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7章 帝王之目
宰相一派的人，固然驚喜莫名，保持中立的那些官員，卻人人面露驚詫神情。
當年在落魂淵前，面對蘇漸，他甚至都不屑動刀動劍，只捨得飛起一腳，將蘇漸踢下深淵，卻沒想到在今天，他看著蘇漸，卻如同面對一頭兇猛狡詐的魔獸一樣。
人人驚詫之餘，軒轅鴻和李潮風等少數幾個朝臣，看著眼前的結局，卻是若有所思。
「本來選擇的航路，很可靠，沒有暗礁，氣候也好，還沒什麼海怪，但皇上您知道嗎？不知道怎麼的，暗礁、風暴、海怪，這些竟然都讓他給遇上了。」
「你！」被蘇漸一激，再加上看著大勢已去，身懷絕技的蕭龍雀，在這一瞬間，還真地想不管不顧地動手。
這時玉階下其他還能保持清醒的朝臣，對這個問題也十分好奇，便全都盯著蘇漸。
蕭龍雀此時，雖然和司徒威同樣跪倒，但他卻直著上身，用憤怒的眼神朝蘇漸怒目而視。
不管蕭龍雀承不https://m.hetubook.com.com承認，現在他的潛意識裡，已經對這個英俊少年，怕了。
此言一出，眾朝臣盡皆驚訝。
「原來如此。」李翊點了點頭，顯然對這個答案十分滿意。
「司徒威、蕭龍雀，你們還有什麼話說？」李翊罕見地用極高的音量，朝司徒威二人怒喝道。
但很快，他就看到了蘇漸臉上的害怕表情。
這麼想，倒不是蘇漸怕死，而是覺得，因為自己的原因，搞得血濺金殿，總不是好事。當然他也擔心皇上的安危，畢竟，他是個忠臣。
這事也實在奇妙。
不敢對蘇漸下手，他又想到，能不能去殺甘文光？
「啟稟陛下，原因很簡單。」蘇漸轉過臉，看了一眼甘文光，然後不卑不亢地說道，「小臣本來安排得很好，但卻還算漏了一件事。」
他也不顧什麼君前禮儀了，一個箭步上前，站在蕭龍雀的對面，朝他怒罵道：「蕭龍雀！怎麼和-圖-書，你還不服？既知今日，何必當初？別的就不說了，你別忘了，寂滅林中那上百個冤魂！」
「雖然在靈洲妖族的拚死協助下，這些都勉強熬過了，但原本攜帶的糧餉物資便不夠了。為了補充，押送甘文光的海船，只得中途轉向一個補給島，便耽擱時間了。」
在蕭龍雀的理解里，他們父子二人淪落到這個地步，完全拜蘇漸一人所賜。
「蘇漸，你找的這人證，怎麼到現在才來？」讓眾人沒想到的是，李翊竟然沒對司徒威發雷霆之怒，竟是語氣平和地問了蘇漸一個問題。
不用說區區金殿，就是普天之下，他什麼看不清？
而對蕭龍雀來說，如果說他剛才雖然低頭，但還蓄了一些餘力，但就這一道出乎意料的聖諭一下來，他整個人的氣勢便一下子泄掉了。
天子之威，非同小可，別說司徒威了，就連蕭龍雀這樣身懷絕技的武夫，也一下子「撲通」跪倒在地。
「咳咳，和*圖*書」只聽蘇漸清咳一聲，朗聲答道，「臣算漏的一事，便是沒想到，甘文光這廝，實在太倒霉了。本來將他託付于靈洲女王，待我離島后，也差不多就派人護送他回神州。」
不過很快他的神色，就變得極其凝重嚴厲。
見他如此，蘇漸也不由得心中一驚。
這麼一轉念時，蘇漸那有些驚慌的神色，落在蕭龍雀眼中，就更加變成了極度可惡的陷阱。
高踞寶座，李翊什麼看不到？
當初他對蘇漸，可根本不屑一顧啊。
於是蕭龍雀瞬間沒了任何不良心思，老老實實地低下頭，朝寶座之上的帝王深深地叩了一個頭，低聲說道：「臣蕭龍雀，也無話可說。」
對如此高高舉起、輕輕放下的處理，大部分朝臣，自然都不理解。
「何事？」李翊問道。
就在這時，光武帝李翊清潤醇和的聲音，也從金殿深處傳來：「帝國之相，不可輕侮。便先禁足吧。兩人俱都禁足宰相府，此事慢慢待查。」
不過很快他便又揚起脖子，朝蘇漸叫道：「我也殺過龍兵，甚至還有龍將！我在龍境流過血，我殺的龍族，比你多太多！」
「臣，無話可說。」到了這時候，司徒威知道說什麼都只能讓皇上更加憤怒，於是他十分聰明地選擇了閉嘴。
見他這副死不悔改的樣子，蘇漸不由得大怒。
因為他看到，蘇漸臉上的這副害怕表情，「也太假了吧」？
不過即使是他們倆，也沒注意到，就在司徒威和蕭龍雀被金殿武士押出殿門之時，一直望著他們的光武帝，竟是暗自鬆了一口氣，然後便眼泛森寒的光芒……
他相信，憑自己一身絕技，此時如果奮力動手，殺死蘇漸不用說了，說不定還能趕在那些星流高手來得及護駕之前，挾持住皇帝，那樣說不定還能破解今日之局，自己和義父還能有一線生機。
見他如此，蘇漸暗中，竟是長出了一口氣。和-圖-書
聽他這般喝問，蕭龍雀這才氣勢略弱，微微低頭。
看見蘇漸畏懼，蕭龍雀卻忽然遲疑了。
這就是「帝王之目」。
「干不幹？」這一刻，已經到了蕭龍雀這輩子，最重要的抉擇時刻。
「幸好幸好，虧得我故布疑陣。否則要是蕭龍雀發作起來，這麼近距離，我很可能要吃大虧。」一想到蕭龍雀鬼神般的奇詭身手，蘇漸還是有些不寒而慄。
「這又怎樣？」蘇漸嗤之以鼻道，「蕭龍雀，看來你有今天，也不冤枉。你到今天都沒想明白嗎？這些都是你應該做的，但你卻做了更多不應該你做的！」
他們想不通，今日甘文光捅出來的司徒威罪行，可稱滔天之罪，驚世駭俗，怎麼皇帝陛下，卻只判了個禁足？
「也沒用。」他立即想到，可以預見，甘文光來到金殿之前，早已經親手畫押各種供認書，再有今天金殿上這一出，就算他被自己殺死了，也對大局根本無濟於事，可能反而讓義父大人頭上的罪名，再增加幾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