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匈奴王妃

作者:端木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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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部 第十章 恨滿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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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恨滿天

楊娃娃明白,闊天的意思是讓她不要害怕,他會找機會就她出去的。轉眼看見愛寧兒正好整以暇地盯凝著自己,自也研究起她來。僅僅幾個月,愛寧兒似乎成熟不少,風采依舊翩然,眉目任性、個性嬌蠻,撲閃的黑睫、多了些冷酷,光彩照人的臉容、隱透著怨色……是的,她是該怨恨自己的,如今,她已經失去了所有親人,被迫流落在外,孤單無依。
楊娃娃仔細回想著樓煩王妃的問題,得出了這麼一個結論;而這個秘密,一定跟禺疆有關係。到底是什麼關係呢?記得,立脫酋長說冰溶閼氏有一個妹妹,叫做冰妍,很有可能就是禺疆的阿媽;冰妍回家以後,發生了什麼事?嫁人了嗎?還是,死了……
「洛桑和我一起,應該在另一個營帳,你剛才沒看見他嗎?」楊娃娃的心中打了一個問號,羽睫輕眨,略有藐然,抬高了聲音,「闊天貴為樓煩將軍,倒是讓人意外!」
樓煩王子疑惑地看向愛寧兒,薄唇緊抿,眼色凝重。愛寧兒蹙眉而望,想要說什麼,尚未開口,又被打斷了。
問完了就想走?沒那麼便宜!楊娃娃看著她挺直的後背,突然問道:「王妃,您為什麼要幫我呢?您認識禺疆單于嗎?」
闊天不自在地笑了笑,漂亮的大眼滿是歉疚:「公主,當時不告而別,是闊天的不是……剛才,遠遠地看見公主,不是很確定……如今,禺疆酋長已經聯盟的單于,闊天衷心地為公主高興。對了,公主,不知道洛桑……後來,可見過洛桑?」
樓煩王妃冷哼一聲:「浩維,要不是我及時阻止,這位匈奴的閼氏,就被她挑斷手筋腳筋了。」她眉眼一緊,繼續道,「愛寧兒說,這位閼氏是她的姐姐,難不成,這就是她們姐妹倆的特殊情誼?」
樓煩王妃愣在當地,僵硬了柔和的身軀,稍會兒才轉過身來,尷尬地笑道:「不認識,當然不認識,對了,你一定是禺疆單于的……閼氏,是嗎?」
「將軍請進!」帳外再次傳來畢恭畢敬的聲音。
冰冷的刀尖觸到手腕處,楊娃娃覺得胸口一涼,呼吸倏然的急驟,正要有所行動,忽然聽到一聲嚴厲的斷喝——
楊娃娃任憑兩個守衛抓住自己,看著愛寧兒得意洋洋地看著自己,刻薄的桃花眼斜飛入鬢,艷若桃李,黑瞳點漆,相較以前,更加的玉色風嬈、魅人蝕骨。
闊天英挺的眉宇頓然一挑:「沒有。王子本想封我為將軍,我婉言謝絕,只是陪伴在王子身邊,保護他的安全,後來,王子仍然堅持封我為將軍,我不好再推辭……說到這次戰爭,有些事情,闊天甚是不解。」見公主凝起了眉,呼吸似有凝滯,他繼續說道,「匈奴某些部落不斷地騷擾樓煩邊界,牧民深受其害,本來,樓煩王也不會出兵掃蕩,是王子喜歡的一位姑娘極力挑唆,慫恿王子給匈奴人一點教訓。攣鞮氏部落統領的聯盟出動三萬精銳騎兵、挑起此次戰爭,此時我才知道,禺疆酋長已經成為聯盟單于,闊天猜想,公主一定也在攣鞮氏部落。出乎意料的是,這位姑娘詭計多端,再次慫恿王子擄掠單于閼氏,聲稱單于閼氏是她的姐姐,說她姐姐被禺疆單于看中,強迫她姐姐嫁給他。闊天猜想,單于閼氏,就是公主,沒想到,真的是公主。」
https://www.hetubook.com.com路上,樓煩王子對她很是客氣,嚴密看守的同時,亦給她最好的待遇。然而,饒是如此,楊娃娃更加疑惑,更加無從猜測樓煩王的陰謀。不過,她始終感覺到,路途上,有一束強烈的目光定刻在後背,有點怨恨,有點冰冷,讓她渾身不舒服,回頭尋找目光的來源,卻是沒有任何蛛絲馬跡。
或許,是自己太敏感了!
「嗯,可要仔細看好了!我奉大王之命審問她一些情況,你們在外面好好看著。」王妃的嗓音柔軟而嚴謹,不怒自威。
「公主,真的是你!」將軍走上前,臉上興奮地漫開驚喜的笑容。
楊娃娃自是認了出來,想當初,他一聲不響地走了,撇下洛桑一個人,不知為何;一年後,突然成為樓煩的將軍,當真奇怪。她隱去眸底的濃濃疑惑,換以明澈的眼色,問道:「闊天?你……怎麼會在這裏?」
楊娃娃自是沒想到樓煩王妃會幫助自己,更是沒想到她的親切與柔和之下,也有強硬的一面,是啊,王妃的身份,當然需要威嚴的氣度。然而,她為何幫助自己?
樓煩王子俊灑的容顏傳承了他母親的風韻,少了三分冷硬,多了兩分秀致,硬挺的濃眉黑眼,亦是融合了兩分的柔秀,愈顯俊逸。他的臉上微有慷慨之色,激昂道:「母親的思慮甚是周到,浩維自是明白,然而,我樓煩的騎兵驍勇善戰,會怕他匈奴的騎兵嗎?母親多慮了!」
她轉身,笑意嫣然,風韻猶存,高貴嫻雅,堪稱風華絕代。
「放肆!」樓煩王妃氣得渾身發抖,臉色乍然而變。
嗯?怎麼問到禺疆了?她認識禺疆?或者跟禺疆有什麼關係?楊娃娃不著痕迹地研究著她的眼色與表情,平靜地答道:「嗯,我知道,他叫做禺疆,王妃您認識他嗎?」
「如果我挑斷你的手筋、腳筋,你會不會覺得我很殘忍?」
愛寧兒面色微漲,粉粉的嫩紅,揚聲張狂道:「王妃,她是我讓王子幫我帶回來的,好像跟王妃沒有關係吧,王妃還是請吧,不然,王子知道了,可就不太好了。」
楊娃娃嫣然一笑,悠閑地看著她,目光輕慢。
楊娃娃被關押在一個簡陋的營帳,洛桑被帶往另一個營帳。她坐在一張髒亂的氈床上,思索著這一切到底為何,如果禺疆回到部落知悉此事,將會作何安排?發兵攻伐?她搖搖頭,不敢再想下去了,還是了解一下目前的形勢比較關鍵。
樓煩王妃驚媚的眉梢滲透出怒氣,諷刺道:「哦?她是你姐姐?那你為何把匕首擱在她的臉上,還要挑斷她的手筋和腳筋?」
「是,我很想立刻殺了你,不過,你不覺得,慢慢地折磨你,不是更有趣嗎?」愛寧兒抽動著穠麗的桃花眼,陰冷的眼風掃向楊娃娃的臉龐,「你放心,我一定會殺你的,我一定會趕在禺疆叔叔救你之前殺了你。」
楊娃娃正斂眉沉思,忽聞帳外呼聲,不禁一愣:將軍?又是什麼將軍?怎麼這麼多人跑來「關懷」自己?尚不及思慮,將軍已經跨進營帳,高大偉岸的身軀擋住了射進營帳的火光,靜靜地站立著,他黝黑、平靜的臉龐湧起一種激動的光色。
「當然不是了!」愛寧兒嬌媚地笑道,眼眸中流彩的瑩光恨得如焰似火,咬牙和-圖-書切齒道:「你知道嗎?我恨你!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嗎?」
想來,他並沒有欺騙的必要。楊娃娃舉眸而望,眸中光影,銳利得刺人:「王子這麼賞識你,想必……前些天,攣鞮氏部落和樓煩打仗,你貴為將軍,應該參加了吧?」
楊娃娃聽聞兩人一來一往地吵架,知道樓煩王妃有意保護自己,可是,愛寧兒太過囂張,依仗著樓煩王子的喜歡與縱容,一點兒也不懼怕樓煩王妃,還有恃無恐地進行威脅,咳,愛寧兒蠻橫的性子仍然如此,實在不知天高地厚。
愛寧兒的眸色頓然地寒慄,戲謔道:「你似乎一點兒都不害怕!」
痛悔終生?楊娃娃略有一顫:「你想要我死?」
四名守衛快步進帳,孔武的體形往裡邊一站,立即拉出四道高大的黑影,營帳里顯得局促;一個守衛頷首,恭敬道:「姑娘有何吩咐?」
楊娃娃淡定的眸子迎光閃爍,冷冷地勾起唇角的一抹藐意:「你有充分的時間,可以仔細考慮一下如何折磨我。」
楊娃娃只是冷冷地看著她,覺得她有些可憐。好一會兒,她止住了咳嗽,直起了腰,眸中映襯著輕盈的光流,帳內的火光照得她潮|紅的臉色更加暗紅,有些可怖。
愛寧兒呼吸一緊,怒從心起,突又燦爛地暈開媚麗的笑容,把鋒利的刀刃貼在楊娃娃的臉上,隨意地拍打著她白|嫩的臉龐:「你說,如果在你的臉上劃上幾刀,結果會如何?」
愛寧兒腮邊的嫩紅刷的粉白,眉目慌亂,欲言又止道:「我……王子,不是這樣的,你聽我說……」
「我們姐妹情誼如何,關你什麼事兒?」愛寧兒冷哼道,桃花眼愈發楚楚動人、迷媚幽深,嬌滴滴地勾人,藐然的眼風尖刻地掃過闊天的臉面,不屑道,「將軍,我要跟我的好姐妹談話,難不成,你也想聽聽?」
樓煩王妃猛然驚醒一般,立即否認道:「呃……不認識,不認識,我只是隨便問問,謝謝你呀!」她柔婉淡然的笑容,讓人痴迷:「你放心,我一定說服大王,儘早送你回去。」
害怕?呵呵,害怕的話,就不會任憑兩個守衛抓住自己了。楊娃娃心中一陣冷笑,這四個高大的守衛並不難對付,她想要掙脫他們的鉗制,也不是很困難,只不過是——不想。她揚起眉睫,平靜如常:「你見過我何時害怕過了?」
她的嗓子有點沙啞,彷彿極力克制著激動的情緒,熱切地問道:「哦,他的阿媽不是冰溶閼氏嗎?」
她從靴子里抽出一把精緻匕首,在楊娃娃的面前來回地揮動,炫耀一般,銀白的芒色湧現而出,晃在白皙的臉上,慘慘的白,刺人的眼。她掀高眼皮,吊起眼珠子,陰陽怪氣地說道:「我知道我打不過你,不過,你也太蠢了,居然乖乖地讓他們兩個抓住,你說,我應該怎麼折磨你呢?」
兩人愣愣地互望……楊娃娃心中思忖著:她想幹什麼?似乎,她並不是那麼蠻橫、陰險、嚴厲。那雙媚色無邊的眼睛,有點熟悉的感覺,好像在哪裡見過。
楊娃娃點頭答應,同時,看見樓煩王妃的臉上微微露出滿意、欣慰的神色,竟像長輩一樣和藹、親切。接著,她淺笑著,離開了這個營帳。
樓煩王妃再次走近,客氣道:「是這樣的,我也是匈奴人,我想……跟你打聽一些情況,www.hetubook.com•com不知道可不可以?」
愛寧兒陰刻地盯著她,打趣道:「聽說,你現在是單于的閼氏了,恭喜你呀!」
「對,你說得很對。可惜啊,你要怪就怪自己吧,如果當時你不阻止禺疆叔叔的話,我就不會站在你的面前了,禺疆叔叔也不會痛悔終生了。」
愛寧兒愣住了,有一剎那的失神,直到樓煩王妃行至跟前,才驚醒過來,驚凝了桃花眼,語音刻意地保持著冷靜:「王妃不是在酒宴上觀賞表演嗎?怎麼來了?有事嗎?」
樓煩王妃察言觀色,眼見自己的兒子聽進去了,便又語重心長道:「浩維,你是樓煩的王子,一言一行都要為我們樓煩著想,切不可意氣用事;你仔細想想,如果匈奴的單于知道了我們把他的閼氏擄走,說不定會發兵攻打,萬一閼氏有個什麼不是,單于大怒之下……那可怎麼好?」
愛寧兒嚴厲地瞪著闊天,冷冷的目光以一種高高在上的姿態定在他身上:「我的意思很簡單,你怎麼會在這裏?王子讓你來了嗎?好像沒有吧!」
愛寧兒迷濛著桃花眼,語氣無比的堅定:「我得不到的東西,我也不會讓你得到!」
原來,樓煩王庭,距離攣鞮氏部落很近,不到一天一夜的路程。
夜幕降臨,王庭擺下慶功宴,自樓煩王而下,王公貴族、年輕將領、騎兵首領都參与此次的盛宴,彷彿三萬騎兵的戰敗而逃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戰略,而擄掠單于閼氏才是最大、最輝煌的勝利似的。那麼,擄掠自己、到底為何?
「王妃!」帳外傳來守衛恭敬的呼聲。
「王妃,說句不好聽的話,現今您還是王妃,以後呢,王子當上了樓煩王,這個王妃的位置,還會是您的嗎?您可要想清楚了,我是好心提醒您,免得以後王子很難做,我很難做。」
楊娃娃點點頭,臉上仍是淡淡的笑:「哦,原來是這麼回事。那……你找到深雪公主了嗎?」
樓煩王妃寧和地輕笑,上前幾步,舉止嫻雅:「閼氏,你……是攣鞮氏部落的閼氏?」
闊天退至一邊,不慌不忙道:「姑娘,這話,是什麼意思?」
「怎麼?害怕了?」愛寧兒輕狂地笑著,仰起頭,得意地狂笑,突然,似乎笑得岔氣了,猛烈地咳著,彎著腰,很痛苦的樣子。
愛寧兒瞪著她,好像要把她生生地吞下去,茹毛飲血一般:「是的,我本來是很開心、快樂的,阿爸阿媽很疼愛我,每個人都很喜歡我,但是,」她轉開臉,微微仰頭,側臉的輪廓柔軟如絲、憂傷如水,「自從你們來了以後,很快的,阿媽死了,接著阿爸也死了,而且,你還搶走了我最崇拜、最心愛的人,你知不知道,我多麼傷心,多麼痛苦,那種失去親人的滋味,你根本就沒有嘗過吧?」
這個,應該就是重點問題吧!她認識禺疆的阿爸阿媽?嗯,說不定她還認識禺疆的阿媽呢!楊娃娃坦白地回答:「立脫單于的阿爸就是禺疆的阿爸,至於他的阿媽,那我就不知道了。」
楊娃娃很清楚,愛寧兒要置自己于死地,絕不可能放過自己;她會怎麼動手,何時動手?自己該如何脫身呢?今夜,闊天會來嗎?她輕輕牽起唇角,應付道:「愛寧兒,你仍然那麼任性,那麼固執,你這樣,只會讓自己更痛苦、更累,有些事情,拿得起,放得下,www.hetubook.com.com才會生活得開心、快樂。」
「禺疆?禺疆!」樓煩王妃自言自語地念叨著,似乎有點激動,顫抖著嗓音:「聽說他是立脫酋長的弟弟,那……他的阿爸阿媽是誰?」
「住手!」帳口,溫然站立的,是樓煩王妃,謙和的臉上微有薄怒。
樓煩王妃柔和的目光一接觸到愛寧兒不馴的眼神,立時森寒起來,嚴肅道:「愛寧兒,你管的事情也太多了吧,要不是看在浩維的面上,我絕不會容許你留在王庭的。」她掃了一眼楊娃娃,柔和有如清風,接著,冷笑道,「如果我不來,這兒可不是有人要鬧出什麼事情了!你倒說說,你又在這裏幹什麼?」
「你想殺我,何不現在就動手?你還猶豫什麼?」楊娃娃鎮定道。
楊娃娃一語不發,靜靜地看著眼前的一出好戲。
「走開!我奉王子之命,誰敢攔我?」帳外火爆的怒喝,驚散了兩人平靜的談話。
如此火爆、蠻橫的聲音,楊娃娃怎麼也不會忘記。只見一抹紅紫色的倩影火速地閃身進來,嬌艷明媚,粉紅的眉目之間、傲色橫流:「閼氏,好久不見!咦,將軍怎會在此?」突然的,收盡輕蔑的笑,粉顏嚴厲了起來,喝道,「將軍,你好大的膽子!」
樓煩王子喜歡的姑娘,就是愛寧兒。楊娃娃沒想到,居然是愛寧兒,居然是她挑起樓煩和匈奴的戰爭,居然是她擄掠自己來到樓煩。如此,她想幹什麼呢?
闊天翻轉眸色,平淡地一笑,既不奉承,也不失禮:「姑娘,你不是說,這位閼氏是你的姐姐嗎?怎麼好像,你們姐妹之間的情誼……不是很深厚……」
愛寧兒尖厲地看著她,急促道:「抓住她!」
闊天輕眨眼睛,以眼色示意楊娃娃,接著朗聲道:「姑娘好好談,我這就回去繼續喝酒。」說畢,他走向帳口,迴轉身子,打了一個手勢,接著頭也不回地走了。
「我聽說,」樓煩王妃剛剛開口,突又凝住了已到唇邊的話語,臉上有些猶豫之色,終於,緩慢地開了口:「我聽說……攣鞮氏部落的酋長已經被推舉為聯盟的新一代單于,不知……這位酋長怎麼稱呼,你可知道?」
「沒有!」闊天失落地搖頭,時隔一年,他的臉色更為黝黑,臉部線條愈見冷硬,「我在燕國、趙國、樓煩的邊界,尋找了兩個多月,始終不見蹤跡。某一日,在樓煩邊界,我無意中救了樓煩王子,王子算是比較賞識我,堅持留我在王庭,許諾我幫忙尋找深雪公主,當然,我並沒有說明深雪公主的身份,可惜,仍然沒有找到。」
「沒錯,我應該好好考慮,免得浪費了這麼好的機會。」
愛寧兒誇張道:「那倒是。不過,我現在很想看看,你到底怕不怕。」她揚起泛著冷光的匕首,帥氣地吹了兩下刀尖,發出輕微的嘶鳴;她烏黑的瞳孔慢慢地收縮,邪惡道:「就從你的手腕開始吧,你可要忍著點兒,我可不管你疼不疼的。」
她是匈奴人?楊娃娃覺得太出乎意料了,樓煩王妃居然是匈奴人,那她想問什麼呢?是不是可以藉機利用一下、以此獲取情報?於是,楊娃娃熱烙地扯開了笑,柔柔地甜聲道:「王妃無需客氣,我知道的,一定告知王妃!」
雖不知道她為何如此一問,楊娃娃仍是點點頭,冷淡地看著她,眼梢凝結著一抹清淺的笑。
樓煩王www.hetubook.com.com庭甚是氣派,十多頂寬敞的營帳浩然聳立,漸次排列,高高矗立的棉桿大旗迎風招展,呼呼作響,莊嚴肅穆之外,平添了一絲靈動。夕陽西下,晴紅的霞光,為黃昏時分的王庭攏上一層淺金色的光暈,猶顯得壯美。而在楊娃娃看來,如此陌生。
楊娃娃心中一陣悸動,卻仍是一動不動地站著。想要抓住她,哼,沒那麼容易,只是,目前的情勢,也是無法逃脫,反抗亦沒有好處,且先看看愛寧兒到底意欲如何!
帳外,重兵把守,如果今夜逃跑,有可能嗎?嗯,想想,好好想想……王帳前面,擺開盛大的露天慶功宴,樂音奏響,歌舞昇平,酒香飄揚,言笑歡快,人聲鼎沸。傳到這邊的營帳,細細碎碎的不甚清晰,流水一般淙淙流過。
樓煩王妃,一定有秘密!
楊娃娃睜大了水眸,一臉震驚:我是她的姐姐?不會吧!我哪裡冒出這麼一個妹妹?原來,樓煩王子擄掠自己,為的是他喜歡的那個姑娘。她的腦中呼啦啦地晃過幾張熟悉的臉孔,突地,心念一轉,急促道:「你認識那位姑娘嗎?她叫什麼名字?」
四個守衛俱是一驚,戰戰兢兢地垂首喚道:「王妃。」
愛寧兒悚然一栗,仍舊面色如常:「王妃還不知道吧,這人是匈奴攣鞮氏部落的單于閼氏,是我姐姐呢,還是我央求王子把我姐姐救回來的呢。我們姐妹好久不見了,想要好好談一談,王妃不會不允許吧!」
愛寧兒轉過身子,再次面對著楊娃娃,冷凝地逼視著她:「你們奪走了原本屬於我的一切,都是你們,如果不是你們,現在,我還是攣鞮氏部落快樂的居次。所以,我恨你們,不,我恨你,我一定不會饒過你的。」
「您認識冰溶閼氏?」楊娃娃反問道。
闊天略微一驚,安撫道:「是那位姑娘。」
「愛寧兒,你幹什麼?」一聲震怒的呼喝破空而來,爆炸在擁擠不堪的營帳中間,僵住了所有人的身軀;樓煩王子跨步進帳,聲調里蘊含著略微的責備,「你怎麼可以如此跟母親說話?」
「來人!」愛寧兒頭也不回地吆喝道。
楊娃娃尋思著站起來,看見一個高貴的中年女子徐步走進營帳。樓煩王妃容儀和婉,容色雅媚,散發出一股端然的氣質,特別是那雙平靜無瀾的眼睛,自有一股驚人的媚色,卻親切地微睜著,讓人自願地靠近。
愛寧兒朝守衛一使眼色,只見守衛更緊迫地制服著楊娃娃,絕無還手、逃脫的機會。她握著匕首,銳利的刀尖慢慢地接近被守衛扣住的胳膊,臉上漫動著邪惡、乖張的笑影,火光照耀,猩紅得猙獰。
闊天答道:「剛才人多,我一直看著公主,倒忽略了旁人。」眼見公主淡淡的表情,隱現一種疏離的戒備,知其必有疑問,於是舒緩了熱切的臉色,懇切道,「公主……一定很奇怪,闊天為何不告而別。當時,闊天覺得禺疆酋長真心愛慕公主,對待公主也甚好,想公主在寒漠部落一定較為安全;然而,將渠大人託付給闊天的深雪公主尚且下落不明,因此,闊天一人獨走,找尋深雪公主,至於洛桑,闊天猜想,他應該會回到寒漠部落找尋公主。」
楊娃娃不懼地看著她,淡淡道:「原來你是要報仇!」
聽聞她輕慢的語氣,楊娃娃冷笑一聲:「你費盡心思地把我弄到這裏,就是想恭喜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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