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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顏枯骨，青絲白髮，朝暮生變，果然說得沒錯。

她慌懼無措地哭，「奴婢說……奴婢說……娘娘得知麗嬪娘娘懷了皇嗣，十分妒忌……娘娘的確說過不能讓麗嬪娘娘生下孩兒之類的話，但奴婢真的不知娘娘已經出手……」

「是楊婕妤指使你的？」他震驚地瞪大眼眸，不敢相信自己聽見的。

他點點頭，「你有什麼主意？」

「是。」小惠心想，她不是針工局的綉娘嗎？為什麼和陛下在一起？

「楊婕妤一向與玉麗嬪爭寵，謀害她的孩兒並不出奇。只是楊婕妤的下場也挺悲涼的。」

蘭卿曉覺得楊婕妤的死有點蹊蹺，楊婕妤是自盡的還是被人殺害的？

「朕這就派人去景福殿把小惠抓來。」他冷沉道。

「春蕪院是犯錯的妃嬪等死的地方，一旦進去了，就再也出不來，楊婕妤這輩子是完了。」

拂衣一一記下，覺著這份差事雖然有風險，要擔很大的責任，但還是比刺繡開心。

蘭卿曉吃完了，與葉落音一道回繡房。

蘭卿曉冰冷地問：「你說是楊婕妤指使你，教陛下如何相信？」

「謀害？沒有，娘娘沒有謀害……」小惠著急地辯解。

蘭卿曉再次威脅，「是保住你的主子，還是保住高公公，你自己選，千萬不要選錯了。」

參与議論的人不再說話，有的人對她的告誡嗤之以鼻，有的人暗暗氣憤，有的人想反駁、爭辯卻又不敢。

小惠淚流滿面，怎麼辦？她哭和*圖*書喊道：「陛下，奴婢真的不知道……」

「倘若楊婕妤行事謹慎，景福殿未必搜得到益母草的藥粉，奴婢愚見，抓來楊婕妤的近身宮女，嚴酷審訊。」

慕容文暄失去了耐心，厲喝道：「你不說，那就和高公公一起下地府！」

「你是楊婕妤的近身宮女小惠？」蘭卿曉率先問道，語聲冰冷。

蘭卿曉點頭，「那夜我沒回來，就是雪兒出了事。」

蘭卿曉也沒有回針工局，已經派人跟蘇姑姑傳話了，要她們無需擔心。

「倘若楊婕妤的近身宮女不知情或是不說實情呢？」

「奴婢……」秀秀髮顫得厲害。

「這幾日楊婕妤可有發生什麼事？」他痛恨地問，想到她也有份謀害雪兒和孩兒，恨不得立即處死她。

「娘娘還好……沒什麼事……」小惠結結巴巴道，心裏忐忑不安。

「陛下饒命，娘娘真的沒有謀害麗嬪娘娘……」小惠激動地否認。

他克制著怒火，冰冷道：「朕去一趟景福殿。」

秀秀絕望地飲泣，「若陛下不信，奴婢也沒有辦法。娘娘待奴婢不薄，奴婢不會、也沒有膽量謀害娘娘與皇嗣，陛下明察。」

蘭卿曉回到針工局之後睡了一個時辰就開始刺繡，次日聽聞陛下將楊婕妤廢為庶人，貶到春蕪院，而劉太后沒有反對。

「是你不知道，還是楊婕妤沒有？」蘭卿曉疾言厲色地威脅，「你最好說實話，否則，你的同鄉高公公會被你連累和圖書，丟了一條小命。」

秀秀點頭，哭道：「奴婢的兄長要蓋房子娶妻，需要不少銀子，奴婢想幫襯兄長，就盜取一些首飾與布匹去宮外變賣……沒曾想楊婕妤發現了，以這個把柄要挾奴婢……奴婢盜取宮中之物到宮外變賣，罪責不輕，會被押入暴室，極有可能再也出不來……奴婢還不想死，迫於無奈之下答應為楊婕妤辦事……」

「不知道呀，不過楊婕妤肯定做了什麼不可原諒的事觸怒陛下，陛下寵愛楊婕妤，不可能輕易地廢黜她。」

葉落音低聲問道：「楊婕妤當真謀害麗嬪娘娘？」

「再不如實招來，朕要你付出慘痛的代價！」慕容文暄的俊臉布滿了怒火。

蘭卿曉跟著他離開寢殿之前，給玉肌雪使了眼色，要她無需擔心。

「一般都……知道……」

「她威脅你了？」蘭卿曉問道。

「好，就這麼辦。」慕容文暄欣喜道，「卿卿，朕發現你頗有頭腦，怪不得九皇叔數次要你協助。」

蘭卿曉與慕容文暄對視一眼，那麼，楊婕妤應該沒有吩咐近身宮女辦事，直接指使秀秀。

「楊婕妤妒忌麗嬪娘娘懷了陛下的孩兒，是不是？」蘭卿曉冷酷地逼問，「楊婕妤謀害麗嬪娘娘腹中的孩兒，是不是？」

「有秀秀和小惠的供詞，陛下已經認定是楊婕妤對你下毒手。」蘭卿曉寬慰道，「接下來就看天意了，別太擔心。」

慕容文暄溫柔地安慰玉肌雪，讓她好和_圖_書好歇著，其餘的事讓他來處理。

慕容文暄洗漱了一番，吃了早膳，來到偏殿，蘭卿曉也跟著去。

這個消息就像一枚深海炸彈，炸得皇宮熱議如潮，巨浪滔天。

「陛下，娘娘真的沒有謀害麗嬪娘娘和她腹中的孩兒……雖然娘娘不太開心……」小惠意識到說了不該說的話，聲音越來越低。

巳時，侍衛抓到小惠，帶到毓秀殿。

「我打聽到內情，麗嬪娘娘不是懷有身孕嗎？楊婕妤謀害皇嗣，陛下查到是楊婕妤，震怒之下就廢了她，把她貶到春蕪院。」玲瓏神秘道。

他吩咐侍衛收押小惠，爾後斟酌道：「看來婕妤瞞著近身宮女對雪兒下手。」

「不要……」她慌懼地喊道，熱淚湧出，怎麼會這樣？

慕容文暄詳細地問了楊婕妤如何指使她下藥，爾後吩咐侍衛帶她下去，仔細看守。

她淚水漣漣，恐慌地哭求：「陛下，奴婢不是有心謀害娘娘……陛下開恩……」

針工局的綉娘也議論紛紛，午時吃飯的時候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

離去之前，蘭卿曉再三叮囑拂衣，給娘娘吃的膳食一定要萬分謹慎，盡量不要假手他人。每一樣膳食的食材要先記錄下來給太醫過目，太醫說沒問題，才可以做給娘娘食用。

「再不如實招來，朕誅你九族！」慕容文暄威脅道。

「高公公……」小惠的臉龐布滿了驚懼，不敢置信地搖頭。

蘭卿曉面色凝重，「陛下，只有人證，沒有物證，楊和_圖_書婕妤未必會認罪。」

楊婕妤被廢一事迅速在皇宮傳開，各司各局炸開了鍋，不少宮人都在議論。

「賤人，為什麼下藥謀害雪兒？」他陡然怒喝，滿目怒氣，「如實招來！」

「奴婢招，求陛下不要牽連奴婢的家人……奴婢身不由己，不得不為楊婕妤辦事……」秀秀惶恐地哭求，聲淚俱下，「求殿下開恩，奴婢並非有心謀害娘娘和皇嗣，奴婢是被迫的……」

「你先回去歇著。」玉肌雪笑了笑。

「我們之間還需要這麼客氣嗎？」蘭卿曉莞爾一笑，「我先回針工局，若有變故，派人來告訴我。」

「你們知道陛下為什麼廢黜楊婕妤嗎？」

她恭送陛下，爾後去寢殿稟報。玉肌雪得知陛下前往景福殿質問楊婕妤，擔憂地蹙眉：「楊婕妤頗有手段，會不會砌詞狡辯哄得陛下暈頭轉向，相信她的鬼話？」

為了不打擾玉肌雪休息，他和蘭卿曉來到偏殿，芙蓉奉上熱茶，道：「殿下，秀秀收押在暗房，要傳訊她嗎？」

「沒有！」小惠激烈地搖頭。

慕容文暄沒有回去，在毓秀殿寢殿的小榻歇下。

誰也沒想到楊婕妤會在短短三日里從風光榮耀的寵妃跌落成泥，繼而香消玉殞，結束了年輕的生命。

「楊婕妤指使人謀害雪兒和雪兒腹中的孩兒，是不是？」慕容文暄厲聲喝問。

……

小惠跪在地上，不明所以，為什麼殿下把自己抓到毓秀殿？發生了什麼事？

慕容文暄怒道：「帶她hｔｔｐs://ｍ•hｅｔuｂｏok.ｃｏm•cｏm過來！」

過了兩日，春蕪院傳出消息：楊婕妤暴斃。

葉落音驚駭地捂嘴，這後宮真是明槍暗箭、腥風血雨，一不小心就會成為一縷冤魂。

不多時，芙蓉、兩個侍衛把秀秀帶到偏殿，秀秀跪在地上，驚懼地低頭，非常不安。

「你是楊婕妤的近身宮女，她有什麼事，你都知道嗎？」

「你可要想仔細了再回答，否則陛下絕不輕饒！」蘭卿曉深冷道。

「據奴婢所知，楊婕妤的近身宮女小惠與御膳房的高公公是同鄉，二人以兄妹相稱，情誼深厚，或許可以以高公公要挾小惠。」蘭卿曉冷靜道，小惠與高公公的事，還是無意中聽拂衣說的。

蘭卿曉頷首，「若陛下想為娘娘和孩兒討回公道，不可姑息楊婕妤。」

「謀害主子與皇嗣是死罪，還會牽連你的家人、親朋，若你是受人指使，供出主謀，陛下會網開一面，從輕判處。」蘭卿曉冷冷道，之前去暗房跟秀秀見過，對她恩威並施，她明白當中的利害。

「你想當忠僕，朕不阻攔你，不過高公公會可就沒這麼幸運了。」慕容文暄的眉宇泛著殺氣，「朕隨便一句話就可以讓高公公從此消失。」

「陛下謬讚了。燕王殿下點名要奴婢協助，是給奴婢一個歷練的機會。」她謙恭道。

「是楊婕妤……」她哭著啞聲道。

「蘇姑姑一再強調，不能私下議論各位娘娘，你們都忘了嗎？」蘭卿曉冷冷道。

「卿卿，謝謝你費心為我籌謀。」玉肌雪感激地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