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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在側花滿堂

作者:花清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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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茶莊驚魂 第十二章 木矅使者

第一卷 茶莊驚魂

第十二章 木矅使者

美仁猛地揚起臉,瞪著一雙星眸,直直望進向昕的眼裡。他的雙眸格外晶亮,流轉的眼波中閃過一絲驚喜之色,很快,他的嘴角處浮現一抹淡淡的笑容,那笑容竟出奇地溫柔。
美仁下意識地收緊拳頭,違心地應道:「一切都聽大哥的。嗯……」驀地,胸口莫名一陣痛,她下意識地以手輕揉胸口,然而越觸越痛。不是說嗜心花毒開始發作只會瘙癢而已嗎,為何她現在覺得心口好痛?
果然,都桓慌了神:「你胡說!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她說過她會等我回去的……」
「怎麼這麼說呢。挺好的,很適合你。」向昕鬆了口氣,輕輕一笑。
「她說……」見都桓神情急切,美仁故意頓了頓,「她說她不是自願的,是被逼的。她說你拿她和他們寧家人的命威脅她就犯。」
「小鬼,你懂什麼?我與茹兒的情意豈是你一個小鬼能懂的?等我修鍊成了天一神功,我一定會回去將茹兒救出,一血前恥。」
驀地,秀姑冷冷地開口:「小子,你很多事。既然你嫌活得不耐煩,我便送你去見閻王。」說著,秀姑雙手齊推,掌法奇特,一股排山倒海的氣流直襲美仁的面門。
「身為天一族人都知道,《天一聖經》歷來只傳給現任族長,然後再由族長交由聖女保管。都桓大哥,若我沒猜錯,這本《天一聖經》應是聖女寧茹給你的吧?」
整個藍府,靜得出奇。
悅姨說,天下男兒皆薄倖。男人的話,不可信。
「下去!」都桓扣著她的咽喉,對她低聲呵斥,押著她下了石階。
「是嗎?怎麼我知道的與都桓大哥認為的恰恰相反?至今我還記憶猶新,族長與聖女可是兩情相悅地舉行了大婚,那場面可真是令人矚目……」
此人的功夫極為怪異,與他過了幾招,右肩被他的純鈞劍刺傷,於是便倉惶逃走。依他的經驗判斷,此人是個武功修為極高的高手,之前應是受了很重的內傷,否則不會這麼輕易被他傷到。最奇怪的是,他追蹤兇手到海棠苑,兇手竟然憑空消失了。海棠苑是藍夫人的居處,他有再大的疑惑,當時也不便深探。不過,以他多年查案的敏銳嗅覺,自明靜堂交手開始,他便留意到空氣中時有時無地散著一種淡淡的幽香,那是種女人才會用的脂粉香味,而若他沒記錯,藍夫人身上便有這種脂粉香……
美仁見著,便道:「昕大哥,我沒事,你只管去追她,但莫要傷了她。」
美仁正了正身,沉聲道:「你究竟是何人?《天一聖經》在哪兒?」
向昕輕皺了皺眉,回想起昨夜夜探明靜堂一事。明靜堂與尋常人家祭祀的祠堂一般,並無異樣,就在他打算離開的時候,意想不到的是,那兇手竟然出現了。
「美仁,吃點東西吧,我都聽二娘說了。」藍希凌命青紅將晚膳端至床前。
美仁連忙安撫他道:「其實也沒有什麼,只是突然覺得『向美仁』這個名字好傻。昕大哥,你覺得呢?」
「在笑什麼?笑得這樣傷感?」向昕敲了半天門,沒見美仁回應,便輕推了一下門,門未鎖。他一進屋內,便見美仁半躺在床上,兩眼愣愣地盯著房梁,臉上滿是自嘲的哀傷神情。
美仁走近三夫人的屋門,側耳傾聽,三夫人均勻的呼吸聲傳來。看來木矅使者為了防止三夫人在今夜壞事,和*圖*書連三夫人一起弄暈了。
藉著月光,美仁瞧見那石碑上是一排怪異的齒口。
「沒事,只是覺得心口有些悶得慌。」美仁一邊揉著胸口一邊回應。
「嗯,方才聽藍夫人說你差點暈倒了,眼下覺得舒服些了嗎?」向昕很自然地坐在床沿,以手探了探她的額頭,不似清晨那會兒的高熱,便放心了些。
很快,她狼吞虎咽地將面前的食物一掃而光。
悅姨說過,那木矅使者都桓擅長驅魂術,而施展這種邪術最重要的是被施者心中要有極強的怨恨,這樣施術者才有機可乘,施以驅魂術,操控被施者去做任何他想做的事。
美仁按照都桓的指示將那片玉葉放回木架之上,然後又被他押到石階入口處。
從藍夫人的招式來看,笨拙不堪,一看便是沒有什麼功夫底子,完全是被人操控,以發揮體內提升的硬氣極至相拼而已,根本經不起久戰,若向昕以為她是兇手便糟了。
「不是就看著我。」向昕的聲音陡然提高了。
美仁驚訝:「你還要回去報仇?都桓大哥,請許我叫你一聲都大哥。你何以為了一個女人弄成如今這副模樣?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甚至靠假扮一個又聾又啞的老婦人過活?何以?」
這麼晚了,會是誰?
向昕一掌正中藍夫人胸口,只見藍夫人連連退了數步,砰的一聲撞在雕花木門上,嘴角已然溢出一絲鮮血,目光獃滯地倚在門上一動不動。
向昕深吸了口氣,一臉認真地道:「你一直居無定所,與其四處流浪,不如留在信陽,讓我這個做大哥的照顧你,將來你想要考功名,大哥可以幫你。」
他知道了!他知道了!他知道她是女兒身了。
忽然,都桓向她襲來,她來不及閃避便被扣住咽喉,整個人被拖至神案前。
「怡家?笑話!不可能!他們派你來等於是讓你來送死。若是怡家,那幾個老鬼會捨得讓你出谷?怕是怡家的女兒吧?」都桓雙眸迸射犀利的精光。
捉了那麼多小孩,用來修鍊邪功的人竟是藍夫人,怎麼可能?她怎麼可能是天一族的叛徒?
向昕見美仁一言不發,便又開始緊張起來,輕輕叫喚:「美仁,你怎麼了?」
都桓生硬地道:「怎麼,覺得很醜很恐怖?這就是天一族那群瘋子給我留下的烙印。」
美仁愕然。她是為了找回《天一聖經》,才會假裝成一個身世可憐、不得不靠四處行乞為生的小乞丐,等拿回《天一聖經》,她肯定會恢復女兒身,離開這裏。她真的沒有料到,向昕會說出這樣的話。
暮色降臨,華燈初上。
正咒著,屋門被人猛地給踹開。
美仁顧不了別人的生死,此時此刻,她只關心她要如何拿到《天一聖經》。幾個縱躍,她已然立於明靜堂前。
美仁開始焦急,嘴巴微張,勉強動了動卻只能發出嗬嗬的聲音,根本無法開口說話。該死的!向昕怎麼還不進屋?若他再不進來,她當真就要被這個女人給掐死了。
「非也,非也。小孩難道就不是人了嗎?往往讓人掉以輕心的便是那毫不起眼的弱者。」美仁不以為然地笑道。
沒有靈魂?!
哧的一聲,案上燃著的紅燭一下子熄滅了。窗外,皓月當空,清澈微涼的月光透過窗欞瀉在地面上,讓明靜堂看起來有些詭異。
都桓冷哼一和-圖-書聲,並未答話。
藍夫人立即鬆開手,陰著臉,反手便向向昕攻去,每一招都陰狠毒辣。
只是片刻猶豫,藍夫人的手指忽然襲向她的咽喉,下一刻,她感覺呼吸一窒,一動不能動,被迫抵在桌上,藍夫人的五指已然掐住了她的喉嚨。
美仁笑道:「我胡說?還是都桓大哥太過於天真了?天一族的女子是如何被培養長大的,難道還需要我幫你回憶嗎?」
忽然,隔空傳來一聲異樣的聲音,似笛音非笛音。驀地,那藍夫人又動了,轉身逃出屋子。
「秀姑,這麼晚了,你不在屋子裡伺候著你家夫人,卻到這藍府禁地明靜堂里,是什麼意思?」美仁笑看著秀姑。
夜深人靜,一切準備妥當,美仁正打算離開去探一探那明靜堂,忽然就在這時,有人輕敲了幾下屋門。
考慮到今夜要行動,用完晚膳她便以身體不適先睡下為由,迅速打發了藍希凌和她的婢女青紅。
「你怎麼了?」發覺美仁的異樣,向昕急道。
美仁忽然注意到藍夫人神情異樣,目光空洞而森冷,與之前根本是判若兩人,眼前的她彷彿就是一個沒有靈魂的人。
美仁十分警覺,心中戒備提高,迅速閃到門側的盆栽旁,捻起花盆中的一粒碎石擊開門梢,緊接著便聽砰的一聲響,屋門被來人大力地推開。
這個女人,怨念極深,怨毒的目光直逼視她。
美仁輕皺眉頭,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氣。
被這一聲怔住,向昕尷尬地看向美仁,她臉色大變,神情慌張,一張小臉漲得通紅。
美仁一見那人的著裝,便輕笑開來:「你終於捨得現身了。」
美仁的耳朵微動,微微蹙眉,心念:向昕來得可真不是時候。
「好玩?」向昕不由得臉紅。「美人」這樣親昵的稱呼,出自他的口,是挺害臊的。
透過火光,美仁瞧見那對燭台所擺放的位子,是一個祭祀桌台,上面供了好些個牌位,是藍家列主列宗的牌位。最引人注目的便是眾牌位之前的一個木架上,擺放著一柄翠綠通透的玉器,外型宛如一片茶樹葉,想來這應該就是藍家所謂的「茶神」了。
「美仁!」向昕一見著美仁被藍夫人死死地掐住脖子按在桌上,怒不可遏,大喝一聲,出掌便向藍夫人襲去。
剛邁進門,只聽哧的一聲,左前方一道亮光閃過,正前方一對燭台亮起,接著又是砰的一聲,美仁身後的門合上了。
今日佯裝離開藍府,他便與幾位兄弟在附近守候。美仁教訓兩個心術不正的小丫頭,之後去了明公子的屋子,再回到房中都在他掌握之中。但見藍夫人與貼身嬤嬤端了一盅燕窩出現在美仁的面前,他整顆心便懸了起來。
都桓微慍,道:「廢話少說!究竟是誰派你來的?是陰豫?還是寧家的人?」
她緩緩解開胸前的衣襟,胸口上赫然現出一朵淡淡的紅色花狀印記……
「我不是!」美仁想都沒想便回道,視線卻不敢看他,星眸低垂,貝齒輕咬紅唇。
美仁難以置信地諷道:「天一神功?不知都桓大哥在修鍊武功時是否遇著什麼阻礙?否則何以會說出這樣的痴話?你偷走的那本《天一聖經》在族內安然待了那麼多年,也沒見著哪一任族長、聖女或是族人修鍊成什麼天一神功,那根本就是一本邪書!」
「嗯?」美仁疑惑地望和圖書著他,幫她找個住處,他想做什麼?
美仁道:「說出來也沒什麼不可以。我姓怡。」
向昕不明所以地看著她:「笑什麼?我臉上有東西?」向昕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臉。
美仁正了正神色,道:「還好,比你這還丑還恐怖的臉我都見過。」
驀地,門外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美仁聽得出來其中一個人是向昕,果然他一直守在這裏。或許這個藍夫人留給向昕對付,她才有機會去引那個施術者。
今夜藍府能有這麼安靜,一個巡邏的下人也見不著,想來那木矅使者下了好大一番功夫。越過柳絲苑的時候,守著藍家三夫人的兩個小丫頭竟斜躺在門前的台階上。
所幸,美仁因身體不適失手打翻了那盅燕窩。雖然不能確定那盅燕窩是否有問題,但一切還是小心為妙。
案旁立著一個人,背對著美仁。
這時,遠遠地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
藍夫人並未應她的話,右手五指微彎,直向美仁的肩頭抓來,嘴角露出一絲獰笑。這絲獰笑在月光的映照下,顯得十分恐怖陰森。
「信。就算你殺了我又能怎樣?我能找到這裏,他們一樣能很快找到你。到時,你認為你還有安寧的日子可以過嗎?」美仁輕皺了皺眉頭,一臉惋惜地道,「你可知道?就算你回去了,你的茹兒也不是你的茹兒了。」
向昕神色恢復正常,柔聲道:「等過兩日,你身體好些了,我便會來接你。你好好休息。」說完,他便起身離開,腳下的步調明顯輕快了些許。
美仁微微蹙眉:「她是我娘。」
「你給我閉嘴!信不信我馬上就像吸干那些小孩的血一樣也吸干你的血?」都桓厲聲呵斥,整張面孔變得更加猙獰可怕。
天一族的女子從記事始便被教導: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所以,天一族的女子最擅長的便是欺騙,而眼下她也是在撒謊。事實上,聖女寧茹為了堅守她與都桓的愛情,寧可選擇血刑,面對死亡,也不願承認罪過。
倏地,都桓厲道:「小子,你究竟是哪家的?」
豁出去了!
這傷勢,明顯是燒傷。通常只有犯了重罪的人才會被施以火刑,不是說當時他拋棄聖女逃了嗎?
今夜向昕出手,這藍家定會雞飛狗跳,這上了封條完好無損的檀香木門再完好地待下去,便是對不住她十七八年來的所學了。下一刻,只見她右手翻轉,一掌便將那精緻的檀木雕花門震開。
都桓白了她一眼之後,一手扣著她的咽喉,一手拿起案上的玉葉遞給她,對她凶道:「拿著,走!」
不會?美仁以為他為了查案會找借口留下:「也對,昕大哥畢竟有公務在身。」
沉默半晌,都桓冷冷地道:「看在你娘的面子上,今日我不殺你,回去給陰豫和寧家的人帶個口信,想要拿回《天一聖經》,叫他們別痴心妄想了,這筆賬我一定會回去找他們算的。」
果真是驅魂術!不必再探藍夫人的百會穴與風門穴了。
她們天一族人,是男兒都隨父姓,而女兒多隨母姓。娘親是怡家的女兒,名喚怡惜,所以她自然也是怡家的女兒,本名怡符衣,這才是她的真名。「向美仁」這個名字,不過是她第一次見到向昕,覺得他有意思,隨意起的。其實她已經告訴他,她是個女人。她的本意就是想讓他知道她是個美人,無奈向昕偏偏姓https://m.hetubook.com.com向,所以這名字聽起來便是像美人。
「木矅使者不愧是木矅使者,眼睛都比別人毒三分。不過話說回來,身為天一族人,都知道『男兒命貴女兒命賤』這個道理。他們何時疼惜過女兒的命了?而男丁本來就單薄的怡家,這種事自然是讓女兒出馬。」美仁的語氣中儘是嘲諷,「怡家女兒,怡符衣。」
美仁衝出屋外,聽不到異響,便直奔明靜堂。
美仁被都桓押著轉到案台背後,竟是一塊大石碑。
「你胡說!茹兒絕不會這麼說的。」
美仁的話尚未說完,都桓的一隻手便捂住自己的胸口,哇地吐了一口鮮血出來。他顫著另一隻手指著美仁道:「你……你胡說……」
如扇的睫毛輕眨,美仁咧開嘴大笑,過了好一會兒才停下,方道:「昕大哥,沒什麼。只是第一次聽見你叫我美仁,覺得好玩罷了。」
「都不是。」美仁揚了揚眉,「你不用管是誰派我來的,只要把《天一聖經》交出來就行了。」
美仁?他這是第一次這樣叫她,其實她很想同他說她不叫向美仁。
然而屋外無人應答,只聽那叩門聲繼續響著。
「把這個再放回去。」
向昕溫柔的舉動,令美仁的心狂烈跳動著,一緊一縮,不由得痴了。
她並不慌張,依舊嬉皮笑臉地道:「都桓哥哥,下手輕點兒,小女子還在發育當中。」
藍夫人徒然迴轉身,美仁始料未及,右肋之上被她拍上一掌。她悶哼一聲,連連向後退了數步,揉了揉微疼的胸口,輕啐一口。
「哈哈哈,沒想到天一族竟然派一個小孩來向我討回《天一聖經》?」都桓發出恐怖的笑聲。
那人直直地邁進屋內,屋外的月光直射在那人的身上,美仁看清來人的衣衫之後,心中猛地一驚,竟是藍夫人。她正疑惑著,藍夫人倏然轉身,哐的一聲將門合上,陰冷的目光直射向美仁,一步步向她逼來。
「誰?」
美仁懊惱地將整張臉埋進被子里。
「過來,我幫你揉揉。」向昕輕輕扳過她的身子。
都桓陰鷙的目光在美仁的面容上來回審視,似要射穿她,驀地,他神色一變,道:「怡惜是你什麼人?」
「左邊數,第四個,插|進去。」都恆命令道。
想知道這藍夫人是否真的中了驅魂術,美仁的身體向一旁側彎,避開藍夫人的那一爪,迅速閃至她的身後,以指在她頸后的風池穴輕觸,食指指腹觸到一個凸起的金屬硬物,讓她深蹙起眉頭,那是用來封穴的銀針針尾。
美仁身姿敏捷,連避數掌,嘴角噙著笑,道:「秀姑你又聾又啞,這會兒不僅能開口說話,連身手都這麼了得,是吃了什麼靈丹妙藥嗎,可否教教美仁?」
藍夫人一掌向她劈來,幸好她眼明手快,躲過那一掌,但她身旁的盆栽未能倖免,轟的一聲,應聲而碎。
「你什麼意思?」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木矅使者能忍別人所不能忍。之前我一直都在想,木矅使者究竟藏在哪兒?卻萬萬沒想到木矅使者您竟然會扮成一個女人,一個又聾又啞的年邁婦人。怎麼,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美仁白晳的臉上掛著甜美的笑容。
「勞煩姐姐了。不用端過來,美仁起來用膳就好。」望著眼前豐富的菜肴,美仁立即跳下床。這會兒她真的很餓,好像除了清晨吃了些清粥,之後就沒有再進食。hetubook.com.com
向昕心系美仁,但又不想放走那兇手。
「昕大哥?」美仁見他失神,便伸手在他眼前招了招。
向美仁,像美人,她越來越覺得這名字好傻。撲哧一聲,她竟忍不住笑出聲。
嘶啦一聲,只見「秀姑」一把將臉上的人皮面具撕開,露出一張猙獰而恐怖的臉,讓美仁猛地一驚。不!那根本不能稱之為一張臉,只能說是半張,因為右半邊臉被傷得無一塊完整的肌膚。
最近她是怎麼了?只要一見著向昕,她便不再像以前的怡符衣,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不用!」美仁本能地拒絕,並用力揮開他的雙手,以手護著胸前的衣襟。
要命!這次玩得太過了,要是把小命給玩丟了,那真是糗大了,悅姨一定會笑死她的。
向昕輕點下頭,便衝出屋子,很快消失在月色之中。
「小小年紀便有這般膽色。你到底是誰?」「秀姑」收了掌勢,再開口,便是一個奇怪的男音,讓美仁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你……是女兒身?」喉嚨微動,半晌他才鼓起勇氣擠出一句話。
「咳咳咳……」終於可以呼吸到豐裕而新鮮的空氣,美仁摸了摸被掐得生疼的脖子,大口大口地吸著氣。
「都桓大哥不說話,那便是被我說中了。可是,你可知道嗎?在你逃出天一谷之後,你的情人是怎麼對族長與寧家長老說的?」
這時,藍德宗的聲音在明靜堂外響起。
自向昕走後,美仁一直尚未有所動作,倚在床沿,腦子裡亂糟糟的一片,直到藍希凌領著青紅端著晚膳進來,她整個人才從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煩亂情緒中出來。
不過,對美仁來說,聖女寧茹究竟是背叛愛情還是堅守愛情,都是毫無意義的。對她來說,無論以什麼方法,只要拿到《天一聖經》就行。或許她是卑鄙了點,但根據以往的經驗,她明白一個道理,那便是不卑鄙便成不了大事,因而卑鄙有理。
死木頭,笨木頭,還不快進來?!
那人緩緩轉過身,露出一張飽經風霜的老臉,卻是秀姑。
向昕道:「嗯,我最近有件事要忙,你先在藍府安心養病。等過個幾天,你的病差不多痊癒了,我手中的事也解決得差不多了。到時候,我會單獨幫你找個住處,這樣你以後都不用再流浪街頭。」
向昕神情恢復自然,笑道:「當然不會。」
粉腮紅潤,皓齒星眸,只有女兒家才會在嬌羞時有以貝齒輕咬紅唇的小動作,他何以會認為這是一張男孩子的臉?
都桓仍未應話,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美仁。
該死的!若不是怕驅魂術傷了這個女人,她鐵定一掌拍暈了她。一定要想法子,引出那個施術者。
美仁挑了挑眉,便將那片玉葉插|進齒口,只見面前的兩塊石板緩緩移動,露出一個石階通向地下,深不見底。
被燒傷的半張臉皮膚已落了焦痂,依稀能看見新長出的淡粉色肉皮,映襯著另半張俊美的臉,在這樣的月夜下看來甚是恐怖。
驟然間,「驅魂術」三個字驚現於美仁的腦海中。
藍夫人五指的力道逐漸收緊,目光森冷。
美仁回過神,瞧見向昕便笑道:「昕大哥,忙完了?」
向昕俊朗的面龐近在咫尺,美仁只覺得從未有過的緊張。真的很奇怪,難道今日真的是熱昏了頭?被他瞧的,她有些不知所措,慌張地岔開話題:「昕大哥,今夜你還會留宿藍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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