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出閱讀

燈火闌珊處

作者:青衫落拓
燈火闌珊處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0%
卷二 別後滄海事 第十三章

卷二 別後滄海事

第十三章

他已經在廣州住了快一個月,也曾在某天打任苒的手機,卻發現她手機關著,他有些惆悵地想,開學了,這女孩子大概是在上課,不知道她還會想到他嗎?蟄伏於此,哪怕他仍然關注期市、股市走勢,每天做著行情分析的功課,但畢竟清閑了許多,沒有那份高度的緊張專註佔據心神,他想到她的時候實在不算少,而且不止一次心神起了輕微的蕩漾。
祁家驄嗤之以鼻:「多少錢?我付給你。」
「沒有,好象只說她心情不好,要離開一段時間。祁家駿晚上回家才發現,打她的手機也關機了。一家人急得團團轉,她父親當天就從北京趕了回來。警方說離家出走不算失蹤,不能立案。到了第三天,這女孩子打電話給阿駿,可是只講了幾句話,突然就斷了,以後那個手機再沒打通過。他們想辦法查了通話紀錄,發現她在深圳,而且跟你通過話。祁家駿也知道那是你的號碼,馬上和他媽媽找到我這裏,大鬧了一場,還揚言要報警。」
在廣州這樣的一個喧鬧繁華、人口流動量大得驚人的城市隱居下來,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這算離家出走吧。紙條上提到我了嗎?」
「秦總那邊的帳戶已經處理好了,他留言讓我謝謝你。」
「瀋陽的薛先生到公司來過幾次了。」
任苒聲音越來越低。這些問題在她心底盤桓困擾已久,她自從到了深圳以後,除了想祁家驄,其他時間便是在反覆思考,想找出答案。可是在這個顯然不認為任何問題算是問題的男人面前講出來,似乎頗為幼稚可笑。
「我還要上五天班才拿得到這個月的工資。」
鍾蕾一邊小心地開著車避讓著行人,一邊說:「這種樓房都是村民蓋起來收租的,俗稱握手樓,意思就是距離近得可以站在自己房間里,跟對面房子里的人握手。」
祁家驄笑了:「也許我該把再她丟在那裡一段時間,讓她多吃點苦頭,也有你這樣的領悟以後,她才會比較乖一點。」
任苒一臉茫然:「為什麼?」
而且她看上去既不任性,也不一廂情願。
喝完那杯酒,他做出了決定,拿起手機,換上了原來的號碼開機,同時出門。
「你居然還想一直待下去嗎?你放著好好的學不上,待在這裏幹什麼?」
任苒顯然被他的語氣嚇到了,囁嚅一下:「我……在深圳。」
他如果開機,也許能跟她聯絡上,但他清楚知道,在現在這個時候開機,同時也意味著他沒辦法再避開那些他想避開的人。
祁家驄放下電話,抱歉地對朱訓良說:「不好意思,我女朋友因為我突然沒和她聯絡,跟我賭氣了,好長時間沒理我,我得去把她接回來。」
祁家驄呵呵笑了:「有道理。」
任苒辭窮了,有些崩潰地想,原來撒潑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她回憶在這裏看到過的打工妹與人吵架的情形,卻根本不得要領,只好轉頭對著鍾蕾問:「你是誰,你跟祁家驄什麼關係?」
祁家驄吃了一驚,他當然知道這邊的治安狀況:「為什麼住這種地方?這裏環境這麼複雜,我不是囑咐你就住市中心嗎?」
「早被人搶走了。」
她既然隔一段時間會打電話回去報平安,那就是沒危險,應該不必擔心,等她玩夠了,或者和*圖*書錢花光了,自然會回去。
「扔了算了。」
祁家驄冷笑:「不關你的事,你趕緊上車。」
「不管就不管,我要你管嗎?」
「別問了,總之怎麼撒潑怎麼來,就是不肯上車,不肯跟我回去,使勁哭,你不是最會哭嗎?」
「你還沒在這個鬼地方待膩嗎?」
祁家驄打量一下她:「倒也是,我剛才那麼說你,你居然也沒哭,真讓我意外。」
他的消失,如他預料的一樣,雖然沒有喻良洪的出逃反響強烈,但在圈子內也激起了不小的反應,不少人私下議論猜測著,更有人在悄悄尋找他的下落。
「那筆資金的帳號仍然封著,相關帳目都封存了,證監會的調查還在繼續,有一家證券報不點名報道了喻洪良的出逃。」
這個推理完全合乎邏輯,但並沒能讓他安下心來。
祁家驄苦笑,他也不理解任苒這樣明顯嬌生慣養長大的女孩子怎麼會待在這種環境里一個月之久不回家。
鍾蕾倒真不知道怎麼回答才好了,祁家驄惱火地說:「你鬧夠了沒有,非要在這大街上丟人現眼?」
朱訓良正心情大好:「你把電話給他,我跟他講。」
朱總名叫朱訓良,屬於最早一批來深圳,並成功淘金的商人。他大概40來歲,生意做得大,手眼通天倒還是其次,行事頗為高調,平時將排場弄得很大,還雇了兩個漂亮的女保鏢兼任秘書,據說都曾在全國散打比賽中拿過名次。那兩名高挑的女郎一身黑衣勁裝跟著他進進出出,十分引人注目。
「你怎麼瘦得這麼厲害?」她低聲問。
祁家驄回頭跟降下車窗一直看著他們的鍾蕾打個招呼,隨任苒上了樓。
聽到他「喂」了一聲,任苒反而吃了一驚,她只是隔幾天不作什麼指望地例行撥這個號碼,根本沒想到他會開機,一時竟然不知道說什麼好。
「祁總,你母親到北京來了,現在坐在辦公室不肯走,一定要我問你,知不知道一個叫任苒的女孩子的下落。」這天的這個消息讓正在喝酒的祁家驄大吃了一驚,他放下酒杯:「她還說了些什麼?」
那樣天真的熱情,如果不肯待在溫室里,註定要狠狠碰上現實的壁,才可能一點點學會理智,可是他突然意識到,他並不期待她成為一個理智成熟的女人。
「不行,我媽媽的書在裏面,丟什麼也不能丟那個。」
「她是個傻孩子,沒辦法。你對這一帶熟悉嗎?」
朱訓良邪邪笑道:「老弟,你直接把她帶去酒店,哄上床,完事以後,再任性的女孩子也能搞定。」
任苒紅了臉:「你少看扁我,我已經找了份工作,在前面的超市當理貨員,經理說我做事認真,答應想辦法給我辦暫住證。」
這句話終於把任苒的眼淚逼了出來,她死死抵住車門不肯進去:「我不要你管,也不要他管。」
祁家驄的手機從開機后就開始不斷響起,然而全是生意上的往來。不管誰問到他這一個月的去向,他都語焉不詳應付過去。
沒想到任苒竟然失蹤了。
「你到了深圳就好,老薛的手伸不了這麼遠的。我已經安排人馬上過來接你,諒他也不敢跟我直接翻臉。」
「知道了。」祁家驄放下手機,站在陽台上遠眺珠江,一時竟然有些方寸大亂。和_圖_書
平時他分析資金帳戶,照常關注所有資金市場的起伏波動,空閑時間待在公寓里潛心看書,悶了便去健身房健身。
樓梯狹窄,過道陰暗,任苒住的房間擺了兩張床,小而簡陋。剛一進去,祁家驄便合上門,急切地說:「待會兒下去以後,你就跟我大吵大鬧。」
「沒有,她只留了張紙條。」
「朱總講笑了,我現在弄得差不多快失去自由了,還發財,今天剛能和外界聯繫上,正在來深圳的路上。」朱總將信將疑:「是瀋陽那邊老薛找上你了嗎?」他並不直接作答:「我身不由己,請朱總體諒。」朱總爆了一句粗口:「我叫人去你北京的辦公室,就碰上了老薛出來。果然這件事跟他有關係。你現在在哪裡?」祁家驄明知他必然監聽著這個手機號碼,這麼一問不過是故作姿態,還是看看高速公路上的標誌,告訴了他方位。
真的放任她獨自待在那個城市不管嗎?他發現,他下不了這個狠心。
祁家驄嘆了一口氣:「沒辦法,都是我寵的,這女孩子太任性了,打也不是罵也不是,很難弄。。」
「還拖拖拉拉的話,我就索性不管你了。」
「你能在這裏住了快一個月都不回家,我估計就算用錢來砸你,也不可能把你砸開竅。我還有一大堆事要做,沒時間耗在這裏,你趕緊跟我走。」
任苒糊裡糊塗隨他下樓,跟招待所老闆結帳,拿回押金,兩人出來,她看著眼前的人來人往,一下躊躇了,根本不知道該怎麼吵鬧才算合適。
朱總皮笑肉不笑地問:「小祁,好久不見,現在在哪裡發財。」
任苒疑惑地看看她,再看看祁家驄:「她是誰?」
他品著朱訓良提供的法國紅酒,意態悠閑,與他細細商量著轉移這一大筆資金需要打通的關節、步驟。
「那個開車的小姐在監視著你嗎?」她疑惑地問,「是不是因為來找我,你惹了麻煩?」
他只與留在北京的阿邦保持著聯繫,阿邦每天傳來的訊息並不樂觀。
這個任性的女孩子,到底要幹什麼?祁家驄打任苒的號碼,果然是關機的。他回客廳,給自己倒了大半杯酒,喝了一大口,煩躁地思索著。
「我……只是想獨自待一段時間,好好把一些事情想清楚。」
是任由她留在深圳,還是去找到她?這個選擇看似簡單,他卻破開荒地遲疑了。
「好了好了,知道了。這件事我來處理,你這就回Z市去,別再給我打電話,也別把這個電話號碼告訴任何人。」他一向不喊祁漢明父親,這個任何人自然包括祁漢明在內。陳珍珍也無法可想,只得答應。
一直到第三天,他正跟朱訓良以及一干生意人吃飯,手機響起,是本地一個號碼打過來的,他接聽,那邊正是任苒。
儘管她明知道祁家驄是故意要激怒她,可是提到她父親,她還是傷心了,近一個月來積蓄的委屈在這時爆發出來,她順著車身滑下去,抱著頭哭了起來。
果然祁家驄惱火地看著她:「真是一些莊嚴神聖值得深思的命題,也只有你這麼天真的傻孩子才會跑這裏想這些事。請問你每天在超市站至少八個小時,再回到這個破旅館,得出了什麼結論沒有?」
任苒吞吞吐吐地說:「我……錢包也被人偷了和*圖*書。小旅館租金比較便宜。」
朱訓良寬容地笑:「女孩子嘛,哄一哄就好了,叫鍾蕾送你過去。」
她是在深圳等他——甚至到了不惜與家裡斷絕聯繫,放棄學業的程度嗎?如果她是下了這樣的決心跑去深圳,那麼至少他那天離開時,她會挽留他,糾纏他,提出跟他一起走。可是她什麼也沒做,只是看著他離開,表現得平靜而通情達理。
只是從他現身開始,他已經別無選擇。
鍾蕾將車停到招待門前,祁家驄下車大步走過去,只見任苒頭髮紮成馬尾,背著一個帆布包,心神不安地站在路邊發獃,看到他眼睛一亮,卻又露出了幾分膽怯。
跟意料之外的醉酒一樣,他並不喜歡這種接近於失去自我控制的狀態,於是再沒打電話過去。偶爾想到她時,喝上一杯酒,便過去了。
任苒看著他不耐煩的表情,妥協了:「那……我的東西還擱在房間里。」
「他們沒去深圳找她嗎?」
「現在跟我走。」
任苒氣沖沖地說:「你這是幹什麼?拿錢來砸我嗎?」
祁家驄突然一把抓住她的胳膊,他用力很大,把她拖得踉蹌了幾步,胳膊隱隱生疼。她吃了一驚,「你幹什麼?」
任苒不依不饒地說:「他又不是不會開車,為什麼要你送?」
「那女孩子就是不肯露面,也不肯回家,手機再沒開機,隔上十天,她就用深圳的公用電話給祁家駿打一個電話,只說她很好,不必找她,然後馬上掛掉。」
「好了好了,怕了你了,我帶你上去拿。」
祁家驄奪過她手裡的衣服,胡亂塞進牛仔包里:「來不及多說了,你馬上跟我下樓,記住,按我說的做,不然我們兩個人的麻煩大得很。」
他本來不想用新號碼跟母親聯繫,這時也顧不得那麼多了,馬上撥通了母親的電話:「任苒是什麼時候失蹤的。」陳珍珍急切地反問:「阿驄,你跟祁家駿的女朋友是什麼關係?」他不耐煩地說:「媽媽,我跟祁家駿沒任何關係,我跟誰有關係都不關他的事。任苒失蹤多久了?」陳珍珍知道他的脾氣,只得先回答他:「她在你走的那天就失蹤了。」
在此之前,他一直覺得,他是可以一眼看穿她所有心思的。現在,他思前想後,覺得實在沒法弄清這女孩子的想法了。
「然後呢?」
祁家驄也知道,最近一個月,他的狀態實在說不上好。他並不回答她的問題,反問她:「你的手機怎麼一直關機了?」
祁家驄氣極反笑:「就你這點能耐,還玩離家出走,到現在還沒有人把你拐去賣了,沒有查暫住證的人把你抓去收容所,簡直就是奇迹。」
鍾蕾連忙攤手:「小姐,我是祁總朋友朱先生的秘書,跟祁總沒關係的,只是送他過來,你別誤會。」
「去哪兒?」
「不是。」陳珍珍鬆了口氣,可是轉念一想,更愁腸百結了,絮絮叨叨地說:「怎麼辦啊阿驄?那女孩子的父親是漢明的好朋友,之前又是住他家,他有責任的,現在又跟你扯上了關係,你本來就有麻煩,現在……」
祁家驄坐著計程車,正行駛在廣州通往深圳的公路上,手機響起,他看看號碼,正是他離開深圳那天約著與他見面的朱總打來。要找他的人很多,而這位朱總差不多是他最想迴hetubook.com.com避的那一個。他苦笑一下,按了接聽鍵。
他自成年以來,沒有過如此閑散幽居的日子。然而他清楚知道,這種閑散浮於表面,底下仍然是暗流洶湧,一著不慎,他就會被卷進去。
祁家驄清楚對方的目的,朱訓良之所以大費周章,無非是利用他所掌握的上層資源,將凍結的資金項目通過一系列繁雜的運作據為己有,而關鍵就要祁家驄與他配合。
話猶未了,祁家驄手機響起,他拿起來接聽:「薛先生,你好。」隔了一會兒,他笑了,「薛先生,我現在正坐在朱總辦公室,不好意思,短時間內我不會回北京,不用去我辦公室找我了。」
「我剛到深圳時住過這裏,」鍾蕾搖搖頭,「那大概是我一生中最倒霉的日子。誰要再跟我說苦難是一筆財富,我一定會啐他。」
「你不跟我講清楚我就不上車。」
「我和小劉他們都被叫到公安局做了筆錄,我說只負責開車,什麼也不知道,還反問他們,現在這種情況下我應該找誰要工資,我能不能賣了辦公設備抵工資。」
任苒大吃一驚:「下面就是大街啊,來來往往那麼多人,你叫我怎麼撒潑?我什麼時候最會哭了……」
鍾蕾同情地看著將頭伏在膝蓋上痛哭的任苒:「祁總,我跟朱總說一聲。」
朱訓良十分滿意他表現出的誠意與合作態度。
「她沒跟她家裡人打招呼嗎?」
「告訴我具體地址,我馬上過來。」任苒小聲報了地址,他記下來,補上一句,「你給我老實待在那裡,不許走開。」
祁家驄事先已經按老李開的書單,從香港買了上十本經濟學、證券市嘗資金運營方面的著作,他給自己的安排是不再做短線操作,收縮工作室的人員規模,只留下他信任的幾個人,遙控手頭剩下的幾個帳戶做中長線行情。
他嚴厲的語氣終於讓任苒生氣了:「不關你的事。」
「當然去深圳找了,還登了報,不過那些電話號碼不在一個地方,沒有一點線索。警察倒是沒來找我,可祁太太三天兩頭來我這裏,硬說肯定是你拐帶了她兒子的女朋友,非要我交人出來。我快給她逼瘋了,阿驄,你爸爸也快急死了,又完全聯絡不上你,我只能到北京來找你,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她……是不是跟你在一起?」
他迅速回想一下自己離開深圳做的整個安排,自信並沒在事前流露任何消失的徵兆,朱總或者其他人不至於會提前起疑心監視他的行蹤,以至於危及任苒的安全。
「要不是知道這一點,你還能好好坐這裏跟我講話嗎?」朱訓良陰惻惻地一笑:「小祁,你是聰明人,這件事情,你要想的無非就是跟誰合作才對你最有利。你做一趟比較再回來,想必也明白,我給你的條件,別人未見得拿得出來。」
祁家驄厲聲問:「你現在在哪裡?」
「聽哥哥我的,絕對沒有錯。你叫小鍾聽電話,我讓她把車給你,你快點依計行事,安頓好女朋友,我們繼續來商量正事。」
「你母親說這個女孩子一個月前離家出走了,她父親是祁總的朋友,查到她的手機通話紀錄,離家當天她漫遊到過深圳,還跟你的那個手機號碼通過話。你母親讓我一定要跟你聯絡上,務必給她回話。」
「聽說內參有深度分hetubook•com.com析,不過我還沒看到。」
從頭天晚上獨自乘飛機過來,撲入他懷中主動索求,到第二天安靜看著他離開,任苒的表現確實並不如他想象的那樣沒有疑問。
朱訓良安排祁家驄住下,派保鏢之一鍾蕾充當他的司機接送他,開始與他商談合作的細節。
「你以為我想管你嗎?我這就帶你回去,把你交給他,以後你再要怎麼樣,都不關我的事了。」
祁家驄乾乾地一笑,並不說什麼。
「比如——」
「小祁,你想好了沒有?」他閑閑地問。
鍾蕾莞爾,也不多打聽什麼,開到目的地,那裡果然雜亂得讓祁家驄也驚訝了,一座座倉促蓋成的稠密民居顯然沒有任何整體規劃可言,樓房如同碉堡一般高聳,樓與樓之間的距離近得不可思議,街道狹窄,來來往往的儘是操著天南地北口音的外地人。
祁家驄接過手機,只聽朱良訓一陣大笑:「小祁,你做基金那麼厲害,難道連個女孩子都搞不定嗎?」
她拿出手機跟朱訓良打電話報告:「朱總,祁總這邊有點小狀況,他女朋友似乎生他的氣了,不肯跟他回來,兩人正僵持著,我在旁邊看著,那女孩子更不會上車。」
「我以前的生活真的像我以為的很樣幸福嗎?我爸爸到底有沒愛過我媽媽?從時候時候起,愛可以變成不愛?婚姻和承諾真的很神聖嗎?愛情是不是不可能永恆?既然法律允許一個人結婚再離婚,是不是意味著如果變了心,也是可以原諒的……」
鍾蕾接過電話,點頭答應下來。祁家驄拉開後座門,一把抱起猶自抽泣的任苒,將她連人帶包塞進去,然後坐上司機座,發動了車子。
如果任苒會跟祁家駿打電話,大概也會打他那個一直關機的號碼。
他能做的,只是靜待事態發展。
待他放下手機,朱訓良得意地大笑:「怎麼樣,你說你在我這兒,老薛就不吭聲了吧,我就知道,他不敢公然來壞我的事。」
與朱訓良合作,意味著從此以後會被他控制,也許經濟方面不會有損失,甚至得到的好處比單純資金拆借、理財要多,但他將再無在私募基金市場上自行運作的可能。
祁家驄煩惱地看著她,再看看鍾蕾:「鍾小姐,要不你先回去吧。我把她安頓好了再說。」
鍾蕾發動寶馬,聽祁家驄報地址給她,不禁略為吃驚:「祁總,那一區是深圳的城中村,外來打工者聚居的地方,魚龍混雜,治安不好,你女朋友怎麼會跑到那邊?」
「深圳的朱總一直在找你,給我打電話的時候罵罵咧咧,火氣似乎很大。」
祁家驄冷冷地說:「算了,我看我直接通知你爸爸,讓他過來接你,我也樂得省心。」
「鍾小姐,停車。」他看到了任苒,正站在前方不遠處的路邊,身後一座五層樓樓房,掛著平安招待所的招牌。
一個小時后,祁家驄坐到了朱總在深圳裝修豪華的辦公室。
祁家驄一笑:「我這一個月幾乎與世隔絕,相信朱總對事態的發展比我清楚,應該知道我並沒有跟其他人達成協議。」
她終於入了戲,一把掙開他的手,撒腿就跑,祁家驄追上去再度拖住她,拉著她的胳膊把她往車上推,鍾蕾下車開了後座門,好笑地看著任苒掙扎:「祁總,哄女朋友可得耐心點,不好這樣霸王硬上弓的。」
  • 字號
    A+
    A-
  • 間距
     
     
     
  • 模式
    白天
    夜間
    護眼
  • 背景
     
     
     
     
     
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