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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睜回到寢室比較晚，譚光月特意來他的房間，把消息告訴了他。

說罷，拍了拍倪厚道的手臂：「倪老師，淡定，上周的風浪都經歷了，現在這點算的了什麼。」

「首周銷量近24萬，還沒過新歌推薦周，昨天公布的風雲榜直接空降主榜第八，這是超一線的專利，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今天的金曲榜也會位列金榜，現在圈內已經有好多人預測，你本周銷量會刷新單曲單周銷量記錄。」

已經回到住處的寧蘭正在客廳看電視，在房裡通完電話的李霞快步走出來，將消息告訴了她。

眼看李睜就要再度被推上風口浪尖，而這一次，風更大，浪更高，就在這時，一個誰也想不到的程咬金悍然殺出，直接替李睜分擔了大半的攻擊炮火。

事實上，也怪不得倪厚道敏感，此一時彼一時，上周李睜是個純新人，而現在不同了，李睜雖然還是新人，但就憑單曲首周銷量，分量已經堪比二線。

李睜沒有回辦公區，帶上蘇婷一塊去了寧蘭的專屬休息室。

寧蘭苦笑：「你這匹從頭黑到腳的大黑馬一出，大家還不紛紛避讓，今天和明天沒有延後發片的歌手，那都是已經預熱宣傳，公司不抱太大期望的三線，或者索性是新人。」

歌是歌手在音樂圈的立身之本，一個歌手的飯碗。

「李睜，羅雨生既然發聲，你可千萬要不一個衝動去和他打擂台...」李霞糾結了一下，說出了她最大的擔憂。

結果就是，A女星出道十幾年，在圈內永遠只是小天後，而B女星卻是圈內公認的女王。

「道理是沒錯，可是...」

羅雨生雖然從沒說過是蘇雅箐的專屬詞曲人，但事實就是，他已經兩年多沒給其他歌手寫歌，圈內的是是非非也從來不摻和，可偏在這個時候不惜跌份，現身踩扁李睜的單曲，寧蘭很容易就聯想到了她與蘇雅箐之間的過節...

這比浮躁的大帽子狠多了m.heｔｕbｏok•ｃoｍ.ｃoｍ！

隨後，蘇雅箐也接受了媒體採訪，以天後的身份批判李睜輕浮自大，沒有一個新人該有的謙遜與敬畏之心。

掃射完畢，末了槍口直指倉平，倉平位列二線頂流，靠的是一張銷量過170萬張的准雙白金，其餘專輯都未破白金，其中有三張不滿黃金，最低的一張只有30萬銷量，是個起伏很大的歌手。

「蘇雅箐背後的那個人。」

李睜沒有否認，卻是一攤手：「巴掌已經甩出去了，總不能讓我登報致歉吧，再有下次，我盡量克制。」

兩人大眼看小眼，均是滿臉荒唐與不可置信。

這隻是外行的眼光，在圈內，同樣等級的歌手，有沒有拿下相應的獎項，地位截然不同。

「我爭取了半天，最後公司批了30萬的宣傳費用。」

正如李霞所說，羅雨生一發聲，立刻就得到了不少詞曲人的呼應，一個個從水下冒出頭來。

單曲的宣傳策劃，李睜擁有最終拍板權，這事先就說好的。

寧蘭明白意思，沉著臉沒再爭。

李霞看李睜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當即道：「你別把這事看得太輕，曹猛那些人雖然在圈內也有分量，但你用數據直接打臉，他們現在的反噴再兇狠，那也是蒼白無力，色厲內茬，在圈內很多人眼中就是被揭了傷疤，氣急敗壞的小丑。」

劉麗抓住這點，將他三張不滿黃金的專輯數據爆出來，然後對這三張專輯中的所有歌曲全盤否定，給了不堪入耳的評論。

......

而華語樂壇最具分量的，便是兩榜的頒獎禮，各個獎項的評定並非只看銷量，還要結合多項因素。

我的單曲上市，還不是你定的時間，要是讓我選，我寧願延後兩周。

「當年蘇雅箐惹出緋聞，是她自己不檢點，你不過是沒有站出來挺她，又沒有落井下石...」

李霞嚇了一跳：「寧蘭，你可千萬不要...」

吃過午www.hetubook.com.com飯。

寧蘭不忿道：「他的作品也不是飽受爭議，過去好幾個前輩都評價，過於修飾迎合市場，反而破壞了該有的藝術氣息。」

寧蘭哼道：「要這麼說，李睜的單曲首周銷量就算比蘇雅箐的專輯也不差，要是蘇雅箐也發單曲，銷量甚至未必及得上《短髮》。」

「不好意思，李姐在市場部那邊溝通，稍等一下，馬上就過來。」寧蘭陪李睜二人坐下，小助理泡上茶水，然後也在一旁落座。

李睜端起水杯，慢慢喝著，神色平靜，這是記者會帶來的隱患也好，單曲首周大賣引來的歌紅是非多也罷，這不是他能夠掌控的，他能做到的只是，不違本心。

寧蘭盯著李睜，有些唏噓道：「按照市場部收集的情報，這三天算上新人單曲，總共有二十二個歌手發唱片，昨天九人，今天原本七人，現在三人延後，明天原本六人，目前確定延後的兩人，有一人也可能延後，等於是少了六人，這都是拜你所賜。」

李霞面色凝重地點點頭：「他點評《突然好想你》這首歌，雖然不似曹猛那幾個傢伙聲嘶力竭，直接給了膚淺的評價，但也是給了中下評，尤其指出歌詞沒有半點藝術性，完全是取巧，最後還做了一個比喻，曲是高中生，詞是初中生。」

半響后，寧蘭螓首輕咬，呢喃道：「難道這就是一心作死，神仙難救嗎？」

當然，這個世界音樂圈更看重銷量的硬指標，但不可否認，是否拿下具有分量的獎項，對一個歌手來說也是至關重要！

大體方案早已定下，不過有幾個宣傳資源，到今天上午才落實，還需要做一次最後確認。

寧蘭微笑著，笑容有幾分苦澀，也有幾分洒脫：「我沒說現在出面，是必要的時候，我有分寸。」

大家看向李霞，後者是寧蘭的經紀人，相當於大管家的角色。

「我明白，沒有叫板的資格嘛。」

李睜裝糊塗：「管我www.hetubook.com.com啥事兒？」

這個世界的娛樂圈與地球一樣，每年年底都是會有各種各樣的頒獎禮。

准天後到底是准天後。

李睜二人一走，寧蘭搶在李霞前頭道：「羅雨生親自上陣，是不是和我的單曲發行有關？」

副總監辦公室。

喬莉接了一個電話，從圈中朋友那裡聽到消息，掛斷後，呆了也有一分鐘，然後一拍腦門，嘆氣道：「還真被李睜說對了，NO ZUO NO DIE。」

看李霞一臉憂心忡忡，李睜不為所動，平靜道：「昨天今天明天，三天內發行專輯的歌手十幾個，包括一個天王，兩個一線，要是按部就班的宣傳，絕對被淹沒海洋中，處處著力，不如集中一點。」

「可羅雨生不一樣，排除那些隱退，半隱退的，圈內大咖就那麼不到雙手之數，到了他們的層次，一般都不發聲的，一旦發聲，會有很多人響應，曹猛那些人也會跳得更歡，或許影響不了你這張單曲的銷量走勢，但對你的圈內口碑很不利。」

李睜聽后默默點頭，上一張專輯銷量撲街，換個二三線歌手，這張單曲算上錄製成本，公司頂多批個20幾萬，真正投在宣傳上的不會超過15萬，寧蘭卻是翻了一番。

李睜略微沉默，搖頭一笑：「圈內詞曲人稍有名氣的不說一千也有幾百，才九個而已，這叫一邊倒？」

這個程咬金正是盧彬。

「李睜，我總覺得宣傳方案有點極端了，把首周五天作為預熱宣傳，然後把八成的宣傳資源，一口氣砸在10月5，6，7日三天，要是這三天銷量起不來，那...」

公司對寧蘭還是抱有期望的，當然，這當中少不了喬莉的力挺。

李睜笑了笑，隨後跳過這個話題：「好了，我們談正事吧，寧姐的宣傳資源都落實了嗎？」

寧蘭一語定論，李霞只得閉了嘴，把忐忑與憂慮憋在心裏。

擁有李睜這樣一顆大心髒的人畢竟是少數，要知道，這顆m•hetｕbook•ｃｏｍ•cｏｍ大心臟是前世北漂十六年，三十六次碰壁磨礪出來的。

舉個最簡單的例子，A女星唱片銷量爆棚，但因為本身唱功不佳，又時常報出緋聞，格萊美不待見，而B女星唱片銷量不如A女星，卻因為唱功超卓，被格萊美視作為寶。

「初中生就初中生吧，隨他怎麼說，大咖又如何，買我唱片的又不是他。」李睜掃了幾眼，隨手把報紙丟在桌上。

「李姐，行了，說好宣傳方案由李睜定，就按他的方案來。」

李睜哭笑不得，不知該怎麼形容，最後豎了豎大拇指，給了「勇氣可嘉」四字評論。

李霞欲言又止，看著寧蘭堅定的眼神，終究化作啞然。

劉麗這是要把倉平從根上砍斷，直接砸他的飯碗！

李霞苦笑：「那又怎樣，人家現在是圈內公認的銷量保證，不說一手捧紅蘇雅箐，至少也是半隻手。」

李睜愣了愣，不等他開口，李霞來到跟前，遞上一份報紙：「你自己看吧，圈內大咖發聲了。」

李睜眨眨眼：「誰說的，你可不是三線，更不是新人。」

寧蘭微驚：「誰啊？」

李睜反過來安撫他，倪厚道有些哭笑不得，不過想想也對，自己似乎太敏感了。

這時，房間門被從外推開，李霞左手一個文件夾，右手一張報紙，腳步匆匆地進來，抬眼一看李睜，就道：「你這下惹麻煩了。」

倪厚道道：「就怕蔓延，畢竟你還是個新人，一巴掌打了四個詞曲人，算上盧彬外加兩個歌手，這一巴掌有些狠，看不慣你這種做法的人估計不少。」

天後的態度一亮，那些對李睜不感冒，卻礙於李睜單曲大賣，生怕被指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歌手再沒了顧忌，紛紛現身說法，對李睜的人品口誅筆伐。

......

「羅雨生？」

任總從助理口中聽到這一消息，饒是以他的見多識廣，都是足足愣了一分鐘，然後重重一拍桌子，來了句經典國罵：「卧靠，自作孽不可活！」

寧蘭和-圖-書的單曲明天發行，李睜特意訂了明天下午的火車票，就是等她的單曲發布會結束才回家。

李霞噎住，臉色有些難堪，寧蘭看在眼裡，心裏有了答案，輕嘆道：「是我連累了他。」

經紀人劉麗代表盧彬出面，當著眾記者，這個女人以犀利的口舌橫掃一片，罵曹猛四人不要臉，罵那些歌手得了紅眼病，不過她也不是胡亂射擊，繞過了包括羅雨生在內的其他詞曲人，天後，以及一名一線歌手。

其中踩得最恨的正是蒼平，稱李睜是小人得志。

人擁有了一些東西，難免患得患失。

這一刻，李睜的腦海中冒出一句歌詞：不經歷風雨，怎麼見彩虹？

總經理辦公室。

大心臟不是凡事看淡，而是本心的豁達，得之坦然，失之淡然，順其自然，爭其必然。

李霞知道寧蘭說的事實，但沒用，她嘆了一口氣：「可人家是名副其實的大咖，蘇雅箐又是超一線，他一發聲，蘇雅箐十有八九也會現身說法，李睜說到底還只是新人，這是明著大人欺負小孩。」

李霞憤憤地咬著牙，寧蘭一揮手：「別說了，總之是我連累了他，要是真愈演愈烈，必要的時候，我會出面。」

她的單曲是李睜的作品，藉著李睜的單曲大火，公司已經把這個消息放出去了，算是乘一波李睜的熱度。

寧蘭再度打斷：「我明白，當年我巔峰期退隱，讓不少人直接間接的利益受損，要是出面蹚渾水，那些人或許會藉機對我發難，公司也未必會力挺我，畢竟我已經過氣了。」

李霞打開文件夾：「十六個地區音樂電台次黃金時段播放一次，京城，魔都，深市三地音樂電台黃金檔加播一次，四檔地方音樂台直播節目，10月5日晚上，魔都音樂頻道專訪欄目，10月6日晚，京城電視台月秋節晚會獻唱，就那麼多了。」

寧蘭剛喝了口水，嘴裏還含著半口，差點噴出來。

或許有人會說，獲不獲獎無所謂，只要唱片賣得好，還不一樣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