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美玉綴羅纓
第一百一十六章 我全都要
趙戎沒有回話。
趙戎不想錯過，他要對蘇小小負責，他要給她承諾，他要自私的「霸佔」她！
為什麼這麼笨？他肯定是喜歡聰明的女子。
破觀內安靜了下來。
對身邊人的責任，是讓無法承擔後果的事情不要發生。
想好了，便義無反顧的去做，這是趙戎一直以來的習慣。
但是。
大道很大，因此容許別人的道存在，是山上修士普遍的態度。
他不再掩飾他的本心，不再欺騙自己。
反正這世間也沒人要她了。
觀內地上，密集的廢棄柴火堆，預示著此處時常有來往路人夜宿。
之前的他一直猶豫不決，因為他還是不知道他是否有決心對她負責到底。
他有答案了。
「嗚……」
呵，或許曾經的自己也有借口。
他全都要。
嗯，山上有點區別，比如有些女子大修士，也會找很多男子當道侶或爐鼎，不單單隻是男子可以這麼干。
因此趙戎更加堅定要北上還玉，並且告訴青君，現在的他也喜歡她。
她一點都恨不起來他。
人間像被洗凈了一般。
至於諸子百家，也並不是要爭的你死我活，獨佔大道，而是要讓自身道統成為顯赫的普世大道而已。
他燦爛一笑，繼續說著捫心自問的答案：
「我喜歡青君。」
劍靈無奈道：「合著本座剛剛勸你的話，你全當放屁了？一句都沒聽進去？」
一處僻靜無人的破觀內。
夜色籠罩著山林。
聲音來自廢棄神像的後方陰影中。
她為他縫補嫁衣，貼身溫養黑玉，他的一封信一句話就讓她奮不顧身的返回。
不久前就已悄悄到來，在一旁默立了不少時間的趙戎，忽然心生不妙。
蘇小小已經是哭的凝噎抽搐。
蘇小小笑聲一滯。
她手裡緊緊攥著那張沾有某人汗水的絲帕，指甲深深的將薄薄的絲帕刺入肉里。
儘力不留下遺憾！
一念到他，原本以為已經哭盡的淚水，再一次涌心塞眼。
他與青君青梅和*圖*書竹馬，兩小無猜。
那都是以前了。
這就夠了。
只是礙於前世記憶的影響，一直猶豫不決。
「笨丫頭！」
以他現在的視角，去回顧與青君的過往。
只是剛剛天晴不久，便日落西山，迎來了夜晚。
剛剛在大雨中。
曾經她一直對他顯露愛意，卑微等待，就差一句「我中意你」直接表明了。
她想忘了他，可腦海里卻全是他，怎麼也趕不走。
所以。
多情但不濫情。
青君與他的點點滴滴，和為他做的那些事，此刻都在他的腦海里，是他的記憶，他永遠也忘不了。
又有輕微的啜泣聲在觀內響起。
……
他卻做了什麼？
淅淅瀝瀝的雨水漸漸停下。
一場大雨過後。
她衣服濕漉，渾身顫慄，消瘦的香肩一抖一抖，曾經柔順整潔的青絲如今雜亂無章的垂下。
在感情方面，他自私、霸道，有些大男子主義。
為什麼沒有討到他歡心？肯定是她的模樣還不夠俊俏。
某一刻。
即使擁有前世的記憶，他還是憧憬著三和-圖-書妻四妾。
蘇小小自怨自艾，哭斷衷腸。
歸撇嘴道：「趙大公子果然霸氣，不僅要沾染紅塵，還要在紅塵里打滾。」
如今念頭通透，直視本心。
比如贅婿的卑微身份，比如曾經並不愛青君，只當她是幼時的玩伴而已。
只是。
它雖是嘲諷趙戎花心，卻也並沒有什麼指責，因為這個時代，凡俗男子三妻四妾，山上修士，道侶數位，爐鼎無數，都很正常。
悄悄的死去，更是沒人在意和傷心吧？
「嗚嗚……」
趙戎已經想清楚了。
他站起了身子，抹了把臉上的雨水，沐浴著暖和的陽光，繼續走向前方。
嬌軀一抽一抽的停不下來。
之前就頗為羡慕林文若有十幾房美妾。
殷紅的鮮血與那個壞人的汗水，和她的眼淚摻合在一起。
悄無聲息。
最後化為一具難看的枯骨，留在這破觀，一起腐朽。
而是表明心跡，不讓任何無法承擔後果的事情發生。
為什麼這麼早就去袒露愛意？嗚嗚嗚，她真的忍不住了，忍不住靠近他，和他親近m.ｈｅｔｕｂｏｏｋ•ｃoｍ.ｃｏｍ，哪怕只是簡單的牽著手也好……
再加上這方世界，禮法允許。
她只恨她自己。
趙戎坐在地上，雙手后撐，看著前方略微明亮些的茂盛樹林。
蘇小小停止了哭泣，竟然開始漸漸發出些痴痴的笑聲。
蘇小小抱著膝蓋坐在地上，把小腦袋全部埋了進去，身子縮成了一團。
這是傷心到極致的臆想。
如果青君說不喜歡他了。
若還是畏手畏腳，自欺欺人，那也太窩囊、虛偽了。
即將陷入一種獃滯之中。
現在的趙戎，很確定他喜歡青君，為此他不在意所謂的贅婿身份。
趙戎一字一句道：
只想一直這樣縮著，哪也不去，安靜睡著，再不醒來。
這不是舔。
她想到這，反而感覺這樣挺好。
在蘇小小轉身離開的那一瞬。
趙戎也會瀟洒離去，至多是以後會多喝很多酒罷了，至少雙方都說明白后，不會再有誤會與遺憾了。
「我也喜歡蘇小小。」
若是屏氣細聽，偶爾便能耳聞到幾聲吸鼻子的聲音，隱約傳出。
這反而讓她產生了一種虛hｔｔps://ｗwｗ•ｈｅtuboｏk•cｏm.ｃoｍ妄的病態幸福。
蘇小小再也不想抬頭了。
趙戎要去找回那個他已經決定要養一輩子的笨丫頭。
道觀看樣子已經廢棄了很久，正中的神像，破舊不堪，連頭顱都已不見，讓人猜不到是道教的哪位神祇。
一旦陷入，可能永遠也醒不來了。
在即將失去的那一刻，他知道了自己的真實想法。
一時之間。
也是一片黑暗。
但是不久前。
就在這時。
所以，趙戎的行為，歸也就是吐槽一句罷了，並且它雖推崇太上忘情之道，但不忘情也有不忘情的道可以修。
破觀內。
都是小小的錯，我不怪他的，我不怪他……嗚嗚嗚，他現在都不願意欺負我了，嗚嗚嗚……
只見那兒有一團嬌小的黑影。
他眯眼看著天上已經緩緩散去的烏雲，和放亮的天空，那輪夕陽也慢慢露出了面目。
空氣清新，陽光溫柔。
看不見面容。
其實不管什麼時代，不管主流輿論如何美化渲染，佔有更多資源者，擁有更多伴侶的現象，是永遠也不會少的。
那是一種瞬間心裏空落落的虛無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