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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在南,愛在北

作者:端木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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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場 女人水性,男人楊花

第十五場 女人水性,男人楊花

甄匯匯的嗓音幽幽的細:「我知道他花心,卻沒想過會在這種場合碰見。」
張建東走過來,臉色緩了下來,像是能夠應付三軍似的淡定:「真是巧啊,你們都認識?羅依紅,這是我女朋友。」
羅依紅臉色憤憤:「誰說不是?男女都一樣,如果女人是水性,男人就是楊花,到處拈花惹草。」
接下來的半個月,他偶爾給她發發簡訊,打了三個電話約她,想不到第一次約會便遭遇滑鐵盧。羅依紅皺眉道:「他居然是這種人,有了女朋友,還……真是難以想象。」
朱建鋒似乎終於鼓起勇氣,溫雅的眼神給人以堅定的暗示、卻冷熱相宜:「一段感情結束了,休整一段時間比較好,不過……蘇搖,如果你哪天休整夠了,而我仍像現在這樣,我希望你的目光會落在我的身上。」
朱建鋒正要說話,卻看見迎面走來兩個人,一個是風度翩翩的盛放機構執行副總謝放,一個是儀態萬方的台灣龍御集團鹿城分公司總經理助理寧淡。寧淡挽著他的手臂,淺笑吟吟。

聽聞之下,羅依紅似乎有些明了,卻仍然不敢肯定:「到底是怎麼回事?」
終於說到重點了,或許這就是他今晚最重要的目的吧。蘇搖抬眸迎上他有些猶豫的目光:「我不太習慣浪費別人的時間。」
服務員陸續上菜,蘇搖看著滿桌的油膩食物,突然間沒了胃口:「你就這麼沒信心嗎?又不是誰離了誰就不能活下去,匯匯,我相信你也能做到。」
這麼爛的借口!寧淡恨得牙根痒痒。
他拉起甄匯匯的手,在兩個女子的目送下安然地離開。而在走下樓梯的時候,蘇搖看見甄匯匯甩開他的手。
朱建鋒仍是灼灼地看著她,故意地令她無處躲藏:「其實我也不怪顧菲菲,她有選擇的權利,或許在她眼裡,我真的無法給她幸福,而我相信,我會給另外一個女孩子幸福。」
而他就是因為她躲起來才發飆的嗎?不就是這個破事兒嗎?值得他這樣「啤酒加質問」嗎?還是因為她跟朱建鋒一起吃飯?可是,他不也是和寧淡在一起嗎?再說了,他憑什麼這樣質問她?
蘇搖唉聲嘆氣:「何止傷心啊,簡直就是煉獄。不過,一個願打,一個願挨,都是心甘情願的。」
「你打算當一個名副其實的新鹿城人啊。」蘇搖的唇角微微上揚。
甄匯匯被蘇搖說得有些不耐,翻翻眼皮:「你不明白,搖搖,我也嘗試過,我真的離不開。其實現在的男人都是這樣的,有的掩飾得很好,有的根本就不想掩飾,而阿東就是不太掩飾的人,只要他心裏最看重的那個女人是我,我又何必去計較那麼多呢?他答應跟我結婚,即使婚後他還是朝三暮四,只要他顧家,一輩子也就這樣了。跟哪個男人過不是一樣過呢?或許別的男人更不如阿東呢。」
蘇搖冷眼旁觀,心裏冷笑:「還不錯,就是覺得鹿城太小了一些。謝總,打擾了,經理,我們先走吧,不要妨礙他們了。」
羅依紅笑哈哈地說:「錯!這應該是『三個女人一台戲』,也算是我正式向你道歉。」
直到傍晚才稍微退燒,他覺得鬆快一些,吃著她熬的清粥,想起昨天對她說過的話,整個臉就熱了起來。
羅依紅自信滿滿:「男人就是拿軟柿子捏,沒事,你把她約出來,我來開導她。」
蘇搖感覺自己從頭到腳都籠罩在他欣賞的目光之下,粉白的臉染上微紅:「不要說我了,經理你的條件這麼好,一定會有很多女孩子愛慕的,在人民路上搖旗吶喊一聲,一定一呼百應。」
蘇搖知道她不滿,但也沒辦法:「我怕了你,上次你幫高易松https://m•hetubook.com.com,我還沒找你算賬呢,你管好自己就行了,我的事不用你操心。」
朱建鋒笑道:「剛吃完,正要回去。」
據羅依紅說,半個月前,她正在逛超市,正在猶豫到底選哪種膨化食品的時候,張建東突然站到她身旁,對她說:「試試這種吧,應該很不錯的。」順理成章的,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起來,她走到哪裡,他也跟到哪裡。原先她並不喜歡這種隨意搭訕的男子,而張建東卻給她一種穩重的感覺,於是,答應跟他到超市外的肯德基閑聊。
蘇搖看見他的唇色蒼白蒼白的,似乎不像說謊:「那你自己想辦法,我要趕著上班呢。」
蘇搖正好走進來,見他呆愣著不吃,奇怪地問:「怎麼了?不好吃嗎?」
蘇搖泄氣地說:「我跟她說過幾百遍了,她明白道理,她就是……我也不知道她為什麼不能堅強一次,她說她無法離開他,我想離開了張建東,她會抓狂的吧。」
甄匯匯眼睫飛翹:「道歉沒用,吃點兒水果滋潤滋潤才有用。」她突然陰沉沉地笑看著蘇搖,「死女人,再欺騙我的感情,我保證我會跟蹤你。」
蘇搖笑著勸道:「哪有你這樣吃的,小心吃破肚皮了。你家阿東是不是出差了,不然你怎麼有空請我吃飯啊。」
眼見如此,蘇搖也不想多問了。長長的一段沉默,各顧各地吃著,好像比賽似的。雖然是曾經親密無間的姐妹,可是隨著工作、生活圈子的不同,兩人的精神世界越來越遠,而且,私人感情是一個易爆的雷區,有些話說得過了,並不見得是好事。
當她的手搭在他的額頭上測溫,他覺得那隻手軟涼如玉,他想伸手抓住,卻在剛剛伸手之際,那手就消失了。
其實,她的弦外之音是:你真的下定決心忍受一輩子的痛苦?但是,她不忍心說出口,更不忍心戳破她的琉璃美夢。
從「上海人家」出來才八點鐘,朱建鋒建議隨便走走,蘇搖同意了,順便消化一下,反正現在還早,謝放也在外吃飯,晚點兒回去也沒關係。
「蘇搖,多吃點。這次提案,謝總比較滿意,不然我真的要被KO了。」朱建鋒一邊吃著一邊笑著說。這是在人民路上的「上海人家」,斜對面就是目前鹿城最大的商廈。
一大早蘇搖就看見他睡在沙發上,可是她才不管他呢,他又不是小孩子,這會兒聽到他嘶啞的聲音,又見他貌似虛弱的樣子,猶疑著走過來,順手搭上他的額頭:「你發燒了。」
寧淡輕啟粉唇,嬌聲說:「蘇搖,好久不見,近來還好嗎?」
「差不多是那兒。」蘇搖愣了一下,覺得冷氣有點兒不夠。
蘇搖一怔,想不到「水性楊花」這個詞會從他的嘴裏說出來。他竟然這樣說她!他竟然這麼誤解她!她感到憤怒,更多的是失望——是的,對他的失望,雖然她是他的私人助理,可是她知道他多少還是欣賞自己的,現在,他竟然說她水性楊花!
謝放看清是蘇搖,霍然而起,臉孔陰氣簌簌:「這麼晚才回來,去哪裡了?」
蘇搖不太情願地說:「又不是什麼大病,你一個人可以的,今天有很重要的工作呢,要不這樣吧,我先去,看看下午能不能請假。」
謝放迷瞪著眼睛:「回來!幹什麼去?」見她乖乖地站住,他起身走到她面前,狠狠捏住她的手臂,「剛才在洗手間,為什麼躲起來?不想看到我嗎?」
朱建鋒趕緊打招呼:「謝總,真巧啊。」
蘇搖見他那要死不活的酗酒模樣,估摸著他肯定又要神志不清,便起身回房:「哪裡晚了,才九點,謝總你有名貴轎車,我和*圖*書們只有一雙腳。」
蘇搖呵呵地低笑起來:「可惜我足夠彪悍,不需要任何人的肩膀。」
甄匯匯約了蘇搖在珠江路「外婆家」吃飯。雖然不知道這頓飯有何特殊之處、有何目的,不過蘇搖還是向謝放告假、準時在六點到達。
蘇搖似乎聽懂了他的弦外之音,乾笑著說:「嗯,經理能這麼想,起碼自己的心裏會好過一些。」
蘇搖笑眯眯地說:「可不是巧嗎?羅依紅是我同事,什麼時候變成你的客戶了?」
朱建鋒尷尬地笑了:「那倒不是,如果真是那樣,我的肩膀可以借給你。」
謝放覺得雙眼灼燒得厲害、雙手很涼:「怪不得覺得這麼冷,看來喝酒以後不能睡沙發。」他試圖調節從昨晚上延續到早上的僵硬氣氛,卻不見效,只好眨巴著無辜的雙眼,裝作很可憐的樣子,「發燒了是不是要去看醫生啊。」
隔了兩天,三個女人聚會在一家咖啡廳。當甄匯匯看到羅依紅的時候,驚訝地笑著:「這是不是鴻門宴啊?」
朱建鋒匆匆地說:「謝總,我先走了,拜拜。」
蘇搖簡單地說了一些張建東的英雄事迹,羅依紅驚訝得張大了嘴巴,拍著胸脯不停地說著「好險好險」。最後,羅依紅義憤填膺地說:「這匯匯也太軟弱了,怎麼能再三地原諒他呢?張建東就是狗改不了吃屎,所以匯匯要麼把他踹了要麼永遠地沉淪在他製造的痛苦當中。」
「呀,蘇搖!」似乎有人叫了一聲。蘇搖抬頭看去,看見羅依紅笑著走過來,衣著清新婉約,臉上妝容淡淡鋪灑,比辦公室的總經理助理柔美幾分。
朱建鋒看著她笑,溫潤的眼神卻稍含絲絲的失望。他低頭繼續吃著:「蘇搖,你在盛放這麼久,我到現在才發現你是一個很堅強的女孩子。」
蘇搖看見甄匯匯的眼圈紅了,臉龐淡然若素,手指微抖,知道她的心裏一定非常難受、一定極力地壓抑著自己的情緒,於是揚眉喊了一聲:「張建東,你不敢過來嗎?」
蘇搖從未見過她這麼激動地噼里啪啦一陣狂飆,相處這麼久、直到現在才知道她這麼消極與悲觀。蘇搖更加痛恨張建東,如果不是張建東,她也不會這麼看低自己。
蘇搖不耐地瞪眼:「你都吃了三十年的飯了,不用我教你了吧。我去上班了,自己去看醫院吧,對了,最好打車去。」
謝放的眼中泛著迷濛的醉意,雙眼通紅、似要噴火,譏諷道:「好好說?跟你這種水性楊花的女人有什麼好說的?」
甄匯匯腮幫子鼓鼓的,口齒不清地說:「沒有出差,不過他說今晚要請客戶吃飯。」
次日早上,他被持續不絕的聲響吵醒,艱難地睜開眼睛,看著蘇搖忙裡忙外的。他想要從沙發上爬起來,卻是那麼艱難,頭很痛很暈,有些冷……他難受得又躺下來,眼見蘇搖快要出門了,他拚命地從乾澀的喉嚨里擠出聲音:「蘇搖……我好像病了……」
羅依紅慷慨了一番,最後說:「為什麼要讓自己活在痛苦之中呢?如果找不到一個專一對我的人,我寧願單身一輩子。匯匯,也許你可以忍受他的花心和出軌,但是你覺得這樣對得起自己嗎?如果要和一個不專一的男人煎熬一輩子,那為什麼不找一個物質條件好一些的呢?你看你現在什麼樣兒?皮膚不白,臉色不潤,身上沒名牌,脖子上沒鑽石項鏈,手指上沒鑽戒,你何苦死死地跟著他呢?在我看來,要不就找一個感情專一的,要不就找一個平穩老實的過日子,要不就徹底拜金。」
甄匯匯早已選了一個二樓靠窗的位置,點了蘇搖喜歡的菜,略施薄粉的臉上搖曳著醉人的暈紅:「蘇搖,和圖書你的姐妹我快要走進『合久必婚』,為我慶祝吧。要喝什麼?啤酒還是紅酒?」
「我住在江南明珠苑。」朱建鋒笑說,雙目晶亮地看著她,「如果不出意外,我打算今年買一套二居室。」
甄匯匯纖長的睫毛在投下一小片陰影:「過幾天去辦證,婚宴會在下半年吧。」
回到家,吃過葯,蘇搖讓他躺下來休息。被子蓋得嚴嚴實實的,謝放漸漸地覺得渾身發熱,很疲倦,卻熱得睡不踏實,迷糊中,他似乎看到她的身影忙碌地進進出出,覺得異常的心安、踏實。
蘇搖越來越搞不懂他了,卻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會因為他的「發飆」而在意、生氣!她覺得一陣疼痛從手臂上蔓延開來,轉臉瞪著他,發現他再次瀕臨喪失神智的邊緣,不禁有些忐忑,便柔聲安撫地說:「你先放開我,我們好好說。」
蘇搖沒有回答,甄匯匯卻生硬地應了一聲:「不止認識,可以說是知根知底了。」
蘇搖竊笑著說:「去吧去吧,我保證只會在這裏偷偷地看。」
蘇搖哼了一聲,拉長了臉:「招蜂引蝶是不是?水性楊花是不是?」
「你現在住在集街那邊嗎?」朱建鋒穿著一件淡橘紅的襯衫一條黑色長褲,配上白俊的膚色,張揚出一種不露聲色的俊雅與內斂。客觀地說,他確實是一個魅力難擋的男人,部門主管,相貌英俊,不老也不嫩,是剛畢業一兩年的年輕女子追捧的社會精英。
蘇搖輕嘆一聲:「張建東和甄匯匯在一起兩三年了,有時候鬧得很不開心呢。對了,你怎麼認識張建東的?」
「經理就不要這麼客氣了,這是我的本職工作。」蘇搖並不想赴約,這已經是第三次,俗話說事不過三,如果她再次拒絕,就太不給經理面子了。無奈之下,她只能答應。
「暫時還沒考慮這個問題。」蘇搖不自在地牽著唇角,疑心他這個問題的企圖,只能模稜兩可地回答。
蘇搖眼眸一轉:「對了,不是要結婚嗎?什麼時候辦證?要擺酒席嗎?鹿城的婚宴很難定的。」
謝放皺著眉頭,祈求地看著她:「你請假一天吧,你是我的私人助理,今天要照顧病人。」
朱建鋒見她的回答乾脆而直接,不由欣喜:「我也是。」
甄匯匯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你說得很對,搖搖也沒少勸過我,或許我應該認真地想一想了。就是因為我再三地原諒張建東,他才會這樣無法無天的吧。」
他的眼睛看似平靜,深邃的眼底卻像是深海、涌動著波濤。蘇搖感覺到他的眼睛的吸附力,心驚地垂下眼睛,拿起筷子:「每個人的想法都不一樣,有人喜歡站在風口浪尖,有人甘願平淡一生,更有人喜歡隱匿世外。」
是的,他們在「上海人家」的洗手間過道里相遇了,她不得不承認鹿城實在太小了。她正走在過道里,卻突然發現拐彎處走出來一個不想碰見的人,她緊急轉身,走向另一個過道,隱身在牆后。她卻不知道,他還是看見了。
謝放呆愣著,腦子裡仍然是她冰冷的眼神、平靜的臉龐,手指上似乎還有她手臂上的體溫,然而畢竟是一點點消逝了……他突然覺得很冷很冷。
蘇搖雙臂疊在桌前:「現在我覺得單身的日子挺好的,很享受,所以暫時不會考慮感情的事。」
那誘人的雙唇動了起來:「就知道喝酒,喝死你!」
蘇搖誇張地拖長腔調:「哦……很有誠意,約你三次不就是要追你嗎?你一定把眼睛放亮一點,有嚴重瑕疵的一概不要,寧缺毋濫嘛。」
在甄匯匯莫名其妙的瞪視下,在咖啡廳悠揚的音樂聲里,羅依紅徐徐地說著自己的愛情故事,當說到未婚夫提出退婚www.hetubook.com.com的時候,甄匯匯感同身受,目光微垂,黑睫微翹,似乎捲起圈圈的漣漪。當她聽到羅依紅提出退婚的時候,她的眼裡盈滿震動和不解。
朱建鋒悶頭吃了一會兒,抬頭看她一眼,又低下頭,慢慢開口:「蘇搖,現在有後備人選嗎?」
甄匯匯猛吃一陣,這會兒停下來歇息:「搖搖,你現在住哪裡啊?也不讓我去,真不夠姐妹啊!」
在男人眼中,女人愛錢就是拜金,女人移情別戀就是水性楊花,女人稍微豪放一點就是放蕩,而男人呢?男女都一樣,如果女人是水性,男人就是楊花,到處拈花惹草。
羅依紅不明就裡,更加賣力地招手,而約她的男子卻站在那裡,看看蘇搖她們,又看看她,游移不定的表情,凝重思索的目光。她的預感越來越糟糕,終於忍不住地起身走過來,對蘇搖說:「你認識他嗎?」
朱建鋒捂著下巴,鎖眉說道:「這正是你與眾不同的地方,外表看似柔弱,卻狡猾、冷靜,甚至彪悍,就像一隻披著羊皮的狼。」
謝放眉峰一挑,目光從蘇搖的臉上一掃而過,唇邊的笑意若有若無:「是啊真巧,你們來這裏吃飯的?」
蘇搖難以置信,扭了眉心:「真的嗎?你真的決定了?」
謝放笑看著她身上的圍裙,眼睛眯了起來:「很好吃,很好吃,你穿圍裙的樣子,就像一隻花蝴蝶。」
他的言外之意無非就是被男友拋棄了,而且被前男友的新女友這麼欺負,她居然那麼冷靜、那麼堅強。蘇搖可以聽出他這話是真心的,停下筷子,柔軟地莞爾:「經理,你是不是想說,我應該找一個沒人的地方使勁地哭?」
說著,蘇搖徑直往前走去,不理會謝放驟然升起的寒氣與朱建鋒不解的目光。
眼見甄匯匯似有觸動的樣子,蘇搖遞給羅依紅一個鼓勵的眼色,很滿意她富有煽動性的說辭:「匯匯,回去好好想想,我覺得你先找一份工作,建立自己的生活世界和朋友圈子,這樣你就不會整個身心都撲在他身上了。」
突然,刺眼的燈光從天花板射下來,他眯起眼睛,伸手擋著那令人很不舒服的強光,慢慢地,他看見一張粉白的臉由模糊漸漸地變得清晰。
甄匯匯抹開笑容,含了一絲兒凄涼:「我都跟他這麼久了,還能怎麼樣?不嫁給他,還能嫁給誰?」
「你呢?有什麼打算?想回廈門,還是和我一樣當一個新鹿城人?」朱建鋒的濃眉從未修過,卻整齊而有力度,英氣飛揚。
聊了半個小時,兩人彬彬有禮地分道揚鑣,羅依紅知道他是做食品代理的,所以才會跟她搭訕。通過這個短暫的閑聊,她覺得這人還不至於那麼無聊。
一席話,說得三人呵呵大笑起來。羅依紅小聲地說:「他快來了,我先過去,待會兒你們就裝作不認識,我怕他會不好意思。」
「好了好了,不許搗蛋!剛認識半個月,這是第三次約我,我不好意思再拒絕,所以就答應了……」羅依紅臉紅了,更添柔美風情。
「我好像也是這樣的,我也不了解廈門。」蘇搖緩緩地呷著西瓜汁。
蘇搖趕緊打岔:「依紅,是你現身演講的時候了,抓緊時間。」
「你也在這裏吃飯啊,剛來嗎?」蘇搖隨口一問,接著介紹說,「這是我大學同學,甄匯匯。這是羅依紅,我同事,總經理助理,優雅而幹練。」
寧淡看著蘇搖冷淡地翩躚而去,看著謝放怔忪的神色,不由自主地咬緊下唇。本想這個夜晚是一個繽紛的爛漫之夜,卻沒料到冤家路窄,曖昧迷離的氣氛都被蘇搖破壞了——謝放送她到家,卻臨時改變主意,說明天八點半要開會必須早點兒休息。
羅依紅奇怪地問:「和圖書為什麼要跟蹤她?」
羅依紅猶豫著,終於說:「在肯德基的時候他說他沒女朋友,發的信息有些曖昧,電話里還好,不過就是會讓別人誤會的那種口氣,他怎麼可以這樣?幸虧在這裏遇見你們,不然真的被他騙了。你同學一定很傷心,遇上這麼一個主兒。」
謝放只能怨婦似的看著她開門出去,環視這個空蕩蕩的居室,越覺寒冷刺骨。他勉強站起來,走回卧房鑽進被窩,迷迷糊糊地睡下……直到蘇搖回來,才被她強迫起來穿衣打車到醫院看病。
對於蘇搖的譏諷,張建東貌似毫不在意、氣色從容:「羅依紅,改天再請你吃飯,可要賞臉啊。我們先走了,蘇搖,你一人回家小心點兒。」
「是啊,在鹿城工作幾年,不想回連雲港了,說實話,我根本就不了解連雲港,卻很了解鹿城,哪條街道,哪家麵包房的麵包比較好吃,哪個樓盤在哪條路上,都在我的腦子裡。」朱建鋒有滋有味地說著。
蘇搖輕輕地說了一句:「真是沒想到。」
甄匯匯的靈氣大眼閃過一絲狡猾的光:「我好久沒吃大餐了,這回一定要拚命地吃回來。」
對此善意而俏皮的恭維,朱建鋒只是笑笑。他相當滿意,今晚這頓飯是對了,即使時機不對,氣氛卻是柔軟而輕鬆的,他相信,蘇搖最終會看到他的優秀、感受到他的真誠。
羅依紅激動地說:「離開這個男人,你就得到整個世界。在男人眼中,女人愛錢就是拜金,女人移情別戀就是水性楊花,女人稍微豪放一點就是放蕩,而男人呢?」
蘇搖接下去笑說:「其實男人也拜金,也水性楊花,也放蕩。」
朱建鋒的俊眼中閃爍著真摯的藍湖之光、讓人迷惑:「城管不把我當作瘋子才怪!現在的女孩子要求有房有車有面子,不過我相信並非所有的女孩子都是那樣的。」
羅依紅剛剛坐下,就看見他登上最後一級階梯、四處張望,她向他使勁兒招手,同時從斜側里看見蘇搖也看過去——蘇搖一直看著他,一動不動地看著他,彷彿一個花痴。緊接著,甄匯匯也轉過頭去。
甄匯匯一笑,使勁地吃著。蘇搖笑著打趣:「你別吃這麼快,你怎麼突然變得這麼能吃了?如狼似虎,好恐怖啊!」
回到家,蘇搖還沒回來,謝放一扔鑰匙,恨恨地坐在沙發上,也不開燈,脫了外衣坐在沙發上喝酒,一直喝一直喝,也不知道喝了多少,只覺得那冰涼的液體淡如白開水,卻能冷卻胸腔里的焦灼,能麻痹他的大腦、讓他停止想她……
謝放苦著臉說:「我起不來,很暈,站不穩,可能去不了醫院。」
蘇搖眨眸一笑:「經理這麼富有魅力的男子,別人會趨之若鶩,我也會考慮。」
心底的狂笑擴散到臉上,她幾乎收不住唇邊的冷笑。可是,又有什麼關係呢?水性楊花!呵……那就水性楊花吧。她甩開他的手,不費多少力氣就甩開了,不發一言地轉身進房。
見她一副又懊悔又不可思議的模樣,蘇搖奇怪地問:「怎麼了?你覺得張建東對你……」
「你好。」兩個女人不約而同地說,互相點頭。
蘇搖長長嘆氣:「你要這麼想,我也不說什麼了。吃吧,叫了這麼多,吃不完不是浪費?」
「你和誰一起啊?」蘇搖抿唇一笑,「是不是男的?從實招來!不然……哼哼……」
謝放擱下瓷碗,拉她坐下,一雙仍是無神的眼睛閃出些許誠懇之光:「身段柔軟如水,臉龐美若楊花,沒什麼不對啊。」
羅依紅坐下來,眼神凌亂,顯然的,她尚未從這場超強戲劇性的會面中回過神來。她喃喃自語:「原來他有女朋友,蘇搖,他還騙我說沒有……居然有這樣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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