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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您點餐。」

「我無法接受自己的狼狽，我想過如何擺脫這個現狀，最後的答案就是，跟你在一起。」

「好了，一點兒事也沒了。」生怕他不信似的，許佳寧邊說還邊非常用力地點頭。

計程車一路暢行，兩人很快趕到了季明遠說的那家私房菜館。時間不算早了，但幸好今天雨天出門的人不多，倆人沒等多久，就順利地排到了位置。

這一晚，許佳寧在醫院病房裡，睡了一個好覺。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季明遠告訴她說，曹彬被抓到了，在昨天夜裡兩點。

季明遠說著，抬眸看了看許佳寧，「決定權依舊在你。你可以拒絕我，無論任何時候。」

「好。」

「快到晚上了，有沒有什麼想吃的？」實在沒忍住，也不想忍了，季明遠乾脆問道。

語氣非常之不確定，甚至還帶著一點點勉強。季明遠臉又綠了，看著她的眼神更加深沉。

許佳寧正在打量菜館的內部設計和布置，見pad遞來，她有些不解地看著季明遠。

許佳寧忽然就有種被蠱惑的感覺，匆匆地接過pad，開始點單。

「好，我答應你。」許佳寧說。

季明遠：「……情趣啊，姑娘。」揉揉額頭，無奈瞪她。

「是我問的不錯，但現在我們關係不同了，所以你以為我說的吃飯就只是吃飯么小許同學？」那叫約會啊，傻妞！

許佳寧：「……」

此時，窗外的雨又下大了一些。許佳寧不由透過窗戶，觀賞著城市雨景。季明遠在旁邊等了一會兒，實在等不到她開口問，心裡頭難免難耐。剛齊警和*圖*書官的話她聽到哪裡去了，說了他會代他獎勵她，她居然都一點兒也不好奇？腦袋怎麼想的？

「不然呢，總得把你找到，麻煩點兒就麻煩點兒吧。」

這是方才在裏面齊警官告訴她的，許佳寧上車后醞釀了好久，才有勇氣問出來。

又聊了幾句之後，倆人告別齊警官，離開了分局。今天，禹城一改連續幾日的暑熱，下起來中雨。為防淋雨，季明遠提前叫好了車，倆人一從分局出來，就上了出租。

她說完這話，都感覺有些委屈了。怎麼吃個飯能這麼難呢？

季明遠也想知道為什麼請人吃個飯會這麼難，他沒忍住，賞她額頭一個爆栗。

「你恢復好了嗎？」季明遠看著她，反問道。

「季老師，不是我不答應你，也不是我要吊著你，我只是不確定，不確定自己能否給你帶來快樂。」許佳寧啞著聲音說，「我說過，我還有很多事沒告訴你，那些事可能會讓你生氣，甚至可能會讓你對我失望，我——」

季明遠當然明白許佳寧在想什麼，一時有些好笑，又有些無奈。

許佳寧哪裡還有不懂的，早在他說要被自己氣死那一刻，她就明白過來了。此時見他有苦說不出的樣子，她不由笑了。

「按照你的口味來，你點什麼我吃什麼。」季明遠說著遞過一杯茶來，眼眸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你是不是覺得，我一直以來都能做到相當冷靜？」他平靜問道，果然看見許佳寧露出一個有些意外的表情，彷彿是在問：難道不是嗎？

許佳寧的心情一時非常複雜和_圖_書，沉默了好一會兒，她說：「季老師，我理解你是要負責任，怕我擔風險。但決定我要不要答應你的，從來都不是那一紙結果……」

縱使對這個結果毫不意外，但幸福降臨，季明遠還是有一刻的愣怔。然而許佳寧已經主動向他靠近，伸手抱住了他。那溫暖的觸感，和不停歇跳動的心跳聲是如此真實，季明遠回神，也牢牢地反抱住了她。

「我不是跟你說過了，我不是感情熟手。既然不是熟手，又怎麼能做到一直冷靜？」季明遠說，「其實我有的時候會很混亂，尤其是當你表現的異於往常的時候，我會被你牽著走。我說過，不要神化我，因為我就是一個平凡人，會有七情六慾，會有焦慮不安。尤其是在愛情，這樣一個我並不精通的領域。」

許佳寧偷偷看了眼季明遠，見他笑著沒說什麼，又偷偷移開了視線。

季明遠說的很不在乎，許佳寧心裏卻很感動。不管是不是必須的吧，她就是很感動。

許佳寧愣了好一會兒神，彷彿才聽明白他的意思。臉色瞬間紅滿，緊攥著床單，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服務生將點單用的pad給了季明遠，男人不接，示意他給許佳寧。

「不能這樣說。」齊警官笑著安慰她，「要沒你那通電話，我們還沒法那麼精準的鎖定他。後續在抓捕的過程中，也是你為我們指明了方向，這些都很重要。本來我還想請你吃頓飯以示感情，奈何擠不出時間。還好你老師說了，他會代我們來獎勵你。」笑著示意了下季明遠。

許佳寧忽然就hetubook.com.com很想哭，想把心中一切壓抑的情緒宣洩出來。然而此時此刻，她忍住了，面對著季明遠，露出一個再明媚不過的笑。

「季老師，我真的沒事，今晚要不回酒店吧？」許佳寧說。

「我們什麼時候回林城？」許佳寧又問。

許佳寧：「……」

季明遠失笑：「傻。」頓了下，「那就這兩天吧，我儘快訂票。」

許佳寧知道自己這樣想有些自作多情，但除此之外，她想不到別的原因啊！

她說著，怕季明遠不信，抬起頭，非常誠懇地與他對視。

筆錄的時間安排在事情發生過後的第三天，前後持續時間不過一小時。結束之後，齊警官親自送她出門，不忘表揚她在此次抓捕曹彬的行動中做出的貢獻。老實說，許佳寧挺尷尬的，她覺得自己除了添亂外什麼也沒做，沒想到最後還撈到一頓表揚。

是的，事到如今，她已經不意外季明遠會向她表白了。他喜歡她這件事，她已經非常清楚。只是不過才隔了幾天，他才剛冷靜地提出等複查完由她做決定，怎麼現在又突然把日程提前了？莫非，是因為今晚的事刺|激到他，讓他覺得要保護自己，呵護自己什麼的？

許佳寧：「……」行吧，做女朋友也並沒有什麼特權。

許佳寧：「……」

許佳寧徹底笑開了，在他恨鐵不成鋼眼神的注目下，她點頭道：「好，就去你說的那家吧。」

「季老師，跟我在一起，真的會讓你開心嗎？」她輕聲問道，語氣有些許的不確定。

因為這個小意外，兩人不得不延遲返回林城的時間。一方m.hetubook.com.com面是為了許佳寧恢復身體，另一方面是為了配合警方做調查筆錄。

許佳寧又沉默片刻，彷彿終於鼓起了勇氣，她問季明遠：「季老師，你今晚……是受什麼刺|激了么？」否則怎麼會突然跟她說這種話？

「我想會的。」季明遠柔聲道，「這幾天來，只要我們好好相處，我都會覺得很好，前所未有的好。」

「許佳寧，我早晚要被你氣死。」

眼睛緊鎖著許佳寧，季明遠定定地說出那三個字，停頓片刻，又問：「所以佳寧，你會答應我么？」

「我知道，說這句話有些突然。之前說過，想等複查結果出來之後，再由你做決定。可後來我想了想，實在不必如此麻煩。」

許佳寧一聽就想婉拒，不想他浪費錢請自己吃飯。但幸好，她開口之前，看了季明遠一眼。男人眼裡，寫滿了你敢拒絕一個試試看。

許佳寧：「……不是你問我有沒有什麼想吃的嗎？」所以她就答了呀。

「我聽說離酒店不遠有家主題餐廳不錯，想不想去嘗嘗？」季明遠忍住敲她腦殼的衝動，問。

擁抱了片刻后，兩人冷靜下來，回到了最初的話題上。

季明遠：「……」

季明遠看著這個剛答應做自己女朋友的人，思索了幾秒說：「不行。」

許佳寧：「……」

「既是獎勵你的，肯定要你來點。」

當然不是！

「還好，不覺得太餓。」許佳寧說，「昨晚在酒店餐廳吃的那個生煎包不錯，今晚還想嘗嘗看。」

季明遠有些感動，微微一笑，他說：「那是什麼呢？你能不能告訴我？」

ｈtｔｐs://ｗｗw•ｈetuｂｏｏｋ•ｃom•cｏｍ「季老師？」

許佳寧眼眶一下子熱了。

學霸小許同學感覺自己彷彿遇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難題，有些糾結：「正確答案，到底是要不要去呀？」

季明遠耐心等待了片刻，見她實在說不出話來，忽然也生出許多感慨。輕嘆一口氣，他拉過一把椅子，在病床邊坐了下來。

「季老師，聽說那晚，你們為了找我，翻了大半個禹城的監控？」

「當然，我不是說那個結果不重要。複查我依舊會做，檢查也已經會拿給你看。只是在那之前，我想先把關係確定下來。」

許佳寧：「……可我不知道什麼好吃。」

「佳寧，我想告訴你的是，我已經做好了。」

許佳寧小心翼翼地紅著臉看著季明遠。

「我知道。」季明遠打斷她的話，「可我們畢竟生活在現實而非童話里，不可能指望著一個happyending過後等待著我們的就永遠是快樂。兩個人在一起，迎接幸福固然要緊，但做好共同面對困難的準備，也同樣重要。」

許佳寧語塞幾秒，忽然有些懂了：「那就去嘗嘗？」

聽到這一消息，許佳寧出神了片刻，但很快又恢復如常。看著季明遠，微微一笑。她出神並非是為了曹彬感到可惜，而是為這世界上能有一個人活的如此失敗而唏噓。尤其是，這一切還都是是他自己導致的。從今往後，他是好是壞都與她無關了。當然，以前也沒有任何關係。

許佳寧又是許久沒有說話，哪怕答案已經停在唇邊。

「酒店餐廳就不能約會了么？」她忍著笑，裝作十分不解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