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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想知道！」張少塵點了點頭。

「她這是怎麼了？怎麼說走就走了？」

「正是他。」鹿忘機微笑道，「少塵，我知道，甚至比你還更知道白雄傑這人，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

良久之後，他看著逐漸變回清冷的山川月空，終究是一聲長嘆。

這時他在月光中的清俊的臉，神色正是十分坦然。

說這一番話時，他語氣平和，也不添油，也不加醋，就把自己了解的事實，客觀地說了說。

「是。」

「我通過『幻月鏡』，感應到你受傷了。不僅身體受傷，心魂也受傷了呢。」琉月關切地說道。

不知怎麼的，她忽然又有些生氣。

「如果說，要交朋友，這樣的人，絕不是好人選。但你想過沒？這種人，卻是執法長老的最好人選。」

張少塵一聽，更加迷惑了：「既然您知道，為什麼還重用他？」

看著他這般坦然的表情，琉月卻忽然羞得不行。

「哦？哈哈。」鹿忘機笑起來ｗｗｗ•hｅtｕboｏｋ.ｃｏｍ.ｃｏm，「你倒是直言不諱。不過這樣正好，你和我，想說什麼就說什麼，何須忌諱？說吧，你想說誰的壞話？」

她臉發燙，腿發軟。

說完后，他有些不解地問道：「師叔，您重用百里師兄，晚輩能理解；可為何把白雄傑，放在這麼重要的位置？是不是我剛才說的，您都不知道？」

「就知道，你忘了。」女孩兒嗔怪道，「當時大戰，怎麼不召喚我？我會想盡一切辦法，幫你的。至少，我會跟你並肩戰鬥，就像上回一樣。」

「那我告訴你，」鹿忘機的臉色忽然嚴肅，「少塵，你現在，可能還不知道，到了我這樣的位置，對人處事，已經不能用感情。」

接下來張少塵便把自己了解到的白雄傑不端之事，說了說，尤其說到白雄傑當初跟著古靈子，暗中也做了不少傷天害理之事，並且他確實是殺害鹿忘機師伯獨孤橫行的急先鋒。

此後她和_圖_書依舊一言不發，一轉身，便舒展開巨大的雪白羽翼，呼呼扇動，轉眼便飛入月空之中。

不管怎麼說，當初白雄傑，乃是殺死獨孤橫行的急先鋒。

「這……我知道。但我仙極門中，人才濟濟，就差了他一個嗎？」張少塵還是有些不甘心。

「我當時，對他也有過承諾，所以我現在，不能毀棄承諾，這是個『信』字。」

張少塵手握著靈草，清楚地感覺到，靈草上尚有餘溫，還能聞到上面縈繞著的少女體香，氣味幽甜。

她惱了一聲。

而這些天來，因為張少塵在決戰中的傑出表現，他在仙極門中人望急升，因此便從來探望他的人口中，知道了更多以前不可能知道的隱秘事情。

這是個清晨，武陵山頭晨霧依稀，他在忘機院旁清涼的薄霧中，跟鹿忘機帶著些嘻笑地說道：「掌門師叔，小子找您，是想在背後說說人的壞話。」

聽得這話，一瞬間，琉月便覺得好像有一股暖流，和*圖*書流遍了全身，自己的整個身心，都被包裹在動人的溫暖里，讓自己感覺到無比的幸福。

張少塵一時沒有說話。

琉月嘟起了嘴：「已經生氣了。你不記得叫我，我就生氣。」

沉默了片刻，他便笑了起來：「琉月，我說實話，你可別生氣。」

對這樣的安排，張少塵暗中是氣憤的。

「哼！」

「可我不樂意！」張少塵叫道，「要是你出事，我會很難過的。我現在不想再有任何朋友，因為我而出事了！」

「是不差他一個，」鹿忘機道，「可是，有件事你可能還不知道，便是這白雄傑，暗中早就倒向我這邊。你知道上一回，跟你示警去救尹月柔，是誰嗎？」

看著羽靈少女逐漸遠去的神異身影，張少塵一臉茫然。

「琉月？」他有些吃驚。

這些事，自然是白雄傑的。

「正如你剛說的白雄傑，此人于武技一途，極有天賦，但卻心眼小，易記仇，性情也凌厲，還熱衷權術。」

等過了和-圖-書十來天，身上的傷差不多養好后，他便去見了鹿忘機。

待稍稍緩過神來，她有些不敢相信地看著少年，吃吃地說道：「你、你這麼擔心我？我、我是你的朋友嗎？」

「當然！」張少塵爽快答道。

百里乘雲被封為大長老，從此重用不說，鹿忘機還幾乎同樣重用了白雄傑，讓他暫代執法長老。

「謝過師叔。」張少塵認真一禮，斂起了笑容，肅然說道，「我想說的人，是白雄傑。」

當雲雀之戰，塵埃落定后，鹿忘機不忘兌現諾言。

佇立山巔，看著巨大圓月下展翅飛入雲霧的少女，他忽然有種錯覺，只覺得少女那潔白的羽翼上，好似正泛著一層粉紅的光，於是一路飛過的地方，就好像連月光、雲霧也都被染成了粉紅色。

「呀，我差點忘了，是你送的幻月鏡……」被羽靈女王提醒，張少塵這才感覺到，藏在胸口的那枚幻月鏡，正微微發熱呢。

「哦，果不其然。」鹿忘機有些瞭然地說道，「那你htｔｐs://ｍ.ｈeｔuｂｏｏk.cｏm•coｍ說說，他怎麼了？」

「你怎麼來了？」張少塵有些迷惑。

張少塵一愣，脫口道：「難道是他？」

「但有一說一，先前在我如此弱勢的情勢下，他還能暗中倒向我，不管如何，他佔了個『義』字。」

「不，我知道。」鹿忘機撫須說道。

其實她也不知道為什麼生氣，只知道自己想要生氣，還有些享受這樣無緣無故生氣的感覺。

他看著少女，先前那一場上天入地的風波，好像慢慢又浮現在眼前。

「是我。」女孩兒笑道。

她什麼都不再說了，只是探手入懷，掏出了自己精心準備的鹿銜草和返魂香，一股腦兒地塞給了少年。

「真生氣了？對不起！」張少塵滿懷歉意地說道，「琉月，我是想到，你身份敏感，當時若召喚你來，這仙極道門一時不察，把你當妖怪怎麼辦？那樣就拖累你了。」

「你真想知道？」鹿忘機看著他。

「拖累就拖累，我樂意！」在張少塵的面前，琉月表現得就跟個小女孩兒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