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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楊懷仁還真是遇上了太多讓他之前從沒想到的事情，比如霸州這個地方，根據他後世的記憶，這裏地處冀中平原，應該是土地肥沃，人口密集的地方。

楊懷仁作為每年兩國互訪的正使，按例可帶最多二百名軍士過境，楊世虎在和楊懷仁告別前，覺得他只帶二百人進入遼境實在是人太少了，為了以防萬一，勸他儘可能的多帶些軍士過去。

可真到了這裏，才發現如今和千年之後的差距實在是太大，地勢是很平坦，卻沒有想象之中的沃野千里，而是一片一望無際的稀樹草原。

柯小川忽然握緊了腰間的利刃，開口罵道，「他女良的，這幫契丹人真他女馬不是東西，咱們和他們拼了！」

當時的情況大宋朝廷不得不遵從了契丹人的建議，禁止白溝河兩岸十里範圍之內有百姓居住。

而那些路過的契丹人，好似已經見慣了一般，看著那麼多忍飢挨凍的漢人，不光是無動於衷，甚至還露和圖書出幾分鄙夷的嘲笑。

這一點楊懷仁也不是不想，只是規矩在這裏，帶的人太多，反而越容易引起契丹人的懷疑。

真遇上事情的時候，這些隱藏在暗處的風神衛，才是能起到大作用的關鍵，連子庚又帶了上百名風神衛，化整為零假扮成客商，提前進入遼國境內作為楊懷仁的策應，同時聯絡那些風神衛。

楊懷仁心說咱們到了人家契丹人那裡，二百人和五百人又有什麼區別？真若是有什麼意外情況出現，別說五百人，就算是龍武衛和虎賁衛的禁軍全部過去，在幾十萬契丹鐵騎面前，也難有作為。

走在霸州的大街上，給人的感覺是城裡雖然熱鬧，但總帶著那麼點緊張和肅穆的感覺。

入遼之後的第一個縣城，是永清縣，縣城的規模和大宋的一個普通縣城並沒有什麼區別，可是進城之後走在大街上，卻是一片蕭條的景象。

朝廷也藉著霸州的地理特徵，在這裏興建了一個官府和_圖_書的馬場，專門圈養和培育禁軍所使用的戰馬。

而霸州城，也像是其他的邊境要塞似的，老百姓其實也並不多，更多的是滿眼的邊軍將士們，因為這裏又是宋遼之間的商貿口岸，所以商鋪貨棧也非常多。

嚴厲的法度之下，才漸漸杜絕了白溝河以北的漢人百姓南遷，而這數百萬宋人，也只能留在契丹人的嚴苛統治之下苟延殘喘。

這樣一來，楊懷仁的二百府衛和新加入的三百禁軍，五百壯士幾乎都是來自於原來邊軍和內衛中的精銳，加上其他隨行的三十多名官員和僕從，使團隊伍的規模最終定格在了六百餘人上。

街面上的店鋪，大都是契丹人開設的，大街上走動的人，契丹人總是大搖大擺的，而漢人則都是低著頭，怯怯懦懦地沿著牆邊快步而行。

楊懷仁第一次感受到國破家亡后的百姓，真的就像是風中之燭一樣，朝不保夕，命比紙薄，更何況還有什麼尊嚴？

不過在和圖書兄弟們的勸說之下，楊懷仁還是聽從了他們的建議，只為了讓大家圖個安心。

而出城往北到宋遼界河白溝河的十多里地，又是另一個樣貌了，一眼望去，一片荒蕪，平坦的地面上雜草叢生，和寬闊整齊的官道形成了視覺上的反差給人造成的衝擊力難以言表。

使團行至河間，楊懷仁便命楊世虎率虎賁衛分兵兩路駐守保安軍和白溝驛，而龍武衛則在黃大銀帶領下同樣分別駐守霸州和信安軍狼城寨，以備策應。

按照宋遼兩國當時的外交常例，雙方遣使出訪對方，是可以派出一部分軍隊保護使團的，不過人數上，根據使團的大小，規格的高低相互之間有個同等的限制。

偶爾幾個殘破的院落，一眼望過去，裡邊擠滿了衣衫襤褸的叫花子模樣的漢人，他們在冷風裡凍得瑟瑟發抖，相互依靠著取暖，情況極其可憐。

你還記得我們這次來遼國是來做什麼的嗎？大事為重！」

這些宋人不堪受和-圖-書辱，便伺機偷渡越過白溝河回到大宋境內。契丹人雄踞燕雲，可不單單是為了這十六州的土地，百姓的人口紅利，也是他們非常重視的。

就這樣，楊世虎從龍武衛和虎賁衛中挑選了三百名最精銳的禁軍，這些人大都是原來通遠邊軍參加過環州之戰的將士，改扮成了馬夫和役夫隨行楊懷仁入遼。

契丹人也在白溝河北岸豎起了一條數百里長的籬笆牆，並派兵把守，嚴禁境內漢人百姓擅自越境，違者以叛逃之罪立斬。

真宗朝景德元年宋遼和議之後，根據澶淵之盟兩國以白溝河為界，但當時白溝河以北還生活著數百萬漢族百姓。

正是從這時候起，白溝河兩岸十里地的範圍內便成了無人區，土地也逐漸荒蕪，長滿了野草。

後來是天霸弟弟出了個主意，把那三百名運送歲幣的馬夫役夫全部換成了改扮過後的禁軍精銳，這樣就可以帶約五百人的將士過境。

一切準備妥當，楊懷仁的使團隊伍才在霸州過和-圖-書境，進入大遼。

玄參總是年長一些，立即按住了他小舅子，「拼什麼拼？你能殺一個兩個，有本事把這座縣城裡所有契丹人都殺光，解救出這些宋人嗎？

所以在流失了大量人口之後，契丹人把這件事的責任又推在了大宋頭上，到景德三年，宋遼之間又增加合約的附議，禁止兩國百姓隨意跨過白溝河邊境。

楊懷仁聽完心中就開始不舒服，等使團過境進入遼國之後，那種感覺就是憤怒了。

盧進義也算是當地人，見楊懷仁表情疑惑，便給他解釋了這十幾里一片荒蕪的原因。

楊懷仁最在意的，其實還是隱藏在遼國的已經接受了改變的風神衛們，他們人數不算多，但是長期居住在遼國，生活在契丹人之間，他們更加熟悉遼國的情況和契丹人的習俗。

看著自己的同胞過著這般非人的生活，是個男人就不能忍。黑牛哥哥和天霸弟弟他們幾個都快要炸了，雙手顫抖著看著這一切，眼睛通紅，眼珠子都快要崩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