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雖然店員彩虹屁沒停過，但秦樂之還是覺得不滿意，總感覺一字肩看起來怪怪的，顯得她肩頸弧度不好看，腰線收得也不好，沒有起到修飾比例的效果。
見時宴來了,宋樂嵐也沒放下筷子,一邊涮著小火鍋，一邊問：「這都要結束了你才來？」
她挑了幾條出來，一一試了，卻始終拿不下注意。
秦樂之愣在原地，臉色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黑。
這是，突然一陣張揚的高跟鞋聲音傳來。
雖然她也是個女人，但她真沒見過買衣服這麼墨跡的，頓時非常後悔自己當時為什麼不直接出去。
鄭書意粗略估計了一下，秦樂之起碼已經換了三套衣服，卻還沒一件滿意的。
辦公室里很安靜，只有對方彙報工作的聲音。
店員是專業的，表情管理得很好，但秦樂之還是看見了她眼神微妙的變化。
時宴重新戴上眼鏡后，那股無奈之色已經消失。
但面子在這裏擱著，做為男人，岳星洲不可能在大庭廣眾下拒絕女朋友的要求，只得慢吞吞地朝櫃檯走去。
「醜死——」她下意識想說衣服丑，可是還沒說完，便看見沙發上的岳星洲坐直了，直勾勾地看著鄭書意，目光追著她的腳步。。
「明天下午五點，我來接你。」
他放下手機,朝秦時月看去。
兩人就像在無聲地較量一般，一連試了五套衣服。
「你們繼續。」
秦時月：我來給你撐場子！！！
還真是兩個字的回答一個字也不願意多給。
秦樂之點了點頭，「那你給我拿吧。」
鄭書意在床邊坐了一會兒，無所事事地打開電視，畫面正好是一個歐洲女主騎著馬越過草地。
但至今她還沒選到喜歡的紅色裙子，便拎著裙子上新的樓層，進了一家新開的店。
鄭書意：？？？
這家店風格多樣，色彩豐富，紅色裙子有好幾條。
攝像頭裡，眾下屬看見時宴摘下眼鏡，揉了揉眉骨，頓時有些驚慌，立刻停了下來。
不一會兒，旁邊試衣間傳來響動，隨後，外面再次響起了秦樂之的聲音。
鄭書意在試衣間里，已經開始和_圖_書煩躁。
「不行不行，這褲子顯得腿粗。」
由於這兩年養成的職業習慣，鄭書意還是選了一條設計最簡單的紅色一字肩裙進試衣間。
「咦？」
鄭書意沒想到她真的奔赴前線吃瓜，被她這行動力震驚得說不出話。
——「你覺得這條裙子怎麼樣？」
——「想要你明天陪我吃晚飯（////）」
而後隱婚生子，和家人關係緩和，卻無意再將他們曝光于公眾之下,這種隱秘的日子就這樣過了下來。
——我穿哪件合適呀？
他沉默著，沒有立刻動。
「這條裙子太素了，像中年人穿的。」
在時隔十分鐘后，收到這條消息，已經躺上床的鄭書意拉起被子，捂著臉，在一片黑暗中低笑。
「你跟我品味還真是一致。」
宋樂嵐、秦孝明、秦時月，以及宋樂嵐的經濟人和助理。
畢業后的這三年，鄭書意的衣服漸漸換水，如今早已沒有學生時代的遺迹。
店員們一聽，喜出望外，連忙上前。
偶爾時宴和秦孝明有空,便陪她一起，當做是慶功。
鄭書意對著裙子轉了一圈：「還不錯，我拍個照哦。」
「親愛的，這幾件我都喜歡，你都給我買嘛。」
秦樂之從未在岳星洲臉上看見過這種眼神。
兩人對視一眼，各自拿著同一款裙子走向試衣間。
「都要嗎？」
時宴看了一眼秦時月蹦蹦跳跳的背影，冷聲道：「不用了。」
處理了一些工作郵件后，鄭書意合上電腦，雄赳赳氣昂昂地走到衣櫃前。
「星洲，你覺得呢？」秦樂之轉身問，岳星洲抬頭看了一眼，「嗯，可以，好看。」
她抓起最後一件衣服，和鄭書意同時走出試衣間。
所以時宴為什麼會說一個「紅色」？
「小姐，這條裙子真的適合您，您皮膚白得發光似的，正紅色簡直就是為您這種膚色量身定做的。」
外面有個店員說：「小姐，要不您試試我們剛到的一款裙子，很獨特的款式。」
宋樂嵐原本叫做時懷曼，當年出道是跟家裡決裂，因而取了個藝名，以表和-圖-書示自己絕不再與原生家庭牽連的決心。
「別糾結了，我幫你選。」
周末的商場比工作日人多，加上臨近聖誕節，四處掛上了紅紅綠綠的裝飾，入口處還擺上了巨型聖誕樹，一眼看去色彩堆滿了整個視野，極能催生購買慾。
四十平米的大包廂里，僅僅坐著五個人。
可每一次，她都清楚地看見周圍人的目光，和剛才並無區別。
「對。」
幾分鐘后，秦樂之的聲音再次傳出來。
「真的，您要試其他的我都不樂意，就這件，太好看了。」
目光輕輕掃過鄭書意后，她笑了一下，迎面挽住岳星洲的胳膊。
與此同時，在這家店逛了很久的兩個女人，看見鄭書意后，目光流連忘返，揮手叫店員：「我們也要試試她那款！幫我們拿兩件吧。」
秦時月扶了扶墨鏡，經過秦樂之身邊時，笑吟吟地說：「這位大姐真是眼光精準，幫我挑出了最丑的幾件，省得我再費力氣。」
離她不遠的地方，兩個店員擁簇著鄭書意，還有兩個店員單純就站在那裡看鄭書意，眼裡滿滿都是驚艷。
但如今科技發達，四處都是眼睛，宋樂嵐行事小心，行程也忙，所以像這樣能坐在一起吃飯的日子少之又少。
雖然只是背影，但秦樂之一眼便看出來，鄭書意現在穿的裙子和她穿的是同款。
此時的時宴，正在進行一場跨過視頻會議。
秦時月：真的假的？？？你在哪裡？？？
試衣間里的鄭書意忍耐終於到了極限。
秦樂之也沒注意其他的，真打量著店員的動作。
店員的彩虹屁千篇一律秦樂之倒也沒上心，只是鄭書意轉過來時，秦樂之看得很清楚，同一條裙子，在她身上不合適的地方，在鄭書意身上卻是錦上添花。
反而是秦時月今天挺興奮，一張嘴就沒停過。
鄭書意：？
店員們更是一時不知道該做何反應，在狂喜和掐醒自己之間徘徊。
書意姐，今天周末你在幹嘛呀？我好無聊哦。
——「還可以。」
工作原因，她向來只穿端莊素凈的衣服，紅色這種濃烈的色彩，www.hetubook.com.com一直不在她的考慮範圍內。
鄭書意呼了一口鬱氣，暗戳戳地打字：
這時，秦時月突然給鄭書意發了個消息：
秦時月走到她身旁，低聲道：「沒事，我刷我舅舅的卡，他有錢。」
她透過試衣間門帘的縫隙看了一眼，來人果然是岳星洲和秦樂之。
在試了第六件以後，秦樂之站在試衣間里，聽著隔壁的動靜，回想起剛剛的一幕幕，氣血上涌，難以冷靜。
秦樂之那股勁兒拗上了，一點也不服輸，衣服一件件地往櫃檯放。
秦時月從包里掏出一張卡拍在櫃檯上，「除了這幾件，其他所有款式都按照我姐的尺碼包起來。」
因而柜子里收納著豐富而又規整的冬裝裙。
「小姐，這些衣服您要嗎？都挺適合你的。」
肩頸如天鵝，一字肩帶勾勒出鎖骨的弧度，順滑而下，腰線掐得勻稱，把一條普通的冬裝裙穿出了小禮服的感覺。
她鬼使神差地打開柜子，一件件數過去，也沒紅色的。
她回頭看，岳星洲已經坐在沙發上玩手機。
只有鄭書意，還有點懵，看著秦時月，眨了眨眼睛。
手機突然連續震動了幾下，他隨手劃開屏幕，打開微信，幾張照片依次彈出來。
店員回頭，看見秦樂之，又說：「這位小姐在試呢，你們看，這件衣服是真的好看，試過的顧客都很喜歡。」
她不想在這個時候見到這兩人，也不願直接離開，畢竟這家店還有好多衣服她還沒試過，於是乾脆坐在試衣間里，想等他們走了再出去。
不管多晚，都要吃了這頓飯才算給演唱會畫上圓滿的句號。
頓了片刻，又道：「沒她的位置。」
鄭書意：好看嗎？
「遇到點事。」
但第二天，她還是早早地起床。
時宴：紅色。
只是她沒注意到，岳星洲臉色突然變了。
「姐，選好了沒？」
家裡並非人人都是秦時月,突然遇到事情需要處理很正常,宋樂嵐也沒有多問。
回憶倒流，鄭書意猛然想起，她上一次穿紅色，應該是在關向成的馬場那一天，換上和*圖*書了紅色馬術服。
每一次出來時，之前的場景又重現。
「時總，是哪裡有問題嗎？」
「我覺得您穿這個比我們雜誌上的模特還好看，您今天可來對了，這個碼就這一條了。」
聞言，秦樂之也看向鄭書意，眼裡的得意毫不遮掩。
秦樂之的自控力已經完全壓不住臉色的變化，雙手不知道該放在哪裡，乾脆抽掉了剛剛繫上的腰帶。
秦樂之緊緊蹙著眉，手心發熱，轉頭走向另一方。
別提了，出來買個衣服，結果遇到了狗男女。
演唱會向來消耗體力，況且宋樂嵐年紀也不小了,所以每次開唱后都會安排一桌子美食大快朵頤。
鄭書意：給我兩個字的回答。
收銀台的店員看了一眼，笑著搖頭道：「不好意思哦，這款只有兩件了，一件在那位小姐身上，還有一件——」
打出這行字后，鄭書意覺得不太對，又刪掉，重發。
時宴拉開椅子坐下，卻沒有動筷子的意思。
鄭書意看了一眼拿出來的衣服，幾乎都是素凈的顏色，沒紅的。
驚艷之外。
直到宋樂嵐吃好了，準備離開。
「能看。」
時值十二月，寒氣濃重，但鄭書意很少穿羽絨服，冬天都是大衣套裙。
但是現在，鄭書意忍不了了。
這不，鄭書意才進來一個小時候，手裡就已經拎了三家店的包裝袋。
後知後覺的，她感覺到四周的氛圍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鏡片鍍光，眼神攝人，雖不需要皺眉，卻讓秦時月在接下來的半個小時都不敢再多說話。
繞過一排衣架，秦樂之剛伸手要拿一條裙子，另一隻手也伸了過來。
半個小時前,時宴剛剛進入西廂宴。
鄭書意：我穿哪件好看呀？
鄭書意：誇句好看能讓你死嗎？
她朝秦樂之走去，看了一眼她選的幾件衣服，朝店員說道：「這件、這件、這件……哎呀，就她選的這幾件——」
秦時月手裡挎著明晃晃的珍稀皮包，頭髮上架著墨鏡，直衝沖地朝鄭書意走來。
秦時月往店裡一掃視，成雙成對的只有秦樂之和岳星洲，再和鄭書意交換個眼神，她就什麼都hetubook.com.com明白了。
時宴看見這條消息時，秦孝明同時開口道：「明晚不是程叔的家宴嗎？帶上小月吧。」
店員樂開了花，同時也看向鄭書意。
她抬頭，看著鄭書意，見她諷刺地笑了一下。
此時，店員正彎著腰給秦樂之系腰帶。
又來一個闊氣的！
「這條裙子是不是款式太簡單了點？都沒什麼設計。」
他是在敷衍，還是單純地色盲？
剛換上裙子，正準備出去時，她突然聽見一道熟悉的聲音。
「不會呀，剪裁簡單的才是最好看大方的。」兩個店員圍著秦樂之一頓猛誇，「正紅色又襯得您氣色好，等一段時間過年了穿去拜年也最合適了。」
兩分鐘后，鄭書意收到一條回信。
兩個想試衣服的女人順著店員看過來，眼神倒是沒有遮掩，明明白白地寫著「沒看出是同一條裙子」。
鄭書意的好心情瞬間消失。
秦樂之晃了晃他的手臂，「快點嘛，等下我們要去吃飯。」
鄭書意：國金。
男人的回答有些敷衍，但這聲線，鄭書意再熟悉不過。
而秦樂之看見鄭書意皺眉，心裏的鬱氣終於緩解。
糾結片刻后，鄭書意靈機一動，乾脆把這幾件衣服拍下來，發給時宴。
今夜月明，風也溫柔，鄭書意睡得很香。
秦樂之已經明顯感覺到岳星洲的敷衍，心裏不舒服，於是說：「我再看看其他的。」
她站起來，理了理裙子，直接掀開門帘走了出去。
秦時月：我就在附近！！！我馬上到！！
鄭書意：「……」
店裡鴉雀無聲，濃濃的火藥味吸引得其他客人都紛紛張望過來。
秦孝明落後一步，和時宴並肩走在一起。
雖然極力克制，卻依然有不甘與後悔流露出來。
鄭書意自認是一個比較嗲的人了，但是聽到秦樂之的語氣，還是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我不要高領毛衣，會蹭到粉底。」
也就是看著她外公時文光不在,那股看演唱會的亢奮延續到現在，聽得時宴覺得煩躁。
這家店的價格並不便宜，冬裝就沒有低於三千的，又不是打折季，這幾件全都買下來，少說也要幾萬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