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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方面，我一出生就輸了。」

雖然飯菜檔次差不多，但何樂為請張少塵吃的，卻不是先前那家請大家吃的「美泉樓」，而是那家小一點的「飄香小館」。

「但也只是有錢。」

對此張少塵不僅沒啥不快，反而認識到，這何樂為，對所有人都很真誠的。

「哪裡哪裡！」張少塵嘴裏嚼著香肉，言語含糊地反駁道，「何兄，這裏真的很不錯了。」

接下來店家上上來的米酒飯菜，也是香氣四溢，張少塵吃來，十分滿意。

看著河中蓮荷喜人，何樂為還特地跟店家說了，把兩人的位置，安排在靠近河岸的一棵大楊柳樹下。

「所以，我何家，要有力！」

籬笆小院中搭著涼棚，還有幾棵大梨樹，就算此刻正值午時，也遮得滿院清涼。

酒菜吃到這裏，話說到這份上，兩人就聊得比較開了。

「就算有仙門願意收我，那種想要我家投獻巨資的意思，簡直溢於言表。」

這籬笆小https://www.hetubook.com.com院，還緊靠著一條河。

不過，吃吃喝喝一陣，張少塵正自滿足時，卻聽何樂為有些歉意地說道：「張兄，抱歉。」

飄香小館規模小，但檔次和美泉樓差不多，反而因為小，還更私密。

現在正值盛夏，河中蓮葉田田，蓮花粉白如畫，荷葉翠綠映水。

但走進去，穿過後堂，從後門出來，卻發現別有洞天：它家屋后，還有個挺精緻的籬笆小院。

所以他也滿斟一杯酒，也「咕咚咕咚」，陪著何樂為痛飲了下去。

要去抓那個小販，張少塵找誰協助不成？

「我是說，我爹曾跟我說，這世道，會越來越亂；沒有力量的富戶，就是待宰的肥羊。」

一聽此言，何樂為忙放下手中的酒杯，正襟危坐，肅然說道：「張兄請問。」

蓮荷間偶爾有鯉魚躍起，起落時盪出一層層漣漪，散碎了粉荷映在水裡的花光倒影。

「別和*圖*書別！這已經可以了，別多費那些個錢。」

「我這揚州何家，和他們一比，不過是小門小戶而已。」

「而且這種用錢就能進的仙門，大多很差，哪及得上魔道第一大教？」

「反正我家幾代經商，對什麼仙魔之爭看得很清楚，都不過是表面帳罷了。」

這位商人之子，繼張少塵之後，也從役徒升為正牌弟子，怎麼會不高興？

「哈，你別叫我張兄了，不習慣，就叫我少塵吧。我也叫你樂為。」張少塵笑道。

「那你怎麼不去仙門？」聽到這裏，張少塵忍不住插話問道。

「再吃一頓怎麼了？依我說，就這兩頓，還少了！下次咱兄弟，一定要找機會再吃！」

「有錢沒勢力，還是被人欺。」

這段河道中，還長著不少荷花菱藕。

而這要感謝誰？

它看上去，青瓦白房的，像是一戶普通的民居。

「既然貴不成，只剩下『力』了。」

「仙門？他們太清高了。」何樂為帶著和*圖*書一絲苦笑道，「一聽我是商賈之子，就眼高於頂。」

「這林泉鎮，還是小地方，只吃得這樣小飯館，實在不足以表達小弟的謝意。」

說到這裏，何樂為顯然十分感慨，便拿過酒杯，一仰脖，把滿杯的水酒喝了個乾淨。

「等今後你我兄弟二人，有機會去得潯陽、豫章這樣的大城，咱再擺席謝過。」

「少塵兄，你是不知道，我家祖輩父輩這兩代，都做絲綢茶葉生意，偶爾還能染指點鹽業生意，是賺了不少錢。」

「那怎麼行？」何樂為就好像忽然跟誰生氣了一樣，漲紅了臉叫道，「這次我何樂為怎麼升成正牌弟子的？我還不知道？全憑兄弟你白送我一樁功勞啊！」

何樂為很清楚，這是今非昔比的張少塵，特意幫襯自己呢。

薰風拂來，正是滿席荷香。

何樂為、張少塵的席位，就在這風景宜人的小院中。

「所以我就來洞靈山了。」

「吃得好，環境又好，真的很好啦。」和-圖-書

同時他也感覺到，何樂為這是在跟自己推心置腹呢。

「貴，是不可能的了。」

「原來如此！」

畢竟，請自己和請其他人的酒菜檔次，都一樣，就說明，這位商人之子，對所有好友，都是盡自己最大的誠意。

「骨子裡，無非一個利益之爭。」

「那些門閥世家，數百年積累而成，已似天生註定。」

這口服拜何樂為所賜。

張少塵啊！

地位上升不說，能接觸到的劍技法術，也和役徒之時，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剛才這一番推心置腹的何樂為，滿滿一杯酒下肚后，更是打開了話匣子，帶著些熏熏的酒氣，看著少年道：「少塵，你還不知道，我爹曾跟我說——少塵，我爹名諱『利澤』，你我多親近親近，以後兩家自然有走動的機會——」

至少在蓮荷盛開的夏天，是這樣的。

聽到這裏，張少塵終於恍然大悟。

這河中，河水清澈，河邊都是青青的垂楊柳。

此間事了，張少塵很快就有了口hetubook.com.com舌之福。

兩頓酒菜的豐厚程度，倒是一樣。

聽了少年這問話，何樂為的表情，一下子變得真正肅然了。

「要想不被人欺，只有兩個辦法：一是貴，二是有力量。」

偏要找他何樂為？

「要是讓我說，你我兄弟，上次和大伙兒吃過一回就好，何苦再單獨請我吃一次？」

柳絲輕拂，時有翠鳥穿過。

所以，何樂為先請了所有親近知交，在林泉鎮吃了一頓，然後又專門請張少塵，又吃了一頓。

「好，少塵！這樣確實親切。」何樂為惟命是從。

「對了，有一事，我倒是有點不明白，想請教何兄。」

「嗯，樂為，我是想問，你家這麼有錢，為什麼還要來這洞靈山中吃苦？」

張少塵看著何樂為道。

靠近這裏，更是花香撲鼻。

聞著一陣一陣的清新香氣，張少塵忽然想到，這「飄香小館」的「飄香」，恐怕不僅僅是指飯菜飄香呢。

「所以魔教雖然有時候名聲不太好聽，但只要能給我『力』，那就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