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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孫敖從背後環住穀雨，一隻手抱著她，另一隻手則捂住了她的嘴巴。穀雨正要掙脫，公孫敖已然湊到穀雨的耳旁小聲說道：「我躲起來，你就當我沒來過啊！」

衛青看樣子和衛子夫十分親密，聽穀雨問起，倒是把她平時所唱的歌如數家珍般地報了出來，「什麼『所謂伊人在水一方』、『桃之夭夭』，還有唱得最多的就是『學而時習之』和『大風歌』。」

可是這些內容唱出來，就算旋律再美，也實在難以讓人提起興趣。「這些歌都是你姐姐自己想的？」

「也不全是，有些是公主府裡頭的夫子讓唱的。」

「鶯鶯？」老鴇在外頭喊了一聲，像是對衛青說道，「小女可能已經睡下了，要不衛大人先回？」

能讓戎馬倥傯的大將軍窘然的求自己？穀雨還真有點興緻，「哦？鶯鶯只是一個小小的歌女，若是能幫上忙，一定不推辭。」

衛青從來沒聽說過這樣的唱法，不禁有些猶疑，「姑娘，這樣……這樣行嗎？」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得問你大哥啊…和_圖_書…」穀雨頗有些無奈，她眼見得衛青有些欲言又止，不由說道：「衛大人有什麼話不妨直說。」

衛青完全沒聽出穀雨的推脫之意，一個勁地替她解釋道：「不會的！姑娘作的黃鵠歌，不就能登大雅之堂么！我姐姐很是推崇姑娘，早知道衛青說什麼也要把姐姐拉出來見見姑娘……姑娘，衛青替姐姐先謝謝你了。」

「媽媽，讓衛大人進來吧！」穀雨倒也不想和公孫敖獨處，連忙走上前把門打開。

衛青被穀雨看出心思，赧然一笑，「鶯鶯姑娘，你真是好眼力，其實，其實我這次來是有事想要央求姑娘。」

穀雨搖了搖頭，請衛青坐下，「衛大人找我可是有什麼事嗎？」

穀雨眼前一亮，忽然有了主意，她笑吟吟地看著衛青，「我倒有個想法，令姐平時唱得歌挺好的，沒必要改，不過只要把唱法稍稍改動，就能有絕佳的效果。」

即便他們永遠猜不到自己是誰，但穀雨的歌女身份能不能繼續下去，能不能平平穩穩的度過，也是一個不小的問和_圖_書題。

「有何不可呢？只要韻律和配樂合拍，歌詞也能順利接上，想來唱起來也會朗朗上口。如今儒風甚行，人人爭相傳唱儒家經典，倘若將這所有的經典匯為一首歌，豈不是更妙？」穀雨想出這樣的法子，順利的讓衛青琢磨起來，這樣她就不用搜腸刮肚地替他們想歌了吧。

穀雨被他這眼神瞧得頗不自在，便扭頭對外頭說道：「讓衛大人進來吧，正好公……」她那「公孫」二字還沒有說出口，就已經被公孫敖掩住口。

衛青又說道：「我知道姑娘的歌唱得十分好聽，我回去跟姐姐說，姐姐還說曾經聽過一首姑娘所做的《黃鵠歌》，覺得姑娘的詞寫得十分美妙，所以衛青思來想去，決定來找姑娘，希望姑娘能夠教我姐姐唱首歌……」說著還向穀雨深深的一揖。

老鴇下意識地就把頭往裡邊探了探，哪裡還有公孫敖的影子，老鴇明知道公孫敖和衛青是一起的，可偏偏兩人前後腳來找鶯鶯，她是這風月場中的老手，只當這兩個人都對鶯鶯有那麼些意思和*圖*書，想當然地就替公孫敖隱瞞著，否則這兩個男人碰面，為了鶯鶯反目，那她的好日子也從此到頭了。

穀雨明了地點點頭，到底是長公主家，唱的這些歌曲當然不能有失皇家的身份，這樣的唱法雖然缺乏新意，讓人想睡覺，但絕對是保險的選擇，至少不會犯錯。

原來是為了此事而來，背後的公孫敖鬆了口氣，穀雨卻有些慌了，「衛大人，你太抬舉鶯鶯了。令姐既是公主家的謳者，所謳之歌，又豈是鶯鶯這等閭里花巷所能比的？鶯鶯素日所做的實在難登大雅之堂，若是放到公主府上，給公主一聽，只怕要雷霆大怒了。」

穀雨無語地臉一黑。

穀雨笑著搖了搖頭，「放心吧，媽媽你先出去。我招呼衛大人。」

他口中的姐姐定然就是衛子夫了？這麼說來，衛子夫還在平陽公主的家中，只是到現在都還沒有被劉徹相中，帶回後宮。

穀雨碰上衛青這麼個愣頭青還真是頭疼，她要是再推脫，只怕會讓後邊的公孫敖疑心更甚，此時的公孫敖已然懷疑自己撒了謊和_圖_書，要是自己再拒絕衛青而不唱歌，只怕公孫敖更加認定了自己不是歌女。

那鶯鶯會作曲，穀雨不會啊。儘管她腦子裡頭也裝載了不下百首的流行歌曲，但好像那些都沒有參考價值吧。她可不打算在這裏做出什麼驚世駭俗的歌曲，把自己給暴露了。

穀雨吸了口氣，只得說道：「衛大人，不知道令姐平素所唱的都是些什麼歌謠？」只能硬著頭皮從那些歌曲當中找感覺了。

公孫敖心裡頭暗笑，難道說衛青也對鶯鶯有了興趣，他再度上下打量了一下穀雨，沒想到她還真招人！

衛青笑呵呵地走了進來，彬彬有禮地說道：「鶯鶯姑娘，這麼晚了來打攪你真是不好意思。」

衛青腰背挺得直直的，跟一塊鋼板似的。

穀雨算是明白為什麼衛子夫唱得歌會讓人聽得想睡覺了。要麼是老掉牙的《詩經》和當初劉邦等人傳下來的保留曲目，要麼就是跟風的想要謳歌孔子，搭上最近比較流行的儒家順風車。

衛青搓了搓手，似乎有些話不知如何啟齒，「呃……姑娘，我大哥什麼時ｍ.ｈｅｔｕbooｋ.ｃｏｍ•ｃoｍ候來贖你？」

衛青眼睛裡頭閃過一絲喜悅，「姑娘一定能幫得上的！」他見穀雨應承，便直說道：「我姐姐是公主府上的謳者，可是近來一直想不出什麼好的歌，那些夫子想出來的歌實在是讓人聽了就想睡覺。公主有些不高興，只怕我姐姐要是再拿不出什麼好歌來，就要被趕出公主府了。」

所以她剛才絕口不提穀雨正在見公孫敖，現在推門一看，房間裡頭哪裡有公孫敖的影子？她語帶雙關地看向穀雨，「鶯鶯啊，你行不行啊？沒問題吧？」

「那就是串起來唱。比如說，上一句唱所謂伊人，下一句就唱子之於歸；上一句唱學而時習之，下一句就唱有朋自遠方來，同樣的配樂，同樣的唱詞，卻絕對會收到不一樣的效果。」穀雨的靈感來自後世的歌曲大串燒，這樣的法門放在民風開化的漢代應該會受到青睞吧。

他剛一說完，就鬆開手，往床榻後邊的屏風躲去。穀雨根本就來不及反駁。只見他從屏風后也伸出腦袋來對自己眨了眨眼，顯然對自己能夠偷窺到衛青而深感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