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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不錯，誰的歌？」虎嘉隨手拿過毛毛桌上的磁帶盒，下一刻，目光陡然凝頓在磁帶的封面照上。

歌曲成就歌手，以李睜的歌作為敲門磚，華國的唱片公司，還真沒有敲不開的門。

......

「倉平現在是挺紅的，其他新人沒資格點評他，但李睜有，說他浮躁怎麼啦，拿出道首張單曲比，李睜甩倉平十條街。」

同時，李睜在記者會上的一番言論，猶如往湖裡拋進了一塊大石頭，水花四濺如期而至。

何靜芸視線落在磁帶的封面照上，默默聽著歌，只覺得鼻子傳來一陣陣的酸澀，而當歌曲來到第三段副歌之前那一段過度，男聲飽含深情，透著一股撕裂般的脆弱與傷感。

話沒說完，一個女生驚叫一聲：「小蘭，他在噴你的偶像呢，浮躁，他還真敢說。」

「呸，還你家的，少臭美了...」

虎嘉一拍額頭：「對對對，天都黑了，再不趕緊的，食堂就剩殘羹冷飯了。」

作為準入圈的聲樂系學生，對於新人入圈后被稱為「生死考核」的試水單曲哪能不了解，每家唱片公司的及格線不盡相同，但就算是五大巨頭的嚴苛，月銷15萬也絕對是過了及格線，而且大大超過，要是以滿分100分來說，至少是80分。

小蘭臉色不太好，哼了聲，正要開口，就聽陶盈盈疑道：「新人入圈首張單曲單月銷量15萬多，首周銷量4萬多，這個成績應該不差吧。」

「...我們那麼甜那麼美那麼相信，那麼瘋那麼熱烈的曾經，為何我們還是要奔向各自的幸福和遺憾中老去...」

「呀，妙妙你也聽哭啦，我也是，我妹妹買了他的單曲，我周五回去拿來聽，那天晚上正好還下雨，聽著特別感傷，眼淚吧嗒吧嗒就流下來了。」

一個寢室六個女生，兩個已經開始實習，一個家裡有事回去了，要下周再過來，剩下的就虎嘉，何靜芸，以及虎嘉口中的毛毛。

虎嘉看在眼裡，m.ｈｅｔuｂoｏk•com.com發出了一聲長長的悠嘆，拉著毛毛往陽台上走去。

「那我去換身衣服，你們等我。」毛毛深以為意地點頭，她的淚點是整個寢室最低的，之前已經哭過了。

小蘭被噎住得不輕，損李睜的話卡在了喉嚨口。

虎嘉塞了左耳，何靜芸塞了右耳，毛毛倒帶完畢，按下播放鍵，一段前奏過後，傳來一個透著憂傷的男聲：「最怕空氣突然安靜，最怕朋友突然的關心，最怕回憶突然翻滾絞痛著不平息，最怕突然聽到你的消息..」

每天上午九點，下午一點，都要去一趟聲樂教室，下午四點，再去校內兩片籃球場晃一圈。

虎嘉追上何靜芸，沉默了一下，嘆氣道：「靜芸，你到底是怎麼想的，你不會真的動...」

「我告訴你們，他要是願意給你們誰寫一首歌，所有唱片公司隨便挑，至少是新人約的頂約。」

「姨，妙妙，你不會是看上人家了吧。」

被李睜打臉的四位詞曲人都是通過娛樂報發聲，大篇幅地對《突然好想你》這首歌進行了剖析，之前四人雖然都是貶低，但評價還是略有差別，這一次卻是異常統一，膚淺。

一瞬間，何靜芸淚如泉湧，如同歌詞的最後一句，突然模糊的眼睛。

虎嘉張了張嘴，看著何靜芸堅定的眼神，最後啞然地閉上，沉默了片刻，點頭道：「好吧，我陪你去。」

倪厚道拿著幾份今早剛出爐的娛樂報來到練聲室，待李睜練唱告一段落，這才遞上：「你看看這些報紙，每一份上頭至少兩篇報道是對你和你的單曲的批判，全都是圈內詞曲人，我算了算，一共九個。」

「我意見大了，打我家睜睜的主意，我同意了嗎？」

若是將出道比作考大學，李睜的一首歌就相當於保送名額，還是全國重點大學隨你挑。

飯桌上忽然變得好安靜，大家驚詫之餘，不由流露出如夢如幻，如痴如醉的YY表情，進音樂學院深造httｐs://ｍ.heｔuｂｏｏk.ｃｏｍ•cｏｍ，聽起來很高大上，說穿了，還不是為了出道奠基鋪路？

這段時間里，何靜芸走訪了大一各系各班，尤其大專那邊，還讓虎嘉復訪了一遍。

「他本人比磁帶上的照片帥多了。」

聽著兩個室友話題圍繞著李睜，你一言我一語地拌嘴，秋艷心裏說不出的滋味。

本來還可以指望虎嘉替她去和李睜碰頭，卻又是一天天的聯繫不上。

青歌賽決賽第二天，她隨父母去了鄰市給外婆拜壽，誰想壽沒拜成，外婆因為腦溢血住進了醫院，長輩們都要上班，表弟表妹還小，最後是她和表姐一天隔一天輪流陪護，直到外婆出院已經是8月31日。

才聽了幾句，何靜芸神色猛然一驚，睜大了清澈的雙眸。

「十一不回家，你爸媽沒建議？」

「就為了交還一個獎盃，這話你自己信...」

毛毛小聲道：「靜芸，你沒事吧？」

這讓處於千軍萬馬中，盯著前方獨木橋的莘莘學子如何不心馳嚮往？

「是又怎麼樣，你有意見。」

說著，將兩個耳機分別朝向兩女。

何靜芸也上了陽台，眼眶紅彤彤的，一看就是哭過了，嘴角卻抿著微笑，迎著虎嘉與毛毛扭頭看來的目光，奇道：「這麼看著我幹嘛，晚飯不吃了？」

「不出意外的話，《突然好想你》和《短髮》這兩首單曲的年度銷量，肯定會高居今年單曲銷量榜的前兩位，甚至甩開第三位好多，但如果圈內詞曲人一邊倒地不認可，你未必就能拿下兩榜的年度最佳詞曲新人獎。」

徐飛越說越激動：「最近爆紅的歌曲《短髮》那就是李睜的處|子作，一首歌直接捧紅了許巧玲，他的單曲也是自己的原創，這首《突然好想你》，十有八九會比《短髮》更紅。」

余飛是作曲系的，那四個詞曲人他知道三個，都是音樂圈極有分量的人物，李睜拿數據比較，這臉打得啪啪響，太刺|激了！

這時，余飛猛地一揮拳，振和_圖_書奮道：「太牛逼了，不虧是我的偶像。」

唯有一個人例外，秋艷，她的臉色有些發白，神色複雜到了極點，一如她的內心。

「我上周六去音像店，聽到音響里在放他的歌，老闆說暫時沒有精選集，他出的只是一張單曲，我糾結好久，最後還是咬牙買了，晚上躺在床上聽了十幾遍，哭的稀里嘩啦的，到兩點多才睡著。」

李睜翻了翻，反手交給蘇婷，不在意地道：「教訓還沒吃夠，大眾買不買我的唱片，是憑耳朵判斷，而不是看他們怎麼評論，圈內人士也不是傻瓜，我的的單曲究竟質量如何，大家心裡有數。」

李睜的單曲意外大火，自然是主要原因之一。

兩人一路回到寢室，門一開，就聽到一個女聲在那裡哼歌：「...不願那是悲傷的哭泣，事到如今終於讓自己屬於我自己，只剩眼淚還騙不過自己...」

他的女友陶盈盈苦笑道：「有必要那麼激動...」

余飛不屑道：「月銷15萬，還及不上李睜單周的銷量，單周4萬多，只是李睜的一個零頭。」

「還能怎麼樣，兩片籃球場少說兩百人，我一張張臉看過去，眼睛都快酸掉了...唉，靜芸，你走慢點，等等我。」

天王趙傳雄在28日發行了專輯，再加上李睜這張堪比天王銷量的單曲，十一黃金周再是可貴，被兩張天王級唱片瓜分后，剩下的份額也會極為有限。

何靜芸腳步忽然一頓，截住她的話：「是我爽約在先，又消失了大半個月，難道不應該他一個交代？」

毛毛摘下耳機笑了笑，然後招手道：「我昨天看風雲榜新歌推薦，有一首可好聽了，下午我去音像店買了一盤磁帶，你們快來聽聽。」

其他人莫名地看看他。

......

就這樣與李睜失聯半個多月。

毛毛感覺何靜芸有些不對勁，想說什麼，虎嘉卻是搖手示意不要出聲打擾。

「靜芸，你到底要瘋到什麼時候，已經一個月了，他要出現早出現www.hetubook.com.com了。」虎嘉一臉哀求的表情，何靜芸是九月六號來學校的，之後就一直住校，周末也不回家。

「不管他們，我決定了。」

何靜芸笑著搖頭：「我能有什麼事兒，傷心情歌專門騙人眼淚。」

電視里的新聞剛放完李睜打臉四個詞曲人，正進入打臉倉平那段...

虎嘉苦笑：「對對對，你說的對，可你已經儘力了啊，找不到人怎麼辦，總不見得挨家挨戶地找過去，南市可是有兩百多萬人口，再說，也是他吹牛在先，他根本就不是本校新生。」

「我上大學開始，我爸媽就不管我了，倒是你，你爸媽...」

9月29日，原本定在這一天唱片上市的七名歌手中，三人以各種各樣的理由宣布延後發片。

這一切，都是為了找到那個人。

然後，自顧走到床沿坐下。

余飛目光環視，傲然道：「李睜的單曲發行一周，具體銷量不清楚，但我導師說了，20萬張起步，上周在京城，魔都，深市那幾個國內一線城市，賣到脫銷。」

此外，何靜芸沒有接受母親為她安排的實習學校，大半個月，先後面試了九所南市的高中，目的卻不是得到一個實習機會，而是想要查詢各校上一屆畢業生的名單，就算查不到，她也會求著面試老師給她看看上一屆畢業生的集體照。

不光是他們，還有幾位圈內詞曲人也是站了出來，有的同樣是給了《突然好想你》這首歌差評，有的索性批駁李睜本人，一個新人口無遮攔，輕浮自大，目無尊長，桀驁不馴，不知天高地厚，前途有限！

何靜芸定定地看著她，安靜了會兒，才道：「這不重要，拿到青歌賽冠軍，他佔了九成功勞，獎盃應該是他的，我一定要找到他，親手把獎盃交給他。」

半小時后。

倪厚道搖頭，臉色微微凝重：「他們也不是傻瓜，他們很清楚，你的單曲火了，再怎麼抹黑也只是火上澆油，他們真正的目的是年度各大頒獎禮，尤其是分量最重的兩榜各個和圖書獎項，歌手唱片銷量固然是最重要的因素，但歌手的口碑，影響力等等，也是評判的重要因素。」

看何靜芸的臉色有冷寒的跡象，虎嘉連忙改口：「行，你想繼續瘋，我陪你就是，誰讓我連放兩次鴿子呢，大不了師範學院多兩個瘋婆子。」

「靜芸...」虎嘉愣了幾秒，側臉看向何靜芸，不等她開口，何靜芸就一把將磁帶盒奪了過來，順便摘走虎嘉的耳機，拿起隨身聽，對毛毛道：「我聽一會兒。」

「毛毛，你就用這種悲傷情歌迎接我們凱旋，你良心過得去嗎？」虎嘉怪叫一聲。

「我敢斷言，今年兩榜年度榜獎禮，最佳詞曲新人獎除了他沒有第二人選，最佳新人歌手獎，十有七八也是他，名副其實的新人王。」

從回校后，她一直在以自己的方式找尋李睜，至今依舊渺無音訊。

打當初那個報名電話，想要詢問青歌賽主委會，可得到的答覆是，節目組已撤無法查詢。

「去了去了，我的姑奶奶，您吩咐的事兒我哪敢怠慢。」

她不是不想聯繫李睜，而是沒有李睜的聯繫方式，就如同李睜沒有問她要過電話，哪怕是寢室電話一樣，她也沒有。

毛毛一進去，何靜芸看著虎嘉道：「磁帶上寫著時光唱片，回頭我查一下是哪個地方，我要去找他。」

「怎麼樣？」

國內唱片市場比去年同期擴大了不少，很多圈內人士都隱隱感覺到了春的氣息，但春的氣息不代表真正的春天，當下，頂多還只是初春。

這話聽起來誇張，卻是事實，光一首《短髮》或許是靈光乍現，再來一首《突然好想你》，那就不是偶然了。

眾人滿臉的不可思議。

「你還好意思說，說好八月中旬回來，結果八月最後一天才出現，我要瘋了，你就是罪魁禍首，四點去籃球場看了沒有？」何靜芸瞪了她一眼，今天下午她又去面試了一所區重點高中，看到了上屆畢業生的集體照，如之前八次一般，還是沒有找到那個印刻在腦海中的熟悉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