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匈奴王妃

作者:端木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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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部 第八章 調戲

上部

第八章 調戲

三天的觀察,他終於知道何種方法可以拔除她的利爪,熄滅她的怒火,讓她變得溫順、柔軟。對付她,不能硬碰硬,要以靜制動、以柔克剛,慢慢地攻陷她的內心防線。
她無法接受他對生命的輕視和肆意擺布,皺起眉頭,嘲諷道,「酋長就可以隨便殺人嗎?」
「那你為什麼非要帶著我?萬一我受傷了,或者一箭穿胸——啊——」
禺疆銳利的鷹眸噴射出狂野的怒火,直直地逼向她,「你不要忘了,這裡是寒漠部落,你說的算,還是我說的算?」
「在我們匈奴,女人的作用很重要。草原男人的生活很簡單,揚鞭放牧,揮刀殺戮,而女人要做的事情就很多了,擠奶,捅馬乳,製作乳酪,剪羊毛紡線,製作衣服等等;騎士們出征時,強壯的女人要跟隨騎兵出征,幫我們管理行李和錢財,搭建氈帳和運送糧秣輜重等等。」
她冰冷的眸光瞟向左首的約拿,充滿了恨意!
楊娃娃堅定地說,「你這話錯了,酋長的閼氏,是霓可!」
她心裏一驚,猛然發現自己的姿勢非常曖昧、非常狼狽,立馬起身,尷尬地整整衣服。抬眼瞄了一眼主位上的酋長,渾身驟冷——他興味十足的黑眸中隱藏著狂暴的怒火,唇角噙著若有若無的笑意,卻蝕冷得讓人毛骨悚然;俊豪的臉龐、散亂的黑髮,組合而成的禺疆,此刻就像是地獄的魔鬼,散發出嗜血的魔性。
她掙脫了他的懷抱,略顯尷尬地說,「你忘了我們的約法三章!」
禺疆晶亮的眸光迅急一閃,瞬間又冷沉下來,只是靜默著、思索著。
帳口,旁邊的兩個護衛,驚駭得如泥人雕像,瞳仁凸出,都快掉下來了,臉孔貧血般煞白。麥聖呢,殭屍一般僵硬、陰森,軀體已然風化——她在心裏冷笑,玉爪緩慢地往上磨蹭,撩撥著他的全部感官……突地,細弱的手腕一把揪住他的衣領,把一個高大威武的草原男人反向掀起,一個過肩摔,把他摔出三四米之外。
聽聞這斬釘截鐵的話,霓可愣住了,不曉得她想幹什麼、為什麼這麼說,是探試,還是真心,是陰謀,還是有意成全?
禺疆大感意外地發現,塞南天不怕地不怕,有勇有謀,怎麼一遇上她,不是被她撞倒在地,就是傻傻地愣著?這個女子,太不簡單了。她懾人的視線,不怒自威的神態,好像具有一種奇異的魔力,輕而易舉地讓周邊的人「繳械投降」。
她憤懣地喊道,「他愛夏心嗎?他是要娶一個繁衍後代的女人,還是玩弄一個柔弱、無法保護自己的俘虜?」
《陳丞相世家》有所謂「高帝用陳平奇計,使單于閼氏,圍以得解」,《集解》引蘇林註解「閼氏」曰:「如漢皇后。」
美眸流轉,她勾起一抹篤定的笑靨,轉身看向禺疆,微笑道,「尊敬的酋長!」
側過腦袋,蹙著眉,她凝望著他,美眸中是清澈見底的厭惡與譏誚;心中亦是明白他的用意:用兩個馬夫的死,警告她、提醒她,如果她再次逃離,其後果,將會威脅到他人無辜的生命,而這正是她一手造成的,也是她難以承擔的。
楊娃娃發現他們就像看怪物一樣盯著自己,呃……作為楊氏集團的年輕總裁,她通常都是這樣吩咐下屬的,此刻不自覺地流露出幹練的領導氣質,還真是不合時宜。她自嘲的一笑,解釋道,「告訴我上邪的一些事情,比如說,他多大年紀了,他的個性脾氣、行事作風等等,越多越好。」
「對,我在哪裡,你就會在哪裡!」他伸手捻起她垂落在胸前的一綹發梢,饒有興緻地把玩著,臉孔一緊,「你很聰明,不過,這大帳,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可記住了?」
酋長讓這個女人住進營帳的事情,她怎麼可能不知道!她不甘心就這樣被酋長拋棄,即使一直以來,酋長對她只是一種需要的發泄,但是,她就是不甘心,不服氣,憑什麼眼前的這個女人就如此特別,特別得讓酋長如痴如狂!她一定要贏,贏得酋長的青睞,只是,她需要時間,好好的計劃、部署!
霓可狐疑地看著她,好一會兒,從木桶中站起身,仿若無人般的、不慌不忙地擦乾身子,優雅地穿上一套嫩粉色的綢裙,嫵媚地坐在矮凳上。這個過程,她的腦子沒閑著,一直在思索:此次前來,楊深雪到底想要幹什麼?
「姑娘,」一聲蒼老的呼喚聲,從右側響起。他看著兩人仍舊一眨不眨的互瞪,拚命忍住衝口而出的暴笑,緩緩說道,「現在你想把夏心姑娘留在身邊,也不太可能了,因為,基也部落的酋長上邪已經派來使者,說夏心姑娘是上邪酋長未來的閼氏,此次前來是要接她回去!」
楊娃娃早就知道他會懷疑,知道他絕不會同意,因此,帶上所有人是行不通的。嬌美的臉蛋上淺淺地噙笑,她的語氣輕鬆、俏皮,儘可能的表現出自然的神色,「即使你同意,我還不高興帶那麼多人呢!」
她平靜道,「我想帶上夜天明和林詠,他們可以保護我!」
「當然不好!」她揮手指向約拿,疾言厲色,「夏心根本就不認識他,根本就不愛他,而他呢?」
禺疆的目光一直在她身上打轉,只不過一小會兒的功夫,她的腦袋瓜里就得出結論了嗎?他捕捉到她尊敬的話語背後隱藏著的嘲諷和自信,不由得一陣緊張,「說!」
她說要回去做些準備,於是退出議事大帳。她不能流露出一絲一毫雀躍的表情和興奮的姿態,背後的那雙眼睛,是何等的銳利、精明、可怕,她必須全副戒備。
他們之間的任何阻礙,他不惜一切代價也www.hetubook.com.com要搬開,或者毀滅。
氣壓驀然降低,大帳上空籠罩著一股無形的硝煙。
楊娃娃冷哼一聲,算是回應。反正早晚都是要離開的,他怎麼看待女人,關她屁事!
每個字,每句話,如鋼鏰兒,叮叮噹噹,鏗鏘有力。
「夏心姑娘——不是上邪未來的——閼氏嗎?他不要了嗎?」約拿維諾著問道,非常不好意思似的。上邪不要,那他不就可以娶夏心了嗎?
他,已經看透了她,只等著獵物乖乖地馴服。
而她又怎麼會莫名其妙的來到戰國末期、來到匈奴,甚至,遇上他,是命運的安排,還是偶然的因素?
麥聖不能對她怎麼樣,她是酋長的女人,雖然還不是真正意義上的,但他看得出來,對女人一向深惡痛絕的酋長,卻很在乎這個女子,對她非常特別;不止每天午飯後送兩桶湖水到帳里讓她享用,還讓她住進酋長營帳,這可真是驚天動地啊!
「現在最緊急的,不是在這裏討論,而是,派兩三個人快馬加鞭,到加斯部落打探消息!」
霓可臉色一變,杏眸驚懼得顫抖;很快的,眼睛中恢復無風無浪的平靜,淡淡地掃了一眼對面女人的驚世容顏,冷笑道,「你是酋長的女人,過不了多久,就會成為酋長的閼氏,霓可算什麼呢?」
楊娃娃感慨萬千,他是攣鞮氏的子孫,目前只是一個小部落的酋長,卻儼然擁有驚世的軍事才能和霸氣的領袖氣度,前途不可限量,不知道他會在匈奴的歷史中扮演什麼角色?從剛才的談話中,她知道匈奴的四大貴族已經出現蘭氏、呼衍氏,丘林氏和須卜氏還沒聽他們提起,看來,匈奴統一的關鍵性歷史時刻,當是不遠了。是否如史書記載,頭曼統一了匈奴?那麼,頭曼又在哪裡?
「哦,是嗎?」是了,夏心是上邪未過門的閼氏,因為部落之間的一場爭戰,夏心的命運將會變成什麼樣子?夏心說過不喜歡那個上邪的,可是現在呢?楊娃娃鋒利的目光在無敏的臉上搜尋了一圈,沒有發現什麼可疑之處,冷靜道,「那你們打算怎麼做?」
塞南無可奈何,瞪圓了眼睛,怒盯著她,本想以自己的兇狠表情讓她知難而退;可是,她的目光更加嚴酷,就像是一張無形的網,他不自覺地被她吸附,被她的霸道震懾住,心虛地垂下眼瞼,轉開視線。
犀利的話,字字珠璣,讓所有人莫名的驚詫,也讓禺疆渾身一震、皺起劍眉,回味著她的言語之中所表現出來的奇怪論調。
「幫你?我怎麼幫你?」霓可嫵媚的杏眼驀地睜大,熠熠閃光,突然想到了什麼,落寞地垂下眼瞼,眸色暗淡無光,「酋長已經派人盯住我了,恐怕我幫不了你!」
她嗤之以鼻地冷哼一聲,走到約拿面前,纖纖玉指猛戳著他的胸口,「整天就知道女人,你知不知道,就因為你,兩個部落將會血流成河,將會死多少人,你想過沒有?我看,你還是趁早滾到馬場刷馬吧!」
她盯著他,恍然大悟:他們侵犯了酋長的女人,說了不該說的話,踐踏了酋長的尊嚴和威信,唯有死,才能彌補他們無意中犯下的過錯。呵,在他眼中,別人的生命,低賤如螻蟻、如草芥,可以隨意地攆殺!她也殺過人——來到戰國末期,不是被追殺就是被迫殺人,她不想這樣,她很厭惡,可是,她仍然要自我保護,殺人,逼不得已!
按:以上舊說影響久遠,實則並不准確。近年林干《匈奴史》則曰:「匈奴人稱妻、妾為『閼氏』,稱母親曰『母閼氏』。」又說:「匈奴人許多都是過著一夫多妻的生活,特別是統治階級的上層人物無不妻妾成群。」並指出有人「說『大閼氏』是匈奴單于的『正妻』也是不對的。」
她興起一股捉弄人的念頭,嬉戲般地潑水在霓可的肩上,指尖輕輕地滑過吹彈可破的肌膚。
禺疆狠厲地一瞪,所有人立馬噤聲——他們的臉部肌肉逐漸冷卻下來,想笑又不敢笑,面色非常尷尬。塞南更是難堪得要死:和酋長的女人躺倒在一起,酋長會怎麼想?別人會怎麼說?
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躺倒在地、親密接觸的一男一女身上,凝固的空氣中,似乎醞釀著一種危險的風暴。一片沉寂中,突兀地爆發出一陣哄然大笑,隆隆作響。
看見霓可瞠目結舌的呆愣表情,她心裏竊喜,只能硬著頭皮繼續說謊,「我不是匈奴人,我的家鄉在南方,某些方面可能跟你們匈奴的女子有點不一樣。酋長只是覺得我這樣的異族女子比較新鮮,一段時間以後,就會膩味的。我想,酋長最終是會選擇生活習慣比較相近的匈奴女子。如果你想成為酋長的閼氏,你就必須幫我!」
嘭嘭嘭……她聽到他胸腔里心臟猛烈的跳動聲,一時之間愣住了。他在擔心自己嗎?他怎麼會關心自己呢?太不可思議了!呵,管不了那麼多了,這個危險的男人,最好的選擇就是早日離開!
她清晰的話,就像一枚點燃的炸彈,立時在大帳內轟然炸響。除了酋長和無敏,每個人的心魄都被震出體外,一臉的不解與驚慌。
婢女說霓可正在洗澡。她掀開帘子,徑直走進來,看見一幕香艷、刺|激的美人沐浴的情景。氤氳的水霧、裊裊升騰,光潔的脖頸、香肩,粉|嫩誘人,高高綰起的長發、烏黑濕潤,清脆的水聲,回蕩在靜寂的遐想中。
禺疆凜住眼眸,定定地凝望著她,黑亮的眼眸暗沉如海,深不可測,波濤涌動的最深處,是磅礴的狂喜與激動,暗暗涌動的,是深藏著的不安與苦惱。四道www.hetubook.com.com視線再度相遇,情勢稍稍改變,變成追逐者與逃亡者的遊戲。追逐者興奮地狂追不舍,逃亡者已經是被緊盯的獵物,在他瘋狂的狩獵之下,只能狼狽不堪地逃跑,想要全身而退,恐怕是越來越難咯!
禺疆緊緊地鎖住她的美眸,眼眸中仍然閃爍著懷疑和思慮,倏的,森寒起來,如野狼泛著青光的眼,「你最好不要騙我,否則,你就等著到天上去見他們!」
一句話,判了她的死刑!她攥緊拳頭,臉色立時冷冽下來,怒吼道,「不行,現在就談,馬上!」
她抬起下頜,毫不畏懼地反瞪回去。
所有人均是一愣,想不到酋長的女人脾氣如此火爆,更加想不到她對酋長如此不敬,還對酋長大吼大叫,這怎麼可以?酋長是他們心目中的天神,是他們高貴、尊敬的酋長,這個女子,怎麼可以這樣跟酋長說話!
約拿激動地站起來,堅定地說,「酋長,一定不能把夏心姑娘送給上邪那個兔崽子。」
兩隻大手擱放在膝蓋上,很突兀的、右手掌纏繞著白色布條,星星點點的血跡,鮮紅得發亮。禺疆眯起黑眸,冷冷地看向眾人,等待著他們討論出一個驚天闢地的結論。
她猛地回過神來,捕捉到他探究性的眼神,心中一顫,接著、一個念頭急速閃過;她微勾芳唇,冷笑道,「我在想,你會怎麼做?如果上邪攻佔了加斯部落!」
楊娃娃驚覺他滔滔江水般洶湧的目光,內心激蕩不已,克制不住地手腳發抖。或許,今天真的不應該來這裏,而且如此的鋒芒畢露!
「酋長,她是我們的俘虜,不能還給那個兔崽子;再說,酋長已經把她賞給我了,總不能反悔吧!」說到後面,約拿有點不好意思,撓了撓腦袋,憨直的笑了,還有點靦腆呢!
不過,只要達到預定的目標,別人怎麼看待都無所謂了——流言的殺傷力很強,她的「名聲」這麼臭,即使他有心讓她變成名正言順的酋長閼氏,部民們的反對浪潮,他該會安撫一下的,既而,她就獲得了轉寰的機會。
他就是那雙平靜眼睛的主人,無敏,收養小禺疆的人。
片刻后,他轉開視線,看向無敏,微扯唇角,似有意味不明的微笑;緊接著,瞟向約拿,「約拿,還不去?」
「我要見你們酋長!」帳外傳來嘈雜聲,嬌嫩的嗓音中,滲透著火辣的怒氣。
單於一詞是「廣大」的意思,個人揣測是匈奴發展到部落聯盟階段時產生的稱謂,統一匈奴后,匈奴首領稱為「大單于」。而「閼氏」一詞,個人覺得古已有之,並且做了一個大胆的推測:匈奴發展到部落聯盟的階段之前,各個部落中,酋長、部落貴族(參与部落政務者)的妻、妾,一律稱為「閼氏」;匈奴統一、建立草原帝國之後,匈奴的統治階級、貴族階級的妻、妾仍然統稱為「閼氏」,大單于正妻尊稱為「大閼氏」,其他妾室稱為「閼氏」,或以名字稱之,或賜予封號。
匈奴族有一個約定俗成的戰爭規則:凡是進行過武裝抵抗的對手,一律格殺勿論,不抓戰俘;只有在一開始就老老實實投降的人,才能保住性命。目的是最大限度地打擊敵人的士氣,迫使大批潛在的敵人未戰先怯,主動放下武器。
說到這裏,她心虛了:那個混蛋,就是對她的身體非常感興趣!
楊娃娃不曉得他為何笑得這麼狂妄,不過,要挾他,也不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她也笑,笑得陰風四起,笑得桀驁不馴,「既然你不講信用,那麼,我們的約定就此取消。不過,你應該記得我跟你說過一句話:我想走,沒有人可以阻止我。」
「你混蛋!」她罵得咬牙切齒;要不是手槍被他扣留了,她早就一槍崩了他,管他是酋長還是什麼狗屁。
此刻,他們正討論著基也部落來使的事情。
突然之間,帳外安靜下來,禺疆大感奇怪,以她怒氣震天的火爆個性,她不會就這麼乖乖的離開。他瞥了一眼塞南,示意他出去看看。塞南輕輕頷首,站起來,闊步朝帳口走去。
無敏慈祥的眼睛流露出一絲精光,侃侃而談,「上邪大約三十多歲,威武勇猛,弓馬騎射一流,部落里無人能敵,一人對付七八個勇士是沒有問題的。十年前,他被基也部落的部民推舉為酋長,處事冷靜,不過,自負多疑,心機很深。他有兩個閼氏,五年前,蘭氏部落兵強馬壯,是一個大部落,酋長蘭扣看上了上邪最美麗的閼氏,向他討要,上邪自認拼不過蘭氏部落,把最美麗的閼氏送給蘭扣。三年前,呼衍揭兒被推舉為呼衍氏部落酋長,上邪選了兩個美貌的女子送給呼衍揭兒,說要和呼衍氏部落締結盟約關係,世代交好。呼衍揭兒對女人不感興趣,差人送了回去。一年前,上邪把另一個美麗的閼氏送給黑氏部落,二個月後,黑氏部落的酋長突然病死,上邪夜裡突襲,吞併了黑氏部落!」
她斬釘截鐵地說,「無論如何,夏心要跟著我,你不能隨意把她送給別人!」
約拿的臉上瞬息萬變,紅的像春天嬌艷的花兒,白的像冬天純潔的飛雪,青的像夏天嫩綠的小草。當酋長把夏心賞給他做閼氏時,他滿心歡喜,卻沒想到夏心是上邪的未來閼氏,而且兩個部落可能會因此產生衝突。作為部落里的一員大將,卻沒考慮到這一層,他感到萬分羞愧。但是,在眾人面前被一個姑娘厲聲責罵,他的黑臉掛不住了,怒睜著眼睛,卻又懾於她的凌威與咄咄逼人,只好悻悻然地坐下來。
楊娃娃被激怒了:什麼破事兒,女人不能https://www.hetubook.com.com參与嗎?草原上的女人一點地位、一點存在價值都沒有?只有繁衍後代的作用嗎?她怒眸一瞪,迸射出懾人的目光,咬牙怒喝道,「讓開!」
楊娃娃在她的對面坐下來,略帶真摯地說,「我知道,你心裏恨我,巴不得我馬上消失,永遠不再出現在草原上,不再妨礙你和酋長!」
消息一傳開,寒漠部落就像油鍋爆炸,流言蜚語滿天飛,有牛羊有馬匹的地方,就流傳著關於酋長和這個女子的傳言。天知道,草原的水資源是多麼珍貴,即使是酷熱的夏天,他們也不會天天洗澡。寒漠部落的民眾也都知道,酋長的營帳里,婢女都不能多待一會兒,更別說酋長和一個女子同床共枕、朝夕相處了。
楊娃娃胸有成竹地說,「我知道,不過,我相信你可以的!酋長出征后,只要你把我交給你的某個東西,送到我的同伴手裡,你就是幫了我一個大忙,而且,你的願望就更進一步了!」
「深雪,不要胡鬧,你先出去!」禺疆打破了兩人之間的對峙局面,軟言勸慰。
她高昂著頭,傲骨錚錚,傲氣凜然,宛如一個威重天下的女王。
「哎喲——」,她疼得齜牙咧嘴地叫起來,絲毫沒意識到自己正趴在這堵肉牆的身上——塞南緊急剎住前進的步伐,一時重心不穩,被她的衝勁一撞,向後仰倒。
霓可拍掉她的爪子,冷哼一聲,微慍道,「你不會是專門來看我洗澡的吧!還是上次我得到的教訓還不夠?」
彷彿置身冰窖,她冷瑟得發抖,心神俱顫!
話未說完,沉穩的大手迅捷地勾住她的腰肢,猛力一扯,慌張地緊擁著她。心,慌得顫抖,痛得痙攣,有時候,他真的不知道該把她怎麼辦。
「啊——」一聲尖銳的驚叫,劃破這香艷的水霧瀰漫。
楊娃娃斜勾唇角,伸出爪子挑起她的下顎,淡然淺笑,色迷迷的、儼然一個採花賊,「我又不是男人,你不需要害怕成這樣吧!」
楊娃娃側過小臉,往死里瞪他,凌厲,冷酷;接著,狹眯美眸,威嚴的臉上滲滿了嘲弄,「我就是不出去,你能把我怎麼著?」
所有人又是一陣驚愕:她的結論,太精闢,也太悚動!
楊娃娃笑了,在心中輕聲笑了,因為,她的目的達成了——她要隨他去出征,想要帶上的是闊天和洛桑,而她必須表現出相反的意圖,他會做出相反的安排,正好就是她要得到的結果。這種策略,就是反其道而行!
他的臉上陰晴不定,黑眸暗涌如潮,似乎掙扎著什麼;瞬時,眸色轉為森冷,目光犀利,「我會讓你是我所說的那種女人,而且,你只能是我的女人,你最好給我記住!」
他生氣了嗎?口氣硬邦邦的。如果他知道她在議事大帳門口調戲他的護衛隊長,他非得氣歪鼻子、狂噴鼻血。不過,想到來此的目的,楊娃娃怒火猛竄,清了清喉嚨,「你說過不追究的,為什麼要把夏心賞給他?」
他站在大帳簾外,微微眯起黑眸,看著她嬌小的背影漸漸地遠去,剛毅的臉上,浮現出自信的微笑。
麥聖尊敬酋長,崇拜酋長,一切唯他是從;酋長的女人,他絕不能侵犯,即使他被她侵犯、調戲。他只是不甚明白,這個女子,美麗得不可思議,凜然不可侵犯的霸氣讓人驚駭,有時卻又舉止輕浮、大胆,當眾調戲男子,妖嬈得可怕!
她看得出來,他的征服本能已被激起,他的狩獵本性已經全面爆發。在他進行下一輪攻擊之前,她必須逃離,遠遠的。
「酋長正在討論重要的事情,沒有允許,任何人都不能進去,姑娘更加不能進去!」麥聖橫擋在帳口,冷靜而言,猶顯不卑不亢。
她故意誇張地眸色一變,隨即淡定地看向他,「哦?即使你帶兵征戰,也會帶上我?」
他輕輕揉捏著她的小手,唇角微扯,眼眸中布滿了邪氣,「這裏不是營帳,約法三章不管用!」
霓可背向入口,悠然自得的哼著歌兒,毫無所覺。楊娃娃躡手躡腳地走上前,站在她的背後,瞥見悠蕩在水中的晶瑩翹乳,宛如一對玉兔,溫順柔軟。
登時,抽氣聲此起彼伏。在場的寒漠部落要員,或驚愕,或震驚,或惱怒……而神色各異的幾雙眼睛中,卻有一雙眼睛,平靜地看著眼前的緊張對壘和火爆廝殺,眼中沒有任何波瀾;仔細看,可以發現這雙蒼老的眼睛深處,是深深的讚賞,是興味十足的竊笑。
幾天前的征戰,寒漠部落吞併了加斯部落,收編了主動投降的騎兵,現在寒漠部落整訓。而駐紮在加斯部落的寒漠騎兵,只有五百騎。
霓可雙臂抱胸,一臉戒備的表情,驚慌地瞪著來人,嫵媚的杏眼中閃過一絲訝異的光採,臉上潮潮的酡紅,浮現出隱隱的怒氣,「你想幹什麼?」
聽說,夏心明天就被送到約拿的營帳,要不是情勢緊急,她才不想在這裏消耗精力呢!她收回視線,勾起疏離的冷笑,朝他道,「只要你同意夏心以後都跟著我,我馬上就出去!」
楊娃娃故作神秘,莞爾一笑,「說到教訓呢,我倒是想教教你怎麼誘惑男人,有沒有興趣聽?」
「我當然會娶她,也會好好照顧她!」約拿豪爽地拍拍胸脯,信誓旦旦,他早就看上靈秀、水嫩的夏心了。
《匈奴列傳》有所謂「單于有太子名冒頓。後有所愛閼氏,生少子,而單于欲廢冒頓而立少子」云云。師古《漢書注》曰:「閼氏,匈奴皇后號也。」《索隱》亦曰:「(閼氏,)匈奴皇后號也。」並引習鑿齒與燕王書曰:「匈奴名妻曰『閼支』,言其可愛如胭脂也。」但《匈https://www.hetubook•com•com奴列傳》下文又有所謂東胡「欲得單於一閼氏」,而冒頓亦有所謂「『奈何與人鄰國愛一女子乎?』遂取所愛閼氏予東胡」。看來則匈奴單于固不止有一個閼氏。於是王先謙引沈欽韓曰:「按此傳,是匈奴妻妾並稱閼氏。大抵胡俗,烏孫左夫人、右夫人;元亦有第二皇后、第三皇后。匈奴正妻則稱『大閼氏』。」
寬敞的議事大帳里,坐北朝南的主位上橫放著寬長的低矮木案,主位兩側、沿著帳篷的弧度依次排開六張條幾,中間的空地很大,甚是氣派。禺疆坐在主位上,挺直腰桿,八面威風;精目微射,霸氣迫人。下面坐著的,是寒漠部落的要員。
她站起身,湊近霓可的耳旁,壓低聲音,唧唧咕咕地說了一些話!
銳利的鷹眸仍舊緊緊地鎖住嬌小而怒威的身影,驚訝之後是毫不意外的讚賞。禺疆早就知道她聰慧、冷靜,比得上一般男子,只不過部落之間的事情,她一個女子就未必懂那麼多了。此刻看來,她的確深不可測,而且,他發現了一個驚心動魄的事實:他的內心,非常迫切地想知道她是怎麼看待這件事情的!
禺疆走到她跟前,目不轉睛地觀察著她,輕聲道,「在想什麼?」
草原的女人,可真辛苦吶!說白了,也只是男人的附屬物,只是生存,而不是生活。她憤怒地拍開他的黑爪子,別過頭,恨恨地說,「我不是你的女人,我也不會成為你所說的那種女人!」
禺疆臉頰上的肌肉狡獰起來,擰著濃眉,思索著她話里的意思。
她的語調是陰陽怪氣的,嗓音卻是嬌柔、清脆。
塞南站在她的旁邊,抖動著濃密的上唇鬍鬚,溫和地勸說道,「酋長正和我們討論重要的事情,姑娘還是先出去吧!」
「什麼?」她猛力地抽回被他握著的手。
狂怒之中,楊娃娃口不擇言,噼里啪啦地搬出21世紀的愛情、婚姻觀念,根本就沒想到在戰國末期的漠北草原上,男人和女人的愛情、婚姻關係是怎樣的!
匈奴族已經消失,沒有本族文史資料流傳下來,只有漢族史籍稍見記載,但大多也是揣測,不可盡信。目前,網上對於「閼氏」大體三種解釋:一是匈奴大單于的正妻,相當於皇后;二是匈奴統治階層、貴族首領的妻妾,都稱為閼氏;三是匈奴人(包括普通百姓)的妻妾,意思相當於「妻子」。
他不想她再為夏心操心,不想夏心妨礙他的征服計劃,為什麼她非要護著夏心呢?他加重了語氣,「約拿兄弟可以給她一個家庭,可以照顧她一輩子,有什麼不好?」

關於「閼氏」的資料及猜想

她不得不佩服,他確實是一個睿智、出色的軍事將帥,集合加斯部落的騎兵,進行精神洗禮,效忠於寒漠部落。
而楊娃娃並沒有立刻回帳,直接來到舞娘霓可的寢帳。
果不其然,為了夏心勇闖議事大帳!他冷淡出聲,「你先出去,待會兒我們再談!」
他捏住她尖細的下巴,盯著她道,「你是我的女人,我所說的這些,你都要做到,知道嗎?」
呵,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她知道,他這架式,不動點腦筋的話,根本別想進去。
楊娃娃沖開布簾,以百米賽跑的速度衝進大帳,冷不防迎面走來一堵厚實的肉牆,她小巧的鼻子硬生生地撞上。
他沒有吱聲,只是嗯哼一聲,眼眸轉向另一邊,「塞南,你怎麼看?」
她微勾唇角,拋出一記妖媚的眼神,伸出纖纖玉手,貼上他的胸口,輕輕地揉著,摩挲著,轉著圈兒……他瞠目結舌,眼白大的嚇人;臉孔綳得死緊,線條剛硬,好像立刻就要炸裂;抽動的額頭上滲滿了汗珠,密密麻麻,不一會兒,兩串溪水順流而下,氣勢洶湧。
「那你就試試看!」再次逃走的後果,她絕對承擔不起。他的利眸死死地鎖住她嬌柔的臉龐,陰沉的眸色中,是暴風驟雪的殘暴與酷寒,是想要將她挫骨揚灰的狂躁與痛楚。
禺疆霍然地站起身,凜目而視,「約拿,你馬上帶兩個騎兵火速趕到加斯部落打探消息,記住,不要讓人發現,一有消息,馬上回報,不得延誤,最遲明天天亮之前要趕回來。塞南,立刻召集兵馬,天黑之前必須全部到位。麥聖,扣住基也部落的兩個使者,一個都不能跑了。無敏大叔,你負責糧秣,我們出發后,你負責看守大營。大家分頭行動,做好準備,天黑之前我會進行下一步的部署,都清楚了嗎?」
她知道這句話的分量,知道霓可肯定會心動的,要讓她點頭答應,還需要更猛烈的刺|激,「霓可,難道你這麼不自信?說實話,到現在為止,我還不是酋長的女人,我和他只是躺在同一張床上睡覺而已。你想想,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的身體,沒有任何反應,沒有任何興趣,他會娶這個女人嗎?很明顯,不會!我告訴你,男人對女人感興趣,首先是對女人的身體感興趣,然後才是其他方面的!」
然而,楊娃娃不知道麥聖的心思轉了這麼多,只道是他嚇傻了。其實她也不想這麼做,她已經成為部落里的緋聞人物了,這下可好,公然調戲酋長的護衛隊長,她的名譽立刻毀於一旦咯!過不了多久,關於酋長的女人如何下賤、如何淫|盪的傳言,就會遍地開花。
「不,應該說,只要我一句話、一個眼神!」
專家指出,匈奴頭領本來多妻,稱閼氏曰「嬪妃」、曰「姬妾」均無不可,惟定其為「如漢皇后」則未免過於嚴肅、過於尊貴了。因為中國古代的「皇后」是「統率後宮」、「母儀天下」,皇后與其他妃嬪的差別是非常https://www.hetubook.com.com懸殊的。
他呵呵低笑,完全明了她的意圖,眼眸倏的嚴厲起來,「你放心!你想再次從我身邊無聲無息地逃離,我很清楚地告訴你,我不會給你機會的!」
他總有理由!她翹起雙唇,不滿地瞪了他一眼,轉身坐在條几上——站了這麼長時間,著實有些累了。她蹺起二郎腿,一晃一晃的,「你要我跟你去出征,可以,但是,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她笑,誇張地笑了幾聲,是冷冷的自嘲,也是不屑他的言論,「沒錯,在匈奴,在草原,甚至在其他地方,女人的使命就是服侍夫君,遵從男人,繁衍後代,撫養孩子長大,只要乖乖地照顧好家庭,就可以快快樂樂地生活著,開開心心地死去。但是,我告訴你,我不是,我不會是你理解的那種女人,永遠也不是!」
是她!禺疆挑高濃眉,腦海里回蕩著的,儘是她的影子。這會兒跑來議事大帳幹什麼?哦,對了,肯定是聽說夏心的事了。不過,她也太過分了,這議事大帳,女人不可以進來。
動作乾淨利落,一氣呵成;而且,奇快無比,旁邊的兩個護衛反應過來時,他們的護衛隊長正與大地親密擁抱,而她已經毫無阻礙的闖進大帳!
禺疆瞠目結舌,沒想到這低矮條幾還有如此功能——凳子。搖頭一笑,他跨步走過去,坐下來,小學生排排座一樣,抓住她柔若無骨的嫩手,不讓她抽回去,揉捏著,摩挲著,等待著她的下文。
禺疆瞪了一眼站在帳口哈腰頷首、羞愧不堪的麥聖,問的卻是她,「有什麼事?」
愛,這個字眼,是多麼的陌生!她的說法,很奇怪:娶閼氏,跟「愛不愛」有什麼關係?愛一個女人,才能娶她嗎?她怎麼會有這種稀奇古怪的想法?而在他三十年的生命中,對他來說,女人,只有一個字:恨。
楊娃娃泄氣地翻了翻白眼,不屑道,「娶過門的閼氏都能忍心送給別人了,還沒有過門的,他會在乎嗎?對他來說,女人只不過是一個具有利用價值的交易物品!」
無敏掃了一眼眾人,解釋道,「上邪的目標是水草豐美的加斯部落,派人討還夏心姑娘,只是用來迷惑我們的!」
一個非常奇特的異族女子!
塞南是寒漠部落的一員猛將,三十多歲的樣子;他淺皺眉頭,憂愁的臉色展露無疑,「我認為上邪不是這樣的人,對於女人,他不會這麼在意,但是,也說不定,他現在沒有閼氏!」
無敏微微一笑,眼中閃過一束狡猾的光芒,「姑娘這麼說也是對的,只不過這個上邪不比常人,他不會為了一個女人而舉兵爭鬥、犧牲部落的利益!」
兩道凌厲的目光,絞擰在一起,霎時,天昏地暗,山崩海嘯。
大家齊刷刷地應聲,接著退出議事大帳。
約拿本能地站起來,疑惑不解,「為——為什麼?」
他黝黑的大手,再次輕挑起她細膩的下顎,俊豪的臉上,揚起一抹無奈而憐惜的微笑,「你要做好準備,在混亂中,我不能時刻照顧你!」
他攬住她瘦弱的肩膀,清朗道,「我相信闊天和洛桑可以保護你!」
他霸道的宣告,猶如一顆炸彈,在她的心湖炸響,水柱衝天,硝煙瀰漫。她很清楚,他要定了她,絕對不會輕易罷手;雖然,三天的朝夕相處,兩人不爭吵不說話,互不侵犯,但她知道,他一直在暗中觀察著她的一舉一動,就像是一隻假寐中的猛虎,養精蓄銳,伺機而動,接下來的攻擊,將會更加猛烈、可怕!
迎上她殺人的視線,麥聖不禁一陣心虛,下垂的雙手有點發抖。不過,想到職責所在,他杵在大帳入口,高大的身軀昂然威武,一身正氣;眼瞼低垂,恭敬有禮,卻是臭石頭一般堅硬。
「你說對了,我是很殘忍,你最好不要給我殘忍的機會。對了,順便跟你說一聲,馬場的那兩個馬夫,已經死了!」他在講述一種殘忍、一個死亡事件,彷彿跟自己毫無關係,冷酷如寒冰。

「你何不把四個都帶上,順便也把夏心帶上?」他大手一緊,疼得她低呼一聲。銳芒如箭,筆直地貫透她的心房;冷酷的目光在她細緻的小臉上掃了一圈,掃雷一樣希望掃出些許陰謀的端倪。
倏的,禺疆仰天狂笑,狂肆的笑聲回蕩在帳頂,震耳欲聾。
她蹙眉深思:這個上邪還真是不簡單哪!又可怕又可惡,在他眼裡,女人只是一顆棋子,具有利用價值的棋子;或者說,別人都是他的棋子。幸虧夏心沒有嫁給他,否則——等等,夏心目前的身份是寒漠部落的俘虜,他派人來討回夏心,應該知道寒漠部落不會輕易拱手送還的。那麼,豈不是又起爭鬥?不,上邪不會這麼做的,明目張胆的事,他不會做,那麼——嘿嘿,聲東擊西!
「你閉嘴!」火爆的怒喝突兀的炸響,她瞪了他一眼,迫使他嘟噥著嘴巴、乖乖地坐下來。她希望夏心能幸福的生活下去,和相愛的人生活在一起,但是,絕對不是約拿,絕對不是寒漠部落;待在寒漠部落,夏心只有痛苦的回憶以及滿腔的仇恨,因此,她一定要帶夏心離開。
她感覺脊背上突的竄起一股寒意,登時傳到四肢百骸。萬一功敗垂成,那麼,夏心和四個護衛會怎麼樣?他會殺了他們?她知道,自己不會死,但她身邊的人,他絕對不會放過。想到此,她渾身冰冷,眸子里卻是怒火燃燒,「你很殘忍!」
「他們該死!」俊豪的臉上,乖張,桀驁,他咬緊牙關,一字一頓,好像要敲進她的腦袋,刻在她的腦海里。
「哦?」這個倒是沒想到,難道她高估上邪這個人了?她吩咐道,「把上邪的資料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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