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伴花江湖
第181章 人生得意花間酒
「你看現在，我不僅一日三餐正常，還有好朋友請客吃飯，多好？哈哈哈，哈哈哈！」
綠鬟紅臉誰家女。
「聖女大人現在，多提攜你啊。」
「再說了，那事情，說到底，也是我那死鬼老爹不對。」
「有嗎？我沒覺得啊。」張少塵一邊坐下，一邊說道。
「咳咳，不瞞你說，我畢竟生在富人家裡，其實從小到大，並沒看到多少亂世景象。」
春酒香熟鱸魚美。
當然僅余的一絲清明神智，讓他倆沒敢立即回山。
「啥？她提攜我？」這次張少塵不用偽裝了，是極真切的一臉懵然。
但此時沉默，又顯得刻意，何樂為便忙問道：「那少塵，你入魔靈教，又是為了什麼？」
沙月靜，水煙輕，芰荷香里夜船行。
她在旁邊的一張雕花木凳上坐下來，素手輕拂幾下琴弦，便輕啟朱唇，展開歌喉，唱道：
「當然！」
「有一和*圖*書事，我不知當說不當說……」
「我倒也希望有，男兒無志不立嘛。」
這時店家請來為客人佐酒的歌女，見這一桌喝得痛快熱烈起來，便也半抱了琵琶，款款地走到了近前。
「我一個流浪兒出身，能有什麼大圖謀？」
遙相顧，緩唱棹歌極浦去。
誰同醉？
「也是。不過，」何樂為盯著他，「不過再怎麼說，他也是你爹啊。」
雲帶雨，浪迎風，釣翁回棹碧灣中。
「哼！真是可惡、庸俗！」
飄香小館里的這一頓，最後兩人直喝得個天昏地暗。
纜卻扁舟篷底睡。
「但以後，你真的可以想一想了。」
這歌女歌喉婉轉清綿，伴隨珠玉落盤一般的錚淙琴音，正是極盡曲中之意。
何樂為見他這樣，頓時一臉驚奇：「圖謀？還是大圖謀？」
「再不好，他也是我爹！」
酒喝完，www.hetubook.com.com何樂為挺感慨：「少塵兄，你這樣，還真是歪打正著。」
何樂為見狀，也替他開心，陪著飲盡杯中之酒。
「上闕中『春酒』、『同醉』之詞，正是引我等食客，多多買酒！」
說到這裏，何樂為欲言又止。
「樂為，你跟我還有什麼不能說的嗎？」張少塵道。
「可我，真沒有。」
他嘴唇動了動，想說點什麼，但到最後，卻只是滿斟了一杯酒，朝何樂為大叫道：「喝！」
他便忽然一臉深沉，手拈酒杯，目視遠方。
「就如我的爹，在別人眼裡，他可能是個市儈、俗人、奸商；可在我眼裡，沒什麼好說的，他就是我爹！」
「這下闕也是促銷。」
「我便來註解下闕。」
賞錢已畢，張少塵便神容一肅，看著何樂為道：「樂為兄，你可聽出曲中何意？」
「你現在在教中，發展得可比我好。」
何樂為也是神色一凝，鄭重答道：「我解這上闕。」
但聽到這裏，就聽到這麼一句簡簡單單、普和圖書普通通的話，卻瞬間讓他紅了眼睛。
「你也覺得我爹說得對？」何樂為有些驚喜。
不過他嘴上卻說：「唉，不甘心，又能怎樣？」
「你會有什麼大圖謀啊？」
張少塵說到此處，好似十分得意激動，一下子便站起來，一手叉腰，一手抓起酒杯，一揚脖，用一個很豪邁的姿態，將杯中之酒一口氣喝光。
「你家親族……被血義盟這般殘害，你真的甘心嗎？」
「竟把好好一首麗句清詞，解成了庸俗促銷的俗話！」
「哈哈哈！」剛才還一臉莊重深沉的少年，忽然間就笑得一臉燦爛，嘻笑著說道，「樂為兄啊，你不會真被我騙住了吧？」
何樂為前面說了那麼多話，張少塵都沒怎麼真正動容。
但也不能不防。
這時張少塵與何樂為，已是酒飲半酣。
「正是！正是！張兄果然知音！」何樂為以手拍桌，讚歎不絕。
甚至他暗中，還有所保留。
「這名報得太值了！」
一旁歌女見狀，卻是表情尷尬。
「當然很對啊。怎麼，難道你不覺得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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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瞎說八道什麼？」
「樂為，雖然小弟跟伯父素未謀面，但真的很佩服他。」
「你也知道，我這流浪兒，飽一頓，飢兩天，能有口飯吃就不錯。」
「還是到了洞靈山上，才見識到一些人間紛亂。」
「也許在以前，有些事情你還不敢想。」
雖然臉上的職業笑容，依舊溫婉燦然，但她卻在心裏說道：「哪兒來的俗人醉漢？」
他卻不知道，自己以為是轉移話題的普通問題，卻讓對面的少年，心裏「咯噔」一下，瞬間有些警惕。
「喝！」何樂為也大聲應和一聲，然後這兩人，便推杯換盞，開始放懷痛飲起來。
「其實……」
「好吧。你別生氣——就是兄弟你的身世，我也聽說過。」
「所以當時潯陽城裡，魔靈教在招新，我恰好在旁邊看見了，就趕緊衝上去報名。」
剛才豪氣滿懷的兩人，在驛路旁邊的避雨草亭里，相顧無言地歇了老半天，等散去了大部分酒氣，這才敢回到洞靈山上。
「你是身在洞靈匡廬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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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此之時，兩人醉眼相顧，一時豪氣頓生，顧盼自雄，那氣勢既有瑜亮之情，又有將對方引為平生知己的磊落豪情！
「不錯不錯！」張少塵擊節讚歎，「樂為兄高見。」
「這想法，很有遠見。」
張少塵聞言，心裏一動。
「嗯，那我跟你不一樣。」張少塵悶了一口酒，沒再多說什麼。
何樂為善解人意，即使酒意微醺，也知趣地沒把這個話題，再繼續下去。
沉吟良久后，他才悠悠說道：「我入魔靈教，有大圖謀。」
醉眼朦朧、腳步歪斜之際，兩人相互攙扶而回。
聽到這裏，張少塵停了筷子，放下酒杯，想了一想，對照這些年的所見所聞，便由衷地說道：「佩服！」
不過很快，張少塵又轉為釋然。
「又是『月靜』、又是『夜行』，正欲引我等晚間來花錢！」
「唉，少塵，你就跟我就別裝糊塗了。」何樂為幽怨地看了他一眼，「你的事情，我又不是沒看在眼裡。」
一曲聽罷，自有何樂為散漫打賞，連節省的張少塵，也都湊趣賞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