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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屠龍傳

作者:管平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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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學府風雷 第005章 春水歌心

第一卷 學府風雷

第005章 春水歌心

這麼一想,少年很是氣餒,心中竟是生出些不平。不過過了會兒,他自己也笑了起來,心中自嘲道:「我這不是犯賤嘛,難道非要別人拿劍弄傷自己,出點血,才算是看得起自己嗎?」
清醒過來后,刁正的腦子立即開動,想說些什麼場面話也就順台階下了。
他一夜睡不著,想了很多很多問題……
「唐求?唐胖子?好色的唐求胖子?」蘇漸看到跨步和自己並肩站立的唐求,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個刁正,出言挑釁后,見蘇漸竟然置之不理,本來就火冒三丈;現在見這法術平庸的小子,居然在自己叫罵后准准打中疾風鼯鼠,頓時讓他有種錯覺,那鼯鼠的慘叫倒像是他自己的哀鳴。
既然是新夢,還有沒有更多的夢境場景?
但所有人的重點,卻完全不在這裏。他們此刻滿腦子想的是,盤古開天闢地以來,有誰能想到晶符術還能錄放歌曲?
也算巧合,先前打了那麼多次沒中的疾風鼯鼠,這一回卻被他隨手一彈擊中,「吱呀」慘叫一聲,轉眼落地。
於是,蘇漸和唐求對視一眼,點了點頭,便各自全神戒備,準備拚死接下刁正這一招。
見他動怒,連刁正這樣的惡劣學生,也大氣都不敢出,老老實實低頭垂首,低聲下氣自辯道:「秦先生教訓得是,學生知錯了。我剛才也只是想試試師弟的真實本事,卻一時糊塗,法術失控了。」
平心而論,十六七歲的蘇漸,變聲期已過,嗓音很是清亮。高敞這麼說他,就是完全出於嫉恨而歪曲了。
「星流術!」頓時有知情人大叫道,「是秦教習的『烈火天鷹』星流術!」
這時候的刁正,已經有些清醒過來,便忽然有些責怪自己:「刁正啊刁正,你又開始犯渾了。你這是在幹嗎?光天化日眾目睽睽之下,你還真想要人性命?也不過是受高敞囑託,來教訓教訓蘇漸,做得差不多就行了。」
「就你?」高敞鄙夷地看著他,心說不過就是一暴發戶富家子,還敢跟自己套近乎。
眼神好的,這時候就會看到那巨型火焰雄鷹的光影核心,正有一個人雙臂揮舞,如蒼鷹翱翔天際!
見得如此,蘇漸和唐求不敢怠慢,立即朝旁邊閃避,但刁正此時蓄而不發,鋒芒隨二人方位移動,十分可怕。
如此轉念之後,大部分人都在心中慶幸,慶幸自個兒剛才沒有輕易出言調解,否則這時候要面對紫焰輪狂暴攻擊的,很可能就是自己。
天鷹落地,漫天的火焰羽翼盡皆收斂,轉眼盡皆消失。
要知道,雖然他們不像高敞那麼自戀和極端,但畢竟個個都有來頭,想法和高敞也差不太多。
「咳咳!」見得如此,刁正只得苦笑一聲,頓時又朝蘇漸二人大喝道,「好好好!你倆在給我演兄弟情深嗎?我老刁偏不吃這一套。不錯,我今天就是來跟你們較量較量!」
剛覺得快意的高公子,這時卻突然怒發如狂!他想到,以前自己跟洛雪穹私下搭話,對方往往轉身就走,連哼都不哼一聲的。
按理說,學院環境畢竟單純,除了有洛雪穹那樣情緒不穩定的「殺手」在,其他也沒什麼危險。不過讓蘇漸沒想到的是,他不找麻煩,麻煩卻來找他了。
蘇漸一聽就明白了。其實對於晶符課助教高敞的怨恨,他也不是毫不知情。當蘇漸第一次聽說學院的風雲學生竟對自己產生怨恨,他簡直哭笑不得。
「而且你還更厲害,竟敢冒著生命危險,去招惹那冰美人。人說『色字頭上一把刀』,你這是色字頭上一口月神白虹劍啊。別說稱兄道弟了,簡直就是我前輩,以後我得叫你一聲『大哥』,多多學習啊!」
眼見蘇漸兄弟二人在劫難逃,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間,卻猛然聽到有個渾厚的聲音大喝一聲:「住手!」
「笑了笑,哼了哼?」曹良心說,「什麼亂七八糟的!」
看他這順杆子往上爬的勁,洛雪穹也覺得受不了。
洛雪穹翩然遠去,後面圍觀的人群也漸漸散去。
見得如此,在場邊遙控的那位高家衙內,卻是一臉冷笑,毫不避忌地自言自語道:「兩個蠢貨!這時候唯一能做的就是跪地討饒,刁正那廝反倒不好下手。還想反抗?嘿嘿,這下你們就等死吧!」
「哈,」蘇漸這時也返身走近,聽見唐求的話,不由笑道,「這就認我是兄弟了?」
只是驀然間,在這籠罩一切的紫光中,卻忽然有一道鮮紅的光焰衝天而起,轉眼間竟有一隻巨大的火焰雄鷹,騰空翱翔於半空!
「好哇!」高敞高公子頓時在心中狂罵,「蘇漸好你個混蛋,竟敢讓洛仙子對你『哼』!」
聽出這樣的修改,眾人立時明白,這蘇漸顯然就是在勾搭洛雪穹啊!放在以往,蘇漸恐怕很快就要非死即傷吧?
其實依著曹良的紈絝脾氣,高敞這麼對他,就得一走了之。
這迎風煉化的晶符,沒有像所有人預想的一樣,冒出什麼攻擊法技,或是防禦光色,而是突然傳出一陣歌聲!
hetubook•com.com這聲音對於刁正來說,十分熟悉。出奇的是,聽到這聲音,連刁正這個渾人也忽然感到有些害怕。於是片刻間他就做了決定,想收回那片殺傷力極強的紫焰輪。
所以千百年來,也只有蘇漸這個怪胎不按常理出牌,能有心思把晶符術用在追求女孩子上。
於是此刻圍觀眾人大都嫉恨,就連唐求也十分不爽地看著蘇漸,覺得這一回自己不僅輸了彩頭,還輸了十賭九贏的名頭。
有高敞在後面鼓勁,這時刁正那股子渾勁兒又湧上來,目露凶光,拼盡全部靈力灌注在雙掌催發的紫焰輪上。
見眾人鴉雀無聲,刁正更加張狂。他一手叉腰,一手朝蘇漸勾勾手指頭,極其無禮地叫道:「喂,那條黑狗,給我滾過來!」
不過,作為一個骨子裡膽大包天的倔強男孩,這一點發現卻激發了他更大的好奇:作為龍血者深入龍境,那段日子究竟發生了什麼?
可惜「覆水難收」,紫焰輪此刻已經打出去,正帶著呼呼的風聲,朝蘇漸的方位席捲而去,完全脫離了刁正的控制。
「你!」蘇漸這一下動了真火,立即唰的一聲,將血歌劍抽在掌中,緊接著身形疾動,往刁正站立方向飛撲。
確認了這一點,因為涉及和侵略者龍族一起玩耍,蘇漸本能地有些恐懼。
不過當年身為秘訓龍血者所獲得的素養還在,就算這一點點火焰,蘇漸也十分耐心地用手指彈射,力圖追逐上疾風鼯鼠靈動的身影。
他心想:「呸!一群沒用的傢伙,平日個個以為自己也是靈鷲學院的學生,裝模作樣偽裝正義,對我跟隨高敞還不齒,這時候還不是一個個當了縮頭烏龜?」
「原來他是極愛慕洛雪穹。」曹良心想道,「也虧想得出來,那女子是尋常人敢碰的嗎?就算你高敞也不行。也只有蘇漸那樣身份低微、用心不良的惡人,才會去以卵擊石。」
這和那段失落的空白記憶有何關係?
不過轉念一想,他還要利用高敞來對付蘇漸這個更可惡的傢伙,於是便暫時把邪火兒給壓下了。不僅如此,他還努力調整臉部的僵硬肌肉,生生給高敞賠出個笑臉來。
聽得這聲音,刁正自是惱怒,那蘇漸卻是真的被驚到了!
所以可以想象,當洛雪穹對蘇漸嫣然一笑時,高敞先是驚艷,繼而心中怒發如狂。
這刁正,也實在是太囂張無禮了!人家只是有一些憤怒的表現,還是被你挑釁的,你卻就當別人反抗了,這就要出手教訓,也實在太過無理橫蠻了。
「好吧,也不是旁人,」高敞對腆著臉獻殷勤的曹良道,「不就是入學不久的那個小小黑衣衛蘇漸嘛。」
這歌兒唱的是:萬水千山青復青,尋仙先遇小湖亭。
再說蘇漸二人。笑過之後,一貫清冷的洛雪穹,也忽然發現自己這樣好不習慣,便立即恢復了冰冷的面容。
盯著這晶符,她沉吟片刻,忽然做出了一個讓所有人吃驚的動作:只見她伸出晶瑩雪潔的纖纖玉手,接過蘇漸遞上的晶符,緊接著隨手迎風一甩,靈力流轉之際,已是將那晶符煉化了。
「得了吧。」唐求不以為然道,「難不成還有誰逼著你去接近她?你別告訴我,你這是公差。」
這熾烈紫焰,隨他雙掌撥動,轉眼間膨脹,如車輪之形,火帶風聲,呼呼急轉不止,聲勢極為驚人。
而一時間,縱然蘇漸有著超乎常人的奔跑速度,也極難跑出紫焰輪焰芒籠罩的範圍。
「迅火斬!」只聽得刁正暴喝一聲,便有一道鮮紅的彎刀形火焰,朝蘇漸迅猛撲來。
「哼。」刁正悶哼一聲,陷入了短暫的沉默。其實在他心中,已經接受了唐求和蘇漸的這番說辭。
不過正在他靜心凝神時,演武場外卻突然傳來一長聲刺耳狂笑聲!
正當眾人不明所以之際,卻聽得唐求那熟悉的聲音響起:「刁學長,做人留一線,你也是幫人出手,要不要這樣一上來就要人命啊?」
種種疑問浮現在少年的心頭,以至於他這一夜,就在月光星輝照不到的黑暗角落裡,靜靜地端坐。
「是、是……是小弟學藝不精……」曹良被戳到痛處,臉色通紅,口中說話吭吭哧哧。
「多謝老師誇獎!」刁正果然頑劣,這時候還聽不出好賴話兒,還在那兒喜滋滋地道謝。
「怎麼?」高敞奇怪地看著他,「難道你認識他?」
那發自內心的悅耳笑聲,如一串串迎風含笑的鈴蘭,又似啁啾婉轉的春森鶯啼,一串串,一聲聲,在整個綠野青山中回蕩……
這時候唐求也在演武場練習他的土系「落石術」,見狀便哈哈大笑道:「蘇漸,要不然,還是我幫你砸死這隻可惡的鼯鼠算了。」
「人命?」沒想到刁正撇撇嘴,輕描淡寫說道,「像你這樣的走狗人命,能值多少錢?」
話音未落,附近走過的幾個女學生,頓時扭頭射來幾道鄙夷的目光。
他看了看四周,屋中一片黑暗,只有外邊高天的月華和仙穹的星輝,斜www.hetubook•com•com照進小窗,在床前融成皎潔的白光,悠悠然似水流淌。
「這樣啊……」儒雅的教師凝視蘇漸的眼睛,緩緩說道,「蘇漸,請牢記:勇氣也許不能所向披靡,但膽怯根本無濟於事。」
「不必。」將近三十的秦玉,瀟洒地一揮手,便轉向還在發愣的刁正怒喝道,「刁正,又是你!知不知道,剛才差點鬧出人命,你真是頑劣無比!」
這歌聲,咿咿呀呀,唱的是一首小詩;眾人很快就聽出,這是最近京師最流行的小調兒,因為歌詞應景,在尋仙問道的靈鷲學院中也頗為流行。
「是她?」沉浸夢鄉的蘇漸,卻在某一刻突然驚坐而起。
夜色深沉,月華如水。
「誰說不是呢!」這會兒,高敞終於對曹良有了點知音之感。
可就算知道這一點也沒辦法,刁正雖然口中說話留了餘地,但手底下那高等火靈法術「紫焰輪」,可不是假貨色。
這一日午後無課,蘇漸便在靈鷲演武場中,練習課堂上學到的火靈法技。
就算驚世駭俗的歌唱晶符,也沒讓洛雪穹真正動容,但就是聽了蘇漸這句「恬不知恥」的話,卻讓她忍俊不禁,竟是「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有些極自負的世家子甚至認為,所有他認識的人,都是為了要襯托他的一生才來到這個世上的。所以,老天生下這冰雪仙姿的洛雪穹,肯定也是專門為他配備的媳婦兒啦。
靈鷲演武場,自然不同於市井坊間的一般武館道場;就算蘇漸此刻練習的是最基本的火靈法技,靈鷲演武場也提供了一種民間難得一見的標靶:疾風鼯鼠。
見得如此,高敞卻有些解氣。
這時候洛雪穹一貫清冷的面容上,竟是微微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疾風鼯鼠並非華夏國本地物產,而是產自西南方萬花國和西方大漠國交界處的灌木沙土地帶。
「洛姑娘覺得如何?」歌聲餘音裊裊之際,蘇漸一臉笑意地看著洛雪穹。
這一串動作,讓人眼花繚亂,更是出乎意料。不過更出人意料的還在後面!
她如此美麗,又如此天真爛漫,究竟是誰?
他心道,這蘇漸還真不是一般人,這歌唱晶符雖只是小術,他曹良縱然學業平庸,稍微用點心想想也能做出來,但最難得的是,自晶符術出現千百年來,蘇漸是頭一個能想到這方面去的。
如果那時候有「校花」的概念,洛雪穹就是毫無疑問的靈鷲學院校花了。在高敞的心目中,放眼天下,哪怕算上龍族,肯定也只有洛雪穹一人是他此生良配了。
觀望眾人中,高敞算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很快其他人也大多用嫉妒的目光看著蘇漸。
「那當然!」唐求搖了搖大腦袋,擠眉弄眼道,「我唐求有什麼愛好,你又不是不知道。今日一看,老兄同道中人啊!」
聽得此言,蘇漸拳頭暗中攥緊,額頭青筋畢露,好似下一刻就要爆發了。
原本囂張無比的酷烈紫焰,面對這烈火天鷹,卻頓時如同與日月爭輝的螢蟲之光。那紅光四射的光焰之鷹,只是探出火焰之爪輕輕一抓,就將半空中飛射的紫焰輪,給抓滅了。
雖是流行的小調兒,但為了應景,蘇漸已經改動了好幾處地方,比如原來的「小石亭」改成了小湖亭。
當然,紈絝就是紈絝,雖然高敞要比先前那個曹良高級得太多,但本質還是一樣。
所以非常奇妙的,作為仇人的曹良,心中居然對蘇漸有了那麼一點點的佩服之情。
專註火靈法技,是因為身為龍血者的那段生涯。雖然失落了大部分記憶和技能,但蘇漸還是記得,當初自己修習的是火靈法技。
別看蘇漸表面善於隨機應變,連唐求那樣有缺點的傢伙,也能打成一片,他的骨子裡卻是極有原則、極倔強的。無論有多少謎團,蘇漸都沒有氣餒;心中密布疑雲,反倒激發起他更強的鬥志。
不過這樣的衝動他很快按下,他又不是傻瓜,自己跑去這麼說,高敞鐵定不信,還會以為自己在耍他。
目睹此景,蘇漸目瞪口呆。直到這時他才看清,解除這莫大危機之人,面如冠玉,雅態雍容,正是靈鷲學院教授火系星流術的高級教習秦玉。
這並不是說,這歌唱得好聽。事實上這歌一聽就是蘇漸自己唱的,並不太專業。
為什麼自己會和一個龍族美少女如此親密?
「哼,就是這蘇漸,」高敞惡狠狠道,「方才竟敢去逗惹洛雪穹!」
也難怪,晶符術一開始發明,就是為了戰鬥;更何況後來發生人龍大戰,人界瀕臨滅絕,所有技能都衝著軍事用途,這晶符術更不例外。
「呵呵,真敢反抗了?」刁正一聲冷笑,高聲怪叫道,「膽兒挺肥啊,不過來得正好!」
正在得意的刁正猛然一驚,本能地往旁邊一跳,「轟」的一聲之後,他扭頭一看,卻見有幾隻拳頭大的石塊砸在自己剛才站立之處。
「原來如此!」聽得剛才雨宿湖畔發生的一幕,曹良倒是吃了一驚。
不過他轉念一想,自己正hetubook•com•com好心中憋悶,也許跟這小子說說也不是壞事。
有那麼一個瞬間,他真想跑過去跟高敞說,自己對洛雪穹毫無興趣,這麼做只是奉上司命令,完成任務罷了。
心中雖然這麼想,曹良卻覺得,這正好是他一個絕佳的報復機會。
蘇漸一聽,霍然抬頭,只見場邊有個青年人,長得歪眉斜眼,正朝他放肆大笑。
「你蘇漸不是多管閑事、手段毒辣嗎?那我就叫你去碰連你也完全不能得罪之人!」
但蘇漸卻好似毫不知趣,走近一步笑道:「洛同學,你笑了啊,一定是也覺得我這歌唱晶符術實在了不起。怎麼,不想知道我是怎麼做到的嗎?」
冰雪仙子的這一笑,宛若萬古冰川融化,大地鮮花盛開,春風掃過了雪原,旭日朗照乾坤!
這天晚上,蘇漸回到住處,睡覺前躺在床上,枕著手臂,眼望天花板,想想今天發生的事情,發現也挺有趣。
見他往前一步,竟是湊了上來,洛雪穹再想想剛才那歌曲的詞兒,頓時神色一冷。
「我不是想跟你說這個!」高敞臉色一沉,呵斥道,「曹良,我警告你,沒事別來調戲我院女生;要調戲也可以,只要記得一個前提——」
不過表面他卻不敢表露,小心翼翼地問道:「這就奇了。以洛仙子的名聲脾性,再加上他二人天壤之別的身份差距,怎麼說這蘇漸都不該倖存啊。」
解除了這一危機,那烈火天鷹星流術的巨大火翼,在空中一盤旋,劃過一道極為瀟洒的紅弧,而後便轟然降落在地上。
「對了,還別說,」長夜之中,蘇漸胡思亂想道,「那洛雪穹的笑顏,還真的很好看呢!就算『哼』的那一下,也別有風味呀……」
當然,高敞畢竟是世間大族的青年才俊,剛才曹良這一番表演,背後那點心思如何會看不出來?
一見如此,蘇漸忽忘了剛達成的兄弟之誼,忙一下子跳開,轉臉看向遠方,口中悠然說道:「咦,那邊桃花開得不錯,我去賞賞。」說著話趕緊跑遠了。
他重新靜心寧神,凝聚火靈之力,目不轉睛地盯著上躥下跳的疾風鼯鼠,想接下來這一記,一擊必中。
「方才為何只跑不攻?」秦玉問道。
「多謝秦先生相救!」蘇漸和唐求二人,連忙向前躬身施禮言謝。
「倒也不算認識,」曹良艱難地道,「不過小弟家中不是在京華做點小生意嘛,難免和這些黑衣衛的低級小吏打些交道,故此略有耳聞。」
只是縱然有人想鳴不平,懾于刁正本人有一手高強的火靈法技,背後更有高敞撐腰,便都偃旗息鼓了。
一時間,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
刁正這個高級火靈法術一出手,很多人第一反應是,竟然低估了這高敞跟屁蟲的實力!刁正竟然連紫焰輪都能隨手揮發,那一身火系法力真叫深不可測。
只是剛這麼想,刁正卻聽得場邊傳來一聲熟悉的咳嗽。這咳嗽的聲音並不大,但刁正聽到耳里,卻如遭雷擊,臉色變得十分難看。
想了想,他不怒自威地沉聲說道:「刁正,你給聽好了,只要在這靈鷲學院,就給我收斂點,跟同窗師弟要好好相處,知道嗎?」
「是,是。」雖然內心裡滿不是這想法,但面對秦玉之時,刁正絲毫不敢有二話。
「正是。」蘇漸恭敬說道。
因為此時筋脈中蓄積的靈力很淺,蘇漸打出的飛火術火焰,比燭火也大不了多少。
高敞抬頭一看,頓時沒好氣道:「曹良,原來是你啊。怎麼,今天又跑我們學院逗惹女學生啦?」
這時候唐求已經為賭局付出了代價,不過卻一臉眉飛色舞。見高敞也走遠后,他就跟身邊幾個人得意地說道:「蘇漸是我兄弟,蘇漸是我兄弟啊!」
聽到他這話,蘇漸心中,忽然既是感動,又是愧疚。
這時候的靈鷲演武場中還有不少學生,見刁正如此,幾乎所有人都暗自搖頭,心說這刁正也太蠻橫了。
「去你的!」蘇漸笑罵道,「誰要做你這方面的大哥?其實我是有苦衷的。」
那片長滿鮮花的唯美山野,究竟在哪裡?
正悶頭想著,前面卻忽然傳來一個驚奇的聲音:「咦,這不是高公子嗎?怎麼一臉不高興,是哪個不開眼的惹你了嗎?」
沒錯,真是歌聲!
見得如此,旁觀眾人盡皆震驚:「紫焰輪?」
蘇漸也聽唐求說了曹良在那邊進讒言,還以為曹良會出頭繼續跟自己較勁,結果沒想到,今天卻是高敞的另外一個爪牙前來挑釁。
刁正一向就是仗勢張狂之人,加之手底確實有兩把刷子,骨子裡的狂傲跟高敞也相差無幾。急速催動紫焰輪之際,他眼角的餘光瞥見眾人的反應,頓時更加得意。
他們這種人,常有種「老子才是主角」的想法,總覺得打自己來到世上,所有遇到的人和事,都要圍著自己轉。
「……」面對堅持的少年,洛雪穹宛如萬年冰川的神色,竟是有些漸漸融化。
唐求忙跑過來,壓低聲音對他說道:「蘇漸,別衝動,這人我認和*圖*書識,是高年級的刁正。他家裡有點小背景,不過可能有求于京華高家,因此甘當高敞的跟班爪牙。」
「不用。」本來練得心頭火起的蘇漸,聽到唐求的話,反而平靜下來。
不僅如此,這隻鼯鼠還十分狡猾,見蘇漸學藝不精,還故意不逃遠,就在蘇漸身前一丈不到處蹦躂,簡直要把人氣死。
至少,那個洛雪穹並不像傳說中的那樣冷酷。她那把據說是雪山神兵的「月神白虹劍」,好像也不會輕易拔出傷人。
見得如此,想起剛才的話,蘇漸劍眉一揚,就要反擊。
「因為打不過。」蘇漸道。
十六歲的少年,想著想著,便滑入了夢鄉……那雨宿湖中的清波,鹿鳴森林畔的桃花,還有那嫣然如花的笑顏,也都隨之一起滑入了少年的夢裡……
我如雲鶴卿如雪,從此遊仙夢不醒。
蘇漸也是聰明人,已看出刁正已萌生退意,只不過被場邊那個高敞高衙內所逼。
明耀絕倫的紫焰輪光輝,映亮了演武場中的一切;那些善良的人,已經在為蘇漸扼腕嘆息。
正所謂「曹良不良,刁正不正」,這刁正品行本來就不怎麼樣,這一下心頭火起,頓時飛身躍入場中,怒吼道:「好小子,竟敢不理你家刁大爺!」
「啊?」曹良大吃一驚,「這廝是吃了熊心還是吃了豹子膽?還敢招惹她?那這小子現在還活著嗎?」曹良滿懷期望地看著高敞。
半夢半醒之際,洛雪穹那一朵宛如雪山寒梅綻放的笑顏,漸漸竟是發生了嬗變,在少年的幽沉夢境里,幻化成一個奇異的場景:漫山遍野,鮮花爛漫,那個有著明月般皎潔笑容的絕美少女,正赤著雪白的玉足,在漫山遍野的鮮花叢中和少年追逐嬉鬧。
話里話外的,他居然把蘇漸的行為,提升到搶高敞女人的全新高度。
蘇漸聞言,很想淚流滿面,說我沒有膽怯,是真的打不過啊。
高敞也不知道寬容和委婉為何物,毫不顧忌地跟曹良說道:「曹良,你那點破事,我都知道。秋映萱是吧?你最近招惹那小妮子,鬧出的動靜不小,聽說還和蘇漸在街上打了一架是吧?據說還沒打贏,真丟人。」
「噗!」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便聽得身後一聲悶響,蘇漸本能地回頭一看,卻見自己躲過的這道迅火斬,正斬在演武場邊的橡木護板上。
只不過無論他如何努力,卻怎麼也打不中前面這隻鼯鼠。
說起來,能做壞事的,都是機靈人,曹良聽話聽音,發現高敞在描述這事時,對蘇漸不停地人身攻擊,顯然是對蘇漸十分不滿了。
早有預謀的刁正,不閃不避,雙掌急揮,頓時在身前騰起一陣熾烈無比的紫色火焰。
「只是訪友,只是訪友。貴院我這不是常來嘛。」曹良一臉諂媚地道,「高公子,不知何事煩惱?也許說給小弟聽聽,小弟能幫著出謀劃策也說不定。」
「是,是。」高敞如此囂張,弄得曹良也很尷尬。
不提這兄弟二人笑鬧,再說高敞。因為生氣,高敞是頭一個離開雨宿湖的。
他猛然變色,怒吼道:「好小子,看你這樣,還不服?那刁大爺今天就教訓教訓你!」
就在他們的驚呼之中,振翅而起的烈火天鷹,如同鷹擊長空一般瞬間划空而過,撲向那團肆虐的紫焰輪。
在黑暗角落呆坐的少年,過了好一會兒,才終於從睡夢中完全清醒。
鬥志昂揚之際,蘇漸更專註于提升自己的功力。雖然暫時似乎沒表現出多少武學天賦,但他卻一有空就到學院演武場中,練習課堂上學到的武技。
突現這情況,不用說刁正自己,就連蘇漸在內的其他人,也都驚呆了。
被他這麼一煽風點火,本來就氣惱的高敞,更是火冒三丈。可憐的蘇漸,還不知道自己不知不覺間,就得罪了這麼一個重量級的世家子弟。
秦玉也不再理他,轉身看著蘇漸,說道:「你是黑衣衛來的那個蘇漸?」
這人就是高敞。作為靈鷲學院的風雲人物,高敞早就對這位大名鼎鼎的小師妹垂涎三尺。
「當然是了!」蘇漸又驚又喜,忙抓住唐求手道,「沒想到唐兄能猜到真實原因。」
在此之前,蘇漸內心還有些鄙夷唐求的猥瑣好色;但這一刻他突然明白,不管唐求有什麼缺點,他是真正把自己當兄弟的。
心中這般想著,刁正氣焰更加囂張,立即急運靈力,雙手猛推,就要將這殺傷力極強的紫焰輪揮向蘇漸。
想通這一點,蘇漸內心沒有了任何驚慌。他踏前一步,雙目灼灼,看著刁正沉聲說道:「刁正,就算我是你口中的低級走狗,也是有官身在身的。你想清楚,真要跟我生死相搏?」
蘇漸見狀又驚又怒,也幸虧他身手敏捷,那灼烈的氣息才近身前,他已往旁邊一錯步,堪堪將火焰刀鋒閃避而過。
蘇漸現在幾乎可以肯定,這一段和夢中女神相親相愛的美好時光,並不是什麼青蔥少年的春夢幻想,而是真真切切、確確實實曾發生在他身上!
緊接著這笑聲難聽的主人,陰陽怪氣地叫道:「我https://m.hetubook.com.com還說這個笨蛋是誰呢,這不是那個、那個誰來著,哦,是讓洛學妹笑的黑衣衛走狗嘛!」
在場所有看到這笑顏的人,全都痴心迷醉;心裏有什麼憂愁煩事的,見此笑顏也全都冰消雪融,不復存在。
只是就在這時,刁正卻忽然聽到有重物破空之聲,轉眼就朝自己當頭擊下!
「失控了?」秦玉冷冷地看著他,「只是失控嗎?刁正,你本事不小啊,如果不是為師出動『烈火天鷹』,還消弭不了你這紫焰輪啊。」
這其中蘊含的意義,就連曹良這個作惡多端的紈絝子弟,也能看出來。
也不知那段深入龍境的日子究竟發生了什麼,現在蘇漸發現自己只能從最基本的「飛火術」開始練起。
見得如此,蘇漸忙趁熱打鐵,笑嘻嘻道:「看洛同學一臉的驚艷神情,想必是在下的歌聲極為優美動人,都讓你陶醉了。」
這一刻,他忽然確定,今晚自己做了一個前所未有的全新夢境——不,這不是夢境!
終於紫焰之輪已擴張得如同磨盤般大,刁正覷好時機,猛然暴喝一聲,雙手猛推,就將紫焰輪朝蘇漸二人推去!
不過這一刻,無論是眾人還是洛雪穹,都沒有把重點放在如此春情盎然的句子上。他們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在歌聲上。
頓時紫焰輪光華大盛,就連後面隔得很遠之人,都感受到那股灼熱火氣逼人而來!
心中定下這毒計,曹良頓時跟高敞煽風點火,將口才發揮到極致,一番唾沫星子橫飛之下,直把蘇漸說得頭頂長瘡,腳底流膿。
他微微轉了轉頭,朝著咳嗽聲方向看了看,便正對上高敞不滿的目光。
疾風鼯鼠是一種風系靈獸,額頭有青色風紋,背生肉翅,藉助風之靈力,能夠極為迅疾地短途飛動。所以疾風鼯鼠常常被一些高等的演武場,捕來作為練習攻擊法術的標靶。
「你始終要記牢,靈鷲學院所有長得好看的,都是我妹妹。」高敞大言不慚地說道。
所有人驚艷沉醉,只有一人在短暫的痴迷后,卻覺得滿腔氣憤!
「唉。」見他如此,秦玉一時也是無法。
「哈哈,也不瞧瞧自己是誰!」高敞暢快想道,「一個通門路來靈鷲挂名的黑衣衛小小雜役,這不,一腳踢到鐵板上了吧?明顯雪穹她生氣了,還『哼』了一聲呢——哎呀!」
「什麼前提?」曹良疑惑問道。
所以旁人不知道,高敞自己卻很清楚,雖然他對洛雪穹滿是愛慕,但骨子裡卻還是某種狎褻玩弄的感覺。在內心中,他已把洛雪穹當成自己的私有物品。
「其實只是雕蟲小技。」接下來,高敞就把剛才那歌唱晶符的事兒說了說。
還有些懷疑,卻真真切切地聽到唐求還在叫道:「刁學長,或者你也是來這兒演武練習?不過你想清楚,現在我和我兄弟聯手,你未必斗得過我倆,依我看不如就此算了。」
「哼!」她重重冷哼一聲,立時轉身拂袖而去。
「按道理說,他現在已是死人。不過,」高敞有些鬱悶地道,「那洛雪穹也不知吃錯了什麼葯,竟然對他笑了笑,又哼了哼。」
「怎麼就生氣了?」蘇漸看著她遠去的背影,一臉不解。
「蘇漸?」曹良頓時吃了一驚,身體還本能地一抖。
「呸!」外表高貴溫雅的高公子,此刻雙目通紅,盯著前面那兩人,在心中咒罵,「蘇漸,你是什麼東西?竟敢跟我家雪穹搭話。還弄什麼唱歌晶符,你以為這是什麼地方?街邊玩雜耍嗎?簡直侮辱古聖人發明的晶符術!還優美動聽,我呸,聽聽你那破公鴨嗓!」
「那他是怎麼做到的?」曹良鄭重問道。
「又來了!」唐求嚷道,「還想騙我?對了,快把你手拿開!」他一把甩開蘇漸的手,正色道,「我這胖手,只會讓師姐師妹摸的。」
看著那道一寸多深的焦黑斷痕,蘇漸不由得又驚又怒,也是暴喝一聲:「刁正,你個混球,這是要鬧人命嗎?」
因此,縱然心中惱恨之極,他卻把這股火壓了下來,臉色雲淡風輕,繼續手彈火焰,專心攻擊那隻疾風鼯鼠。
不過,蘇漸又想到,會不會也和上回那寂滅森林凶人一樣,洛雪穹只是覺得蘇漸不值得她出劍呢?
見他如此,刁正反而更是得意。
一邊往回走,他一邊心中氣惱:「可惡,這蘇漸,也不看自己什麼身份,竟然敢去接近我家雪穹,還弄什麼歌唱晶符。我呸!凈把聖人之學用在旁門左道上,等回頭我一定要跟淳于先生好好告一狀。」
他還不願放棄,使勁搖著手叫道:「洛姑娘,洛姑娘!別走啊,咱們再好好研究研究!」
話音未落,他雙掌急揮,頓時那烈焰吞吐的紫焰輪,很快再次成形。
雖然是少年郎,蘇漸還是很理性的。他很清楚自己現在是什麼身份,抱著什麼目的和任務來靈鷲學院。
特別是第三句,蘇漸將空泛的「僧如海鶴情如菊」,改成了「我如雲鶴卿如雪」,配上蘇漸一身玄衣青衫,洛雪穹一襲雪裳白裙,十分應景。
這會兒,蘇漸就跟一隻疾風鼯鼠較起了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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