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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在側花滿堂

作者:花清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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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京城風雲 第六章 斷袖之禍

第二卷 京城風雲

第六章 斷袖之禍

見此情形,美仁不禁挑眉,問迎春:「迎春,你說吧,究竟什麼事?」
美仁怔然,當看到一直沉默不語的景升忍痛承受重重落下的一棍時,原先噙在嘴角的一絲笑意,倏然僵住。心中的怨氣出了,為何沒有大仇得報的那份愉悅?
景璇大叫:「你胡說!」
景升的面孔離美仁只有寸許,蘊滿輝採的雙眸正射出對獵物十足的侵略意味。他啞著嗓子低吟:「我本身沒有龍陽之好,若你再這樣摸下去,我也不介意為你破例一次……」
「你……」美仁的伶牙俐齒,讓明景璇一句反擊的話也說不出來。
回過神,明經堂輕咳一聲,怒目瞪視著一直跪在跟前的明景升,道:「這個逆子昨夜……唉,真是家門不幸,老夫都羞於啟齒。」
美仁從沉睡中驚醒,猛地睜開眼,支起身體愣愣地望著立在床前的景璇。這女人怎麼跑她房裡來了?
他的聲音低柔輕淺,邪佞的警告似在耳旁輕喃,讓美仁的心猛地怦然一跳,臉頰一紅,隨即吼道:「你有病!離我遠一點,再靠這麼近,小心我一針扎死你。」
明景升背對著她,跪在明家列祖列宗的牌位之前。明經堂氣得不輕,正要好好教訓他。明景璇同樣跪著,死命抱著明經堂的雙腿,哀求著父親。明景升的身後還跪著他的貼身丫頭知秋,她滿臉驚恐,不敢抬頭。兩旁的太師椅上,分別坐著緊閉著雙眼不停誦經的三夫人杜冰飛和一臉狂躁的魚海浪。
這時,屋門被人輕輕推開。
又一次這麼親密相觸,聞到鼻下那陣陣幽香,景升只覺得自己快要瘋了。這個小子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是在挑戰他的極限嗎?
待到了後院祠堂,未踏入門內,美仁便聽見明經堂暴怒的聲音傳來:「你這個混賬東西!我沒想到連你也做出這種丟人的事來。」
「廢話!光是扶你就夠折騰的,哪來第三隻手?廢話少說!我的珍珠呢?還有黃金百兩。」美仁揚眉。
簌簌西風未覺涼。
美仁驚詫地看了一眼魚海浪,知道他脾氣不好,但也不至於對知秋說出這番狠話。她同情地看向知秋,知秋那小身子板頓時發顫,嚇得哭出了聲。
「爹——」景璇哭著攔住。
天哪,明明是打坐調息,她什麼時候睡著了?還有,她明明是坐在外側,怎麼就跑到床里側了?
「哥……」
「嗯?」美仁點了點頭,「嗯,是的。幫我去打水吧,我要沐浴。」
她看了一眼立在明景璇身後滿臉驚恐的丫頭知秋,便大力地推開了景璇:「讓開,好狗不擋路!」
「得了吧,瞧你那副半死不活的模樣,我一時間還死不了,你要是想等下去,等著暴血而亡,我沒意見,但別浪費我的時間,滾到床正中坐好。」美仁沒好氣地罵道。
明經堂在見到她撲過來的那一剎那,強收回力道,但那一棍仍打在了她的背上。一個嬌弱的女孩子如何受得了這一棍,哼了一聲便昏了過去。
「出去!」
魚海浪及時攔住他,轉問美仁:「美仁,師父問你,昨夜,二小子他有沒有欺負你?」魚海浪的問話讓在場的所有人全都屏住和_圖_書了氣。
施完針,美仁便開始為他運功驅除藥性,雙掌帶氣而出,輸入景升的體內。不知過了多久,美仁早已大汗淋漓,總算是幫景升將體內的催情葯全部驅除到體外,她深深吐納幾次,氣沉丹田,方收了功。
她又望了望手中的胭脂,長嘆一口氣,日子過得可真快。
「爹,他來了,他可以還二哥的清白。」景璇一見著美仁,便急忙站起身,奔向她,將她拉至景升的面前,急道,「昨夜你只是睡在二哥的房裡,什麼事都沒做,對不對?」
明景璇急道:「爹,這事還沒有弄清楚,你不要責罰二哥,錯就錯在那向美仁身上。」
手在觸及門扣的那一剎,她聽見明經堂扔了棍子,大喝一聲:「你這個逆子,給我滾出去跪著,就算是雨停了,你也得給我跪著。明華,給我傳話下去,誰要敢去護著他,就立刻收拾包袱給我滾出明家。來人,把小姐扶回房裡,好好給我看著,不許她出來。」
明經堂怒吼一聲:「畜生!」
海棠花謝春寂長,
這時,奉劍進了屋,行禮道:「少公子……」
過了許久都沒有等到景升的回復,美仁將他蒼白微腫帶著五根指印的臉龐撥了過來,他已經昏睡過去。
景璇撲在景升的面前,急著哭道:「哥,你說話啊。他說的都不是真的。」
「看什麼看?還不都一樣是平的。」她猛推了他一下,迅速拉攏衣襟,飛快地跳下床。
明經堂說:「你不用護著他,事事替他說好話。」
奉劍的臉色一黯,跟在後面的侍書領著前來傳話的迎春也一同進了屋,兩人在背後推了推僵立的奉劍,示意她開口回話。奉劍咬著紅唇,望向美仁的目光複雜又怪異,忸怩了半天,也不見開口。
這一聲「是」讓在場的所有人嘩然,明經堂顫抖著身子,對著管家明叔道:「去!給我拿家法來。」
待到雨晴花半坼,
下意識里,美仁便脫口而出:「明叔叔既然在處理家事,恕美仁無禮,先行離開為好。」說完,她便行了禮,不顧眾人驚愕的目光,轉身離開。
「等我穿完衣服再說。」景升慢慢地從床上起身,走向紅木衣櫥,見美仁還立在房內,盯著他赤|裸的上身看,挑眉譏道,「怎麼,還不出去?難不成你當真有龍陽之好,喜歡看男人赤身更衣?」
美仁抬起晶亮的眸子,衝著景璇彎唇一笑,卻笑而不答,繞過她,走向怒不可遏的明經堂,作揖:「明叔叔,不知您召美仁前來所謂何事?」
美仁跳上床,將他扶正,解了濕漉漉的外衣,開始為他施針。
「好,不說話便是認了。」明經堂接過約莫一寸粗細的家法,便狠狠地打在景升的背上。
清晨,陽光透過窗欞映照在屋內。
「叫你出去,聽見沒有?!」景升怒道。
緊接著,哐啷一聲,連盆帶水打翻在地,聲音震耳欲聾。
美仁拉過一旁的被子蓋在他身上,因為他那副不錯的身材看得她覺得扎眼。
美仁頓時背部僵直,目瞪口呆地望著睡在外側半支起身體的明景升。景升的語氣hetubook•com•com很不好:「景璇,你很不懂禮數,門都不知道敲一下,就這麼闖進來。」
一干人等見著一頭濕發的美仁出現,全數住了嘴,整個祠堂頓時變得安靜下來。
「你們……你們怎麼會睡在一起?」景璇顫抖著聲音,指著衣衫不整、共宿一床的美仁和景升兩人,再次尖叫。
她看向明景升,他也正面無表情地盯著她看,忽地目光往下移去。順著他的視線向下,她看到自己的衣襟鬆開,露出光滑圓潤的肩頭。
「你有病!」美仁啐罵一聲,整了整衣衫,便衝出屋子。
一直走很遠都能聽到明景璇的責罵之聲,之後又隱約聽到明景升的聲音,美仁只覺得心頭煩躁不安,抬頭望了望灰暗的天空,忽然臉上有些濕潤,她伸手摸了摸,臉頰上莫名有一滴水。原來是雨滴,好端端地竟下起來雨來。唉,真是什麼事都煩人,連老天也煩人。
望著雨幕下垂敗的海棠花,她幽幽地嘆了口氣,輕吟:
「爹,他胡說!二哥才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景璇第一個叫了起來,拉著美仁尖聲道,「你今晨出他房門的時候,不是這麼和我說的,你說只是累了睡覺。」
「怎麼,還要我脫衣服給你看不成?」美仁輕嗤一聲,不以為意。
美仁瞪著雙眼愣了愣,未急著回答,只是向跪在眼前的景升望去,他微腫的右頰之上還很明顯地印著五根指印,昨天那巴掌打得她的手也很痛。
這時,美仁才算徹底反應過來,昨夜她在明景升的房裡,在他的床上睡了一夜……
美仁捏了捏拳頭,指關節咯咯作響:「懶得跟你廢話。我的珍珠呢?」
知秋抹了抹淚,誠惶誠恐地答道:「今晨,四小姐……四小姐她……」知秋驚恐地抬眸望了一眼四小姐,支支吾吾地又不敢開口。
景璇受了氣,沒地方撒氣,便回首衝著知秋怒罵:「你這個做下人的,是怎麼伺候主子的?」
「少公子,您去了就知道了,我們這些做下人的,不便多嚼舌根……」侍書道。
侍書想了想,還是問出口:「少公子,昨夜……您沒有回房?」
「哥……你和他……」
「既然都一樣平,你認為我在看什麼?」景升幽幽地回道。
快兩個月沒有見到他了,臨走時的歡聲笑語,她依然記憶猶新,他卻一直沒有來看她,也不曾寄過一封書信……
美仁沒有猶豫,面無表情地出了祠堂。瞧見祠堂外圍著好些下人,她扯了扯嘴角,殊不知臉上的表情有多麼難看、多麼勉強。
突然,她的縴手被景升的大掌緊緊包住。這傢伙說自己渾身無力,根本就是渾話,之前抱她那麼用力,眼下握住她的手勁還這麼大,讓她費了好大的力才抽出。
美仁抬眸望著這個比她高出大半個頭的嬌小姐,嘴角微動,蔑視一笑,便轉首對魚海浪道:「是。」
「因為……因為……」迎春支支吾吾。
景升無奈地苦笑,望著她專心致志的側顏,目光變得迷離起來。
這個丫頭怎麼這麼蠢?連問個話都不會問,到底是想幫明景升,還是想害他呀?
美仁連說了很多聲「很痛」,在別人的耳中聽來十分曖昧。
www•hetubook.com•com她說的可全部都是事實,他昨夜本來就欺負她了嘛,可不只是咬得她很痛很痛,方才沐浴時她仔細看過傷口,那兩排牙印可真深,說不定日後都難去掉。不過她這麼說,別人會怎麼想,那便與她無關了,反正她只是說出事實而已,雖然這個事實很容易讓人歪曲事實的真相。
瞪著眼前赤|裸裸的胸膛,美仁的嘴角微微抽搐。之前在飛雲池,因為過於憤怒並未留意,沒想到這個整天裝病的傢伙竟然有這麼一副好身材,尤其是幾塊腹肌硬朗、堅實又漂亮。這會兒以手扒在他的身上慢慢施針,雖然感覺他的肌膚灼燙得嚇人,但手摸在上面,那種手感真的很不錯。
「你幹什麼?你抓我手做什麼?」美仁抬眸怒斥,竟撞進一潭深幽的黑眸里。
渾蛋!一有力氣就原形畢露,此仇不報,非……
沐浴完之後,美仁換了身乾淨的衣服,渾身輕鬆。她披散著一頭秀髮,坐在窗前,摸出昕大哥送的胭脂盒,盯著發起呆。為何她總是忍不住想他呢?那個動不動耳朵就會紅的木頭。從開始跟蹤他,到與他相處,不過才短短兩個多月的時間,為何她總是會忍不住想他呢?是因為這盒胭脂嗎?為何他要送她胭脂,讓她無端多了這麼多困擾?

美仁用力拂開景璇死拉著她衣袖的手,輕撣了撣衣服,道:「是嗎?哦,記不清了,我只記得昨晚他死命抱著我,咬得我的肩很痛,很痛很痛很痛……」
「你哥殘了嗎?需要你這麼伺候?」這一句,美仁故意說得很大聲,就是為了讓屋子裡的明景升能夠聽見。
景璇憤恨地跺著腳,掩面哭著跑出了屋子。知秋連忙跟著一同退了出去,將門帶上。
「你……」明景璇氣得說不出話來。
「侍書,你說。」美仁點名。
她挑了挑眉,輕咬了一下櫻唇,便將極度虛弱的他緩緩放至床上躺好。
美仁一出屋門,迎頭便遇上他那個妹妹明景璇。面對指責,美仁白了她一眼,反譏:「我覺得你很有問題,身為明家的大小姐,一個大家閨秀,不敲門就私闖男人的屋子,很不合禮數。」
接著又是兩棍打在景升的背上,他仍舊不吭聲,即使嘴角的血越溢越多。景璇見狀尖叫起來,不顧一切地從地上爬起護在景升的身上。
「是。」侍書沒有多問便去打水伺候美仁沐浴。
「你……」
「回少公子,老爺祠堂有請……」一向不拘小節的迎春的聲音也越說越小。
美仁被她看得不自在,便問:「怎麼了?」
「你回房都不知道要鎖門閂嗎?」景升答非所問。
霎時,景升的身體軟軟地向她的身上倒來,她下意識地將他托住,他真的好沉。她正要發火,卻見他劍眉緊蹙,面色慘白,緊閉著雙眸,不似之前艷紅的嘴唇微啟,一聲輕語:「謝謝……」
「二小子,美仁說的是不是真的?」魚海浪氣急敗壞地跳到景升的面前,「你再什麼都不說,三叔我可就什麼都幫不了你了。」
快步回到屋中,美仁喚了侍書打水給她沐浴凈身,卻換來侍書好奇的目光。
美仁不停地以手按著太陽穴,聽完之後不禁一聲嗤笑,這和*圖*書個丫頭說的確是事實,可就是聽起來很怪。
有些事,景升不想多說,他泡溫泉的日子里不習慣有人伺候著。沒有理會美仁的冷嘲熱諷,他顫著聲低語:「謝謝你,左邊第一個抽屜里有金創葯,你先上藥……」
「你個頭啊!」美仁懶得再多看她一眼,大搖大擺地離開了。
美仁微撫了撫衣擺,神態自若,微笑著邁進祠堂。身後兩名僕人連忙將祠堂的門帶上。她正奇怪,視線一下子落在正前方。
哎喲,原來是為了今天早上的事情。明府的耳目可真是多,這麼快就傳到了明經堂的耳朵里。
魚海浪的身側則是一個她不曾見過的中年男子,坐在木質的輪椅上,滿面胡楂,頭髮亂糟糟的,目光痴獃地望著某處傻笑,口中還流著口水。他的身後立著一位年紀不算輕的婦人。美仁記得這位婦人,大家都管她叫如媽。管家明叔站在一側目不斜視。
魚海浪又是一聲獅吼:「哭什麼哭?又不是死人,快點說!」
美仁纖掌一握,將手中的胭脂收進懷中,道:「什麼事?」
「我的珍珠呢?」
景璇滿臉的難以置信,更多的是一種莫名的驚恐。她身後追著一起進來的知秋,原本一臉慌張,在看到眼前的一幕後,一下子怔住了。
「之後什麼?快說!」
她也有些乏了,因為幫他驅除催情葯的藥力,耗了她不少真氣,她必須即刻進行打坐調息。
昨夜和明景升糾纏了一夜,累到倒在他床上睡著都不知道,美仁覺得自己身上臟死了,要儘快先回去沐浴泡個澡,換身乾淨的衣服,等一切穩當了,再來收賬。這一次要不回珍珠、收不到黃金,她便一把火燒了他的水竹苑。
「看什麼看?你快回答啊,快還我哥清白!」景璇擋在景升的身前,擋去美仁的視線。
「向美仁,你昨夜和我哥究竟做了些什麼?」
她從此便不姓怡!
美仁揮開擋在眼前的手指,飛快地斷了明景璇的話:「更可笑的是,搶著做下人所應做的事,端水進去伺候自己的哥哥,還反問我和你哥昨夜究竟做了什麼?真是笑話!人累了不都是要睡覺?你不睡覺是神仙?」
「哥,你真懶,都日上三竿了,竟然還不起床。」景璇端著剛從丫鬟知秋手中搶過的面盆,興高采烈地進了裡屋,在看清床上沉睡的二人之後,頓時放聲尖叫起來,「啊——」
兩側臉頰沒由地開始發熱,甚至耳根都變得滾燙,她在胡思亂想什麼?男人的身體她又不是沒見過,倚笑樓里高的矮的胖的瘦的,還有春宮圖上,多了去。她狠咬了一下櫻唇,暗念心定。
手指無意間碰到他的左胸,美仁再次確認,他的胸前真的沒有中嗜心花毒之後才會出現的那種花印。奇怪了!按他所說,倘若他一直在服用含有嗜心花毒的葯,然後再反覆泡溫泉,這樣非但不能解嗜心花毒,反而會加快毒性的發作,很快便會一命嗚呼。但為何他心口沒有花印?
「你……」
「之後便看見二公子裸著身子,與向少公子衣衫不整地共睡在一張床之上。當時兩人還未睡醒,四小姐尖叫著打翻了面盆,這才驚醒了二公子與向少公子。二公子醒了之後很不高興,和*圖*書說小姐沒禮數,沒敲門就進了屋子,然後將小姐趕出了屋子……」知秋說完後頭垂得更低,不敢看跪在前面的二公子,只覺得自己對不住他,小聲地啜泣起來,心中祈禱他沒事。
「璇兒!」景升終於有了反應,將景璇抱在懷裡。
景升輕輕揚起嘴角,那小子的回答果然與他猜測的一樣。目光微抬,餘光瞥了一眼輪椅上的人,那人除了痴獃的表情以外,讓人看不出其他情緒,他苦澀一笑,仍是雙唇緊閉。
算了,算了,她管那麼多閑事做什麼?像他這種壞傢伙根本就不值得她為他擔憂,若不是為了那顆珍珠和黃金百兩,她恨不能一刀宰了他。
屋外的雨,越下越大,天空更加灰暗陰沉。穿過白花花的雨幕,侍書、奉劍與迎春三人打著傘追著美仁一路小跑。
「你給我讓開!做出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我非打死這個畜生不可!」明經堂用力地將景璇揮開,景璇不慎,跌坐在一旁。
「明叔叔?」美仁再次叫道。
一時間,祠堂之內什麼樣的聲音都有。三夫人念經的聲音陡然變高且頻繁;魚海浪氣得坐在太師椅上不停地嘆氣;知秋的哭聲隱了,身子下意識地往後縮了縮;坐在輪椅上的痴獃中年男子,依舊傻笑著,口中竟然不停地念叨著「打打打」;明叔與如媽很識趣地別過臉。
魚海浪粗言吼著:「有話就給老子快點說,你個娘們兒說話真是急死老子。」
咦?他心房之上竟然沒有花印。她不相信地用力擦了擦,按了按,真的沒有。怎麼可能?他竟然沒有中嗜心花毒?
思切情殤寄何方?
她連忙正身,繼續施針。
美仁起身,不再多問,便大步出了屋子。
「怎麼了?怎麼會突然讓我去祠堂?」祠堂?那應該是他明家祭祖和放牌位的地方吧,沒事召她去祠堂做什麼?
美仁在他赤|裸的胸膛之上戳了數下,咬牙切齒地道:「今晚暫且饒過你,等明晨醒來你要是敢給我賴賬,我一定生吞活剝了你。」
面對美仁的笑靨,明經堂一下子失了神,直覺自己是眼花,面前的少年披散著濕發微笑的模樣真是像極了怡惜,真的是太像了……
將渾身虛軟的景升丟在床上,美仁揉了揉疼痛的傷口,慍道:「你苑裡的丫頭小廝呢?真不知你這明家二少爺是怎麼當的。」

那一棍下去,景升的身子驟然往下傾,嘴角溢出一絲血跡。他以手撐著地,準備接受下一棍。
坐在一旁的魚海浪沉不住氣,倏然站起身,大著嗓門道:「大哥,瞧你文縐縐的,光發火有個屁用。二小子不肯說,既然美仁來了,不如我來問吧,老子就不信問不出個所以然來。知秋丫頭,我先問你,你今晨在二公子房裡都看到了些什麼?要實話實說,若有半句虛言,你以後就不用再待在明家了,老子非將你賣進萬花樓不可。」
兩個人終於艱難地邁進屋子。
知秋再不敢遮掩,連忙道:「今兒一早,四小姐從奴婢手中搶過給二公子梳洗用的面盆,要自己端進去叫二公子起床梳洗,奴婢不敢勞累四小姐,便緊跟著四小姐身後勸阻,誰知進了屋之後……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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