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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不,永不說再見

作者:雲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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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似是故人來 5

第一章 似是故人來

5

凌千帆一怔,隨即搖頭笑道:「你想到哪兒去了?」
貝菲疑惑地瞅著他,她對花草並沒有特定的喜好,不過家裡種了一盆蘭花草,便答道:「蘭花,我是說……國蘭,」陳嘉謨吹了聲口哨,雙目陡然亮起來,「我知道,就是蘭花草嘛,嘖嘖,真是……」
「你呢,我聽說容容這兩年給你介紹了不少,都被你推了?」
貝菲從她手裡接過花灑,腆著臉笑:「讓人擔心多好啊,要是哪天我做什麼事情都不讓人擔心了——那不也沒人惦記我嘛!我就喜歡大家都惦記我,說明大家都愛我……」
貝菲乖乖點頭,蘇晚又交代她不少和客戶們打交道時的注意事項,末了貝菲才問:「晚晚你辭職……是因為方老大的原因嗎?」
陳嘉謨壓低聲音問:「知道咱們凌少最喜歡什麼嗎?」
怔忡半晌后翻到正文,用自己可憐的英文和這本書死磕,這本書沒有在國內發行,她原準備託人買回來珍藏,奈何囊中羞澀,沒買的第二個原因則是自己那點可憐的英文。書頁嘩啦啦地翻來翻去,單詞基本都認識,卻怎麼也看不進去,腦子裡翻來覆去地晃著那個「Lynn」,簡簡單單的四個字母,竟壓得人透不過氣來。
兩年前貝菲剛剛進方圓天地,有一次跟蘇晚去和市旅遊局談合作項目,正巧碰上婺城市政府發起倡議,鼓勵企業家們回饋社會參与公益。回來后她和方非盡彙報,方非盡便讓她去挑一些慈善項目來公司宣傳,她選出雲南貧困山區的助學計劃和婺城本地的老人院作為公司的長期慈善項目。前者主要是捐助款項,後者則以定期的去老人院陪鰥寡老人聊天種花、介紹衛生保健知識等活動為主。之前這活動是貝菲談下來的,定期的跟進事宜也都是貝菲和習容容在做,起初還有幾個人一起去老人院做義工,到後來大家都懶散下來,這半年習容容和男友如膠似漆,單剩下貝菲還時常去老人院。
「相過,」凌千帆頗認真地回答,隨手拉開對面的木藤椅,不請自坐,臉上仍掛著笑容,淡淡的。沿凌千帆來的方向尋過去,遠遠的看到張熟面孔,似乎是他的秘書。回過頭來看到凌千帆的這番神情,貝菲訕訕道:「https://m.hetubook.com.com我相親和你相親,那具體情況差別太大了。」
翌日蘇晚正式遞交辭職報告,正好碰上凌厲實業的另一位大股東,凌千帆的表弟顧鋒寒來巡查。貝菲遠遠地瞧見幾個人一色的西裝領帶,簇擁著一個背影清癯的男人風風火火地朝方非盡的辦公室過去。她原聽說是凌厲實業的高層來了,以為是凌千帆,看到背影才發現不是,於是回到辦公室后又放膽八卦了一番。蘇晚遞交辭職信,組內交接工作做了好些天,快到月末時貝菲翻翻日曆,突然想起另一件事來,問習容容:「咱們公司這兩年做的慈善項目,老大有交代之後怎麼辦嗎?」
侍應生送上來兩杯雞尾酒,從底下的清亮到上頭的絮黃,吸管上擱著一片薄薄的檸檬和一顆鮮艷欲滴的櫻桃,正是SCORPION,天蝎宮。入口時醇香馥郁,卻能不經意間讓人醉過去,可惜人們往往被它如冬日暖陽的表象騙過,等發現這一點的時候,總是為時已晚。
陳嘉謨尷尬笑道:「美女當然也算,不過……只能算第二。」
貝菲嘟著嘴,哼哼兩聲:「晚晚姐你也有初戀嗎?」
「那後來呢?」
貝菲雙眼倏然睜大:「習容容這個八婆,我還有沒有一點隱私!」
回家后看到蘇晚正上陽台澆花,貝菲忙問:「你身體感覺怎麼樣,好點了沒?」
蘇晚抿著嘴不吭聲,半晌后搖搖頭,笑得力不從心:「我可能……回老家一趟,再到處玩玩,好久沒有放大假做長途旅遊了。」貝菲不好再問下去,想起今天中午方非盡還到辦公室來,經過蘇晚辦公桌時駐足半晌,摸著桌上那個特別定製有傾城之戀LOGO的手機座,躑躅難言——聽說那個LOGO還是方非盡親手設計的。
「相親——」貝菲嘻嘻笑道,「容容這回又要被我氣死了。」
貝菲掂掂文件:「有份文件想找你先看看。」陳嘉謨接過文件隨口問道:「阿三姐,你這個名字有什麼來歷?我看公司上下都這麼叫你。」
她匆匆下樓,準備結賬時吧台的侍應生卻說已經算到凌少的賬上了。她愣了一下,又不敢再上去跟他道謝,心道明天碰到再謝也是和-圖-書一樣的,連忙跟侍應生說了聲謝謝,就惶急地跑出門去。
蘇晚把她扯到沙發上,好氣又好笑道:「你這是偷換概念,有人惦記你,和你做事讓不讓人擔心,這是兩碼事!別天天一副沒事人的樣子,以後我不在了……」
「今天是我生日,」凌千帆端起一杯酒,和另一個高腳杯碰了碰,「cheers,」然後一飲而盡。貝菲微愣後端過酒杯,淺淺地抿了兩口:「生日快樂。」
貝菲報出前一家公司的名字,凌千帆頷首笑道:「也是同行,佟總我也見過兩面……那我以前在北京見過你?難怪我總覺得看你面熟。」貝菲一口咖啡差點嗆出來,凌千帆狐疑地盯著她,貝菲強忍笑意,說:「凌少,我不是故意的……不過……現在這個年代已經很少有人用我看你很面熟來搭訕了。」
貝菲摸摸下巴,敢情凌千帆這麼熱乎地和她搭訕是為了家裡那位?太不厚道,真是太不厚道,怎麼說你也和前老闆是師兄弟呢,於是扯扯嘴角,半真半假地調侃道:「凌少,朋友妻,不可欺啊。」
蘇晚笑笑,自去洗衣服,貝菲回到房裡,從帆布挎包里翻出那本《跨越安第斯山》,準備好好研讀。深呼吸后翻開書頁,忽被扉頁上的鋼筆題詞吸引:To our dearest Lynn……落款是Miller Family,贈言是龍飛鳳舞的花體字,她辨認不清,只是望著那個Lynn發獃——這是個女名,不過凌千帆的凌字和Lynn發音十分相似,凌千帆用作英文名也很正常。
「男朋友?吵架也應該送女朋友回家才對。」
算了算了,帥哥么,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看看就好,她不得不一再如此安慰自己。然而她心中也不禁好奇,凌千帆所提到的那位歌手,究竟有什麼與眾不同之處?要到很後來的時候,她才知道,那位歌手之所以下定決心投入鍾愛的歌唱事業,是因為少年時妹妹忽然溺水而亡——讓他領悟到人生中有許多事情,要惜取眼前,以免將來空自追悔。
凌千帆猶有餘味地端著高腳杯,凝眉半晌不語,貝菲只好沒話找話道:「下面怎麼沒人唱歌了?」凌千帆一愣后笑道:「看來你相和圖書親也不專心,覺得這裏的駐唱歌手怎麼樣?」
貝菲看他似有不悅,只好順著他的話問:「票務的組長,說話聲音很低沉的那個,叫什麼?」
不知凌千帆腦子裡哪根弦搭錯了,竟饒有興緻地追問貝菲擇偶條件,貝菲無奈,只好虛應道:「其實我不忙成家,晚晚姐也說過了,三隻腳的蛤蟆難找,兩條腿的男人滿大街都是。」
可惜她要到很久之後才明白。
貝菲面頰一陣暗抽:「凌少的朋友,我怎麼高攀得起。」
偶買糕的,莫非你暗戀我,不然為啥對我的事情這麼了如指掌?
凌千帆嗤的笑出聲來,招手叫侍應生過來,點了兩杯酒,又問:「你說晚晚姐……是你們組的蘇晚?」
貝菲不加思索地回答:「美女。」
貝菲癟癟嘴:「這個大嘴巴,四處亂說,好像我沒人要似的!」
「那你的初戀是什麼樣兒的?」
蘇晚捋捋頭髮笑道:「沒什麼事,你晚上去哪兒了,我找人吃飯都找不到。」
「香車。」
凌千帆略一思索便笑道:「張濱,非盡和我說過這個人,他上次劈腿,小三找上門來,被你罵了個狗血淋頭,張濱準備來感謝你,結果你說以和他同為人類為恥。」
凌千帆微微皺眉:「我說真的,我對人的記憶力還不錯。不信你問我今天在公司見過的人,不管什麼部門,你描述一下,我一定記得。」
區別……只是楊越並沒有和別人好罷了。
貝菲極懷疑地審視凌千帆的表情,凌千帆沒奈何:「我也就隨口問問,不如說你吧,你以前在哪家公司做事?」
「第一,我沒哭;第二,也不是男朋友;」貝菲把滾到舌尖的「第三,你也別憐香惜玉到見人就遞手帕的程度」硬生生地壓下去,扯起個笑容朝凌千帆解釋道,「相親,相親——沒相過吧?」
看貝菲一臉驚悚,凌千帆得意笑道:「怎麼樣?你要是覺得這些人都是非盡提過的,大可以考一些和他和你都不太熟的人。我敢保證,今天下午我見過的一百四十七號人,我都記得名字。」
貝菲點點托,微思索后說:「很不錯啊,剛才唱的是《再見蘭花草》,我以為現在沒人會唱這麼老的歌了。」
「她也是關心你么,」蘇晚笑笑,半晌后又說,和*圖*書「初戀這種東西,再美好也是過去的事了,該放下的時候,還是放下吧。」
「對不起哦,」貝菲咕噥道,可見天底下初戀都是大同小異,想想她和楊越,也是高中認識,大學時又都在北京,這麼三言兩語說起來,似乎也沒什麼特別的。
貝菲老實點頭,聽說方圓天地被收購,是因為凌千帆的表弟,凌厲實業的另一大股東顧鋒寒看中了蘇晚策劃的這個欄目。貝菲一五一十地回答凌千帆的問題,諸如她來了婺城多久,是不是一直住在蘇晚這裏,凌千帆又說方非盡對她很照顧,貝菲只好客氣道:「都是看晚晚姐的面子。」
看她進來陳嘉謨連忙笑道:「什麼風把阿三姐吹到我這裏來了?」
他搖頭又點頭地感嘆不已,貝菲奇道:「真是什麼?」
「他怎麼什麼都說呀?這個不算,再來一個。酒店分銷的,小平頭,臉上青春痘還沒消完的那個,叫什麼?」
她整理好資料,先去秘書處找陳嘉謨,凌千帆的這位首席秘書,亦是位長袖善舞的角色。跟著凌千帆進駐方圓天地,沒三天就到哪裡哪兒便歡聲笑語。辦事效率高自不待言,耍寶能力卻絲毫不輸于貝菲,乃至於有人說他是男版阿三,這風聲傳開后他立刻聲明自己乃是頭號妻管嚴,並大言不慚道:「知道二十一世紀男人最可貴的品質是什麼嗎?是懼內!」眾人鬨笑后他仍滿臉嚴肅,「嚴肅點,知道這是誰說的嘛,這可是我們凌少的名言,怕老婆的人會發達!大家要好好學習,深入領會精神!」
上了公交車她才後悔起來,我跑什麼呀?人家帥哥壓根什麼也沒說,你就撒丫子跑了,真沒氣質!
「我辭職報告已經打好了,」蘇晚不等貝菲發問又道,「你聽我把話說完,這個組得你扛起來,你做事我放心,但是外面的人很可能憑對你的第一印象,來決定是否有合作的可能。你呢,經常這樣嬉皮笑臉的,跟誰都自來熟,年輕人自然好說,但有些老成穩重一點的領導,可能不喜歡你這樣。」
誰知凌千帆頗認真的模樣:「那可不一定,也許我幫得上忙。」
凌千帆又是一愣:「這不還有你記得嘛。」他眼神里有些許漫不經心,帶著些許疲憊,和白天那種彬彬和_圖_書有禮溫文爾雅恰到好處的形象全然不同,默然半晌后他又問,「你知道這首歌的原唱,為什麼會走上演藝道路嗎?」
貝菲抬頭觸到凌千帆的眼神,朦朧中透出些許熱烈,她心中陡然一驚,趕緊一口氣把整杯炭燒都灌下去——這樣的牛飲,真是浪費銀子:「不知道,呵呵,凌少,你慢慢喝,我還有事,先走了!」
蘇晚一怔,貝菲猶豫道,「聽說老大要被家裡逮回去了,你……是要跟他一起回去,到方圓實業去幫忙?」
凌千帆挑挑眉,笑得顧盼神飛:「也許這就叫似曾相識?」
蘇晚無奈地搖搖頭,關上陽台門後進來,朝她腦門敲了個板栗:「你呀,天天不讓人省心。」
習容容搖搖頭:「他現在哪有精神理這些事情?我估計以後得找凌少批,看凌少以前經常出席慈善晚會,這幾個錢應該不在乎吧?」
蘇晚扯扯嘴角,笑容微苦:「後來他和別人好了。」
「咳……那美女還是排第三吧。」陳嘉謨自承功力不及貝菲,垂頭自我反省,貝菲正準備問那第一是什麼,卻見陳嘉謨眉頭微鎖:「文件先放我這裏,有空我拿給凌少看。」
「你在陽台上打電話,沒關門,我聽到一點,別去冤枉容容了。」
「排行老三,」貝菲正色道,陳嘉謨顯然不信,卻沒有追問下去,「阿三姐喜歡什麼花?」
貝菲被他一句話震到,呆了半天才訕笑道:「上帝造人真不公平,」想了想又搖頭, 「可我以前真沒見過你。」
凌千帆笑笑,眸光微閃:「要什麼條件,說來聽聽,我幫你物色物色。」
「不在——你要去哪兒?」
蘇晚微蹙起眉笑道:「真是好奇寶寶。」貝菲不依,扯著蘇晚的袖子要她說,蘇晚笑笑道:「還能是什麼樣兒?高中……認識的,算同學吧,大學又在一個城市,就這樣唄。」
凌千帆漫不經心地問:「這麼說,蘇晚和方非盡關係很不錯?」
貝菲剛抿下的一口炭燒差點又嗆出來,說話不這麼肉麻會死啊?
「沈建章,他女朋友在證券交易所,股市紅火的時候想拉你去炒股,結果你怎麼都不肯,看著大盤翻了幾番也沒動心,後來股市崩盤,你逃過一劫。」
蘇晚好笑道:「除了沒談過戀愛的,誰沒有初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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