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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屠龍傳

作者:管平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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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鳳凰照夜 第124章 笑傲金殿

第七卷 鳳凰照夜

第124章 笑傲金殿

神州乃至四海的晶鑽,都不會太大,有個雞蛋大的,都會被稱為傳國之寶。
事實上,前兩天的遇刺,便已經讓百里英清清楚楚地認清了這個現實。
如果說戶部尚書高元博是宰相司徒威的徒子一輩,那作為他的門生,童大方就是司徒威的徒孫了。祖師爺有難,童大方怎能不銳身自任?
「冥月雙刺」則讓九幽奪魂鐮一分為二,起到事半功倍的殺傷效果,再配合「鬼牙」之術,讓每次攻擊看似輕盈無比,一旦及身卻重若千鈞。
「荒唐!」李翊不悅道,「絕不至於如此之巧。你敢立三日之誓,顯然已經到了。為何還要拖到今日才來?」
不提百里英暗自發狠,這時候,光武帝李翊似乎也有點被蘇漸的話勾起興趣。
坐在車廂后的幽小眉,雖然面朝後方,但會時不時地回頭,看向身後這個青氈頂的馬車廂,好像車廂里裝了許多金銀財寶一樣——當然對她來說,更恰當的比喻是好像車廂里裝了很多好吃的一樣。
想到這裏,她又生起氣來:「哼!都認識好久了,才找小眉幫一次忙,真不像話。他一定是嫌小眉還沒長大,不懂事,想想真氣人。」
雖然己方戰力佔優,但架不住對方人多,而且童大方畢竟是巡城兵馬司的將官,巡城就是他的職責,不管今日是不是公器私用,他們暫時還佔著理,反而古玉妃這一方,可以說得上是擾亂治安、對抗官兵。
百里英這時也先是一愣,不過立即反應過來,竟變得有些興奮,忙不迭地大聲說道:「陛下,蘇漸此言有理!若不是如此故布疑陣,恐怕真被宵小所乘!」
「蝠月舞」本就讓身形如同蝙蝠,此刻她在空中倏然來往,毫無規律可循,配合「無光」之技,還泛起濃重的陰影,將本就飄忽的身形瞬間隱藏,令人防不勝防。
「這麼一想,前日義父大人眼角的淚花,也只是上年紀的老人熬夜多了的正常現象,我卻還自作聰明地說什麼不祥,現在想來真是可笑啊。」
甚至在京華城中,司徒家的私兵,還沒有高家護軍名聲大。
跟皇帝告罪一聲,他下意識地轉過頭,看著洞開的光華殿大門,心中忍不住吶喊:「玉妃、小眉,你們究竟到哪裡了?」
「他可以贏十次,贏一百次,但以他宰相之尊,又經營數十年,根本連一次都輸不起!」
「也真是慚愧,我還懷疑義父的本事,還以為他這次恐怕挨不過。現在想來,全是我一個人自說自話。哎,果然姜還是老的辣!」
除了這樣的結果,已經想象不出還有其他可能,因此有些家裡有事的官員,已經在收拾心情,準備按這幾年新出的慣例,圍觀完午門殺官,接受完警示教育之後,就趕緊一路狂奔回家。
但今天這二人,卻一個在前面駕車,一個坐在馬車廂向後突出的木板上,匆匆趕路,好像配合得十分默契。
在她身旁,被她一手捏著的,正是剛才被藏在馬車廂里的人。
「你——」面對蘇漸如此明顯的暗示,司徒威氣得差點一口氣沒上得來。
所以,這時候整個金殿中,若說毫無退路的人,除了蘇漸,就是他百里英了。
一聲令下,巡城軍和宰相私兵蜂擁而上,眨眼間白虎市上亂戰成一團。
對這個問題,別說英明神武的光武帝了,就連宰相的同黨們,都能毫不猶豫地給出答案。
九幽奪魂鐮本來就鋒銳無比,現在還重若千鈞,對敵時真可謂碰著即死,挨著就亡,十分可怖!
這時候,耐住性子等待的群臣們,也終於忍不住開始竊竊私語。
如果有人這時候聽到蕭龍雀的心聲,便會十分驚訝:哦,原來以武力著稱的神戟將,還有志於廟堂啊。
畢竟雖然誰都覺得,軒轅鴻乃是本次事件的最大「幕後黑手」,但對軒轅鴻,司徒威肯定不敢輕易招惹,還會克制情緒,徐徐圖之;但對他百里英,司徒威可完全不會留手了——對堂堂的一國宰相來說,要對付區區一個監察御史,還不是碾死一隻臭蟲般容易?
事實上,一次出動上百人的巡城軍,童大方跟有司也不好交代,畢竟京華城這麼大,又是京畿重地,還是有許多要害地方,需要巡城軍一直巡察值守的。
雖然兩人神情凝重,但這一路趕來,在很長一段時間里,都沒什麼問題。
事實上剛才那團又准又狠、火力充沛的大火球,就是由宰相府私兵中的法師發出的。
她們沒想到,今日已是勢在必得的當朝宰相司徒威,安排助戰的這三十來號私兵,其實是整個宰相府私兵中,武力法力最高強的那批人。
她自家人知自家事,別看現在藉著靈狐步和飛天狐翼,倏來倏往,快意無比,但這背後都需要巨量靈力支撐。一旦靈力耗盡,不僅蘇漸千叮萬囑的事情要黃,自己也會被格殺當場。
塊頭大也就罷了,晶和*圖*書鑽的造型和光彩,也極為美麗奇幻。
當然皇帝面前他也沒作聲,只是目露凶光,如一頭惡狼般,惡狠狠地盯住百里英。
說好的「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呢?他蕭龍雀,什麼時候才能比得上義父萬一啊……
此刻,他被紅焰女從馬車廂里揪出來,卻沒有絲毫應有的驚恐,而是默默然地隨她擺布。
他現在已經想清楚了,前前後後出了這幾次頭,已經把司徒威得罪得死死的了,以司徒威睚眥必報的性格,要是他這回能熬過去,則下一個目標,肯定就是他百里英。
只是,即使又等了一會兒,他們還是只看見了殿門外燦爛的陽光,還有地上幾片被風吹得打轉的落葉,其他連一個人影都沒有。
司徒威聞言一愣,立即大叫道:「蘇漸!你戲弄君王!既然你有人證物證,為何三日前絲毫不提?不管你是有是無,不管你是真是假,你讓陛下和群臣苦等三天,就是藐視君王,戲弄同僚!」
和以往任何一次官方參加的長街械鬥不同,這一回,可是動真格的了。
想到這裏,蕭龍雀一掃愁容,但也有淡淡的憂傷。
「對啊!」彷彿福至心靈,蘇漸面對洶洶群情,忽然想到,「我怕什麼啊?我蘇漸,有什麼啊?我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玄武衛,雖然也弄些散號的官爵,但在這京華城中,根本不值一提啊!」
幽小眉早就躍躍欲試,一見紅焰女看來,立即兩眼放光,大叫一聲道:「殺!」
想到這裏時,他都用上村夫閑漢的粗俗語言了。不過還別說,正是這樣簡單粗暴的俗語,給了蘇漸無窮的力量。
不用說,這位渾身充滿野性、風情勃發的女子,便是紅焰女了。
「哈哈哈——」非議紛紛間,他猛然挺直腰桿,仰天長笑數聲!
星流術,當今人族第一流絕技,拿出來施展自然極好,但別忘了無論哪種星流術,都需要磅礴巨大、逼近極限的靈力。
這就意味著,看起來絢爛神幻的星流術,在同一場戰鬥中,不僅只有施展一次的機會,更重要的是,一旦用完,整個人就變得極為虛弱,靈力也接近乾涸。
察覺到這種情況,同樣站立在金殿上的蕭龍雀,忽然間只覺得無比荒誕。
眼見此景,暗中窺視之人,甚至沒來得及發出驚呼,目光就已經深陷在這個美人的身上。
惶恐之中,古玉妃忽然聽到紅焰女叫道:「兩位妹妹,你們知道姐姐的星流術是什麼嗎?」
古玉妃和幽小眉見狀也連忙跟上,兩人步若飛鳥,縱躍而行,跟在紅焰女身後朝皇城飛奔。
接下來也就是走個過場,陛下宣判,當場拿人,然後大家就一起去午門,圍觀一個狂妄小傢伙的悲慘下場。
於是那些伏擊者,完全忘了自己的初衷,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這位美人。
霎時間,幻影靈狐的「虛象幻影鞭」狠狠抽出,配合神出鬼沒的「靈狐步」,再用「狡狐三窟」分出三個幻影分身,讓本就繽紛如幻的鞭影轉瞬瀰漫天空,化作無數長鞭,從各種不可思議的角度抽向戰場上所有的敵人。
無論是濃麗的朱紅圍牆、華貴的金黃宮殿,還是珍寶一樣的青碧琉璃瓦,此時都泛著明快的光芒,閃耀著斑斑點點的燦爛光暈。
宰相捏造證據,其實代價並不大,即使敗露也總有辦法遮蓋過去。但蘇漸就不同了,人微言輕,別說造假了,就是真的證據稍微有一點問題,都有可能惹來天大的麻煩。
饒是蘇漸已經破除心魔,準備放手大幹,但看著毫無動靜的殿門外,也禁不住開始額頭冒汗。
只是,即使調整情緒,又耐心等了一會兒,可殿門外,除了那幾個守門的禁軍宿衛,被這麼多人看著有點不自在外,依舊一片空明,毫無變化。
因為幽小眉一直懷疑古玉妃對自己的小蘇哥哥有不良企圖,因此以往除了蘇漸在場的情況下,幽小眉從來沒和古玉妃一起單獨待過。
「呀,我也別光顧著生氣了。」片刻后幽小眉忽然心中一凜,想道,「好不容易小蘇哥哥相信我,求我幫忙,我要是沒幫成,那可太丟臉了。」
於是,本來好像對蘇漸並不友好的光武帝,也柔和了聲音,問道:「你的人證物證,在哪裡?快快帶上來。」
動用巡城軍和私兵封鎖皇城周圍一帶,司徒威這次下的本錢,也不可謂不厚。
「但那司徒老匹夫就不同。」
「哈哈,司徒大人果然老辣!」蘇漸發自真心地讚歎一聲,然後語氣輕蔑地說道:「司徒威,隨便你說什麼都好。」
幽小眉反應也極快,當她看見這團猩紅的火球,砸在連接馬和車的車轅上時,人已經飛騰而起,躍在半空中了。
於是剛才還銳不可當的二女,速度一下子慢了下來。
如果蘇漸在場,定然對這位童大方記憶深刻。
眼看著整個馬車廂燒成一https://m.hetubook.com.com團明亮的火球,正在暗中窺伺的那些人,不由得無聲地笑了起來。
蘇漸沒了道理,失了聖恩,相反司徒威卻言之鑿鑿,還反覆強調,他手裡有蘇漸和匪首亞颯勾結的人證物證,到了這個地步,已經想不出還有什麼相持下去的必要。
不僅親自上街,他居然還帶了上百個巡城軍,這幾乎能打一場大型的巷戰了!
光天化日下,只見這人渾身上下一襲深藍長袍,頭上還帶著一個黑布頭套,整個人都被裹得嚴嚴實實。
見得二人玄門奇兵,平日自視甚高的古玉妃,也不由得暗自欣羡。這時她再看自己手中那條幻影長鞭,雖然依舊殘影繽紛,氣象萬千,卻不及幽小眉和紅焰女的兵器了。
古玉妃就不用說了,以往一身紅衫,布料極度節省,恨不得把能露的地方全露了,那頸如白玉,腹似香綿,以至於無論哪家漢子看見她,都恨不得把自己一雙眼睛剜出來,一輩子都擱在她身上。
早在大前天他就得到秘密命令,要在這幾天,尤其是今天,帶人嚴防死守皇城四周,不讓任何可疑人物接近朱雀廣場,進而進入皇城。
「陛下恕罪,實是路途太遙遠,緊趕慢趕而來,算算日子,今日可到,差不多應該已經到了皇城外了吧。」蘇漸從容答道。
那紅艷艷的顏色,彷彿將千山的杜鵑、萬里的紅霞,只揉在一口小小的水晶缶里,最後才釀成如此艷麗刺目的紅彩。
一想到這,她轉過頭,想再去確認一次馬車廂里的情況,沒想到還沒來得及轉過頭去,她就猛聽得前面古玉妃叫了一聲:「不好!」
沐浴在明媚的春日陽光里,本來凝重莊嚴的皇城,也變得輕快明麗。
於是剛剛發動的爭鬥,轉眼間便血肉橫飛,慘叫震天。
輕飄飄一句話后,蘇漸不再理他,而是轉向玉階之上,拱手說道:「陛下,懇請陛下允許小臣帶人證上朝。」
「來之前,還以為需要唇槍舌戰,費得好一番陣仗,才能渡過難關。」
眼見身陷重圍,紅焰女不由蹙眉問道:「怎麼辦?」
「養兵千日,用兵一時。」雖然這年頭高門大戶家裡,都會蓄養私兵,但司徒威在這方面,從來都不張揚。
到這時,王座上的帝王終於不耐煩了。
這事兒發生得很快,但古玉妃和幽小眉的反應都不慢。
「說起來,小蘇哥哥除了哄我、騙我、嚇唬我,還沒請我幫過忙呢。」小女娃認真地想。
「幻影靈狐」,古玉妃在靈鷲學院中立足的成名絕技,被她瞬間施展出。
這兩天他派人尋找古玉妃和幽小眉,遍尋不著,現在蘇漸念叨這兩人,要是被司徒威知道了,定會大為奇怪。
霎時間,一頭靈活而兇猛的巨大光影靈狐,在人群中左衝右突,殺開一條血路。
不過雖然有斗笠遮面,但此刻古玉妃和幽小眉的臉上,其實不約而同地都帶著急切和凝重。
正因為這個原因,雖然司徒威前後說了幾次「人證物證」,無論君王還是群臣,並沒有深究;但當蘇漸信誓旦旦說出有證據時,大家忽然都感起興趣來。
如果說古玉妃平時的裝束,已經是極簡主義,該露的都露了,散發無限風情,那現在倏然出現的女子,著裝更是突破了極簡,簡直到了極限!別說該露的了,就連不該露的,也若隱若現!
見他猛然發笑,頓時有更多的宰相同黨,心中升起了和高元博一樣的心思:「難道他要瘋了?」
雖然這兩位星流武士的星流術,比古幽二人差好幾個檔次,但現在只是拖住兩人前進的速度,還是輕而易舉的。
更別說這女子還面容姣麗,身姿婀娜,凹凸有致,舉手投足的每個瞬間,都流露出陌生而罕見的野性風情。
她身上散發出來的無形艷光,簡直比還在地上烈燃的馬車廂還要明亮。
朝堂之爭發展到這地步,基本也就算完結了。
作為華夏之主,李翊當然不傻。
一見這情景,根本不用猜想,便知道出什麼事了。
一見三女拿出氣勢不凡的兵器,童大方心中就暗叫不妙。
但就是這樣的兩個人,今天合作駕駛一輛馬車時,卻都穿著一身淺青色的粗布衣裙,頭上還都戴著一頂陳舊的竹篾斗笠,低調得不能再低調。
聽得她這聲高叫,古玉妃一愣,想了想后發現,自己還真不知道紅焰女的星流術是什麼——或者,更確切地說,古玉妃根本不知道來歷奇特的紅焰女,竟還是位星流武士!
「陛下,」蘇漸瞥了一眼司徒威道,「臣只怕奸人謀害。」
他們君臣三人這一番對答,其他朝臣聽得都面面相覷,一時還沒反應過來。
今日當古玉妃、紅焰女和幽小眉,帶著給蘇漸救命的人證前往皇城時,又是這位童大方,無巧不巧地帶著人馬,將她們團團圍住。
這樣一來,如果星流術沒和*圖*書能解決掉所有敵人,則基本就等於繳械投降,任人宰割。
「是,陛下。」蘇漸垂首一禮道,「啟稟陛下,按小臣安排,應該差不多這時就到了。」
不過這時候他看看身後披堅執銳的巡城軍,特別是那些身懷絕技的宰相私兵,頓時添了幾分膽氣,甚至連掩飾都不掩飾了,大叫一聲道:「搶人!」
「終於要完成哥哥的託付了。」幽小眉咬著嘴唇,心情也變得和春日陽光一樣明亮。
但作風低調,不等於實力不強。
一聽此言,無論李翊還是群臣,全都一齊看向了洞開的光華殿大門。
「蘇漸,已經根本不可能翻盤了!」
李翊卻沒理他這個茬兒,而是接著剛才司徒威的話問道:「蘇漸,你為何要讓朕與群臣等三天?」
這支金焰飛騰的法杖,杖身如同月桂金枝,又呈現出水晶才有的清澈澄靈之感。不知是否因為由紅焰女化成的緣故,杖身紋路交纏,竟顯得極為婉轉誘人,讓人對著一根法杖都忍不住叫一聲:「好身材!」
「添亂也就罷了,但這次是極其嚴重的指控,種種血口噴人,簡直想要置他于死地。」
只是星流術雖然厲害,但架不住童大方一方人多。更何況,很快宰相府的私兵中,同樣升騰起兩個流光溢彩的幻影,飛在半空,攔住了古玉妃和幽小眉兩人的去路。
這一切只不過轉眼之間,即使古玉妃和幽小眉近在咫尺,也完全無法撲救。
抬頭看看天,頭頂上晴空萬里,藍天如海,白雲如畫。
「哈哈,這麼一想,我還怕什麼?跟他干!」
當然,用腳趾頭也想得到,這絕不是巧合,否則今天對整個京華城來說,也不算什麼特別的日子,那童大方怎麼會這麼積極地親自上街巡察?
如果這時候司徒威知道蘇漸心裏想什麼,定會大為驚訝。
這樣一來,別看今日只有二三十個宰相府私兵,混在巡城軍的隊伍里,但他們的戰力,不知比兩倍于自己的巡城軍,高到哪兒去。
「唉,以前司徒威是一個多麼矜持、多麼驕傲的人啊,結果現在被一個瘋狗似的小年輕逼成這樣,滿口辯駁,用心勸服,唉,這是什麼世道啊……」
一想到這,剛才為了噴蘇漸方便而靠到近前的戶部尚書,連忙往後急退了幾步,以免蘇漸過會兒發病,胡抓亂撕地弄壞了他嶄新的官袍。
只是她們還沒跑出二十步,就聽得有人一聲暴喝:「綁架的賊人,哪裡走!」
但這也看跟誰比了。靈鷲學院的古玉妃,一條幻影鞭神出鬼沒,抽天撻地,現在的名頭可比奪魂鐮和金焰輪響亮多了。
「更何況我也就是個半大的後生啊,『光腳不怕穿鞋的』,說的就是我這樣的人吧?哈,大不了就午門掉腦袋唄,難道我蘇漸如今還怕死嗎?」
只是他們的笑口,才來得及咧開一半,卻見那熊熊烈燃的馬車廂,「砰」的一聲炸裂開來!
這時如果有熟人在場,看到兩人今天的模樣,定會大吃一驚,因為無論是古玉妃還是幽小眉,今天的打扮都極為低調平凡。
「冥月血蝠」,則是幽小眉的天生神技,或者更確切地說,是她的天生魔技。
「紅焰女的星流術……是什麼?」
古玉妃三人,被圍在垓心,左衝右突之際,殺傷無數;她們白皙嬌嫩的肌膚上,被濺上猩紅的鮮血,紅白相間的樣子,觸目驚心。
「嘿嘿……」司徒威同樣沒作聲,只是朝自己的心腹義子,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幽小眉的冥月血蝠也不甘示弱。
出了這等事情,今日白虎大街上本就不多的行人,頓時嚇得四散奔逃,很快整個白虎市前大街上,就只剩下古玉妃、幽小眉,還有那個已經開始燃燒的馬車廂。
這麼多年的相處,蕭龍雀已經到了差不多和司徒威心意相通的地步。只是看到一個笑容,他便放下心來,然後便是滿心的佩服。
他們真正的歸屬,卻是朱雀坊的宰相府,乃是司徒威嫡系得不能再嫡系的私兵!
說起來,今天還是個難得的好天氣。
靠著幽小眉,古玉妃和紅焰女還能支撐一時,但她們經驗豐富,都知道如此必不可能長久。
對那個人證,能搶到手最好,宰相可能還能藉著做些文章,但這不是必要;如果搶不到,那就當場格殺吧!
寂靜宮廷,放在以往,說不定催生出詩人「寂寞空庭春欲晚」的佳句,但對這時的蘇漸而言,空蕩蕩的庭苑,卻和催命的惡鬼一樣。
「怎麼回事?」李翊不悅地看著蘇漸。
但紅焰女幻化而成的晶杖,頂部這枚晶鑽,竟達到碗口大小!
古玉妃略一思索,凝重說道:「如今之計,只能聽小眉妹妹的了。」
只是,蘇漸長笑方歇,卻神色清明,對著司徒威朗聲說道:「司徒大人,你口口聲聲說『人證物證』,但迄今為止都是你一面之詞。這些天刑部大牢,和*圖*書都快塞不下嫌犯了,卻也沒見你拿出多少真正的人證物證來。我今日,卻也有人證物證給你看!」
「沒錯,沒錯,我還是多慮了。這廝忽然詭異而笑,一定是受不住天大的壓力,真的要得瘋病了。」
「蘇漸!」李翊喝道,「你說的人證物證究竟在哪裡?若是半個時辰內再不出現,數罪併罰,你就等著午門掉腦袋吧!」
這一聲暴喝宛如信號,頓時便從附近的街巷中湧出無數的兵丁。為首一人,滿臉絡腮胡,身形粗壯,穿一身黑鐵盔甲,手提一桿大槍,正是巡城兵馬司中郎將,童大方!
戶部尚書高元博,一直在觀察蘇漸的神情,因此他是第一個察覺出這個變化的人。
古玉妃這一方,更是不可能手下留情。
而現在對她們來說,最不利的就是僵局。
「怎麼回事?」議論聲中,蕭龍雀用眼神朝司徒威發出詢問。
她不自覺地一挺胸脯,更加氣憤地想道:「哼,小蘇哥哥就是個大壞蛋!小眉堅持刺殺你,果然沒錯的呀。」
「冥月血蝠」和蘇漸新近才領悟的「魔炎朱雀」一樣,已屬於黑暗星流術的範疇。因此雖然現在仍是光天化日,但當幽小眉在白虎市上躍身而起,跳到半空,在背後舒展黑氣繚繞的血蝠之翼時,仍讓所有巡城軍和私兵不寒而慄,霎時如墜九幽冰獄。
用腳趾頭想都知道,司徒威貴為宰相,可以調動的資源極多,並且他暗中謀求與龍族媾和,挾龍自重,想成為人族唯一的新王,如此大的野心,足以驅使他在私兵身上下大本錢。
即使在這個私兵流行的年代,一府之中的私兵,居然配備了強大的火靈法師,傳出去還是駭人聽聞的!
車轅一被燒斷,那兩匹拉車的黑馬,頓時便成了脫韁的野馬,帶著萬分的驚嚇,唏溜溜地嘶鳴著飛奔逃去。
天子之威非同小可,李翊此言一出,金殿震動,即使那些恨不得蘇漸死的人,也彷彿感同身受,不由自主地戰戰兢兢,不敢亂說亂動。
話音未落,她小手一招,那柄令人聞風喪膽的魔界神兵「九幽奪魂鐮」,霎時出現在手中。
這幾個女孩兒都心知肚明,她們護送的這個人,是蘇漸唯一的底牌了。如果今天不能把這人送到皇城金殿,她們共同牽挂的人兒何止人頭落地?簡直會遭千刀萬剮,遺臭萬年!
「不可能!不可能!司徒大人何等人物?這等朝堂政爭不知經歷過多少回。可以說,以前任何一次情況,都要比今天糟太多,還不是司徒大人笑到最後?更何況你只是個小小的玄武衛!」
當然,司徒威布局,怎麼可能把所有的希望,都押在童大方和巡城軍一方的身上?
於是,她們便既快又穩地接近了皇城,差不多到達了皇城西面的白虎市。
「怎麼辦?」古玉妃心中大為焦急。
本來只需安心抵擋寥寥幾人的紅焰女,一下子面對了更多的敵人。
見蘇漸臉色忽轉輕鬆,高元博不由得一愣,心想道:「怎麼回事?難道這廝真有後手?」
「義父他老人家是什麼人?華夏朝堂的『不倒翁』啊!區區一個蘇漸,上陣殺敵還行,這廟堂上的事情他怎麼拎得清?想跟我義父斗,簡直就是找死!」
「走!」紅焰女叫了一聲,便拖著這個藍袍人,一馬當先地沿著白虎大街朝東邊的皇城奔去。
這笑聲太響亮,以至於在高大恢宏的光華殿中縱橫回蕩時,宛若洪鐘巨鼓,直聽得人蕩氣迴腸。
即使古玉妃三人,早有了心理準備,但戰鬥的激烈程度,還是大大超出了她們的意料。
才聽得空中風火之聲響起,古玉妃便迅速勒緊韁繩,將一路快跑的轅馬緊急降速。如果不是這樣,半空中這團大火球,定會准准地砸在馬車廂上,將整個青氈頂的車廂炸個灰飛煙滅。
春陽之下,那長柄一端的金焰輪嘶嘶轉動,上面玄火飛騰,焰光亮如驕陽。
這時就連蕭龍雀和司徒威,也生出了同樣的想法。於是蕭龍雀一個箭步上前,擋在了司徒威的面前,生怕蘇漸發狂傷了義父;司徒威則嘴角含笑,從蕭龍雀身後緊盯著蘇漸,盼望著他做出癲狂出格的舉動來。
童大方這一方,來之前已經交代清楚,要大伙兒毫不留情,狠下死手。
一時間,整個金殿上的局勢,徹底扭轉過來!
司徒威和蘇漸兩人分別提供的人證物證,哪一個的真實度更大、含金量更高?
蘇漸這一方,滿打滿算也就他、軒轅鴻、百里英這三人,此刻成了徹徹底底的「一小撮人」。更何況,群臣的意見也許可以不聽,那寶座上一言九鼎的光武帝,可是已經對蘇漸不滿了。
「嗯?」紅焰女聞言,轉臉看向幽小眉。
他們的想法大同小異:「哎,司徒老丞相,多不容易啊,為了國政已經殫精竭慮,還有人給他添亂。」
剛被火球擦著時,馬車廂只是燃燒起少許火苗;https://m.hetubook.com.com但無論青氈材質,還是這團火焰中暗含的真炎之力,立即便讓火勢爆燃起來,轉眼間熊熊騰騰。
而就算沒有這一節,現在面對上百號下死手的敵人,她們也不可能手下留情。因為如果那麼做,就是自己找死啊!
既然這樣,他也不用客氣了,直接撕下了「公平公正」的偽裝,赤膊上陣了。
古玉妃心無旁騖地駕著馬車,時不時揚起鞭子,雖然急切,卻將前面兩匹黑馬的速度,控制在一定範圍內,儘可能快,但又沒有快得出奇。
如果湊近看,還會發現這人兩足、兩手之間,都用精鋼打造的細鐵鏈鎖住。
於是,原本古玉妃幾人覺得不會持續太久的戰局,竟是陷入了僵局。
被蘇漸念叨的兩個女孩兒,現在正駕著一輛馬車,從京華西城往正中央的皇城趕。
當然在蕭龍雀等人眼裡,自己所追隨的宰相大人「算無遺策」,才是這件事體現出來的最大意義。
隨著一陣逼人的火氣,紅焰女整個人在剎那之間,竟幻化成一支神幻無比的法杖!
「這……懇請陛下再等等,再等等。」蘇漸情辭懇切地懇求道。
這時蘇漸乃是眾矢之的,司徒威不敢做得太露痕迹;但是對百里英這種不知死活敲邊鼓的賤人,他可絲毫不客氣。
爆炸聲中,一位健美無比的紅髮美人,拖著一人衝天而起,轉眼就飛落在火場一旁。
不過這時候也由不得她深究了,因為恰好就在這時,她只覺得渾身一軟,經脈一酥,飛天狐翼的光輝竟漸漸熄滅,整個人也隨之緩緩下降到長街上來——她的靈力,耗盡了!
驚叫聲中,幽小眉只聽得「轟」的一聲,再回頭看時,卻見不知何處飛來一團巨大的火球,正砸在馬車轅上!
幽小眉雖然年齡尚幼,不解風情,但常年一身奇裝異服,不僅材質奇特華美,款式也極為不俗,將本就粉妝玉琢的人兒,襯托得別有一番玲瓏情致。
但今天,還不到片刻工夫,眼前強大的壓力,就讓古玉妃和幽小眉,不得不施展出壓箱底的招數。
當古玉妃和幽小眉望見了色彩鮮明的皇城后,這一路緊張的心情,也變得輕鬆起來。
所以,星流武士使用星流術時,都是評估再評估、慎重再慎重之後的結果。
「沒想到,現在看來,不是我們的難關,而是蘇漸的鬼門關!」
這時也就多虧了幽小眉。這小女娃不知道吃什麼長大的,蝠翼翩飛,上下翻騰,殺得對面人仰馬翻,卻始終不見力竭。
還來不及驚恐,卻見那紅焰女已經把手中藍袍人往古玉妃這邊一推,然後口中一聲清唳,她的整個嬌軀表面,竟是瞬間泛起無數金色的火焰光紋。
「原來如此!」紅焰女點點頭,一笑伸手,一柄「玄火金焰輪」便握在手中。
當年唐求被高敞設計陷害,等他去賭坊救人時,半路殺出的正是這位童大方。因為他是高敞他爹的門生,便公器私用,帶著巡城軍前去拉偏架。
杖身已然奇特,最奇的還是杖頂那枚火焰色的晶鑽。
於是,才打了不到片刻的工夫,古玉妃和幽小眉,便被逼得不得不施展出星流術。
化身冥月血蝠的小魔女,本來就如同散播死神的惡魔,她的敵手們好不容易趁亂傷她一兩道傷口后,沒想到黑暗星流術霸道之處立即顯現,那「嗜血」之技瞬間吞噬敵手的鮮血,讓小魔女原本撕裂的傷口,瞬間愈合。
高元博先前的揣測還稍微有點靠譜,這一回卻是大錯特錯了。
「好。」李翊點了點頭,又耐住性子,朝殿門外看去。
他終於知道,義父大人能這麼多年屹立不倒,果然並非僥倖。
在幻影靈狐和冥月血蝠的掩護下,紅焰女一手拖著人證,一手急舞玄火金焰輪,朝皇宮方向突進。
所以,今日他黑壓壓帶來的這麼一大批人馬里,幾乎有三分之一的人,雖然裝束和巡城軍相似,卻並不屬於巡城軍。
蘇漸本來面色發苦,忽然嘴角含笑,不是因為快瘋了,而是在一瞬間破除了心魔。
對他這樣的目光,百里英毫不在意。
事實上,如果不是湊近了觀看,都沒人會發現,這兩位竟是女人。
他憂傷的是,還不用自己出手,義父大人連敲帶打,就已經掌控了整個局面,把蘇漸打入了萬劫不復的境地。
整個晶鑽的形狀,呈雞心之形,其中光影迷離,霞光萬道、瑞彩千條,但在無數絢麗斑斕的色彩里,最凸顯的還是一團耀眼的彤紅。
作為怒火之源的蘇漸,更是不好受。
只是,在幾乎所有人都覺得,蘇漸馬上就要跪下痛哭流涕地求饒時,千夫所指的少年,本來凝重的神色,竟是漸漸舒展開來。
現在這年頭,觀念畢竟還保守,普通男子哪受得了這個?
一旦施展星流術,就算從自保的角度,古玉妃和幽小眉也不會再手下留情了。
一聽此言,司徒威剛喘上來的一口氣,差點又沒接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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