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匈奴王妃

作者:端木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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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部 第六章 揚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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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揚威

禺疆下頜緊繃,臉上寒煙頓起,眼角處凝結著厚厚的冰霜。
確實,如果她的員工、屬下沒有敲門就闖進來,準會被她罵個狗血淋頭!
她笑眯眯的看向真兒,「你不會,你們的酋長會嗎?他幹嗎要害死疼愛他的阿爸呢?」
捕捉到他眼眸中的熊熊欲|火,楊娃娃暗道不妙,立馬蹦到真兒背後,隱藏起來。她不自然地板起臉孔,挑高眉心,脫口驚叫,「出去,滾出去!」
「我想,泡在水裡,會涼快一些,不過——」真兒斜歪著腦袋,若有所思。
真兒歪著腦袋,認真地想了想,「應該是吧!」
部民們和勇士們歡欣鼓舞,紛紛推舉他為酋長,於是禺疆成為寒漠部落的新任酋長,而部落里的每個人,無不對他感恩戴德,無不把他當作天神下凡、太陽神(匈奴人的守護神)轉世。
真兒站在旁邊,疑惑道,「脫水?那是什麼?」
真兒覷著眼,一臉的驚慌與著急,不知所措的樣子甚是可憐,「姑娘,這是一年當中最酷熱的時候,只要熬過去就好了!」
他立馬掉頭,日夜狂奔回部落。
他不知道該怎麼辦,是義無反顧地投入,還是遠離危險的人?
那也說不定,如果他老子不喜歡他,喜愛的是哥哥,而他基於妒嫉或者其他的什麼原因,下毒害死親生父親,也有可能的,畢竟,人心難測哦!不過,她不想對真兒說這些話,真兒的心思很單純,還是不要污染她。
真兒僵住了扇風的動作,睜大無辜的雙眼,篤定道,「怎麼會呢?我幹嗎要殺死阿爸阿媽?」
禺疆暗地操作,召集寒漠部落可以上場殺敵的熱血男兒,組織一支鋼鐵般意志的鐵騎;第二年,他率領兩千鐵騎,與呼衍氏決一死戰,奇特的戰術,必勝的決心,驍勇善戰的騎士,呼衍氏輕敵、大敗而逃,寒漠部落最終擺脫呼衍氏的奴役與統治。
真兒低著頭,絞搓著衣擺,好像在思索著什麼。不一會兒,她抬起頭,呼出一口氣,猶豫的目光變得堅定,「好吧,我告訴你,我也是聽我阿爸說的!」
寬敞的寢帳里,擺設很簡單,一張簡便的木質氈床,一張粗獷的梳妝台,一張矮木條幾,兩把矮凳……真是夠簡陋的,也夠空曠的!起初,楊娃娃還以為草原牧民居住的氈帳肯定空間很小,很壓抑,親眼所見,卻是非常寬敞,帳頂也很高,絲毫感覺不到壓抑。
一條全身烏黑的大龍,蜿蜒爬行在山林里,腹部脹得鼓鼓的,因為它吞下很多殘害人類的禽獸。此時,它看見遠方閃現出一道瀑布似的黑髮,尾隨在地,一抹絕麗的人影,正與巨蟒廝殺搏鬥。一陣興奮,它快速地朝她竄過去。
「我記住了!」霓可皺著眉頭,嬌柔地應下,朝著地面的明眸卻射出一道怨恨的光芒。
她焦躁地走來走去,不耐地嘟囔著,「怎麼這麼熱啊!我受不了啦!」
真兒扶她坐下來,給她倒了一杯涼水,心有餘悸地說,「嚇死我了!姑娘,你怎麼可以這樣跟酋長說話?」
天空在抖動,半邊天坍塌下來,露出一個個黑窟窿,陰森恐怖;大地在震動,裂開一道道巨大的裂縫,噴湧出滔滔洪水;深山老林里,炎炎烈火狂肆兇猛,吞噬萬物;各種猛獸、惡禽四處流竄,啃噬著人類和屍體;巨型怪蟒盤踞著,繞在參天大樹上,張口血盆大口,朝天吼叫,響徹雲霄。
有一段時間,楊娃娃研究過匈奴民族,各個方面的情況都知道一些;而禺疆,一個小部落的酋長,有什麼特別的能耐,讓整個部落如此崇拜他?
楊娃娃猛然驚醒,眼睛迷茫得俱無神采,臉上卻嫣紅一片,像只烤熟了的龍蝦,「你說什麼?」
再次相遇,他狂喜、激動,他絕對不會放她走,也不允許讓她有機會私自逃走。他發誓:要她臣服於自己,不再違逆自己的意志,要她成為自己的奴隸,全部身心都屬於自己!
楊娃娃端起杯子,迅速地灌下喉嚨,可惜,涼水並沒有澆滅她的怒火,氣憤道,「我還沒罵他呢,進來也不先喊一聲,這樣亂闖進來,沒病的都被他嚇出病來,一點禮貌都不懂!」
和_圖_書她覺得不可思議:12歲的小孩子,殺死了親生父親,為什麼?有什麼深仇大恨?有什麼苦衷或者目的?
接下來的一些事情,楊娃娃非常震驚。簡單的說,禺疆是攣鞮氏部落酋長的小兒子,有一個哥哥叫做立脫,年長八歲。12歲那年,酋長病重,小禺疆下毒害死了阿爸。攣鞮氏部落的部民要砍殺他,以告慰酋長在天之靈。哥哥立脫私自放了他,讓他走的越遠越好。12歲的小禺疆,流落到寒漠部落,無敏看他挺可憐的,就收養了他。
她身上已經夠涼快了,是昨天晚上穿的熱褲和抹胸,可是,這該死的穹廬像個火爐似的,悶熱得要命,熱浪一波又一波地涌過來,烘得她臉頰滾燙,整個人似乎都在燃燒。
他重重地冷哼一聲,目光如炬,逼得她不敢抬頭,「今天以後,我不希望再看到你,你給我滾得遠遠的,不然,你的家人和族人,將會因為你而受到牽連,明白了嗎?」
她抬起手臂,從後頸撩起披散著的長發,以便肩背涼快一些,「是非常不習慣,我想我肯定會中暑的。哎,回家多好啊!」她想家了,21世紀的家,確切的說,是想念那個有空調、冰淇淋、游泳池等等舒適的家,同時,她想起了失蹤的姐姐、去世的爺爺、與阿美擁吻的阿城。
她冷笑一聲,勾起唇角,漫不經心地問道,「為什麼你們會崇拜他呢?」
相處不到兩天,楊娃娃覺得真兒單純,可愛,俏麗,沒有什麼心機,是個說話解悶的伴兒,於是不把她當作下人看,不讓她伺候自己,對她不端架子,比較隨和,還叫她一起吃飯。因此,真兒服侍她,是心甘情願、體貼周到,還多了一些感動和敬佩的情愫。
因為那個奇怪的夢而產生的迷惘和彷徨,在這一刻,消失的無影無蹤;同時,他感到巨大的壓力和困擾,可是,濃霧已經散去,他更加堅定,就像最初相遇的時候所認定的那樣:她是一匹極品的烈馬,他要定了她,要她臣服於自己!
為什麼每個人都堅信不疑的事情,她就能夠一下子看出破綻,而且分析得有情有理?她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女子?他感覺得出來,她的膽識和見識、智慧和抱負,絕不亞於自己,而且,在某些方面,可能勝過自己;也因為如此,她絕不會臣服於某個人,她只忠實于自己。
每年一次的夢,只有絕麗的人影,而今天的夢,是一個延續性的夢境!
真兒一陣驚慌,怯怯地看向酋長。部落里沒有人敢對酋長這樣說話,每個部民都無比尊敬酋長,甚至崇拜有加,可以說,他是寒漠部落部民心目中的天神,是上天和祖先賜給他們的英明勇猛、驍勇善戰的酋長。
楊娃娃愣愣地瞪著他,足足有一分鐘——對於他的突然出現,驚訝之外,是濃濃的疑惑。
寢帳里的氣氛非常詭異,空氣似乎凝固了一般,凝重得讓人喘不過氣來。熱浪好像稍稍消退,取而代之的,是四道冰凍光線猛烈撞擊之後的冰花亂濺。
其實,從她的寢帳出來后,禺疆走回營帳,愣愣的呆站了好一會兒,接著、吩咐麥聖一件事情,之後,他極度煩躁,極度空虛,心中的某個角落,好像缺少了一樣什麼東西似的,可是,又想不出到底是什麼。
從真兒的敘述中,她知道了一些禺疆的事情。俗話說,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也有利於自己的逃脫計劃。
14歲,他打死了第一隻野狼;18歲,八個草原勇士阻擊他,他赤手空拳幹掉了他們;21歲那年,為了一個水草豐美的草場,呼衍氏部落與寒漠部落發生多次紛爭,在一次戰鬥中,老酋長戰死,寒漠部落臣服於呼衍氏。
「順便給你兩個教訓,你可要聽好了!第一,不要在我面前隨便打人,也最好不要隨便打人,因為你沒有這個權利。第二,你想找我聊天,我非常歡迎,但是,你最好不要不請自來,也不要一點禮貌都不懂,還沒得到主人的允許,自己就闖進來!」
應該遠離她嗎?可是,能夠再次留住她,是多麼不容易……
今年年初開始,加斯和圖書部落不斷的騷擾,掠走很多牛羊、駿馬、女人孩子,部民再一次驚恐不安。部落的年輕男兒個個熱血沸騰,鬥志昂揚,不停地叫囂著:掃蕩加斯,砍死巴盧。
禺疆要的就是這個效果,果然,士氣高漲的騎士們不負眾望,一戰定輸贏,踏平加斯!
「哈,對了,我要換個衣服。」她歡悅地驚乍道,從藍色包包里揪出真絲睡裙,手腳麻利地換上,對著真兒眨眨眼,眉飛色舞地說,「哈,這下更加涼快了!」
「30歲,也不年輕了!哦,對了,他的家人呢?阿爸阿媽呢?有沒有兄弟姐妹?」他總不會和孫猴子一樣從石頭裡蹦出來的吧!
真兒見她突然的安靜下來,娥眉微擰,臉上稍凝輕愁,不免有所擔心,於是喚道,「姑娘!姑娘!姑娘!」
良久,他才平靜下來。
這寢帳太簡陋了,什麼東西都沒有,還不如自己的寢帳呢!霓可心裏稍稍放鬆,看來,酋長並沒有特別對待她,自己還有很大的機會。她冷哼一聲,杏眼斜瞪,「喂,你叫什麼?」
而站在寢帳外面的昂然人影,心潮澎湃,壯碩的身軀猛烈地抖動著,如狂風暴雨肆虐下的大樹,難以抑制內心的深深震撼與靈魂的泥足深陷。她簡簡單單的幾句話,卻字字珠璣;合情合理的逆向分析,雄辯有力,瞬間瓦解了糾纏他十八年的陰謀,摧毀了困擾他每個午夜的噩夢。
她耐心地解釋道,「哦,就是天氣太熱,流汗太多,身體里的水分都流失過多就會脫水,所以呢,應該多喝水,不然就會中暑!」
因此,她只是笑笑,清淺的。
「姑娘,你是不是中暑了啊?」真兒語帶關切的問,臉上化開一抹擔憂的神色。剛才,聽她說肯定會中暑,又看到她發愣的表情,真的以為她病了。
她的身上只掛著一條透明、寬鬆的裙子,凝脂的嬌軀若隱若現,欲遮不遮的,惹人無限遐想;細細的帶子勾勒出鎖骨與香肩,高高聳起的胸部,嬌翹若水嫩的蜜桃;裙擺恰好蓋住臀部,露出白皙的大腿,細緻滑潤,無一瑕疵。
他的關懷與慾望,她的呆愣與驚訝……兩人之間的針鋒相對與眼神交流,全部落入真兒的眼中。她覺得有點好笑,兩人在幹什麼喲,傻傻的,一個冒著熱氣,一個噴出冷氣。
彷彿聽到背後的聲響,絕麗人影頭也不回,不由分說地反手甩出一道耀眼如晝的光芒,凌厲地射向黑龍。光束正中黑龍的心臟,狠辣無比。
掀起氈簾,霓可直直地闖進來。板著柔美的瓜子臉,杏眼一瞪,橫掃全場,表情不可一世,高傲的俯視姿態,好像她是高高在上的女王,而別人都是臣服在她腳下的子民。
見她猛然抬頭、驚愕地瞪圓了杏眼,淚光閃爍、楚楚可憐的樣子,他不給她開口的機會,加重了語氣,冷酷道,「我警告你,你最好不要去惹她!你覺得你是一隻會咬人的貓,但是,我告訴你,她是一隻會吃人的母老虎!你不想被她吃了,就儘管去惹她吧!」
霓可終於明白,原來是為這事,略略定神,婉轉道,「霓可覺得楊深雪的舞蹈很是奇特,所以下午去她寢帳向她請教了,酋長不同意霓可跟她見面嗎?那霓可以後就不去找她了!」
驚覺有人闖進來,楊娃娃猛然站起來,警覺地盯著來人。見是霓可,雖不知道她的確切來意,也能猜出大概的意思了:尋釁,下馬威。
她的聲音嬌滴滴的,不勝嬌弱的嬌嗲樣子讓人毛骨悚然。楊娃娃覺得身上的雞皮疙瘩嘩啦啦地掉一地,這種外似柔弱、恃寵而驕的女人,當真要給她一點教訓!
「怎麼熬啊,我今天就熬不過去!」哭喪著臉,她非常懊惱,如果當時不去救夏心,或許就不會在草原遭這份罪了。可是,說什麼都晚了!現在,也不知道夏心在哪裡,闊天等四個護衛又在哪裡,是否還活著,那個混蛋到底怎麼處置他們的?
霓可使勁地點點頭。倒是不怎麼疼了,可保持這姿勢,確實有點難過。
「你——」她臉上的五官扭曲在一起,嬌媚的容顏霎時變成皺巴巴的衣服;倏的,她雷厲風行和圖書地衝上來,指著真兒的鼻尖,臉上凶光乍現,狠道,「是不是你說的?」
中暑的說法,真兒還是昨天聽她說的,聽了她的解釋,已經有所了解,此刻不會驚訝了;於是倒了一杯涼水,端給她,卻聽到姑娘的一聲謝謝,好笑道,「姑娘,這是真兒應該做的!」
真兒驚駭得顫抖,面色慘白,不由自主地縮著身子,心虛地低下頭,一邊後退,一邊嬌弱地點頭……
昨天晚上,在她的寢帳里,他差點要了她。緊要關頭,她的表現確實讓他震撼,卻也讓他更加堅定了征服她的信念。
旁邊站立的婢女,看著霓可被人欺負、痛苦難當的模樣,焦急萬分,卻也無可奈何。而緊閉雙眼準備挨打的真兒,聽到霓可喊疼,怯怯地睜開眼睛,驚訝地發現自己的臉頰完好無損,接著,看見霓可被制服的奇怪姿勢,隨即放鬆下來,感激地看著楊娃娃,心裏想著:她好厲害呀!。
……熱氣稍微減退,兇猛的熱浪不再那麼悶燙、那麼烘烤皮膚。真兒不急不緩地扇動著羽毛扇子,絲絲風兒,吹向陷入沉思的人兒。楊娃娃左手托腮,微閉雙眼,右手擱在額頭上,三根手指不停地輕輕敲打著腦門,彈奏鋼琴般充滿了韻律感。
霓可步步進逼,纖纖玉指幻化成毒辣的手掌,朝真兒的嬌嫩臉頰狠抽下去——楊娃娃一直注意她的動靜,迅捷出手,精準地抓住她的手腕,猛一用勁,反擰在背。
第二天,用過午飯,一陣睡意襲來,他躺在氈床上假寐——他從來不在白天睡覺的,確實累了,閉目養神一會兒,就又神采奕奕。毫無預警的,那個奇怪的夢再次降臨,還是那個人影,卻是疼痛蝕骨!似乎在告訴他,不要把她留在身邊,要遠離她,否則,災難將會降臨!
真兒一陣驚愕,撲扇著眼睫,急急說道,「姑娘,這話可不能亂說。我們部落里的每個人,都很崇拜、很尊敬酋長的!」
禺疆氣宇軒昂地站在兩人面前,俊豪的臉上流露出慌亂與擔憂,黑亮如墨的眼睛里盛滿了心疼;精銳的目光在她全身上下掃了一圈,發現她安然無恙,他才驚覺自己過於衝動了。下一刻,他的腦袋裡轟的一聲,瞬間爆炸,一切思緒都成炮灰;這座火山開始突突冒出炙熱的火焰,好像要燒毀眼前日思夜想的女人。
柔美的臉龐、嬌悄的身影閃現在他的腦海中,緊接著,她的一笑一怒、一言一行,在他的腦海里縈繞著,翻滾著,怎麼也揮之不去。自從她違約逃走,每個午夜,他都無法不去想她;從加斯部落凱旋歸來,他無時無刻不在想她,她的冰冷怒火,她的機智聰慧,她的惹火嬌軀……
阿城多麼溫柔啊,從來不會強迫自己,而那個混蛋,霸道,邪惡,就會欺負人!
霓可笑了:一個男人想要征服一個女人,那很有趣,也很短暫!
當天晚上,他讓人召喚霓可到帳。霓可心花怒放,沐浴熏香、梳妝打扮,忙碌了好一陣子才姍姍來遲,弱柳般盈盈走向心中愛慕的男人!
汗流如雨,如黃河決堤一樣洶湧。火辣的陽光潑滿他全身,熱浪籠罩在他周圍,空氣好像凝固了一般,可是他毫無所覺。他專註地傾聽著她的抱怨,她的善良,想象著她煩躁的神情,不自覺地,嘴角泛起一抹甜蜜的笑意。
她的時空意識剛剛回來,正要說話,冷不防瞥見有個人影沖開布簾,闖到眼前,強悍的身影瞬間籠罩下來,氣勢如虹。
「我給姑娘扇風吧!」真兒接過扇子,輕輕地給她扇風降暑,「每年夏天都是這樣悶熱的,我習慣了。姑娘應該是第一次來到草原吧,是不是不太習慣?」
匈奴人崇拜自然神,祭祀天地、日月、星辰和祖先,特別注重天神,認為天神是諸神的最高主宰,人世間的得失均仰仗于天。史書上記載,第一次統一匈奴的頭曼大單于,帶領匈奴走向強盛頂峰的冒頓大單于,都被匈奴人尊敬、崇拜為上天賜予的天神轉世。
八年來,禺疆把部落管理的井井有條,兩千騎士擴充到五千,已成一支精銳鐵騎;牛羊成群,駿馬肥膘,每家每和圖書戶都過上豐衣足食的日子,安樂太平,而且部民們繁衍旺盛,人口大增。
霓可愣在當地,美麗的臉蛋上凄惶無色,恍恍惚惚的,怎麼也想不明白,酋長到底是在幫自己,還是幫楊深雪!
她失笑地點點頭。
霓可小心翼翼地覷著他,見他一眨不眨地盯著自己,卻是斂緊眉鋒,冷冷的眼色,心中忐忑不安,嬌聲道,「酋長——」
他臉上的讚許之色,冷冷地剎然而收:而你,從現在到老死,都是我的,跑也跑不掉!
寢帳里恢復先前的空氣流通,真兒用力地拍著胸脯,大口大口地喘氣。酋長的嚴酷表情,讓她差點失去控制,當場屁滾尿流。楊娃娃重重地呼出一口氣,壓迫的人走了,她的心理壓力立刻消失得無影無蹤。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反映這麼強烈,是驚駭于狂野如野獸的他,還是懼怕狂怒如惡魔的他?她覺得並不是怕他,只是,總感覺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壓迫著自己。
「那還是算了!」大熱天的讓人去挑水,她做不出這種事。想來,治本的方法仍然是:離開草原,離開那個魔鬼一樣的男人,離開這個時空,回到有空調、有冰箱的21世紀。
霓可陡然驚悚,杏眼的底色慌亂一片,急急道,「酋長,霓可從來就沒想過自己,霓可只是想著如何更好地服侍酋長——」
腹瀉之後的第二天上午,醒來時已是日上三竿,他隱隱覺得事情不妙。果不其然,她和她的四個屬下,已經不見蹤影。她違背了他們之間的協議,逃得不知去向,他非常震怒,立馬狂追。剛剛追出不遠,碰到約拿派出的三個騎士。騎士說,加斯部落又一次掃蕩了我們部落,劫掠了很多牛羊駿馬、女人孩子,請酋長馬上回去。
此時正是草原上最炎熱的季節。燃燒著的太陽高懸天空,毒辣的陽光籠罩住整片草原,密不透風,酷熱難當。正午一過,是一天當中最熱的時候,營帳里悶熱得緊,最是難熬。
他無法解釋這個奇怪的夢、夢中的絕麗人影、以及感同身受的疼痛,他坐回軟榻,糾結於一個嚴重的問題:楊深雪,到底是不是夢中人?她會像夢中那樣,傷害自己、對自己不利嗎?她到底是什麼人?燕人,還是趙人?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我想,阿爸阿媽都會疼愛孩子的!」真兒對此深信不疑,雖然阿爸送她到酋長營帳服侍酋長,不過,她的童年充滿了父母的疼愛和兄弟姐妹的嬉笑打罵。
這麼看來,這個混蛋還挺有能耐的:統軍有術,治理有方,只是不知道,這麼一個能人,是否甘心於一個小部落的酋長?不過,關她什麼事呢?楊娃娃掐指一算,淺笑道,「這麼說,你們酋長已經30歲了?」
「你也喝點水吧,來,坐下陪我說說話。」楊娃娃很納悶,真兒居然還穿著長袖的衣服、長至小腿的裙子,悶都悶死了;她上下打量著真兒,好像真兒是一個不合時宜的怪物,「真兒,你不覺得熱嗎?還是你不怕熱啊?」
「啊——啊——疼,輕點……」霓可疼得彎下腰,痛苦地呻|吟著,全身冒汗。
一點禮貌都不懂!先氣一氣她再說。楊娃娃輕啟芳唇,嗓音輕柔,語氣卻是肯定無疑的,微含不屑,「你叫霓可!」
楊娃娃撤下七分力道,卻保持著反剪霓可的姿勢;她冷著臉容,肅然道,「我知道你今天來我這兒的目的,我可以告訴你,我不想跟你爭什麼,你可以放一百個心。不過,我要告訴你,是你的東西就是你的,跑也跑不掉;不是你的,永遠都不會是你的。聽明白了嗎?」
錐心的疼痛,撕裂著他的意識。悚然一驚,他猛地從軟榻上蹦起來,脊背上冷汗凜凜,而夢中的那種疼痛,像要撕裂他的身體一般,徹心蝕骨。禺疆不知道為何對夢中的疼痛感同身受,好像自己就是那條黑龍,而疼痛,正是來自於那抹絕麗的身影。
讓她震驚的是:禺疆居然是攣鞮氏子孫!攣鞮氏部落是匈奴統一后的統治階層,從頭曼開始,匈奴大單于歷來都是攣鞮氏的後代子孫。那麼,他很有可能是頭曼的祖先?他將會在歷史https://m.hetubook.com.com進程中扮演什麼樣的角色?
是你的東西就是你的,跑也跑不掉;不是你的,永遠不會是你的!
果然,霓可精緻的臉頰浮現出急躁之色,美麗的杏眼糾結起來,眉毛都快豎起來了,粗惡道,「你怎麼會知道我的名字?」
真兒瞠目結舌,舌頭都打結了,「姑——姑娘,這是什麼衣服,都看的——清清楚楚的!」
禺疆定睛看她:紫紅色綉裙裹住妖細的腰肢,杏眼黛眉層染風情,唇紅齒白盡顯風嬈……霓可,也算是一個標緻、風騷的女子,只不過——不及某人。這是第一次,他正眼審視霓可,亦是因為某人。或者說,他從來就沒有正視過女人!
接著,她把玩著一綹頭髮的發梢,濃黑的睫毛卷翹著、翕動著,「真兒,我問你一個問題,你知道的就回答,不知道的話,就算了!」聽到真兒應了一聲,她的眼眸愈發晶亮,「攣鞮氏部落的酋長,疼愛孩子嗎?比較喜歡哥哥,還是弟弟?」
我不想跟你爭什麼,你可以放一百個心!
「女人生氣可是很容易變老的哦!」楊娃娃慢悠悠的調侃著。
一種疼痛、撕裂開來,灌滿全身……
可是,他在說到楊深雪的時候,眼睛里浸滿了飛揚的神采,以及愉悅的讚許之色,臉上的表情——就像面對著一頭野獸,他的臉頰上分明地刻畫著興緻勃勃的征服本色。
他微微一牽唇角,寒氣逼人的目光凝落在她的臉上,「下午,你去哪裡了?」
他想立刻看到她!步出營帳,來到她的寢帳外,他卻猶豫了,停滯不前!
而站在帳外的禺疆,聽得一清二楚,尤其是楊娃娃沉肅的話。
真兒低叫一聲,恍然大悟,奔到她的前面,激動地說,「對啊,我怎麼沒有想到這一點呢?這麼說,酋長沒有下毒害死他的阿爸咯?」
好幾天沒有想起阿城了,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阿城是她的初戀,雖然從初中開始她都是校花級的人物,不過,從沒有男孩子追求她,她也從不去考慮談戀愛的事情。特別是大學四年,校園裡出雙入隊的情侶數不勝數,她就是無人問津,非常奇怪。不過,她也樂得逍遙自在,省下了拒絕的煩惱。因為,她答應爺爺,大學畢業后再談戀愛。
禺疆的臉色漸漸地轉而鐵青:這個女人,一直在撒謊,實在厭惡之極,「我告訴你,你不要再去惹她。你應該明白,你自己有多少份量!」
從幾座氈帳外走來兩個人,身穿水綠色綢裙的女子,行走如弱柳拂擺,是舞娘霓可;另外一個,是她的婢女。他一驚,立馬後退,藏身在氈帳的后側。他思索著霓可來此的目的,漸漸的,目光如炬,嘴角邊扯出狼牙般森寒的冷意。
「那我再問你一個問題,」她挑眉看著真兒,柔美的唇角勾起一抹疏淡的微笑,「你的阿爸阿媽很疼愛你,你也很愛他們,那麼,你會殺死他們嗎?」
真兒的臉上煥發出興奮的神采,清澈的眼睛裡布滿了天真與崇拜,歡快道,「那我說說我們酋長的事情,姑娘有興趣聽嗎?」
坐在床沿,他驚魂初定,陷入了迷惘與彷徨之中。
楊娃娃最受不得別人慾言又止的,催促真兒快說。真兒笑道,「這會兒正好沒有水,還得差人到龍湖挑水呢!」
她坐到矮凳上,拿著一把動物毛皮和羽毛編織的扇子,使勁地扇著,苦惱道,「這是睡覺的時候穿的裙子;這帳篷太悶熱了,再這樣下去,我肯定脫水而死!」
臉頰上的肌肉抽搐了一記,隨即放鬆下來。他冷哼一聲,傲然地轉過身,昂首跨步,掀開帘子,步出寢帳。
於是,他走出營帳,想要到處走走的,卻不知不覺地走到她的寢帳。恰巧,聽到帳內兩個女子的談話,說的正是他下毒害死阿爸的事情。
再一次,禺疆成為寒漠部落的大英雄,遼闊草原上的一個傳奇。
真兒有點慌張,臉色漲得微紅,看看服侍的姑娘,又看看霓可,想要走上前去,被楊娃娃阻止了。楊娃娃平展著娥眉,微挑眉心,沉默不語,等著霓可出招。所謂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有時候后發也能制人;且先看看霓可下馬威的招數是如何高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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