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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在側花滿堂

作者:花清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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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茶莊驚魂 第十一章 倚笑浮生

第一卷 茶莊驚魂

第十一章 倚笑浮生

倚著床柱,美仁開始思考。
悅姨很隨意地將她丟給倚笑樓里幾位最紅的姑娘學習琴棋書畫。她不明白,學習琴棋書畫何以要在花樓里學?她忍不住想問悅姨,卻總是見到她一臉媚態地與男人打情罵俏,而後再搔首弄姿地告訴她,讓她記住這倚笑樓里的每一位姑娘在接客時,對著各種各樣男人時的音容笑貌,以及舉手投足之間的風情萬種,注意她們所說每一句話時的神態舉止,每一步搖曳風姿的體態,甚至毫不避諱地讓她了解男人與女人除了打情罵俏之外,究竟還可以做什麼……
一口黑血忽然從娘親的口中噴出,濺得周身全是。
轉過彎,便是自己所住的廂房。美仁忽然瞧見藍家二夫人立在她的房門外,其後還跟著一名素衣婦人,手中端著一盅看似葯膳補食之類的東西。
美仁下意識地看了看自己白晳嬌嫩的雙手,修鍊長春功雖然要付出非人一般的代價,甚至需要忍受長達十年之久仍是孩童身型的歲月,但眼下看來,至少她不會因體型特徵而露了底。
誓言只剛起了個頭,便聽見一陣嫵媚的笑聲由遠及近傳來,忽然間一陣暗香襲來,只見一名身著輕薄紗衣的美艷女子立在門處。她杏面桃腮,唇紅齒白,一頭烏黑的青絲在右耳後側輕綰了個髻,髻上插著一朵紅色的妖媚的牡丹花,鬆散的碎發垂於胸前更顯媚態,雪白的頸項、粉|嫩的藕臂都暴露在白紗之外。
若不是突然之間成了叛徒,木矅使者算得上是個有情有義的好男人,然而錯就錯在他偏偏與聖女有私情,被發現后,竟偷了本族至寶《天一聖經》逃出天一谷。
「娘……」她連忙錯開身,退到娘的床前。
當時的她只是一個七八歲的女娃兒。
「姐姐喲,妹妹的速度算是慢的了,好不容易才從一群男人里脫身,不然,姐姐也不用受這般委屈,」那美艷的女人媚笑幾聲,「其實還是怪妹妹學藝不精,不然也不會費了這麼多年的工夫才找著你們娘倆,讓你們娘倆受苦了。」
「跟你說過多少次,不許哭,快點起誓……咳咳咳……」娘的口氣倏然變得焦急起來。
美麗的蕭山,雨時可以看見霧色繚繞的蒼茫群山,晴時可以看見碧綠蒼翠的清幽山谷,到了下雪,便成一片白茫茫純潔的冰晶世界。
偷走《天一聖經》的便是那木矅使者。
天一族?那是什麼族?娘和自己與他們又有什麼關係?為何要發這麼惡毒的誓言?
她要找的叛徒是族內赫赫有名的木矅使者都桓,雖不曾見過他,但她知道木矅使者是個男人,而讓她不解的是,眼前的秀姑是個女人。
「娘,我不要!我不要你死!娘……」
藍府上上下下但凡她見過的面孔,究竟哪一個才是他們天一族的木矅使者?
於是她來了,追到了信陽,追到了藍府。可笑的是,她在這裏,竟遇上了十八年未曾見過的那個該叫一聲「父親」的男人。
她只得哽咽道:「皇天在上,後土和*圖*書在下,我……」
「怡悅,你說得沒錯,我怡惜能苟延殘喘活至今日,無非是爹想要我的符兒,尚留了我一條命在世。如今我已油盡燈枯,還能護著符兒多久……」娘親強忍著病痛,一字一句慢慢說著,「怡悅,我將符兒交予你,念在多年的姐妹情分上,還有你欠我的,就當我跟你討回,無論將來如何,你發誓,一定會保她周全。咳咳咳……切莫讓她像你我一樣……你答應我……」
折纖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輕紗。
她會問悅姨,悅姨是否是以培育聖女的方式在培育她,悅姨總是媚眼如絲,笑而不答。
那日剛熬好了娘親的葯,門又被風吹得合上,她只得放下手中剛熬好的湯藥,轉身將屋門打開,用磚塊重新抵上。屋外的景色讓她不由得注目,自屋外的小徑一直通往遠處山坡上,星星點點的紅色小花綴滿了山徑兩旁,煞是迷人。
直到漸漸跟上悅姨的步調,她才知道這倚笑樓是悅姨開的,經營的目的?悅姨說,她喜歡男人。
美仁端著手中的燕窩,故意身子輕輕一晃,冷不防往藍夫人的身上倒去,手一軟,將那碗燕窩粥啪的一聲摔在地上。
然而,她又猜錯了。
「夫人不必如此客氣。」美仁眈了一眼她,不敢太過於仔細地打量她,她應該就是藍希凌口中那位又聾又啞的嬤嬤。
她不禁自嘲。
藍夫人急忙扶住美仁。
「好,還有這個……給你。咳咳咳……等出了這屋,你再看……」不知為何娘親沒待那女人發完毒誓,便出言打斷。娘親從枕中掏出一個四四方方的油布包裹,遞至那女人的手中,然後又對她招了招手,「符兒,你要記著,你是我怡惜的女兒,你只會比我更堅強,身為天一族的女人雖是命,但娘相信符兒一定不會成為天一族的傀儡。記著,你自己的命只能由你自己掌控,咳咳咳……」娘親咳得更厲害,又吐了一口黑血。
骨瘦如柴的手臂忽然之間垂下,娘親帶著人間最慈愛的微笑,緩緩地倒回了床上……
「娘……」
清晨過後的太陽,如火似的燃燒起來,燒紅了山腰上的那間木屋,燒紅了那屋中的人。
自始至終,她都不明白悅姨這麼做究竟是為了什麼,究竟想要她成為一個什麼樣的人。然而,悅姨只給了她兩個字,那便是活著。
藍夫人與那素衣婦人一同進了屋,美仁方道:「很抱歉,美仁方才得知昨日是明公子挺身相救,卻害得明公子舊疾複發,於是去他屋子探望。美仁慚愧。」
她迴轉身,凝望一眼床上的娘親,短短兩年的時間,娘親原本一頭烏黑秀麗的長發,如今已寥寥無幾,僅剩下幾縷白髮稀稀鬆松地垂散在胸前,瘦削的臉龐顴骨高聳,眼眶深陷,唇色泛白,面如死灰。她不明白,她的娘親曾經擁有絕色的容顏,為何會莫名地變成如今這副模樣?
「喲,姐姐,你這就不對了。」嬌媚的聲音剛落,倏地,那美艷的女人https://www•hetubook•com•com一把擒住她的胳膊,笑意收斂,對她的娘親冷道,「背叛天一族的人沒一個有好下場的。那毒讓你拖了這麼多年,也算你命大。若想符兒好好活下去,你何苦讓她發這麼毒的誓言。當年你發了毒誓,又怎樣?還不是成了這副鬼樣?符兒是你的女兒,難道你也想讓她步上你的後塵?」
當聖女不再冰清玉潔,這便是對全族莫大的污辱。族人們都十分暴怒,一致要求依族規處死二人,然而木矅使者卻偷了《天一聖經》逃走了,只留下了那位聖女。依族規,那位聖女被挑斷了全身的筋脈,受了血刑,直至全身的血流幹流盡,才能洗清一身的罪孽。
在對上秀姑的雙眸之時,美仁猛然心驚,那雙眼根本就不是一個普通婦人應有的眼睛。藍夫人風姿不減,全當保養得好,歲數也定不會超過四十,而秀姑的年紀從外表看上去,至少比藍夫人要長上十余歲,但她的雙眼卻清亮犀利。在這樣的年紀還能擁有這麼一雙眼睛,只有一個可能,她是一個深藏不露的高手。
「怡悅……謝謝你……」娘親望著她,伸手觸摸著她的粉頰,傾盡最後的美麗,綻放一抹微笑,用盡最後一絲氣力,呢喃著,「符兒……不要怨娘……我的符兒……」
今日有病的一定是她,而不是明景升,否則她怎會用那麼珍貴的南海珍珠去擊碎一碗毒藥?明景升絕非表面上看上去那麼簡單,他只是輕拍她的手,瞬間她便感到虎口震麻,這傢伙難道會武功?
「娘!」她尖聲叫著,掙脫了那個美艷女人的手掌,撲向床邊,剛好接住娘親歪倒下的身子,大聲哭道,「娘,你不要死!你這個壞女人!你出去!出去!娘……」
秀姑將地上收拾乾淨。藍夫人不作叨擾,便帶著秀姑離開。
娘沒聽那女人說話,厲聲道:「符兒……起誓……」
到及笄那年,她害羞地拿著牡丹刺繡肚兜兒,稱讚綉工是如何精緻的時候,悅姨一邊對著銅鏡描眉,一邊告訴她說:「女紅這種東西學來無用。」因而除了女紅之外,那倚笑樓內該學的不該學的,她都要學。
「不礙事的。你身體尚未痊癒就跑出去,快躺下,先好好休息。我吩咐下去,重新給你熬一盅,等你醒了之後再喝。」藍夫人扶著美仁往床邊邁去。
聽到這樣的結局,她不禁唏噓,認為那個聖女是個傻子。為了一段所謂的愛情,最終搭上了自己的性命,可她深愛的男人卻棄她不顧,自己逃了。
忽然只聽啪的一聲,娘親使儘力氣,一掌將那碗葯打翻在地,牽動嘴唇,顫著聲道:「你……給娘……跪下……」
不知道為何,無論漂得再遠,在自己最累的時候,她總是會帶著足夠的銀兩,回到倚笑樓,守在一旁默默地看著悅姨與不同男人打情罵俏。
美仁越想越覺得憤憤不平,當真是腦子熱糊塗了,才會想要去謝他。算了!那顆南海珍珠就當是謝他救命之和*圖*書恩的酬金好了。至於他是明知葯有毒,還是被人下毒陷害,那都不關她的事。不管是明家還是藍家,誰生誰死都與她無關,她的目的是拿回《天一聖經》。她必須要再去「明靜堂」那個禁地探一探。眼下,她還是回去先假扮好誘餌一職吧,或許有什麼意外的收穫。
怡悅忽地收起笑臉,正色道:「我怡悅對天起誓,定將畢生所學全數傳於符兒,定不讓她在這世間受一點兒委屈,若有違誓言,定遭……」
藍夫人溫柔一笑,道:「剛得空閑,所以過來瞧瞧你,沒想到你不在屋內,這正準備走呢。」
十三歲那年,她第一次動手殺了一位試圖強|暴她的客人,她終於明白了悅姨為何那樣說。事後,悅姨仍是那副慵懶的模樣,告訴她,從今日起她可以滾出倚笑樓了,愛上哪兒上哪兒,若是以後再想回倚笑樓待著,要麼就做倚笑樓的姑娘,要麼就跟那些嫖客一樣,付銀子。總之,再像這五年裡在這兒白吃白喝白住,是絕對不可能的事。
悅姨很贊同她的話,天一族的人都是瘋子,包括悅姨她自己。
然而悅姨卻告訴她,那位聖女直到死,都不後悔愛上木矅使者。這讓她不禁對這個木矅使者十分好奇。
日子一天天過,她的擔心完全是多慮了,她的身體從十歲之後就不再有變化,因為在學習棋琴書畫與賣笑的同時,悅姨還會逼她修鍊內功心法,甚至找一些江湖人士教她各門各派的絕學,甚至一些旁門左道的奇技,其中一種便是天下女人都夢寐以求的美麗絕學——長春功。
「娘,是不是符兒做錯了什麼,惹娘親生氣了?」她不明白為何娘親會突然如此生氣,竟然揮手打翻那碗能夠延續生命的葯,兩行溫熱的清淚順著粉頰盈盈落下。
她很惶恐,難以置信,娘臨終託付的可信之人竟將她帶進了火坑。
美仁故作難受地道:「夫人,對不住,美仁不是故意的。方才只覺得頭暈乏力,所以……」這秀姑來意不善,雙眸中暗藏殺機,她不得不防。
「咳咳……」原本躺在木床上的娘親忽然支起病體,輕咳幾聲,對她喚道,「符兒……過來……」
為了防止她在外餓死,悅姨總會時不時交給她一些任務,比如今日她的某個恩客想要什麼奇珍異寶,會讓她去弄;明日她的另一個恩客家中丟了一隻狗,會讓她去找;後日她的又一位恩客懷疑自己的妻子不守婦道,會讓她去捉姦……除了這些之外,悅姨還會讓她選擇殺人或越貨,所以她不是個好人。
不知為何,天一族新生的男嬰總是比女嬰少。以至於後來,在天一族人的眼裡,男人是神賜給他們的,是尊貴的,而女人就是一種多餘的動物,僅僅是延續下一代的工具。但血脈的相延,僅靠男人是不可能的,女人便成了延續下一代的聖品,而聖女便是獻給族長孕育下一任族長的聖品中的聖品。
悅姨說,只有衝破命運苛刻的設定,艱難地走出恆久的死寂,經過反hetubook•com.com覆的細緻琢磨,才可以擁有破繭成蝶之後的輝煌,這樣的女人,才是最美的女人。因而,她在漫長的歲月中,一直期待著破繭成蝶蛻變的那一天。
離開蕭山沒幾日,到了杭州城,悅姨竟將她丟進杭州城內最大的一家花樓倚笑樓內。雕花的大門,朱紅的樑柱,墨綠的飛檐,光亮的扶攔,都是倚笑樓特有的招牌。
美艷的女人瞧見這副情形,也不氣惱,繼續道:「怡惜,你我都知道,想要成為天一族的聖女,並非那麼簡單的事,能不能當上,那也要看她的造化。今日是我先趕過來,若是換了族裡其他人先到,便是由不得你了。」
只見那妖媚的女人抬手輕撫幾縷碎發,誘人的紅唇輕啟,媚笑道:「姐姐真是讓妹妹好生難找。喲,沒想到我這外甥女都這般大了,長得可真是水靈可人。」說著一雙玉手便向她的面頰伸來。
「娘……」她委屈地叫喚。
美仁立即迎上前,有禮地恭道:「美仁見過夫人。」
對著娘親嫣然巧笑,她端著葯碗上前,柔聲道:「娘,先喝葯。」
悅姨與娘不同,關於天一族的一切,只要她問,悅姨都會毫無保留地告訴她,而不像娘,所有關於天一族的事她只會埋藏在心裏,寧可默默地守著它到死。
驚恐之間,她卻發現一切與她的想象截然相反。
她一直不明白悅姨在倚笑樓究竟是做什麼的。若說她是倚笑樓的姑娘,她卻從不掛牌接客,但進出她屋子的男人絕不比花魁少;若說她是倚笑樓的媽媽,可倚笑樓里已經有了一位塗脂抹粉、俗到不能再俗的老鴇子。
記憶中的蕭山上,小屋破敗不堪的木門總是被風吹得不停晃動,嘎吱作響。屋內陳設簡陋,她和娘親的生活十分艱苦清貧。不過每逢春天,伴著清風,淡淡的花草清香就會充滿整間小屋。
每一個宗族培育自家的女兒都有一套作風與方式,為了將自家的女兒培育成天一族的新一任聖女,各大宗族可以說是費盡了心思。女兒被挑中選為聖女是該宗族最大的榮耀,亦是全天一族的驕傲,所以聖女的族人會受到全族人的尊敬。
「不許哭,把眼淚擦乾淨……咳咳……」娘親吃力地抬起手,指著她虛弱地道,「娘要你發誓,以你的生命起誓,你絕不做天一族的聖女……咳咳咳……若你違背誓言,必將孤老終身,不得好死,永世不得超生……咳咳咳……」
回憶當初,美仁忍不住想笑,悅姨承諾娘親會將她的畢生所學全授於她,殊不知她的傳授方法是多麼地驚世駭俗。
要成為天一族的聖女不僅要邪惡,還要自私、殘忍,只有將參与爭奪聖女之位的所有對手全部擊敗,最終贏得勝利的那個人才有資格成為聖女。而往往,聖女是那群姑娘中唯一活著的那個人。在天一族人的眼裡,只有最強的女人才能孕育出最強的繼承人,領導天一族變得更為強大。
她抬著一雙淚眼,怔怔地望著病入膏肓的娘親,不明白她究竟在說些什麼。
和_圖_書是誰說做人要懂得知恩圖報的?可他們天一族的女人從來知恩不報。
聽完這些,她覺得天一族就是一個瘋子聚集地,一方面鄙夷著女人,一方面還要費盡心思地培育女人。
天一族的聖女……
秀姑盛好燕窩粥端到美仁的面前,對她輕點了一下頭,示意她趁熱吃了。
秀姑連忙上前幫忙,一隻手看似無意卻直接要搭上美仁的手腕。她的手只觸到衣袖,便被美仁巧妙地躲開了。美仁知道她想探自己的底。雖然事先她以特殊的手法將自己的內力封印,就算有人刻意查探,依舊會探不到,但她不想讓這個尚不明身份又很危險的秀姑對她進行查探。
美仁推開屋門,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夫人請進屋說話。」
悅姨總會鄙夷地說,天一族的人骨子裡天生就是邪惡的——心是邪惡的,武功是邪惡的,人更邪惡。
她又問悅姨,為何讓她去找回《天一聖經》?天一族厲害的人大把大把的。悅姨卻說等她拿到《天一聖經》回來,自有答案。
為何娘的病還不快好起來?不然,便可以帶著她在這山林間歡快地穿梭嬉戲。
藍夫人道:「說來還是我們府上的疏忽,這盅是我剛命下人燉好的冰糖燕窩粥,向少公子嘗嘗。」藍夫人說著,便回頭以手勢和口形的方式吩咐身後的素衣婦人。只見那僕人一身素凈的布衣,神態慈祥和藹,恭敬利落地按吩咐做事。
美仁苦澀地笑了笑,娘已經去了十年,那日的情形卻依然清晰如昨。當時她不明白,何謂天一族,何謂聖女,更不明白娘為何要將她託付于那樣一個女人,一個從外表看上去就不似正經人家的女人。而那個女人便是悅姨。
記憶中的悅姨總是笑眼盈盈,但某一日,悅姨一臉沉重地讓她去追查一本武功秘籍的下落,而那本秘笈便是族中至寶《天一聖經》。按悅姨的說法,那是本邪惡的武功秘笈,裏面記載著天一族最邪惡的武功。
從被悅姨帶走的那一日開始,她的命運就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轉變。
一時間,美仁的思緒飄得很遠很遠,飄回十年前娘親離開的那個春天……
娘親連咳數聲,露出凄慘的笑容,道:「你們來得可真快……咳咳咳……」
美仁垂下眼帘,接過秀姑手中的燕窩粥,餘光瞥見她的雙手,更加確定。但凡習武之人,舞刀弄劍,武藝精熟,定會在手上留下痕迹。若虎口處有厚繭,那便是握刀或劍的結果。這秀姑手形偏大,除了虎口處有厚繭之外,手指內第二關節也覆有厚繭。而身為一個下人若因雜事做得多,成繭的地方絕非這兩處。
「這位是秀姑,我的貼身婢女,自我未出閣至嫁進藍府一直跟隨我,一晃也二十多年了。一次意外,她染了風寒,也是高熱不退,燒得整個人神志不清,所幸撿回一條命,但從此不能說話。可惜了,至今未找個好人家。」藍夫人看著秀姑惋惜地嘆道。
每當多學會一門技藝之時,她便會擔心某一日,她是否也會像其他姑娘一樣去接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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