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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案尚未查清之前，若地牢的疑犯有何不測，小弟會把這筆賬算在八哥頭上！」燕南錚的眼裡暗瀾激涌，針鋒相對地說道「屆時，舉國臣民皆知八哥為愛女報仇，殘殺無辜，觸犯國法。」

怒焰有怒焰的狂烈，冰泉也有冰泉的力量。

「為什麼還要等兩日？不是抓到疑犯了嗎？先殺了那疑犯，再慢慢查！」八賢王暴跳如雷地吼叫。

……

「哀家剛剛派人去請……相信很快就到。八賢王，先坐下喝杯茶。」

「八賢王，武聖擬定的律法，在你眼裡如同廢物嗎？你也是武聖的子孫，你眼裡還有武聖嗎？」劉太后突然喝道，語氣十分凌厲。

燕南錚淡冷道：「八哥莫急，殺害瑤華的疑犯已經收押，不過昨夜小弟查驗了屍首，殺害耀華的兇手未必是宮人。」

然而，他安靜了兩個時辰，燕王依然坐在那兒，老僧入定似的一動不動，沒有提審卿卿的意思。

「那怎麼行？稍後臣就帶我兒回府治喪！」八賢王炸了毛，怒火燒到頭頂。

凌疏影站在一旁，靜靜不語，知道太後娘娘為什麼讓燕王查辦瑤華郡主一案。

「既然抓到疑犯，為什麼還不處死？」他的黑眸冷酷地收縮，戾氣翻滾，令人驚駭。

八賢王狠戾道：「你跟本王談律法？你算哪根蔥？」

「八哥要去哪裡？」燕南錚淡漠地問。

劉太后今日的妝扮清素了不少，是為了小輩瑤華郡主之死，總歸是死於非命，可以略作表示，和-圖-書「燕王來得正好，哀家與八賢王正好提到你和瑤華的命案。」

燕南錚和劉嵐徹一起離開寧壽宮，劉嵐徹問：「瑤華郡主之死，你有什麼發現？」

很好，那個賤人很快就會死！

然而，她看見八賢王走到殿外便止步，他的面前站著一個人，燕王。

凌疏影瞧出他動搖了，徐徐道：「八賢王，昨日下官查過瑤華郡主一案，此案人證物證確鑿，疑犯極有可能就是兇手。」

最終，八賢王同意了，怒目噴出烈焰，「九弟，後日此時，本王要看到真兇！」

劉太后慎重地問：「燕王，給你兩日偵破此案，可有把握？」

的確，若傳揚出去，他經營多年的名望就一落千丈。

「此案尚未偵破，瑤華的屍首暫時不能送回八賢王府。懇請太後娘娘下旨。」燕南錚道。

「既然來了，就應該向太後娘娘請安，小弟還要向太後娘娘稟奏此案瑤華一案的進展。八哥不想聽聽嗎？」燕南錚清冷道，越過他往大殿走。

卿卿能否儘快地離開地牢，還真要依賴於燕王，劉嵐徹痛苦地認知到這一點，只好悻悻地閉嘴。

八賢王濃眉的尾部微揚，等著劉太后的回答。

「劉嵐徹！」劉太后責備道。

「他為什麼還不來？」他惱怒地問。

「八哥稍安勿躁。兩日後，小弟一定查清真相，把兇手送到八哥面前。」

「大將軍若想卿卿姑娘早些離開地牢，就安靜一些。」鬼見愁再次道。

和圖書劉太后幽冷地瞪她一眼，「八賢王，這幾個月來燕王斷了數樁凶殺案，經驗豐富，此次必定可以查清真相，抓到兇手。還望八賢王多等兩日。」

一來劉大將軍會感情用事，不是最適當的主審；二來太後娘娘也覺得她也不適合，會從中作梗；三來瑤華郡主是宗室子弟，是八賢王的掌上明珠，而八賢王是輔佐先帝的重臣，在宗室里很有名望，因此瑤華郡主與別的郡主不可同日而語，不宜交給刑部查辦；四來燕王是大理寺卿，又是宗室親王，地位超然，是最適合的人選。

燕南錚眼神沉寒，語聲冷厲，「在八哥眼裡，律法形同虛設嗎？你的女兒枉死要殺人，別人枉死怎麼辦？你把脖子伸出來讓人砍嗎？性命不是兒戲，律法面前誰也不能造次！」

這一路，他們一人丰神如玉地行走，一人張牙舞爪、嘰嘰喳喳，真真是天淵之別。

忽然想到，太後娘娘要燕王主審此案，是為了給那賤人創造接近燕王的機會？

說罷，他大步流星地離去，好似要在地上踩出幾個窟窿。

八賢王的虎目迸出寒厲的殺氣，「不行！先把那個疑犯碎屍萬段，才能解臣心頭之恨！」

燕南錚徑自前行，好似沒聽見他的話。

「別拿武聖來壓臣，臣失去了最疼愛的女兒，臣就是要那兇手血債血償！」八賢王怒不可揭地揮起廣袂，殺氣如萬馬奔騰。

「那個疑犯收押在地牢，不過燕王應該還沒審訊。燕王行和-圖-書事向來有分寸，定是有把握了才會審訊疑犯。」她從容不迫地說道。

他端起茶盞，一口氣喝了個乾淨，殺氣騰騰道：「抓到兇手，本王必定將他碎屍萬段！」

這十幾年來，他浸淫在錦繡富貴里，錦衣玉食，根本不顯老，看著只有三十來歲。那張雅白的臉龐冷峻如白玉，那雙眼眸似鷹眼，蓄滿了精銳之氣，那挺拔頎長的身形好似潛藏著神秘的力量。

「你！」八賢王厲目瞪著他，似有怒火噴出。

一時之間，八賢王無言以對。

燕南錚踏上玉階，與八賢王面對面，四道目光近距離交匯，一冰泉一怒焰，如冰如火，吱吱地響。

「你先安靜兩個時辰。」燕南錚淡定地補了一刀。

不過，他的威望未曾因此而消失。

燕王堅持暫時不殺那疑犯，看來對那個卿卿不一般。

燕南錚不想浪費光陰，率先移開目光，「太後娘娘，臣有個不情之請。」

劉太后隔岸觀火，心裏冷笑，這兩虎相爭的好戲可真精彩。

燕南錚依然沉默，步履如風。

他覺得自己再不出聲就會憋死，焦躁地開口：「你到底什麼時候提審卿卿？」

她客氣道：「請說。」

劉嵐徹追上去，「喂，你倒是說話啊。你不是很有本事嗎？那就為卿卿洗脫冤屈啊。」

「什麼？！」劉嵐徹暴跳如雷地跳起來，「你再說一遍！」

劉太后順著他的話頭道：「你放心，哀家絕不會放過那兇手，必定判處最重的刑罰。」

劉嵐徹惱怒和*圖*書地瞪他，竟然無言以對。

「八賢王，稍安勿躁。燕王這麼做必定有原因。」劉太后安撫道。

劉太后給他打眼色，要他不要多管閑事。

劉嵐徹驚愕不已，指指燕王，又指指自己，氣得想殺人，「本將軍打擾他？」

「你胡說八道什麼？」八賢王火冒三丈地怒喝，臉膛漲得通紅。

直至存墨閣，劉嵐徹依然喋喋不休，氣憤地叫：「喂，你啞巴了嗎？你別以為不出聲我就拿你沒辦法！」

八賢王憤怒地質問：「九弟為什麼還不審訊疑犯？」

凌疏影暗暗咬牙，又被燕王攪黃了！

「既然燕王有所顧慮，臣親自審那個疑犯！」八賢王站起身，大步往外走，根本不理會劉太后的叫喚。

「八賢王，你把瑤華郡主的屍首抬回去治喪，那還怎麼查案？」劉嵐徹說起風涼話，「還沒抓到真兇，想必瑤華郡主也不會瞑目。查清真相、抓到真兇，才是真的疼愛女兒。莫非八賢王不想瑤華郡主死得瞑目嗎？」

「疑犯畢竟是疑犯，還要審了才能定案。」劉太後頭疼不已，這個八賢王太難纏了。

燕南錚打揖道：「臣自當竭盡全力。」

「八哥愛女心切、喪女之痛，小弟理解，但即便如此，也不能草菅人命。倘若傳揚出去，不僅八哥聲名有損，而且在臣民心裏的名望將一落千丈。臣民會認定，八哥是個是非不分、濫殺無辜的人。」燕南錚一陣見血的話直戳人心。

燕南錚屈身行禮道：「臣拜見太後娘娘。」

和-圖-書凌疏影見他滿身殺氣地離去，陰冷地挑眉。

「不是宮人，是什麼人？兇手究竟是誰？」八賢王狂躁地怒吼。

劉嵐徹走進大殿，看見這情形就明白了，「八賢王，燕王，先喝口茶吧。」

「本王幾時說過要提審疑犯？」燕南錚安之若素地說道。

八賢王臉龐布滿了寒戾之氣，好似這裏的人都欠他幾百萬兩。

劉太后溫和道：「燕王是宗室親王，又是大理寺卿，是最適合查辦瑤華一案的人選。八賢王稍安勿躁，不如先看看燕王如何說，再做決定也不遲。」

「為了儘快查清真相，還望八哥暫且把瑤華的屍首放在宮裡。」燕南錚懇切道。

八賢王忽然道：「臣聽說昨日已經抓到兇手，現今那兇手在哪裡？」

「我只是實話實說，你不中意聽，我也沒辦法。」劉嵐徹冷笑。

八賢王是先帝的兄弟，排行第八，自先帝駕崩、劉太后臨朝攝政以來，就請辭不再參与朝政，賦閑在府，侍弄花草，閑談風月，好不逍遙自在。

「你一個侍從竟然對本將軍無禮……」劉嵐徹扎心了，氣呼呼地衝進去，「你說，你要怎麼查，本將軍就犧牲一次，無條件配合你。」

八賢王面頰的肌肉抽了抽，不甘心地折返。

燕南錚走進書房，鬼見愁冷漠道：「還請大將軍不要打擾殿下。」

今日劉嵐徹早早地進宮，已經去地牢瞧過卿卿，見她好好的，就放心了。

「去地牢。」八賢王虎目怒睜，「不如九弟一起去地牢審訊那疑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