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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提城中的商販和攤位已經開始緊張地收攤。

風雪中，她靜靜地聽著洛長風的心跳，那裡有讓她流連的溫度。

「你說。」

他已經抱著這些東西走了一條街了，實在是有些累。

他的視線落在雪兒的眼中，落在雪兒的睫毛上，落在雪兒的彎眉上，落在雪兒的臉頰上，落在雪兒的粉唇上。

李星雲默默地站在翎兒身後看著這一幕，沒有說話。

「雪兒……好看嗎？」

便在這時，她感覺到一片微濕微軟微涼的唇印在了額前。

他看的很仔細，有些恍惚，有些失神，有些失態。雪兒覺得長風大哥的視線讓她臉頰有些微燙。

她的雙手也不再交織，而是緊緊地擰著裙角。

雪兒雙手交織在身前，微微低著頭，貝齒輕輕咬著紅唇，靈動的眼睛盯著洛長風腰間佩戴的菩提心。

雪兒有些嬌羞從人群中走來。

她的心彷彿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當雪兒微微抬頭看著洛長風時，洛長風也在微微低頭看著眼前的雪兒。hｔtｐs://wｗｗ•hｅtuｂooｋ.ｃｏm•ｃｏｍ

洛長風也是第一次目光如此深陷的看著面帶羞色從人群之中走來的雪兒。

「那我問你，瀑布是布嗎？」翎兒問道。

溪旁生長著許多花草，不過絕大多數都是被深厚的雪給覆蓋了。偶爾有雪水融化露出顏色的花草，也是沿著一側根莖上結著細細的冰柱，看起來就像是玉琢般晶瑩。

她低下了頭用細弱蚊蠅的聲音喃喃地說道：「長風大哥……」

「水銀是銀嗎？」

「蝸牛是牛嗎？」

「地上的雪不也是天上落下來的？」李星雲不解問道。

「一個是天上的，一個是地上的，當然不一樣了。」翎兒的道理似乎總是很簡單。

「這城裡到處都是雪啊……」李星雲心想下雪很新奇么，前日不是才下過？

「那地上的雪能是雪嗎？」翎兒得意的給了李星雲一個鄙夷的眼神。

李星雲站在原地愣了一會兒，心想這是什麼道理？

她的重心微微傾斜，腦袋緊緊貼在和_圖_書了洛長風胸口。

心跳加速的她感覺到呼吸都開始有些不順暢。

等待總是顯得漫長，甚至比起在白樓門裡自己生活了十數年的光陰都要漫長。

「有哪裡不一樣了？」李星雲說道。

「對不起長風大哥。雪兒不該問的……」

那孩童被粗心的母親領走而不再哭泣。

翎兒突然間又沖了回來，搶了他懷中的所有小吃，李星雲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情況便是跟了上去看看，原來翎兒將這些東西全部都遞給了在街道中央和父母走丟正自哭泣的孩子手上。

「雪兒能問你個問題么？」

「新娘是娘嗎？」

翎兒看到那孩子回過頭指了指自己，應該是那個粗心的母親在問孩子懷裡的小吃是誰給的，那孩童像是在說是那個姐姐給的……

雪兒的個頭剛好與洛長風的肩平。

她看著洛長風的眼睛說道。

雪兒低著頭想著怎麼還沒有迴音。

這何止是難養，感覺會傾家蕩產的節奏！

她看起來很緊張，她在緊張地等待著洛m.hetubook.com.com長風的答案。

別問他的銀兩是哪裡來的，只要知道他早已身無分文而且還欠了江滿樓那個傢伙一身債就行了。

雖然緊張到了無法言語的地步，不過她還是很開心，很甜蜜。

雪花在此時悄無聲息的落下，放晴了兩日不到的天空，再度下起了大雪。

「那不一樣。」翎兒說道。

菩提城外並沒有什麼護城河，只有一條算不上河流的淺淺溪流沿著城牆向兩側延伸然後緩緩變得寬敞起來。

如今他懷中暖洋洋的，都是各種食物小吃散發出的熱氣。

然而這已經無關緊要了。

「醬油是油嗎？」

雖然他並沒有什麼家產。

所用的引證和要證明的結果之間彼此有什麼關聯嗎？

不知不覺二人並肩走到了城外。

李星雲覺得有些委屈地走著。

看著前面手裡拿著冰糖葫蘆一路蹦蹦跳跳開心的不得了的翎兒，他心想先生說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真的太對了。

「其實我沒有家人。」洛長風忽然打破了二人之間保持的寧靜和_圖_書說道，「我的親人全部被仇人殺害了，整個家族遭到滅門，除了我之外，再沒有一個倖存者。」

「嗯？」

「不是。」李星雲答道。

雪兒上台除了換了一身戲服之外並沒有什麼特殊的裝扮，所以這台前的觀眾識得那張美麗無瑕的臉蛋兒。

李星雲搖了搖頭。

優美的舞姿與翩然的身段在謝安坊中驚起了陣陣喝彩。

雪兒來到身旁，伸出手輕輕扯了扯洛長風的袖角。

「我小的時候就是被父母弄丟的孤兒。」翎兒眼角不知道何時滑落了淚珠，她伸手抹了去，沒有讓李星雲看到。

……

雪兒不會感到寒冷。

雪兒眼中閃爍著晶瑩，她停下了腳步，轉過身站在了洛長風的對面。

直到雪兒在後台更換好衣服從戲台後走出來之後，這台前的觀眾們仍舊是喝彩連連。

她彷彿能夠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人群擁擠而至，掌聲與無數道目光匯聚在一起夾道歡迎。

總不能說瀑布不是布，就否定了大海不是海，流沙不是沙，白雲不是雲，菩https://m.hetubook.com.com提不是樹了吧？

「以後，不要在那麼多的人前跳舞了，好嗎？哪怕是為了讓長風大哥開心也不能。」洛長風移開了唇，低頭看著雪兒紅彤彤的臉蛋兒柔聲說道。

「嗯，下次不敢了……」雪兒極為乖巧的點了點頭，然後細細的臂腕沿著洛長風的腰帶游蛇一般的遊走，雙手在洛長風背後扣在了一起。

「下雪了？」翎兒像是發現了新大陸般驚訝地叫道。

他們之間的距離很近，近的似乎能夠感受到彼此身體所散發的熱度。

不過好在李星雲這一次沒有太呆，沿著街道一路上但凡看到的小吃攤位都會花掉些許銀兩買上那麼一兩份。

洛長風會意，向著身旁這些觀眾們抱拳為禮，然後便是帶著雪兒一道離開了謝安坊。

「我來到菩提書院學習就是為了提升實力然後報仇。」

想起昨夜醉酒之後那些朦朧的隻言片語，想起昏睡后仍舊要被噩夢摧殘的痛苦神情，雪兒實在無法想象身邊的長風大哥在人前若無其事的活著有多痛苦。

天空再次飄起了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