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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七，小七，我好害怕，我好害怕！嗚嗚嗚……」小九撐起身體，撲向他的懷裡。

怎麼想，都覺得他是個奇世珍寶，絕世好男人。

她抿了抿嘴唇，說：「等小七回來，我問問他吧。究竟他想怎麼樣，我應該尊重他的意見。關於保潔的事，我想我還是要把公司的資歷情況向你們貴司做詳細介紹，我不想把小七當成一種金錢交易的酬碼。」

韓秀顫著身體，退靠在了門上，她難以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幕。有那麼一刻，她痛苦得想要拚命地尖叫，但是難以言語的痛楚卻只能哽在喉嚨里，微弱地咕喃著，連她自己聽不到自己想要說什麼。

小七走進來，看見小九捻著塊碎瓷片，臉色頓時變得蒼白，他飛快地伸手在她的手腕上輕輕一拍，將那片碎瓷片拍掉，「你想做傻事嗎？」

當初私心的將他留下做保潔，他沉靜淡然的氣質，根本與這個行業很格格不入，可是他仍舊欣然接受。現在一下子要放他去別的地方，她突然很不想，因為捨不得，更加害怕這一次又像四年前一樣，放走了，他就再也不屬於自己了。

韓秀額頭滲出密密細汗，這絕不是因為熱。她拉了一包帶，咬緊牙根，突然頓住腳步，猛地迴轉身。

Alice笑了起來，「小七果然沒有喜歡錯人啊。OK，不打擾了，歡迎你們公司明天來介紹，拜拜。」

「你怎麼會變成這種樣子？從我走了之後，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古先生怎麼會輕易地放你走？」小七扶住她殘弱的身體。

她回頭朝他做了個鬼臉，「你說什麼傻話！」

「沒有。」

「不，我要說，今天不說，也許明天就再也說不了了。你離開的兩個多月變化真的好大，我以前一直以為你不會有人類所謂的七情六慾，可是你還是愛上了那個女孩。其實我們還是人，對不對？我們和他們沒有區別，不是嗎？我們有血肉之軀，我們也會有感情，對嗎？」小九悲哀絕望地眼淚就不曾斷過，她閉上眼睛，現在唯一能宣洩的只剩下眼淚了。

她清楚地記得，那晚被貓屍嚇著的那一晚，他也是這樣緊張地抱著她，安慰她。

「我先去下面了。」她轉身去廚房重新煮麵。

愛情，是容不下一粒沙子，也絕不容許背叛。

相似的情形，人卻不是她……

伴隨著油然而生溫馨幸福的感覺，一種沒由來心疼感覺一絲絲的在心底蔓延開來，這種小小的刺痛順著心窩一直慢慢地爬向神經末梢，直到牽動著每根手指都有些痛，差點抓不住電話。

最讓韓秀驚愕的是，這個女孩的雙眼，給她一有種久違的感覺，澄靜空靈，那種感覺說不上來。

是Alice的。不得不承認，這個女人氣質優雅高貴，是她這輩子都忘塵莫及的。

好巧！

「好。」

她托著腮幫，在想，她是不是該利用這個大好的機會，把B&G戶變成自己的客戶呢？

小九怔了怔，眉宇間掩藏不住悲傷，但依舊露出了淡淡的微笑，伸手緩緩地將衣服掀起。

夜幕漸漸低垂，鞋跟踩在褐色的磚鋪小路上，發出咚咚的聲音，但側耳細聽，身後，不遠處，還有另一個人的腳步聲，一頓一頓的，十分沉悶。

耳邊回蕩著古先生猙獰的聲音，他用力地將字條握在掌心，第一次是只被開膛剖肚的死貓，第二次是送來了生命垂危的094，第三次該是什麼？他不得而知，他什麼也做不了，只能將內心的憤恨強抑制化為瘋狂下的平靜。

「嗯。」小九點了點頭，聽話地閉上了眼睛。

「她怎樣……為什麼不去醫院？」韓秀顫著聲說。

「你知道嗎？整整一車屍體，https://www.hetubook.com.com只有我一個人是活著的。他們都緊閉著眼，我以為他們都睡著了，無論我怎麼喊，他們都不醒來，原來他們早就沒有生命呼吸了。只有我一個人是睜著眼睛躺在裏面的，被恐懼和死亡包圍著，有那麼一刻，我想我也死掉算了，可是我想在死前再看你一眼，哪怕只有一眼也是好的……」小九從衣服口袋裡摸出一張字條，纖細瘦弱的手指顫抖著，似要承受不住這張紙的重量，「這是我被丟下運輸車，古先生說給你的。古先生說，既然我沒有那麼快死掉，那他就在我死之前幫我完成我最後的心愿……」

他遲疑了一秒，還是伸出手臂將她緊緊地抱住。

「我先去幫小九煮麵吧。」

韓秀尷尬地頓住腳步，沒有前進。

小九說，那天他跳下去之後，古先生封鎖了整個療養院，其實她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知道小七逃了，她和試驗室里的人全被轉移了，轉移到哪裡，她也不知道，再接下來，就成了砧板上的肉，等醒來的時候，她離死不遠了。之後古先生就放了她，讓她帶著那張字條來找他。

都說女人一旦陷入愛情，就會變成傻子，不知不覺便讓男人佔據自己的世界，達到一種心無旁騖的境界。這不，坐在辦公室里，又開始想他了，只可惜，他要為她拚命工作，拚命賺錢。

「嗯。」

「我不要去醫院！」本來很安靜的小九突然叫了起來。

「小七，我不是你妹妹，我也不想做你妹妹。你知道的，我一直喜歡你，就像你喜歡她一樣。可惜我就要死了……剛才我真的好想拿著那碎瓷對著手腕就這麼劃下去，這樣我就解脫了。可是，我就是想一直看著你，哪怕還有最後一口氣……」小九幽幽地說著。

下了計程車，韓秀又有一種被人跟蹤的感覺，上次發覺被人跟蹤，回到家就收到一具貓屍。直到今天，依然心有餘悸。

這個女孩的皮膚好白，白得沒有血色，近似一種病態，讓她不禁想到撿到小七的時候，他也是這樣的白晳，甚至還會跟她開玩笑，每天中午曬太陽。隨著時間的慢慢推移，長時間在外勞動，他的皮膚早已變成了蜜一樣的古銅色，富有魅力誘惑。

「不是的……」小七錯開臉，不知道要如何解釋。

他在廚房裡找到了韓秀，韓秀背對著他，正在洗鍋，水龍頭開得很大，嘩嘩的特別刺耳。

小七？她認識小七？

「我不想你誤解。」小七伸手將她攬在懷裡；這段時間他明白了人類之間的感情有多麼複雜。

門口打翻湯麵的瓷碗碎了一地，床鋪的邊緣就濺了那麼一小片。她盯著那一小片碎瓷，吃力地撐起身體，伸出手顫巍巍地捻起。不知道這一塊碎瓷割下去，她是不是就能解脫了？不用再受這種折磨了？只是這世界上還有她惦念的人，只是那個她一心惦念的人已經愛上了人類。

她蒼白著臉，急急地退出了門外。

這段日子以來，親密的程度超過自己的想象，可是偶爾她還是會恍恍惚惚。就像是前陣子在超市，他說的只想做飯給她吃，她覺得是那麼的不確定。

又是妹妹！

小九艱難地迴轉過身，兩行眼淚順著她蒼白的臉頰流了下來，「小三他死了，在手術台上就沒有醒過來。其他人就算有沒死的，也活不了多久，我也是……」

他蹲下身，在地鋪上坐下，執起她的手說：「休息吧，不要說話了。」

她緊張地將包包抱在胸前，頻頻回頭，卻並沒有發生什麼可疑的人物，但是那種被人跟蹤的感覺，並未消除。

「小九，你怎麼m.hetubook.com.com會在這裏？」小七十分意外在這裏看到了094，他先是聽到了韓秀的聲音，以為古先生他們來找麻煩，誰知追上來，卻看到了094。

因為昨晚有應酬，喝了一點酒，直到今天早上還是有些頭暈，韓秀便沒有開車過來上班，加上小七可能要晚回公司，她便一個人先打車回家。

看到這一幕，韓秀就感覺像是坐過山車一樣，跌宕起伏，忽上忽下，剛剛攀上激動的巔峰，下一秒便落入瘋狂的谷底。

小七顫著手接過那張字條，打開，上面龍飛鳳舞的寫著：有死亡，才會有新的生命，第二件禮物送給你，你說第三件該送你什麼呢？

「你冷嗎？」

韓秀便問：「我們家門口的死貓是不是你放的？」

「小九，你先躺下，好好休息，別胡思亂想。」他慢慢地扶她躺下。

「小九……」

他們的命運不該如此。

小七沉默了許久，才點了點頭說：「你現在的情況，必須要有人照顧，我不會放你一個人走的，我會安排你另住別處。別再胡思亂想了，好好兒休息。」

這個女人，真是雷厲風行。

「小七，真的沒有事嗎？」

「我說韓總，你打算什麼時候放小七來我這裏？」陌生又熟悉的聲音，居然是Alice。

「小七，帶我離開這裏好嗎？哪怕一個人待著。我不想在我最後的日子里，看到你和她親昵的樣子。」小九指著自己的心口，「因為這裏很痛，就算被換掉了，不是我自己的了，可還是很痛。」

隔著幾米開外，立著一位穿著淡粉色棉布連衣裙的年輕女孩，睜著一雙明亮清澈的大眼凝視著她。

「咔嚓」一聲，門扉輕輕合上的聲音，直敲進韓秀的心底，狠狠地震了一下。

手中把玩著名片盒，無意之中，手指間那張精緻帶有淡淡香氣的名片，奪去了她的所有注意力。

「你們……」她只開了個口頭，去不知道下面該說什麼。

在實驗里，沒有男女之分，對古先生和那些生物生殖學家來說，他們只是白老鼠，性別只是他們研究人類基因的區別。可是在這裏，完全不一樣，不但男女有別，男人與女人不只是因為信息素的吸引而相互□，他們更多的是因為有了深刻的愛情。

他看著她嬌小的身影說：「韓秀，謝謝你收留小九。」

「韓秀……」他低啞著嗓音輕聲喚著她，走近她的背後。

「韓秀，你聽我說——」

她受傷的表情落在小七的眼中，他跟著她出去，輕輕地叫住她：「韓秀——」

小九緩緩躺下身，看著天花板，蒼白的臉上突然扯了一抹笑，說：，「小七，你愛上了她，對不對？可是她卻把你當成了另一個人。你卻沒有辦法告訴她，你不是真正的小七，而是來自實驗室里的怪物。」

「我知道，你們有什麼話慢慢聊，我先出去。」她別開臉，不想看到他臉上為難的表情，迅速地退離了書房。

「艾小姐，你開玩笑的吧，你這樣是在挖牆角……」居然真是這件事，不過她倒是有些不敢相信Alice打這樣一個電話，目標是小七。

「對不起，我不該亂髮脾氣。」韓秀咬著嘴唇，有些愧疚。若不是親眼見到，她真的不敢相信這個孱弱的女孩竟然遭受了這樣的痛苦。

他捏緊了拳頭，說：「韓秀你別這樣。小九她……她是我妹妹……」

「拜拜。」韓秀握著話筒，耳根子都在發燙。

「不是開玩笑。挖牆角，就算是吧。小七呢，是根死腦筋，這事我跟他提了很多次，他次次都拒絕我，其實他就是捨不得你那裡，不，確切的說是捨不得你。如果你點頭同意，他一定會來我們和_圖_書B&G的。但是他說他要幫你賺很多錢，讓你日子過得舒服一些，不用每天都這麼累，還要每天煮飯給你吃，跟你開開心心過好每一天。這小子，唉，我都不知道要怎麼說他。如果你覺得他在大眾保潔能為你賺錢，但我可以保證，他來B&G賺得錢更多。這世界，賺錢賺得就是女人和小孩的錢，讓全世界的女人都用上他研發的護膚品，你還擔心賺得錢少嗎？我說你啊，雖然有自己的公司，但是你老是讓自己的男朋友出去做保潔工作，天天讓他幫你煮菜燒飯打掃衛生，也不是事啊。男人呢，要有自己的事業，這叫是個男人，千萬不要限制他的發展……」Alice叭啦叭啦開始說教。

她抬眸，掃了一眼來電顯示，一個陌生的號碼。遲疑了幾秒，她接起，「你好，大眾保潔！」

小七牽著韓秀的手出了書房，低啞著嗓音說：「相信我了嗎？」

「你去打掃房間，我去下面。」

「什麼事？」她回頭。

小七的臉一瞬間變得慘白，目光直直地落在她的身上，身體忍不住地顫了一下，嘴唇也不由自主地顫動著，隔了許久，才艱難地啟口：「173他們……還活著嗎？」

「不，只是想抱著你。」

小七將小九輕輕地放在地鋪上，對韓秀說：「我有些話要和小九說，麻煩你——」

韓秀決定放棄，反正別人的事還是不要多管，她剛要轉身回家，卻聽了個女孩嘶啞著聲音大叫起來：「小七——」

她轉過身，一張臉冷若冰霜，「唐澤齊，請你現在離我遠一點，我不想跟你吵架。」她已經很久沒有連名帶姓的叫他了。

「別說了，你需要休息。」

日子與平常無異。

「哐」的一聲，整碗麵條一下子打翻在地，刺耳的聲音響徹整個書房之內。

「古先生說，你逃不掉的。就算你逃得了一時，逃不了一世，他終有一天會把你抓回去的……小七，你說，我們為什麼要承受這樣的痛苦？如果要死，為什麼不能夠選擇痛快的死掉，而是要受這樣的折磨？我們生存的意義究竟是什麼……」小九流著眼淚，啞著嗓音緩緩靠向小七，緊緊地抱著他，說到最後泣不成聲。

「我跟我們公司後勤部的人商量過了，從下個月開始，我們公司的保潔交由貴司接手。作為交換，韓總你是否可以『高抬貴手』，讓小七早點來我們B&G研發中心？」Alice的聲音聽上去十分歡快。

究竟是對自己沒有信心，還是對他沒信心，這一直以來是她最受困擾的事。

小七將小九的衣服拉下，撥個撥她額前有些亂的髮絲，又摸了摸她的頭，溫柔地說：「嗯，我們都不要去醫院。先閉著眼休息一會兒，待會兒煮麵給你吃。」

她看著他略帶失落的眼神，踮起腳尖，在他的嘴角輕吻了一記，「還有Alice要你去B&G，你離開大眾也好，不離開也好，不管做什麼決定，我都會支持你。」

「不要怕，我們上去。有什麼話，你慢慢跟我說。」小七安慰著，便將她抱起。

「小九，別說了，先把衣服穿起來，你現在需要休息……」咸澀的眼淚順著小七的眼角不斷地涌了出來。

女孩沒有回答，只是死瞪著她。

「嗯。能撐到現在，是個奇迹。」他收緊了雙臂，緊緊地抱住了她。經歷了重生，經歷了愛情，他整個人都變得晴了起來，但是只有一想到小九，一想到整個實驗室，他仍然禁不住地會發顫。

「小七，我很害怕，你抱著我好不好？」小九穿好衣服，將身體依在他的身上，伸出手臂，費力地環住他的腰。

「你早就知道所有人的結局會是這樣，對不對？和-圖-書所以才要逃走的對不對？」

他緊緊地攥著拳頭，低垂下頭，迴轉身，將書房的門關上。

韓秀看著他將那個女孩抱進家門，抱進書房，心底一陣酸澀。出於禮貌，她不得不強抑著心底的痛楚，跟進了書房。

「嗯。」

小九拉住他的手，「小七，你是不是喜歡上她了？」

韓秀回頭，便看到小七頓在幾米開外，怔怔地看著那個跌坐在地上的女孩。她剛想開口喊他，卻見他直向那個女孩子快步走去。

小七看到了她眼中的挫傷、驚恐和滿滿的難以置信，他的心猛地跳了一下，跟著涼了一大截。

「你什麼都別解釋，我現在不想聽。」她不想聽他任何解釋。

「小七，如果喜歡那個女孩子，就一定要懂得把握，如果她沒有辦法接受你是複製人，那她就不配得到你的愛。你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連帶我和173他們的那份也一起活下去……」

「你沒事吧？」韓秀被她這樣的情形嚇住了，向前要去扶她。

「在那裡的每個人，不都是最終要走到這一步嗎？」小九露出無比凄涼的笑容，一雙清澈的黑眸凝視著他。驀地，她緊握著她的手鬆開了，她解開自己胸前的衣扣，棉質的衣服滑落。

「韓秀，你冷靜一下。你聽我說，小九現在生命垂危，全身都是傷。還記得那個新聞嗎？那些人不是販賣人口，是倒賣人體器官。小九體內的器官全部都被移走了，被換下的全是快要衰竭的器官。也許她只有幾天，或者一天兩天，也有可能只有幾個小時的生命，但這每一分每一秒對她都很重要。韓秀，我現在沒辦法跟你解釋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但是請你相信我，相信我，她真的是妹妹……請你相信我！」他扶著她的雙肩，語氣近似哀求。

驀地，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打斷了她的思緒。

那個女孩子下意識地瞪大著眼眸，黑色清亮的眼眸之中流露出一絲害怕的神情，轉身就要跑，只可惜她的右腿有些殘疾，難怪剛才的腳步聲一頓一頓的。

他看了韓秀一眼，眼神有些閃躲，便抱著這個女孩匆匆向樓道走去。

韓秀自進了書房，一直別開臉，當小九將衣服掀起，她又忍不住地看向她的胸前。衣服掀起的那一剎，她驚恐地捂住嘴巴，因為她看到那白晳的肌膚上，左胸口處和腹部都交錯著刀痕和縫線的疤痕，醜陋猙獰，粉褐色新長出的肉，可以推斷手術也就是這一兩個月的事。

「幫忙煮爛麵條，再放些小青菜。」他的本意不是想讓她煮麵條，但是眼下的情況，他又不便多解釋。

原本該是皮膚光滑細膩的少女般的胴體，但在她這副殘弱的身體上，幾條醜陋猙獰的疤痕交錯在她結白的皮膚上。

「你放手啦。」她拗不過他，被拖進了書房。

「妹妹？你知不知道這兩個字由你的口中說出來是多麼的可笑？我跟你從小一起長大，你有沒有妹妹，我會不清楚嗎？就算是妹妹，也不會求自己的哥哥擁抱自己，何況她看你的眼神，根本就是——」她頓住，真是越說越氣，用力地推著他，將他推出門外，「唉，算了，算了，你出去，我現在不想看到你。」

如果說第一份禮物死貓是個警告是恐嚇，那麼做為第二份禮物的小九，是要催毀他的意志。他逃離了那裡，可是他逃不出這種陰影，昔日的同伴如果那隻死貓生前一樣，身體內的器官被一點一點移植，這是古先生的目的，就是要他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生命是怎樣一點點流失的，而自己卻什麼也無法做。

她是一個自私的人。

這傢伙真是跟豬一樣，全身都是寶。幹活從來都是任勞任怨，絕不說苦說累；ｗｗｗ•ｈeｔｕbｏok•ｃom•ｃｏm拿著菜譜，就能燒出一手好菜；短短一個月就幫套在股市裡套了很久的杉杉解了套；大眾保潔也因為他來之後，承接了不少女性白領客戶；懂中西醫，雖然在她看來是個無執照的赤腳先生，但治個感冒發燒跌打扭傷是絕對沒問題，偶爾推拿按摩也都是免費，周圍鄰居老頭老太們菜市場大媽大嬸們，別說有多信他，說是省得上醫院被宰得血流成河，所以家中蔬菜水果不斷；最讓她打破頭也想不通的就是，他能把奇臭無比的療傷膏藥改良成化妝品，現在就連知名的化妝品公司都來挖牆角……

他將小九的手輕輕拉開，放下，「許許多多的事情，都在意料之外，無法控制。你先好好休息。」

小七在床鋪前跪下，對小九說：「對不起，我想讓韓秀看看你的傷口。」

小九捂住自己的胸口，哽咽著：「這裏……也許是顆快要停止跳動的心，」手又緩緩滑向腹部刀疤上，「這裏，也許已經失去了造血功能……」她慢慢轉過身，背後腰側又是兩道細長的疤痕， 「都換掉了……要不了多久，都會慢慢衰竭……」

「如果你不相信我，那你跟我一起過來，看看小九的身體，看看她身上究竟有多少刀口？」他不知道要怎麼解釋，拉住她的手，要去書房。

韓秀的一雙眼睛恨不能每天都粘在小七的身上，他走到哪裡，她的眼睛就跟到哪裡，所以，她總是被眼光犀利的大媽大嬸們抓住她在發花痴。

安定好小九，他急急地衝出書房，到處找尋韓秀的身影，「韓秀——韓秀——」

心事被說中，他緊抿著嘴唇，一言不發。

她忍不住問那個女孩子，「請問你找誰？為什麼要跟著我？」

韓秀怔怔地看著她驚恐憤怒的眼神，這表情跟當時被砸傷的小七一模一樣，為什麼他們受傷有病都不要去醫院？她不解地看向小七。

「你妹妹遍布全世界！」她的聲音十分尖銳。

「生意？」韓秀的腦子不禁聯想到剛才自己所想，難不成最近她運氣好到暴。

「想我就好，我就怕你不想我。我是個做事爽快又直接的人，打電話就是誠心跟你談生意來著。」

小九躺在床上，臉上十分平靜。小七與那個叫韓秀的女人的對話，她全都聽見了，心底的痛要比肉體上的疼痛嚴重得多。

韓秀有些驚訝，隨即笑道：「不知道是不是緣分，我正想著你，你就打電話過來了。你說放小七去你那，什麼意思？」

「哦……好的。」原來只是煮麵條。

即便是這個女孩很努力地想要跑開，但殘疾的右腿拖累了她的整個身體。她看上去是那麼的病蔫蔫的，不過是走了幾步，渾身的力氣就像是被抽走了一樣，一個不小心跌坐了花圃里。她大喘著氣，非常吃力地拖著身體向後退去。

小七讓小九躺下。

這個女孩從看到她的那一刻開始，雙眸之中始終透著一種恐懼與憎惡。她不記得什麼時候得罪過這樣一個病蔫蔫的女孩。難道那隻死貓是這個女孩放的？

誰知那個女孩驚恐地瞪著她，廢力地一直向後退，啞著嗓音，一字一字地對她說：「你、不、要、過、來！」

「噝——」小九倒抽了一口氣，眉著皺得緊緊的，雙臂撐著身體艱難的想躺下，但每動一下，似乎都像是剝離了她的一絲生命，但后她放棄了。

Alice開始說教的時候，韓秀一直都在認真地聽著，但是聽到「他說他要幫你賺很多錢，讓你日子過得舒服一些，不用每天都這麼累，還要每天煮飯給你吃，跟你開開心心過好每一天。」 ，整個人僵住了，屏住了呼吸。

她依在他的胸前，環抱著他的腰，「小九她……真的活不了多久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