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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在南,愛在北

作者:端木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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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場 是誰,教會我成為一個壞女人

第三場 是誰,教會我成為一個壞女人

蘇搖連忙拒絕:「便當更不想吃了,一百年前就吃膩了。」
謝放也說台語:「馬上就結束,散會後我去你辦公室。」
雖然只有蘇搖聽得懂台語,在場的卻都知道,如果不是要緊的急事,陸總是不會親自到會議室找人的——這意味著,這個漫長的會議即將結束,他們也即將解放,投入到一場恐怖的戰鬥。
蘇搖似乎感覺到了二層與三層之間的樓板微微的抖動。
上午十點,會議室。房地產事業部的精英們圍坐于橢圓形的會議桌,神情各異地聆聽著房地產事業部一把手謝放的「宣講」。
陸總掐滅煙頭,怪異地看著他:「阿放,盛放機構你也擁有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你也是老闆,體恤員工是應該的,效率和業績更是應該的,而是永遠是第一位的。」
桑妮慘痛地鬼哭狼嚎:「累死了,這個周末徹底地泡湯了,更可惡的是,我一點兒感覺都沒有。對了,蘇搖,案名確定了沒?沒有案名,我看我還是回家睡覺算了。」
是誰教她成為一個壞女人?或許,沒有誰,是理智,是她的理智教她狠心地離開她根本不愛的男人。
蘇搖將椅子撤離辦公桌,斜過四十五度朝向辦公室門口:「這麼晚了,叫飯吧,經理,你跟我們一起吃嗎?」
「傻子」是一家餐館的名稱,店面不大,炒菜、麵食、蓋澆飯等一應俱全,經濟實惠而口味大眾化,顧客如流,一到用餐時間,不是在店門口傻傻地等桌子,就是傻傻地等外賣送到。
蘇搖感覺到他的淚光就像一根馬鞭狠狠地鞭打著自己,控訴著她的蛇蝎心腸與忘恩負義;心口很痛,她的臉上卻是平靜的溪流潺潺的流淌:「我不想耽誤你,也希望……我們不要互相耽誤。」
說完,她轉身,離開,大衣的下擺猛烈地拍打著,冷風怒號,彷彿在鞭笞她的狠心與虛偽。
值此關鍵時刻——根據以往的會議經驗,謝放最喜部下提問,如果沒有人發問,他會點名,如果被點名者說不出一丁點兒有價值的「真知灼見」,就會成為他炮轟的對象。
謝放拍著楊英濤的肩膀:「我通過沒用,關鍵是開發商滿意。OK,下班!最後一個走的,記得鎖好門。」
蘇搖深深呼吸,轉過身來:「好吧,到那邊去說。」
這兩三天高易松打了無數電話,從早到晚,一次次地打,毫不氣餒地打……第二天,蘇搖不勝其煩,索性關機,只在用餐時間打開看看有無重要的電話,卻有幾十條未接來電的簡訊一窩蜂地湧進。這種瘋狂的「騷擾」行為一直延續到今天中午方才有所停歇。
謝放一驚,定眼看著他:「我答應你當伴郎了嗎?我記得沒有吧……」
二十五年來,她從未想過,有一天,她會變成一個心腸僵硬的壞女人。
謝放警覺地端正了臉色——眼前的表哥是盛放機構的頭號特工,唯一的目標便是他,而該特工的上司便是他的老媽。他的臉孔籠罩在煙霧之中,笑得很是狡猾:「如果要得罪嫂子,我想還是算了。對了,目前企劃部中只有蘇搖能單獨完成策劃報告,可以說她是企劃部的頂樑柱。大半年來她沒有加薪,我想給她加薪五百以資獎勵,你覺得可行嗎?」
或許,因為只是喜歡,才離開他;或許,因為不想拖累,便離開他。
會議之後,便是周末,卻是艱苦奮鬥的兩天,無關休閑與https://www.hetubook.com.com休息。
二十五年來,她從未想過,有一天,她會變成一個心腸僵硬的壞女人。
謝放擱下碗筷,沉沉地說:「蘇搖,每個硬幣都有兩面,我覺得你也是一塊硬幣。」
沉默。長長的沉默。驟然的沉默,讓蘇搖更加忐忑不安,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不言不語,但也不敢光明正大地抬眼看他,只是悄悄地覷了他一眼,看見他正常地吃飯、夾菜、喝湯,只是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無蹤,她眉頭微皺,有些心慌。
是對,還是錯?她不知道,也不想再去思考這個問題。
「耶——呼——」眾人歡呼,桑妮激動地蹦起來手舞足蹈,楊英濤則是握緊拳頭,咬牙切齒地笑著。
為什麼不安呢?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
謝放看了蘇搖一眼,笑臉相迎,卻是眼神如刀,典型的「笑面虎」造型:「好!蘇搖,歐陽,這回就看你們兩個了,你們怎麼分工,我不管,我只要提案有創意、有深度、要說出開發商的心中所想,明白嗎?這個項目有三個公司競標,如果成功拿下,這個項目將是明年第一個成功簽約的項目,非常關鍵;如果失敗了,你們兩個就要被陸總和我狠狠地KO……」
真的分手了,她心酸、難過,甚至心痛,然而,還有一絲隱秘的慶幸與輕鬆。
陸總挑眉一笑,嗓音拖得長長的:「這是命令!姑媽的命令!也就是……你老媽的命令!」
高易松拉住她的手腕,語聲中透出隱隱的怒氣:「我等你三個小時,你就這麼走了?就這麼不想見到我?」
是缺少激|情嗎?還是缺少「心動」的感覺?或者是缺少「愛」?
陸總微微發福,一身休閑裝,深灰毛衣、淺藍牛仔,行走在大街上,無人看得出來他就是鼎鼎大名的盛放機構老總。他以台語說:「阿放,還沒開完?我有事跟你說。」
謝放靠坐著悠然地看著蘇搖,微露讚賞之色:「這個問題,是你們企劃部的問題,你們老大會跟你們討論;不過我認為,這個項目總建面積約有二十五萬方,在鹿城算是較大規模的樓盤,基於項目先天不足的地理位置,我們需要在產品定位和形象上突破購房者的既定印象,」他轉而看向朱建鋒,「所以,這個項目只能做中檔偏高的產品和包裝。」
「經理,你的咖啡!」是蘇搖低婉的聲音,卻突然緊張起來,「經理……經理……你怎麼了?」
高易松呆了,就像是一個白痴的痴獃表情,握住她雙肩的手慢慢地垂落,十指悲傷地蜷縮著。好一會兒,他漂亮的雙眼淚光閃爍:「我會等你……你忘了嗎?我們在一起,很開心,很快樂,你都不記得了嗎?」
蘇搖勉強地笑著,禮貌性地舀湯喝下去:「很不錯,謝總出手不凡。」
歐陽蘭蘭一臉苦相:「還吃『傻子』啊,我都快吐了,你們還吃得下去?」
兩人響亮地回答:「好的。」
回到「家」已經七點多,卻見謝放正坐在餐桌前吃飯,三菜一湯。他的對面,擺放著一副碗筷,想來是為她而準備的。謝放聽到聲音,回頭招呼道:「過來吃飯,我叫的外賣。」
朱建鋒回應道:「好,拜拜!好好休息,明天繼續戰鬥!」
蘇搖尚未回應,他便掛了。她閉上雙眼,平靜地靠在椅背上,內心卻是浪潮翻滾……他到底找www.hetubook.com.com來了。
蘇搖在心中哀求:不要對我這麼好,不要……她靜靜地看他一眼,別開目光看向別處:「公司叫了外賣,如果沒什麼事,我先走了。」
說畢,陸天盛大笑起來。謝放也笑起來,掩飾了眼中的尷尬與心中的不安。
「今晚不用加班,回去休息吧!」謝放一臉嚴肅地說,眼角處卻是不掩笑意,眼風狀似無意地掃向蘇搖,似乎蘊藏著一種爆發力強的能量。恰巧,蘇搖看過去,覺得此種眼神潛藏著極大的危險,便迅速地移開目光。
「火車站附近的這個項目目前就這些情況,具體的還要等開發商和建築設計院提供更詳細的資料,還有什麼不明白的,現在就問。」謝放坐北朝南,兩隻手肘靠在會議桌上,笑看著他的部下,目光犀利得似要穿透在場所有人的腦門。
執行副總兼任創意總監,正是謝放。
會議室開著空調,溫暖如春,謝放脫下黑色外套,身上僅有一件黑色襯衫,襯上他可媲美古天樂的的古銅臉色,越發顯得黑沉沉的。此時他的嘴角扯出一抹輕笑,看著朱建鋒:「至於提案報告,阿鋒,誰來寫?」
「呃……」企劃部經理朱建鋒看著基地圖,緩緩開口。
她對他的愛!
精英們連連點頭。聽此,蘇搖暗自長長呼氣,躲過炮轟一劫——曾經的數次,房地產事業部的女孩兒被謝總狂轟濫炸,以至於當場哭得抽氣,兩年前更有女孩子憤而辭職,可見謝總的炮轟多麼驚天地泣鬼神。不過呢,一年來他的脾氣已經有所改善,很少在會議室發脾氣了。
謝放慵懶地靠在真皮椅背上,笑說:「哪一個提案報告不是加班出來的?」
高易松崩潰地大喊:「不,我不分手!我沒有答應……」
「蘇搖,你是這樣的嗎?」朱建鋒的問話顯得唐突與逼人。
冷風狂卷,蘇搖披散的長發隨風飄搖,掩住了她的側臉。她狠下心,殘忍地看著他:「阿松,你很好,謝謝你一年來對我的照顧,可是……我不夠愛你,所以我不會和你結婚……希望你明白!」
為了提升工作效率,朱經理也只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經理室沒有動靜,估計朱經理正奮戰呢!楊英濤站起來伸伸懶腰:「吃什麼?『傻子』嗎?」
「如果你們的設計通不過,我把話說在前頭,不睡覺也要把稿子拿出來。」謝放笑眯眯地威脅兩人。
高易松著急了,激動地加大手勁,弄疼了她:「為什麼?為什麼……我可以賺到很多錢……你要名牌,我給你買……」
高易松看著她走向小區深處,單薄的身上穿著一件黑呢長大衣,更顯嬌弱,蓋至小腿的衣擺迎風盪開,像一隻黑色蝴蝶的翅膀,優雅地飛翔。他快步跟上前,止步於她的身後:「這幾天很忙嗎?」
蘇搖心中一緊,和歐陽蘭蘭對視一眼,無奈一笑。
謝放目光炯炯,掃向全場:「今天是14號,提案要在24號全部完成,包括精裝列印,我們只有不到十天的時間,時間非常緊迫,大家要鼓足百分之兩百的精神來應付這場戰鬥。」他繼續分配任務,「小楊小杜,你們要在22號下班前設計出兩套VI和形象稿,有問題嗎?」
「春節前成功簽約下這個項目,謝總請大家去三亞游泳。」一道爽朗的聲音在門口處響起。
陸總雙眼一眯,精銳的眼中似乎閃過一束驚異的亮https://m.hetubook.com.com光:「這個問題……你要諮詢我的太太。如果你所要求的伴娘將是伴你一生的查某,我想我太太會同意的。」
謝放點點頭:「規劃有兩三萬方的商業,小劉,你負責調查項目周邊的商業,重要的是售價和租金,還要沿街店面的面寬和進深;老王,你負責周邊以及城南區域的住宅,重點是價格和銷售分析,還要抓出一房二房三房的市場比例。老王小劉,務必在下周二下班前把市調資料和報告交到企劃部,OK?」
或許,因為只是喜歡他,才離開他;或許,因為不想拖累他,便離開他。一年來,她無數次地想過分手,可是,每一次,她都會告訴自己,這是一個多好的男人啊,帥氣、溫柔,經常下廚填飽她的肚子,平分家務、生活節儉,是一個非常適合過日子的男人。捨棄了他,便不會再擁有。但是,無風無浪的生活與工作,平靜、既而平淡,她總感覺缺了什麼。
「經理,我無法回答你,我只能說有些女子是這樣的。」蘇搖柔柔地回答。
蘇搖將包包扔在沙發上,平息著胸腔里激烈跳動的心,忐忑不安地坐下來,臉上強裝若無其事的表情——其實她很緊張,擔心他因為她沒有儘早回來做飯而生氣,向來他都要求員工具備很強的時間觀念。
高易松死死地瞪著她,眼睛灼亮,一眨不眨,仿有熾熱的火苗行將噴薄而出、將她焚燒。
蘇搖心口一悸,沒料到他會點名到自己,心裏暗罵他的「卑鄙」——假后第一天上班就給她一個火力十足的下馬威。她腦子裡電光火石,快速地組織著最恰當的詞語,抬起臉龐,竭盡全力保持著風平浪靜的臉色:「關於這個項目,相信大家都大致了解,有一點我想請問一下,火車站的周邊環境比較糟糕,魚龍混雜,聚集著相當多的外來民工,可以說,外在環境和人口素質都不盡如人意,那麼這個項目的產品定位和形象推廣,應該趨向什麼樣的檔次和方向?」
眾人回頭,只見陸總笑眯眯地站著,老王誇張地笑說:「這可是金口難開,一開就要兌現的,大家都要記住這個承諾,準備好泳衣和救生圈到三亞游泳。」
「蘇搖!」朱建鋒喊了一聲,高跟鞋的聲音驟然停頓;他停頓須臾,又說,「蘇搖,你覺得……現在的女孩子,是不是都想找一個有房有車的男朋友,然後才會考慮結婚?」
她只有靜靜地吃飯,姿勢淑女。
蘇搖忍住疼,一動不動地任憑他發泄:「是,你會買房買車,但是,與我無關,我們已經分手了,你明白嗎?」
「今天晚上不用吃便當,也不用吃『傻子』,」門外傳來一道低沉的聲音,眾人回頭,見是謝放沉穩有度地走進來,就都疑惑地看著他。歐陽蘭蘭謹慎地開玩笑:「謝總這麼說,是要請我們吃大餐嗎?」
朱建鋒從經理室走出來,溫雅地笑:「左畔便當,如何?」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走出企劃部。蘇搖看了一眼他的背影,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立馬鬆懈下來,長長地呼氣,彷彿被人扼住了咽喉卻突然間鬆開來、拚命地呼吸。
她睜開雙眼,覺得辦公桌上的電腦屏幕蒙上一層霧氣,還覺得眼睛有些酸……她猛地站起來,一邊穿上外套一邊朝經理室喊道:「經理,我先走了。」
「蘇搖,你說!」謝放同時出聲,短促有力,不悅地https://m.hetubook.com.com瞪了朱建鋒一眼,眼神如火地看著坐於左側第三個的蘇搖。
這個瞬間,休息室靜止如湖水,沉默的氣息延伸到隔壁的洗手間,讓謝放莫名地緊張。片刻之後,傳來高跟鞋的噔噔聲,也許是蘇搖離開了休息室。
從陸總辦公室出來,謝放徑直下到二樓前往洗手間,經過企劃部辦公室的門口,他看向那個不是很熟悉的辦公桌,卻看不到那個女子的身影。他有些煩躁地蹲在馬桶上,順手拿起旁邊的報紙看起來,卻是更加煩躁,於是將報紙揉成一團,嘩嘩的紙聲很是刺耳。
謝放笑道:「只要大家努力,沒有什麼是不能實現的。」
朱建鋒搖搖頭,走進經理室。眾人像是得了特赦令似的神速地關掉電腦、收拾個人物品,風風火火地撤離奮鬥現場,蘇搖倒是悠閑地收拾著,因為她知道,片刻之後,她的手機將會響起。
高易松似乎聽到聲響,猛地轉過身來,見到她的那一刻,他驚喜地跑上前,激動地說:「下班了?還沒吃飯吧,想吃什麼,我帶你去。」
靜默好一會兒,高易松堅定而堅硬地說:「我不想分手!」他走到她的面前,握住她的雙肩,懇切地看著她:「我會努力賺錢,春節后,我們就買房子,要不,明天就去看房子,好不好?」
陸總莫名其妙地笑看著他,眼神漸漸地玩味起來:「你是執行副總,這種芝麻小事有必要跟我彙報嗎?阿放啊,你擔心你這是濫用職權還是徇私舞弊?」
朱建鋒不假思索地說:「蘇搖和歐陽蘭蘭共同完成。」
陸總如此著急,無非是火車站附近的項目提案。如果進展順利,這個項目將於明年開春啟動,直接關乎公司的操盤和利益,因此陸總非常重視。他堅定地說:「阿放,無論如何,這個項目一定要拿下來,實在不行,就加班。」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自從答應謝放的三個條件之後,無論在家裡,還是公司,只要他一出現,她的每一根神經便會條件反射地繃緊,立刻進入一級戰備狀態,戰戰兢兢地對付這隻「笑面虎」。
也許,這是一種自私吧!
周日,夜色傾覆,漆黑的玻璃窗上搖曳著橘紅的燈火。
桑妮吐吐舌頭,楊英濤堅定地說:「我們相信,一定會通過的。」
盛放機構不在金融中心的寫字大樓,而是設在柏廬大道上一個別墅小區的一棟三層別墅內,一層為廣告事業部,二層為房地產事業部,三層為兩個「老總」的辦公室和大型會議室。
歐陽蘭蘭不樂意地搭腔:「案名哪有那麼容易就想出來了,特別是有力度有深度有創意的案名,是需要時間的。」
她吸吸鼻子,眨眨眼睛,將涌動的淚水倒流回心底。
適時,一張清醇的臉龐切入他的腦海,如此清晰,如此——心驚肉跳。他覺得有些莫名其妙,甚至是怪誕,怎麼會想起她呢?
蘇搖嚴謹地坐著,微低著頭,悄悄地翹起目光掃向全場,只見各位有為青年有的埋頭思考,有的提筆記錄,有的歪頭沉思……會議室沉寂如荒野的暗夜,純凈水吞吐的聲響清晰在耳畔,大伙兒更是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整個公司,也只有蘇搖如此舒服地墊著靠枕工作,她跟朱經理說,我這肩周炎的歷史比我從事房地產的歷史還長,咱們要尊重一下肩周炎,是不是?否則呢,我要這麼正襟危坐十分鐘,我就無法工作——痛得背過和*圖*書氣了。
謝放像是沒有聽到,兀自戲謔地笑:「這個排骨冬瓜湯是我煲的,嘗一下味道。我還是第一次煲湯,不好喝也要喝光,要不然,以後換你煲湯,如何?」
蘇搖脫口而出連續劇中經常可以聽到的台詞:「對不起,以後不要再找我,好好工作,好好……賺錢,你會找到一個全心愛你的女孩兒。」
楊英濤和桑妮齊聲回答:「沒問題!」
蘇搖時而嘀嘀嗒嗒地敲擊著鍵盤,時而停指思考,時而眼神空茫地望著前方……歐陽蘭蘭重重地敲打著回車鍵,張開雙臂痛苦地叫著:「靠,都六點了,怪不得肚子咕嚕嚕地叫,蘇搖,該叫飯了吧。」
出了樓梯口,蘇搖看見一個瘦高的人影在瑟瑟寒風中走來走去,旁邊的路燈灑下慘淡的昏光,孤單的影子更讓人心疼。頓時,她的心口微微的疼,有溫熱的淚水縈繞在眼中。
市調部老王接腔道:「這個項目有沿街商業嗎?火車站附近人流量較大,規劃一個中等規模和檔次的商業,滿足社區內部的日常生活需要,應該是可行的。」
蘇搖心中一頓,口腔里都是飯菜,卻不得不抬頭看他,滿臉迷惑。
謝放吞雲吐霧:「放心好了,這段時間你少操心,安心做你的新郎!」
果不其然,熟悉的《曖昧》從手機中響起,她接起電話,聽到一個熟悉的開場白:「我是謝放,待會兒你回家做飯,不用買菜了,我買了。」
他們是姑表親,在擁有幾十個員工的盛放機構早已是公開的秘密。謝放一聽到老媽,立馬轉變風向,爽快地說:「不就是伴郎嗎?只要你給我選擇伴娘的權利,我就犧牲一次。」
蘇搖供職于盛放機構,老闆陸天盛是台灣人。二十世紀末,陸天盛隨著台灣的大陸商潮來到鹿城淘金,創立盛放廣告。十年風雨,三千多個日夜,無數坎坷,多少難關,如今,盛放廣告在鹿城已是一個家喻戶曉的品牌,穩坐鹿城廣告界老大的「龍椅」,多年來屹立不倒。房地產行銷代理起步於2004年,陸天盛對房地產行銷代理力不從心,2005年從台灣聘請一個副總專門負責房地產,兼任創意總監。
蘇搖誠懇而平靜地說:「阿松,不要再說了,我不會跟你結婚。」
她的嗓音低弱而顯得無辜:「以後我會早點兒回來。」
高易松站在原地,看著她的背影漸行漸遠,融于昏黃的燈光里,消失於自己的生命與生活。這一瞬間,他對她愛恨交織。
通常,也就這麼三言兩語,此次,他卻沒有立即掛斷,似乎猶豫了一會兒,他接著說:「有一個人在樓下等你……儘早回去吧,我晚點兒回去吃飯。」
「哦,沒什麼,你先去吧!」是朱建鋒無精打採的聲音,沉重地嘆著氣。
突然,隔壁的休息間傳來一男一女的聲音。
2008年元旦即是陸總的新婚大喜,屆時盛放機構所有員工都會到場。提起這事兒,陸總嚴肅的臉孔牽出些許溫柔:「對了,忘記跟你說了,改天跟我去試一下伴郎的禮服。」
蘇搖淡淡地說:「好,我知道了。」
蘇搖的辦公桌在部門辦公室的最裡面,正對著經理辦公室。暖和而沉悶的氛圍中,周杰倫的《青花瓷》正柔情而古典地演繹著。強烈的日光燈下,蘇搖靠坐著,背後是一個深藍色方形抱枕。
蘇搖停下來,背對著他,平心靜氣地說:「是,我很忙,希望你不要再給我打電話,不要再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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