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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魂傳

作者:管平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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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狹路相逢,心驚浩蕩邪風

第48章 狹路相逢,心驚浩蕩邪風

無論雲翻海還是巫寒月,別看年紀不大,對這種事可都十分在行,剛才兩人還眼珠亂轉,十分精明的樣子,這時卻一臉憨然,完全像兩個木訥老實的山民。
巫寒月欲言又止,聲音中竟透著一絲不尋常的顫抖。
「被人看出,顯然便是一樁天大的醜聞,我老郁家祖祖輩輩的事業和名聲,便毀於一旦;不被人看出,那就意味這『神俠』被殺死了!這將掀起的腥風血雨,簡直不敢想象!」
「真的嗎?」他懷疑地問道,「我可知道,威靈宗是你的師門,掌門還是你的師父,你真的答應我用神俠身份去找麻煩?」
這時候,反而又是雲翻海愣頭愣腦的,反問他道:「這小哥,你是什麼人?穿了這樣的白袍子,還綉著幾團火苗兒,是戲班唱戲的嗎?」
景色鮮明,固然賞心悅目,但卻對他們的行動十分不利。
他們遠遠地便看到,有十來個身穿風火袍的威靈宗弟子,看似隨意地行走,但穿插之際,對外來的路線卻封鎖得極為嚴密。
雖然,守山弟子的反應,也可以用一般道理來解釋,畢竟光明神俠乃受天下之人景仰;但卻要想到,這些守山弟子神經如此緊繃,為什麼見神俠忽然光臨,只有惶恐和恭敬,卻沒有其他什麼反應?
「行吧,明日一早成行,本統領倒要讓你看看,咱這東華國,到底爛沒爛透!」
雲翻海反應何等機敏?立即打蛇隨棍上,隨口糊弄兩句,便轉身飄然而去,等拐過山角,估摸著對方看不到時,立即卸去了高人模樣,足下飛奔,落荒而逃。
「嗯!」巫寒月點頭答應。看著萬眾景仰的神俠,背後卻是如此的謙遜謹慎,巫寒月對神俠的敬仰之情,便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當他知道得越多,他便越心驚,本來只是想儘早脫身,這時心裏卻彷彿被壓上一座新的大山。
雲翻海想努力想通這個疑點,但以他目前的認知,卻根本想不到真正的事實……
無論師門威靈宗,還是雲翻海提及的那和*圖*書個被守山弟子以「神俠」恭謹對待的細節,全都讓郁愁歸那顆慣於深藏不露的內心,開始掀起了驚濤駭浪。
「我們是北邊山裡的獵戶。」雲翻海眼也不眨,理直氣壯地說道。
恰在這時,一陣猛烈的山風吹來,忽將眼前的迷霧吹散。
「沒見識。」威靈宗弟子傲然道,「連我威靈宗風火袍都不知道,看來你們真是山裡的獵戶了。告訴你,別亂跑,這快是我威靈宗的道場了。」
「那就是了!」雲翻海臉色鐵青道,「我剛才也以為,是自己聽錯,看來是真的了。現在,就不僅僅是報我的私仇了!」
想到這裏,郁愁歸內心便忍不住一陣后怕。
「嗯。」郁愁歸答應一聲,便轉身往遠處月亮門洞走去。
其實空口無憑,那兩人的屍體也早入了野獸肚腹,郁愁歸本可以不信。
「有什麼不可以?我不僅答應,還會親自陪你走這一趟。」郁愁歸決然道。
說此話時,巫寒月在旁邊使勁朝他身上靠,一雙水靈靈的眼睛怯生生的,都好像不敢和威靈宗弟子對視。
「啊?」巫寒月聞言,竟是一驚,「您也聽到了?剛才不是我的錯覺?」
「嗯。」雲翻海點了點頭,「是邪惡,很邪惡,就是隔了這麼遠的距離,我還感覺遍體生寒,好像冬天吹了西北風一樣。對了,你剛才聽到小孩的哭號了嗎?」
此時二人出得洞來,雖然大雨已止,卻又瀰漫起乳白色的霧嵐,拂在身上時霏霏如雨。
郁愁歸聞言,心說該來的還是要來了,但嘴上卻冷淡地說道:「哦?怎麼,你這個神俠還當上癮,現在又要去找東南道門的茬兒?」
看他們兩個這樣,威靈宗弟子雖然心裏仍有些懷疑,但一時並看不出什麼破綻來。
判定是真的,他便很憤怒。
「如果讓他們得逞,會怎麼樣?」郁愁歸心想,「要是雲翻海身死,屍體被人發現,則無論會不會被人看出是假神俠,後果都不堪設想。」
對他來說,神俠衛是https://m.hetubook•com•com他一生的事業,誇張點說為了神俠衛他甚至可以六親不認;結果現在,卻居然有人想對雲翻海動手,簡直就是拆他的台!
「總之這事若成真,我真是『進亦憂、退亦憂』,在皇上和風大人面前,一個『無能』的評語,是絕跑不了的。」
「往那邊走吧。」威靈宗弟子一邊指路,心裏一邊嘀咕:「唉,想我清風,修鍊有成,卻沒個如意仙侶;反倒是這愣愣獃獃的獵戶,有這麼個小嬌娘,雖然看她灰頭土臉,舉止膽怯,身材卻好,這獵戶丈夫,定是夜夜受用。」
在這當中,還發生了一個意外的小插曲,便是雲翻海有一次離得太近,不小心正和一個守山弟子迎面撞見。
當時,他手心冒汗,心裏已經作好了最壞的打算,卻沒想到,對方竟然比他還要惶恐,只看了自己的臉兩眼,便低頭垂首,口呼「神俠大人玉趾親臨,惶恐惶恐」。
「而且這樣我也對不起風大人啊,要是他只是暫時俠隱一陣,自有深意,這樣一來,弄得他騎虎難下,是出來還是不出來?」
這一次,雖然有驚無險,但卻讓雲翻海的心裏,掀起了更大的波瀾……
但才有些驚心動魄,孩童哭聲卻倏然不見,再仔細聽時,杳然無聲,倒疑剛才是自己聽錯。
一向低調冷靜之人,這時候的內心也開始如波濤般翻滾。
再努力接近些,雲翻海便看到,這些人臉上,全都神色凝重,目光機警,手掌更是經常虛握成球,彷彿隨時便能打出一記炫烈的火球。
不過他表面,卻反而比剛才還鎮定,一雙眼睛盯著雲翻海,沉聲問道:「怎麼,你這回又要用神俠身份,去威靈宗破案嗎?」
顯然,相比臨時工雲翻海,郁愁歸知道的事情遠比他多。
雖然最終他還是沒能親眼目睹那裡究竟有什麼,但有一件事他十分篤定:威靈宗的後山,一定隱藏著荼毒生靈的可怕秘密!
「明白。」巫寒月由衷地說道,「雖然以前我在您敵hetubook.com.com對的一方,但也知道,光明神俠,從來都是懲強扶弱、憐惜弱小。」
「呃?」見他這般爽快,雲翻海反倒有些不敢相信。
這般說時,正巧雲開日出,無論青空還是翠峰,全都澄碧如洗,還看見山坡和崖壁上的野花,正是繽紛爛漫,幽艷無比。
見得如此,雖然無法走到近前,雲翻海已經知道,這威靈宗的後山,一定有什麼見不得光的東西。
「好!」雲翻海聞言大喜,「那收拾收拾,明天就出發吧!」
但他經驗何等豐富?聽了一番描述之後,便知道,眼前這個山賊小子,說的都是真實。
於是她想起自己之前的籌劃,便覺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到這裏時,雲翻海心中,忽然升起一種奇怪的感覺;恰在這時,巫寒月朝他輕聲說道:「大人,你是不是覺得,有種……」
「不過,你真不怕我過去后,徇私舞弊?」郁愁歸目光炯炯地看著山賊青年。
「不怕。」雲翻海笑道,「如果連你也靠不住,那這東華國,也就爛透了,遲早大家都要當魔族的亡國奴,還有什麼好怕的?」
迷霧出沒間,竟偶爾還聽到孩童的哭號,聲音極為凄厲。
見視野重歸清明,雲翻海正要招呼巫寒月,剛張開的嘴,卻忽又閉上了——因為,他現在竟和一個威靈宗的年輕弟子,狹路相逢,大眼瞪小眼地對上了!
「我答應了。」郁愁歸乾脆說道。
在這期間,神俠衛此時真正的當家人,大統領郁愁歸,一直在冷眼旁觀著雲翻海的動作。
「嗯?」聽得此言,雲翻海嘴上沒再說話,但心裏卻忽然一動,「咦?從沒想過啊,我冒名頂替這光明神俠,還以為自己除了長相,其他和他毫無相同;聽巫寒月這麼一說,『憐惜弱小』這方面,我倒還真和神俠大人心思一同。」
「哼!你倒磊落,說這等大逆不道的話。不過……」緊繃著麵皮的郁愁歸,忽然笑了起來,「不過你這話,還真有幾分道理。」
即使兩人掌握同樣多的事實,m•hetubook.com•com郁愁歸也能看出更多的問題,還看得更深、更遠……
雲翻海和巫寒月,目送他走遠,便相視一笑,幾乎異口同聲地說道:「我們就去那東邊臨海的後山!」
不過,這些天來,他多加留意,倒是從神俠衛武士們的口中,聽說最近幾個月,東華國中被拐的孩童數目,明顯超過了往年。
「這有什麼奇怪的?」雲翻海理直氣壯道,「這次事情太大,射潮山上能玩火舞劍的凶人太多,只帶關副統領的話,我索性別去了,難道嫌人暗殺不成,這次自己送上門去,被人明砍嗎?」
聽他相問,雲翻海便把那回東郊荒野中,差點被兩個威靈宗殺手殺死的事情,詳詳細細地說了一說。
「你們是什麼人?」威靈宗弟子短暫的愣怔之後,立即按劍大聲喝道。
即使光天化日,景物清明,他們依舊能看到,一縷縷奇詭的煙霧,或紫或綠,不時從峰巒間飄出。
「唉,為什麼我不能像那些遊俠戲文里說的,入得道門,便能御劍遨遊,逍遙天地,身邊常有美貌鴛侶相伴?難道是因為我這『清風』道號,太過普通尋常?」
「哦?」威靈宗弟子懷疑地看著他們倆,上下不停地打量。
他們現在真的是墮入雲霧之中了。
「正是這樣,」巫寒月點了點頭,「他們這手法,真不錯,很值得我學習。」
「好吧。」雲翻海無奈地道,「反正我們來查威靈宗,一定要小心點,這門派透著詭異,連普通弟子的劍術都這麼厲害,不能小看。」
不過,快走到門洞前,他忽然轉過身來,望著還在目送他的青年道:「雲老弟,奇怪啊,為何這一回,你不像前幾次那樣故意避開我,只帶關副統領去胡鬧?」
這時雲翻海還不知道,從上一次燈市隨熱血盟刺殺他起,巫寒月表面兇狠,其實暗地裡,已經找盡一切機會想跟他說話。
很快,他們便轉過一處山崖。
「正是!」雲翻海斬釘截鐵道,「我心已決,若你不答應,我現在就脫了這身衣服,不幹了!」hetubook•com•com
「粗鄙!不正經!忘了我怎麼教你說話的嗎?」
嘴上叱責之際,郁愁歸的臉上卻帶著笑意。
想到這裏,他的心緒便有些悲涼,因為放眼整個東華國中,自己又何嘗不是一個弱小。
當他們之後努力接近到不被發現的極限距離,便更加肯定了他這種猜測。
想到這些時,清風小道便有些落寞,路才指了一半,便隨口說了句「千萬別去東邊臨海後山」,便搖頭晃腦地走了。
在這次射潮山之行后,雲翻海又幾次獨行,一次比一次接近那個不可言說的威靈宗後山。
只可惜身份特殊,時機太難,一直等到雲翻海大鬧天都王府,這才讓巫寒月找到了機會,徹底跟奸王決裂。
「呃?」這件事,郁愁歸還從來不知道,一聽之下遽然動容,忙問道,「究竟怎麼回事?」
而這時,雲翻海忽然找上他,拉他到神俠府後花園一個僻靜處,直截了當地道:「郁統領,現在我查出威靈宗很可能不法,你要不要動它?」
其實他這時候,完全可以想其他辦法一走了之,他也不是沒想過這種可能,但最終還是壓下了這個念頭。
「要不是這樣,我那飛雲山寨,早就兵強馬壯,怎麼會像現在,倒成了孤寡弱小的義莊善堂。」
「誰亂跑了,」雲翻海嘀咕道,「要不是追一隻黃羊,又遇上大雨大霧的,咋會到這裏來?走錯路真丟死人了!這位好心的小哥,能麻煩你給我們指指回北山的路嗎?」
雲翻海分析道:「幾天前那兩個殺手,不僅武力高強,還心思縝密。若他們那夜,只是扮作平民,隨意地湊上來,我必有防備。結果他們卻平白生事,用碰瓷的手法來接近我,反倒讓我不那麼警惕。」
視線如此之佳,空氣能見度如此之好,再加上他們驚詫地發現,射潮峰東邊靠近海邊的那幾座相對低矮的山巒,最臨海的那座,竟是守衛森嚴。
「不是我神俠當上癮,是他們想殺我啊!」雲翻海毫無保留地說道。
白霧瀰漫,兩人便不敢輕易行動,前行時身子緊挨著山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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