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槍
溫蒂的媽媽猶豫著，沒有動。
思及此，陸景去敲了隔壁的門。
她這個笑容，和她當初在化妝間來找梁辰時的笑容一模一樣。
「春天，Spring，還有一個意思是裂開。櫻桃，cherry，還有一個意思是……處女膜……」
「陸景同學。」梁辰笑眯眯地扭頭看著他，「原來你高中就迷戀上我了，我還以為你只知道學習和打遊戲呢。」
「我看到了。」陸景拍拍她的背，「剛剛看高中同學都在說。」
梁辰一開門，看見他，立馬閉眼嘆了口氣，「我都忘了你今天要過來。」
陸景摟住梁辰走出電梯，那人隨即進去。
陸景哼了聲，不說話。
「叫我？」梁辰指著自己問。
陸景和梁辰只好無功而返。
她睜著霧氣蒙蒙的眼睛看著梁辰，想起什麼就說什麼，兩人竟也能跟著她的思路走。
梁辰低低地嗯了一聲。
她閉上眼，深吸一口氣。
那個男人，是溫蒂的經紀人。
孫彬郁冷哼一聲，把筆扔給他。
「恕我直言，我還真沒看出來。」孫彬郁笑得扶牆，「別告訴我這是你寫給橙子的情書。」
陸景：「……」
「一定對你做，春天對櫻桃樹做的事。」
［親愛的豬豬女孩］：好好好，我說不過你。反正我就告訴你，人在做天在看，你最好祈禱何慧平安吧，不然小心午夜夢回【微笑】
「聶魯達的詩都沒聽說過？」孫彬郁毫不掩飾自己眼裡的嫌棄，「所以我早就勸你多看點課外書，增加點人文修養。」
反正網上說話不用負責，自然就有人出來潑髒水。
不寫了不寫了。
「笑夠了沒？」陸景俯身奪走自己的情書，「我抽風了才會來找你，老光棍。」
孫彬郁越想越不服，拿出手機，翹著腿，點上一根煙，慢悠悠地編輯微信信息：
衣衫一絲不苟，連頭髮都沒有亂一根。
陸景一邊寫著，一邊說：「可以啊，挺有文採的啊。」
梁辰清醒了些，說道：「好，我收拾一下就來醫院。」
［阿露露］：應該是的吧，我昨天還看了一晚上，心驚肉跳。
陸景抬頭看了他一眼，見他一臉嚴肅，便落筆寫下這一句。
剛好陸景按了門鈴。
「我親愛的粉絲們，謝謝你們喜歡我，我很感激。我從來沒有想到過我這輩子會有這麼多人喜歡，我也很愛你們。」
陸景頓受打擊，冷著臉說：「這是情書，看不出來嗎？」
當初梁辰問他那些八卦的時候，他只覺得自己以前是不是太不關注周邊了，連這些消息都不知道。
「你別抽煙。」陸景護住自己的紙，「這封信我要送出去的。」
當初溫蒂可是可以被人隨意欺負的「恐龍」，如今搖身一變，成了光鮮照人的大明星，自然就有人心裏不樂意。
陸景不說話，心裏默念著：盛開、綻放。
床上的女人低低地嗯了一聲，有氣無力地說：「我困了，睡一會兒。」
他把家裡的書翻了個遍，不是《演算法導論》，就是《數據結構》一類的，《高等幾何》是他能找到的比較淺顯的了。
「高三的時候，我發現你開始喜歡帶耳機聽歌，我就坐在你後面偷偷看，發現你的歌單全是梁師姐的歌，我就也去聽了。」
梁辰知道她想說什麼。
男人漫不經心地扣上袖口，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醫院出動了所有安保攔住這些記者，但大門還是被堵得水泄不通。
具體是因為什麼，她沒說，陸景和梁辰也沒多問。
陸景說：「我是溫蒂的高中同學，過來看看她。」
「嘿怎麼說話的呢？」孫彬郁又把情書搶回來，勾勾手指，「來，哥哥教你。」
陸景又看了一眼，不再多想，開車進地下停車庫。
溫蒂伸手，握住她的手背，「媽媽，你放心，我不會幹傻事，他們都在呢。」
二樓的房間里，男人起身，理了理領子，回頭對床上的女人說：「我下去了。」
孫彬郁笑笑，繼續念道：「現在，m.hetubook.com.com就是現在，小心肝兒，你帶來了忍冬花兒，甚至連你的酥胸也帶著沁人的香味兒。」
陸景沒有下筆，質疑道：「梁辰會意味我這人不正經。」
［親愛的豬豬女孩］：我抱大腿？我他媽都移民了我抱什麼大腿？是是是，何慧是整容了，明星整個容怎麼了？人家以前因為長得丑成績差可沒少被你欺負吧？
【@娛樂星聞：溫蒂自殺！警方已經確認！】
「後來，我偶然聽說一個藝術老師曾經教過梁師姐，我就退學跑去學音樂了。」
溫蒂勾起唇角笑了笑，想往床頭挪動一些，一動，被子就往下滑，露出胸口那些觸目驚心的痕迹。
［小米粒］：你他媽有病？你信不信我告你誹謗？
陸景也想到了。
梁爸爸說：「今天早上我和你媽來醫院檢查，醫生建議你媽媽做個闌尾手術，你這邊忙不忙？不忙的話來陪陪你媽媽。」
兩人到醫院時，看見大門外停了許多車。
果然，他們繞過大門，從東北角地下停車庫圍欄處看向醫院大廳入口處，許多扛著攝像機和話筒的記者堵住了旋轉大門。
好在，現在他都放過她了。
梁辰只是想到前段時間去機場碰到溫蒂的那一次，她裹了厚厚的圍巾，還有直播的時候，也穿著高領毛衣。
「謝謝。」陸景把整理好的單據抓走，進電梯的時候，腳步匆忙。
溫蒂睜眼后，先對旁邊的女人說道：「媽，你出去一會兒吧，我和高中同學說會兒話。」
僅僅是一截手臂便是這樣的光景，身上其他地方，簡直不敢想象。
陸景沉眼看著她，「可別。」
［Wendy］：好的。
梁辰和陸景牽著手，慢慢朝著梁媽媽的病房走去。
電梯門一打開，他就看到了站在門口的梁辰。
陸景沉默著。
［小米粒］：@親愛的豬豬女孩哎呀班長大人，你是正義使者，你牛逼，那也沒見你以前衝出來伸張正義啊，你要真那麼善良，那你幹嘛拒絕跟她同桌？
陸景和梁辰走到病房門口，兩個保鏢看他們一眼，伸手攔住。
不是說她吞安眠藥嗎？怎麼身上這麼多傷口？像自殘似的。
小號僅有二十幾萬粉絲，只有她的死忠粉才知道這個號。
「梁師姐，有些話我想說，雖然我知道這樣不太好，但是我怕以後沒機會了。」
「我是整容改名了，可這都是公司規定的。」
「我的話像雨點般地撫摸著你，灑滿了你的身軀。很早以前我就愛上了你那閃爍珍珠光澤的玉體，甚至我認為你是宇宙的女主人。」
年少的心事被人當著心上人的面說出來，有些羞。
他們去護士站問了溫蒂在哪個病房，可護士說這是病人隱私不能說。
此時，陸景說：「叔叔，我去吧，您歇著。」
「那我跟你一起去吧。」
兩人原本是約好了今天去看孫彬郁的話劇，此刻，陸景給孫彬郁發了一條消息便帶著梁辰出門。
孫彬郁到了客廳，從抽屜里掏出一支圓珠筆，用牙齒咬開蓋子，吐到一邊，對著紙張若有所思地搖頭。
梁辰看見溫蒂的手，心頭猛跳。
陸景看得心煩意亂。
那時候，梁辰只覺得不舒服。
［小米粒］：@親愛的豬豬女孩你話說清楚啊，誰嘴上不留德了，她自己做了那些事還怪別人說嗎？
只因為全是捏造的。
見梁辰和陸景來了，她笑著說：「你們來啦？哎呀你爸爸真是的，我都說了小毛病不用麻煩你，你那麼忙，你爸也不聽。」
「陸景，你知道嗎，我一直沒忘記你你。」
「我去吧。」梁辰說，「爸你休息一會兒。」
梁媽媽已經換好了病號服，正坐在沙發上和護士說話。
關上門的一剎那，溫蒂笑著說：「梁師姐。」
［Wendy］：謝謝。
至此，梁辰終於明白自己為什麼那麼不喜歡溫蒂以往的「自來熟」。
突然，梁辰想到了什麼。
「高二上學期的時候，化學實驗
https://www.hetubook.com.com課，所有同學都不願意跟我一組，老師最後把我分到跟你一組，你竟然沒有拒絕。可惜我什麼忙都沒有幫上，還打碎了試管，你也沒有罵我。」許久，他驚嘆：「哇，你這個人價值觀太有問題了。人家明明是春天讓櫻桃樹盛開，綻放，你他媽……」
溫蒂的媽媽極不情願，但還是決定出去。
陸景正想開口說什麼，一個男人在電梯外說：「請問你們用電梯嗎？不用的話麻煩讓讓，我有急事。」
孫彬郁看出他即將把那張紙往身後藏，便趁機搶了過來。
陸景進去后，梁辰就站在走廊上。
兩人轉身就看到了一個病房外站著兩個保鏢。
梁辰把包放下，問梁媽媽：「手續都辦好了嗎？」
溫蒂的經紀人也看到了梁辰，可電梯門剎那間完全關上，梁辰來不及看清他的表情。
「我在韓國那幾年，做不到團里一位，連自己的手機都不能擁有，就和同學們完全斷了聯繫。」
［親愛的豬豬女孩］：怎麼了？不說話了？你不會是忘了你以前把人推垃圾桶里的事情吧？
梁爸爸一臉遺憾，皺眉說道：「可惜了可惜了。」
孫彬郁：「？？？」
思及此，梁辰覺得毛骨悚然。
溫蒂說：「我不是因為那些事。」
床邊有個微胖的女人，她燙了一頭捲髮，染了紫色，可此刻卻面容枯槁。
這麼說，當初她以為的溫蒂厚著臉皮讓她幫忙聯繫穆總，其實是把她當成最後的救命稻草了？
「梁師姐，陸景，謝謝你們。」
她一股腦把自己能想到的話全都說出來，逗笑了梁辰。
「我看看。」
［小米粒］：厲害厲害，班長大人真的厲害，果然白蓮就是白蓮，移民了也是一朵洋白蓮。
電梯門關上的前一秒，梁辰抬頭看了一眼。
梁辰緩緩坐起來，揉了一下眼睛，「剛睡醒，怎麼了？」
陸景說好，牽著梁辰往走廊走去。
梁辰低頭看手機，問媽媽病房號，漫不經心地說：「不知道，說不定又是哪個商界巨鱷或者大明星出事了吧。」
這一看，他心底一驚。
梁辰見來人是陸景，鬆了一口氣，「溫蒂自殺了……」
「不寫了。」陸景說，「我還是去寫代碼吧。」
［小米粒］：你才有意思，她以前什麼樣你不知道？哦，現在知道人家是大明星了，跑出來抱大腿了？
大廳里的男男女女喝酒跳舞，陌生的身體互相摩擦，竟也有了情迷意亂的感覺。
梁辰：「……」
直接從停車庫的電梯上了醫院高層的VIP病房區，梁辰找到梁媽媽所在的病房。
說完，她又自嘲地笑了笑，「當然，也沒什麼人想聯繫我，我那時小心翼翼地加了微信，通過請求的只有陸景和雁雁。」
他迅速瀏覽一遍，看了同學們發的新聞截圖。
［親愛的豬豬女孩］：@小米粒嘴上留點德吧，死者為大。
好一會兒，溫蒂才伸出手臂。
「下次一起看。」陸景揚揚手裡的單據，「我先下去繳費。」
【@溫暖站子：大家先別恐慌！溫蒂還在搶救中！不要傳謠！求上天保佑最好的溫蒂平安無事！】
就連那次要求換名次和撞歌的事情，說不定都和那個她不願說出口的原因有關。
在北原衛視的演播廳，梁辰與溫蒂的經紀人有過幾面之緣，他眼角有一顆痣，所以梁辰印象很深。
陸景：「……」
她舔了舔唇角，「我真的從來沒有惡意，我真的很想有朋友，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大家總是不喜歡跟我做朋友。我很努力去開朗去外向了，好像還是不行。」
「這什麼玩意兒？」陸景問。
那麼什麼，梁辰說不下去。
其中一個保鏢冷冷地說：「對不起，病人暫時不接受探視。」
梁爸爸說：「住院費還沒繳，我這就去。」
那些會欺負同學的人，看見當初被自己踩到腳下的人成了大明星，怎麼可能平衡。
忽而，溫蒂又說：「她們都胡和_圖_書說八道。」
高中同學群不算活躍，偶爾節假日才會有人說話，最熱鬧的一次還是昨天溫蒂被爆料就是他們的高中同學何慧。今天突然這麼熱鬧，陸景心下疑惑，便點進去大致看了下。
梁辰問：「怎麼，難道有什麼花花腸子？」
［親愛的豬豬女孩］：有意思，你就知道那些料是真的了？我們跟何慧同班三年都沒聽說過，現在那些什麼校友跑出來爆料，你就信了？
陸景：「？？？？？」
她眨了眨眼，「沒想到，幾年後，你居然跟梁師姐在一起了。」
梁爸爸眯眼笑，把單據和卡給陸景，順便小幅度撞了一下他的肩膀，低聲說：「嘿，昨晚皇馬和巴薩的國家德比看了嗎？」
他能怎麼辦？
醫院這種地方，急事就真的是急事，有的時候還是生死攸關的大事。
穿黑色制服的女人把蓋了章的單據和卡遞還給他，「您的手續辦好了。」
陸景說：「沒看，怎麼了？」
豪華的病房裡，燈光柔和，空氣里瀰漫著濃重的消毒水的味道。
陸景愣了一下，「怎麼了？」
陸景抬起下巴，望著前方的落地窗，眯眼笑著說：「你要是那時候認識我，我一定——」
兩分鐘后，對方回復：
看了同學群里的聊天記錄，陸景就知道了。
【快訊！溫蒂在豪宅中自殺！】
她只能登陸小號，大號被公司管制著。
在她眼裡，溫蒂算是陽光開朗的一類，甚至很自來熟。但溫蒂對她太自來熟了，梁辰不喜歡這種感覺，對溫蒂印象也不好，所以她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這個人。
兩分鐘后，他又點上一根煙。
梁辰愣了愣，「那……你說吧。」
梁辰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
溫蒂閉了閉眼，調整自己的表情。
陸景：「？？？」
「愣著幹嘛？」孫彬郁說，「寫啊？」
［親愛的豬豬女孩］：我還差點忘了，何慧以前是你們寢室的吧？你怎麼把人家逼得走讀的你也忘了？
陸景說：「阿姨，你放心。」
溫蒂媽媽終於出去了。
她扯著嘴角笑了笑，再次打開微博。
「先生？」面前的人叫他，「先生？」
「沒事，闌尾炎，做個微創。」
而且，他在遊戲里被隊友坑得死去活來都能忍住不罵人，又怎麼可能因為這件事罵同學。
梁辰一眼就看出這是媒體記者的車。
孫彬郁想，現代社會的人，真的越來越沒有修養了。
溫蒂將自己藏在床底下的手機掏了出來，打開微博。
「謝謝你們來看我啊。」溫蒂說，「你們是唯一來看我的人。」
又翻了翻爺爺奶奶的書櫃，滿目都是《黨章》、《資本論》、《maozedong選集》。
他喜歡這種感覺，無論是衣服，還是人，都乖乖受他掌控。
陸景下筆猶豫，「這是不是太酸了點？」
最好看到溫蒂又變成何慧，他們心裏才舒服吧。
她說這話的時候，一會兒看看梁辰，一會兒又看看陸景。
「梁師姐，陸景，你們相信我嗎？我沒偷過東西，也沒跟社會上的人睡過。」
他沒想到，自己出於習慣的道謝，竟然被溫蒂惦記這麼久。
第二天早上，一條消息轟炸所有媒體。
「你怎麼想的？」
陸景摟住她肩膀，說：「怎麼了？」
一個受過校園暴力的內向女孩，逼迫自己去結交朋友，難怪處理的方式那麼讓人彆扭。
【今日凌晨5點，警方接到某家政公司報警，在河海區一別墅中發現一昏迷女子，據知情人士透露，該女子吞食大量安眠藥，有生命危險，已送往醫院搶救。據悉，該女子疑似女星溫某。】
［Wendy］：她醒了。
陸景看著梁辰，眸光深刻。
當初，他只是覺得自己一個人能完成實驗，多一個人少一個人都沒關係。
「等等！」陸景叫住他，「你字那麼丑，別亂寫，筆給我。」
陸景握著筆，等著孫彬郁念。
此時，梁辰剛從睡夢中醒過來，她接到爸爸的電話。
可現在一想，這麼勁爆
和-圖-書的消息，當初怎麼會不知道。
梁辰沉默片刻，說：「你去看看她吧，怎麼說也是高中同學。」
「一定什麼？」
梁媽媽在某私立醫院，比之公立醫院，這家醫院人少，提供VIP服務，雖然價格高出許多，但卻是許多明星以及商務人士的第一選擇。
……
孫彬郁斜眼瞟他，隨即滅了煙，然後慢條斯理地調整坐姿，準備下筆。
他下意識地看梁辰，見她沒有什麼其他表情，這才繼續聽溫蒂說下去。
孫彬郁不管陸景質疑的眼神，聲情並茂地念出了最後一句：「啊！我要在你身上去做，春天在櫻桃樹上做的事情。」
其實說不說又有什麼區別呢？
她經過梁辰和陸景身邊時，投以求救一般的眼神。
男人開門的一瞬間，外面嘈雜的音樂聲傳了進來，一關門，又將音樂聲隔絕在外。
陸景低頭看了一眼，用力捏了捏。
沒想到他只看了一眼，就哈哈大笑起來。
然後，她又看向梁辰，「梁師姐，那次我在直播里，是真的想為你們說話，但我太衝動了，不知道有沒有給你們造成困擾。」
［小米粒］：她心理承受能力也太弱了吧，好多明星被爆的黑料比她勁爆多了，也沒見自殺啊。
如果是這家醫院病人的車，都會停到車庫裡。
［何晨］：別吵別吵，現在還在搶救呢，什麼死者不死者的。
她不說，梁辰卻大致想到了。
「辰辰啊，你現在幹嘛呢？」
陸景走後，孫彬郁一個人做在沙發上，翻開聶魯達的詩選。
【親愛的豬豬女孩已退出群聊】
「好。」梁辰說，「我出去一會兒。」
梁辰手裡也握著手機，眉頭緊緊簇著，腳尖忍不住碾地。
溫蒂又說：「如果造成困擾了，我像你們道歉，但我真的沒有惡意。」
得到溫蒂媽媽的回復，陸景和梁辰又往她的病房走去。
陸景有點兒委屈。
這種說話方式，還真的和當初要求換名次的時候一模一樣。
帝都郊區的一棟別墅內，煙霧繚繞，燈光昏暗，音樂催長著室內的奢靡，糜爛的氣息瘋狂滋長。
白|嫩的肌膚上有許多出淤青，鞭痕，不堪入目。
梁辰從來不會安慰人，她想了半天，只能搬出最無力的話：「你要堅強點，網上的事情不要太在意。」
陸景抿唇，臉色冷峻。
「真的，你這個思想很危險。可以看出你思想層次上跟我的差別了，給一根蠟燭，我想到的是缺一個蛋糕，你卻覺得缺一根皮鞭。」
「你是唯一一個對我說謝謝的人。」
出了溫蒂的病房，陽光從落地玻璃窗照進來，照得光潔的地板像湖水一樣波光粼粼。
孫彬郁不明白：「怎麼會？」
陸景問：「這是幹嘛？」
陸景說：「這不就是開|苞的意思？」
現在，她心裏莫名心酸。
路上，梁辰讓陸景給溫蒂發了一條微信。
許久，他點頭說好。
孫彬郁：「……？」
她又打開微信看了看，好幾個對話框，對方都沒有回復她的信息。
陸景坐著等電腦後的人處理單據，滑開手機看了一眼微信，高中同學群顯示「999 」條新消息。
梁辰想，幸好他們開車來的，不然今天他們要進大門不知道要費多少功夫。
梁辰說：「早知道你高中就到處招人，我好後悔大你幾歲，就該高中就管著你。」
「不用啦。」溫蒂說，「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我只想徵求你的同意。」
梁辰媽媽闌尾一直有點問題，梁辰早就建議她在犯炎症之前去做手術，結果梁媽媽一直拖到現在。
溫蒂自殺？？？
於是兩人便一同進去。
孫彬郁半天才來開門，探出個腦袋，問：「幹嘛？」
［親愛的豬豬女孩］：我看那些爆料她偷東西跟社會上的人滾床單的人就是你吧【微笑】
裏面的人，除了溫蒂，還能是誰？
仔細一想，梁辰覺得溫蒂從來沒有對她有過什麼實質性的傷害。
［阿露露］：好了好了，朱ｗww•hetuboｏk.coｍ•cｏm月你也別說了，于麗沒別的意思。
溫蒂再次睜開眼睛，清亮了些。
她早些時候也聽說過圈內某些事情，只是不敢相信會發生在溫蒂身上。
啊！我要在你身上去做，春天在櫻桃樹上做的事情。
「咳咳！」他做作地清嗓子，「我來念，你來寫。」
梁辰看了眼陸景，他點點頭，說：「我相信。」
這次保鏢放行了。
陸景一下子僵住，咽了咽口水，緊張得等著看孫彬郁的反應。
「嗯嗯。」溫蒂點點頭，「那祝你們白頭到老、百年好合、比翼雙飛、早生貴子、心想事成……」
孫彬郁笑得蹲了下來，隨後一屁股坐地上，「我他媽……哈哈哈真的陸景，不是我說你，也就是梁辰這種脾氣好的能忍你。」
溫蒂說到這裏，陸景莫名有些臉紅。
「怎麼會這樣啊？」梁辰說，「她看起來那麼……」
溫蒂想了許久，幾次摸到編輯微博的地方，最終還是沒有按下去。
剛才樓下的那些記者，全是衝著溫蒂來的？
陸景回神，說道：「怎麼了？」
［何晨］：媽耶，真沒想到……是因為昨天的那些爆料嗎？
［98k猛|男］：那溫蒂現在好點了嗎？
［Wendy］：我是溫蒂的媽媽，謝謝你的關心。
至於她自殺的原因，她還是不想說。
「別別別，我看到今天醫院門口有不少媒體，你還是少露面。」說著，梁爸爸就準備出門。
陸景猶豫半刻，還是跟著他走了進去。
話說得真打臉，當初她僅僅是被說假唱就氣得跳腳，要不是陸景來陪她，她恐怕整夜都睡不著。
二進位的世界比情書簡單多了，真的。
或許就是為了遮掩這些傷口吧。
［小米粒］：……你說誰嘴上不留德？
滾。
半分鐘的功夫，陸景又打開門出來了，他說：「辰辰，溫蒂叫你。」
陸景：「……」
陸景躊躇著，一時說不出口，孫彬郁看他手裡捏著張紙，問：「你拿的什麼？」
「是誰，用煙雲般的字體，在南方的群星間寫下你的名字？」
「你懂什麼。」孫彬郁敲一下陸景的頭，「女人就喜歡酸的，越酸越愛，來，繼續。」
「我媽今天手術，我去醫院陪著。」
［親愛的豬豬女孩］：哦對，還有一次，你往人家被子里的沖劑里擠鋼筆墨水的事情你也忘了吧？
［98k猛|男］：我和我女朋友也在這家醫院，我們可以來看看她嗎？
繳費大廳分了一個個玻璃小單間，病人家屬不用排隊，每個人都有專門的人員服務。
「不信任我？那你幹嘛來找我？」孫彬郁說。
陸景拿著紙準備走，孫彬郁叫住他，「幹嘛？不寫了？」
陸景點點頭。
梁辰上前幫她掖好被子，很想問問那些傷口是怎麼回事，可總歸問不出口。
「讓我幫你躺在黃色的花環裏面。
床上，溫蒂半闔著眼睛，臉色蒼白，嘴唇泛著烏青。
［小米粒］：朱月你他媽咒我？
「哈哈哈哈哈你他媽這寫的是啥？」
她立馬放棄了挪動的打算，吃力地扯被子。
「高一下學期的時候，你試卷丟地上了，我幫你撿起來，你跟我說謝謝。」
「我都被塞進垃圾桶過，也被關在廁所過，這些話，我也不在意了。」
她沒注意電梯里的人，一邁步就撞進陸景懷裡。
當她發出這條微博后，徹底退出客戶端，按了關機鍵。
［98k猛|男］：你現在能看手機了？
「自我愛上你，你就與眾不同……」
是夜，城市裡忙碌了一整天的人正香甜入睡。
這是他某一場話劇里用到的台詞，他覺得美極了，陸景這人怎麼就這麼不懂風情。
「手術？怎麼了？」
梁辰說：「現在已經沒事了。」
陸景：「……？」
梁辰簡單收拾了一下，準備出門。
一個字，簡單有力。
［98k猛|男］：你還好嗎？
陸景挑眉，「就你？」
但梁辰沒有進去，她說：「算了，還是你單獨進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也就是說，溫蒂也在這家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