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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時，燕南錚、劉嵐徹在管家的帶領下進來，簡單地行了個禮。

……

問了宮人，她往王選侍的寢殿走，果不其然，燕王在寢殿。

蘭卿曉又問：「是誰先發現王選侍遇害的？你們發現的時候，王選侍已經死了嗎？」

他輕緩道：「太尉府犯下的罪行罄竹難書，都察院早就閑散太久，看見那些罪證，必定熱血沸騰。太後娘娘素來鐵腕，只要罪證確鑿，絕不會網開一面。」

雲裊裊暗暗思忖，看來是祖母對卿卿下手了。

古怪的是，一隻不大不小的白貓倒在角落裡，一動不動，雪白的毛沾了不少血，好似死了。

不過，她看見宮殿外有不少宮人一邊圍觀一邊議論，還有侍衛排成隊列阻止宮人隨意出入。這等陣仗太過不同尋常，莫非又發生命案了？

「公主殿下以為本將軍是吃素的嗎？」劉嵐徹森凜地挑眉，語氣飽含酷烈的殺氣，「若非燕王按著，本將軍早就把搜集到的罪證呈到太後娘娘案前。如你所願，足以把根基深厚的太尉府連根拔起。」

他們是第一次親眼目睹這血腥、兇殘的兇案現場，自發現王選侍死了就不敢靠近寢殿。

王選侍應該是被人殺害，這兩三日，甚至是昨夜，並沒有發生古怪的事。

昌平公主正與雲露品茗、品嘗糕點，聽了管家的稟報，雲露驚詫地問：「祖母，他們又來做什麼？」

「本王有沒有本事，皇姐總有機會看到的。」他似笑非笑。

她森冷道：「你以為太和-圖-書尉府沒有自保的本事嗎？」

「公主殿下，你確定要在小輩面前說一些或許你不想讓她們知道的事？」劉嵐徹挑眉冷笑，「你不介意，本將軍更不介意了。」

這死狀，太慘烈了。

「還要繼續說下去嗎？」劉嵐徹陰鷙地笑。

這時，雲裊裊帶著侍婢進來，恭敬地向祖母請安，接著又向他們行禮。

「那隻白貓是王選侍養的嗎？」蘭卿曉想了想，問道。

劉嵐徹也是如此，大步流星，恨不得腳底抹油，擺脫雲露的追逐。

四個宮人依然心有餘悸，恐懼地瑟縮著。

燕南錚搖頭，「先去問問宮人。」

四個宮人站在外殿，等候問詢，燕南錚在寢殿察看現場，蘭卿曉走過去，目光掃到床榻，嚇了一跳，不過很快就鎮定下來。

劉嵐徹接著道：「本將軍不怕你的子孫領軍叛變，因為本將軍早已在他們身邊安插了人。只要帝京一有動靜，他們就會無聲無息地去見閻羅王。」

王選侍的雙目瞪得圓圓的，明顯的死不瞑目，膽小的看一眼便會做惡夢。她的臉部沾有幾滴血，與死白的膚色形成鮮明的對照，前胸的桃紅色寢衣被血水染紅了，身軀下的床榻四周也有不少血，可見流了不少血。

燕王為了卿卿上門向祖母算賬，可見對卿卿的心意。

果不其然，又有妃嬪死了，這回是王選侍。

燕王沒有傳召，她只好先刺繡。不過才綉了一個時辰，便有太監來找她。

昌平公主的臉龐越來越冷沉m.hetubook.com.com，眼眸越來越陰寒，不屑道：「你知道得再詳細，又能如何？」

兩個太監、兩個宮女分別自我介紹，是王選侍的近身宮女和比較得力的太監。

蘭卿曉的目光轉向床榻與四周，妝台也凌亂狼藉得很，胭脂水粉口脂散落一地，宮磚上也有一些血跡。

在蘭卿曉的印象里，王選侍是個膽兒大的，長袖善舞，侍奉、魅惑君王頗有一手，只不過姿容中等偏上，完全比不上月昭儀、楊婕妤，因此得到的恩寵不多，也無法晉陞位份。

宮裡對玉麗嬪的議論越來越盛，蘭卿曉聽了太多，越發著急、焦慮。

「有什麼事是我不能知道的？」雲露不服氣地問。

雲裊裊站在一旁，把自己當作一幅不惹人注意的書畫。

「你們發現時，白貓已經死了？」

「不要以為本公主會怕了……」昌平公主滿面陰沉，久居人上的威嚴與天生的優越感讓她很難妥協。

「好自為之！」劉嵐徹兇狠地瞪眼，看見燕王已經轉身出去，便也跟上去。

今日他來求見祖母，有什麼事呢？莫非是為了卿卿？

「露兒，你要矜持點。」昌平公主含笑教導。

燕南錚高深莫測道：「若皇姐再執迷不悟，本王不介意將整個雲家連根拔起，甚至誅九族。」

不久前侍婢匆匆趕回去，說燕王在門口，求見祖母。雲裊裊又驚喜又激動，來向祖母請安，順便見見燕王。

這個太監帶她來到王選侍住的華陽殿，說燕和-圖-書王殿下在這兒。

「比如，你祖母做了一些知法犯法、于身份不符的事，倘若追究起來，罪責不輕。」他嘲諷道。

不過，聽見劉大將軍上門了，她驚喜得很，忍不住站起來，恨不得飛到大門那邊，親自迎接意中人。

她詫異，燕王在這兒做什麼？

「是選侍養的。選侍閑時無聊就跟白貓玩耍，打發時光。」

蘭卿曉看向燕王，燕南錚接連問了幾個問題，沒有得到有用的線索。

「皇姐可以不怕，代價便是雲家子孫為你陪葬。」燕南錚散漫道，好似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芝麻小事，「要如何做，你自己選擇，好自為之。」

過了一日，蘭卿曉感覺自己恢復得差不多了，想著燕王查楊昭儀一案怎麼樣了，有沒有新的進展。

「祖母，他們一起上門，會不會是因為那個賤人？」雲露欣喜地猜測，滿面微笑。

「燕王，你年紀也不小了，想不到為了一個卑賤的綉娘來跟本公主大呼小叫，你覺得你很有本事嗎？」昌平公主冰冷地嘲笑。

雲露氣得跺腳、撅嘴，雲裊裊凝眸遠望，心裏惆悵……

「這隻白貓應該死了，也要等仵作來驗嗎？」

昌平公主氣得拍案，滿面怒火，臉頰劇烈地抽了抽。

「本公主是被嚇大的，你們威脅不了本公主。」她依然面色不改，沉穩如山嶽。

她們嚇壞了，立即去跟兩個太監說，接著他們去上報郭總管。

「嗯。」她往前走兩步，看見王選侍躺在床榻，而床榻的被褥、棉被凌亂不wｗｗ•ｈeｔｕｂｏoｋ•ｃoｍ.ｃom堪，一片狼藉，還沾染了暗紅、快凝固的血跡，可謂血跡斑斑，觸目驚心。

那個賤人，竟然沒死！

他們說，昨夜王選侍心情不好，把兩個宮女都趕出去，也不要她們守夜。於是，兩個近身宮女回去睡覺。天剛亮，她們醒了，進寢殿看看王選侍，卻發現她躺在床榻，血跡斑斑，死狀非常恐怖，就是現在這樣子。

昌平公主見多了風風雨雨，面不改色道：「你們都退下。」

她問燕王：「仵作還沒來？」

「仔細看看。」他低沉道。

「皇姐應該知道『天羅地網』的厲害，連先帝、太後娘娘都忌憚。關於太尉府知法犯法的事，一樁樁一件件，數不勝數，簡直觸目驚心。本王花了那麼多精力、人力去搜集，自然不會擺著好看的，總會有派上用場的一日。」燕南錚的周身迫出一股攝人心魄的戾氣，好似會變幻成一條巨大的白龍，張開獠牙大嘴，吞噬整個太尉府。

雲裊裊福身一禮，優雅地轉身退下，雲露不情不願地走了。

她有點小緊張，目光不由自主地迤邐過去，多日不見，燕王依然神采絕世。

燕南錚徑自前行，步履如飛，根本不看雲裊裊一眼。

他往外走，她跟著出去，對那四個宮人道：「燕王殿下要問話，你們務必如實回答。你們都是伺候王選侍的宮人，介紹一下自己吧。」

燕南錚的容顏似染了寒霜，寒氣逼人，「皇姐毒害卿卿一事，本王暫時不追究，不過再有下次，本王絕不會再姑息養奸！」和圖書

「我知道了。」雲露微微低頭，裝作嬌羞、婉約的大家閨秀模樣，逗得祖母樂呵呵地笑起來。

昌平公主吩咐管家帶他們過來，管家去了。

「十年前，太尉府子孫總共私吞軍餉八十萬兩；八年前，共私吞軍餉一百萬兩；五年前，共私吞軍餉一百二十萬兩。四年前，太尉府三房庶子在揚州打死兩個人，在慶州打死四個人。三年前，太尉府二房庶子在靈州明搶良家女子，仗勢欺人，打死百姓三人、傷人十數人。」他的語聲冰冷如寒月下的流泉，寒氣刺骨，「四年前，太尉府長房在雲家祖籍地靈州強征民宅蓋豪奢大宅，與鄉鄰百姓發生混戰，打死百姓八人……」

她驚詫地看祖母，難道祖母對那個賤人下手了？可是祖母不是說先按兵不動嗎？

在外面等候的雲裊裊和雲露看見他們出來，立即迎上去，不約而同道：「殿下（大將軍）……」

這語氣毫無攻擊力，卻給人一種狂妄自負、殺伐決斷的感覺，令人毛骨悚然。

昌平公主對她的態度很冷淡，似乎不滿她這時候來此。

王選侍位份低，和三個妃嬪同住華陽殿，大殿前院站著不少宮女太監，一個個的驚慌害怕。

「已經死了，奴婢沒有動過任何東西。」

「是要驗一下。」

「罪證？沒有親眼目睹，本公主不會信。」昌平公主冷笑。

看見朝思暮想的意中人，雲露痴痴地望著他，移不開目光。她希望他看自己一眼，可是他進來后就沒有看她一眼，好像還很生氣。他生什麼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