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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蘇漸又搖了搖頭。

見她這般口無遮攔，話語天真，殿上眾臣全都忍俊不禁。

但他卻不知道，不是蘇漸複雜，而是像他這樣的精英，變得越來越不簡單，以至於不知在什麼時候，忘記了自己當年的初心。

「蘇漸，」遭此巨變的司徒威，語氣卻有幾分平和，「你，要權嗎？」

但這一刻，親口聽到聖上的嘉獎承諾，甘文光的心裏，竟對蘇漸生出一絲感激。

「你叫……幽小眉？」這時李翊的目光，轉向了那個玲瓏俏麗的小女娃。

只是體似篩糠之際，卻沒人管他。

能站在這金殿上的，都是沉著穩重之輩，但這一刻，真的有許多人，都懷疑自己是在做夢。於是什麼暗中掐胳膊、擰大腿的驗證舉動，此起彼伏，層出不窮。

再說司徒威。臨被押出金殿前，就在他抬腳要跨過台階的前一刻，司徒威忽然停了下來。

「謝陛下！謝主隆恩！」甘文光聞言又驚又喜，和圖書磕頭如搗蒜一般。

「宰相……就這麼倒了？」看著消失在金殿大門外陽光中的司徒威背影，殿上眾人全都有種極強烈的不真實感。

這時許多人想起高元博先前的舉動，便覺得既可氣，又可笑。

這時候，剛剛喜極而暈的御史百里英，已有黃門官上前，給他灌溫水、喝安神葯，很快就醒來了。

三問之後，司徒威還是沒看懂蘇漸。

「這些年，沒被她用兵刃殺死，卻被她用這種辦法解脫，也好，也好……」

眾人神色古怪，死盯著幽小眉，但幽小眉卻好似旁若無人一般，朝上好奇問道：「皇帝大叔，你也說我是蘇哥哥的外宅啊？那到底這個『外宅』是什麼意思呢？」

正要喝斥他快走時，卻見司徒威忽然回頭看向那個少年。

他不是去看蘇漸，而是怔怔地看了幽小眉一眼。

「我想起來了。」他脫口道，「幽小眉、幽小眉，你就是蘇漸養的那個『小外宅和_圖_書』吧？」

李翊此言一出，殿上群臣中一陣騷動，蘇漸更是立時臊了一個大紅臉，滿腔冤屈之際，也恨不得當場挖個地洞鑽進去！

當俊美無儔的神戟將，跨出殿門，來到了燦爛明亮的天日之下，身上吹拂一縷清涼乾爽的春風，便心想：「嗯，這樣，也挺好。」

醒來的那一刻，百里英也不管這是金殿朝堂之上，極其暢快淋漓地高叫一聲：「痛快！」

「臣在！」甘文光趕忙叩頭行禮。

戶部尚書高元博，直到最後一刻，還死心塌地站在司徒威一方，而他的心理素質，並沒有他以前自以為的那麼強大，於是塵埃落定之時，高元博驚懼之下，一下子也癱倒在地。

但越是會看人，他卻越看不懂蘇漸。

這時有很多人，都伸長了脖子，要仔細打量幽小眉長什麼樣。畢竟他們中很多人，都聽說過這個坊間傳聞，說那個小小的玄武衛，竟養了一個更小的外宅。

金鑾殿上ｈeｔubｏｏｋ.ｃoｍ•ｃoｍ這般舉動，可謂僭越失禮，按當時刑律，已經犯法。但這時候，沒有人指責他，甚至連寶座上的皇帝，也目光溫和、面含微笑地看著他。

「甘文光——」他首先看向這位前宰相首席謀臣。

「不是。」蘇漸看著他，平靜地搖了搖頭。

「是呀，」幽小眉眉彎如月，嘻嘻笑道，「皇帝大叔，我就是小蘇哥哥的妹妹——噢對了，小蘇哥哥說，要自稱『民女』，那我就是小蘇哥哥的民女妹妹，幽小眉。」

見他停下，押解他的金殿武士，不由得有些緊張。

見得如此，許多人看向百里英的眼神，就分外的灼熱，當然還有些與他不和的人，見狀不由得羡慕嫉妒恨，暗罵一聲：「這曉得投機的老狗！」

剛才蕭龍雀的異動，李翊看得一清二楚，更何況，他還有更深的考慮。

而光武帝李翊，自登基以來，還是第一回被人叫『皇帝大叔』，雖然不生氣，還是覺得哭笑不httｐs://ｍ.hｅｔｕｂoｏｋ.ｃom.coｍ得。

問到此處，司徒威不再追問。

因此，才有這樣恰到好處的「和稀泥」聖諭。

司徒威和蕭龍雀被押走之後，金鑾寶殿上的悲喜劇卻仍在繼續。

相比百里英，此時另外一位當場癱倒之人，就沒這麼好的待遇了。

而那位蕭龍雀，當被押解出光華殿門時，也轉過頭。

但也就是和甘文光比了，事實上童大方此時簡直心花怒放，口中說著謝恩之言，心裏卻不停地大叫道：「賭對了！賭對了！」

傲氣磨平，不等於沒有怨氣，事實上他在內心裡，對蘇漸還是十分仇恨的。

「那是要名？」司徒威追問。

司徒威，華夏宰相，一生慣會看人。

「謝主隆恩！」相比甘文光，這兩人上前謝恩的舉止，顯得矜持了許多。

將司徒威和蕭龍雀押走，高踞帝座上的李翊，也覺得好似心頭一塊石頭被挪走，感覺變得有些輕鬆。

「更不是。」蘇漸再次搖了搖頭。

「那是要錢？」司徒威和_圖_書又問道。

如果把高元博比成一頭農戶家豢養的豬，那他剛才的種種表演，簡直如同自己把自己往屠宰場送啊。

把他晾了一會兒，可能連皇帝也覺得他有礙觀瞻，便揮揮手，立即有金殿武士上前，把曾經不可一世的戶部尚書，給拖了下去。

他眼中滿含著疑惑，轉過身，跨出了金殿的大門。

「此回你能指控上官，也算深明大義。」李翊沉聲道，「你放心，朕向來賞善罰惡，接下來審查宰相之事，定時耗時漫長，你只要好好配合，朕心裏自然有數的。」

曾經驕傲得不可一世的甘參軍，這幾月里，心氣早被蘇漸的手段磨平。

他覺得，這個年輕人，太複雜了。

見她言行嬌憨可愛，本來沒想多說的光武帝，也來了興頭。

這時他終於有暇把注意力，放在闖入金殿的幾人身上。

「古教習，童將軍，你們做得也很好，之後本皇自有封賞。」對古玉妃和童大方兩人，李翊還是認識的，便點頭稱許，示意嘉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