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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屠龍傳

作者:管平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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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名動京華 第022章 以身做餌

第二卷 名動京華

第022章 以身做餌

他發現,這少女果然很詭秘,十趟去找她基本有五六趟不在。
一念及此,小少女忽然有一種挫敗感。
而幽小眉別管來歷多詭秘,行事多古怪,畢竟只是個十三四歲的小女娃,在蘇漸這樣親切溫馨的攻勢下,哪還能一直保持高冷的態度?於是,七八次接觸后,幽小眉的尊龍教徒身份,就被蘇漸確定了。
還別說,作為充滿好奇心的少女,幽小眉還真的念念不忘蘇漸的胸口,想那裡究竟隱藏著什麼驚天秘密,竟能發出奇光擋住自己的秘術攻擊。
蘇漸平時相熟的四人里,只有唐求沒能成功。
天真的小少女不知道,此刻大哥哥的心裏,已經有了一定的想法了。
「受死吧!」高敞獰笑著,揮舞尖刀朝蘇漸撲來!
別看她幼稚、嬌憨,但也是情竇初開,初通人事。她知道此事羞羞,更何況她覺得以蘇漸的德性,很可能一說出口,不僅不被接受,還要被他瘋狂地嘲笑!
馭風青鸞最知名的星流技有「萬風旋」、「狂風裂空」、「輕身排雲」、「風影空花」、「蒼雲風神斧」,星流之翼則是「碧羽鸞光翼」。
「我沒瘋啊。」蘇漸莫名其妙道,「你不覺得這個計劃很完美嗎?很明智很冷靜,應該符合你的胃口,怎麼能說我瘋了呢?」
對幽小眉來說,現在她認為轉身離開是自己最明智的選擇:「唉,跟小蘇哥哥這人,簡直不能多說話啊!」
不管秦玉怎麼腦補,亂雲山的這一次星流試煉,蘇漸和他相熟的夥伴們,可算碩果累累,超出了預期。
「你不是還沒死嗎?」幽小眉皺了皺眉,煞風景地道,「我還沒來得及殺你呢,而且你放心,我一時還捨不得殺你,你要好好留心抵抗,我也好繼續鍛煉刺殺技。」
按現下打鬥慣例,蘇漸擺出這架勢,應該是要暫時防禦,暗地裡抽出手來準備法術了。
和蘇漸一樣不被看好的亞颯,也在他那股子堅韌之下,成功練成了冥系星流術「幽路天蝎」。
對蘇漸變得方正、古板之事,唐求先是不信,繼而確認后感到十分悲哀。他覺得蘇兄弟正和自己漸行漸遠,永不可能和自己一起,欣賞女同學的裙下風光。
「尊龍教!」幽小眉一驚,憤怒地瞪著他道,「你怎麼知道我是尊龍教的?」
本來蘇漸還有點擔心,唐求會不會喝悶酒,最後「借酒消愁愁更愁」。
星流擬態形象精美還是粗糙,本身就反映了武者對星流術的掌握和理解,直接反映了星流術的層次水平。
「你早上還跟我說的!」蘇漸撇嘴道,「這些天我都聽你說過十來遍了。」
「我已經不能再等了。」這時,與其說是在說服雷冰梵,蘇漸更像在說服自己,「你很清楚,再多等一天,就多一分更多人遇害的危險。我不能再等了!」
「哼!」口才不錯的少年,終於被呆憨的小女娃打敗,頭一扭,氣得不再理她。
一時間,跌得如同狗啃泥的高敞又驚又悔:他悔恨自己實不該眼見蘇漸落單,就想趁機下手。
而現在有個模樣英俊、性情親切的蘇漸在眼前不停晃悠,別看幽小眉嘴上說得凶,其實內心裡一股對他的依戀之情,已經在不知不覺地滋長。
在這靈鷲學院中,對蘇漸而言,除了有唐求這幾個同生共死過的朋友,還有一人,也對他十分友好。
「公報私仇?」蘇漸嘿嘿一笑,「還讓你說對了,今日我就要公報私仇,只不過你確實滿手鮮血,該受了這報應!」
儘管自身有著丹青天賦,武技也比較出眾,但自從蘇漸殘月峽一戰成名后,史一川便對蘇漸非常親近。
本就好奇,再加上蘇漸百般阻攔,反而激起她強烈的逆反心理。她有時候甚至想,要不就和少年交換,也讓他摸自己的胸!
還別說,這麼多天下來,蘇漸努力套近乎,至少有一個效果:幽小眉身份特殊,從小就沒什麼人敢接近她,但她內心又很渴望關愛,所以才會對她心懷叵測的姐姐幽雲那樣認同。
「你很想知道?」幽小眉對蘇漸的反應有點吃驚。
雖然自身的愛好和家人的期許相衝突,以史一川的性格,卻還是認認真真地學好武技課程,成了學院中有名的高手。
亞颯真的一直堅信,如果在同輩人中,要挑一個人,將來可能改變混血者族群被歧視的狀態,那蘇漸是最有可能的一個人。
說起來,蘇漸是典型「外圓內剛」的人,無論內里多堅決和剛烈,待人接物還是非常親切的。再加上他跟幽小眉接觸是心懷鬼胎,衝著打聽情報立大功去的,簡直不能夠更親切了。
「這麼說,我該乖乖地伏地受你棍棒,還要給你拍手叫好?」蘇漸冷笑著看著他。
當然,即使是這少數人,想法也比較感性。在來亂雲山脈的所有人當中,也只有秦玉這個火系星流術大家,成為唯一一個看出真正門道的人。
他們吃驚的是,這個隨便插班來的小小黑https://www.hetubook.com.com衣衛,原來還有這麼大潛力,竟然一擊即中,第一次就修鍊成了難得的星流術!
她本來準備今天一整天都不再跟他說話,可惜畢竟年紀小,少年一不理她,她卻反而忍不住,很快就湊上去,坐在蘇漸的旁邊,好奇地問道:「小蘇哥哥,你在想什麼?」
所以想到這裏,秦玉便使勁地搖了搖頭,像是想把腦袋裡這個荒唐的聯想給甩掉。
要知道在此之前,他已經在考慮一個置之死地而後生的計劃,但還不成熟;但看到眼前這一幕,他決定不能再等了!
本來蘇漸還想慢慢尋找,進一步縮小範圍,沒想到這時候發生了一件事情,徹底把他激怒了!
不過他表面卻似隨意說道:「這倒是很厲害。不過這應該很難吧,因為能這樣被移魂的人,得有強大的靈魄精魂才行啊。」
當他小心地分開林葉,終於靠近蘇漸時,便悄悄地從懷中抽出一根烏木硬棍,在雨勢風聲的掩護下,猛然間朝蘇漸後腦勺砸去!
對蘇漸變得方正、古板、嚴肅這件事,洛雪穹同樣很糾結。
「糟了!」直到摔倒在地上,高敞才想起了一件事:近身搏擊中,不到萬不得已,根本不能像剛才這樣不留餘地踢腿。因為這種時候,相當於把整個身軀的用力重心都灌注在腿上,一旦踢不中對方,自己下一刻必定倒下!
蘇漸聞言,心裏接道:「真聰明,你是對的。」但表面卻是一副悲憤莫名的模樣,仰面向天,呈45度角,憂傷無比地吟道:「青青子衿,悠悠我心;只因關心,卻被誤解,實在傷心。」
「騙子!」她惱羞成怒地大叫一聲,便轉身飛快地跑掉了。
「噗!」正端茶杯喝茶掩飾的少年,一聽這話,猛地噴出一口茶來!
「哦。」幽小眉聞言,竟疑心盡消,矜持說道,「原來只是好奇啊,其實,好奇並不算壞事啦……」
她在心裏嘀咕說出下半句:「其實你不知道,我對你的胸口,就一直好奇得要命呀!」
「我會的。」雷冰梵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
見他難過,蘇漸沒有袖手旁觀,回到京華城后,出錢請唐求去經常去的「太白居」喝酒。
「那當然。」少女順口答道。
不過這時候顧不上恨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極為濃重的恐懼。
「賤民,送你一程!」高敞抬起一腳,重重地朝蘇漸腰眼子踢去!
「嘿!」高敞這樣的搏擊高手,怎會放過如此良機?
於是,本來對靈鷲學院連環怪案毫無頭緒的少年,忽然間,好像在眼前看到一幅無比清晰的圖景。
「咳咳!」蘇漸簡直被這猝不及防的詰問弄得不知所措。
不少人想到,先前一直以為蘇漸殺死獸龍咆哮者,應該是各種巧合;但現在看來,這個少年,絕不簡單。
回到京華城后,他有事沒事就跑去火楓林心碧湖,去找幽小眉搭訕。
只是沒想到套過一陣子近乎后,幽小眉卻忽然瞪大眼睛,警惕地看著他,驀然說道:「小蘇哥哥,你經常來找我,還套我話,不會是暗藏壞心吧?」
「你……」蘇漸扭臉看了看她,努力不被她的話影響心情,繼續擺出一副懷古思幽的模樣,「小眉,雖然我還活著,那又能怎樣?別看我們人生在世,可看見春華秋實,萬物輪迴,但轉眼百年,一抔黃土埋骨,山川亦有滄海桑田,唯有天邊日月星辰永恆,想想便十分惆悵呢。」
他這一來,搞得蘇漸簡直無語,氣得最後差點不肯付酒錢!
其實在此之前,當秦玉聽說蘇漸的劍叫「血歌」之時,就覺得有些耳熟。這時目睹星流幻形,他驀地恍然大悟,想起自己曾在某一本極珍貴的殘缺古籍中,看到有一段提到了「血歌」字樣。
見他面露愉悅笑容,高敞卻是又驚又恐,忙叫道:「蘇漸,你不要亂來!你剛才胡說什麼?連環案兇手?難不成你敢公報私仇?」
所以雖然秦玉忽然聯想到這一點,但也難以確定,蘇漸那把血歌劍就和上古的血歌姬有關。
「他會對我怎樣?」一個更現實的問題擺在他的面前。
幽路天蝎已知的星流技有殘像攻擊的「幽路斬」、散布冥毒的「天蝎刺」、詭異變幻身形的「千機變」、噴射冥色死亡之焰的「煉獄冥焰斬」,還有星流之翼「蟄天翅」。
「嘿嘿!」聽他此言,蘇漸更加快意,低頭看著他說道,「還以為高大少關係通天,不怕官辦;現在看來,你還算要臉,怕給當戶部尚書的爹丟臉。」
不過蘇漸卻好像對她的尷尬視而不見,反變得一臉笑意,讓人如沐春風般溫暖。
「怎麼可能呢?」蘇漸苦笑道,「你也太看得起我了。我這個人,只是好奇罷了。」
「對對,我從來就沒把你當小孩子看。」蘇漸隨口說了一句,便緊接著問道,「我不明白,咱尊龍教只是為了勸大家委曲求全、順從龍族,怎麼會去研和-圖-書究什麼永生之術?」
從種種信息來看,毫無疑問,史一川成了學院連環怪案的又一受害者。
只是,跟見了鬼似的,硬木棒就快砸上蘇漸腦袋時,一直好像毫無所覺的少年,卻冷不丁往旁邊一閃,這突如其來的偷襲悶棍,竟然就此落空!
他的行事性格,也變得越來越方正、古板、嚴肅。
「哼!知道我爹官職就好!」高敞叫道,「不過就是指使沈高飛設計你們,就算當堂承認了又何妨?我爹自有一千種辦法救我脫罪!」
還有一些人,卻注意到蘇漸的「鳥人星流術」本身。
這也就罷了,要命的是,一個念頭很不合時宜地又出現在他腦海中:「他可是殺死過龍兵的人啊!」
「當然!不過礙於養家糊口,這個秘密你可別到處去說。」蘇漸神秘兮兮地叮囑。
狠揍一頓后,蘇漸終於略略停手,恨恨叫道:「沒想到連環案的兇手,竟然是你這紈絝子弟。說不得,不管你身份再尊貴,我也要公事公辦,將你送交大統領法辦!」
他本來覺得,最應該支持他這個計謀的,應該是那個冷靜犀利的天雪皇子。
沒想到這一天,雷冰梵剛聽他說完計劃,立即怒喝道:「蘇漸,你是不是瘋了?」
何況此時林中昏暗,高敞這閃電般的一腳,就算是高手也來不及反應。
不過此事重大,在真正實施前,蘇漸還是想聽聽朋友的看法。
「我哪有,別冤枉我,只是湊巧吧……」被揭穿的少女,紅著臉訕訕地說道。
「你就是怕死唄。」幽小眉撇撇嘴,繼續煞風景道,「說得這麼動聽,說到底不就是怕死嘛。你這個人真麻煩,剛才我都保證過了,不馬上殺死你,還怕什麼?」
本來,蘇漸覺得史一川史公子,是值得相交一世的朋友,誰想到,就在他縮小學院怪案兇手範圍時,卻傳來了史一川的噩耗。
「哇,還真有!」蘇漸一臉驚奇,「不過我不信,要不你具體說說,黑魂術到底是什麼法術?」
雖然是靈鷲學院的學生,但史一川卻有些苦惱,因為他自身的愛好是美術丹青,打懂事起就立志將來要走遍天下、畫盡名山大川,但他家裡卻期望他走軍功仕途,所以才送他入靈鷲學院中。
說真的,「血歌姬」的傳說,讓現在的神州人族看來,真的只是神話啊。
「你在套我的話?」小少女水靈靈的大眼睛死死瞪著蘇漸,「一定是這樣!哼!不許你起壞心,破壞我尊龍教的大事!」
原來來人不是別人,正是高敞!
「嗯,好奇蠻好的。」這時蘇漸附和道。
本來這結果,不出所有人意料,連唐求自己也早有準備。但現在唐求看著「連蘇漸都成功了」,也不免有些黯然神傷。
所以別看蘇漸一板一眼地揮著劍,但其實卻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時刻盯著有無可疑人物。
這是大部分人的想法。
「難道碰巧?」來人不敢相信地看著手中落空的棍棒。
只是誰知道,蘇漸身子一搖,竟然沒失去平衡;不僅這樣,他還極有餘力地往旁邊從容一閃,然後淡淡笑著,看著用盡全力踢空的高敞,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高敞幾次三番加害於他,蘇漸早就想以牙還牙,這下倒好,沒想到他竟然就是血案真兇,那就公私兩便、皆大歡喜了!
高敞一近身搏擊,蘇漸頓時顯得有些手忙腳亂。當他閃身錯步,往旁邊急躲時,好似沒計算到地上泥濘,竟是「噗」的一聲,腳底一滑,身子猛一歪,好像下一刻就要往旁邊摔倒在地。
「好。」蘇漸看著他的眼睛,也是冷靜地道,「雷兄無意,不敢強求,只希望來日我蘇漸萬一步史一川後塵,你能繼續把案子追查下去。」
「對啊,有什麼不可以?」幽小眉反問道。
「永生戰士、武技法術好的載體、不留痕迹的黑魂術……」剛才幽小眉提供的幾個關鍵詞,已經被蘇漸在腦海中串聯起來。
心中疑慮的小少女,看著蘇漸的背影。岸芷汀蘭,碧波粼粼,今日一襲白衣的英俊少年端坐無言,這畫面也頗美。
說罷,他也不看幽小眉臉色,徑直走到心碧湖前,在一叢蘭草旁屈膝盤坐,看著碧波蕩漾的心形湖面,再也不發一言。
蘇漸本來心中正在緊張思考,怎麼採取一種不引人警惕的新手段套話,聽幽小眉這麼一問,便隨口答道:「沒什麼,剛被你誤解,本來就傷心,再看到對面紅楓林中,你看那紅葉飄零,便感嘆逝者如斯,生命短暫。」
當洛雪穹在棲霞小築女宿花園中,想著這樣的心事時,不遠處的一個小亭子里,秋映萱、李碧茗等幾個女孩兒,也在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
不過高敞心裏有鬼,這時候也不計較了。斜風細雨中,他猛地扔掉手中棍棒,從腰間抽出一把早就準備好的利刃尖刀。
心中惶恐,正緊張想著如何補救時,卻聽幽小眉又道:「我聽姐姐說過,男人對女人獻殷勤,和圖書准沒好心,一定是想跟她好了!」
「渾蛋!」遍體鱗傷的高敞大叫道,「小賊,有種你將我一劍殺死!送去報官,算什麼英雄?」
「那就多謝了。」蘇漸不再多說,轉身離去。
不要說只有利刃靈法才能傷人,像高敞這用足力的一踹,要真踢在蘇漸的腰眼子上,那蘇漸不死也殘!
儘管當蘇漸彙報演練時,那隱約的鳥人形象有點尷尬,但對大部分人來說,有什麼要緊?
他覺得,既然這個兇手如此低調、小心,做下這麼多案子都沒露出馬腳,那若按常規的辦法,定然很難將他揪出來。既然如此,那只有攻其必攻,就用自己做餌,成為兇手想要的犯案目標,就容易把他抓出來了。本來還下不了決心,原因無他,蘇漸真的還是怕死的。不過當史一川的屍體呈現在他眼前,他就決定,不再惜命了。
當蘇漸最開始演示,其他人一片噓聲時,秦玉已是猛然一驚,心想道:「這難道是傳說中的雙重星流術?那鳥形,分明是『神焰朱雀』;那人影,很可能是『幻靈血歌』啊!」
「你們兩個,在這裏做什麼?」一個寬厚溫和的聲音,驀然在這細雨幽林間響起。
「我們?」蘇漸一愣,脫口道,「是你們尊龍教準備這麼干?」
見少年看破他的偷襲,高敞倒不驚慌,冷笑一聲道:「你這賤吏,叫什麼叫?讓老子親自來教訓你,是你幾世修來的福氣!」
「也不是啦。」蘇漸忙扭過頭,淡淡說道,「隨便你說不說。就算說,肯定也是小孩子鬧著玩,這世上怎麼可能有讓人永生的辦法呢。」
「哦?」蘇漸還沒怎麼重視,隨口道,「不會朽壞的材質?難道把人的身軀換成金木鐵石?」
當烏木硬棍已經無限接近蘇漸後腦勺時,來人臉上露出一絲殘忍而得意的笑容。
因此,縱然蘇漸也有準備,但對上高敞這番進攻時,也一時顯得有些力不從心。
並且很不幸的是,他並不是失蹤,而是成了一具冰涼涼的屍體。
「是嗎……」幽小眉遲疑了一下道,「可我還是覺得你沒安好心。」
雷冰梵果然體現了他的實力,成功習得水系星流術「寒冰奔狼」。
「天哪!」幽小眉驚叫道,「我的身份暴露了!我要殺你滅口!」說著,幽小眉便鼓著腮幫子、目露凶光地朝蘇漸撲來!
「怎麼沒有?」幽小眉一挺胸脯,不服道,「別小看人,『黑魂術』就可以啊!」
「咔嚓」,細雨幽林中,忽然傳來一聲清脆的枯枝折斷聲。
蘇漸的這個方案,雖然想了很久,但其實很簡單。
「少來了。」蘇漸一把推開她。
「我不會。」雷冰梵搖了搖頭,冷峻地說道,「以身做餌,太危險。你要麼聽我的,息了這念頭;要麼就自己去冒險吧,我是不會幫你的。」
也正因太像神話,秦玉才根本不跟少年點破,免得被學生們說成怪力亂神,影響他為人師表的形象。
林間狹小,地上又有雨水,十分泥濘,所以高敞精心挑選的尖刀對上蘇漸的血歌長劍,從兵器角度反還佔了便宜。
不過不管怎麼樣,秦玉看蘇漸這自帶背景音樂的鳥人複合型星流術,始終覺得,還真可能是兩種星流擬態「神焰朱雀」和「幻靈血歌」的混合。
「不行,你一定要聽!」蘇漸這樣一說,幽小眉反而揪著他不放,大聲道,「人不能永生,不就是因為軀體容易變老變壞嘛。所以很簡單啊,只要把人換上不會朽壞的材料就行啦。」
「那當然了!」幽小眉不滿地看著他,「我又不是小孩子。」
那段記載說,上古有大凶之靈「血歌姬」,她來自開天闢地時,為太古混沌深處的煞氣。後來她得了靈機,化身雌體,縱橫六界,殺傷無數,凶名遠揚,威震八荒。最特別的是,血歌姬雖然常是女子,但其實雌雄莫辨;她時常化身美男子,此時自稱「血歌公子」,誘惑婦人,不擇手段地達到自己的目的。從這一點看,血歌姬不僅凶煞,行事風格還非常邪惡。
當看到現場那具躺卧在草叢中的冰冷屍體,蘇漸有那麼一瞬間,恍惚覺得又回到當初的寂滅森林中,自己正看著蕭寧大哥慘不忍睹的屍體。
而根據自己在玄武衛中看到的刑事偵緝案例,凡是做出這種事情來的人,很可能有著難言的過去。
一來二去,蘇漸對史一川的了解就非常多,知道這是一個不以家世自傲、有著遠大理想和深厚藝術天賦的大好青年。
鬥了幾個回合后,他忽然手挽劍花,發出幾個虛招,暫時將高敞逼退兩步。
從理論上來說,按當時對男子的要求標準,洛雪穹覺得自己應該認同和欣賞他這種轉變。
說起來,按現下階級貴賤規矩,蘇漸這舉動,對高敞來說著實無禮。
於是沒過多會兒,正當少女看著紅葉飄零水面,看得出神時,蘇漸突然說道:「看來,尊龍教有很多厲害秘術嘛。」
「我勸你打消念和_圖_書頭。」雷冰梵罕見地語重心長,「是因為史一川死了嗎?你就變得這樣不冷靜。如果是這樣,我看你不僅揪不出凶人,還會把自己的命斷送。」
只是,不知怎的,蘇漸浮現在她腦海中的形象,竟始終還是那個整天流露明亮笑容,並帶點邪邪戲謔的少年。
「呵,」看著小少女跳躍消逝的身影,蘇漸卻是一聲冷笑,「騙子?嗯,就算是騙子,那也比兇手好啊!」
雖然此刻這朱雀血歌的星流擬態還很弱小,光影黯淡,影像模糊,但少數有心人,已經看出了無論是美人幻影,還是朱雀焰羽,都難得一見的精美。
正想喝問,蘇漸只覺得身後林葉響動,竟好像又有什麼人走過來。
這人叫史一川,性格開朗,家世富貴,比蘇漸年長几歲。
只是這時,「碰巧」躲開的少年已回過身來,看著來人,如雷般暴喝一聲:「高敞!原來是你!」
而高敞別看為人極其霸道卑劣,手底下那番功夫,可是著實了得——別忘了,他可是世家大族高家下一任家主的候選人呢!
「什麼?」聽了他這句話,蘇漸忽然一愣,覺得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什麼?」聽得此言,蘇漸心中大吃一驚!
「其實也不是我們故意研究。」幽小眉果不其然暫時放鬆了警惕,知無不言地說道,「小蘇哥哥你知道嗎?西北有個教門,好像有個計劃,要把人的血肉之軀換成金石身體,正巧我教有移魂秘術,所以就幫了下忙啦。」
「來了!」蘇漸心中一緊,手中繼續揮舞血歌劍。
「啊?你說的是真的?」蘇漸的心突地一跳,轉過臉鄭重地看著少女。
當然這對蘇漸來說,還遠遠不夠。於是這一天,他又來找幽小眉。
說實在的,這時候蘇漸心情愉快。
這時候,再聯想當初殘月峽屠龍之時,不少人終於開始真正關注起這個少年來。
「什麼?」蘇漸霍然回頭,死死地盯住她。
「不過嘛,依我看,」蘇漸不動聲色道,「就算貴教秘術多,應該也沒有一種法術,能造成傷勢在後頸發間,讓人不易察覺。」
但已經晚了。這個念頭還沒轉完,高敞已經重重地摔倒在林地上,轉眼間那些泥水就濺了他一臉,糊滿一身。
這少女,果然暗藏情報寶庫,就剛才這寥寥教語里,信息量簡直太大了!
「精美」,這個聽起來是美學範疇的詞,卻也是星流術領域極為重要的一個指標。
「永生戰士!不朽者軍團!」聽到這裏,蘇漸忽然有些慶幸今天能挑起這話題了。
於是伴隨著踢出的重腿,高敞的臉上已露出勝利的笑容。
誰知道酒過三巡之後,這傢伙居然安慰起蘇漸來——他讓蘇漸不要因為出了「鳥人」的奇葩星流術而難過,畢竟蘇漸也挺奇葩,奇葩配奇葩正合適……
「都說我雷冰梵冷淡,」銀髮少年低聲說道,「我看應該是你蘇漸,才是心腸鐵硬,絕不回頭。」
「完了!原來剛才那一個破綻,是這臭賊的陷阱!」想通這一點,高敞頓時悔恨無比。
他再次「慈祥地」問幽小眉:「其實,你家小蘇哥哥雖然是玄武衛的一員,但一直覺得,民眾和朝廷對貴教有誤解。現在龍族勢大,必要的委曲求全,也是明智的選擇。」
所以,蘇漸還不知道,「不理她」已經成了對付這小女孩的一個殺手鐧。
見得如此,蘇漸卻毫不慌張。
這種親近,超越一切世俗的身份差別。史一川純粹把蘇漸當做一個閱歷豐富的朋友,常常向他傾訴自己的苦惱。
這一天,天空下起小雨,雖然還沒到黃昏,天色已經變得非常黯淡。本來蘇漸的例行練武地點就比較偏僻,這一下雨,可真就是人跡全無了。
偶然間,一陣笑鬧之後,不知誰偶爾飄出一句:「想男人了吧。」不知怎麼的,洛雪穹聽到耳里,忽然間變得渾身都不自在起來。
只是對血歌姬的傳說,古籍記載到這裏,就戛然而止。而那本古籍本來就是殘本,真實性待考證,對血歌姬也只提了隻言片語,信息量和真實性都值得推敲。
雨林中,這潛近之人,身形修長,頭戴斗笠,行動十分神秘。
有了這幾點心得后,蘇漸開始在學院中默默地觀察,逐一將學院中的教習或學生和這幾個條件對應。
「小鬼頭,想太多了吧!」蘇漸心安,抬起手就在幽小眉頭上鑿了一個爆栗,「小小年紀,都想什麼呢?其實我只是關心你,你只要去京華城打聽打聽,我蘇漸尊老愛幼是出了名的!」
他心念急轉:「難道這尊龍教的小妞,看出我套情報立大功的意圖?唉,也怪我心急,確實表現得太明顯了。」
在這之後的日子里,他做了一個非常危險的舉動。他竟然開始散播自己得知真兇的信息了!
雖然雷冰梵反對,蘇漸終究還是不為所動。
這些後續的星流技,還需要雷冰梵找到相應的晶符秘笈,並不懈努力地修鍊,才能練成https://m.hetubook.com•com
來自西北雪山的洛雪穹,則練成風系星流術「馭風青鸞」。
「應該不敢殺死我吧?」剛想到這裏,高敞猛覺得身上一陣劇痛,轉眼間少年的拳頭如雨點般落下,直揍得這養尊處優的紈絝子弟哭爹喊娘!
「咦?你也挺聰明嘛。」幽小眉驚訝道,「果真如此,要成為永生戰士、不朽者軍團,本人得有強大的靈魂,而且法術戰技也要厲害,否則就算換鐵石身子永生了,對西北那個教門也沒什麼幫助。」
當然這也只能是少女不切實際的想法。要真的實施,她也是萬萬說不出口的。
略過朋友的感受不提,在這段日子里,蘇漸每天傍晚都到靈鷲山鹿鳴森林一處固定的偏僻地方練武,每天如此,風雨無阻。
於是,過了沒多會兒,幽小眉又忍不住開口道:「其實,人要永生,也不是沒辦法呀!」
「當然!」幽小眉得意道,「怎麼樣?我們聰明吧?」
亞颯也非常吃驚,對蘇漸的「倒退」感到不快。不過,他想想自己印象中蘇漸所做過的事情,便很快意識到,自己要堅定地相信蘇漸。亞颯認為,以蘇漸的為人,這麼做一定有他的原因。想到這一點,陰柔多智的灰衣少年,嘴角慢慢地流露出一絲笑容。他想,也許將來有一天,自己還可能要追隨蘇漸呢。
自心碧湖回來后,蘇漸每天都在琢磨學院怪案之事。雖然只是憑空思索,但藉助幽小眉提供的線索,蘇漸已能開始縮小範圍。結合前幾次親身經歷,蘇漸認真琢磨后,覺得系列怪案的兇手應該符合幾個條件:此人絕對是個高手,上次女宿區夜逐就看得出來;他不僅行事糾結,做人還非常低調隱秘,否則不至於幾乎沒有痕迹;他的年紀也應該不小,否則不太可能符合上述兩個條件。
除了蘇漸之外,雷冰梵、洛雪穹、亞颯都融魂成功了,而且不同於蘇漸的「奇葩」結果,這三位的融魂擬態,都很是不俗!
當然他所做的危險事情,還不止如此。
又是天黑,又是下雨,這樣的天氣讓人十分不舒服,蘇漸卻不憂反喜。因為換位思考一下,如果那凶人想出手,今天這會兒,就是絕好的時機。
開朗洒脫的少年,在這一刻,終於暴怒如獅子!
「殺我滅口?你不是天天嚷著要殺我嗎?別藉機往我胸前湊啦,」蘇漸用洞察一切的神情毅然道,「告訴你,作為男子,胸口是最私密的部位,我是不會讓你得逞的!」
「所以我不就來找你了嗎?」蘇漸認真地看著他,「雷兄,我從來沒真正求過你,只是這一次,希望我以身做餌之時,你能在暗中保護。」
「呃……」到這時候,幽小眉終於有一種強烈的感覺,自己被眼前這人不斷套話,已經說漏了很多信息了!
見他如此,高敞卻是冷笑一聲,心中暗道一聲「幼稚」,便將尖刀舞動如風,腳下發力,如猛虎下山般撲近蘇漸!
對他的轉變,除了知道內情的雷冰梵外,其他被蒙在鼓裡的人,表現得各不相同。
「真的?」幽小眉又驚又喜,「你也認同我們的教義?」
只見她頓時跳起來,退後幾步,小手一揮,朝少年的身前發出一道黑色的弧光勁氣。
在這一瞬間,蘇漸眼球充血,看到的整個世界,都彷彿變成了紅色!
如果在以前,一向高高在上的高敞,還不會對蘇漸產生這樣的感覺;但這時候落敗在地,上回金運來賭坊中蘇漸不屈血戰的那一幕,忽然出現在他的腦海里。
「又不理我!」幽小眉眉毛一擰,心中恨道,「這人別的沒本事,就知道不理我!」
很顯然,來人功力不凡,就算剛才那個枯枝折斷聲,在雨打林葉的沙沙聲中,也很不明顯。之後此人躡手躡腳,朝這邊逼近,就變得更加寂靜無聲了。
他開始偽裝自己,變得好學,沉溺於武技,故意表現自己擁有強大的發展潛力。
這時候的蘇漸,還背對著他,慢騰騰地舞著劍。
「這個想法真的很好呢。」蘇漸違心地讚歎著,看似不經意地問道,「西北有什麼教門,會這樣有想法呢?」
寒冰奔狼相關的星流技,耳熟能詳的有「冰狼牙」、「千雪狂冰斬」、「絕地冰狼刺」,還有對星流術而言最重要的星流之翼——「風狼之翼」。
雷冰梵目視著少年洒脫而去的背影,剛剛冷峻如鐵的俊美面容上,卻忽然現出心痛的神色。
「咻——」隨著這一聲響,湖畔的濕地上頓時被劃出一道深溝,露出了充滿水腥味的黑色腐泥。
「我看你不僅瘋,還變笨了。」雷冰梵冷冷說道,「你連我話的意思都聽不出來,還敢想這樣的主意?你是在玩火!」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這是蘇漸認真總結過受害者的共同特點之後,做出的判斷。
「不就是——」正要說出教門名字,幽小眉驀地戛然而止。
不過這些對蘇漸來說,都不是重點。他現在的重點,顯然是那個高度疑似尊龍教徒的幽小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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