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我才說完，蘇小桃還未發言，陳未未搶先開了口：「我早說過，不要和高明亮糾纏，你看，果然這次和他有關係。」

「獨立計劃。」說完，我自覺失言便囑咐高明亮切切不可對其他人說。

「不是他。」蘇小桃斬釘截鐵，態度堅決替他辯護。

我仔細看了看，果然，如他所說，我放下心來「不是你就好，不是你就好，可要不是你，那是誰呢？」

「斷不了了，要是練柔道，我們怎麼也算是黑帶了。」

「珊瑚，有空沒，幫我找點資料。」

蘇小桃有些意外：「我理解錯了嗎？」

我就這麼把自己和高明亮拴在一起了，如果這是命運，對我而言，太殘酷了些。

「是，瞎過，正在恢復。」我心裏有些堵，陳未未啊陳未未你就我說句好話又能怎麼樣？

尤其是廣告，絕對是她心頭肉，分分秒秒盯著，每個周期比上周期少一分錢都要寫報告分析原因，對發行她也是不放鬆，甚至自己到書店去看購買和覆蓋情況。

「我只做了這一半，那部分我不知道。」他把兩份雜誌攤開放在我面前：「首先，我沒有必要這麼做，其次，你這本里還有一半內容是沒有經過我手的。」

我想也是，其實這計劃我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什麼，從我這裏轉述，高明亮能聽是出什麼來？

「什麼事啊。」

「挺賣力。你們什麼關係。」陳未未問。

我想來想去，我這樣也算是幫了蘇小桃，至少高明亮的東西都不錯，這樣既幫大家解決了問題也讓蘇小桃沒那麼煩躁。到了考察前做的那期，高明亮一人幾乎已經承接了半本雜誌的采編，當然這點只有我知道。

「不是你，我幾乎給了你一和圖書大半選題，除了你，雜誌社外沒人會同時有這麼多內容。」

「我不辯護，反正不是我。」我說。

我們開始商量對策，我們是指蘇小桃，林春山，我，還有陳未未。我對於蘇小桃把陳未未歸於自己人這一欄很鬱悶，不過，蘇小桃做事向來不聽我指揮，我只有自己鬱悶著。我們幾個把雜誌社裡所有人都篩選了一遍，看看誰最有可能。但粗略看下來，我嫌疑最大，因為經我手交給蘇小桃的稿子最多。我不服氣：「我那些稿子，陳未未也都審核過看過，要是他呢？」

我生性本閑散，但蘇小桃最近無論是在家裡還是在雜誌社都像根繃緊了的琴弦，一碰就響，且儘是噪音，時間一長，我簡直要狂躁了。

「原來天下就我一個壞人。」

「你瞎了啊，趕緊斷了，少給我們找麻煩。」陳未未冒了一句。

蘇小桃想了一下，做了決定：「我去接人，你們按各自欄目以往要求，重新寫過，明天一定要出刊，他們後天就走，不能耽誤。」

「我看你急，我跟著。」

幸好，最關鍵的廣告部分還好，但不知道怎麼了，這期廣告也很奇怪。我們雖是周刊，但最近這一兩年因為經營得當，簽廣告大都已經按年來簽了，幾乎已經擺脫了每周頻繁更換廣告客戶的局面。但這幾個月似乎又多了些按月簽合同的廣告了。到了最關鍵這期，雖然情況也過得去，可比最好的時候也差了一大截。

「行，聽說紐西蘭不錯，這次要是成功，你可以去看看。」

一時間，我成了焦點所在，我起初也沒搭理他們，但後來，喊得多了，總不能都拒絕，大家都知道我和蘇小桃是和_圖_書什麼關係，叫我幫忙大約還有另一層意思。我開始也接了幾個，可我本身水平也不怎麼樣，就試著問高明亮能不能幫忙。他到是爽快，一律都接了，高明亮幹活真是又快又好。見是這樣，我膽子也就大了，誰給活我都接，那陣子，蘇小桃已把大家折騰得心力交瘁了，無論是正稿還是軟文她都不甚滿意，一改再改，甚至美編修圖都能把手修抖，可見工作量之大。

終於要交卷了，蘇小桃在投資方來前幾天都把所有稿件和廣告都反覆做了審查，對雜誌社所有工作人員也都進行了訓示，就等他們來了。蘇小桃顯然有些緊張，不過我覺得她已經作到目前最好了，要是不行，那也實在沒有辦法了。

「沒有，不是他，我說過了，他沒有辦法拿到那些散稿子，從定稿到送清樣，別說他，就是我，都不可能」我說。

「說，是不是。」

我和高明亮之間哪能談上誰對誰好不好。好不好這詞，真不是隨便兩個人就能用得起的。

「什麼計劃。」

「沒有，如你所想。」

「知道不是你，現在問你是誰。」蘇小桃說。

說實話，我看到《水準》時，就直接想到了高明亮，我們這雜誌半本都是他寫的，否則，我真不知道還有誰能弄到我們的清樣。可當時我不敢說，我怕要真是他，那後果不堪設想，至少當時我要說了，局面可能會無法控制。

「還可以，你安排吧，你出錢，哪都好。」

本以為是盡人事，聽天命就行了，可最後人事卻出了問題了。周五我們正等著出了清樣就好回家休息呢，就見陳未未一路飛奔了進來，他直接衝進蘇小桃辦公室，砰一聲關了門。wwｗ•ｈｅｔｕbｏｏｋ.ｃom.cｏm過了半天，才見蘇小桃和他走出來，兩人一臉凝重，叫大家立刻去會議室，蘇小桃手裡拿了本雜誌，她把雜誌往桌上一扔，說了倆字：「傳閱。」

「我怎麼知道。」他們為什麼都指向我呢，我雖然平時不太勤勞，可關鍵時刻，我還是知道立場的。

看我亂急，蘇小桃到放鬆了：「你急什麼。」

「可這事對我們影響很大，不知道會不會影響他們的計劃。」

蘇小桃對於雜誌將要被考察一事對外人果然是隻字不提，只告訴大家最近每期都必須做到最好。因此，最近每個人都在加班狀態，幾個周期下來，大家都是怨聲載道。蘇小桃對此心知肚明，所以也時不時說些好話籠絡下大家，獎金也有所增加，但在對待業務上絕對不手軟。

「珊瑚，如果這次成了，有件事情我想告訴你。」

蘇小桃最近挺忙，她和林春山那個什麼計劃可能已經到了最後一步，只要成功就能擺脫姚碧璽了。姚碧璽真是個傻瓜，要麼不離婚，要麼就乾脆放手，她定了個什麼十年之約，到把蘇小桃和林春山逼成情比金堅了，時勢果然造英雄。

大家也就依言順次傳了下來，看過的人臉色都很奇怪，等傳到我手裡我仔細一看，也不由大驚失色，這雜誌所有內容就是我們這期的內容啊，幾乎一模一樣，這雜誌叫《水準》以前從未見過。他們是怎麼弄到這些內容的，我一下明白了，我們被人算計了，清樣要是現在不能送到印刷廠去，明天早上雜誌就不能印出來，可送，人家已經在我們之前出了同樣內容，說他們剽竊也似乎沒有證據，而蘇小桃所說那個什麼考察方明天六點就飛到ｍ•hetｕbook•ｃoｍ.ｃom了，她本打算弄好了清樣就過去接人，可現在，明天雜誌出不來，我都不敢往下想了。

「說吧，你這些稿子哪裡來的。」蘇小桃問我：「我知道不是你寫的，什麼途徑，誰寫的？」

我很不想把高明亮供出來，因此也咬牙堅持了下，奈何他們火力太猛，連蒙帶騙威逼利誘都使盡，就差拿個檯燈對我大喊一聲「說」。因此，我招了，招得毫無保留。招供完畢我也替高明亮做了辯解，此時此刻替他辯解就是為我自己洗冤，我從點到面，從動機到手段一一分析了高明亮不可能泄密。

「我們？」我有些語塞，我和高明亮最多就是朋友吧，好朋友？可現在我忽然發現朋友這詞真不合適說，不知道為什麼，我不想說只是朋友，他們三人都等我回答，顯然我和高明亮之間的關係直接決定了他們是否要相信我，那麼我就徹底不給他們機會吧，也省得以後麻煩：「朋友，好朋友，男女朋友，親密男女朋友。」

「不是。」

高明亮不解：「什麼。」

他也是行業中人，看完不用我說，他自己就知道了後果：「不是我。」

「沒什麼，喜歡旅遊嗎？想去哪？」蘇小桃欲言又止，轉了話題。

陳未未還想掙扎，蘇小桃制止了他：「我知道了，就這樣。」

「看裏面。」

「你。」陳未未一個猛子跳到我跟前，還沒說話，蘇小桃生生把他按住：「他對你好嗎？」蘇小桃這一問，我就更不知如何回答了。

「你們內部人呢。」

這些日子她過得緊張，我倒是悠閑，有高明亮給我捉刀，我愁什麼，在雜誌社一片人仰馬翻中，我真算是鶴立雞群了，悠閑到我自己都有些慚愧了。我這悠閑hｅｔｕｂｏｏｋ.com•ｃom大家也是看在眼裡，想在心裏。終於大家忍不住了：「珊瑚，這麼閑，幫我校個稿吧。」

陳未未微微一笑：「你有本事呢，就替自己辯護，別老想著誣陷我。」

不出所料，這次考察方不是很滿意，但好在前期林春山做的不錯，因此也並非沒有轉圜的餘地，他們說回去在綜合考評一下，另外也同意合適的時候再來一次，兩次考察結果綜合起來看。這個結果雖不是很滿意，但至少能讓蘇小桃鬆了一口氣了，有希望總比沒有希望好。

不過她情緒還是低落，畢竟這麼準備了這麼久以為能一次成功，而且要是因為自身原因也就算了，可居然是被人算計了，換做是誰也不能泰然處之。但那又怎麼樣，總不能把雜誌社所有人都開除了，重新招一批吧。我對蘇小桃說：「我不去紐西蘭了，幫你省點吧。」

「好啊，不好怎麼會在一起。」我回答。

「你這麼好。」

當然，除了少數幾個人，雜誌社大部分人都以為這隻是一次普通泄露事件。蘇小桃也不動聲色，暗地裡開始調查了起來。畢竟此人不除，難保下次不會故計重演，而且蘇小桃總說她有預感，這次泄密沒有那麼單純。

高明亮拿起了雜誌：「水準？」

「內部也不可能，你這些都是直接經我手就給了蘇小桃的，其他人就是想，也不知道內容。」

「不差這點，該去總要去。」

我一直等到第二天，蘇小桃以及林春山和來考察那些人開始談判了，我才有勇氣去找高明亮，我拿了兩本雜誌直接扔給了高明亮：「是不是你。」

「我就是這麼好。」蘇小桃難得對我大方一次。

高明亮不以為然：「我和誰說去，再說，你也沒有說是什麼計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