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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風劍雨錄

作者:管平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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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美兔妖香靈兒

第13章 美兔妖香靈兒

「什麼叫妖物,什麼叫迷途?哼!」白冰嵐心中惱道,「依本公主看,分明是這個祝什麼孤生,高攀了我族美妖才對!」
在西溪村畔的樹林中,他找到一處花草環繞的泉眼,覺得香靈兒最可能在此處出沒。
「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對本姑娘施妖法?」香靈兒驚恐地叫道。
無論是白冰嵐,還是張狂雲,一看見粉紅裙兒的少女,便知道,她一定是「香靈兒」了。
「師妹!」張狂雲連忙阻止她道,「蘿蔔青菜,各有所愛;依師兄看,你其實也蠻好看……都別鬧了,祝公子,我跟你說,在下乃玄靈宗弟子;據你剛才所說,以及師門消息,你在西溪所遇什麼『香靈兒』,很可能是妖!」
很快,香靈兒便跑到了泉眼跟前。
「我、我……」香靈兒被張狂雲一嚇,都快哭出來了,那還答得了話。
本來以香靈兒天生的敏感知覺,不該察覺不到泉眼邊已經被人動了手腳。
所以從這一點而言,女孩兒不僅對男子的目光很敏感,對同性的容貌特別衣著,也有著天生的敏銳捕捉能力。
「所以我一害怕,立馬站起來,順著小溪就跑了。他又在後面追,又沒追上,聽聲音還跌在小溪里。」
「好!我問你,」張狂雲道,「若是讓你第三次再遇見那香靈兒,你會不會被她迷惑?」
「我懂了。」張狂雲擺擺手道,「你已無須回答。」
「唉!我真是鬼迷心竅,竟然會被一隻妖物迷得五迷三道。」
其實不用他提醒,白冰嵐的感知能力比他想象的還要高出幾倍。
不過張狂雲彷彿視而不見。
「既然在杭城肘腋,有如此媚惑人心的妖物出沒,我必不讓她長此橫行。二位,今夜就此別過,日後有緣再見!」
而女孩兒的感官,相對敏感,尤其對男子注視自己的目光,格外敏銳;於是很快白冰嵐便察覺到,斜後方張狂雲的視線,正在自己身上逡巡留連。
「呃!」張狂雲見和圖書狀,轉過臉悄悄問白冰嵐道,「師妹,是不是我說錯什麼話了?沒感覺到有錯啊。」
看見香靈兒,他們兩人心中,便不約而同生出一個感覺:祝孤生為她所惑,絕不冤枉。
「這……」祝孤生有些躊躇。

「真的!」香靈兒賭咒發誓道,「我香靈兒跑得很快的!我一轉身,沒多會兒便跑出西溪了。那個奇怪的人,還在後面使勁地追,一邊追還大喊大叫,我真覺得他有病,一害怕,就跑得更快,他根本追不上了,嘻嘻!」
「呃,這……」聽到這裏,張狂雲是真尷尬了。
察覺到這一點,白冰嵐自傲一笑,心說道:「嘿,本公主美艷無雙,艷壓人間,連你這個清修道童,也忍不住使勁看。」
「哦。」白冰嵐隨口應了一聲,心裏卻道:「哼,真是無趣。想揶揄戲弄他兩句,居然也搬出道家玄理。果然這些人族,真是太死板無聊了。」
「對,就是他,」張狂雲道,「看來你很了解他,真是為了迷惑人,把他都查清楚啦。」
不過他很快也醒悟過來,連連搖頭道:「罷了,罷了!我早該知道。人間何時有這等妖媚美色?那定是惑人妖物無疑了。」
誰想到,往日這樣最尋常的動作,才做到一半,只聽得腳下「砰」的一聲輕響。
「你眼瞎了嗎?」白冰嵐在心中怒吼,一聲「無禮」脫口而出,揮手揚袖,便要用玄靈宗的入門法術擊飛祝孤生!
白冰嵐無言以對。
正在這時,她卻忽然聽到身後的少年,壓低聲音說道:「師妹,你今天穿這樣一身花花綠綠的,幹什麼?難道不知道今天我們要來埋伏捉妖?這樣太不利於隱蔽了。」
「我想回頭救他,不過又一想,這溪水這麼淺,肯定淹不死,又聽到他在那兒大喊大叫,我就更害怕了,根本不敢回頭,就一溜煙跑掉了,嘻嘻!」
「……」
這時候的香靈兒,泫然欲泣,配上那副www.hetubook.com.com綺麗柔媚的容顏,更令人憐惜。
「來就來吧,他還說跟我討水喝——公子,你想想,他腳邊就是很清很清的小溪,這西溪村裡村外,也到處都是小溪小河,到處都是水啊,他怎麼喝都行,卻還跟我討水喝,你說,他是不是腦子有病?」
他變得有些尷尬。
略一沉思,他便在燭影搖紅之中,朝眼前兩人躬身一禮,然後說道:「二位請放心,斬妖除魔,匡扶正道,乃是我玄靈弟子畢生之責。」
伏擊方位,兩人略有參差,白冰嵐在前,張狂雲拖后,這樣兩人的視線相加,能讓視野保持最大範圍。
「你聽,那妙妙姑娘正唱呢,」行路之時,白冰嵐提醒身邊的少年,「『郎若閑時來吃茶』,她這是請你以後去她家吃茶呢。」
「真的只是跑掉了?」張狂雲懷疑地問道。
「嗯。」張狂雲點點頭道,「我聽到了。妙妙是個好姑娘。就沖這一點,我也要奮力除去西溪惑人之妖,不讓這樣的好姑娘再情路坎坷。」
「呃?怎麼說?」張狂雲有點緊張,總覺得香靈兒這話,是不是話裡有話。
「祝公子能夠迷途知返,甚好甚好。」張狂雲一臉欣慰地肯定道。
只可惜她來這泉眼飲水,已是天長日久,如同自家一樣,從來沒出過問題,便降低了警惕。
「那是自然。」張狂雲理直氣壯道,「所謂『太上忘情』,我還沒修到太上之境,所以有憐惜之心,也是很正常的。」
她在心中大怒叫道:「哼!不解風情的傢伙,我偏要不利隱蔽,壞你的好事!」
這樣的巧媚純然,讓人一看,不管男女都會覺得「我見猶憐」。
「我……」祝孤生懊悔道,「看來啊,我直到剛才,都是『鬼迷心竅』。」
「不是我查的啊,是他自己告訴我的。」香靈兒道,「公子,你也認識祝孤生啊,那你覺不覺得,你這個朋友,真的很奇怪呀,是不是腦子裡有病啊和*圖*書?」
和往日一樣,她往前邁進一步,想到泉眼邊,去伸手撩起那股正汩汩冒起的最純凈的泉涌,以解口頭之渴。
「哦,沒看出來,師兄你還知道憐香惜玉呢。」白冰嵐笑道。
「真的,他真的可能有病。」香靈兒認真地說道,「我就見過他兩次,第一次我在路邊采野花,準備做花環戴著玩,他就跑上來找我。」
粉白牆兒青黑瓦,門前一樹雪梨花。
「來了!」張狂雲輕輕提醒一聲。
正想時,張狂雲忽道:「祝公子,在下有個問題問你,希望你能如實回答。」
當那少女的粉紅裙角在樹林中偶一閃現,白冰嵐便已經發現了。
祝孤生唉聲嘆氣,滿臉懺悔,正在一旁的雲妙妙看在眼裡,忍不住面露喜色。
他已抽出寶劍,把明晃晃的利劍拿在手中,朝香靈兒晃了兩晃,叫道:「呔!好妖精,切莫仗著自己模樣好看,便想裝可憐不回答我的話!」
「這……」張狂雲心說,怎麼跟祝孤生那傢伙說得不太一樣?不過按照經驗,恐怕這香靈兒,說得更接近事實一些。
抱怨一句,她忽然想到,按祝孤生所說,其實那個香靈兒,應該是她們妖族十分有風情的好女子;照這樣說的話,接下來張狂雲的捉妖之事,她少不得要想辦法,破壞了。
「是,祝某一定知無不言。」祝孤生恭敬答道。
想了想,他忙問道:「那第二次見他呢?」
「哎呀!」張狂雲恍然大悟,叫道,「這妖精,果然可惡,魅惑人心的本領,已經爐火純青到這種地步!看來今日不除,日後必成大患!」
「什麼大患?」香靈兒撲閃撲閃眼睛,不解地問道。
在場的三個人族,各自心生歡喜,卻不知旁邊燈影里的那個少女,卻是心中大惱。
「噗嗤!」本來想哭的美妖精,一聽少年這話,竟是噗嗤一笑,淚眼中媚態橫流,看向m.hetubook.com.com少年。
香靈兒嚇了一跳,本能地低頭一看,便見自己的腳下彷彿飛起無數細碎的蝴蝶,從潔白的腳踝而起,很快就將自己整個身子包圍。
不用說,這道爆裂的符咒,正是前幾晚祝孤生在平潮書院中的那道「定身符」。
「妖?」祝孤生一驚,第一反應還是不信。
今天的白冰嵐,穿一身淡黃裙,上面綉著許多鮮紅色的小花,蹲在地上目視前方時,落在後面張狂雲的眼裡,便如同一蓬絢爛花開,那腰臀身姿的曲線,也格外飽滿圓潤。
「施妖法?」張狂雲冷笑一聲,「誰能施妖法,誰自己清楚!說,你是什麼妖?為什麼要迷惑人?」
美麗的江南女子,踮著腳兒,努力藉著星月的光輝,看著那兩個遠去的背影。
自和祝孤生對答,張狂雲對那香靈兒出沒的地方,便有數了。
果如那祝孤生所言,論絕對的美貌程度,香靈兒不及白冰嵐;但那媚骨天生,無論綺麗嬌媚的容顏,胸前兩抹婉轉起伏的圓潤,還是盈盈一握的腰身,沒有一處不再散發著萬種的春情。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便看見一對少年男女,從對面的灌木叢中現身出來。
沉默了片刻,名動杭城的歌姬,忽然開啟了久違的歌喉,朝遠方清聲歌唱:
歌聲婉轉,滿含情意悠然,正隨著仲夏夜的清風,傳出去很遠、很遠……
祝孤生滿懷自責,雲妙妙卻一時沒理他。
香靈兒直覺不妙,正要拔腿轉身就逃,卻驚駭地發現,自己已經渾身都動不了了!
「真是一對璧人。」祝孤生目送背影,由衷讚歎。
香靈兒這種隱形的殺傷力,真的很大,就連剛才看著白冰嵐曲線畢露的蹲姿,都只知抱怨的玄靈少年,這時卻心弦一顫,忍不住將她細細打量。
「哪個祝公子?噢,我知道啦,是那個祝孤生吧。」香靈兒恍然道。
但在蓬勃風情之外,無論她臉上嬌憨純真的神態,還是蹦蹦跳跳的可愛姿態,又讓在她萬種的風情hetubook.com.com、無窮的旖旎之外,又有著純出天然的懵懂和天真。
「他找我,說是跟我問路,才提了一句,卻不說問路的事了,反而把他的名字、生辰八字、祖宗八代,都告訴我,說要娶我。我嚇壞了,覺得遇到了奇怪的人,就跑掉了。」
一旦動彈不得,香靈兒嚇得花容失色!
而張狂雲卻是處心積慮,好生隱蔽,因此香靈兒才倒霉地中了他的招兒。
這般想時,白冰嵐已經被自己的寬容大度給感動壞了。
就在張狂雲把妖族公主氣壞了之後沒多久,便聽得林葉一響,一個穿著粉紅衫兒的少女,分開茂密的林葉,朝泉眼這邊蹦蹦跳跳跑來。
「那你剛才還說人家沒那個妖精美?」雲妙妙白了他一眼,嗔道。
「哼,這樣偷看,雖然無禮,但本公主念在你們人族,沒多少好看姑娘的份上,就原諒你啦。」
白馬湖畔吳儂家,郎若閑時來吃茶。

「沒感覺有錯就對了,」白冰嵐有些沒好氣道,「張師兄,不知不覺中,你已經被她迷惑啦。否則你也不會意識不到,自己審問之中,竟說她『模樣好看』。」
「還裝傻?說!前些時,你是怎麼迷惑那個祝公子的?」張狂雲挺劍喝問道。
「第二次啊,就讓我更害怕了。」香靈兒撫了撫胸口,心有餘悸地回憶道,「大概第一次碰到的七八天後吧,我正蹲在這邊的一條小溪邊想事情……啊,好像也沒想什麼事情,就是在水邊無聊地發獃,結果這祝孤生又來了。」
說罷,他便一轉身,朝白冰嵐微微示意,兩人便衣帶飄飄,出了平潮書院之門,飄然遠去,漸漸消失在江南的夜色里……
此處泉眼,是繞村小溪的發源地,其中泉涌終年汩汩不絕,水質清碧,澄澈甘甜,又地處偏僻,正是妖精樂意出沒之地。
於是張狂雲便攜白冰嵐,在離泉眼不遠處的一片灌木叢后,埋伏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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