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我不想簽約南市的唱片公司，新石器和夢立方，你會推薦哪一家？」

何靜芸又走了幾步，這才停下，慢慢側身，臉色一如往昔的平靜，不過如果仔細觀察，那吹彈可破的臉頰，透著一抹淡淡紅暈。

頓時間，眾人的目光齊刷刷地投射了過去，而感受到了會議室的氣氛，喬莉唇角微微下彎，表情有些無奈。

當然，他並沒有抱太大希望，尤其十來天的空等，更是徹底放棄了念頭。

何靜芸看著一份娛樂報，沒抬眼：「你想說什麼？」

李睜怔了怔，這的確是個問題，若是兩人同一起點入行，以芸睜組合發行首張單曲，那一切順理成章，可現在，他的單曲火了，何靜芸才入圈，兩人已然不在同一級別，再分而合之，等於是變相拉低他的人氣，就算他個人願意，公司也不會同意。

她凝視李睜，輕吐一口蘭氣，微微笑道：「你的三首歌一首千金，若是我的歌唱事業發展順利，我會知恩圖報，若是我的歌唱事業走不下去，我會無以為報。」

說罷，話鋒一轉：「況且，就算他不在乎身份的差距，我也有我的驕傲和尊嚴，就好似當初芸睜組合，他佔據主導權，就猶如導演，而我是主唱，就猶如絕對的一號演員，若他將導演和一號演員全都包辦了，我未必會願意做個配角。」

何靜芸安靜了片刻，微微頷首，然後玉手一攤：「我大老遠幫你把獎盃送來，你是不是應該回贈我點什麼禮物？」

李睜沉吟道：「新石器唱片只是三線，公司資源有限，此外，當初夢立方開出的條件也比較優厚，相比於我更重視於你，我簽約時光唱片之後，夢立方的總監，也就是青歌賽決賽的評委之一，方瓊女士還特意聯繫過我，問我有沒有你的聯繫方式。」

「就在賓館附近散了會兒步。」

李睜微微愕然，旋即一副看穿你的表情：「我算是明白了，大老遠地跑來深市給我送獎盃只是借口，真正的目的是要歌來的，張嘴和*圖*書就是三首，你還真是獅子大開口啊，你可知道，我的歌現在在圈內多少錢一首嗎？」

青歌賽決賽后，李睜的確想過慫恿何靜芸入音樂圈，一方面是覺得她天籟般的嗓音要是埋沒可惜了，另一方面是連他都說不清道不明的心思作祟。

「我知道了，那就首選夢立方唱片，我也簽兩年。」

何靜芸卻是搖頭：「我不去時光唱片。」

第二天，李睜又請了一天假。

何靜芸微微頷首：「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的，我意識到是在開學后這段時間，我想方設法地找他，卻一直渺無音訊，我的心裏從未有過的難過與傷心，天天腦子裡都在想他，如果只是一廂情願，我會逼迫自己把他忘記，可不是，那就值得。」

能有10萬張？或者更多一些，12萬張？甚至逼近15萬張大關？

《一生一世一雙人》在金曲榜只是晉級到了第五輪。

10月12日，周一。

寧蘭的心臟一下提到了喉嚨口，她身邊的李霞臉色大變，張口道：「喬總，不會連10萬張都沒有吧。」

前兩個理由不是沒道理，但李睜不覺得是不可抗的助力，直到聽了第三個理由，勸說的心思一下子散了，就如同當初何靜芸直言，參加青歌賽的目的，只是為了在大四實習走上講台前多一次歷練。

李睜也就是開個玩笑，卻不想，何靜芸若若大方地承認了：「是啊，送獎盃就是個借口，我就是問你要給歌來的。」

喬莉看了她一眼，目光又回到寧蘭的身上，吸了吸氣，報出了一個讓眾人膛目結舌的數字：「248212。」

李睜想問你父母同意了？又想到他自己，覺得有些多餘，與她對視了片刻，緩緩點頭：「好，那就來時光唱片...」

看著何靜芸堅定的眼神，虎嘉突兀地沉默了下來，半響后，才道：「靜芸，你向來很理智的，你和他認識了才多久，值得嗎？」

而這次，趙傳雄別說包攬，金曲榜第六輪連一首hｔｔｐs://ｍ.hｅｔuboｏk.cｏm•ｃoｍ歌都沒有進去，而他新專輯的第二主打歌，更是直接止步兩榜第四輪。

「你的意思是...」

李睜心念轉了幾下，恍然明悟，知恩不圖就不必說了，無以為報，後頭半句是唯有以身相許，這就是她回以李睜的承諾，意思也是一樣，我不會變。

此時，聽到何靜芸的決定，他有些莫名的激動，又有些不敢置信。

配得上他，這種話居然從何靜芸的口中說出，虎嘉驚得差點要掉自己的舌頭。

何靜芸沒好氣瞥了她一眼，把報紙往桌上一丟，淡淡道：「我已經決定了，簽約唱片公司，往歌唱事業發展。」

何靜芸神色平靜而淡然，眸子猶如一片鏡湖，清澈明亮，不起波瀾，一如當初她告訴他，她考慮過了，接受他的駐唱提議，至於日後的負面影響，那是以後的事兒。

「第三，既然決定了入行，我也有我的追求和夢想，我想自己闖一闖。」

猶如十一前那周的周一一般，樓上的高層會議又延時了。

坐下后，她目光環視，最後對上將她僅僅盯住的寧蘭的雙眸，略帶歉意地搖頭：「寧蘭，我先要向你說聲抱歉。」

那麼短的時間，他不可能考慮很多，只是問了自己的內心，然後遵循自己的內心，給出了一個承諾。

李睜腳步一緩，落了半個身位，沒有立刻接話，默默隨行，半響后，忽然伸手一把拉住了何靜芸的手。

寧蘭是整個會議室里最緊張的一人，這張單曲的成績對她說太重要了，關乎她能收復幾成人氣，關乎公司對她的信心，繼而絕對了下一張專輯定位，以及投入資源的多少...

何靜芸變得認真起來，盯著虎嘉的眼睛道：「是以，我也要入音樂圈發展，卻不能和他同一家公司，兩年時間，我必須和他站到同一高度，不是為了和他比肩，而是為了配得上他。」

「靜芸，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卑微了，什麼叫配得上他...」

被李睜拉住的一刻，何靜芸htｔｐs://ｍ.ｈｅtｕｂoｏk.cｏm.com的玉手明顯顫了一下，卻沒有掙脫，漸漸放鬆開來，任由他握住。

我也有我的追求和夢想，我想自己闖一闖，言下之意，這是她選擇的未來之路，她想要憑藉自己，而不是依靠他。

李睜無奈搖頭：「我被你的理智打敗了。」

寧蘭的單曲《但願人長久》，在十一黃金周兩榜新歌推薦的PK中，風雲榜晉級第六輪，而金曲榜通關殺入了第七輪。

上午十點來了賓館，兩女辦了退房手續后，三人一塊到市中心逛了一圈，又吃了頓午飯，然後去往火車站。

......

「你們昨晚去哪兒了？」

不等他回話，何靜芸自問自答：「就算你願意，我也不願意，我不想拖你的後腿，哪怕只是暫時的。」

何靜芸看著她道：「他在音樂圈發展，我如果當一名老師，你覺得我和他有多大的可能性？」

「為什麼？」

何靜芸不置可否：「我很理智嗎？要是理智，就應該成為一名老師，而不是成為一名歌手。」

說罷，換了個話題：「青歌賽過後，有多少唱片公司聯繫了你？你還有它們的聯繫方式嗎？」

「你已經發行了一張單曲，而且大賣，我入行是純新人，你還願意和我組合？」

「夢立方。」

兩人就這樣手牽手，將這條幽長小道走到盡頭，隨後又調頭走了一遍。

而金曲榜第六輪與《但願人長久》PK的另一首歌曲，是一名一線歌手的新專輯第一主打。

李睜很是意外：「你不當老師了？」

「你和時光唱片簽約幾年？」

說完，一轉頭，再度起步。

「不對，今天他看你的眼神跟昨天不一樣，你看他的眼神，似乎也有點...」

何靜芸嘴角泛起笑紋：「謝謝。」

虎嘉中學的時候練過美聲，這一開口就是大嗓門，引得周圍的乘客紛紛側目。

「也有點不同，對吧，虎嘉，你不當偵探可惜了。」

寧蘭是前天跑完最後一站宣傳，昨天晚上回的深市，她並不知曉，她的單曲在京都市場和-圖-書周中賣得脫銷，但因為兩榜新歌推薦的強勢表現，她相信，上周的銷量一定不會差。

「我考慮過了，相比于當老師，我更喜歡唱歌。」

「我本來有想過簽約時光唱片，可他的首張單曲破了國內樂壇單周銷量記錄，就算還不是大歌星，也一定是公司重點培養的歌手，我不能因為我拖累了他，哪怕只是讓他的名聲受損。」

虎嘉張了張嘴，還想說什麼，最後化作一聲嘆氣：「好吧，既然你覺得值得，那就去做，我會無條件支持你。」

李睜知道，別看何靜芸表面娟秀文靜，性子也不是很強，卻是個很有主見的女人，一旦下定決心，再想讓她改變，那是千難萬難。

李睜眨眨眼：「你想要什麼？」

下午兩點一刻，李睜把兩女送上火車，目送火車轟隆隆地遠去，這才離開。

......

何靜芸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給我三首歌吧，《魔鬼中的天使》，《我們的愛》，這兩首之外還有適合我嗓音的嗎？我拿著這三首歌去夢立方談，合約條件是不是能高一些？」

說著，唱起了那首《我是個沒人要的女孩》。

由此可見，十一黃金周的競爭是何等的激烈。

說著，何靜芸側轉身，款款起步，李睜跟上，還差了一步就能趕上與她並肩，就聽悠悠的聲音傳來：「老聽說娛樂圈是個大染缸，進入的時候是白的，出來的時候就算不是黑的，也是五顏六色，但我想，只是兩年時間，應該不至於吧，又不是隔了大洋彼岸，隨時可以通電話，想要見面也就幾小時的車程，若是事實證明我想法錯了，兩年的青春我還耗得起。」

虎嘉翻了個白眼，頹然道：「謝什麼呀，連你都要脫單了，整個寢室就剩下我一個...」

回到賓館門口已經快十點，何靜芸替李睜攔下一輛計程車，揮手目送計程車開遠，這才走進賓館。

虎嘉一臉驚訝：「不準備實習拉，那你家裡能同意？」

何靜芸直接打斷道：「我不是卑微，事實如此，我昨天問了和_圖_書他那個口罩青年，叫朝陽，是一線組合SHF裡頭最紅的那個，他雖然沒說，但我聽得出來，他並不怕得罪那個朝陽，由此推斷，他在公司里的地位，就算不如SHF，也不會低多少，我一個入圈的新人，憑什麼配得上他？」

搞藝術的都有自己的驕傲，何靜芸一副天籟般的嗓子，彈了一手比李睜強許多的鋼琴，自己又會寫歌，怎麼可能沒有？

十點三刻，大家全部聚在了會議室，今天部門的人特別齊，氣氛有些說不出的緊張。

部門例會被通知推遲到十一點。

火車上。

李睜想了想，道：「不算時光唱片，一共三家，一家南市的辰夕唱片，一家單市的新石器唱片，一家安省合市的夢立方唱片，我宿舍的小本子里有聯繫方式都有。」

「靜芸，我不會變。」李睜吐出一口氣，從之前那首《矜持》，到現在這段仿若自言自語，李睜就算情商再低，也明白了她的心意。

「兩年。」

「第二，這些天我和虎嘉天天去你公司，你公司上下肯定有不少人知道我們是來找你的，我要是進了時光唱片，有關我和你的流言蜚語不會少，人紅是非多那是沒辦法，能夠避免的還是要避免。」

「你覺得我是開玩笑？」

往昔，超一線歌手發專輯，第一二主打歌十有八九會包攬兩榜第六輪，然後自相殘殺，決出第七輪。

頓了一下，又慢條斯理道：「而以一個新人簽約，時光唱片不是好的選擇，第一，那個口罩青年應該挺大牌的吧，不然公司也不會派律師過來，既然發生了衝突，又結下了恩怨，不是萬不得已自然是能避則避。」

「你說真的？」

作為男人，這個時候是不能逃避的。

虎嘉雙手支著下巴，眼珠子在何靜芸臉上直轉：「靜芸，別以為我不知道，昨晚你是故意把我灌醉的，對不對？」

在煎熬般的等待中，女秘書一步邁入了會議室，隨即，身後現出了喬莉的身影。

風雲榜第七輪是天王趙傳雄新專輯的第一主打《一生一世一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