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林洛不說話了，表情晶亮地看了許佳寧一眼。

這個會議西大管院的人都知道，是每年必舉辦的。然而往年都是安排在六月底，今年生生提前了一個月。

許佳寧：「……那我等您？」

雖然不能放鬆了大家都頗有怨言，但能回校也是不錯的，是以情緒沒有太大|波動。然而許佳寧的麻煩事卻來了——張薇交代給她的事，她還沒辦。

「走了？這麼快？」季明遠頗有些意外，又問，「那現在就只你一個人在酒店了？」

許佳寧試圖維護自己脆弱的酒量，然而季明遠哪裡還會信她。

許佳寧：「……好。」

「季老師，您去臨市忙什麼，也是為了項目的事么？」等菜的間隙，許佳寧問道。

許佳寧翻了幾頁，實在不知道選哪道好，就趁著季明遠給她倒茶的功夫，把菜單遞還了過去。

許佳寧知道他是想問她要說什麼，但既然提及了這個話題，她還是忍不住先問了個別的。

季明遠掛掉來自燕城的電話，一回頭，就看見了許佳寧從旋轉門裡出來。

季明遠沉默幾秒：「我正在往禹城趕，中午的時候應該能到，我們一起吃個飯？」

季明遠遲了兩秒，才接過。看著一道道送來的經過精心烹制的美食，忽然有點兒沒胃口了。這學生，故意釣著自己的？

許佳寧看了下瓶身，又是她喜歡的桑葚味道的。很奇怪，她從沒說過自己的喜好，但這人每次都能給對。這種感覺，很難不讓人多想。

「不用。」柯璟替許佳寧把拒絕的ｍ•hetｕbook•coｍ•com話說了，「你還是乖乖跟我回去，少留在這裏給佳寧搗亂吧。」瞥了她一眼，柯璟又笑說，「正好季老師也有事要在這裏處理，會再逗留幾日。佳寧要是有什麼困難，就找季老師吧。」

驚喜來的太過突然，許佳寧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啊了一聲，看著柯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她知道，收尾事小，柯璟肯定是考慮到她的私事，所以才主動讓她留下來的。

「挺好的。」許佳寧摸摸鼻子，說，「我也不知道喝了會那樣，其實，我酒量挺好的……」

許佳寧使勁點了點頭，就聽一旁林洛問：「柯老師，佳寧一個人留在這裡會不會不安全，要不我陪著她吧？」

「好。」季明遠笑。

很快，就空出了一張桌子，服務生將兩人引了進去。

許佳寧喝茶的動作一頓，看向季明遠的神情有些窘。

面對面，他的目光先是落在她細長白皙的脖頸上，繼而又掠過唇，與她對視。看出她有一絲的拘束，他笑了笑，說：「來了。」

季明遠嗯一聲，將手機塞回口袋裡，說：「餓不餓，中午想吃點什麼？」

按照原定計劃，在所有調研和訪談工作完成之後，調研組是打算在禹城逗留幾天，為這一階段的工作做個掃尾的。然而很不巧的是，林城那邊傳來消息，說有個管理領域的論壇會議要在西大召開，讓柯璟和石蕊都回去參會。

中華文化博大精深，用一個「送」替代一個「抱」字，雖然完整地講述了同一https://www.hetubook.com.com件事，但其中的意思就全變了。季明遠哪裡還不懂她的意思呢，但此刻卻沒跟她計較這些，嗯一聲，又問：「見你睡得熟就沒叫你，所以——你想跟我說什麼？」

許佳寧送他們離開的，等車徹底沒影了才回了房間。看到一旁空蕩蕩的床，心裡頭有些空虛。正想找點事做——改改論文或者整理下課題報告，手機就響了，一看來顯，是季明遠打來的。

季明遠將近中午十二點才到。

柯璟笑了笑，說道：「是這樣，正好我們走的匆忙，這邊還有些工作需要收尾。我跟老教授商量過了，把你留下來。翁老師那邊也通過氣了，你大可放心。」

一頓飯，吃的有些漫不經心。

「不用客氣。」柯璟說，「不過也不能待太久，事情辦完了，就儘快回校，知道么？」

輕笑了下，他說：「旁邊有家飯館不錯，一直忙也沒來得及嘗嘗。今天就去那兒吧。」

「等吃完了我再跟您說吧。」

「喂，季老師。」按下通話鍵，許佳寧攥住衣角，才能盡量保持聲線的平穩。

那她，豈不是要跟他單獨相處？！

彼時她正和林洛在整理問卷，柯璟一進來就問：「佳寧，你在禹城的事，是不是還沒辦？」

季明遠瞧她一眼，也就沒再跟她客氣。接過菜單，根據服務生的建議，點了幾道菜。

收到通知的第二天，調研組一行就辭別禹城眾人，回了林城。

「還行。」許佳寧說，輪到第二個問題的時候，她稍愣了下，「不在酒www.hetubook.com.com店餐廳吃么？」否則為什麼問她想吃什麼？

許佳寧一聽跟成小珂有關就沒再問了，哦一聲繼續喝茶。倒是季明遠，看著她問了句：「這兩天胃怎麼樣，有沒有不舒服？」

許佳寧悄悄地掛斷了電話，看著已接來電最上方的那三個字，耳根不由泛起了紅。

誰成想，半路在車上的時候，她酒勁上來，沒忍住就睡著了，最後是被誰送回房間的都沒印象了。還是第二天，林洛賊兮兮地告訴她，說是季老師把她抱回來的。那一刻，許佳寧全身都紅透了，跟個煮熟的蝦子似的。

季明遠親自為兩人泡著茶，將菜單遞給了許佳寧。

季明遠有些意外地看著她，但還是應下了，說回酒店再說。

「看看，想吃點什麼。」

季明遠不知該如何回答了——特意約她午飯，難不成是為了吃酒店自助？

「不是，私事。」季明遠說，停頓幾秒，又多解釋了句，「跟成小珂有關。」

等好不容易吃完回到酒店后，季明遠直接讓許佳寧去大廳的休息區等她，沒過多久，他拎著兩瓶飲品過來了。看包裝，又是酸奶。

許佳寧愣了下，迅速回神，答了聲是。

「以後不許再喝了，我這是跟你說真的。」

「喝瓶酸奶消下食。」遞給她的時候，季明遠如是說。

自然是要問那晚跟林洛探討的問題，關於「他為什麼還沒答應她」這件事。只是，這事不適合在飯桌上談吧，會不會影響胃口？

許佳寧：「……」

「柯老師他們走了沒有，打電話沒人接https://www.hetubook.com.com。」

聽到這個消息后，許佳寧就立刻聯繫了小秦，不待小秦那邊有迴音，柯璟就來找她了。

季明遠看著她發紅的面孔，輕輕一笑。端起茶喝了一口，想起什麼，又問。

許佳寧也有些意外。

許佳寧接到電話立刻下樓，隔著酒店的旋轉門，看見他站在廊檐下，微眯著眼拿著手機在打電話。他穿了一身啞光黑的套裝，上身是近運動風的休閑衛衣，下身是同款長褲。樣式簡單，穿著他身上卻顯得格外板正，襯得他身材極好。不用多說，單看從旁經過的那些女性的側目，就知道有多吸引人。

「已經走了，可能手機放包里沒聽見吧。」這段時間為了調研方便，他們手機都按要求調成了震動，工作結束忘記調回來也是常有的事。

「那晚，是季老師您把我送回去的吧？還沒來得及說謝謝。」

到了飯館，因為正逢就餐高峰期，兩人稍等了片刻。

自從調研結束之後，許佳寧就沒再見過季明遠，據說是有事要處理，去了臨市一趟。所以可以說，自從那晚之後，她私下就沒有再跟他單獨接觸過。此刻看著他的名字出現在手機屏幕上，心頭不由一收。有片刻的緊張，亦或者說……期待。

她說著，笑了笑，模樣很是乖巧。

「謝謝你，柯老師。」許佳寧由衷地說。

得到消息之後，所有人也顧不上休息了。收拾好東西就準備返程。

許佳寧：「……嗯。」

確切地說，是跟林詹有關。他老家就在臨市，前兩天奶奶突然不在了，他代成小珂和-圖-書前去祭奠。

許佳寧不由低頭看了眼自己。因為下來的急，她身上還是早上送別柯璟她們時穿隨意套上的那身。一件草綠的半袖，外加一條直筒牛仔，滿滿的學生氣，怎麼看怎麼不搭。襯得她匆忙塗上的口脂過於刻意。許佳寧停頓了下，將及肩的發簡單挽了一下。感覺利落了一些，才繼續向他走去。

他還真留下來了啊？為了她的事嗎？

「季老師，你點吧，我不挑的。」

許佳寧決定道。正好服務生送來了一道菜，怕他再多問，許佳寧趕緊遞了一雙筷子過去。

這又是晚宴那晚的事，她吐回來的時候看見季明遠在外面等著她。回了幾句關於身體的事之後，看著他關切地神情，她一個不留神就問他：「季老師，你等會兒有沒有時間，我有話想跟你說。」

前兩天，在季明遠和柯璟做東的那頓晚宴上，許佳寧喝了點酒。也是本地有名的酒，白的，原本她是不想喝的，季明遠也使眼色讓她別喝。然而當時氣氛太好了，她沒忍住就偷喝了兩杯，結果當場沒忍住就去廁所吐了。雖然吐完之後沒別的異狀，但當晚她被勒令不許再碰酒。

許佳寧也抿唇笑了下，慢慢走到他面前：「您是剛到禹城么？」

「你那晚想跟我說什麼？」

許佳寧將瓶子攥在手裡，看著季明遠，問：「季老師，我想知道，是什麼讓您對這份感情不確定，從而無法答應我。」

季明遠看著她，認真地囑咐道。許佳寧一下子就被他明亮的眼神蠱惑了，失神幾秒，匆匆地低下頭，哦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