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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在南,愛在北

作者:端木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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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場 想你,零點零一分

第二十七場 想你,零點零一分

從另一個角度想,何嘗不是這樣的?早晚都要結束,始終都會傷害,及早抽身,或許是對自己最大的悲憫。蘇搖澀澀苦笑:「這樣想,心裏就會好過多了。」
喬正業研究的目光恰到好處地流連於她的臉容,有所發現——她面容憔悴,眼神凄艾,神色空寂,不像上次那麼神采奕奕。他心裏已有計較,玩笑道:「你非要我開門見山嗎?」
喬正業把玩著手中的杯子:「鴻天企劃,你應該沒聽說過,去年年初成立的。老闆是我認識多年的朋友,信得過,我跟老總提起過你,他很有誠意請你帶領企劃部整個團隊。」
朱建鋒知道她是一個很有主見的女子,於是不再多言:「如果真的決定回去,記得要告訴我,到時我去送你。」
甄匯匯給她沖了一杯鐵觀音,坐到她身旁:「你似乎也有事情瞞著我。」
蘇搖不客氣地說道:「喬經理可真是見縫插針啊,這次有何貴幹?」
蘇搖苦笑,垂下眼睛:「匯匯,我想回廈門。」
這個夜晚,蘇搖繼續失眠,腦中回蕩著喬正業誠懇的話語,目光所到之處,仍然是謝放古銅色的臉孔、笑意淺淺的俊眼。淚水,慢慢地從眼角滑落,濕了鬢髮,潮了枕頭,咸了心情,澀了知覺,痛徹心扉……無邊無際的想念,浩瀚無涯的疼痛……
朱建鋒這才注意到她身後的三件大行李:「當然沒問題,」他拉了兩件行李走入電梯間,謹慎地問,「你搬到哪裡?我送你過去吧。」
蘇搖靜靜地流淚:「我問他愛不愛我,他只說對不起。無論是不是被迫的,他都可以跟我說實話……而且他要我離開盛放,他以後再也不想看見我,所以……他並不愛我……」
蘇搖笑得有些苦澀:「我沒事,經理,可以幫我把行李拿到樓下嗎?」
她瀕臨崩潰的邊緣,煩躁得在屋裡走來走去,像是一隻迷路的蒼蠅;又強迫自己躺下來睡覺,可是一躺下來,所有的影像自動開幕,一幕接著一幕,逼得她精神癲狂,又萎靡得像一個毒癮很深的癮君子。
蘇搖寡淡的聲音靜靜響起:「在他的蠱惑下,我越陷越深,無法自拔。我明明知道他無法專一地對我,仍然一頭栽下去,明明知道結局慘烈,仍然不顧一切……我沒有想到我跟他會這麼短暫,更沒想到他會一去不復返,就這麼結束了……」
應該是寧淡告訴他的吧,上次,應該也是寧淡的布局了。蘇搖鬆了一下肩上的捲髮,笑了笑:「消息很靈通,喬經理有什麼好建議?」
當她轉身離去,她已經沒有任何期待,因為心已枯萎!
喬正業大大驚訝,擰了眉峰問道:「哦?為什麼?是不是因為私人的事情?」
話畢,她笑盈盈地看著他,期待著他鄙夷的臉色與憤怒的拒絕。然而,她失望了。霍總不驚不乍,爽快地說:「沒問題,要不要簽一份協議?」
甄匯匯眼梢的笑意很是決絕:「結局早已註定,會不會產生感情已經不重要。搖搖,不要說我了,你呢?最近憔悴很多。」
數日不見,她容顏憔悴、精神萎靡,不再是那個意氣風發、神采飛揚的蘇搖,甄匯匯知道,只有謝放能讓她變化如斯。可是,究竟是什麼事呢?是不是吵得很厲害?然而,甄匯匯不會強迫她:「搖搖,如果我說,我被台灣人包養了,你相信嗎?」
她頭也不回地離開。
原來甄匯匯搬家了,新家是一套兩房居室,裝潢以白色與淺金為主,具有濃重的台灣味道,時尚而奢華,典雅而氣派。蘇搖估摸著這套房子的租金至少兩千以上,可是她能負擔得起嗎?還是……
她總是m.hetubook.com.com這樣拒絕他,她總是這樣堅強、不想在別人眼前流露出一丁點兒的柔弱。朱建鋒更加心疼,不忍逼她:「好吧,那……你走的那天,給我電話,好嗎?」
蘇搖不想多談,目光在窗外飄忽了一圈:「可以說,是私人的事情,喬經理的美意,我只能心領了。」
甄匯匯氣悶地拉長臉:「霍總不覺得這樣很沒意思嗎?」
蘇搖看得出來,寧淡對謝放的愛,絕對不少於自己,而就是因為自己,她跟謝放的關係急轉幾下,再也無法收拾。蘇搖抱歉地說:「寧淡,對不起,如果不是因為我,你跟謝放還是很有可能的。」
朱建鋒能夠理解她的心情,她是擔心觸景傷情,想逃到一個陌生的地方忘記所有的事情,慢慢地療傷,慢慢地複原。他想叫她不要走,可是他留不住她:「蘇搖,也許這不是一個好方法。」
寧淡氣憤說來:「我一個朋友,跟一個台灣男人交往三年,分分合合好多次。這個台灣人欺騙我朋友在台灣沒有女朋友,跟別的女人鬼混還有理由,抱怨我朋友不能時刻陪著她,他是因為寂寞空虛才和別的女人聊聊天的。於是我朋友辭職全天候地伺候他,這台灣人又有話說了,說沒有私人空間……」
蘇搖低頭抹掉臉上的淚水,半晌才抬頭:「經理,你怎麼來了?有事嗎?」
「任何一個女人都希望男朋友對自己專一。很多事情,你都不知道,間接,或是直接傷害了你,我很抱歉。」寧淡的目光從窗外收回來,臉上洋溢著真誠的光,「還記得『領帶』事件的那個晚上嗎?我跟你聊了好多,其實,我最想跟你說的就是,謝放是一個非常危險的男人,他會讓女人毫無知覺地陷進去,而他自己站在陷阱的邊緣奸詐地笑。」
霍總奸詐地笑:「我覺得你的要求也是人之常情,明天我會把協議準備好,如果沒問題,簽字就可以了。」
喬正業失聲笑道:「商業機密?你覺得那些數據是商業機密?」他見她表情怔忪,便解釋道,「根據我的內幕消息,國際家居城的開發商基本內定了合作對象,即使我沒有跟你說那些,李總還是會跟盛放合作,具體的原因我就不說了。」
甄匯匯仰頭靠在沙發上,嘴角微翹:「搖搖,我並不愛他,我也沒有那麼高尚,之所以答應他,是因為他並不討厭。我很清楚,他只能是一段跑道,一間租來的房子,而不是終點,更不是完全屬於我的房子,所以,我出賣了自己的青春,告誡自己,這隻是一筆交易。」
每個人都有不堪回首的往事,蘇搖對他的往事與婚姻不感興趣,冷冷說道:「你是不是想說,最好的方法是直接面對現實?在跌倒的地方爬起來,繼續往前走?」
甄匯匯喝了一口菊花茶,自嘲地笑:「沒想到他這麼爽快,我覺得我已經表現得很拜金很貪心了。」
甄匯匯把紙巾遞給她,不禁感嘆,前一陣子還是她安慰自己,現在卻是自己安慰她,何時才是悲傷的盡頭?何處才是幸福的起點?甄匯匯知道這個時候只要靜靜地抱著她就是給她最大的安慰:「真的要回廈門嗎?你甘心嗎?」
蘇搖緊皺眉頭:「這麼難伺候啊,真是人渣。」
寧淡輕輕攪著咖啡,垂眸一笑:「蘇搖,你一定覺得奇怪,我為什麼會知道你和謝放的事情。」
甄匯匯「嗯」了一聲:「我知道的,我不會讓自己受傷的。」
打電話給甄匯匯,她說:「搖搖,如果你走了,我也覺得鹿城沒有什麼好留戀的,你在我身邊,我會覺得我還有一個可以依靠和和*圖*書信賴的肩膀。我知道我很自私,可是,我真的不想失去你。」
喬正業狀似輕鬆地看著她,目光卻是揪緊:「頂尖的人才很難找,都外流到蘇州和上海了,如果你外流到廈門,那我真要抓狂了。蘇搖,我真的很有誠意,希望你慎重考慮。」
寧淡含笑獃獃地望著她,似乎又不像是望她:「蘇搖……有一個男人對我很好,我會考慮跟他結婚。」
甄匯匯儼然談判家,尤顯溫柔與幹練:「時間短了,霍總可能覺得不值得,時間長了,霍總也膩了,兩年為限,霍總覺得如何?」見他點頭,她笑若春風,「半年後,先付十萬,整一年後再付十萬,第二年的第九個月,購置一套三居室給我。」
寧淡笑著斜了她一眼,不苟同她的說法:「我跟他是不可能的,他不會愛上我的。如果要說『對不起』,應該是我說才對,我做了那麼多傷害你的事,你還這樣說,我的臉真是沒地方放了。」
寧淡幽嘆一聲:「就這樣吵吵鬧鬧地過了三年,最後我朋友咬牙跟他分手了,現在一個人過得很舒服。我聽過很多類似的事情,台灣男人確實很無恥、很人渣,所以謝放算是一個比較正常的男人了。」
寧淡雙臂抱肩:「那現在,我們只是朋友。」
蘇搖低頭抹淚,只覺滿腔凄涼:「不甘心又能怎麼樣?就這樣結束,也是好的,其實我很清楚,我跟他是沒有好結果的,現在及時抽身,也許是一件好事。匯匯,你跟霍總……不要太投入,他現在對你很好,很寵你,可是,誰知道將來會怎麼樣呢?台灣畢竟跟大陸隔著海峽,並不是有錢買飛機票就能飛過去的。」
蘇搖望著窗外,目光幽遠:我還在想你,可是,我留下來,不是為了你。
蘇搖點頭答應,提著行李往小區大門走去……攔了一輛計程車,與朱建鋒告別,當車開動,她回頭望去,看見他站在那裡,挺拔的身影始終朝著計程車的方向。她的眼睛忍不住潮濕起來,默默在心裏對他說:經理,對不起。
寧淡附和道:「就是人渣。我朋友幾次想要分手,每次台灣人都哭著求她不要走,跟她道歉,甚至扒光了衣服讓她打,以這種方法來挽留,你說噁心吧。我朋友不想和他繼續糾纏,堅持要離開,他就自虐,威脅說,如果她走了,他就絕食。」
蘇搖淡淡笑道:「謝謝。」
當時,兩個人在霍總的辦公室,甄匯匯在心裏狡黠地笑:「霍總你也知道,我想要的東西,你給不了我,你只是想要我的青春,可是,我不想浪費我的青春。」
「說得好!不過……也有點恐怖,」寧淡愉然地笑道,攏攏亮麗秀髮,「之前我在想,你一定恨我……如果你真的恨我,我也不會在意。」
喬正業的雙眼漸漸地蒙上一層迷茫之色:「我是連雲港的,在鹿城結婚,又離婚了,前後不到兩年的時間。那個時候,我非常厭惡這個城市,恨不得插翅飛走。我熬了幾天,硬是堅持下來,最後,我留在鹿城,現在很慶幸當初沒有一走了之。其實,逃避不是一個最好的方法。」
心還是會疼想你在零點零一分,幸福的人都睡的好安穩,寂寞太會見縫插針,我拿什麼來和它抗衡。心還是會疼在想你在零點零一分,痛苦的人都醒著被病困,放眼望去是座空城,沒有一個懷抱可投奔。
服務員端上鐵觀音和茶點,喬正業正要為她倒一杯,蘇搖趕緊阻止:「我正在戒茶,喝檸檬水就好。」他有些驚訝,只能自斟自飲:「為了不耽誤你的時間,好吧,我就開門見山。這樣的,我聽說你辭職了和圖書。」
蘇搖遲疑地轉過頭,看見一個休閑打扮的男子正朝這邊走過來,淡色灰白長褲,深藍條紋T恤,面容白凈,淡淡笑著,別有一種迷人的清爽味道。
喬正業在對面坐下來,點了一壺鐵觀音、瓜子和腰果,面上露出迷死人不償命的純凈微笑:「蘇搖,很榮幸再次見到你。」
蘇搖緩慢地道來,甄匯匯專註地聆聽,輕嘆道:「搖搖,雖然他在電話里這麼說,但是我覺得,他會不會是被迫的?你不是也說了嗎?那個Linda的爸爸在黑白兩道混得很好。」
電梯停了,蘇搖拉著一件行李走到外面:「經理,我知道你想說什麼,鹿城已經沒有什麼讓我留戀的,其實廈門也不錯啊,如果你到廈門玩,記得給我電話呀。」
電梯到了,卻走出來一個臉色焦急的男子。朱建鋒驚喜地叫道:「蘇搖。」
MP3里不停地播放著《想你,零點零一分》:時間它一聲不吭,彷彿停頓,我不睡但是也不困,愛原本應該能和被愛對等,你說那怎麼可能,我太過天真……
蘇搖瞧著他,淡漠一笑:「哦?喬經理老家哪裡?」
跟葉落一起吃完晚飯,蘇搖正想去洗澡,突然接到寧淡的電話,於是打車來到咖啡廳赴約。蘇搖沒想到她會約自己出來,更不知她想要說什麼,於是隨和地笑:「你是舒天惜的同學,自然會知道。」
帶領企劃部整個團隊?蘇搖掩去眼中的驚愕,委婉地拒絕:「承蒙喬經理看得起,過幾天我要回老家,不再回來了。」
寧淡看向窗外,目光有些遊離:「其實謝放算是一個很不錯的台灣男人,至少他比較坦白,很寵女人,可以說是一個好孩子,很多台灣男人油嘴滑舌、花言巧語,甚至很噁心。」
蘇搖稍稍皺眉,轉過頭來看著寧淡,輕聲問道:「就是他?」
閉上眼睛,仍然是他的嗓音迴繞在身旁,是他的手掌在身上遊走……心還是會疼想你在零點零一分,幸福的人都睡的好安穩,寂寞太會見縫插針,我拿什麼來和它抗衡。心還是會疼在想你在零點零一分,痛苦的人都醒著被病困,放眼望去是座空城,沒有一個懷抱可投奔。
留下來,去鴻天企劃上班?回廈門,重新開始?如何抉擇?應該如何抉擇?
蘇搖莞然道:「如果你真的是拜金女,你早就抵擋不住他強烈的攻勢。」她鄭重地看著甄匯匯,語氣嚴肅,「匯匯,跟我說實話,最後你答應他,是不是因為我?」
寧淡有些驚訝:「你要回老家?」不過想想也是,她採取了最直接最有效的方法來忘記一個人,可見她傷得不輕。寧淡柔柔笑道,「我很有可能會去廈門玩的,不過,我有一個朋友想跟你談談,談完之後你再做決定,好嗎?那,來了。」
霍總很欣賞她的坦白:「你想要婚姻,我確實給不了你。如果你答應,我可以補償給你。」
寧淡笑著點頭:「一方面我想讓你自動離開他,一方面我不甘心,決定耍耍他,否則我無法讓自己平靜下來,於是我精心布局與策劃,目的很簡單,我要讓他痛苦,讓他得到應有的懲戒。」
寧淡抬眸看她,杏眼裡瀰漫著自嘲的笑意:「其實,很多事情都是我問舒天惜的,她並不是多嘴之人……」
對於他的稱讚與恭維,蘇搖只是摸摸後頸,謙虛地笑著:「在鹿城,房地產企劃方面的人才,應該是一抓一大把。」
蘇搖笑著打斷她:「你誤會了,我沒有這個意思。」
她已經不是當初蘇搖認識的甄匯匯,在情場似乎已是遊刃有餘,不需蘇搖的點撥與告誡。沉默半晌,蘇搖才道:「你確和-圖-書定自己不會對他產生感情?」
甄匯匯的笑容猶顯容光煥發:「我知道P?派拉蒙這個項目對你們公司很重要,也是你的心血,謝總請霍總到瑞士大酒店吃飯,霍總知道你跟我是大學同學,叫我一起去,我就答應了。後來,霍總跟我說,股東一致認為你們的提案報告最優秀,不過擔心你們的操盤能力比不上金登,霍總的壓力也很大。」
喬正業的目光暖暖地籠罩著她:「建議是有,只是不知,在你看來,是不是好建議?」見她不甚興趣的表情,他心裏沒底,揚眉道,「我也辭職了,現在一家小公司打工,如果你肯接受我的邀請,我相信我們兩個一定是絕世拍檔,縱橫鹿城企劃界,開闢一番新天地。」
「那是當然。」寧淡笑起來,卻是冷涼透骨,「不過我還在考慮,有些傷口太深,需要時間慢慢撫平。」
再這樣下去,她真的會死無葬身之地。蘇搖澀然一笑:「我知道,這不是最好的方法,但也許是最有效的方法。經理,謝謝你一直關心我。」
蘇搖坐在黑白相間的歐式沙發上:「匯匯,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甄匯匯婉約地笑,佯裝拜金的模樣:「台灣男人不是喜歡扔錢嗎?」
又到了夜深,世界都熄了燈,只剩我亮起一盞黯淡的靈魂,天亮以後忘記,昨夜重逢有多冷……
蘇搖緊張地問:「什麼條件?」
蘇搖的雙唇輕輕一抿:「恭喜你,什麼時候可以收到你的喜帖?你不會吝嗇給我一份的,是不是?」
「怎麼說呢?我沒有恨你,我只是……不喜歡謝放朝三暮四、腳踩兩隻船。」蘇搖艱澀地笑了一下。
霍總終於明白她是打算出賣自己的青春:「你要多少?」
蘇搖貌似洗耳恭聽地樣子:「噁心?怎麼個噁心法?」
喬正業嗑著瓜子,笑道:「什麼事?你說。」
辭職?在一家小公司打工?縱橫企劃界?如此自謙,又如此自負,蘇搖倒真看不清他的為人。她不自覺地朗笑起來:「聽起來好像不錯,什麼公司?」
蘇搖笑得旖旎,歡愉的目光掠過玻璃窗外的夏日街頭:「過幾天我要走了,到廈門旅遊的話,記得聯繫我。」
蘇搖驚訝道:「居然還有這種人,最後呢?怎麼樣?」
連續三四天,朱建鋒連續不斷地給蘇搖打電話,她不想接,不想給他任何機會,更不想因為他而想到之前的種種。她一直住在葉落的公寓,饒是如此,她仍然是整夜整夜無法入眠,暗夜中,瞪著一雙乾澀的眼睛,目光卻無處安放,因為,處處是他的笑臉、是他迷人的眼神。
這天,蘇搖回到怡景灣的公寓,一刻不停地收拾東西、打掃屋子,從早上忙到下午,不敢讓自己停下來……一切收拾完畢,三件大行李堆在門口,她把那枚鑰匙擱在鞋柜上,轉身環顧整個房子,再也收不住眼裡的淚水……
原來是這樣的。這個心事,終於可以擱下。再談了一會兒,兩人從咖啡廳出來,各自打車回家。蘇搖跟葉落說了這個事,葉落鄭重地說:「我當然希望你不要走,不過我的意見只能提供參考,決定權在你手上。」
回到葉落的公寓,稍微整理后,蘇搖打電話給甄匯匯,約她碰面。甄匯匯說下午無法出門,讓她到江南明珠苑,並且報給她新的樓號與門牌號。
喬正業直言不諱:「我這麼說,只是想挽留你。我很欣賞你,很想跟你合作,而且,鴻天企劃確實很需要你這樣的企劃經理。而且,你有什麼要求,儘管提,我會幫你盡量爭取。」
第二天早上,蘇搖給喬正業打電話,說隨時可以上班。喬正業和圖書表示歡迎,說待遇方面詳細再談。
「你想讓我看清他的本性,及時抽身,以免受到更多的傷害,是不是?可惜我沒能體會你大有深意的話。」蘇搖勉強地扯著嘴角,心裏像是插著千萬細針,鮮血橫流。
淚眼朦朧,重重地咬著雙唇,蘇搖狠下心,重重地關上門,隔絕所有的一切,隔絕這套公寓里所有的回憶與僥倖的希望。
五天後,霍總在同一個小區找了一套兩居室,甄匯匯正式成為台灣四十歲男人的地下情人。聽完,蘇搖不禁為她的心思和伎倆捏一把汗:「你想要給他一個糟糕的印象,讓他知難而退,可是沒有成功。」
朱建鋒一驚,著急道:「你要回廈門?可是……」
這幾天她已經想得很清楚,如果是逃避,那就是逃避吧。她無法再待在鹿城,這個城市到處都是她與他的足跡,到處都是他的味道、影子,她每到一個地方,都會看見他站在那裡朝她微笑,彷彿對她說:蘇搖,對不起……
寧淡輕嘆一聲,美麗的杏眼裡溶動著一絲絲的悲憫:「也許這樣結束更好,遺憾取代了傷害,可能心裏會好過一些。」
「是的呀,有些回憶太清晰,需要時間慢慢淡忘。」蘇搖想不到她會這樣心平氣和地跟自己閑聊,想不到她如此坦白,不再是以往那個鋒芒畢露的張揚女子,也不再針對自己,「有些傷在心上,根本無法痊癒,如果非要痊癒,必須整顆心都切除,成為一個無心的人。」
他是喬正業。
蘇搖不想泄露自己的行蹤:「不用了,我打車過去就可以。經理,過幾天我就回老家了,不再回到鹿城。」
蘇搖垂眸微笑,再次抬頭說道:「我發現喬大魔頭也是一個喜歡抬杠的人。」
短短數日,她竟然這樣憔悴,臉色蒼白,眼睛紅腫,嘴唇無色……朱建鋒的心口彷彿被人刺進一把尖刀,恨不得痛扁謝放一頓:「你不接電話,我擔心你,所以過來看看。」
寧淡點點頭,起身朝他笑道:「你來得正好,我還有約,先走了。」她拎了包包,俯身在蘇搖耳畔,壓低聲音,「好好跟他談,我只是想幫你。」
瞬間,蘇搖驚愕地瞪著她,半晌才回過神:「你跟霍總在一起了?」想想也是,上次她出席了瑞士大酒店的宴席,蘇搖就覺得有些怪異,想來那個時候兩個人的關係差不多確定了吧,「什麼時候的事?」
蘇搖接下去說:「所以霍總跟你說,如果你答應他的要求,他就儘力跟股東斡旋,把項目給盛放做?」
蘇搖誠懇地笑道:「在一定程度上說,我是你們的第三者。」
果然是心有靈犀的姐妹!甄匯匯笑得開懷:「不愧是盛放機構的大策劃師。也許他是真的喜歡我吧,不過我跟他說:只要你答應我一個條件,我整個人就是他的。」
蘇搖笑意淡而柔美:「還記得上島咖啡嗎?我向你請教了一些問題,你很認真地教我,我想,喬經理應該看得出來,我是向你套取商業機密。」
喬正業呵呵一笑,慢慢地喝茶,目光流轉於她的身上。今天她穿得很隨意,牛仔長褲與嫩黃針織衫,卻仍舊是讓人心動的秀色。他尋思著如何挽留她,面上突然暗寂下來:「蘇搖,兩年前,我的想法跟你一樣。」
單是這一句話,足以讓甄匯匯震驚。她坐過來,著急問道:「為什麼?你和謝放……」
蘇搖牽了一下嘴角:「我想不用了,不想讓你看見我離開的時候悲傷的樣子。」
蘇搖忽然想起上次在上島咖啡的談話,後來回想起來,覺得很不對勁,此次確實是一個得到答案的好機會:「好,我會考慮。喬經理,有一件事,我很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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