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芬忒一邊強行止住咳嗽，一邊努力平復情緒，再是神色又悲又憤地沉吟道：

於是，總算弄清楚事情真相的芬忒，情緒當即產生了前所未有的劇烈動搖。

「那便是……安全感。」

她的呼吸迅速變得粗重，變得急促，宛如野獸的低吟一般刺耳嚇人！

「所以，請你不要再以『家人』又或者『母親』在我的面前自居了……」

「那麼我最後再重複一遍。」

聽上去是那麼的震驚不解，同時卻又那麼的怒不可遏。

聽到這裏，芬忒的表情徹底變得目瞪口呆，大腦隨之陷入一片錯愕的空白。

「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啊——！？」

歐可根本就沒有喪失記憶！

「在甜蜜之家生活的日子，就算我想忘也忘不了……」

芬忒聽完，雙眼睜大，嘴巴干張，瞬間默然。

「結果，現在你反倒用什麼詞彙來形容我？」

「唉？」

「你的骨骼、血肉、知識、頭腦、力量、技術！你曾經擁有的一切價值！全部都是我賦予的www.hetubook.com.com！全部都是我一手帶出來的啊——！」

「我明明這麼含辛茹苦地把你養育長大，把自己能夠提供的一切全都給了你……」

「沫沫——！」

「還有當時那些和我同齡的小孩子……」

「當然，也包括你。」

「比伯圖姆、貝塔莎、妮古拉、瑞霖、福伊萊、帕里哈梅……」

結果，伴隨著歐可現在的主動坦白，芬忒這才赫然醒悟，原來一切不過只是自己單方面的臆想！

歐可無視了芬忒的表情，繼續袒露著自己的心聲。

雙目血紅的芬忒歇斯底里地怒吼著，很快就感覺喉嚨發癢，一張嘴就噴出幾口鮮血，明顯是被歐可的發言給活生生氣出了內傷。

「……」

「向來如此。」

「打從歐琳當初把我帶到聖光凈土的時候開始……直到我今天再一次出現在你的面前為止……」

「我明明為你們這群孩子的成長與幸福夜以繼日地付出了這麼多心血！」

芬忒嘶啞而尖銳的https://m.hetubook.com.com質問之聲瞬間響徹天際。

「你明明記得過去的事情。」

芬忒開始張牙舞爪地怒吼咆哮。

然而，下一秒，她的耳畔卻是再次收到了一份斬釘截鐵的回答。

「唉，年紀大了，就連耳朵也聽不清楚了么？」

芬忒抬起自己那對血絲暴脹的雙眼，直勾勾瞪向歐可那張平靜的面龐。

然而，面對情緒近乎暴走的裁縫小丑，櫻發獵人依舊保持著原來冷冰冰的態度。

「咳、咳咳！」

「對於我來說，它就像是一場揮之不去的噩夢。」

「然而，那些輸了的小孩子呢？」

隨後，經歷了將近十秒的沉默，芬忒就像是患了老年痴呆症的老人，語氣乾巴巴地提問起來：

「我記得所有人。」

「你、你、你怎麼可以……說出這麼狼心狗肺的話？」

「如果我不是你的母親，又哪裡有必要為你付出這麼多啊——！？」

「誠然，你給了我很多，教會我很多……」

「你明明記得自己的本名和_圖_書！」

「沫、沫沫……」

「正是因為記得這一切，所以我才會堅定不移地站在你的對立面。」

歐可的這番言語就如同一記突如其來的重鎚，狠狠敲打在了芬忒的心頭，使得她整個人瞬間呆若木雞。

打從雙方見面的最初時刻，歐可就已經認出了芬忒的身份！

聽到歐可這記斬釘截鐵的回答，芬忒整個人又一次啞然失色。

她還記得甜蜜之家！

她的眼角開始瘋狂抽搐。

「贏了的小孩子，才有資格和你繼續生活。」

「他們只會在籠子里變成那些野獸的糧食，然後被怪物們活生生地咬斷脖頸，撕裂胸膛，吸干血液和骨髓，最終慘死於絕望之中……」

「我從最開始就沒有忘記這一切。」

「我芬忒，這一輩子，真的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麼委屈過……」

「從你還是一名嬰孩的時候！我！芬忒！就開始抱你！喂你！教你！養你！」

「你……你剛才……說什麼？」

「不管時間過去了多久，每當想起這段記憶，我都會在生理上感到ｈｔtｐs://m.ｈeｔubook•coｍ.ｃｏｍ不適。」

「一直如此……」

「十多年以來，從頭到尾，我都沒有忘記過甜蜜之家。」

芬忒原先是這麼以為的。

「惡……心？」

「每一次的事後，你甚至還要我們這些存活者露出微笑，在餐桌上為那些孩子的死亡表示熱烈的慶祝……」

「沫沫先前之所以會對自己使盡各種誘騙與暗算，每一次攻擊都是奔著自己要害而來，只不過是因為遭到了獵團的洗腦，忘記了過去的記憶，所以才會把自己誤解為謊話連篇的死敵，完全沒有信任自己的打算……」

芬忒聽到這裏，臉龐當即暴起了成百上千根青筋，整個人瞬間勃然大怒起來。

「更讓人感到荒唐的是……」

「我明明為你們這群孩子搭建了一座可以遮風擋雨的甜蜜之家！」

「但是有那麼一種東西，明明是最重要的，明明是最基礎的，對你來說想要提供也根本是毫無難度的……」

「什·么·不？」

「你……你……」

原來，從頭到尾，歐可只不過是一直保持沉默而已！

hetubook.com.com「因為它們實在讓我噁心得想吐。」

「既然如此，你又為什麼要和我浪費這麼多時間，為什麼不在最開始就乖乖聽我的話——！？」

歐可表情不耐煩地回應道：

「你到底哪根筋搭錯了——！？」

說到這裏，歐可深吸一口氣，終究是給出了答案。

「都記得清清楚楚。」

「可是，你卻又一次次把我們送去和那些嗜血的野獸進行廝殺搏鬥。」

「真是讓人感到作嘔。」

她還記得芬忒這位教她帶她的養母！

她還記得自己曾經的家人！

「充滿了恐懼，充滿了絕望，充滿了病態……」

「不。」

「自始至終……」

「而完全有能力挽救這一切的你，總是在籠外靜靜觀望著一切發生。」

面對芬忒猶如惡鬼一般的視線，歐可面不改色地緩緩發言道：

「你明明記得我是誰——！」

「你日夜傳授我們戰鬥的本領，每天都表現得那麼慈祥和藹……」

「……」

她的五官再次擰作一團。

「然而，你卻從來沒有給過我，過去基本沒有讓我感受到它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