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複製初戀

作者:花清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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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7 別讓眼睛給欺騙了

Chapter 17 別讓眼睛給欺騙了

「不好意思,我沒空。」她說完就要走,此時此刻,和他多待一秒,她都覺得噁心。
她拗不過杉杉,兩人就這麼進了金碧輝煌的夜總會。
她用力地甩開他鉗制的手掌,衝著他怒吼道:「放開我!別拿你的臟手碰我。」
KK說:「我之前去洗手間的時候,看見她跟一個男的在快速通道那邊吵架,好像是她男朋友背著她劈腿,正好被她撞見了。」
小七望著窗外沉默不語。
「我哪也沒去。我就是看十二點了,韓秀還沒有回來,擔心她,所以才打電話問問。韓秀是不是出事了?你們倆現在在哪裡?」小七的聲音里滿是焦慮,聽上去真的是擔憂韓秀,一點兒撒謊的跡象也沒有。
也許這就是常言所說的愛情,甘之如飴,卻又讓人患得患失,越是在乎就越怕失去。
韓秀玩了一會兒,覺得渾身有些熱,頭也有些狂暈,她準備起身去洗手間透透氣。
他完全不反抗,任由她發泄。她將牙齒深陷入他肩頭的肉里。酒精侵蝕著她的大腦,她直到咬累了,才鬆開口,窩在他的胸前放聲痛哭,「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為什麼要這樣對我?為什麼啊……」
「男朋友?劈腿?怎麼可能?」杉杉聽了心頭一驚,難以置信,韓秀的男朋友不就是小七嗎?小七不是應該在照顧他的妹妹小九嗎?怎麼會來這種地方?
……
最終,她們留下了兩位符合自己審美標準的少爺。領班同志就像搖曳生姿的媽媽桑一樣,留下一抹微笑,帶著其他少爺離開了。
服務生終於笑出了聲說:「兩位請稍等。」
「唐澤齊,你真讓我噁心!」她咬著牙,狠狠地甩了他一記耳光,憤恨地瞪了他一眼,便要轉身離開。
「她是誰?」她直視他捏緊的雙舉,顫抖的聲音聽上去是那麼的不真切。
另一位叫KK。杉杉叫了些吃的、喝的,便拉著KK開始對唱情歌。
小七更加凝重的,不論她說什麼,他總是堅持他的想法。
「小東西,你可真是不專心。」男人低沉沙啞聲音的響起,跟笑聲一樣迷人性感。
他不明所以地雙眉一蹙。
阿U坐在她身旁想安撫她,她突然轉身抱著阿U不放,不停地笑,不停地說話,笑得比哭還難看,別人聽不懂她說的話,唯有「小七」兩個字可以勉強聽清。她說著說著,就抱著阿U的胳膊哭了起來,哭得很傷心。
她難以置信地抬眸看他,四年不見?好個四年不見,如果她腦子沒有撞壞掉,他應該天天睡在她的身側,昨晚還粘膩著她到很晚才離開。
她抱著話筒鬼哭狼嚎,完全不在調上,若不是大屏幕上的歌詞,大家都不知道她究竟唱的是什麼。直到最後一個音符完畢,她再一次倒在沙發上。
阿U思慮了幾秒,笑著點頭說:「好。」
焦慮中,小七眼神中自然流露出來的對韓秀的那份情意,絕無作假。這個男人真的是那個會劈腿的負心漢嗎?以她這兩個月來的觀察,他怎麼也不像是犯同樣錯誤的人。他知道她們在「金碧輝煌」,立即掛了電話就趕了過來。她糊塗了,難道這個男人人格分裂,會一人扮演兩種角色?發病的時候就會劈腿,不發病的時候就會回到深情款款?
「夠了!唐澤齊,我再不要聽你說什麼渾話!我對你徹底死了心了,不管是小九也好,什麼Amaya也好,你愛怎樣就怎樣。這兩個多月,我就當自己做了一場噩夢,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我們到此為止,我再也不想看見你!」她咬著唇,努力地不讓眼淚掉下來,用力地推開他,轉身向自己的包間方向跑去。
「我才不要你送我回家,阿U會送我。我沒醉,我還能唱歌。幫我點一首劉德華的《忘情水》,我要唱《忘情水》。」只見韓秀順著沙發爬向話筒,然後拿著話筒開始嘶吼。
她嘆了一口氣,轉身進了韓秀的卧室。
正當她打算回包間,突然一個嬌媚入骨的呻|吟聲自後方的玻璃牆隔斷那邊傳來,「嗯……唔……齊,要不我們先回去吧?嗯……」雖然這個女人講的是中文,但是發音非常不標準,方言又不像方言,倒像是一個老外說中文的感覺。
十分登對的帥哥美女,但看在她的眼中卻是異樣的刺目。才不過一天沒有見,他不但形象回歸了,就連作風也回歸了。
阿U想了下點數,笑道:「四個三。」
阿U也說:「我也看到了,當時她跟她男朋友吵得很厲害,還甩了他一耳光。」
杉杉愣愣地看著他,一時之間不知道要說什麼。
杉杉點了點頭,攔了車子先回去。
阿U看了看小七身上的淡紫色紋襯衫,突然失笑起來說:「回去換過衣服了?你讓我想到《安徒生童話》中十二個跳舞的公主。」
叭的一聲,她狠狠地甩了他一記耳光,聲音因氣憤而發顫,「唐澤齊,你可以再無恥一點兒!」
自從小九出現后,所有的事情全變了。小七去了B&G工作。那日過後第二天,他又安排了一個安靜的住處,將小九轉了過去,並留在那裡過夜。他雖然不能二十四小時看著小九,但還是怕小九會隨時危在旦夕,到時連最後一面也見不到。
韓秀沒有多想便答應了。
「沒有。」她全身的力氣彷彿像是被抽走了一般,軟軟地跌向了沙發。
她不想再看到他,加決了速度,但他的速度更決,走個沒幾步,他便伸長手臂擋在她的面前說:「四年不見,一見面你就打我,什麼意思?難道你還在記恨四年前的事?四年前,我解釋過,我跟那個女人真的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那天晚上我喝醉了,醉的不省人事,能搞出什麼來?你為什麼就是不肯相信我呢?」
「難道要在這裏站到明天天亮?知道這麼晚打不到車,就該開車出來。」小七瞪了杉杉一眼,直接蹲下身,背起韓秀。
她搖了搖頭,心想:是啊,來這裏不過是為了放鬆,喝酒唱歌搖骰子正常的。若像個獃子一樣坐在這裏,還不如回家睡覺。那些心煩的事,暫時拋之腦後吧。於是便道:「大話骰?」
韓秀猛地睜開雙眼,這男人的聲音真的好像小七的,出於好奇,她緩緩轉身越過那道玻璃隔斷,偷偷瞄向m.hetubook.com.com那個偷情的男主角。
韓秀聽到這樣的笑聲,心頭一陣輕顫,腦中禁不住浮現起自己與小七交纏時,小七發出的笑聲,也就是這樣的魅惑我心。她喜歡這個男人的聲音,她聽著聽著,就有一種想立即回去蹂躪小七的慾望。
「七八九。」韓秀連想都沒想就說。
「對不起,韓秀……」他將她緊緊地抱在懷裡,心中的難過不比她少。
韓秀休息的時候,也會去幫忙照看小九,雖然她知道這個女孩子不太願意看到她,但是她希望在這個女孩生命的最後時光里,替小七分憂。
她拾起迷濛的眼眸,盯著他看了許久,驀地,伸手在他的胸前狂打起來,哭喊道:「你這個渾蛋!王八蛋!爛人!騙子!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齊,這裏人來人往……嗯……唔……嗯……」嬌媚略帶喘息的聲音繼續傳來。
難怪有那麼多人喜歡來這種地方,當酒精讓人飄飄然的時候,的確是能夠放鬆心情。
「怕你醉,但不怕你耍流氓。」阿U依然淺笑如風。
她嘶喊著,打著他,也許這樣還不能發泄她的心頭之恨,她便一口咬在他的肩頭,十分用力。
男人回應的只是一陣低低的笑,笑聲異常的性感。
他身穿著一件深藍色的條紋襯衫,下身配著做工考究、質地上好的西褲。他的所有衣服都是她幫他買的,多為淺色的衣服。她從來不知道他還有另一套裝扮是用來泡夜店的。這一身衣服穿在他的身上,使得他整個人的氣質都變了,又回到個原本的貴公子模樣。
杉杉升職了,十分開心,打電話幫韓秀,約她晚上一起去吃飯,Happy一下。
杉杉費了九午二虎之力才將她從阿U的身上拽下來,臉色很難看地跟阿U道歉。
小七一直抱著她、哄著她,好不容易待到她平靜下來,累了、睡了,他才將她打橫抱起,繼續向前走。
醉了的韓秀,有點兒呆,一直傻笑著,口中不停地哼唱著聽不懂的歌。
杉杉一見他,便問阿U:「你看到的那個男人,是不是他?」
「可是你為什麼要回來?你為什麼要回來?明明對你已經沒有感覺了,可是你為什麼要回來?在我愛上你的時候,你卻要這樣狠狠地給我一刀……為什麼……我極力地控制自己,不停地告誡自己千萬不可以愛上你,可是為什麼我還是會情不自禁地愛上你。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他緊抿著唇,並未回答。
「對,我承認,這些我都承認。你對我好,是發自內心的,但是我想不能,我怎麼就沒見有人給黑皮和發財他們設仙人跳?四年前如果你懂得自律,會發生那種事情嗎?為什麼你可以一面對著我真心,一面還可以抱著別的女生跟她接吻?為什麼?如果說那次喝醉酒你被人設了仙人跳,那麼高三畢業那年,我們一起去爬山,在山頂上眼你接吻的女生是誰?還有大一時,新生聯誼會上,當著全系所有人的面跟你大跳貼面舞、後來又在教室里跟你熱吻的女生又是誰?還有剛才這個女人又是誰?為什麼你每次都做這些醜事的時候,總是要被我看見?」
那位服務生見杉杉這般赤|裸裸,不由得嘴角不停地抽動,想笑又不敢笑。
頂上的冷氣風口對著她吹著,她覺得一陣寒涼,火熱的身體舒服了不少。
她的臉色變得蒼白,彷徨地凝視著他,眼神之中滿是噴怒。
在包間內的杉杉見韓秀許久不曾回去,怕她發生什麼事,於是出來尋她。門剛打開,她便看見韓秀有氣無力地站在門口。
作為男女朋友,他想吻她抱她,但是他不明白,她為什麼總是扭扭捏捏地將他推遠,就算再喜歡再愛,那種每次被拒絕的內心失落感終是難以接受。眼看著室友們跟自己的女友都卿卿我我地粘在一起,殊不知他的內心有多煎熬。有時候他會很氣憤地想,憑他的長相、學識、脾氣,想什麼樣的女朋友沒有,何苦天天小心翼翼地守著她?當有女生主動投懷送抱時,他腦子一時發熱,想跟別的女生嘗試一下另一種感覺,可嘗試過後,他卻可悲地發現,那些女生根本沒法替代她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他到了美國之後,肉體交纏的刺|激與快|感並不能讓他空虛的心靈得到安慰,相反躺在床上,是難以置信的冷靜和清醒。他就是犯賤地喜歡她,害羞、內斂、欲拒還迎。
「酒吧?或者夜總會?」杉杉說。
「是我。我問你,你現在在哪?」杉杉的聲音又一次拔高。
「瞧你這副樣子,哪裡去裝十三,明擺了就是去勾男人。」韓秀無力地翻了一個白眼,對於杉杉愛情的前衛守則,她只有滴汗的餘地。她拎起身邊的東西,跟著杉杉出了星巴克。
「Amaya是你在美國交的女朋友?那我呢?我算是什麼?這兩個半月算什麼?一|夜|情的對象?你夜夜情玩弄的對象?是在報復我嗎?」她的聲音變得尖銳起來。
杉杉急得直跳腳,小七便對她說:「別攔了,我背韓秀回去。」
「你這個死丫頭!」杉杉剛叫了聲,便被兩位帥哥拖著一起去唱情歌。
本來杉杉還約了駱俊楠及其他幾個狐朋狗友,結果駱大帥哥臨時被派去出差了,其他幾個人也因為有事不能來,只好改約韓秀在星巴克里喝咖啡。
女朋友?如果這個混血美女是他的女朋友,那她算什麼?那麼多個熱烈糾纏的夜晚又算什麼?
「六個四。你輸了。」
那個身形修長的男人也注意到了韓秀,稍稍分神,偏過臉看了她一眼。
她出了洗手間,沒有急著回包間,而是倚在玻璃雕花的裝飾隔斷上深吸了幾口氣,酒精幻化成熱力在她的身體四處流竄,整個人感覺暈沉、疲憊、發軟,還有些飄飄然。
杉杉對韓秀的話置若罔聞,盯著那位服務生說:「你們場子這麼大,沒有符合要求的少爺嗎?如果沒有的話那就算了,我們換別處。」
韓秀對著面前長相英俊的阿U細細地端看了一會兒,他的眼神很媚,但是長年的工作經歷,沒有小七的清澈乾淨;他的嘴唇夠薄,聲音磁性慵懶,但沒有小七的感覺溫馨;他的膚色m•hetubook.com.com是健康的古銅色,可是她還是覺得沒有小七的古銅膚色看起來誘人。
杉杉火氣也上來了,「上夜總會Happy,還要開車?想我們進拘留所嗎?」
阿U突然道:「第一次來?不必拘謹。來這裏就是放鬆。」
她先是一怔,然後瞪大了眼睛。她眨了又眨中。確認自己是清醒的,確認自己沒有認錯人,確認自己的眼睛沒有得白內障。
她看著小七每天都很忙碌的身影,心疼不已,於是主動開口,如果沒有時間就不要過來了。她有空,就去那邊看他和小九。
「出師不利。」她拿起酒瓶倒了一杯酒,爽快地仰著一口喝掉,笑道:「再來!」
杉杉抓了抓自己的頭髮,簡直不敢相信。
「等我一會兒,我馬上到!」
「五個四。」
「既沒空也不想。」她往包間走去。
「開。」
夜深人靜,馬路上除了來往汽車疾馳的聲音,就只剩下韓秀微弱低泣的聲音。
越說,杉杉越覺得這事玄,這不太像是發生在小七身上的事。如果是四年前的他,她倒是相信。
「只是不盡興。」她的心很痛,她現在需要酒精麻痹,只要能醉就好了。
不一會兒,十瓶啤酒送來了,杉杉見狀驚呼,她卻對那名少爺說:「你就負責把她給我架著去唱歌,我另外付小費。」
「喂——」她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對方的電話已經掛斷了。
她的目光轉身他懷中衣裳不整的女人,皮膚白皙,相貌嬌好,一看就是一個混血美女,尤其是那凸凹有致的惹|火|身|材,更是讓人眼前發亮。
「事情不是你們想的那樣。」小七不想多做解釋,他伸出雙臂將韓秀從阿U懷裡接了過來。
杉杉跟出來,終究還是問出了口:「你能說說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嗎?」
杉杉抿著唇,想了又想,這時候,她跟他討論這個問題確實沒有多大的意義,畢竟像他說的那樣,這是他眼韓秀之間的事,還是要看他們自己。
阿U笑笑,開始陪眼前這位情場失意的女客人擲骰子。每次擲到七,他都會選擇放棄加酒,然而這樣,不知是韓秀倒霉,還是這骰子就像是遂了她的心愿一樣,不是擲到八,就是擲到九。不過半小時的時間,桌上已經三四瓶啤酒下去,而且是大部分都進了韓秀的肚子里。
突然,他從後面跟上來,拽住她的手腕,將她拖到人比較少的安全通道。
給我一杯忘情水換我一生不傷悲
杉杉還是不放心,據KK說,和與韓秀吵架的男人在一起的還有幾個朋友,若是事實,在N市,能來這裏的狐朋狗友,也就是黑皮和發財他們。她索性打了電話去問黑皮和發財他們,結果得到的答案是小七抱著他的西班牙籍混血女友在金碧輝煌里啃來啃去,然後就這麼被韓秀髮現了。
齊?還是奇?
阿U狹長的眼眸微挑,輕笑起來說:「你已經喝了很多了。」
領班微笑著說:「剛才是兩位要求陪唱的嗎?」
韓秀不禁感嘆,這服務太周到了。
頂上的冷氣不知從何時變得這樣強勁,一陣陣寒氣就像是從四面八方席捲而來直刺韓秀的肌膚。她緊緊地環住手臂,緊一點兒,再緊一點兒,期待這微薄的力量能夠支撐著她,唯恐步伐不穩,隨時會跌倒在地。
「小九?抱在一起?韓秀,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Amaya是我在美國交的女友,但是你說的那個什麼小九,我真的不認識。」他一臉困惑,眉頭緊蹙,不像是撒謊的樣子。
所幸,離家並不是很遠。
「去吐了?」杉杉以為她喝多了。
她一分鐘都不想留在這裏,冷淡地扯了扯嘴角,「不好意思,我還有事,借過。」
「什麼報復?你為什麼總是看不到我對你真心的一面?臘月天晚上十點,你說你嘴饞想吃燒烤,我冒著被老媽罵的危險,騎著車載你半個小時去城東那家最有名的燒烤店吃燒烤。第二天你生病了,我守了你一天,還要被罰跪搓衣板。梅雨季節的時候,你自己偷懶不肯帶傘,哪一次我不是撐著傘在校門口等你,結果兩個人都成了落湯雞,你反過來怪我買的傘太小。拜託,哪對情侶走在一起蹭的距離會隔著一尺以上?四年了,整整四年了,什麼樣的怨氣也都該消了吧,就算做不成情人,做朋友總是可以的吧。」
「六個四。」
她軟弱無力地倚在他的胸前,哭泣著說著一連串地「為什麼」,聲音微弱細小,卻十分清晰地傳進他的耳畔。
她從來沒有遇見過像小九這樣的女孩子,就像是與兩個多月前在垃圾堆旁撿到小七一樣,兩人如出一轍,身上都有一種不屬於這個世界里的純凈氣息,如果不是受到這麼大的傷害,小九該是個多麼富有生氣、多麼招人喜歡的女孩子啊!
阿U眼明手快地及時扶住了她。
她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後成了陣陣低泣飄入小七的耳朵里。
少頃,韓秀髮出均勻的呼吸聲,小七一直握著她的手,靜靜地看了她許久才依依不捨地退出房間。
「沒關係,我以一頂三。」說著,韓秀便倒了半杯酒。
阿U將手機遞給她,她掃了一眼手機屏幕,當看到「小七」兩個字時,毫不猶豫地接起電話,凶道:「你現在在哪?」
「我沒醉……」她突然停止低泣,「我要吐了……」
「七八九」這種玩法先要定好底酒和封頂,然後兩粒骰子大家輪流擲,擲到七,可以選擇加酒繼續搖,或者不加酒輪到下家;擲到八就喝一半:擲到九就把底酒和前面的人加的酒全部喝完。這種玩法,通常都是場子內小姐為了讓客人多消費酒水才會用的玩法。如果客人這樣玩,無非就是買醉。
杉杉追著他罵道:「你放開韓秀!滾回去抱你的洋妞。」
「韓秀,為什麼你就是不相信我對你是真心的?」他苦著臉說。
她越想越覺得心煩意亂,唉,偶爾出去瘋一瘋也許心情會舒服一些吧。
「那就來十瓶吧。」她說著,點了單,對阿U笑著說,「我要是喝醉了,你把我扛回去,怎麼樣?」
「你這個死丫頭,真是瘋了!」韓秀打了一下杉杉的頭,杉杉並不為所動,依然堅持。
和*圖*書領班又微笑著說:「不好意思,剛才兩位要求得有些模糊,所以我把人都帶來了。」
「一|夜|情?夜夜情?等等,韓秀,我沒有——」他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但是話沒說完便被韓秀打斷了。
其實她知道小九肯定不是小七的妹妹,從小九看他的眼神就知道,那不是一個妹妹對哥哥該有的情感。她想,小七應該知道小九對他的感情。每次看到他對小九的照顧都是那樣細心、溫柔、無微不至,讓她不禁聯想起之前的那個被貓屍嚇到的夜晚。
阿U攤了攤手,「我無所謂。」
有時候,愛跟作賤一樣,都是不需要理由的。
他猛地拉住她,緊張地說:「你口口聲聲說什麼小九,我真的不認識她!如果你說四年前的事,我認了。但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還有兩個月前我在西班牙,前幾天才回到這裏,我怎麼可能跟你……」他頓了頓,「你是不是遇到一個跟我長得一模一樣的男人?韓秀,我告訴你,那個人一定不是我,你不要被騙了!」
「對,是我們。」杉杉說。
杉杉立即甩下那個少爺,坐在韓秀身側,韓秀正抱著一瓶啤酒開喝。杉杉立即奪下她的酒瓶,「你這個死丫頭,想喝成胃出血嗎?」
大屏幕上的時間剛好跳過午夜十二點。
所有真心真意任它雨打風吹付出的愛收不回
他說得沒錯,以前只要她要什麼,他都會想方設法滿足她的要求。回憶起那段年少青蔥的歲月,她很感動,她從不否認他是一個溫柔體貼的男朋友,她也承認有這樣一個男朋友是她值得驕傲的事。她也知道情侶該走在一起,但是那個時候她除了害羞,心理壓力是主要原因。每次只要跟他在一起,她就會莫名其妙地被一群迷他的花痴女生炮轟。她盡量避免在人前跟他有什麼親密的舉動,久而久之,不知道為什麼就演變成後來的那種狀況。
小九身體的情況越發虛弱,必須依靠醫學治療維持生命,但小九堅持不去醫院,待在家中只是在拖時間罷了。小七請了專業的醫護人員照看她。為了讓小九不會在心理上有壓力,醫護人員都穿日常的衣服,沒有穿白色的工作服。
杉杉蹙緊眉頭,又開了一瓶酒,抿了抿唇,淡淡地說:「我想喝酒。」
小七終於忍不住衝著杉杉低吼了一聲,「杉杉,拜託你別吵了行不行?韓秀現在醉了,最需要的是早點兒回去休息。我跟她之間的事,讓我們兩個自己處理行不行?」韓秀醉成這樣,他心急如焚,語氣裡帶著不容忽視的威嚴。
「他」回來了,也許明天,就是他要永遠離開這裏的日子。他內心一直期望著這一天不要來,但是該來的終究還是要來。
杉杉正準備架著韓秀出門,這時韓秀的手機響了起來,杉杉這才發現韓秀的手機落在了桌子上。
「OK。」隨著骰子的瘋狂搖擺聲到叭的一聲落定,韓秀喊道「三個二。」
阿U打開啤酒瓶蓋問:「怎麼玩?大話骰?」
阿U的話讓杉杉頓時一下子火氣上來了,指著小七罵道:「我問你,你今天晚上究竟有沒有來過這裏?你都跟韓秀說了什麼了?她怎麼會好好兒地喝酒喝成這樣?!」
韓秀剛坐下,便聽到有人敲門,接著領班走了進來,她的身後緊跟著進來七位身高在一米八以上高大英俊的少爺。
杉杉看著他這樣溫柔的舉動,所有想要責備的話竟然卡在喉間,什麼也說不出。
走廊內到處是昏暗的彩燈,偶爾有閃爍著耀眼的燈光照過來,但現在他站的位置,頂上偏前一點兒是一盞華麗的水晶吊燈,光芒四射,將燈下的人照得更加鮮亮。
「等一下。」他將她輕輕地放下。
小七深鎖著眉頭,淡淡地說了兩個字,「謝謝。」
兩個人攔了好幾輛車,司機拉下窗子一見韓秀喝得醉醺醺的,便將窗子又拉上,將車開走了。有的司機更過分,開車就開車,開了幾米遠又停下,而是載別的客人上車。
到了第五瓶酒的時候,阿U突然停下,起身去叫和另一位帥哥玩得很開心的杉杉,「你朋友好像醉了。」
「你們根本就不該來這種地方!」小七沒好氣地說。
他嘆了一口氣說:「韓秀,難道四年的時間過去了,你還是不肯原諒我嗎?前段時間,黑皮他們跟我說,你在打聽我的事,你知不知道我有多開心?我被我媽趕去美國,到了那裡面對的都是些金髮碧眼的老外,你知不知道每天生活在那裡的孤獨感和恐怕感?想到剛去的一個月,我只要想到你就咬牙切齒。我每天都給你寫信,在信里罵你,然後寄給你,讓你看見,這樣我就可以心裏舒服點兒,但是每次寫信寫到手軟,寫的全是有多麼想念你,最後又痛苦地撕了信。當我真的把寫了滿滿幾頁全是悔過的信紙寄出去后,可是你卻從來沒有回過我一封信。你媽說你把那些信全都撕了。說起來,你真的比我絕情多了。所以這四年來,我忍著不回國,就算回來我也忍著不要看見你——」
「那就再來兩瓶啤酒好了。」阿U溫柔地笑著。
小七聽到杉杉的指責先是一怔,不過幾秒鐘的時間便反應過來了,但他沒有回答杉杉的話,而是將所有的視線全部集中在韓秀的身上。他看到阿U架著韓秀,削薄的嘴唇緊緊抿著。
杉移點了一間豪華大間,韓秀無語地對她直翻白眼。她沒錢的時候,總是抱著自己哀怨,然後跑到大眾保潔打零工,身上只要有兩個臭錢,就鋪張浪費。
韓秀聽見,停止了唱歌,開始喃喃地自言自語道:「我是個神經病、神經病、神經病……神經病……」
這樣一個溫柔的男人,怎能叫人不愛?
「我不斷地問自己,你喜歡我什麼?我喜歡你什麼?答案竟然是不知道……一顆懵懂的少女心,整天壓抑著,有誰能了解有個又高又帥的男朋友是件多麼痛苦的事。我寧可他長得普通點兒。如果沒有爸媽,如果沒有杜老師和杜師丈,我一定會看到你就有多遠躲多遠。所以四年前,我看到你跟那個女人躺在床上,有那麼一刻我覺得自己是解脫了,真的永遠解脫了,以後再也不需要為這段戀和_圖_書情苦苦掙扎了。」
杉杉愕然,「從這裏從她家,起碼十幾分鐘的路程,要是背著她走回去,你豈不是要走上一個小時?你當你在拍韓劇啊!」
就算我會喝醉就算我會心碎不會看見我流淚……
杉杉聽完真有一種想要把手機砸了的衝動,這個該死的傢伙,劈腿了,還敢睜眼跟她說瞎話!
他衝著她的背影大聲說:「韓秀,你真的不要被騙了,我一定會搞清楚這件事的。」
韓秀想,也許去夜總會放鬆一下,吼一場,心情會舒暢一些。
這才是唐澤齊。
她冷笑起來,「你的論調還真是可笑。照你這樣說,你每次跟別的女人接吻,擁抱都不是自願的?等到你跟人家上床,我都該淡定地跟自己說,咳,他那是被女人強|奸,不是自願的。我是不是要這樣說?你直接說你們男人是下半身動物不就是了嗎?唐澤齊,你怎麼有臉站在我面前?!」她厭惡地看著他,心從未有過的冰寒刺痛。他已經將她這兩個半月留下的美好印象全抹殺了。
唐澤齊伸手再次攔住她,黑皮和發財剛想幫著說話,便被他制止了。他側臉對跟過來的混血美女說了幾句聽不懂的外語,又跟黑皮和發財打了一聲招呼,那位混血美女點點頭便和黑皮他們離開了。
不知誰說了一句,「她哭了。」
她知道小九是個將要死的人,可是她的心卻忍不住地會難受,再加上小七和小九兩人之間藏著一個秘密,而這個秘密卻是不能讓她知道的。她想「小七」和「小九」這兩個名字之間的牽連也是不尋常的吧。
啊……給我一懷忘情水換我一夜不流淚
杉杉倒在沙發上,嘴角輕抬,嬌笑著說:「男人可以朝三暮四、暮四朝三,女人為什麼不可以?你安啦,坐下來吧,我不會幹出聚眾淫|亂的瘋狂事來的。兩個人唱歌有什麼意思?找些少爺來當然是陪唱,好歹也能調節氣氛呀!難道你不喜歡美男嗎?我經常看到你對小七流口水啊!」
「那個……」唐澤齊語塞,想了想說,「我知道你一直怪我總是跟別的女生曖昧不清,遇到女生主動投懷送抱,那也不是我想的,我總不能一點兒面子不給將她們推得遠遠的吧!韓秀,你有沒有想過,我是個正常的男人,年輕氣盛,血氣方剛,自己的女朋友總是對自己冷冷淡淡,相反別的女生對自己卻是熱情似火。你有沒有想過一個男人長期壓抑,是怎樣的一種感覺?」
她的腳剛挨著地,便撐著欄杆狂嘔了起來。他一手扶著她,一手托著她的頭,意圖減輕她的痛苦。他待她吐完,用紙巾幫她細細地擦著嘴角的污物,還有臉上那混著汗水的眼淚。
就在她招手攔車的同時,一輛紅色的計程車一個急剎車停在了他們的面前。
她輕輕地勾了勾嘴角,「你是怕我付不起錢,還是怕我醉了對你耍流氓?」
原來這個男人的名字里也有個「齊」字的發音。
杉杉回憶著這兩個多月對小七的了解,據她觀察怎麼都感覺不出小七會來這裏泡夜店,但是阿U和KK看到韓秀跟一個男人在這裏吵架,會不會什麼地方弄錯了。於是軟了聲音說:「金碧輝煌夜總會。」
他的心每天懸在小九這邊,但同時又會十分思念韓秀。他不論有多累,不論來回多麼不方便,依然會每天回到她的住處,為她做飯,與她一起共進晚餐。飯後,他會抱著她看一會兒電視,或是抵著她的唇熱吻很久,才會依依不捨地放開她,離開她的住處。
阿U頷首轉身準備回KTV,想了想又對小七說:「偷腥是個技術活。」
杉杉始終不明白韓秀一開始好好兒的,怎麼突然會喝酒成這樣。她以前也有喝醉過,但是都安安靜靜地睡覺。今晚韓秀太不正常了,本來玩得很Happy,突然一下子就成了這樣。
他的唇緊貼著她的髮際,手不停地撫摸著她的長發,啞著嗓音說:「哭吧,哭出來會好一些,至少還可以哭出來。最可悲的是明明很痛卻哭不出來。這些痛,永遠只能埋藏在心底,痛到想哭卻不能哭、想說卻不能說。我也不知道要怎麼解釋,是我太自私、太奢望,所以才會這樣傷害你。」
韓秀差點兒沒將口中的咖啡全部噴出來,「喂,你瘋啦?你家小駱同志不在,你就這麼瘋。」
「我沒有醉,我沒有醉,我沒有醉……」韓秀甩開杉杉的手。
說什麼不想跟朋友聯絡,原來一直是騙她,耍她的,她覺得胸口這處,就好像有人拿著個大鎚狠狠地砸了下來。
「我在家裡。」他說的家裡指的是韓秀的小窩。
「你剛才去哪裡了?!」
阿U點了點頭,「就是他。」
她是真的醉了。
韓秀急著叫了起來,「你要死啦!找少爺過來幹什麼?剛才明明喝的是咖啡,怎麼就跟喝了酒似的胡言亂語。」
剛好一位路人經過,他的手機鈴聲悠揚地響起。韓秀聽著那鈴聲,開始放聲嘶吼:「我想光著腳丫,在樹上唱歌,在樹上唱歌,在樹上唱歌……」
這個眼波蕩漾,神情勾人的男人不是小七,還會是誰?
「你先打車回去,燒些熱水。我背著韓秀一會兒就到。」小七被杉杉看得極其不自在。
「你這個渾球,竟然睜眼說瞎話,枉我力挺你,極力撮合你和韓秀,以為你會一心一意待她好,和她好好兒生活。結果你還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你不是要照顧你那個快死的妹妹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裏?還跟洋毛鬼子在那裡搞七搞八?你知不知道,你傷害韓秀有多深?你怎麼忍心傷了她一次又一次?你若是只當韓秀是生活的調味劑,我拜託你能不能離她遠點兒?你是不是非要看到她在你面前自殺,你才開心?!」杉杉衝著他猛吼了一通。
捧懷咖啡坐在窗前,裝十三,看帥哥。這是杉杉喜歡乾的事。
承認也好,不承認也罷;失憶也好,想起也罷,反正在電視、新聞報道或者小說里,常常可以見到,這世界沒有什麼她不可以理解了的。不管是什麼樣的結果,她註定都要悲傷難過。
「唐澤齊,你是不是覺得我很白痴、很好騙啊?我真不知道你怎麼https://m.hetubook•com.com還可以這樣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跟我說四年前的事?我說過我原諒你四年前犯的所有錯,不管你跟別的女生接吻也好,上床也好,我都認了。但你一而再,再而三地犯事,我不是『聖母』,沒法子隨你三天兩頭帶女人回來的刺|激。四年前你跟別的女人脫|光了睡在一張床上,四年後你弄回來的一個小九。現在小九都快要死了,你卻沒有衣不解帶地照顧她,今晚反而又摟著一個混血女人出來泡夜店,一副迫不及待要上床的樣子。你簡直禽獸都不如!」她轉過身瞪著他,不知道他怎麼可以在女人之間這樣遊刃有餘。
回到家,小七將韓秀輕輕地放在床上后,便擰了熱毛巾,一遍一遍地為她細細地擦著臉和手。
他說完轉身走向客廳,在沙發上躺了下來。
「沒有醉?通常醉的人都說自己沒有醉。別再喝了,待會兒你倒下了,我可沒辦法把你弄回家。」
那位混血美女和黑皮他們才一離開,他便說:「我想跟你單獨聊一聊。」

「都說初戀是刻骨銘心的,是的,對我來說也是這樣,不過不是愛得刻骨銘心,而是壓抑得刻骨銘心。你知不知道?因為你,常常有女生跑到我面前挑釁,說我沒相貌、沒背景、脾氣又倔,根本配不上你。我承認我缺點比優點多,但不代表我沒有優點,更不代表我沒有權利去喜歡自己中意的人。至少我秉性純良,就算再被人奚落,我也只會一笑而過、毫不介意,而不會是想著去攻擊或者傷害別人。」
杉杉正要上前拉開車門,小七從車內鑽了出來。
她從沙發上一下子彈起,口齒不清地叫了一聲:「我沒有哭……」
「韓秀!」他捂著臉猛地推開身前的混血美女,叫著她的名字,跟著追個上去。

這時,對面的包間內又走出幾個人,是黑皮和發財,還有他們的女朋友。黑皮和發財一見到韓秀,同樣十分驚愕,「韓秀,你也在?早知道一起玩了。」
「去哪裝十三?」
她傻呵呵地笑了笑,「你好。」
約莫過了一刻種,沒有等到小七,杉杉咬著牙請阿U幫忙,扶著她一起走出KTV。
「大家都是成年人,他出去怎麼瘋我也不會管。只要在一起的時候,心在對方身上就好了。」杉杉聳了聳肩,沒有多說,提著東西率先起身。
他看到她的眼神里滿是訝異,難以置信地輕喚了她一聲:「韓秀?」
韓秀見杉杉那樣瘋,不禁啞然。
小七皺著眉看著阿U,然後扶著韓秀直接攔車。
他怔怔地盯著她,思緒一下子飄到了一個月前,他接到了一通莫名其妙的電話。
可是,這次喝了不到十分鐘,杉杉便撥了撥她的大|波浪,擺出一副撩人的姿勢,衝著韓秀拋了個媚眼說:「走,我們換個地方去裝十三。老在星巴克,沒新意。」
「杉杉?」電話那端略帶嘶啞的聲音有些遲疑。
「誰說的?你才流口水!」韓秀的臉倏地一下子滾熱起來,掐了杉杉一下。
「夠了!你現在舊事重提是什麼意思呢?是不是想告訴我,你終於恢復記憶了,終於想起四年前的事了,然後想跟我說這兩個多月的事又忘了?還是你想拚命地掩飾今晚剛好被我發現你的真實面目?唐澤齊,如果你想報復當年你媽為了我把你趕出國,你就正大光明地對付我,你就是想給我幾刀,我站在這裏也絕不會反抗!」她實在無法忍受地打斷他,那個時候只要看到USA這三個英文字母,她就會條件反射,通常他寄來的信她會直接撕了,但是現在的問題,不是重複四年前的事,是今晚,他究竟都幹了些什麼,他怎麼可以再一次這樣故伎重施。人是有感情的動物,他怎麼可以這樣一而再、再而三地傷害她。
好事受人打擾,這位混血美女滿臉的不高興,拉好性感的衣服,將手挽進他的臂彎內,以蹩腳的中文反問一句,「我是他的女朋友,請問你又是誰?」
在黑夜裡站了約莫半個小時,仍舊沒有一輛車肯載韓秀。
也許是人的劣根性吧,或者說是變態更確切,韓秀突然一點兒想回包間的慾望都沒有了,倒是想偷聽這對野鴛鴦如何激|情四射。於是她閉上眼睛,開始享受兩人糾纏時發出的細碎浪語。
她真是白痴了,怎麼好端端地拿人家少爺跟小七比。
「腦子撞好了?以前所有的事情都想起來了?」她冷笑道。
今晚他給她的感覺是那樣的陌生,是那種隔著四年的長遠的陌生。她無法想象這樣的話是出自他的口中,為什麼他要將她心底最後美好的影子和希望都無情地毀滅呢?她的心真的好痛。
那位路人被嚇了一跳,回頭罵了一句神經病。
杉杉噤了聲,有氣沒處發,只好悶著,先攔車再說。
她剛坐下,就聽杉杉拉著那位服務生說:「能不能幫我找兩位少爺過來陪唱?眼睛要媚,鼻樑要高,嘴唇要薄,身形要修長、瘦削,胸肌不要太大,但是要厚實,小蠻腰要細,屁股要翹,身高要在一米八以上。」
她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對他說:「對不起?我要你說對不起有什麼用?從小到大,那麼多女生倒追你,你總是很享受被她們追逐的感覺。而我是唯一一個會罵你、不理會你的女生,我不知道是不是上輩子欠了你的,你為什麼要跟爸媽他們說你喜歡我?為什麼要跟我說你喜歡我?我是個平凡的人,我也跟所有女生一樣,喜歡所有美好的事物。我喜歡你長得好看,可是到後來,我真的好討厭你長得好看。」
「韓秀,你醉了。」他背著她,拚命壓抑著內心的痛苦。
阿U一怔,疑惑地看向韓秀,「兩人玩七八九……是不是太快了點兒?而且氣氛也不夠。」
過了許久,他緩緩地轉過身對杉杉說道:「杉杉,有些事情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解釋得清楚的,我只能說眼見不一定為實,耳聽不一定為真。我愛韓秀,我從來沒有想要傷害韓秀,從來沒有!我和韓秀之間的事,就讓我和她兩個人去解決。天亮之後,會有答案。早點兒休息吧。」
「是沒空,還是不想呢?」他攔住她。
留下的兩位,其中一位在韓秀的身側坐下,笑著說:「你好,我叫阿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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