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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向紅痛快的說：「好。」

這台機器雖然跟當前年代城裡街頭的爆米花大炮一樣，可材料完全不一樣。

如今看到王憶這邊自己擺出了爆米花大炮，學生們可高興壞了。

呵！

不僅僅是因為老百姓捨不得給孩子做爆米花，還因為外島不通電，做爆米花的沒有發電機，他們只能用慢火來起壓力。

他問道：「我給你十斤白糖、六斤冰糖，你也把這個筆記本給我行不行？」

這難道是景德地區燒出來的瓷杯子？

「不喝了，都要睡覺了喝什麼酒？」王向紅擺擺手要走。

反正今天兒童節，老子今天也是個兒童！

你這彎拐的太急了吧！

「這是給我們的，是王老師給我們的兒童節禮物！」

早飯是炸油條。

他樂呵呵的說道：「王老師，同志們順便從咱門市部捎點油鹽醬醋啥的回去，前天晚上、昨天晚上他們就想來買，但是你去滬都了我們不知道價錢所以沒做買賣。」

「什麼？是鬼子放大炮？小鬼子還敢回來？都操傢伙干他們！別讓這些狗草的雜種跑了！」有耳背的老頭聽到學生的喊話后大吃一驚，趕緊回家拎魚叉。

孫征南挺不好意思的，說道：「王老師你怎麼還給我們買皮鞋？我們、我們穿皮鞋幹什麼？」

王向紅點點手說道：「嗯，這是好主意，雞肝一般人做不了，價錢不貴，你要是會做可以做點給學生們補補身子。」

「噢噢，爆米花出來了！爆米花出來了！」

結果一不小心嗆了口煙，然後他眼淚都出來了，也不知道是笑的還是嗆的。

很兇猛的樣子：

「你最近領導著銷售隊賺了幾個錢我看你尾巴就翹起來了，翹上天了。」王向紅瞪他一眼，「家裡有錢了就能買好酒喝？沒有點憂患意識！」

島上一如既往的靜謐，唯有裊裊炊煙隨風緩緩飄蕩。

王憶說道：「你放桌子上。」

王憶淡定的說道：「我自己做的，我買了些雞肝回來鹵煮了一下，雞肝便宜但有明目功效，我準備以後多買一些新鮮雞肝鹵了給學生們吃。」

王憶把門市部一些瓜子花生香煙拿去碼頭賣，香煙論根賣，這樣積少成多也能賺一些錢。

王憶說道：「行，你們去練拳，王老師得看書。」

「王老師，明天吃什麼好飯？」

「這橡皮真好看，多少錢一塊？這是滬都的單位支援你們的？公社的百貨大樓都沒有這樣的橡皮。」

他拿了塊雞肝吃，又忍不住笑了起來：「這是雞肝？人家怎麼做的？你看這雞肝的滋味兒，一點不腥了，反而有股、有股說不上來的好味道。」

她們不是不愛看戰爭片，而是從小到把老三戰看了太多遍，《地雷戰》、《地道戰》、《南征北戰》，這可是軍教片，當年在農村地區反覆播放過的。

王憶說道：「不會是偷來的吧？這樣你還敢換？」

一覺醒來，新的一個月到來。

徐橫這會形象霸道、姿態勇猛，因為光著膀子所以露出黝黑的肌膚、膨脹的肌肉還有密密麻麻的護心毛。

他去灶台口往裡一看，小老鷹在裏面瞪大眼睛、伸直了腿——硬邦邦的了！

王憶抬頭看了看。

學生們哼哼哈嘿。

「轟！」

老黃歪頭聽了聽聲音，突然一頭撞開野鴨子叼起自己的小奶狗往屋裡鑽。

王向紅幫王憶收拾貨，王東喜幫他登記賬本。

「哈哈，秀紅動春心了呀，你去年看了《小花》不是對趙永生念念不忘嗎？說趙永生才是頂好頂好的男人。」

滿天的繁星光芒閃亮，彰顯的夜幕越發黑暗，繁多的星光灑在海面上，星海就此誕生。

杯子就跟現在常見的大茶杯很像，底色雪白如玉般有光澤，胎薄質細釉潤，上面圖案簡單，燒制的是一枝紅梅。

他們只出機器，木柴煤炭、玉米粒和糖精要家家戶戶自己出，然後一炮兩毛錢——這價格不貴，家家戶戶會炸兩炮爆米花給孩子解解饞。

王憶披上衣裳出去，王向紅走在最前面。

但這很危險，老鷹這種禽類一旦陷入僵直狀態真會活生生嚇死，於是王憶讓王丑貓把它帶去山下找人家藏起來。

下酒菜是五香花生米和熏雞肝。

丁黑彈拿起杯蓋用指甲彈了彈，叮叮噹噹、清脆悅耳。

王憶感嘆，這可能是最早的粉絲撕逼。

下午學生上完課、社員下了工，然後急急忙忙吃飯準備去看電影。

門打開，外隊社員嘩啦啦的湧進來。

今天王憶要給學生管兩頓飯，早飯和午飯，所以學生們很早便穿戴整齊跑來了。

有了電影，這下子海島的夜晚是真熱鬧了，放電影的時候還行，人們都安靜的看電影，一旦電影放完那傢伙跟一群鴨子跑來了，聲音從碼頭能傳到山頭上來。

一年一度兒童節。

王憶說道：「你今晚要過來看電影？那你怎麼來的這麼早？」

其中和-圖-書有一個聲音最響亮：「有沒有防空洞？快組織社員去防空洞！大胆大胆！槍呢槍呢槍槍槍！」

王憶拿過一看。

海風徐徐吹來，帶走陽光曬在山石上的燥熱留下剛剛好的溫暖，王憶伸了個懶腰往海上、往山下看去，分外慵懶。

王憶這邊菜油儲備充分，一個80L的塑料桶里全是花生油，他按照大豆油的價錢往外賣。

「真香，比我吃過的什麼都香、都甜，它真是奶味的！」

「但是它是純糧食酒，味道很不錯，人家現在是在搞推廣所以賣的便宜，以後要四五塊錢一斤呢。」

那機長制服本來說好是教師制服，結果兩人把它視為珍寶，到手后只是當場試了試，然後便存了起來。

「門市部有糖精，趕緊買糖精！」

「今天能吃爆米花？那我回家要玉米！」

這與王憶剛登島時候的天涯島完全不一樣，那時候到了夜裡島嶼一片黑暗，有種說不上來的壓抑。

王憶攔住他說道：「你嘗嘗，這酒是我從滬都聯繫了一家酒廠的經銷店買的，一兩是兩毛五分錢，比一毛燒和九零大麴都貴。」

孫征南一腳踢在徐橫胸口讓他後退：「你怎麼回事？衣衫不整、沒有紀律！回去穿衣服！」

靜謐的夜幕中只有海風不停息的吹來，天地清凈，王憶靜靜的走在山上依稀能聽見自己的心跳。

「埋好地雷端起槍，滿山遍野擺戰場，堅決消滅侵略者，武裝起來保衛家鄉……」

王憶忙的腳不沾地。

另一個原因就是以前不讓私人自己做買賣，只是過年時候上頭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老百姓高高興興過個年，所以私下裡做點小買賣不會管。

「排隊吧，咱們趕緊排隊分爆米花！」

抿一下聊幾句、吃個花生米聊幾句，聊的很熱烈。

王東喜品味著說道：「對，它這個喝下去回甘，難怪人家要賣四五塊一斤，這是名牌酒了。」

見此他厲聲道：「都趕緊往後退、往後退！膽小的把耳朵捂起來，待會要小心！」

「王狀元你吃過這樣的爆米花嗎？」

兒童節給學生吃油條配小米粥。

王憶說道：「今天穿上那身制服吧，咱們一起去公社一趟，給學生領寶塔糖也順便買點東西，我這次去滬都給你們買了皮鞋，正好可以配那制服。」

「鬼子少了咱就干，鬼子多了咱就轉，埋好地雷遠遠看。鬼子挨炸又挨打，一個人影看不見。」

打開滾筒的鐵蓋子，將玉米粒放進去，加上一木勺的防焦糖——這東西的爆米花專用的防焦糖，配料是白砂糖、食用鹽、食用香精還有卵磷脂等。

王憶說道：「對，穿上吧，還有皮鞋，大炮你去我房間拿就行了，孫老師咱倆給學生髮爆米花。」

王憶笑道：「又不會把這些油都用上，炸了油條收起來以後做飯，以後省著點用油。」

平日里可不行，平日里有人做買賣那革委會得到消息立馬就來調查了。

就像昨天王向紅說的那樣，一個個高興的把嘴巴咧的老大，開心的圍著爆米花大炮歡呼：

而且他們還記得王憶昨天的話。

但只有過年才有人來做這個，因為平日里生意不好：

他笑道：「王老師怎麼樣？這是不是個好杯子？我覺得它們價值不低，怎麼著也能跟你換它五斤六斤白糖吧？」

三人吃著喝著聊著，一杯酒慢慢悠悠喝了半個鐘頭！

「老天爺也稀罕這樣的漢子，你看給他送的那個媳婦兒秀芝，多好呀。」

他收起兩個茶杯、筆記本和秀才燈，去將一包包冰糖、白糖拿出來塞進他擔子里。

然後上升到人身攻擊。

杯子翻過來，雪白的杯底是四個楷體字和一隻展翅高飛的鴿子。

孫征南讓他們往後退，然後左手搖滾筒，右手搖鼓風機——這樣可以控制火爐的火焰能迅速加熱滾筒。

「……在今天這個特殊的日子里，我們忍不住想起1950年的6月1日，當我們的回憶奔赴首都中山公園音樂堂，那會看到5000多名少年兒童和社會各界人士齊聚一堂，他們在慶祝新中國成立后的第一個兒童節。」

「爆米花大炮！王老師這裏變出來了爆米花大炮！」

沒死，嚇僵直了！

「留下西瓜錢再走！」

學生們看著往常威嚴的家長亂作一團也是嗷嗷的笑，他們跑下去喊：「不是反動派的大炮也不是鬼子的大炮，是爆米花大炮！」

早上的廣播里便應景的播報關於兒童節的新聞：

丁黑彈說道：「什麼古董？你是說封建年頭的東西？那不可能！」

王憶藉著燈光看去，發現小奶狗已經睜眼了！

然而他在貪婪的吃爆米花，一邊吃還一邊豎起大拇指誇讚：「好吃，太好吃了，真甜啊。」

王憶：失算了！

給他們準備了兒童節禮物。

王丑貓跟端尿盆一樣端著它跑下山去：ｈｅtｕｂｏok•com•coｍ還好鳥是直腸子，肚子里存不住糞便，否則這會它肯定嚇拉的不成樣子了。

「王老師你們這裏還有三片紅嗎？能不能賣我一件？」

翻開后再看，裏面有半數的紙張寫了字、繪了圖。

王憶說道：「換白糖？這東西可能是古董瓷器，賣它個幾十幾百塊都沒問題！」

光是大炮筒就有五十斤，加上所有配件得有七十斤了。

大氣！

「在當天的《人民日報》上，主席同志揮筆題詞寫下『慶祝兒童節』。朱老總在會上勉勵孩子們：『你們現在雖然還小，但要努力學習，學會各種科學知識，並把身體鍛煉強壯，準備將來參加建設新中國的工作，把貧窮落後的中國建設成有高度文化的強大工業基礎的中國』……」

王憶早就準備好這禮物了，邱大年給他買的是一台大號機器：

孩子們跑去看《地雷戰》，而婦女們毫無興趣，開始三五成群的回家準備收拾點家務。

「爆米花怎麼一個這麼大？」

「對，秀芝真能幹，不光把老許那個破舊的小屋收拾得乾乾淨淨，還養起了雞鴨鴿，兩口子成了海陸空司令。」

王憶心裏一動，問道：「他家這種瓷器挺多的？能不能湊成一套？」

「這個好吃，你們都沒吃過，這個是花生油的，花生油的油條最香了，放幾天硬了涼了也好吃，越嚼越香！」

王憶笑道：「老老實實去看電影，吃什麼明天自然就清楚了。」

多數人就是來打醬油、打醋或者買點油，門市部買東西不要票但是限量，特別是菜油是稀缺物資。

「我草，大胆你別往外跑，你還沒穿褲子！」

「現在有些工人每天都要等著買咱的冷盤，加上其他幾個攤子，一天好了能賣二百六七十塊呢，不濟的時候也有個二百多。」

「我只是不能騙你，因為王老師你這人光明磊落不騙人——你以為這是古董就把猜測告訴了我而不是趕緊用低價錢換我的東西，你這人實在、光明磊落，不愧是個教員！」

「徐老師你怎麼這樣！」

一切準備好了他想試一試，就對孫征南說道：「你會用這個機器吧？」

高壓力大響聲！

王憶攔住他們說道：「不用忙活，今天王老師自己出玉米、自己出糖精給你做爆米花吃，讓你們嘗嘗從沒吃過的爆米花！」

學生們積極熱烈的交談著，王憶這邊把爆米花大炮已經收拾好了。

這可是建國之後一直到千禧年期間所有孩子最愛的傢伙，不管農村和城市，所有孩子都稀罕甜兮兮、香噴噴的爆米花！

王東喜高興的說道：「很好，咱們把名氣打出去了，現在提起咱天涯島可沒人再說咱大落後，都說咱隊里會做冷盤。」

筆記本是藍綠色封皮，上面有個和平鴿，寫著『和平萬歲』。

五十年代開始和平鴿形象頻頻出現在各種宣傳資料中，所以老百姓也認識它們。

他側耳聽去只有兩種聲音，風吹樹枝樹葉『刷刷刷』，海浪翻湧『嘩啦嘩啦』……

丁黑彈從裏面拿出個小瓶說道：「別挨著這個放，這裏面是柴油，今晚來你們島上看電影的門票。」

確實是和平鴿造型。

「不對啊，這爆米花好香啊，就是奶味的，是不是？奶味的！」

他上去拍拍孫征南示意去給學生整隊：「行了，不用跟我客氣，咱先把這一波的爆米花給學生髮下去，然後上午給他們多爆幾爐爆米花，讓他們高興高興。」

王憶笑道：「不是，我想看看這本子上寫的東西，我對這上面的內容挺感興趣的。」

爆米花大炮！

這種事他不糊弄人，沒必要，因為在這年頭也就是幾十幾百塊的價值，他出的起這錢，可以賺的光明磊落。

人來的快去的也快，很快只剩下王向紅和過來幫忙的王東喜了。

待會讓你小子見見世面，讓你知道有種東西叫奶香爆米花！

火勢兇猛加上導熱性能強大，只用了三四分鐘壓力表上的指針就進入了紅色|區域。

就跟漲潮退潮一樣。

但這些人代表了消費能力！

學生們領到爆米花趕緊吃了起來，吃的大傢伙眉開眼笑、滿嘴甜蜜：

「放炮了放炮了！是哪裡放炮了？是不是反動派打回來了？」

王憶笑道：「好，那你以後多來我們島上，我們以後會經常放電影的。」

是徐橫在喊。

丁黑彈小心翼翼的將一套瓷杯端出來遞給王憶。

難怪他覺得聲音傳到山上來了，原來很多人成群結隊的來山上了。

今晚門市部營業額大增！

有人還在喊他：「王老師、王老師，開一下門市部，外隊的同志過來買東西。」

王憶說道：「這樣，我一共給你十斤白糖和五斤冰糖，怎麼樣？這是我能給出的最大價碼了，因為我門市部……」

事情不大都挺繁瑣，他煩不勝煩，決定培養一下王和_圖_書新釗和幾個穩重的助教，讓他們早早接受商業洗禮。

徐橫敬禮，一溜煙跑了。

丁黑彈說道：「我待會還要去一趟水花島，在水花島上轉完了再來你們生產隊轉一圈，這樣轉完了差不多就能看電影了。」

「狗都在排隊，徐老師你咋不排隊呢？」

大迷糊和漏勺兩個人早早的就忙活，已經炸出了一筐一筐的油條。

學生們很躁動：

「你再看這下面，一看這鴿子就知道是解放后的物件，解放前還有和平鴿的說法嗎？」

紅色|區域寫了英文：fire－in－the－hole。

他咽下爆米花后還不忘笑著說：「真香！」

爆米花大炮，或者說手搖爆米花機。

老黃真混在了人群里——它是聞著味跑回來了，有了吃的忘了崽子。

王向紅擺擺手說道：「先別去琢磨這些事，王老師的話是對的，咱們辦社隊企業是圖啥？不圖外人怎麼看，咱圖的就是個讓社員們過上好日子！」

王向紅懷裡摟著四隻狗崽子蹲在門口抽煙，看著滿島的雞飛狗跳他笑的不行。

「我剛才說它是古人的智慧，意思是這陶瓷器是古人發明的，但這個不是古人的東西。」

另一個她們天然喜歡愛情片，《牧馬人》這三天看了四遍，依然覺得不過癮，一邊走一邊討論：

如今好像僅僅是多了一些路燈，然後島嶼的夜晚也活潑起來。

一方說唐國強長的太嫩像豆腐，一方說許靈均歪脖子像歪脖子樹……

丁黑彈將瓷杯放下，王憶這時候才拿起來觀看這瓷杯。

一次能爆五斤的玉米、出五斤多的爆米花——還要用配料。

不會嚇死了吧？！

……

枝頭上朵朵梅花開的嬌俏絢爛，與雪白的底色交相輝映，白的更白、粉的更潤。

王狀元笑道：「王老師你這是嘴巴貼著小母牛的腚——吹牛逼，我們咋沒吃過爆米花？我吃過好幾回了！」

孫征南笑道：「這可就太好了。」

王憶說道：「對，這樣你來打炮吧，我得把老黃還有小奶狗帶走，否則能嚇死它們。」

這種防焦糖除了能防止爆米花焦化還能提升甜味並給賦予上奶香味，別說82年了，2002年都沒有！

生產隊從昨晚就開始收門票了，一人只要兩分錢的柴油，共同湊個放電影的錢。

「今早上吃油條？嘿嘿，我跟我爹去給生產隊賣豬的時候吃過油條，可好吃了。」

而山頭上白天鵝還在嚇得亂跑。

王憶這台新機器是鋼合金，導熱性能更好、承壓能力更強而且還不含鉛錫合金，吃多了爆米花只會長胖不會中毒。

機器組裝起來不費勁，主體已經組裝成功了，就是把架子擰緊、把壓力表安裝好、再把鼓風機和火爐位置擺好。

王憶關了門跟著他們走出去。

丁黑彈說道：「王老師你看著給就行，一共給我五六斤也行，不過這個秀才燈是古物，你能不能多給我幾包白糖？」

夏日的白晝漫長而燥熱，這樣夜晚的時光便珍貴且清透。

「要我說還是秀芝沾光，許靈均長得多好看，哎呀，太好看了！」

他們還沒有經歷過社會的毒打，少年們總是格外的天真可愛又呆傻。

頓時，整個島上亂了起來！

上來一看，懵了：

王東喜說道：「也順便給咱冷盤里加個新菜？」

他隨便翻了翻，裏面出現最高的一個詞彙是景德地區……

王憶說道：「你們那制服必須配皮鞋，配膠鞋布鞋不好看。」

他拿起杯子給王憶看：「這種茶缸是建國以後的樣子，封建年頭哪能燒這個樣子的東西？」

「孫老師在放爆米花大炮！都別怕，是在炸爆米花！」

「我當時一看這杯子漂亮，還問過這杯子有沒有什麼講究，結果她回答的含含糊糊。」

王憶說道：「以後我把所有商品都標價，這樣我不在支書你來幫我收一下賬。」

爭論就此開始。

王憶心頭出現了這麼一個詞，明明是與普通茶杯一樣大小的杯子，卻給人以大氣的感覺。

天涯島真是一個寶地，自己一定要在82年帶著它走向輝煌，22年的天涯島也不能再荒棄，他要想辦法租賃下島嶼變成自己在22年的基地！

眼睛不是純黑色，是藍汪汪的顏色，通透而清澈，很美。

「讓他們吃個痛快！」

朱老總的囑託並沒有被這個時代的孩子們所忘記，這個時代的孩子們用勤勞和智慧完成了他的期待。

王憶出去看。

學生們毫無興趣：「娶媳婦放馬放羊的電影有什麼好看的？又不是武打片，要不然我們來練拳吧？」

王東方拎著鐵杴要出去，叫道：「爹呀，我爹呀，哪裡大炮響了？」

把貧窮落後的中國建設成有高度文化的強大工業基礎的中國！

丁黑彈痛快的說道：「行，王老師你是要筆記本寫字嗎？要是寫字的話我以後收到本子都和-圖-書給你送過來。」

小老鷹在裏面發出虎吼聲。

這樣他便忙活起來。

王憶說道：「對，這叫走自己的路，讓別人羡慕去吧。來，支書、文書，喝口酒歇歇……」

「王老師給打一斤九零大麴，明天孩子他舅過來，打一斤酒招呼招呼。」

「就是奶味，這個爆米花怎麼跟奶一樣滋味兒？跟以前的不一樣了！」

徐橫怒氣沖沖的推開學生擠進來，說道：「這是哪裡來的爆米花大炮？怎麼也沒人提前說一聲？這他娘的，我還沒做好吃爆米花的準備呢，差點就遲到了，來，給我一捧。」

「不見鬼子不掛弦！」

王憶趕緊去把它拿出來。

《牧馬人》結束，學生們才收起架勢嘩啦啦的往下跑，一邊跑一邊喊：

此時的天涯島終於恢復了往日夜晚的寧靜與祥和。

他湊上去從袋子里抓了一把爆米花吃了起來，一吃也吃驚：「班副怎麼回事？這爆米花太好吃了，怎麼這麼香甜啊？裏面還加奶粉了？」

丁黑彈說道：「行，王老師，我收到好物件我都給你留著，你實在、人好，我樂意跟你做買賣。」

孫征南有些不捨得穿。

他也跟著喝了半杯，反正喝完之後回去睡覺。

學生們圍觀過爆米花大炮后又跑大灶門口往裡看，努力的抽著鼻子說：「真香啊。」

不好判定！

王向紅更是心花怒放，說道：「我估摸著一個月怎麼著也能玩他個六千塊，六千塊啊！」

而在他跑下山的時候，徐橫光著膀子拎著把魚叉跑上山來。

王憶說道：「雖然這不是古董，不過很漂亮，確實應該有些價值，這樣，那你是想一對換五六斤白糖還是一個換五六斤白糖？」

王東方愣住了，良久才從牙縫裡蹦出一個字：「草！」

王憶看杯底，四個楷體字是湘楚醴陵。

「喏，就是這個，她說這是她公爹的工作筆記。」

他把老黃、小奶狗、野鴨子帶上，還準備帶上白天鵝和小老鷹，結果白天鵝翅膀跑了，小老鷹鑽灶台裡頭死活不出來。

王憶不搭理他。

王憶說道：「到時候給社員們發了做補貼，沒有糧食的買糧食，沒有衣服的扯花布，日子這不是一下子就好過了？」

學生們圍了半圈好奇的看，勾肩搭背很緊張又很期待的樣子。

按照他的想法王向紅和王東喜應該是三兩口喝了酒回去休息，結果兩人不是一口口的喝，是一下下的抿。

還是簡體字呢！

爆米花大炮操作簡單，比真正放炮要簡單：

他去撫弄小奶狗，小奶狗們紛紛張開嘴去嘬他的手指頭。

他早就想睡覺了！

一個人兩分錢很少。

漏勺一邊忙活一邊說：「花生油炸的油條，你們說香不香？咱生產隊一年也就這些花生油，王老師全要用上給你們炸油條吃！」

王憶說道：「冷盤以後肯定要加新菜，但不是現在，現在時間太短，立馬加新菜會頂了老菜的銷量。」

丁黑彈說道：「不能吧？我看著像是正經人家，不過我當時也小心的問她來著，賣杯子的女人說這是她公爹自己燒的，看我不信還給我一個筆記本，說這是公爹的工作筆記。」

哪怕來一百號人才能收起兩塊錢的柴油，確實只夠一個放電影的油錢。

海島上的漁家人已經睡了，只剩下蓄電池供電的路燈還在亮著，還在散發著昏黃的光芒。

漁家燈火，徹夜不眠。

「趙永生挺好的，許靈均也好，可是我怎麼看著他歪脖子？他頭怎麼老是歪著頭呀？」

這次他是真拉胯了。

他說著從簍子里又找出個硬皮筆記本遞給王憶：

「人家不叫趙永生，叫唐國強！國家富強！」

一個個吃飽喝足還挺有勁，吸力很大，把他手指頭嘬的麻酥酥的。

王向紅抿了一口咂咂嘴，說道：「是好酒、是好酒，味道醇，回味有甜滋味，是不是？」

不過也能理解，他知道82年社會上流落了很多珍貴的古瓷器，一直也沒碰上，結果今天終於碰上了難免衝動。

丁黑彈搖搖頭道：「我不知道，我沒有細看，其實我覺得她家裡的這些瓷器不是正經路子來的，為什麼這麼說？因為她跟我換東西的時候鬼鬼祟祟的。」

王憶便指著灶台裡頭罵：「好言難勸該死的鬼，我看你待會被嚇成什麼樣！」

「真的？那咱不吃了嗎？」

那護心毛茂盛的，就跟施了尿素的野草一樣！

差不多半個島都能聽到轟鳴聲。

這個禮物讓好些人昨晚心裡頭是貓抓狗撓不舒服，大清早估摸著王憶起來了，這些心急的學生便跑來了。

他收拾好東西挑起擔子離開，臨走的時候王憶叮囑他：「丁大哥，我這裏需要一些第一版的人民幣，就是咱說的老錢，你要是收到老錢記得給我留著。」

藉著酒勁他回去倒頭便睡。

聽到這話學生們紛紛歡呼：「好啊！」「吃個痛快！」

給來和圖書買東西的社員拿完東西，他空閑下來本想去22年一趟，結果學生們跑來找他，一個個伸頭探腦、鬼鬼祟祟的樣子：

徐橫說道：「穿一天，先穿一天試試，要不然以後天氣熱了也沒法穿呀！」

「行！」丁黑彈痛快的說，「王老師你不用解釋，我能不知道你是多實在的人？這個價位很高了，我以為一共能換十斤白糖就行。」

「許靈均真是好樣的，有骨氣，這才是咱中華好男兒！」

王東喜叫道：「誰說不是？咱有了這個社隊企業，我看他外隊還有誰敢看不起咱！我看外隊的姑娘還怎麼傲氣，還憑什麼不嫁咱這裏！」

王狀元蹲在地上美滋滋的吃，說：「吃過？吃過個屁！跟這些爆米花一比，以前吃的都是屁！」

五斤玉米粒不多，可炸成爆米花那就多了，大長的皮袋子一提，半袋子，學生們一人能分滿滿一口袋！

大略看去，這茶杯雖然外表燒制了梅花卻並不顯得秀氣，而是得體莊重、美觀大方。

王憶乾笑道：「獻醜了、獻醜了，讓丁大哥你看笑話了。」

聽到這話王憶挺感動的。

王向紅擺擺手說道：「是爆米花大炮！是王老師給學生娃炸爆米花吃！」

王東喜不服氣：「支書咱現在有社隊企業了，馬上就富裕了，還怕啥？以後一家一戶一個月能分百八十塊，一年千八百塊，喝個四五塊……」

王狀元等一行彪子聽到後面的話直接把手背在了身後。

終於酒空了、菜肴光了，兩人扣了杯子哼著《地雷戰》往外走去：

王向紅說道：「四五塊太貴了，不是咱老百姓喝的酒，咱趁著人家搞推廣嘗嘗就行了。」

這樣責任怎麼定？算誰的責任？

孫征南說道：「嗯，看過，加上你剛才教了我已經懂了，主要是搖滾筒和觀察壓力表是吧？」

天色還早，朝霞剛紅，朝陽剛出海。

老黃堵在草窩口戒備的看著他們，以防有人來偷它的崽。

王憶頓時來了興緻。

現在這台手搖爆米花機還沒有拼裝起來，王憶看見孫征南說道：「正好，來，你幫我裝機器，待會我給你做爆米花吃。」

沒人去草窩偷小奶狗，倒是有小奶狗自己往外鑽。

王憶問道：「文書，這幾天社隊企業的生意怎麼樣？」

王憶沒轍只好把鐵鍋直接端下來了，然後把小老鷹也給端了出來。

「對了，你喜歡這杯子是吧？給我杯子這家人是城裡人，她家還有這樣的瓷具，有盤子有酒壺茶壺啥的，這茶杯也不是就兩個，還有呢，等我看看能不能都給你換過來。」

「算了，這事我自己心裏有譜就行了，來，支書、文書，吃點花生米，花生米就酒，越喝越有。」

「趙永生不好看，我聽城裡人叫他奶油小生，說他是奶油做的，還是這個許靈均好，有骨氣也硬氣。」

「民兵！民兵隊集合！」

王憶在旁邊看的一愣一愣。

今天晚上放兩部電影，一部是新電影《牧馬人》、一部是老電影《地雷戰》——曹大旺說到做到，把電影站內一些老片子借出來交給了社隊企業的銷售員帶回島上放。

老式機器的機身內壁塗有一層鉛錫合金，在高壓進行加熱時爆鍋內的鉛會有極其輕微的融化，一部分鉛融化時會變成蒸汽製造出鉛煙污染，於是吃多了這樣的爆米花可能會導致鉛中毒。

然後他看見學生們正在歡呼雀躍：

學生們要饞哭了：

真是忙成鬼了。

王東喜打開喇叭廣播了起來，這才平復了社員們的吃驚。

他把酒盅子推給兩人，一人一盅子白酒。

城裡、公社裡都有這個傢伙什，每年進了臘月也有人偷偷的帶著這機器挨個島嶼來做爆米花。

孫征南單手拎起滾筒塞進配套的皮袋子里，一敲鐵蓋開關——

丁黑彈說道：「你這說啥話呢？我一個大老粗能笑話你？」

王憶把準備好的禮物拿了出來，孫征南過來幫忙做早飯，看到這鐵疙瘩頓時樂了：「哈，王老師，是爆米花大炮！」

我會怕？我什麼都不怕！來啊！來啊！你過來啊，你有本事也鑽進灶台里啊！

不過忙活也就忙活一陣，現在天色已經晚了，外隊人過來買了東西趕緊走。

瓷器這東西沒有手對手交接的，因為它太易碎，交接過程中一不小心落在地上那肯定是粉碎。

王憶看著白天鵝忽然想起了小老鷹，小老鷹這會什麼情況？怎麼沒有動靜了？

王憶只好不管它了，他把狗和鴨子送去王向紅家裡然後回到山上，這時候孫征南已經開始幹活了。

結果小老鷹不光劈開腿伸直了腿，還把倆翅膀張開了，身體硬邦邦的壓根掏不出來！

孫征南收拾好鎖上鐵蓋把滾筒往火爐上一架，點火、通電，鼓風機呼呼的吹，火勢頓時兇猛起來！

這樣壓力不足就得開炮，做出來的爆米花膨脹不足味道不太好。

爆米花太出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