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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在側花滿堂

作者:花清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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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京城風雲 第二十八章 夷山脫險

第二卷 京城風雲

第二十八章 夷山脫險

美仁立在一株龍奇果后,又見到木護欄與鐵網,似乎是離開這裏的另一個出口,相較之前她上山時的那個入口,人要少些,只有幾個白色面具不停地揮動著手中的鐵鎚,正在將這個出口封住。
一言不發,她任由他拖著她繼續前行。
「不要!妹妹又怎樣?我討厭她,若是讓我護送她上路,說不定因為她那張沒有遮攔、不討人喜的嘴巴,我可能會殺了她。反正我體內那股子邪勁時不時就會發作,她惹了我,我一定會控制不住地殺了她。再說了,你不是在幫她挑夫家嗎?那就找個可靠的人,把她嫁出去不就一了百了?」
要回杭州,她是怎麼也不可能帶著明景璇一起上路的。
「我沒見著你跟著你爹和魚三叔一起上山。」
「換作是你,你也不可能放棄的。」她回道。
「你不覺得你穿這身衣服很噁心嗎?還是你喜歡穿這種衣服?要是喜歡,明日我命山上所有兄弟將衣服全部換下,全送給你。」景升戲謔道。
「你大哥不是已經死了嗎?不是英年早逝嗎?為何會成了什麼將軍,他原本不是軍器監丞嗎?」
「不知道……」他伸手撫了撫貼在她臉頰上的亂髮,她的身子明顯一僵,不著痕迹地避開,他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中許久才收回,「後天就是乞巧節,聽說那晚會有煙花,前些日子你也在竹芙園裡憋了很久,出來散散心吧。」
原來那人真是王大川的舅舅,難怪高遠一見著她就一副緊張兮兮的模樣。
「為何不從原來的路出去?」他知道她在想什麼,這時想必大哥早已下令封鎖那個出口,若是讓大哥抓住她,只會將她困在這裏,怕是要想離開這裏,也只能等到八月初六的清晨。若是情況嚴重,大哥甚至會殺了她,所以他不能冒險:「哼!你當大哥認出了你,你還能這麼輕易地離開這裏?就算爹想保你一條小命,也只會力不從心。」
「明景升,我知道你是有意的,你有意領我去偷聽你們講話,有意讓我親眼看看這瓷瓶的秘密,有意帶我來這裏。」
美仁微微張了張嘴,不明白為何他要帶著她繞了這麼遠的路,以他的身份,想要離開這軍營,何須以這種手段,為何不找個借口從原來的入口光明正大地離開?
「這漫山的龍奇果就是用來煉製增強兵力的『奇葯』,一直以來,都是做成藥粉,入水即溶,且無色無味,不易察覺。尋常人吃了之後,氣力會比之前增加幾倍,就像你方才所見到的,以一當十,即便是被刀劍所傷,也感覺不到疼痛,肢體麻木;若是習武之人吃了,內力會增強數倍,與武功相當之人相戰,對方必死無疑,這也是為何那夜向昕很輕易地就敗於我哥手下。」
「走。」他回頭拉過她,很快兩人便越過那護欄,直到遠離那片禁地,二人方停下。
景升皺著眉看向美仁,嘆了一口氣,道:「有些人卻是值和圖書得這麼做,值得為他生死相隨。」
反正,她與向昕都被攪進了一樁密謀叛亂的行動之中,為了成就楚王奪回皇位,所以向昕唯有一死。若要他不死,除非他收手,要想他收手,除非他死,這根本就是死結!
「在你上山的時候。」
夷山之北的荒山便成了他們儲存兵力的寶地,外有李太后、駙馬都尉王貽永及當年秦王府盧府等眾多忠心部下的追隨,還有餘在朝中勢力的支撐,內有明家的財力,一切都在隱蔽地順利進行之中。
助楚王趙元佐奪回皇位是明家人肩負的使命。明景軒進入朝廷之後,更是得到王欽若的賞識,被他收為門生,官職一升再升,但為了義父,他甘願放棄似錦的前途,以詐死的方式脫離了朝廷,從此這世上再沒有明景軒這個人。依他的話說,如今他就是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待到可以重見天日的時候,便是楚王登上皇位的大日。
「以明家還有其他勢力的支持,養活夷山那麼多兄弟,還是有些吃力,但多了藍家還有江南的一些商賈便不一樣,多一人便多一份力。藍家在淮河南北的勢力不容小覷,藍德宗家裡的葯也不過只是一個批次,原本就是命他銷毀的,只可惜這人太過貪心,反而將那批理應銷毀的次品龍奇果藥粉私自留下藏了起來。早在此前,我們就已經收到消息,他要將這批藥粉賣給契丹人,而我爹只是借用賀壽之名探查真相,找出他背叛的證據。若不是向昕揭了他的密室,或許要等契丹人入主中原,我們才會知道,到時那麼多忠心的兄弟的命就全都沒了!」
「不必了,他不會想起來的。」
當今太后,原為淄州刺史李處耘的次女,性恭謹庄肅,無庶出,撫育諸子及嬪御甚厚,卻相當偏愛趙元佐。因秦王之事,元佐佯裝瘋癲,燒了東宮,太子被廢。之後,新皇登基,李太后沉寂于深宮大內,整日鬱鬱寡歡,元佐那些命尚在的忠心部下及明家的支撐,才重燃她心頭那團火。
一直沉浸在自己思緒里的美仁未留意,一頭撞向景升,摸了摸被撞痛的鼻子,抬眸便望進一雙飽含憂鬱的深邃黑眸之中,她的心莫名地一陣慌亂,匆忙垂下眼帘,道:「你方才說了什麼?」
明景軒是明經堂這一生的驕傲,相貌俊朗,文武雙全,只可惜好景不長,身為太子的趙元佐被廢,秦王趙廷美被先皇賜死,那口氣傲慢的趙王爺便是秦王的胞弟,曾任軍器庫副使的趙廷俊。秦王被賜死,他也逃不過,明經堂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將他給救下,從此這趙廷俊也過著見不得光的日子。當年忠於秦王的殿前都指揮使李繼勛、中書堂吏趙白、秦府孔目官閻密等全數被斬,宰執盧多遜大人被流放至崖州,后客死異鄉。
但最可笑的是,楚王趙元佐並不這麼想,他沒辦法選擇出身在皇家,但他可以選擇遠和-圖-書離皇家,當初他裝瘋就是想逃離世間權力最大、最富有、最無骨肉之情的帝王家。所以他失蹤了,在那麼多忠心的部下謀划著為他奪回王位的時候,他失蹤了。
「哈,心甘情願?真是難以想象,這世上竟會有這麼多心甘情願白白送死的傻子。」
景升點了點頭,道:「殺趙恆不是最終的目的,最終是為了奪權。爹當初收到消息,先行離開藍家就是為了去尋找楚王,只可惜他還是慢了一步,楚王已經先他一步離開。據探子回報,那日,我們會在那個樹林里遇上今的聖上趙恆,是因為聖上早就知曉楚王會在那裡出現。聖上十分想念他的大哥楚王,四處打聽,才探得楚王在朱仙驛,只可惜楚王誰都不願見,避著他,同樣也避著我們。那日也是因楚王念及舊情,不想傷了當今聖上,我只是奉命阻止大哥派出的人動手罷了。」
「真是越想越糊塗了,在我看來,明明你們都很想殺了趙恆,可你為何還會出手救他?若那日他死了,今日你們不就可以不用這麼勞神勞力了嗎?」
「試藥的那些兄弟都是心甘情願的,沒人逼他們,他們都知道試藥失敗后的後果。」
「沒什麼。」之前的話一說出口,景升就有些後悔。他竟然在害怕她會選擇向昕。
美仁揮手拍開他的手,越過他,在一棵樹后見到王大川,王大川還在昏迷中。美仁環顧四周,這裏離之前她擊暈王大川的地方很近。也是,當時她擊暈王大川之後,只顧急著往禁地去,倒忘了將他藏得隱蔽些。
其實美仁聽見了他的問話。她輕睨了他一眼,為何他也會問這種聽起來很蠢的問題?向昕曾經問過,當時,她開玩笑地說是選明家。這種問題真的很蠢,但一深究,她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景升笑而不答,牽著她大步往前走著。
「我要洗掉他的記憶,若是他醒來,記得你我之事,怎麼辦?」
她追上他,擋在他身前,又道:「但在藍家那間密室里,箱子里裝的瓷瓶,你可記得你當時說的是什麼嗎?是曬茶粉。今日我手中的這個瓷瓶與當日的一模一樣,可從裏面倒出來的又是什麼?你還會說是曬茶粉嗎?」
明經堂曾救過當時還是太子的楚王趙元佐一命,后兩人成了莫逆之交。趙元佐收了明景軒為義子,這是明家三生修來的福分。明景軒也因此進入了自幼便想去的軍器監。趙元佐待明景軒就像是待自己的親生兒子一般,但他與明經堂都是為人處事異常低調之人,明景軒也是性情沉穩,並未宣揚此事,故而知道趙元佐收義子一事的人寥寥無幾。
「身不由己?我又不想阻止你們的身不由己,但這關藍家何事?關向昕何事?關蘇素何事?關我何事?何以要扯上這麼多無辜的人?」
景升輕笑出聲,輕捏了一下她嘟起的粉頰,卻被她惱羞地以手揮開。她以手在他的胸膛上重重https://www.hetubook.com.com地推了一下,跑開了。
景升未應她,伸手摘下她的面具,道:「把衣服脫了。」
景升及時阻斷美仁下面不太文雅的話語:「你當然不會明白,有時候我也不明白。夷山之上的兩萬精兵,還有散在燕雲十六州及邊關的更多待命的將士們,都是忠心追隨楚王的。與遼征戰多年,在瀛州遼人擊敗宋軍,生擒大將康保育,緊接著是齊州、淄州,大掠而歸。當今聖上趙恆生性軟弱,怯懦畏敵,楚王相較於他,會是個更好的明君,但是我們有許多的身不由己……」
「你們有沒有想過,拿這麼多活人來做葯人,會遭天譴的。」
景升勾了勾唇,十分自然地又牽過她的手,道:「先離開這裏再說。」
「你想讓人認不出你都難。根據軍令,王大川今日應當守山,不到太陽落山時分,是不能回營的,以他的身份根本沒有資格進入這片種植區,而你一出現,便是在那裡閑晃,若不是其他人都在忙,你早就被抓去以軍法論處了。也不知你走了什麼運,竟能碰見王大川的親舅舅高遠,哼。」
「喂喂喂,注意你的措辭,別把我說得像你這種登徒子一樣,意圖對一個姑娘家不軌。上次在……」
「待在這裏別動。」他對她輕聲道了句,越過眼前這幾株龍奇果,身影奇快,便點了那幾人的穴道。
像,真的很像。
「過完乞巧節,你陪景璇他們先離開京城,去杭州,還有我二叔、如媽,我已經安排好了,過了八月初五,待一切事成,我們會儘快派人再接你們回京城。」
啊,原來他已經先下手為強了?
景升依舊沒理她,抓著她的手握得很緊,生怕手一松就再也抓不住了。美仁咬著唇,就在憤怒快要爆發的邊緣,景升終於停下步子,鬆了手。
她忍不住地問道:「八月初五,你會以什麼身份出現在王欽若的府上?明家二公子,還是黃金面具?」
「你怎麼連我的衣服也窩藏了?色胚子!」美仁忍不住啐罵。
望著片片碩大的莖葉,她對那艷紅的果實很好奇,它約莫有杏果一般大小。她忽然覺得這東西很眼熟,長得很像天一谷里的一種植物,只不過他們天一谷會將那果實製成用以治療傷口、提神醒腦的藥材,果實是醬紅色,沒有這麼紅,莖葉也沒有這麼大,最高不過剛及膝下。
「途中有事,稍微耽擱了一會兒,沒與他們同行,倒是見著你把王大川敲暈了,剝了他的衣服。」
「方才你親自端的葯,不都看到了嗎?」他回道。
她不想昕大哥死,雖然恨明經堂,討厭明景璇,更討厭眼前這個身為她二哥卻多次輕薄她的男人,但她不想看著明家家破人亡。他們口中都念著八月初五,那日之後誰也不能料著結果會是怎樣。
景升忽然頓住腳步,回首問道:「明家……與向昕你會選誰?」
她跟著他,一前一後,竟是去種植龍https://m.hetubook.com.com奇果的田地。他們穿梭在一株株龍奇果之間,每一株龍奇果約莫一人之高,美仁雙手要不停地撥開像扇子一樣的葉子,才能跟上景升的步調。
這次她倒也安靜,沒有掙扎。
「你想幹什麼?」美仁緊張地雙手護胸,緊緊地護住自己的衣襟。
「上次在什麼?」
美仁皺著眉心,快速消化景升的話,然後忍不住反譏:「當事者都不願去爭奪那狗屁勞什子王位,你們還要強逼著他謀反,不是狗拿——」
美仁不怒反笑,輕嗤一聲道:「明家沒有人了?若不是我突然出現在明家,你們就不會找其他人護送?你身邊的人不是很多嗎?」
景升一邊走著,一邊與她說著。
「值得?都是為了那個楚王?若是我沒聽錯,你們口中的楚王應該是當今聖上的大哥趙元佐。那日在樹林里,你我救下的那人應該就是當今的聖上趙恆。而你們如今所做的一切,夷山之北荒地上的一切,是為了將楚王推上皇帝的寶座,對不對?」
說完,美仁便後悔了,她怎麼會又想起那件事,臉上一陣燥熱,幸好有面具遮掩,不然真不知該如何面對。
頓住腳步,景升回首望向美仁,她正盯著龍奇果發獃,於是道:「欣賞完了?」
「這叫吉人自有天相。」她順手摘了一顆果實下來在手中把玩,忍不住問道,「你究竟是何時發現我的?」似乎她一有何動作,他都會知道。
「哦……」她真的有太久沒有看過煙花了。
望著那飛快離去的身影,景升笑意更濃,緊隨其後。
「我信你。景璇同樣也是你的妹妹。」他不是神仙,他不能肯定那一戰楚軍就一定會贏,甚至他還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但無論怎樣,他都希望她平安無事,不要再深涉這件事了,不要再留在京城這個是非之地,走得越遠越好。二叔、景璇只是一個讓她離開京城的借口,但他知道這個借口真的很爛。
望著她手中的瓷瓶,他雙唇微抿,奪下瓷瓶,牽過她的手腕,道:「想知道,就跟我來。」
一提到景璇,她便會像一個搶不到糖吃的小孩,或許她在內心深處一直認為,景璇的身份地位應該屬於她才對,只可惜,她一日都未曾享受過,所以這種感受轉變為很強烈的妒忌,偏偏她還故作清高,很不屑的樣子。
「嗯,是的,你說得沒錯,是死症。再來說藍家出現的『曬茶粉』。之前死了很多兄弟,就是因為服了那些『曬茶粉』,也就是葯鬼前輩之前煉製失敗的藥粉。那批葯在短期之內可以增強氣力,但過不了多久,他們就會一個個面如草色,渾身無力,身軟睏乏,快則三個月,最多撐不過半年,全都死去。」葯鬼前輩這次煉的葯,不知會不會再有問題,會不會再有人死,一想到這個問題,景升便深皺起眉頭。
隔著面具,美仁反譏:「你早就知道是我,對不對?」
景升笑了笑,道:「我爹為人處事,事和圖書事小心。藍家知道這麼多事,他自然不會任由藍德宗羽翼豐|滿,所以他早就在藍家安插了探子,回報實情的也絕非是我,根本也不需要我如此多事。」
「你大哥也有服這葯?這龍奇果不會給人體造成什麼傷害嗎?王大川,還有那幾個人,我明明見著都是一臉死症。」她不解。
「等下。」美仁從懷中取出銀針正要往王大川的風池穴刺去,被景升連忙阻止:「你想做什麼?!」
景升將王大川的衣服給他重新套上,一切穩妥之後,便對她道:「快點離開這裏。」
「沒什麼!沒什麼!」她急忙斷了景升的問話,舉起手中艷紅的果實道,「這就是龍奇果?就是用來煉製他們三人方才所吃的藥丸的藥材?那這個又是什麼?」從袖中滑出一個瓷瓶,舉在他的面前,這瓷瓶正是她方才順手牽羊牽來的,問話的目的不是問方才的葯,而是眼前的瓷瓶。藍家密室中整整齊齊擺放著的一口口大箱子里,裝的正是一模一樣的瓷瓶。
「一直以為你做事都很謹慎小心,今日才知道你這麼沒腦子。」景升反譏,不忘伸手輕戳幾下她的額頭。
她撇了撇嘴角,沒了面具的遮蔽,對著景升臉上的黃金面具,她心有不甘,伸手也摘了他的面具,道:「這個面具送我。還有,你還沒說你大哥為何詐死?還有曬茶粉。」
「喏,你的衣服。」景升遞過一套衣服給她。
這一切,美仁雖了解得不是很詳細,但通過之前在主帳內及練兵場上聽他們所說,加上景升愛理不理的回應,拼拼湊湊,至少有了一個大概的輪廓。
沿著這曲折迴旋的龍奇果田地,美仁只覺得被景升牽著手走了好久好久,還沒走出這片種植地。一路上,隱約見著那些採摘葯果的白色面具,一晃眼卻又全失去了那些人的蹤影。
「明景升,你究竟要帶我去哪兒?還有多遠?」她忍不住開口。
一經提醒,美仁這才想起她身上穿的是那個王大川的衣服,一想到王大川那副駭人的模樣,她連忙將身上令人作嘔的衣服脫下。
隔著面具,美仁疑惑地望著景升。
「所以藍德宗不能留,那造成藍家滅亡的間接兇手,就是向昕?這一切說來是多麼的理所當然。難怪朝中沒有人敢查藍家遭人滅門一案,難怪這件事就這麼草草結案,原來都是被你們這團勢力給壓下了,呵呵……」美仁譏笑幾聲,語調中除了嘲諷並無多餘情緒,「是你說出去的,是不是?如果不是你說出去的,他們怎會知道藍德宗私藏了那批葯?」
他看了她一眼,轉身繼續向前。
「你也知道?不這麼做,你會善罷甘休?」對,她說得沒錯,他就知道這麼多天,她除了躲他之外,是不會放棄對這件事的追查的。從上山時見到她跟蹤爹和三叔的那一刻起,他就決定與其讓她一點一點慢慢查下去,倒不如索性讓她全部都知道,這樣至少他可以不用再去擔心她隨時都會沒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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