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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來時的一記陽光

作者:無處可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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Ⅱ 愛過你 OVL 07 迷路

Ⅱ 愛過你

OVL 07 迷路

輕輕的一句嗔怪,眼角微微眯起來,像是發了脾氣的小女孩,臉色嫩白,瑩潤的就像她手裡那張圖片。她剛才還說的,叫什麼來著?德州窯的白瓷執壺?
他挑挑眉毛:「你比我清楚的多。」
走到樓下,寬大的落地窗前,有個年輕女人的背影,纖細而高挑。他沒說話,只在餐桌前坐下,往紅茶中加了些牛奶。
因為被凍著了,手指並不靈活,觸摸屏的手機幾次摁錯,好不容易才調出了他的通訊錄。洛遙看到第一個名字,怔了一下,忍不住側過頭看著他。他的嘴角帶著淺淺的弧度,似乎是微笑,又像滿足,溫和得簡直不是展澤誠。
神差鬼使的,洛遙又看了一眼照片,他的袖口潔白挺括,配了一副銀質的菱形袖扣,清貴典雅。
她將能洗的洗掉,外套塞進了袋子里,明天上班的時候順便送到乾洗店去。彷彿做完這一切才甘心。
因為陶瓷館重新布置,又有新藏品的引進,有大量的文物需要清潔修補。工作室是在博物館地下,工作台上的幾個人都默不作聲,燈光打在文物上,碎片會有一種清晰的真實感,踏著歲月而來。每個人都屏著呼吸,手裡是細細小小的刷子,或者特殊的粘合劑,生怕一個不小心,手底的文物就會變形。
一旁又有同事在說:「這工作還真是不見天日啊。」
其實她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之前老師有教她坐禪,那時候還小,怎麼也靜不下心。到了現在,再也沒興起過那個念頭,因為覺得心灰意懶,又因為心頭時時起的焦躁感。倒是這麼孜孜不倦的重複做一件事,比如修補,或者清洗,反倒讓心情平靜下來。
李之謹在一旁看著,忽然就說:「賈師傅,我覺得上次那種白底紫花絲緞比較襯她膚色。」
何孟欣低頭飲了口茶,又對他甜甜的笑:「是,我是沒有明白。阿姨希望我們在一起,有什麼不好?所以如果你願意告訴我,我不會介意。」
洛遙的手指往下一移,直到看到助理的名字。
天知道他怎麼忽然有了那麼多的耐心,家裡的那些東西,他向來都是不想去弄懂的,瓷器也好,生意也罷,他從來是個自由自在隨性的人。如果父親知道他此刻坐在這裏,一心一意的籌劃這個活動,耐著性子弄懂一件件瓷器,會不會驚訝的眼鏡都落下來?
洛遙的腳步一滯,不由自主的停下來。他還在說,聲音很輕,可是她卻聽得很清楚:「洛遙……我迷路了……」
她再也不敢忘了,趕忙回了個信,在廣場東側等到了他。李之謹等她坐上來,連聲嚷嚷:「先做正事,完了咱們去吃飯。」車子一徑開到了凱悅賓館,他直接就領著她上樓,一邊說:「你臉色怎麼這麼白?」
多麼奢侈,可又分明不是夢想了,已經觸手可及。
電話恰到好和-圖-書處的響了起來。
李之謹雙手抱在胸前,有些好笑:「我曾祖百年誕辰,你答應了幫我忙要講解藏品的,怎麼能不|穿得好看些?這位賈師傅可不輕易幫人裁衣服,還不是便宜你了。」
於是從抽屜里翻出了菜單,隨便點了兩份。一碗薄皮雲吞竟然要六十塊錢,送來之後,其實也不過如此,只是一整套送上來,醬醋數碟,幾乎將桌子堆滿了。洛遙吃得心不在焉,又多倒了醋,只吃了幾隻就推開了,她拿了靠枕坐在軟塌上,問李之謹:「這次捐贈品里還有什麼?」
他以前說過:「你要是不願意出來,我就一直打你電話,一直打。」
她站住,就在他的面前,他閉著眼睛,長長的睫毛遮住了璀璨的眼睛,挺直的鼻樑,輕緩的呼吸,彷彿是孩子。展澤誠甚至沒睜開眼睛,可就是一伸手,將她攬在懷裡,將臉埋在了她肩胛的地方,低低的喚她:「洛遙……我迷路了……」
今天的成果是修復完一件青白釉的四系罐,和一個越窯的刻花粉盒。都是用一種特殊的填充材料,將碎片拼接起來,又將縫隙填滿,最後由專家來驗收,幾乎看不出任何的痕迹。傍晚的時候,他們看著工作人員把幾件成品裝進了盒中,帶到展廳里去,都笑著嘆口氣,彷彿大功告成。
有一條清晰明了的說:「五點半,我來接你,你沒忘吧?」
她只是在資料上見過罷了。明代景德鎮的珍品釉里紅瓷器,因為釉料中摻了紅寶石粉末,顏色鮮艷如紅唇,三條小小的鱖魚很活潑,彷彿正在沉浮遊動。如果真的能捐獻給館里,也就意味著,她可以親手觸摸一下那麼名貴的器物。
白洛遙心裏沒來由的一陣難過,卻咬了咬,數著自己的腳步,很輕很輕的從他身前走過。他依然閉著眼睛,似乎毫無知覺,只是喃喃的說了句話。
他沒有接話,冷冷看她一眼,站起來要走,管家覷著他的臉色,把茶几上的鑰匙拿起來遞給他:「這是李助理今早送來的。他說車子被刮花了好幾個地方,您看……」
展澤誠的腳步未頓,直接走到門口,似乎對她的話充耳未聞。
究竟是誰在迷路?
李之謹將本子遞給她:「你喜歡什麼?」
他站起來,走到她身邊,終於還是停了停,語氣清淡:「沒什麼好說的。你要是見到我媽,也告訴她,適可而止。」
洛遙退了一步,說話都有氣無力:「這是幹什麼?不是說替你對一對那些瓷器的解說詞么?」
她用了最快的速度走開,甚至惶急的沒對小李說上一句話,彷彿身後是糾纏不清的幽靈。
老師傅一邊讓助手記下數據,一邊說:「唔……可以。」
正在說一件龍泉窯的舟行硯滴,李之謹忽然說:「要不就在這裏隨便叫些吃的吧?邊吃邊說。」
和_圖_書洛遙激動起來:「明代宣德的釉里紅三魚紋高足靶杯?」
或許還有很微薄很蒼涼的酒氣,隔著短短的距離,如同花香,她輕輕的嗅到,立刻明白了。展澤誠臉上的紅暈不是因為冷,只是喝醉了。
小李來得很快,十分鐘不到,電話重又打到了這個手機上。他依然倚著路燈,和她十指交扣,卻再也沒說什麼話。洛遙接起電話,壓低了聲音,報了自己的位置。
趁著這個機會,洛遙挪了挪位置,俯身去夠那件大衣。
對方熟練的翻到了某一版,很快的瀏覽完就還給她,說了句「謝謝」。
小李連眼神都不望向她,只是低聲說:「白小姐,我們一起扶他上車,我會送展先生回家。」他另開了一輛車來,就停在不遠的地方。洛遙點點頭,一左一右,慢慢的向那輛車走過去。
「緋聞就緋聞唄,我們又不是娛樂明星,你怕什麼?」
獨屬於他的味道,這麼深淺不一的鑽進了自己心底,洛遙試著動了動身體,可是展澤誠沒有理會,固執的抱著,很用力,不肯放開。他的臉頰冰冷,貼在她的頸側,卻又有溫軟的呼吸落在她的鬢角,痒痒的撩撥人心。
何孟欣轉過身來,語氣有些嗔怪:「悄沒聲息的就下來了。」她的鳳眼微翹,語氣沉吟,坐在他的對面,「你昨晚喝得太狠了,我來看看你。」
他只是冷笑,將手邊的餐盤推開,也不避諱她坐在對面,撥了電話。他的聲音中已經有了微怒:「讓馬勝去看看今天的報紙。」甚至不耐煩說下一句話,就已經摁下了通話結束。
娛樂版。
第二天早上上班,那輛車已經被不在了。她快步走進地鐵,有小孩在賣報紙。髒兮兮的小男孩站在洛遙面前,她就掏了鋼蹦買了一份。其實前一晚睡得不好,頭還昏昏沉沉的,她根本就不想看,於是握在手裡閉目養神。直到坐在身邊的乘客輕輕拍了拍她:「小姐,你的報紙借我看一下?」
溫水從龍頭裡刷刷的流出來,他的手甫一觸到水,竟然有些刺痛,逼得他抬起了右手,仔細的看了一眼。
洛遙目瞪口呆:「李先生的誕辰……我只是答應給你講解詞啊。」
何孟欣一手托著下巴,纖指點了點他手邊的那份報紙:「打開看看。版。」
他卻執著起來,目光絲毫不肯放鬆:「你那天答應了我的。」又說,「那你總答應了那天陪我一起去吧?就在劇院外邊,你明明答應的。」
他的身後,何孟欣的聲音在瞬間也尖銳起來:「你昨晚酩酊大醉還敢一個人開車?你去找誰了?」
像是賭氣,又有些忐忑不安,從此之後,她的名字,總是他通訊錄的第一位……即便這三年,他們沒有一絲一毫的聯繫,可他真的從來沒有改變。
小李還在車外,並沒有進來。車子里溫暖得hetubook•com.com彷彿是另一個世界,也有叫人窒息的壓迫。她慢慢的將他修長的手指拿開,一聲不吭,越來越用力。他半醉半醒間,終究犟不過她拼了命的氣力,他的手指上有她指甲掐出的印記,最終還是被她分開。
她的眼前一片白茫茫,她從來就沒有迷過路,因為從來等待她的只有慌不擇路。
展澤誠醒來的時候,皺眉撫了撫額頭,竟然沒有想明白這是哪裡。
她心甘情願的回抱他,沒有勉強和猶豫,很熟悉又很遙遠的擁抱……他終於像是放心,雙手輕輕一松,聲音像是呢喃:「嗯。」
她定定神,試探著將雙手扶在他的腰間,輕輕的回抱他,低聲說:「我在這裏。」
下邊的報道則更具體一些,甚至說起了有易欽的員工爆料,這個女孩子也曾陪他參加了集團內部的酒會,連展澤誠的母親在聽到記者問起的時候,都是滿臉的笑容。
是秘書打來的,告訴他上午的日程已經全部推遲或取消,並且問他下午是否會來公司。他有半刻沒有回過神來,因為窗帘很厚重,好幾層,都是不透光的,沒有露出半分端倪,於是看了看時間,這才驚覺,竟然已經是中午。
他聳聳肩:「有一件什麼明代釉里紅……什麼杯的。」
李之謹嘴角微微一勾,篤定的說:「就白底紫花。」
當時他說:「過些日子是我曾祖父的百歲誕辰,你要不要一起來?。」她二話不說答應了,還答應替他搞定到時慶典上的講解詞。
很費時間,簡直比體檢還麻煩。李之謹隨口和賈師傅聊天,原來之前的崑曲里,幾件極精美繁複的戲服都是出自賈師傅之手。洛遙看著他又拿出了厚厚一本材料簿,一眼望上去,花團錦簇,各色的花樣和綢緞,他遞給李之謹:「要不要再選一選?」
展澤誠於是沒接鑰匙,管家連忙去喊司機了,他隨便的坐下,不知是什麼情緒充盈,瞳孔是晶芒般的黑色,深沉蕩漾。手邊還是那份報紙,他翻到了財經版,瀏覽標題,又喝了一口微涼的茶。
她伸個懶腰,換下了工作服,手機一直沒帶到工作室里,才看到好幾個未接電話和數條簡訊。都是李之謹的。
其實大多數修補師傅歲數都有些大了,因為少有年輕人耐得住性子的。可白洛遙是例外,就連輕易不夸人的鍾師傅都翹起大拇指,還把她帶進了青銅器的修補室,放心的讓她打下手,清潔碎銅片。
最後鑽出車子的時候,展澤誠似乎醒轉來了,洛遙轉頭看一眼,他有些不知所措的看著自己,素來是果毅的表情,此刻卻前所未有的留戀,似在挽留,輕輕的喊了自己的名字。
高池飛就把她送到了路口,洛遙跳下車,彎下腰說了再見,才往回走。走了幾步,心裏一緊,看見展澤誠只穿了襯衣,閉了眼睛靠在路hetubook.com.com燈上,白色的路燈打在他的臉頰上,卻微微泛起淡紅。這麼冷的天,應該是凍出來的吧?
手指上、手背上,全是被抓開的傷口,有幾處很輕,有幾處卻要重得多,連皮都碎開了,有淡淡的血塊凝結。他毫不在意的又把手浸在水中,又是一陣刺痛,他倒吸了一口冷氣,卻不是因為疼痛,只是忽然突然想起了昨晚,她離開時的背影,果斷,毫不猶豫,就連掰開他手指的動作,竟然奇迹般的想起來了。
展澤誠「嗯」了一聲:「我沒事。」
自然的光線下,洗去了血痂,手背就有些猙獰。他看了一眼,波瀾不驚:「還有什麼事?」
回到家就開始洗澡。洛遙在浴室里,聞到有種氣息叫濕潤,又悶得人心疼,彷彿喘不過氣來。她把頭髮洗了一遍又一遍,臉上、身上還在往下滴著滾燙的熱水,沐浴液和洗面奶堆在腳下,她要把他的氣味都洗得乾乾淨淨……洗了很久很久,出來的時候,並不覺得神清氣爽,只是疲倦,巴不得趴在床上就睡過去。可是還不行,還有那些衣服,圍巾,通通換掉……
可是白洛遙卻撇撇嘴:「范館長真沒意思,他準是早就知道了,居然都沒告訴我。」
有什麼奇怪呢?
配了一張很清晰的圖片,展澤誠總是慣有的清冷表情,卻在不經意間回過頭去,向他身後的女子伸出手,自有妥帖而溫柔的氣質。只是他身材修長,身後的那個女子只露出了玫瑰色的禮服裙擺,並沒有正面清晰的照片。
他不做聲的瞅著她,彷彿看一個瓷娃娃,半晌才說:「年紀輕輕,喜歡這麼清冷寂寞的工作。」洛遙下意識的想要反駁他,可是一個「不」字到了舌尖,還是咽了回去,只是彎了嘴角:「哪裡能和你比?在戲台上熱熱鬧鬧的唱一出,多風光。」
她輕輕笑起來:「還沒事?該不會還摔了一跤?手上全是擦傷。」
何孟欣的語氣很耐心:「沒有人背後點頭,這條新聞能上報么?你幹嘛非要為難你手下?」
洛遙扶著發酸的脖子回到辦公室,才知道上次的劇組又來了,這次是來補幾個鏡頭離陶瓷館重新開幕越來越近,而開幕那天還有一個重要的活動,。同事們都焦頭爛額,不復向來悠閑的意態,行色匆匆,互相間連招呼都來不及打。
展澤誠緩緩的低頭整理袖口,語氣似乎有些好笑,又似乎有些蕭索的涼意:「你是說我媽?」最後他又輕輕的撥好黑曜石的位置,不急不徐的抬起頭看著對座的女子,「你似乎沒弄明白,現在的易欽,是我在做主。」
林大姐端著飯,又遞了一碗湯給洛遙說:「多吃點,這幾天真是辛苦了!」
洛遙有些錯愕,那是個年輕的女孩子,有些不好意思的說:「我想買一份來著,那個小孩早走遠了。」
可其實一點都不難懂,他m.hetubook.com.com只是想和她在一起罷了。清清淡淡的一個女孩子,就像現在,只是靜靜坐著,只覺得沒來由的安心和快樂。
她自然是信得過他的眼光的,好歹他算是藝術家,連忙擺手:「就聽你的。」
這麼繞口的名字,她一氣說出來,彷彿是很好聽的詩歌吟唱。
洛遙僵直著不動,他總是這麼頑固,總是不願意鬆開手……眼睛有了些潮意,她仰頭忍住,倉惶中又看見他的大衣就這麼落在地上——真是醉了吧,才這麼狼狽。
洛遙從背包里取了大疊的資料和圖片,一項項的對他講解,哪些圖片可以在布置會場上用到,哪些瓷器可以重點介紹,條理分明。她婉婉道來,簡直就是如數家珍。
展澤誠的下顎瞬間繃緊了,彷彿冰山一般,他默不作聲的掃完全版,語氣微涼:「還有什麼報紙?」
雖然像是小小的圈套,可自己確實是答應了,洛遙把包扔地下了,乖乖的任由賈師傅擺布。
最後把後座的門打開,白洛遙耐心的陪他坐進去,將衣服放在他的膝上,然後開始掰開他的手指。
他真是瘋了,喝得那麼醉還執意開車去找她,一次次頭破血流,就像昨晚那樣。手背上全是她狠心摳下的痕迹,可即便這樣猙獰,即便到最後只剩傷痕,他卻還是捨不得,連怨恨都不會給她。
一個六十多的老師傅在套房裡等著,見到洛遙,微笑著問:「是這位小姐?」拿了尺子,二話不說就開始替她量身段。
他的手已經滑倒了自己的右手上,牢牢的扣住,不讓她離開。洛遙嘆口氣,騰出左手將大衣拾起來,她艱難的把大衣蓋在他的肩頭,又摸出了他的手機。
洛遙不自覺的摸了摸,啊了一聲,忽然就笑了:「你試試在地下室坐上一個星期,保准白的和鬼一樣,都不用上粉。」
何孟欣自然曉得,馬勝是公關部的負責人,負責易欽集團和展家對外的媒體聯絡和形象。她覺得有趣,咯咯笑了一聲,聲音脆生生的,彷彿玉珠落盤:「澤誠,你發什麼脾氣?」
她一時好奇,就看了一眼。
這次修補的全是瓷器,而清洗碎瓷片需要很大的耐心,因為在粘補的時候,哪怕縫隙里還有一小粒污泥也會影響最終瓷器的形狀。她戴著手套,小心翼翼的洗刷那些碎瓷,指尖的力道輕柔,偶爾聽到輕輕的水滴聲,她可以這麼坐著度過整整一天。
真是不見天日,沒有一點誇張,彷彿冬眠的穴居動物。
「展澤誠首次攜女友出席酒會。」
她說了句「沒事」,就把手裡的報紙給她。
最後洛遙躺在床上,卻不可遏制的想起來,他說他迷路了……那麼有目的性的人……他會迷路么?
何孟欣的眼神很無辜:「很多,不過照片都沒這張清晰。」
賈師傅說:「這位小姐身材清瘦,穿素色的確會好看,但是會不會顯得太單薄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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