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匈奴王妃

作者:端木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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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部 第七章 報仇,脅迫

上部

第七章 報仇,脅迫

楊娃娃走到他旁邊,悠閑的神色中透出一絲冷漠,「怎樣,認輸了嗎?」
眾人立馬安靜下來,霎時,悶熱的空氣瀰漫著一絲冷肅之氣,氣壓很低,氣氛萬分緊張。
「你希望我放過她,不再追究這件事?」
年紀稍大的矮冬瓜也徹底被激怒了,身體簌簌發抖,因怒氣而克制不住的顫抖,臉部的肌肉激烈地上下抽動著,咬牙道,「你找死!」
她冷哼一記,「是嗎?那你繼續!」
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卻沉重得讓人喘不過氣來。她垂下眼瞼,抿起櫻唇,腦子快速地運轉,下一秒,眸光一動,立刻有了主意——目前這個情況,只能以退為進了。她抬起光潔的臉頰,眼眸清澈見底,「我答應,不過,我們要約法三章!」
「放屁!」她反應神速地脫口而出,火爆與冰寒交融並存!凝白的臉上抹開片片紅暈,怒氣從腳底升騰而起,她氣得全身發抖,他太過分了,欺人太甚。她絕對不會答應,可是——
真兒猶豫著,欲言又止。她冷眸一瞪,示意真兒快去。真兒硬生生地接下她懾人的目光,深感無形的壓迫感。是了,這個如天仙下凡的姑娘總會無時無刻地散發出一種讓人望而生畏的霸氣,總會給人一股無形無聲無息的壓迫感,感覺得到,卻摸不透,讓人不由自主地遵從於她。
真兒噩夢驚醒般地一陣顫抖,回過神來,趕緊拉起夏心,逃出帳外,以免成為炮灰。以她服侍酋長兩年的經驗,此刻酋長的怒火已經竄到嗓子眼,忍耐力已經達到最高限度,下一刻,將是暴風雪肆虐草原的極度危險時刻!
既然禺疆那個混蛋沒有約束她的行動,她為什麼不好好利用機會,儘快熟悉周圍的環境呢?於是,簡單收拾一下,攜著真兒步出來呼吸新鮮的空氣。
禺疆昂首闊步地朝里走,眼前氣得發抖的可人兒,瞧都不瞧一眼,一屁股坐在她原先的木凳上。
他挺直胸膛,保持雙腿垂直,循序漸進地彎下腰身——他緊緊咬住下頜,臉部線條剛硬得彷彿一扯就斷,臉色漲得已然暗沉,臉側又是兩條小溪順流而下,有如瀑布奔瀉。
她猛然站起身,快速地朝外走去!
她走到他的斜側面,三步距離,婷婷地靜身而立,不說話,嬌凝的臉上平靜無瀾。
他反應敏捷地站起來,抓住她的手腕,猛地一拽,右手扣住她柔軟的腰肢,左手按住她的後腦勺,不理會她的掙扎,死死地抱著她,好像要把她揉進自己的身體,合二為一!
年紀稍大的男子有點露怯了,但豈能怕了一個弱小女子,笑話!於是強裝鎮定道,「你再多管閑事,可別怪我們——」
「慢著!」她攔住真兒和夏心,走到他的斜側面,怒氣騰騰地瞪著他——如果目光可以殺人,她早就把他五馬分屍了。她扯高喉嚨,喝聲道,「你出去!」
此時,馬營里的馬夫們注意到這邊的異常狀況,紛紛聚攏過來,住在附近的部民也三三兩兩的踱步過來;漸漸的,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圍在馬營門口。氣溫驟然飆升,不知是由於人多、太陽的照射,還是因為這詭異、壓抑的氣氛,草場上越來越熱,密不透風,悶得慌。
疾速右跨一步,她抬腳踢向他的陰爪,奇准無比。指尖吃痛,迫不得已,他猛然縮手,側開,再次探出陰毒的爪子,扣住夏心的右肩。她盛怒,眼眸森冷得駭人,下頜勾起一抹陰沉的笑靨,綳起腳板,瞄準他下半身的重要位置,提腳,猛踢,快如閃電,凌厲、強勁,如箭鏃飛射。
他的嗓音仿若耳語,輕柔而深沉,深具催眠效果,誘惑著她。她情不自禁地點點頭,輕輕的。
她在有限的空隙里拚命地掙扎,兩隻手臂胡亂地揮動著,緊接著,猛烈地拍打著他的身體,凡是打得到的地方,她都不放過。憋悶加上掙扎,體力消耗太大,不一會兒,她就累得氣喘吁吁,兩隻手臂軟綿無力地徒然下垂!
兩人打啞謎似的,但都非常清楚彼此的意思,以及談論的人物——闊天四個護衛。
他盯著她,目光如電,深沉的嗓音,克制著不悅,「真兒,帶她到另一個氈帳休息。」
楊娃娃無比驚駭,失聲尖叫,「不要!夏心!」
趴在地上的矮冬瓜,氣急敗壞地爬起來,灰頭土臉,低垂著腦袋,眼睛如死灰般沉寂。他不明白,為什麼會往前沖呢,為什麼身體不受自己的控制呢?
匕首上血水淋漓,猩紅可怖。
楊娃娃微感不妙,硬拉扯著夏心坐下來,接著走到他的跟前,冷著臉孔,晶亮的眼眸中迸射出冷酷的氣息,「這裏不歡迎你,請你馬上出去!」
他的溫柔包圍與深情耳語,一點一滴的蠱惑著她;灼熱的呼吸噴在後頸,酥麻,火辣,瞬間傳遍全身;他炙熱的溫度源源不斷的傳遞過來,再加上高溫,她頓覺渾身燒燙,脊背上汗流如大雨滂沱,「不——不要這樣……」
「不要說話,噓——」他不要聽到她否定的回答,不要聽,他只要現在,摩擦著她滑膩的臉頰,擁抱著她淡香縈繞的嬌軀,感受著她的溫順與柔軟,就這樣,不要放開,天荒地老……
一眨眼的功夫,矮冬瓜已經被她踹了好幾下,節節敗退,最後跌倒在地。他呆若木雞,耷拉著腦袋,棕褐色的眼睛黯淡無光,形同木槁。他既羞又惱,恨不得把她一刀砍死,可是,他殺不了她,他已經輸了,而且輸得很臭。
楊娃娃指向他的腳下,儼然一個教官,肅然道,「腳後跟再往裡面一點,對,就是和-圖-書這樣。做好準備了,就可以彎腰撿帕子了!」
「酋長!」真兒驚愕地叫了一聲,趕緊退到一旁,單薄的身子瑟瑟發抖。
她暗暗記下一些重要的地理位置和交通要道,四處張望,最大限度地熟悉地形和環境……闊天他們到底是死是活,夏心呢?那個混蛋應該不會殺他們的,沒有這個必要,而且,他們死了,對於她,他就沒有任何威脅的籌碼了。精明如他,怎會如此愚蠢?這麼想著,她堅定地認為闊天四人和夏心還活著,最關鍵的是要設法知道他們被關在哪裡。
她答應他,住在他的營帳;他答應她,遵守她的約法三章:第一,氈床劃出三八線,不能越界;第二,他不能碰她一分一毫;第三,各做各的事,不要多管閑事!
楊娃娃震懾、定住,血花噴濺在臉頰上,仍然帶著溫熱的氣息。
夏心突地站起來,顫抖不止,兩隻小手緊緊地握著,尖銳的指甲深深地刺進粉|嫩的掌肉里。她的眼眸獃滯而驚悚,圓睜著,牢牢地鎖住他——殺父仇人。
兩個矮冬瓜也跟過來,雖是滿腹疑惑,卻是自信滿滿的!
她的滿腔怒火恰到好處地展現出她渾然天生的霸氣,兩個男子不自覺地倒抽冷氣,心中隱隱發毛。夏心轉過頭來,見是楊娃娃,拚命地掙扎著,聲嘶力竭地哭喊著,「放開我!楊哥哥,救我!」
想到此,她更加絕望,喪失了活下去的勇氣。
「就這麼簡單嗎?」兩個矮冬瓜同時吼叫出聲,好像深怕她反悔似的。
楊娃娃伸出青蔥玉指,悠然地指向夏心,語氣平靜得出奇,「她,就是賭注!我贏了,她必須跟我走,你們絕不能反悔;我輸了,她隨你們處置,我也絕不會反悔!」
朝陽已經升得老高,遼闊的草原上萬丈光芒,星星點點的,彷彿鋪著一層金光閃閃的碎金子,耀眼炫目。空氣中瀰漫著露水和青草的草香,清新迷人,置身其間,油然而生心曠神怡的感覺。
麥聖的臉上寫滿了愧疚與自責,彎下腰,低頭歉然道,「麥聖來遲,請酋長處罰!」
「過來!」冷沉的嗓音中透出隱隱的怒氣。
死一般的靜寂。大伙兒都知道,輸贏誰屬。
乍一聽到嬌氣的叱喝聲,兩個矮胖男子身子一僵,緩慢地轉過身來,張眼看到一個絕美的年輕女子,頓時魂飛魄散,喉結不由自主地上下滑動。其中年紀稍小的男子,目露淫光,臉上堆滿了淫|盪的笑容,「正好,老子正愁著找不到娘們,你倒自動送上門了!」
她的嘴角噙著淡淡的淺笑,悠然自得,穩操勝券的眼神一覽無遺。
她尖叫一聲,惱怒於他的輕薄與侵犯,拚命地掙扎著;耳畔傳來溫熱的氣息,酥|癢難耐。
乍然看見上千頭的駿馬,楊娃娃的眼睛閃閃發亮,嘴角噙了一圈欣喜的笑紋,「好多馬啊!」
他稍稍轉移身軀,轉離開桌子,在她轉身即將走開之前,探手抓住她的胳膊,猛一用勁,把她硬拽回來,讓她背向自己穩坐在大腿上,大手抓住她兩隻纖細的手腕,緊緊擁住她的嬌軀。
夏心哽咽著,扭著眼睫看著她,點點頭。
抱起她,把她輕輕放在木凳上,讓她坐好。看著她大口大口地呼吸,他暗黑的臉孔不自覺地閃現出滿足、寵溺的微笑,像極了偷到腥的貓。心疼的,他伸手輕撫她的背。
夏心回眸一笑,眼神平靜如水,近乎死灰般獃滯,隱約中似有不甘。楊娃娃大聲喊道,「夏心,你不會有事的,相信我!」
她開心地樂翻天,嘿嘿,這激將法真是屢試不爽啊!她向真兒要了一條錦帕,目不斜視地從他們身旁掠過,走到馬營門口的一根木樁前。
於是,脫|光衣服,一人一個木桶,凈身沐浴,洗去全身的污穢和汗臭。
楊娃娃咬牙切齒,一點兒也不想跟他待在一個寢帳里,真想立刻離開;於是,冷冷地撂下一句話,「沒見過你這麼不知羞恥的人!」
真兒緊跟過來,雖然對於她提出的打賭很是好奇,不過,相信她這麼做必定有所用處!
聞言,真兒立馬小跑著走向夏心,拉起她,就要往外走,彷彿速度慢了就會屍骨無存似的。
大伙兒亂喊亂叫,高聲附和:認輸吧,認輸吧。你太胖了,肯定撿不到的。別再丟人現眼了,趕快回去刷馬吧。
「你會嗎?」她觀察著他臉部的表情變化,捕捉著他的眸色變幻,希望能從中得出一些訊息,巧妙地加以利用,或者順承他的意思,妥善解決夏心刺殺他的事情。但是,她也明白,他精明絕頂,沒有好處的事情,他是不會做的。
矮冬瓜朝著大伙兒扯出一個燦爛的笑容,深吸一口氣,慢慢地吐出來,接著,慢慢地彎下肥胖、沉重的腰部;剎那間,他猛地彎下腰身,撿到帕子了——整個人就像狗吃屎一樣,臉孔朝下,四肢伸展,趴在地上,活生生的一隻肥蟑螂。
按照她的要求,他緊緊靠在木樁上,目視前方。大伙兒睜大眼睛關注著他的一舉一動,等著看他的好戲,他們暗暗猜著,他會不會也一樣來個狗吃屎?
她嘆氣,他是不會包紮還是對這傷口不屑一顧?
他的雙肩微微聳動了一下,從鼻子里哼出一鼻子的冷嘲,「當然跟我沒關係,他們只跟你有關係!」
楊娃娃聽出是那個混蛋的聲音,對真兒說,「跟他說,我在午睡,他不能進來!」
楊娃娃欺近兩人,青蔥玉爪朝他胸口探去,圍魏救趙,逼他罷手。他眯起冷眸,斜里瞪她,迅捷地後退,躲開她的陰爪,順m.hetubook.com•com勢把夏心拖過來,反抱在胸前;下一刻,鬆開夏心,在她背上一推——兩個女人抱在一起。
他一副懶洋洋的悠閑樣子,非常欠扁!她深吸一口氣,拖過一把木凳,硬邦邦地坐下來,目不轉睛地盯著他,含煙若霧的眼眸一眨一斜一勾,盈盈淺笑,輕柔而冷靜地說,「除了這個,沒有其他的條件嗎?」
話落,她徑直走向夏心,剛要牽起夏心的手腕,驀然驚覺右邊一股勁風急速地撲來,陰狠之極。猛一側頭,瞥見年紀稍小的矮冬瓜正猛衝過來,試圖抓住夏心。
他暗笑不語,兀自喝水,一杯接著一杯,不再理她。
夏心搖搖頭,眼睛的底色突的陰狠起來,臉色瞬間變得凌厲,舉起青銅匕首,猝不及防地往她的胸口狠狠地刺下。
她重重地嘆氣,接下來該怎麼辦?他會怎麼處置夏心呢?去營帳做什麼?算了,船到橋頭自然直,見招拆招了!
他是擔心她、為了她才受傷的!為了她,他才會狂衝過來,才會陷於被動,才會讓夏心有機可趁。想到此,她的心裏有點難受,情不自禁地愧疚起來,「有治療傷口的藥粉嗎?我幫你包紮一下!」
作為一個酋長,他深知脅迫別人的技巧和火候,對付她,他有的是籌碼與耐心,「這麼說你不答應了?無所謂,現在你可以出去了!」
她沉吟著:他不讓她走,是有事跟她說嗎?對了,正好,有事要問他呢!她乾咳了兩下,「他們在哪裡?你把他們怎麼樣了?」
她一手推開夏心,一手兇狠地攻向他的左肩,企圖分開兩人。夏心不退反進,趁他分手對付她的空檔,提刀猛扎他的胸口。他來不及閃避,只手握住閃著冷光的鋒利匕首……立時,他的掌心滲出赤紅的鮮血,蜿蜒而下,簌簌落地,淡淡的血腥味,瀰漫在悶熱的空氣中,粘稠得讓人窒息。
「好,我先來!」年紀稍小的矮冬瓜摩拳擦掌,勇猛地走上前,背向木樁,筆直地站定。
他沉魅地開口道,「不要動,不然,你還要幫我包紮一次!」感覺到她乖乖地不再反抗、安靜下來,他知道這種機會來之不易,低沉道,「就一會兒,好么?」
圍觀人群紛紛退開,留出大片空地,以免拳腳無眼。他們無不睜圓眼睛,一瞬不瞬地鎖住這激烈的打鬥好戲。肥胖勇猛的馬夫,力大卻身形笨拙,出手緩慢;柔弱嬌小的女子,身手敏捷,出招迅捷,似乎源源不絕。
「我要殺了你!」夏心高舉著一把烏黑的的青銅匕首,瘋狂地往他身上猛刺,接連不斷的,一次又一次。
「放開她!」她斷然打斷他的話,白皙的手指指向夏心,美眸中竄起兩股熊熊的火焰,射出的冰冷目光更加嚴酷。
她晶眸發亮,懾人的目光掃向兩個馬夫,輕啟蓮唇,「願賭服輸,你們不能反悔!」
「當然要罰!把她押下去,好好地看管,沒有我的允許,誰都不許探視!」禺疆沉聲吩咐著,毫不理會手掌上正血液奔流,看向不知所措的楊娃娃,冷酷的眼眸中突現一抹狡猾的精光,瞬間消逝,「真兒,帶她到營帳。」
他微閉眼睛,在她的秀髮上、後頸、側臉等處輕輕的摩挲著,眼眸深處涌動著深切的慾望暗潮,放鬆的臉孔上瀰漫開一片迷離,「深雪,告訴我,你擔心我手上的傷,是不是?嗯?」
他悚然一驚,心下大震,不假思索地狂衝上前,扣住夏心的右臂。哪知,夏心醉翁之意不在酒,硬是收回對楊娃娃的攻擊,轉而刺向她的殺父仇人!
第三天早上,楊娃娃覺得無所事事,打算到處走動一下,順便察看環境,為逃跑做準備。她委婉地向真兒說,待在寢帳里悶得慌,想出去走走。真兒一臉甜笑,說沒問題,可以給她帶路。
禺疆緊蹙著眉,卻是一派氣定神閑的神情,快速地左閃右閃,躲過夏心的多次攻擊;趁她動作稍緩的當兒,精準地抓住她的手腕,猛一用勁,疼得她皺起青娥,五官扭在一塊兒,青銅匕首脫手而落。
她眯起冷眸,眼角處凝結著陰險的氣息,更加不屑,「我罵得不對嗎?難道你很瘦嗎?我很好奇,你們倆都這麼胖,能彎得下腰嗎?」
他的臉部肌肉急劇地抽搐,怒目橫射,咬著牙關吼叫道,「我一定會贏的!」
寢帳里只有兩個人,她感覺到一股無形的壓迫感,凝重得透不過氣。一天當中最難熬的時間段開始了,帳里密不透風,又悶又熱,她的脊背,熱汗淋漓,衣服已經濕透了。
她翻了翻白眼,站起身,旁若無人、熟門熟路地走向氈床,不一會兒,風風火火地走過來,手裡拿著一長布條,放在桌上;接著,從洗漱台那邊拿來濕布,小心翼翼地拆下染紅的布條,再用濕布輕輕地擦拭,盡量避開深長的傷口,直到手掌恢複原本的膚色。最後,折好長布條,纏繞在他手上,動作輕柔,裹得嚴實、清爽。
楊娃娃的震驚不亞於他,不明白夏心為什麼要殺自己,竟愣愣地不知作何反應。下一刻,他衝過來,她明白了,但是她知道夏心根本不是他的對手,更加不想她白白送死。
嘭的一聲,沉悶而凝重。他雙膝跪地,兩隻胳膊撐在草地上,微微抖動,青筋凸暴,彷彿血管里的血液就要噴濺而出;背部彎成一張弓,衣服已經濕透,完全可以擰出水來。
兩個矮胖的男子生硬地把她扯起來,架著她,嘻嘻哈哈地往馬營走去。
「我敢打賭,你們絕對彎不下腰!」她嗤鼻冷哼,臉上和_圖_書是濃濃的冷嘲與熱諷。
「你要我怎麼處理她?」他的臉部線條鬆懈下來,面色輕狂,語氣漫不經心,和剛才的語氣迥然有別!
用完午飯,真兒收拾了餐盤,擦凈木桌,兩人坐在桌子前說話。從夏心的敘述中,楊娃娃得知,夏心作為戰俘、奴隸,一直在馬場刷馬。闊天四人也被寒漠部落抓來,只是不知道在哪裡,是被當作奴隸,還是被囚禁著?
雖然這三個條件對他不利,他很難施展征服的攻勢,不過,來日方長,他就不相信她沒有弱點。只要能夠近距離地觀察她,他一定可以揪出她的致命弱點!
這一招,實在高明。
話畢的瞬間,迅速轉身,離開他——
她快速走上前,火爆地叱喝,「站住!」
夏心驚駭地瑟瑟發抖,後退到真兒的邊上。
他清楚地記得,她說出這三個條件時的表情,嬌俏而淡漠,高傲而疏離。他知道,如果不答應,以她的個性,她一定會以自己的性命要挾的。第一次交易的時候,她就已經干出這種事了,她是一個敢做敢為的絕然女子,寧願死,也不願受人脅迫!
楊娃娃隱隱發怒,冷眸一斜,斜出的目光橫向來人,口氣非常不善,「我好像沒有請你進來!」
沙啞磁性的嗓音,魅惑沉穩的語氣,「你在乎我,心疼我,是不是?告訴我,嗯?」
「是!」真兒趕緊低頭答應。
怒火的苗子嗤嗤作響,瞬間高漲,竄到了胸腔。每一次相處,他們都是針鋒相對、劍拔弩張,生與死,就隱藏在他們的狂怒與冷靜之中,其中一方稍一鬆懈,就會鮮血飛濺。不是他要挾她,就是她脅迫他,即使是最親密、最火辣的時刻,兩人之間也是瞬息萬變的戰火紛飛,迷情中裹挾著暴烈,火爆中滲透著森冷。
禺疆在另一把木凳上坐下來,叉開兩腿,霸氣迫人。斟滿一杯涼水,剛要端起來,不及防的被她搶先一步,奪走杯子。她脖子一仰,一杯涼水已經被她灌入口中。
她不客氣地拍掉他的手,生硬,火爆。她氣惱的想著:這已經是第二次了,絕對不會再有第三次。而讓她更加羞憤的是,兩次都被他吻得暈頭轉向、渾身顫抖、綿軟虛弱,是他的吻技高超,還是自己太淫|盪、沉淪於他?
她的視線轉向另一邊——猝然間,她看見從馬營里衝出來一個披頭散髮的女子,衣服破損、凌亂,右臂暴露在外,裙子已被撕爛,露出潔白如玉的大腿。她護住胸口被扯爛的衣服,發瘋一般地狂奔,亂沖亂撞,慌張地回過頭,發現淫邪的追逐者就在身後,一慌神,狗吃屎一樣,撲倒在地。
真兒心裏一緊,勇敢地挺身而出,怒目瞪向他們,煞有介事道,「你們知道我是誰嗎?知道她又是誰?你們可要打聽清楚了,不然,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楊娃娃心裏大震,是夏心!
夏心和真兒也情不自禁地笑了。
禺疆定定地凝望著她,她熟練的動作,專心的神采,柔婉的臉龐,芬芳的呼吸,奪目的光芒……她的一切,她渾然一體的魅力,驚艷、卻讓人如浴春風,讓他驚訝、讚賞、心馳神往。不意間,他的眼眸轉而溫柔、深沉,內心急劇地奔嘯。
她涼薄地輕扯唇角,「說吧,你有什麼條件?」
麥聖看了一眼楊娃娃,緊跟後面,迅速離去;接著,兩個護衛架著夏心匆匆離開。
真兒也是一臉的驚訝,不解地看著她,不敢置信她會這麼做。這兩三天來,她的冷靜,她的美麗,她的親切隨和,她的霸氣迫人,都讓真兒深深的震撼與折服,情不自禁地聽命於她,臣服於她,相信她所說所做的一切。此時,真兒的心七上八下的,擔憂著這個賭能不能贏!

年紀稍小的男子,放開夏心,往前跨出三步,色迷迷的放蕩表情,讓人作嘔,賊笑道,「我們就是不放,你能怎麼樣?」
預料中的,矮冬瓜被激怒了,眼睛撐到最大,布滿了紅紅的血絲,「你敢罵我?」
鹿死誰手,拭目以待!
楊娃娃驚醒過來,看見兩個虎背熊腰的護衛抓住了夏心,看見真兒站在寢帳入口,一臉的驚慌神色,一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完全傻掉了的模樣。
真兒撲哧一笑,臉上流露出嘲諷的意味,「姑娘,我覺得他們走路都困難!」
話落,他大跨步走出寢帳,寬闊的肩背上,凝結著厚厚的冰霜。
眾人又是一陣唾沫橫飛;喧囂聲在悶熱的上空轟裂開來!
夏心坐在氈床邊沿,已經止住了眼淚,一聳一聳地抽噎著。細緻的眉心凝固著愁緒,眼眶處圈圈殘紅,滾著淚漬的臉上蒼白如雪,悲傷的表情映襯得她的容色楚楚動人。她知道,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已經離開了,回到天神和祖先那裡,往後的日子,只有她孤零零的一個人了。而且,她喜歡的楊哥哥已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容顏驚艷的楊姐姐。
呵,真想再洗一次澡!
「酋長!」兩聲驚叫,劃破緊張、沉悶的空氣!
真兒掀起帘子走進來,指揮著幾個大男人把兩大木桶搬進來,接著,把沐浴的東西準備好,走過來,輕聲道,「姑娘,準備好了,可以洗澡了!」
在真兒的帶領下,走過幾座氈帳,來到酋長居住的營帳。呵,酋長的營帳就是不一樣,寬敞明亮,除了生活必需品之外,裝飾、擺設稍具水準,左邊牆上掛著一張碩大的雕花硬弓,右邊牆上掛著三張毛皮,純潔無瑕的白狐毛皮,粗野張狂的老虎毛皮,璀璨奪目的金色豹皮。帳內和_圖_書正中間擺放著一張古樸的矮方桌和六把配套的木凳。
禺疆站在帳口,神態虎虎生風,眼神霸氣凜凜;霎時,寬敞的寢帳顯得壓抑,悶不透氣。俊豪的闊臉,猶如刀削斧刻般,稜角分明;濃密的鬍鬚勾勒出嘴唇的完美弧度,充分顯露出陽剛的氣息;中等長度的黑髮自由散落,襯得他更加狂野不羈、張揚冷峻。
「我越來越欣賞你了!」他呵呵低笑,低沉的嗓音充滿了磁性與力量。餘光里瞥見她的正氣凜然與冷淡氣質,心潮湧動,「從今天開始,你要住在這個營帳,直到我手上的傷口好了!」
「賭注呢?」年紀稍大的矮冬瓜看向美麗的女人,她的臉上只有嘲諷和不可思議的冷靜,她到底是誰?他從來沒見過她,難道是加斯部落的俘虜?一定是的,加斯部落的人,一定要好好的教訓他們!
他呆住了,直直地看著她:她的表情太可愛了,嬌俏的少女風情,嫵媚的清醇無邪。他的眼睛一眨不眨,盈滿了笑意,晶亮的眼眸深處,是暗潮翻湧的悸動與愉悅。
楊娃娃把真兒往後扯,示意她不要抬出那個混蛋來恐嚇他們。美眸流轉,她莞爾一笑,狡詐的氣息在空氣中瀰漫開來;她壓下心中漲痛的怒火,鄙視和不屑紛紛砸向矮胖男人,「矮胖子,怎麼樣你才會放了她?」
眼見如此,年紀稍大的矮冬瓜,已經知道上當了,這是一個賭局,是她專門為他們設下的圈套,她知道他們肯定會輸。迎上她凜冽、輕嘲的目光,他知道輪到他出醜了。他走向木樁,就像趕赴刑場一樣,面無表情,毫無懼色。
有如飄零的秋葉,夏心疾速地後退,身形輕飄飄地趔趄著,最後跌倒在地。
「楊深雪!」帳外傳來一聲呼喚,沉穩磁性的嗓音中、隱隱約約的有些急切,「楊深雪!」
尷尬!沉默!冷寂!
從來沒有一個人,或者一件事情,可以燒毀她的冷靜和理智,除了,這個脾氣比她還暴烈、還糟糕的混蛋。也從來沒有一個人,讓她如此厭惡、一刻也不想和他再待下去。
他暗黑的眼眸突地擰起,臉頰抽緊,稜角分明的唇角迸出惡魔般的腔調,「還不走?」
楊娃娃捕捉到他眼底的波瀾微漾,立馬轉開視線,臉頰上騰的火燒,更加紅嫩了。
他頭也不回,冷言道,「他們跟你什麼關係?」
他緩慢地沉下腰身,上身稍稍往前傾,接著馬上挺直身軀;又沉下腰身,又挺直;如是再三。他的臉部漲得暗紅,眉頭鎖得緊緊的,全身綳得緊緊的,渾身狂冒冷汗,額頭兩側蜿蜒下來兩串汗水,滴滴答答地掉落在草地上。
「這裡是馬場,專門有人餵養這些馬的。」真兒見她蹙著眉、迷惑不解的表情,繼續解釋道,「這些馬跟普通的馬不一樣,是戰馬,準備上戰場殺敵的!」
纖秀的五官不雅地糾結起來,她想到了阿城,她不能再這樣下去,不能背叛阿城,或者說,她不想跟阿城以外的男人有任何糾纏與牽扯,一定要儘快離開。
夏心倏的撐大瞳孔——她不甘心,她要他死,她為阿爸報仇,阿爸死的好慘!再次用勁,她拔出匕首,嗤的一聲,血肉與金屬摩擦的聲音,顯得如此突兀與尖銳。
晶亮的眼眸中閃過一抹陰冷的光彩,稍縱即逝;她淺笑吟吟,親切可掬,「我們打個賭,如何?」
這會兒還有點涼意,楊娃娃披著一件煙色繡花錦緞披風,晃晃悠悠的,走過一個又一個氈帳,真兒不停地給她介紹這是議事大帳,這是誰誰家的,這是約拿的營帳,這是馬廄,這是霓可的寢帳,這是塞南的營帳……碰到熟人,真兒也會簡單介紹一下,而她只是淺笑,輕輕地點點頭。
年紀稍大的矮冬瓜一眨不眨地盯著她,棕褐色的眸子里閃現出必勝的光彩,「怎麼打賭?賭注是什麼?」
「沒有!」他乾脆地否定著,轉開視線,不再看她。他不忍心看她眉頭深鎖的痛苦與猶豫,更加不想被她故意展露的魅惑眼神誘惑,他絕不能心軟,對付她,必須付出全部的心力、提高十二分的警惕。
她的身軀激烈地抖動著;而他,亦是如此,僵硬著,顫抖著,矛盾著。
她的目光掃過他擱在大腿上的右手——胡亂纏著白色布條,卻已然被鮮血滲透,鮮艷的紅色,觸目驚心;一道深深的口子,凸現出紅嫩的掌肉、清晰可見,令人發怵;整個手掌,包括手指,都是血,沿著掌紋,蜿蜒成一道道血痕,有如溝壑縱橫,慘不忍睹。
他轉回視線,輕輕挑眉,一臉的迷惑不解,「約法三章?」
她擔憂的表情、內疚的目光,全部落在他的眼裡,他的內心不由一陣激蕩,「沒有藥粉。」
楊娃娃深深地嘆氣,輕輕摟住她,溫柔地拍著她瘦弱的肩膀,勸慰道,「哭吧,好好的哭一場,但是,明天就不能哭了哦!」她的語氣輕柔得讓人筋骨酥軟,「以後,你就是我妹妹,我就是你姐姐,我們相依為命,你說好不好?我在哪裡,你就在哪裡,我一定不離開你,直到你嫁人,和相愛的人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嗯?」
「堂堂一個酋長,居然會問我這麼愚蠢的問題!」話一出口,她立即後悔,現在不是跟他抬桿的時候,最要緊的是,要保證夏心沒有生命危險!
看見他愕然的表情,她有點不好意思了,微抬下巴,嘟起嫣紅的櫻唇,「這杯子是我的,你不能喝!」
楊娃娃把錦帕扔在地上,距離木樁約一個跨步的長短,傲然地挑眉,掃向全場,最後,譏誚的目光掃向兩m•hetubook•com•com個矮冬瓜,「很簡單,你們仔細聽好了。全身緊貼木樁,特別是背部和腳後跟,要緊緊挨著木樁,不能有空隙;接著,彎腰撿起地上的帕子,注意,彎腰的時候,大腿不能彎曲,只要稍微彎了,你們就輸了。如果趴倒在地上,即使撿到帕子,也算輸了。按照這些要求,只要你們其中一個拿到帕子,就算我輸了。明白了嗎?」
夏心驚呆了,愣愣的瞪著楊娃娃,瞳孔瞠大,珠淚綴于眼眶之中,光色瑩瑩,瀰漫出一股幽怨的氣息。她不明白,楊哥哥為什麼要這麼做,楊哥哥不關心自己了嗎?楊哥哥……
從整體上看,酋長營帳,凝重,野性,粗獷,典型的硬漢風格。
禺疆冷凝著臉孔,黑亮的瞳孔中盛滿了肅殺之氣;他揚起猩紅的右掌,迅速出擊,重重地拍向夏心的肩口。
年紀稍小的矮冬瓜霍霍地走上前,怒火升騰,似乎就要噴出來,把她燒成灰燼,怒道,「要是我彎下腰了呢?」
禺疆坐在一張木凳上,臉上烏雲密布,神色變化有如黑雲滾動,暴風雨的前兆,就是如此了。他揮退真兒和兩個婢女,拿起桌上的酒水,自斟自飲。
竊竊私語在悶熱的空氣中蔓延,圍觀人群七嘴八舌地議論開來。似乎有人在說,不就是蹲下來撿東西嗎,這麼簡單的事情,她肯定要輸。還有人說,這姑娘長得太美了,就像天上的仙女,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麼漂亮的人。更多的話語,淹沒在嘈雜、鼎沸的鼓雜訊之中。
她憋起最後一絲力氣,吼叫道,「放開我!」
俊豪的臉孔當頭籠罩下來,兩片濕熱的嘴唇壓迫下來,包裹住柔美濕軟的嫩唇,緊緊地吸住,吮吸,糾纏,逗弄,靈活的舌頭狂猛地攻擊著緊閉著的雙唇,想要登堂入室、攻城略地。他眯起暗潮湧動的黑眸,眼角處浮現出邪惡的譏笑,右手驀然一緊,她整個人靠貼在他身上。
「好了,我只是簡單的包紮一下,要想好得快,一定要敷上治療傷口的藥粉或者草藥。傷口結疤之前,不要碰水,記住哦!」她喋喋不休地說著,好像在對一個小孩子說話,溫柔,親切,調皮。
他不在意她的嘲弄,只是更加讚賞她的機智與挑釁的姿態。如果她放下身段求他,他會考慮放夏心一馬,只要他有好處。沒錯,他喜歡交易,或者說,為了得到某種東西,他會不惜代價;為了得到她,讓她臣服,他會不擇手段!
不遠處,綠油油的草地上,肥膘的駿馬低著頭兒,卷噬著青翠的嫩草,發出低沉溫順的嘶鳴。白色的,黑色的,青色的,棕色的,毛色純凈的,雜毛的,應有盡有,煞是漂亮、壯觀!
她點點頭,尋思著:逃跑計劃中一個關鍵的因素:必須偷到馬匹。嗯,今天晚上有事做了——熟悉馬場,選擇駿馬!
潮水般的鬨笑在草原上空轟然炸響。圍觀人群一片冷嘲熱諷,難聽的,取樂的,挖苦的,咒罵的,應有盡有,不絕於耳。
楊娃娃感覺整個胸腔漲得生疼,彷彿立刻就要爆炸;她想尖叫,她要殺了他,或者,逃得遠遠的,永遠不再有什麼糾纏。她在心裏無聲地吶喊著,而下一刻,她驚異地感覺到,一股陰風從身旁疾速地掠過,有如旋風過境,一晃眼,一個人影閃過,形如鬼魅。
「放你媽的屁!」口氣不是一般的剛硬、狠辣;她的胸腔里怒火騰燒,嗤嗤作響,好像立刻就要爆炸;墨黑的美眸迸射出凌厲的光線,銳利得直直地插入他們的身軀,要將他們千刀萬剮!
真兒嘆了口氣,無奈地笑了笑,轉身走出帳外。剛要掀開帘子,冷不防帘子已經高高挑起,接著,迎面走進來一個高大威猛的人。
楊娃娃受不了他命令式的生硬口氣,一直以來,都是她命令別人,指揮屬下。此刻,只能強自壓下怒火,靜觀變化。一個字,忍;兩個字,再忍;三個字,拚命忍!
她身子一僵,站在原地,只聽見木凳移動的聲響,以及沉穩的跨步聲,「你敢跨出一步,他們四個將會永遠消失!」
她扯住夏心的胳膊,急切道,「你怎麼樣?」
說完,她冷然地看著他們,挑釁著他們身為草原男兒的尊嚴。
而接下來三個夜晚的同床異枕,卻是涇渭分明、互不侵犯,兩人之間相安無事。
肺部的氧氣全部被他奪走,又不能正常呼吸,浮軟無力之外,她覺得腦子裡暈暈乎乎的,雙唇不自覺地張開,想要呼吸些空氣。不經意的,柔軟炙熱的舌頭竄入她的口中,與她的丁香小舌絞纏在一起,狂野如火,火辣辣地燒。頃刻間,她的腦袋裡電光火石般的激撞著,火花迸濺。
矮冬瓜大驚失色,沒料到這個絕美女子的身手如此敏捷,更沒料到她會使出這種陰毒的招數。惱羞成怒之下,他迅速往左閃開,順勢劈手攔斬她的大腿,卻沒想到這大腿就像蛇一樣,靈敏的調轉方向,朝他腹部踹去,力道沉猛。
她感覺到一股冷颼颼的氣流瀰漫在空氣中;他太莫名其妙了,忽冷忽熱的,拽什麼拽!她嘟起小嘴,回敬他的,是生硬的不滿,「跟你沒關係!」
夏心更是疑惑,楊哥哥不救自己,反而要跟他們打賭,為什麼?一定會贏嗎?
「站住!」他火爆地喝道,卻滲透出濃稠的冷酷!
堂堂一個草原男兒,敗給一個弱女子,顏面何在?尊嚴何在?他的腦中,瞬間湧起一股死了算了的衝動。下一刻,他倏的躍身而起,撕扯著喉嚨,野狼悲嚎一般,狂猛地衝出人群,沖向廣闊的草原,逃離所有人的鄙視目光和嘲笑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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