給予了他無情的一擊。
這是她最好的年華,容貌也是最真實的時候。若說從前的容貌是涓涓細流滋潤人心,那現在則是波瀾壯闊如同皓月朗星一般讓人驚嘆。
她不知道何時已將放在嘴邊的簫收了起來,于花海中緩步走來,不過卻如同俏皮的仙女,踏著輕快的步伐。水袖拋了起來,身體旋轉,她閉著眼睛,終於走到了他的面前。她緩緩一笑,假裝要摔倒,把水袖往蕭洛雋那邊拋去。卻在他要抓住水袖擁抱她的時候,靈巧地避開,又在拋給他一個如絲的媚眼后,退回到原來的地方。
「不這樣,如何能夠瞞過皇上呢?」聆音嗤笑道,「我當然不會蠢得讓你將我困在宮中一輩子。皇上,你高高在上,自然能輕易地就廢了我一身的武藝,毀了我的瑰色,更何況你還是我殺母仇人的兒子。你夜枕美人臂的時候,怎麼還能指望我心無芥蒂地愛上你?」
今日宮中人多眼雜,諸命婦入宮。宮中的守衛本就只有那麼多人,大半都調到前面的宮殿去了,就算加強警惕,也攔不住有心人。
讓人驚嘆的是她的巧思,那舞衣上不知道被聆音著了什麼材料,竟能夠發出微弱的光芒,讓她看起來更加炫目。
等到一吻終了,那種感覺依然纏在唇上久久不息。
那些人的容貌同伺候在聆音身邊的人幾乎一樣,甚至連身高體征都相似,神態也模擬得相同。
他渾然不像是一個負傷之人,那強烈的強迫感讓聆音有種自己是砧板上的魚的感覺,彷彿下一秒,便會局勢大變,他會反客為主。
不知道崇安侯會出現嗎?應該會吧?不知道外祖父現如今過得如何,蕭洛雋那時候還故意誆她外祖父病故……不過老人家畢竟到了這樣的年紀了,她覺得自己還是抽空去崇安侯府看上一眼。不,還是別看了,免得到時候讓崇安侯看到她虛弱的樣子更揪心,讓他覺得她是個不肖子孫,總比擔憂她、為她牽腸掛肚更好。
「皇上喜歡我為你準備的這份禮物嗎?」聆音笑著,眼睛里蘊藏萬千星辰,璀璨奪目,流光溢彩。她雖然穿著大紅色的舞衣,又布置了這般精緻絕倫的場景,但更讓人驚嘆的是她的容顏如花,那樣攝人心魂。她的額上畫著桃花妝,那妝容襯托得她比花更加嬌艷十分,舉手投足間,俱是明艷風姿。
她看著地上的那一攤血,漸漸地心痛得不能自已,而後麻木。
太醫院提點從睡夢中驚醒,尚來不及穿好鞋襪,便被宮人拉上了快馬。
和_圖_書警惕性提高,幾乎是反射性地,動了動金簪。
彼時烏夜暗沉,霜滿天。本因宴會散去,沉寂下來的皇宮,又因為皇帝被刺殺,生死不明,從而再度陷入了喧囂之中。
「朕沒想到皇后居然時至今日仍這般醉心於權勢,朕卻可笑地一直對皇后心存幻想。」蕭洛雋嘆道,「皇后覺得,那藏寶秘境里,真的會藏著巨額寶藏?」
在花瓣落地的繽紛中,一陣讓人心曠神怡的簫聲響起,一個穿著火紅色舞衣的女子原本是伏地的,如今卻慢慢起身。她的眉眼含著笑,帶著情,似乎綴滿了那流動的螢火。
那香,想必也是她精心準備的吧,因為她知道他有武功,所以用了能夠讓人短暫麻痹的葯,讓他失去反擊的力氣。這匕首上,似乎也塗了藥粉。
聆音藉著微弱的燈火看著蕭洛雋,他的表情從最初的震驚,到如今徹底平靜下來。而他的臉色也變得越發蒼白,聆音也沒有見過蕭洛雋這副模樣。
現在,這匕首正插在他的胸膛之上。
他看到她朱唇輕啟,聽到她說:「這叫,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聆音想著,真得感謝男人的嫉妒心。因為不想讓其他男人看到她穿著略有些暴露的模樣,侍衛們都被他支開了幾步,才讓她有了可乘之機。
曲有終時,人有散時。這一日,蕭洛雋生辰。皇帝的千秋節自然熱鬧煊赫,也必然是繁忙的,事情諸多。晚上還要設宴于北德殿,等到宴席散了,他回到宮中,她才有時間,為他起舞。
他的面色更加蒼白,然而瞳孔卻極深沉,望著她,道:「不過如今,你最應該做的便是把朕殺了。否則,你這樣一而再再而三地挑釁惹怒朕,置朕于險地,下次若再落入朕的手中……你覺得你還能有這樣的好運?」
「皇后莫非是在嫉妒?」蕭洛雋淡淡道。
聆音嘴唇嫣紅,笑道:「那我,可要謹遵皇上的教誨。」
她開始不斷地旋轉,長長的裙擺旋轉了起來,如同一隻火鳳凰在那邊起舞。
若非蕭洛雋失血過多,那血一滴一滴地滴在地上,聆音都懷疑,蕭洛雋另有后招。同時,她也生怕下一秒,他們的局勢被扭轉過來,最後束手就擒的是她。
話音剛落,太液池中躍出一個黑衣女子。聆音收回了金簪,往後退開幾步。那黑衣女子眼疾手快地帶著聆音離開。
聆音坐在去往宮外的馬車中,大腦漸漸地昏沉了起來,最後陷入長久的昏迷之中。
這些日子,蕭洛雋不拘著她往太醫院跑,她搗騰著藥材也無人管。一直以來被人熟知的是她登峰造極的武功和龐大的瑰色,以至於被人忘記,其實她還師從毒醫淮姨,琢磨起那些藥粉的時候,也是信手拈來。那些藥草在她的手中,就如同有了生命一樣。
蕭洛雋感受到了那被打磨鋒利的金簪蹭破了他的皮膚,眼神又冷了數分,淡淡道:「虞聆音,你可知道,饒是你以為勝券在握,威脅朕的時候,卻還是難免泄露出了你的緊張。」

而殿內的聆音,卻依然在練習著舞蹈姿態,只是在看到柳扶疏出去的一剎那,嘴角勾起了冷笑。背叛她的人,讓她陷入這樣的境地之中,她不仁,她又怎麼能夠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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