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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張狂雲又驚又喜，「難道師兄已經想出了潛入之策？」

他把自己在寄魂山中所見所想，都一五一十地告訴了楚靈風。

對於這位小師弟的勇氣和智謀，楚靈風是十分相信的；現在見他也苦著臉，直言沒辦法潛入，楚靈風也是一臉愁容。

大為生疑之際，他也想潛入血河洞中，看看究竟怎麼回事。

至少，已經留給他倆這樣身手之人，足夠的潛入縫隙。

所以，即使「十倍」這樣的倍數，已經很厲害，但這些戰技種子，還是很稀缺。

懷著悲壯之心，潛伏到血河洞附近，卻沒想到，這時從那些狼族守衛的口中，意外聽到了一個消息：「蒼狼王，要來血河洞巡察了！」

恐怕也正因如此，地位尊崇、無數人眼睛盯著的宰相狼王，才會冒著風險前來視察吧。

畢竟，即使對容易有天賦異能的妖族來說，真正擁有能實戰妖術之人，也還是太少；那些普通平庸的妖術、或是只是一逞匹夫之勇的戰技，對狼王想打造的傀儡軍，並沒什麼用。

他們立即行動起來，機警萬分地潛入到血河洞中。

判斷出這一點，張狂雲心裏不僅擔憂，還有些恐懼。

這一來，他們對法陣的運轉，就更加沒什麼作用了，而且他們身上，也不可能主動冒出什麼法力光線。

如果不是楚靈風和張狂雲兩人，對藏匿潛伏之事都有特別的心得，在摸入內洞血河灣之前，他們早就死過四五回了。

說到這裏，無論是楚靈風，還是張狂雲，都忽然意識到，也許這位蒼狼王，離發動之前那烏離元帥口中的「驚天大事」，已經不遠了。

而之前剛入洞時就聞到的血腥味，到這裏變得更濃了；吸入口鼻時，心底竟然還會不由之主地驚悸——張狂雲二人終於有些相信，恐怕血河灣流動墮落惡龍之血的傳說，是真的。

不過也有好事，便是到了相對核心的地帶，那些守衛反而沒那和*圖*書麼嚴密了；並且血河灣彎彎曲曲，支流極多，地形複雜，充塞四處的血色迷霧也變得更濃了，這就給他倆的潛入帶來了明顯的便利。

這樣的耐心，得到了應有的回報。

「是。」楚靈風也神色凝重地低聲道，「先天異能，頗為罕見；後天戰技，也需要無數日夜淬鍊。但現在他們這麼一來，就能在很短時間內，生造出一大批力量強大的法師武士，不僅讓實力陡然增強，還會讓他的敵人戰略誤判。」

得出這結論，張狂雲也把當時血河洞防衛密不透風的情況，苦著臉跟楚靈風都說了。

「但有了變化，才可能有機會，現在蒼狼王來了，你覺得，血河洞的守衛，會不會出現些漏洞？」

「這、這完全違反『天道自然』、『天道守恆』的道理啊！」

這一看，他們便看出了更多令人震驚的事情。

張狂雲心中疑竇大生。

等到了血河洞里，他們才發現，這裏地形特別複雜，而且在萬年鐘乳石洞應有的寒涼之外，空氣中還瀰漫著一股很特別的氣味。

潛伏窺伺的少年，本來以為這是蒼狼國在血河洞中，暗中訓練的秘密軍隊。

沉默半晌之後，楚靈風忽然振袖而起，大聲說道：「師弟，別發愁了。既然血河洞必須去，那我二人便去！」

無論楚靈風還是張狂雲，都算是見多識廣了；但親眼目睹這樣的詭秘變化時，還是驚呆了。

當然，因為數量不小，這樣的檢測也只是抽樣完成，並不是每個傀儡軍都需要。

剛開始時，他倆並沒有太看懂，為什麼已有法陣，在混沌獸變成傀儡軍的過程中，為什麼還要至少有一個妖族站在法陣旁邊，身上還會冒出奇特的光線，與混沌獸相連。

張狂雲和楚靈風，便潛伏在這片光明之外邊緣的暗影里，朝裏面觀看——這一看，他倆都大吃一驚！

於是進入血河灣之後，他倆潛行的速度反而和_圖_書加快。

「師弟，你看，」楚靈風努努嘴，朝血河洞那邊示意，「你看按照常規的守衛，極其森嚴，基本無機可乘，都逼得咱倆這樣的聰明人，準備魯莽行事，往裡面硬來。」

這時他們也聽到，從前面血河灣的深處，傳來一陣陣奇怪的異響，好似無數生靈在痛苦地嚎叫，又在溶洞石壁上反覆折射回蕩，傳到他們耳中時，更顯得詭秘離奇。

楚靈風和張狂雲，都是法術行家，便從現場這些情況判斷出，這樣的戰技種子，精力耗光后，想要恢復，便需要很長時間。

「那倒沒有，不過，狂雲，」楚靈風凝視少年說道，「也許，這天底下之事，並非所有事都一定要靠智謀；有些時候，也需要靠勇氣和運氣！」

對這樣的景象，他們開始時沒看懂，但多看了一會兒，便發現了這裏面的秘密。

這裏，是血河灣拐角處一個佔地廣大的石坪，上面有許許多多的妖族在忙碌。

不過，只從大致的輪廓身形，張狂雲還是看得出，此人確是上回在紅鶴城中巧遇的蒼狼王。

所以，他倆很快判斷出，合格戰技種子的妖族數量，對狼王達到目的而言，十分重要。

張狂雲和楚靈風相視一眼，神色駭然。

聽得此言，張狂雲笑了。

可是他密切觀察了好幾天，發現血河洞的防守可謂飛鳥不進，實在找不到機會。

兩人商議了很久，卻最後發現，如果不潛入血河洞中，根本不可能知道真相——或者，更準確地說，等能知道真相時，可能就已經晚了……

這氣味，並不好聞，仔細辨別，還有些血腥，他倆立即就聯想到：「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惡龍之血？」

而這之後，這個傀儡軍對應的巫師或武士，也會被要求打出他們自己的法術或武技。

他們慢慢發現，法陣旁這些「戰技種子」妖族，一個人大概能對應複製十個左右的傀儡軍戰技，然後他們便m.hetubook.com.com好像精力耗光一樣，渾身虛脫無力，被早就等候一旁的狼族武士，攙扶下去。

這過程中，也不知什麼原理，旁邊血河灣中總是適時地騰起一道道血色水柱，精準無比地落入一座座法陣中。

每座法陣旁邊，都有面目各異的妖族站在一邊，他們的身上冒出五顏六色的奇特光線，很多竟然還在血色迷霧中違反常理地彎曲，最後射入混沌獸的身體中。

對他所說情形，楚靈風也十分驚愕。

他在反覆觀察之下，也嘗試了一兩次，卻發現還是不行。

雖然心裏震撼驚駭，但玄靈宗的道門教導，依然讓他二人，「泰山崩於前而神色不變」。

他們發現，當混沌獸完成從小獸到悍卒的轉變后，這傀儡軍便會到一旁，一個專門的空地，就像貨品接受質量檢驗一樣，朝那些靶子打出戰技或法術。

他們兩人，已準備好行蹤暴露，便一番搏殺，只求一路衝到最可能的近距離，然後對洞中情形驚鴻一瞥。

沒想到，楚靈風卻笑了。

他倆立即加快了潛行的速度，沒多久之後，便深入到血河灣的核心之處。

並且這血色的河水，流動的速度也不同尋常的緩慢，就好像這「血水」濃度很高，流動時頗有些凝滯。

他們看見，石坪上光影迷離，分佈著許多大小不一、光彩各異的法陣。

但現在自己的鼻子底下，卻出現了一支魔武雙修的大軍！

「這、這太可怕了！」張狂雲壓低了聲音說道，「從來沒想過，這些先天後天的法術武技，竟然能被這樣複製轉移！」

大約數日後，張狂雲又來到寄魂山血河洞附近。

當明白這一點之後，他倆相顧駭然，都不約而同地低聲說出一個詞：「戰技種子！」

「嗯？師兄此言何意？」張狂雲有些不解。

畢竟，「萬法歸宗」，即使他倆修習的是道法，不同於妖國通行的妖術巫術，但基本的原理都還是相通的，他們便和圖書不太能理解。

這一回，楚靈風與他同行。

此後，他們二人，便在上回張狂雲埋伏的枯草叢之後，如同兩頭極有耐心的豹子，靜靜地等候。

「哈，」楚靈風一聲輕笑，「師弟果然是聰明人，這麼快就想到了。不過咱倆也別操之過急，先等等，即使有變化，也要過段時間，才可能出現機會。」

于對方的秘密地盤，碰到這樣的王者，張狂雲不管怎麼告誡自己，但那顆心還是開始劇烈跳動。

張狂雲想看清那狼王，但自己不太敢露頭，那狼王又被眾親衛護在當中，人影幢幢，還有迎風招展的黑色蒼狼王旗的干擾，便看不太清。

更何況，有些站在法陣旁的妖族，一看就不是巫師法師，只是身具某種戰技的武士而已。

很快，蒼狼王煊赫浩大的隊伍，從眼皮子底下的山路，魚貫而過。

萬年鐘乳石洞里，有這樣的暗河，並不奇怪，但怪就怪在，暗河裡流淌的，是極罕見的暗紅色的河水，如同血水一樣。

血河灣，是一條彎彎曲曲、流域極廣的暗河。

「我明白了。」張狂雲迎著楚靈風的目光，朗聲說道，「那就請師兄，看一看師弟的勇氣和運氣。」

對坐愁城，毫無頭緒。

乍聽此言，張狂雲立即沮喪地對楚靈風低聲說道：「師兄，看來這一回，運氣不在我們這裏。」

一回到師門，他甚至都沒回白鹿崖，直接就去桂林峰上的清宗堂，找他們堂主楚靈風。

這兩相一對照，張狂雲二人便明白了，原來這些傀儡軍，竟然都複製了對應巫師、武士的法術戰技；現在去旁邊打個靶，完全是在對照檢驗，看複製成不成功、合不合格！

好不容易等蒼狼王過去，又等了半盞茶涼的功夫，果不其然，他們二人發現之前犬牙交錯的巡邏隊，變得不那麼嚴密了。

那些沒有面目的所謂「混沌獸」，被狼族武士驅趕著，進入形形色|色的法陣之中。

在所有這一切之後，原和-圖-書本面目不清、長得還很可愛的混沌獸，就發出陣陣凄厲的吼叫，原本圓圓團團的身子，就在法陣光影的作用下，開始伸展變形，等最後衝出法陣之時，就已經成了張狂雲之前看到的那些高大兇悍的「傀儡軍」了！

四處的洞壁上，掛著無數火把，將這裏照得一片通明之時，也將他們忙碌的身影映在了四圍的石壁上，一時間恍如群魔亂舞。

「師兄此言是極。蒼狼王一來，會有兩種變化：一來此地狼族守衛的排布重心，會向蒼狼王聚集，必然會在某些地方，出現薄弱縫隙；二來他們會有一種錯覺，潛意識會覺得，他們的王者來了，就算有人想窺伺，也絕不會選在這時候——但我們卻來了！」

震驚之餘，他們便更加耐住了性子，躲在陰影中，更專註地觀看。

即使因為蒼狼王來訪，防守出現些縫隙，但潛入到血河洞中之後，對二人而言，還是九死一生。

事關重大，他並不敢冒險，最後便悄悄地撤出，腳下生風地離開蒼狼國，往北回到華夏九嶷山師門中。

躲過了四五次致命的陷阱，穿過了一層薄薄的血紅色霧氣，他倆終於潛入到真正的「血河灣」秘境之中。

「不，應該說，是我倆終於等到了運氣。」

張狂雲判定，就從這個傀儡靈怪剛才的表現，便表明，他不僅兇狠殘忍，還擁有自主意識，並且在強壯的外表下，還有一手精湛無比的妖術。

沒想到觀察了幾天，只見這樣的傀儡軍不斷地從洞中出來，沿著蜿蜒的山路走向遠方，卻從不見有類似的軍隊，從外面進入洞中。

「這是怎麼回事？沒道理啊。血河洞再大，也駐紮不下這麼多的軍隊吧？何況怎麼只見出、不見進？」

「魔武雙修」，是神州上多少修鍊之人夢寐以求的境地；但現實當中，有多少人窮其一生，能真正做到？

「這絕對不是什麼自然的響動！」

他兩人，便繼續伏在暗影中，進一步地觀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