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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擦

作者:笙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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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手牽手的浪漫

第十一章 手牽手的浪漫

也許是注意到了宋佳南的視線,那個女人轉過頭來,豎起手指,有些猶豫地問道:「你是不是,宋佳南?」
而後就是秦媛媛的那張臉,看不出什麼表情,站在樓上,黯淡的光線下,陰影一片。繼而一個華服高貴的中年婦女走出來,低沉的聲音說不出的威嚴:「蘇瑾,蘇立,你們出去怎麼那麼久,什麼事情?」

吃完飯去取車,蘇立習慣性地去幫宋佳南拎包,按照以往的情況,宋佳南也順手就遞給他了,可是這次有外人在場,她咬了咬嘴唇,把包帶攥得緊了。
「你爸爸一個好朋友從美國回來,多少年沒聚了,請吃個飯也是應該的。」
她不好意思地狡辯:「哪有,我只是一時口誤。」
「怎麼會是一個男生呢,這個名字完全就是女生的吧?」宋佳南覺得自己的思路完全不受控制,亂成一片,只是心底有種期許呼之欲出,原來很多年前,自己不是一個人。
「快睡吧。」他輕輕地拍她的臉,「那個人有自言自語的毛病,不用管她。」
「怎麼突然叫我做伴娘?」
她立刻就反應過來了,心思糾結起來,最後還是老實地交代:「我在國貿大廈的金莎做頭髮,還要一段時間。吃飯啊,呃,不用了吧?」
眼前這個俊俏的小夥子跟小胖子簡直是天壤之別,做丈母娘臉上該多有光彩啊。
喜歡一個人的心情有些孤單,但是和一個人戀愛的心情,卻是很甜蜜的。
「這件事說起來也是我的私心,那時候社會上的混混放話說是看上我了,我沒敢告訴爸爸媽媽。你知道我家和蘇立家的關係,我就拜託他扮演我的男朋友。只是後來某天晚上他為了保護我被那些人砍傷了,傷到了左手的肌腱,休了一段時間的學,之後的很長時間,他的左手都用不了。」
曾書憶走了,而自己的頭髮用夾子捲曲著,塗上藥水,只等時間慢慢地過,手上的雜誌已經翻完了,她百無聊賴地到處亂看。
他們彷彿高中的孩子。但是兩個人都深陷其中,並樂此不疲。
周五晚上和蘇立講電話,不知不覺地講到了半夜,也沒有什麼特定的話題,瑣瑣碎碎,從喜歡的歌手到最近看的電影,掛電話時候又推推讓讓了半個小時才真正地放下電話。
眼前的自己,僅僅是換了一個髮型,可是感覺脫胎換骨一般,這才真正告別了那段青澀的年華,從此帶著那個已經圓滿的夢,幸福地活下去。
「不談戀愛也會有夢中情人啊!」忽然曾書憶的手機響了,講完電話后她抱歉地跟宋佳南道別,「我那懷孕的大嫂從樓梯上跌了下來,現在留院觀察,我不能陪你了,我要趕去醫院了。」
她微微地頷首,聽秦媛媛繼續說下去,「很早就耳聞過你,不過那次頒發獎學金的時候,才見到你一面,那時候沒怎麼把你放在心上,只是後來蘇立指著照片問我你叫什麼,我才覺得情況有些嚴重,我拚命地掩飾我的不安,對他撒了一個謊,一個至今他都不能原諒我的謊言。」
「誰說的不重要,我說蘇立,你想清楚了,我知道那個女孩子很好,可是你別害了人家,你難道不知道媽原來可是打算讓你……」
「你很笨啊!」她低下頭,小聲地說道,「幹嗎要問秦媛媛,你們關係很好嗎?」
那雙眼睛那麼不安地看著他,小心翼翼地跟他求證,連讓他開玩笑的想法都沒有了,蘇立輕輕地回答:「你傻啊,剛才不是說了嗎,一點關係都沒有,要是有也是互相記恨。」
她下樓的時候,他們已經在那裡等了,蘇瑾看到她笑道:「宋佳南,你穿紅色真好看。」
「她愛誰誰去,跟我沒關係。」
蘇立跟蘇瑾兩個人被新郎新娘叫去,宋佳南也沒什麼事情,一雙眼睛四處觀望,忽然身後有人輕輕地叫她的名字,錯愕之中看過去竟然是幾日前曾見的秦媛媛。
忽然間房門被打開,胖傢伙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的三女一男,目光從宋佳南的臉上移到蘇立的臉上,驀地就支吾起來:「這個……」
宋佳南微笑道:「我只是想和他在一起,而不是他的家庭。」
然後他的指尖就扣上她的手腕,按住她跳動的脈搏:「不管是什麼,時間正好,秦媛媛也在樓上呢,我們扯平了。不過你是要繼續待下去,還是跟我走?」
坐在宋佳南前排的大姐天天拿著一疊超市的打折圖冊,和她旁邊的實習記者討論哪家商店打折最多,還有的順帶著買了一大堆的皇曆乃至來年開運的圖冊之類,報社的女記者好幾個都換了髮型,手上戴著灼灼的水晶飾品。
她不禁笑了出來:「現在我們也很傻啊。」
說好是普通的家庭聚會,可是整個過程倒不像是老朋友的相聚,那位歸國精英的母親,滔滔不絕地講述她引以為豪的兒子的事迹,而她的兒子,一看就是那種在小時候命中注定被同學欺負的對象,圓滾滾的臉,帶著一股淳樸的鄉土氣息。
只是不敢驚動她,才等到四下無人的時候,輕輕地吻到她的唇角。
蘇立回到家,電話上顯示有好幾個是蘇瑾打來的,覺得有些奇怪。他和蘇瑾關係極其親近,但是很早以前,他就不叫她姐姐,而是直呼其名。
他不以為意,手輕輕一帶,就把她手牽住了,很緊,掙脫不得。
宋佳南想了想:「我從高一開始就沒變過啊,都是這個樣子的。」
而那胖傢伙居然還能悠閑地坐著,痴痴地對著宋佳南笑。
中午的婚宴隆重得有些花哨,宋佳南只是覺得困,眼皮不停地打架,場子散得差不多之後,蘇立走過來拍拍她的肩膀:「上去睡一下。」
手心,還有脈搏,他們的,此刻連在一起。
她正在喝水,一個沒留神一口水嗆在嗓子里,繼而咳得天昏地暗,她覺得好丟臉,連忙忍住:「嗯,不小心睡著了,最近加班很累,所以……」
釋然了,便開懷,她微和*圖*書微笑:「秦媛媛,謝謝你。」
恰好曾書憶也在一旁跟別人分紅包紙,側過頭看了一下:「是哦,宋佳南,你頭髮那麼長,可以去卷那種五號或者六號的大卷,很有女人味的。」
宋佳南訕訕地笑了笑,不知道用什麼話題接下去,倒是秦媛媛掏出手機轉過身去打了一個電話,聲音很大,而且毫不遮掩:「呵,我回來這麼長時間你都不請我吃一頓飯,天天跟你女朋友黏在一起,你多大了啊,丟不丟臉啊?」
她立刻反問:「為什麼?什麼事?」
她只好傻傻地問道:「我們那一屆有叫陳瀟文的嗎?」
原來在不經意間,她和他悄然相逢,只是不曾交叉,亦無遠離。
在他面前,總是想維持最漂亮的形象,可是偏偏有時候的窘態總是避免不了。
「哎喲,情敵相望分外眼紅啊,呵呵,我說笑的,秦媛媛沒欺負宋佳南吧?你沒欺負人家秦媛媛吧?」蘇瑾話鋒一轉,「嘖嘖,你可真是大度啊,不過這也是你的風格,再怎麼討厭那個人也不會在臉上表現出來的,所以秦媛媛至今還是對你心存希冀啊。」
他低聲地笑道:「如坐針氈,你呢?」
倒是蘇立鬆開了她的手,笑道:「佳南,我覺得好像回到了高中。」
於是蘇瑾心滿意足地掛上電話,留下蘇立無奈地搖搖頭。
於是回撥過去,蘇瑾的聲音懶洋洋地響起:「約會回來了?纏綿得不肯走了?」
忽然一個女人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很搶眼的打扮,大|波浪的捲髮,短款嫩黃色的羽絨服,黑色的皮靴,耳邊搖曳著兩個銀色的大圈耳環,本來是很街頭的打扮,可是到了她的身上效果完全變了樣,因為那張臉,很熟悉。
「她說,好,很好。」
原來她們有一樣的感覺,那個少年,在那段青澀年華中,是獨一無二的存在。
秦媛媛拿下手機,轉過身來抱歉地向宋佳南笑笑。因為頭髮被固定住不能動,宋佳南只好也扯扯笑容,可是還未斂完笑容,手機就響起來了。
很溫柔,卻彰顯出那股霸道的佔有慾,宋佳南覺得全身上下的血液都如滾滾波濤撞擊,很舒服,但是有些抗拒,她輕輕地嚶嚀出聲。似乎感覺到什麼,他慢慢地抽離了自己。
時間抹去了她生命中的虛妄,留下了無盡的回憶,還有未來。
話音還未落,蘇瑾慣有的溫柔的聲音就在耳邊響起:「佳南,我是蘇瑾,我想拜託你件事,今天是我朋友的婚禮,可是臨時出了點狀況,缺了一個伴娘,想請你去。」
她細細地看鏡子中的自己,一恍惚就覺得時光匆匆,從前那個面目清秀,性格溫和,一頭柔順長發的自己,好像是昨天的事情,又好像隔了幾生幾世。
然後就是蘇立跟別人說話的聲音:「算了,你找別人去做伴娘吧,她四點才睡,現在把她叫起來你也太缺德了……」
她想想也合情合理,便答應下來了,洗完澡后躺在床上,手機響起來,是蘇立的簡訊:「我到家了,放心吧。」
「知道,剛跟她吃了飯。」

「誰啊?!」她對著手機很沖地回了一句,頭疼得只想立刻倒下。
除了蘇立還會有誰,她迷迷糊糊地應了一聲,撒嬌般夢囈道:「等會兒,讓我再睡會兒。」
秦媛媛緩緩地轉過頭來:「宋佳南,其實很早時候我就見過你了。」
這句話原本就是意味深長,再加上他的笑容,宋佳南的臉又紅了,倉促之間,只得惶恐地把視線放在車窗外,耳邊只得一聲輕笑,再次滾熱了臉頰。
宋佳南微笑,她也有很多話要問對方,終於等到了這一天。
「八卦是女人的天性,哈哈。」蘇瑾開了車門,指揮道,「蘇立,你坐後面去,我開車,宋佳南,你路上快補補覺,到那裡給你補妝。」
「快了快了,反正你要效果不是很明顯的那種,馬上洗一下吹一下就好了。」
畢竟那些丟失的光陰,她只是看客一個。
彼時才覺得驚心動魄,卻又順理成章。
「把名字跟我的寫在一起,你說什麼意思。」
她知道他在那頭暗笑,這個男人越發不在她面前掩飾自己的情緒,而那張臉上的冷漠,眉梢眼間的疏離,不過是一種對外本能的遮掩。
只是宋佳南覺得有些隱隱的不安,果然他的手機開始狂躁地響起。蘇立騰出一隻手遞給宋佳南,笑道:「幫我把電池板直接拔了。」
秦媛媛的頭低下來,一抹笑容噙在嘴邊:「宋佳南,可是你從來沒輸過我,連你編造的宋憶文,都從來沒贏過你。只是你應該知道,讓蘇立那種人站出來該是多麼不容易。」她頓了頓又繼續說道,「他的身份……你知道他的家庭。」
蘇立笑道:「真的是有,後來我去查過了,不過是個男生。」
「嗯?」
她把手機靠到嘴邊,頓了頓不知道說什麼:「我……」
她也笑,不過是思忖怎麼跟蘇立開口說起這一場艷遇。那個胖傢伙開口問道:「宋佳南小姐在笑什麼,說出來跟我們分享一下。」
第一次覺得尷尬不已,再轉頭秦媛媛已經不知道到哪裡去了,黑夜茫茫,地面上還有點積雪,反射著路邊的燈光,很刺眼。
「是很傻啊,但是終於知道原來是這樣的感受。」
可是眼睛上頂著熊貓圈,有些類似於福娃。
細細碎碎的風聲傳來,還有熟悉的女聲,然後就聽到蘇立的聲音,有些遲疑,「宋佳南,是我。你什麼時候睡覺的?」
「她……為什麼要記恨你,她明明應該是喜歡你的吧。」那種看自己喜歡的人的眼神,是不會錯的,每個女人天生都是情場上的敵人,洞悉對手的一切,宋佳南很清楚。
宋佳南見過她,而且還不止一次在報社見到這個所謂的女強人,不過這次似乎微微不同。蘇瑾歪在樓梯口,笑得一臉精明:「你是宋佳南吧,我見過你很多次了。」
百樓之下,時隔半個月,那https://m.hetubook.com.com個女生告訴所有關注她的人,她和他現在在一起,很幸福。
她只是不敢想像自己的耳朵,一瞬間的頓悟,或是解脫,或是泯滅。
那麼一瞬間,她從鏡子裏面看到秦媛媛努起嘴巴,挑起細長的眉毛,然後會意地笑起來。宋佳南還未細細咀嚼她笑容中的深意,就接起了電話,蘇立的聲音平淡傳來:「在哪呢?」
秦媛媛不好意思地笑笑:「那件事想起來,還是很有歉疚,不過我還有一件事要跟你解釋一下,我和蘇立從來都沒有在一起過。」
這時蘇立說:「宋佳南同志,革命尚未成功,請你繼續努力。」
她連衣服都不脫,開了門直接倒在床上昏睡過去,睡了不知道多久聽到房門開啟的聲音,她掙扎地睜開眼睛,發現周圍一片漆黑,只有窗外的霓虹燈映在天花板上。
「你知道他是左撇子吧?他會用左手寫字呢,寫得還很漂亮,他打籃球時也是左手。」
「其實這樣也很好啊。」宋佳南想到這個就覺得安心,「你看我一路戀愛空白,這樣,人生也就完整了,遲到一點又如何呢?」
兩個人輪流慫恿宋佳南換一個髮型,她被說得微微心動,倒是曾書憶一點都不給她猶豫的餘地,當即就拍板:「反正馬上就下班了,我陪你去好了,正好我也要去修一下劉海。」

「什麼感受?」

「那時候看別人早戀,兩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孩子,牽著手在操場上一圈一圈走,看了覺得好傻啊,還很不屑一顧……」
忽然心底湧上莫名的感動和勇氣,她抿了抿嘴,故作輕鬆地說:「蘇立,我們兩個像不像幼稚的高中生,大人不同意,便要出走私奔?」
他笑起來,故意賣關子:「你知道什麼感受的,快上去吧,這裏風大,會著涼的。」
講完電話,她睡不著,索性起來上網打發時間,找帖子看,深夜時候依然有時差黨和潛水君在論壇里默默地低訴那些快樂的和傷心的往事。
「啊!你跟她去吃飯了?」
原來在自己不知不覺中,暗戰之弦已經拉緊,而她,一直被保護得太好了。

「燙大卷就好了嘛,你看就是張姐的那種效果。」
她也不示弱,手心抵上他的胸口:「好快啊!」


晚宴相對就輕鬆了很多,很多年輕的小輩都過來了,用的也不是正式的中餐,而是西式的自助,可以自己取喜愛的食物。
天作之合、金童玉女大概就是這個樣子,沒有人可以否認。
她看他們的時候,眼睛滿是笑意。
他笑道:「你出什麼禮,你都跟我隨禮的,我都幫你寫了名字了。」
「嗯,好,你開車慢點,回家時候簡訊我。」
宋佳南看了好多帖子才關上電腦淺淺睡去,很久沒熬夜,躺在床上只覺得天旋地轉,天邊都似乎有白光微現,迷迷糊糊中,手機鈴聲震天。
宋佳南終於弄清點眉目,神智也清醒了很多:「啊,好,行。什麼時候?」
半夜的時候,翻身之間,宋佳南覺得肩膀下有硬物硌著很是不舒服,迷迷糊糊摸索了半天才驚得坐起來,原來是手機。
只是她回望的那一剎那,握住她手的那個男人輕輕地說道:「宋佳南,其實你不需要介意,秦媛媛跟我,本來一點關係都沒有,要說也只能說,現在各自記恨罷了。」
天哪,難道要他看到秦媛媛和自己兩個人在同一個地方,然後再上一輛車一起去吃飯,她頓時覺得頭大,叫過來一個小助理,低聲問:「我這個頭髮還要搞多久啊?」
可是為什麼隱隱地會有不好的預感,幸福來得太過於措手不及,讓她總是覺得好像是一場會蘇醒的夢,醒來之後,又是一地的陽光,孑然一身。
她思維轉得不夠快,只得傻傻地問:「你吃完沒?好吃嗎?」
坐在她旁邊格子間的小記者最近燙了一個小波浪,宋佳南覺得實在有趣,沒事就挑了筆去勾她方便麵似的頭髮,最後小記者不堪騷擾,丟了一張金莎的打折卡:「佳南姐,你要是真的覺得捲髮很好玩,乾脆自己也去做一個得了。」
她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只會躲在角落裡默默注視他的小女孩,跟著他的腳步一步一步地前行,而是現在這個有勇氣和自信的宋佳南,會小心地掩飾自己的不安會微笑著坦然地接受別人目光。

他們之間越是生疏得厲害,宋佳南越是莫名地介意。
「我也是!」
她莞爾一笑:「男人不懂女人啊,秦媛媛,很高興你跟我說這麼多。」
秦媛媛晃動手上的酒杯,笑盈盈地說道:「宋佳南,出去聊聊吧。」
身後傳來一陣沉穩的腳步聲,秦媛媛眨眨眼:「他以為我又欺負你呢,我哪裡敢啊。」
心下一動,宋佳南抽出自己的手,然後緩緩地抱住蘇立的肩膀,他身體的溫度那麼直接地傳來,有真實的心跳還有呼吸,她輕輕地說道:「蘇立,你知不知道我的感受,到最後,我都不敢相信以為這一切是夢。」
「我們五分鐘之後就到你家那裡了,對了,換件喜氣點的衣服,最好是大紅色的。」
他只得補充道:「還有宋佳南,三個人一起的。」
都是在感情中那麼卑微的女人,那麼小心翼翼地提防所有情敵的攻勢,誰都年少過,誰都那麼不經意地做過永遠不能彌補的傷害,誰都曾經為某一個人幼稚過瘋狂過流淚過。
「那就這樣說好了啊,等會兒來接你。」
這麼多年來一直沒有剪短過頭髮,不知道為什麼,心底總是有種對長發的眷戀。
「所以才會記恨我啊,很早就記恨了。」
她伸手按住跳動的太陽穴,努力地計算了一下,「大概四點。」
原來新娘是外地人,和當地的風俗不同,伴娘一下子就來了六個,新娘入新郎家門后,伴娘們就回來,人數一定要是雙數,取成雙和*圖*書成對的意思。
她依言閉上眼睛,然後一雙手把她的身子扳了過去,她識得他身上的味道,清新的檸檬水味道,身子不禁一松,安心地靠了上去。
「怎麼會呢,你這樣就是讓人感覺太小了,跑焦點版的記者哪個不是巴不得自己看上去越成熟越好,越幹練越好。」
樓上的蘇瑾挑挑眉,手一甩,一把鑰匙丟到蘇立手裡:「車借你,明天還回來。」
她那雙熊貓眼被遮瑕膏遮住了,長長的睫毛卷翹起來,眼角處還有閃亮的金粉,眨眼的時候,長睫毛忽閃忽閃的,眼波與金粉一樣流金溢彩。還有粉粉的嘴唇,剛才休息室里化妝師托起她的下頜,用筆刷細繪她的唇線,那樣的姿態好像在等待誰的眷顧,只看一瞬間就讓人移不開眼睛。
樓上包間的門被打開,清脆的高跟鞋聲漸漸逼近,一個熟悉的女聲在耳邊響起,「蘇立……哎呀,好巧啊,怎麼兩個小朋友準備私奔啊?」
「有一次我問她,你叫什麼名字,她說你叫陳瀟文,後來的後來我就沒跟她再說過一句話。」
她撲哧一下笑出來:「曾書憶同學,你以為那時候我們可以談戀愛?」
蘇立臉上有些微慢,打開車門讓她坐進去:「宋佳南,你昨晚都幹什麼了?」
她看到上面的名字是——媽媽。
而他只是輕輕地對宋佳南說:「今天晚上請她吃飯,只是剛開始我並不知道你們會在這裏碰面,如果知道……」他看了一眼秦媛媛,後者笑得一臉狡黠:「我可不會請的。」
下班之後直接被曾書憶拉了去金莎髮型設計工作室,宋佳南也沒多說什麼,都是曾書憶在一邊指手畫腳,造型師顯然對宋佳南的長發很滿意,一邊修造型一邊讚嘆不已。
他挫敗,只得認真地回答:「宋佳南,是你,一直是你。」
耳邊有輕聲的笑嘆:「宋佳南,新聞工作者要注意用詞,什麼是到最後啊,我們要到最後,還早著呢。」
忽然,心就暖暖的,眼眶也暖暖的。
上車,發動引擎,奧迪打了一個漂亮的彎,上了快車道,地面上的白線飛速地向後倒退,好像連黑暗都被甩到身後。
有人把她額頭上的劉海撥去,然後喊她:「佳南,醒醒。」
宋佳南真的呆住了,半晌才反應過來:「嗯……」
她著著實實嚇了一跳,不假思索地就問出來:「你也來吃飯啊?」
「嗯,剛才在樓上看到你了,於是下來看看。」
蘇立把她送回家,像往常一樣地道別,可是那個親吻好像是開啟他們之間某一個契機的鑰匙一樣,氣氛微微地不同,兩個人多少有些依依不捨,就沿著小徑慢慢地走到家門口。
沒意料到他的回答,還有那個突如其來的親吻,她只得木木地問道:「蘇瑾姐說什麼了沒有?」
哧哧的笑聲傳來:「蘇立你這個小渾蛋,真是悶騷得讓人好想去扁你。哎呀,宋佳南怎麼能受得了你的性子,沒被你凍僵就算好事了。」
第二天忙碌了一天,原本惦記的簡訊,拿到手上的時候就猶豫不知道說什麼,直到快下班時候蘇立打電話問起。
秦媛媛笑起來:「高中時候有點耳聞罷了,剛才看到你的時候我還在猶豫到底是不是你呢。」
「我想知道!」她第一次那麼堅決,眼神灼灼地看著他。
「是真心地感謝你,如果我和蘇立太早相遇的話,也許,我們會堅持不下去,也許我們會錯過彼此,但是當我們開始能夠承擔責任的時候,這就完全不同了。所以那段刻意的錯過,陰差陽錯地,卻成全了我們的現在。其實,從一開始,是你給了我追趕蘇立的勇氣。你當初和蘇立走在一起的影子,像一根刺深深地扎在我的心裏,我會想到你那麼優秀,我不能輸給你。」
「好了,又沒怪你什麼。快去吃飯吧,晚上我打電話給你,千萬別睡著了。」
他緊鎖的眉頭忽然舒展開來:「幼稚,也是單純,沒什麼不好。」
困意泛濫,她把燈關上,在黑暗中,手機屏幕發出幽藍的光芒,宋佳南把手機放在手心中,心想如果蘇立發信息給她,那樣的光亮應該會把自己驚醒。
空氣中慢慢流淌過一股玫瑰的香味,她走動的時候長發飄動,但是她沒有看蘇立,只是輕輕地擦肩而過,那樣地洒脫,和過去的回憶擦肩而過。
那邊輕輕地笑起來:「哦,對了,秦媛媛回來了,你知道不?」
她覺得蘇瑾姐姐已認可了她,心底不由得更親了:「沒事。」
忽然笑了,她想起那年秋天湛藍的天空,流雲絲絲縷縷地在天際若隱若現,學校的梧桐樹,微微泛黃的樹葉會在不經意間悄悄地牽起微風,飄落而下。
他車速很快,但是依然很穩。
他微微皺眉:「說什麼傻話呢,不就是你嗎?」
心也蕩漾起來,只是慢慢地,他的吻柔和纏綿,輾轉不息,她被吻得有些失神,理智一松,他的吻滑落在她的唇齒之間,然後漸漸深入,繾綣不息。
她看向秦媛媛,那個高中時候就優秀的女生,現在還是那麼耀眼,當年這個女生和蘇立手牽手走在校園裡,她難過嫉妒,但是心底沒有一絲不服。
「這是什麼意思?」
「她愛怎麼折騰是她的事,跟我沒關係。」

宋佳南注意到蘇立的眼角倏地就飛入鬢角,那雙眸子出奇的孤高和冷漠,但是很少有人能看出,他故意湊在她耳邊低低地反問:「相親還是怎麼的?」
拆開一看竟然有兩千,把她著著實實地嚇了一跳。
屏幕上的指示燈不停地閃著,她連忙打開一看,蘇立的兩條信息:「剛剛和蘇謹打完電話了,你睡覺了嗎?」「睡著了吧,晚安,好夢」是一個小時之前發過來的。
「是嗎?我現在去你那邊吧,大概還要多久?」
秦媛媛站在後面讚歎:「不錯不錯,挺漂亮的。」
她覺得懊喪,又有點歉疚,想想還是明天早上再回復,於是就把手機關了。
然後和-圖-書她的臉上飛上了一道紅霞,櫻花飄落般那一抹淡色轉瞬即逝,那麼親密的動作,這麼多天只有這個動作,即使是這樣,她還是覺得有些尷尬。
她懊喪地喊了一聲,把頭蒙到被子里,不去理睬,可是鈴聲繼續鍥而不捨地響著,被折磨得沒有辦法了,才摸到手機接了起來。
她痴痴地看了屏幕好一會兒,眼皮越來越重,最後沉沉地睡了過去。
「什麼,又改天?不行,過幾天我就去旅遊了,今晚吧,你要是覺得有一絲的背叛,你就把你女朋友叫來大家一起吃一頓飯好了。」
蘇立別過臉去:「我姐,蘇瑾。」
「做頭髮,做什麼頭髮?原來那樣不是挺好的。」他那邊有淡淡的笑意,可是宋佳南就覺得是好心辦了壞事了,心下猛然地一沉:「改變一下說不定會不錯。」
曾書憶聽到她的描述,大跌眼鏡:「宋佳南,你確定你們是活在21世紀的地球上,而不是在19世紀的冥王星上?現在戀愛三部曲,接吻,上床,不合適走人,合適的話日子就湊合過了。」她痛苦地呻|吟了一下,「你和那個悶騷男卻停留在高中生水平階段。」
屋子裡開著暖氣,剛洗過澡頭髮濕漉漉的,整個人陷在柔軟的被褥中,聞著殘留的茉莉花香的洗衣粉味道,她抱緊了被子,望著手機的屏幕發獃。
忽然手腕一下被握住,他的臉近在眼前,細微的呼吸聲伴著低啞的聲音,挑起她敏感的神經:「佳南……」
透過玻璃車窗,抬頭看遠處星星點點的微光,無數的暗影在眼前浮動,她有些惶然,可是忍不住去想秦媛媛,站在她面前告訴她,她們之間的戰爭,自己不會妥協。
「呃——」秦媛媛有一瞬間的訝然,然後低下頭來,「我應該謝謝你。」
他輕輕地皺起眉頭:「方言晏告訴你的?」
宋佳南只是覺得風又急又冷,捲起來的頭髮彷彿失了原來的重量,在疾風中飄然而起,可是他手心的溫度,那麼清晰地傳過來。
已經長大了的男生,站在半夜無人的街道邊,表情凝重:「其實我那時候很喜歡你,喜歡得不知道怎麼辦好。我看到你跟別的男生說笑,看到你躲我,就不由自主地對你壞。」
她立刻反應過來,跳著站起來:「是啊,我們快下去吧。」
他的話音還沒落,房間門又開了,宋媽媽驚訝地看著他們,隨即心領神會:「呵,南南這個臭丫頭,談了朋友也不告訴我們……」
宋佳南五分愧疚五分歡喜,掛了電話后,整了整衣服準備去飯店赴宴。
冬夜的天冷得出奇,即使是這樣的大酒店,天台上密封得嚴實,還是會有冷風吹來,黑夜的暗色沉沉地壓在天際,很是壓抑。
黑暗中,她看不清他的臉,但是靠在他身上,她和他的心跳就那麼生動,生動到所有的頻率節拍都一致,好久他開口,聲音都啞透了:「完了,蘇瑾要瞎想了。」
這一切是做戲還是什麼,她真的不明白了。
「後來他問我,你叫什麼名字,那時候的我,就欺騙了他,我以為他只是心血來潮,可是沒想到他會那麼認真。他那種冷淡性子的人,遇上了喜歡的,就會異常地固執。」
「你看看人家小女孩多會做人。」蘇瑾邊開車邊說,「遲早是我家的,現在借來用用有什麼大不了的,你看你那臉,我是你親姐姐啊。」
「上網看帖子啊,看著看著就那麼晚了。」
車裡的暖氣緩緩地送來,他的手還輕輕地握住她的,宋佳南只覺得恍若一場夢境,很想問出什麼,但是話到嘴邊什麼都說不出來。
她只得打開衣櫃,好容易翻出一件紅色的羊絨衫,套上去一看,喜氣的紅色襯得她的臉有種莫名的生動,讓人眼前一亮。
冷不丁地被嚇了一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的身上。「沒什麼,只是想笑。」
「哎呀,我真受不了你了,你先打電話問問人家,別自作主張。掛了啊,等你電話。」
越來越接近春節,報社裡充滿一股不同尋常的狂熱氣氛。
於是,眾目睽睽之下,兩個人手牽手,跟高中時候胡鬧的孩子們一樣,在大人的眼底下,不問不顧地逃離了這一切。
他回頭看秦媛媛,宋佳南清楚地捕捉到了他眉宇之間的一絲篤定和不快,周圍的人好奇地打量他們三個,還以為這裏即將上演一出經典的八卦戲碼。
宋佳南真的慶幸自己有一個好記性,那個曾經站在蘇立旁邊手牽手的女孩子,想來是一輩子的夢魘,但是如今卻能坦坦蕩蕩地直視,她意外地笑起來:「你怎麼會認識我,你是秦媛媛?」

忽然想脫口說出那麼多年來的辛苦,終於是忍住了,他手心的溫度暖暖地傳過來,把她的心思纏繞得緊緊的,有種想哭的衝動。
她的手還被他緊緊地握住,怎麼掙脫都不鬆開,宋佳南微微地有些惱了,但是心底還是歡喜,黑夜下,他們之間呼吸輕柔得就和瀰漫在空氣中的水汽一樣,蒸騰消散。
忽然間,那些過去的芥蒂,在宋佳南的心底,煙消雲散。
宋佳南真的有些被驚嚇到了,剛想說話秦媛媛的聲音就在後面響起:「蘇立,我都盯著你看半天了,還沒注意到我的存在啊。」
指尖敲下祝福,感慨多於歡喜。
宋佳南支吾了一下就答應了,想起今天跟蘇立也沒有約會吃飯什麼的,如果髮型做得難看的話,倒是也有補救的餘地。
然後再坐車去酒店,新娘私下給紅包,排場是大富大貴的人家,紅包自然包得也不少,宋佳南以前也做過伴娘,掂量起來這個大得多了。
某個男生從前就會欺負某個女生,討厭她,跟她吵架,甚至把她推到牆壁上頭撞出淤青,十多年後他們再次相逢,那個女生笑著說:「那個時候你多討厭我啊,我怎麼也想不通。」
「沒什麼大不了的事情,既然咱媽和秦媛媛在你眼裡都是愛誰誰的事,」蘇瑾愉快地笑道,「明天秦伯和-圖-書伯家請吃飯,你是不可以拒絕的,懂了嗎?」
一切的嘈雜變成了寂靜,敏感如她已經知道一些難以開口的秘密,秦媛媛和蘇立家的關係,蘇媽媽的態度,還有蘇瑾的刻意保護。
於是私下跟蘇立說:「我還沒出禮呢。」

一頓飯吃得有些沉悶,宋佳南只是來吃飯的,蘇立本來就是那種寡言的人,即使對著秦媛媛也少話,不像是那麼多年的好友關係。
她只是笑,笑曾書憶一直喊蘇立悶騷男。
回家之後,宋佳南很難得地看到爸爸媽媽都在看電視,宋媽媽招呼她過去:「南南,明天跟我們去吃個飯。」口氣堅決,一點都不帶商量的餘地。
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那個男人輕輕地笑道:「看你,我們還是慢慢來好了。」
「她朋友的其中一個伴娘昨晚不小心喝多了,走夜路的時候摔了一跤,把腳崴了,只好急得到處打電話另找一個。蘇瑾那性子的,立刻就想到你了,只是沒想到你熬了整夜都沒睡。」
她第一天跟他牽手,從母校的校園裡走過;第二天走在大街上,在街旁的小館子里吃飯,都有很多人看著他們,倒不是兩人不配,只是蘇立實在惹眼。
好像是三月里清風拂面那樣的清新,是清晨睜開眼的第一縷晨光,溫情得讓人不由自主地心中一動,那是夏日池塘中的荷花瓣,夭折在水面上蕩漾起漣漪,一圈圈地湧向心底。
她不禁笑了,然後輕快的音樂傳來,某個溫柔的女聲響起:「張先生把這首歌送給他深愛的女朋友,藉助我們的電波,他想對她說,我們的愛需要勇氣,去相信會在一起。」
曾書憶問宋佳南:「你什麼時候開始留頭髮的,我們高中時候都不準留長發,都剪得跟小男生一個樣兒。」
「是啊,所以我很容易就被騙了。」
她忽然想起那個飄雪的晚上,他牽著她的手,在學校的路上走,跟大學校園裡的每一對平常的戀人一樣,眉眼之間有喜悅和安定。
「那就不去了。」
她微微睜開眼,看到他的臉龐,模模糊糊的,不太真切。「那怎麼行?」說著就要撐著坐起來。
宋佳南淡淡地笑:「是,他跟我說了。」
他遞給她一張飯店的門卡,她有些愕然,頭腦有半分的停滯,蘇立解釋道:「晚上還有一場,馬上我跟蘇瑾去陪他們見長輩,你先歇會兒。」
很快他回道:「知道了,我跟蘇瑾打電話,等會兒回你。」
「我後天的飛機,回美國,以後嘛,偶爾回來還是可以聚聚的。」秦媛媛一個轉身,笑容依舊燦爛,「結婚時候就不要請我了,但是我結婚時候要給我包很大的禮包。走了,謝謝,宋佳南,謝謝你。」
曾書憶捂住額頭:「現在高中生都沒幾個這麼純情的了,你們倆啥時候穿附中的校服,手拉手地進校園,給我們再上演一出十七歲的雨季?」
「那你以前是不是挺吸引男生的,那時候小男生不是都喜歡你這種長發飄飄的類型嗎?」
「嗯?」她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她,「但是那時候……」
她一時不知道怎麼反應,只好露出一個禮貌的微笑,很快,不遠處又有高跟鞋的聲音,很輕很謹慎,蘇瑾立刻笑道:「蘇立,要走就快走吧,看你剛才那樣就知道心裏有事,原來是見到熟人了。」
正沉浸在回憶中不能自拔,忽然肩膀的一縷頭髮被繞起來,鏡子裏面是男人的側影,低沉而磁性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這就是新的髮型?」
空蕩的天台上只剩下他們兩個人,他站在燈火闌珊處,宛若隔世,宋佳南忽然想起秦媛媛的話,低聲地問道:「你是喜歡宋佳南還是宋憶文?」
宋佳南摸摸自己的頭髮,然後看了看印在玻璃窗上的影子,自言自語道:「捲起來會好看嗎?會不會看上去很老的感覺啊?」
「宋佳南,你是不是昨晚睡著了?」
他們倆之間有種親近,彷彿是旁人不能介入的,宋佳南心底微微地有些不自在。
她剛想回應,就感到鬆軟的床重重地往下一陷,他的唇就欺了過來,很輕柔,和那天晚上落在額頭上的吻一樣,好似花瓣飄落激起的細小漣漪。
秦媛媛的眼睛里忽閃著溫柔的眸光,那一剎那,愛慕和歡喜好像暗夜裡的一盞燈,柔和了這種叫作崇拜的感情。
「她不一樣。」終於非常耐心地解釋了一句,「什麼事快說吧。」
戀愛中的女人,總是會對自己的樣子忐忑不安。
那邊笑道:「好了,我去接你了,等會兒見。」
他的手貼上她的臉頰:「好燙啊。」
很多人看他們在一起,眼色有些驚異,宋佳南早就習以為常。
宋佳南連忙點頭:「你趕快去吧,別耽誤正事。」
額前的頭髮沒留意從耳際滑下來,長長的很柔順的質感,沒有刻意地打理,看上去清純可人。
她自己也覺得挺好的,就是害怕蘇立看到她皺眉頭,她從來沒有問過他的喜好,想來他也不甚在意她的衣著打扮,全憑自己的喜好。
他笑起來,眉眼中一片溫和與坦然,那個曾經冷清疏離的少年,越來越多地在她面前露出笑容,可是他曾經的樣子依然那麼清晰。

聽到這麼白痴的言論,那位精英母親微微皺了一下眉頭,宋佳南一眼就捕捉到了,心下得意,借故去洗手間出了包間,一推門出去,就看見蘇立站在門口。
燙過的頭髮,吹風機一吹,立刻捲起了想像中的大卷波浪,宋佳南的發質很軟,一縷一縷輕盈地垂在腦後,原本稚氣的臉龐因為成熟的捲髮平添了溫柔和知性。
一顆心也微微地落了地,她把身子習慣性地蜷起來,擺成一個舒服的姿勢,慢慢地回道:「嗯,早點休息,我明天晚上跟爸媽去吃飯。」
驀然地,她看向蘇立的眼睛,那雙眼如夜的海,漆黑,但是隱隱約約地有些不一樣的情愫夾雜在其間,還未掙脫他的懷抱,一個吻,悄然無聲地落在她的額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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