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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離於愛

作者:青衫落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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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4

第十章

4

「解釋什麼?說你不會與我離婚嗎?不必了。爸爸來這一趟也好,現在我的同事、家人全都知道了,我根本不需要再做什麼遮掩,可以坦蕩面對以後的生活了。」
他的眼睛幽深,我被他那一刻流露出的蒼涼孤獨打動了。我想:他內心世界是豐富的,我只是需要時間走進去。
那個時候,我下決心與他在一起之後,約男友出來談分手。這是一次註定不愉快的見面,我所能說的只是:「你很好,但是……」「是我不好,請原諒。」「對不起,我很抱歉。」任何一個男人聽到這些,大概都會憤怒,但我不得不說,男友實在很有風度,只質問我幾句,最終保持了沉默。
回頭審視自己過去的所作所為,回憶變成了一件對自己格外無情的事情。
他的左眼眶已經青紫充血,但神情倒是平靜的,搖了搖頭:「我沒事。」
他收斂笑容,哼了一聲,不再理我,對孫亞歐說:「這個時候還有女人願意跟著你,算你行。今天權當給你一個教訓,我把話放在這裏,那件事如果你膽敢hetubook•com.com講出去,誰擋在你面前也救不了你。你最好識趣。」
「跟你說也沒用。」
「你一周打三次壁球,體力與反應能力都很好,明明可以閃開的。」
他看著我,眼神複雜:「七年過去了,你居然還是這樣擋在我前面。」
「如果由你去說,就能挽回,對嗎?」
等他們走後,我要扶亞歐,他搖頭,一把甩開我:「我沒事。」徑直上樓。
我呆住,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對不起,我沒想到你會這樣看問題。」
他盯著我,露出一點玩味的表情:「你知道他現在是什麼處境嗎?」
我聽出他聲音里蘊含的怒意,柔聲說:「我也只是想幫幫你。」
我還沒想好如何跟父母交代,孫亞歐便再度消失了。
他並不否認:「其實沒必要讓我躲起來,我可以跟爸爸解釋。」
「他親自出面,說明這個證據對他們來講關係重大。如果好好談判,也許能夠解決你的問題。」
「不,我知道你會拒絕。可是至少考慮一下,給我一個機會。我大概不值得https://www.hetubook.com.com你愛了,但嘗試維護一個完整的家,我知道對你還是有意義的。」
「但是說出來總比讓我什麼也不知道只能胡亂擔心好。」
如果他不提,我幾乎忘了,七年前,我確實也曾不顧一切擋到他與另外三個人中間。
子東和父親走後,我去敲書房的門,亞歐開門。我簡單地說:「他們已經走了。你的傷需要處理嗎?」
我固執地站回他身前,問那兩個人:「你們是什麼人,到底要幹什麼?」
我轉身準備回自己房間,只聽孫亞歐在身後說:「可可,讓我們試著重新開始吧。」
情急之下,我講著連自己都覺得蠢的話:「亞歐,我只是擔心你。」
他哈哈大笑:「那你還願意跟著他?」
我當然知道,以他一向的孤傲,根本不願意讓人看到如此狼狽的一刻,但我還是去藥店買了消毒藥水、碘酒、紗布,上樓敲門,過了好一會兒他才開門。我給他處理傷口,問他是怎麼回事,他一臉不耐煩:「我說過了,不關你的事。」
他的話尖銳和*圖*書而真實,我確實不了解他,可是我愛他,多麼矛盾。人一旦陷入愛情,智商與自尊似乎都同時歸零。我沒有再說什麼,默然收拾一地狼藉之後,拿起自己的包預備離開,他握住了我的手。
我仍舊沒接這句話:「蔣總,官司纏身已經足夠他應付,何必還要動手,請放過他。」
我怔住。
他從頭到腳打量我,微微皺眉說:「你看著眼熟。」
完整的家。那是我母親曾經窮盡一生維護並給予我的,對我來說,當然是有意義的。
他長久地看著我,在我以為他不會回答這個問題時,他開了口:「我想了很久,還是不願意失去你。」
「我只是覺得,你與他性格都很強硬,由你直接去說,好像是下最後通牒,他自然不肯接受,如果……」
我打他手機,他不接聽,給他簡訊,他不回復。我在焦灼之中想,哪怕是第二次栽到同一條溝里,死也要死個明白。下班之後,我找到他的公寓,卻在樓下碰到兩個男人正跟他大打出手,另一個男人在一旁袖手而立。他被打得踉蹌後退,撞到牆壁上和圖書才站住,那兩人還要繼續動手。我不顧一切衝過去,擋在了中間:「你們怎麼能打人,快住手!」
他們硬生生收了手,不耐煩地喝道:「讓開,不然我們可不管你是不是女人,連你一起打。」
他曾經自詡,他只要做足準備,就可以在談判中說服任何人。也許他把我也當成了他的說服對象,並且找准了最能打動我的地方。
「因為你根本不了解我。」
我澀然回答:「以前我做的,都是我認為值得去做的事。至於今天,請不要想多了,我怕受傷害的是我父親。」
現在想想,我只能自嘲地笑:愛情何止讓人盲目,還讓人顛倒因果,不問緣由。其實你只是愛他,愛到願意抓住任何一個可以留下的理由而已。
他神情總算緩和下來,嘆一口氣:「他們父子在官司上跟我糾纏不清,意圖把我拖垮。我實在耗不起這個時間,傳話過去,要公布他們一個違規信託的證據,讓他們撤訴,從此各走各路。他們急了眼,所以找上門來威脅我。」
我強作鎮定地回答:「失業,惹上官司,得罪了蔣總和董www.hetubook.com.com事長,大致是這些吧。」
我在他公司任職是三年前的事,而且只是一名普通職員,與他沒打過幾次照面,沒料到他對我有印象。我不接這句話,只是說:「我是他女友。蔣總,有話請好好說。」
孫亞歐粗暴地一把推開我:「走開,這裏沒你什麼事。」
他們看向立在旁邊的那個人,我也看過去,一下認出他居然是我前任老闆的長子,大吃一驚:「蔣總,亞歐與你們公司的糾紛正走法律途徑解決,何必動手?」
我垂頭看他的手,再看向他,他頹然嘆氣:「我並不值得你這樣對我。」
話猶未了,他已經將茶几上的東西悉數掃落:「許可,我自己的事自己解決,不需要你擋在我前面,更不需要你代我去向他搖尾乞憐。」
他看著我,冷冷地說:「你的意思是——」
可是我生活里不明不白的事情已經太多,我還是必須要問:「為什麼?你明明既不愛我,也不愛孩子。」
我站定,遲緩地回頭看他,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好一會兒才說:「孫亞歐,你以為你講出了複合的金句,我就必須感恩收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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