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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在側花滿堂

作者:花清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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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京城風雲 第三十三章 成敗論人

第二卷 京城風雲

第三十三章 成敗論人

終於,門合上,屋內又恢復了之前的寧靜。
美仁心系明家一干人,回過神,輕應:「啊,這是當然。」說著,她便垂著頭緩緩退居床沿,以眼神警告怡素。
沒死反過來去報效趙恆?以自己父親兄弟的血肉換得所謂的加官晉爵?他真的背叛了,做了一個忘恩負義、背信棄義、貪生怕死的小人?
渾身的力氣彷彿被全抽走了一樣,美仁不知道是怎麼離開那裡的,她不再放任自己胡思亂想,決定去城門看一看。
望向城門上懸著的五顆人頭,突然間,美仁不能接受這樣一個結果。
「嚇死我了——」這位王大嬸不停地拍著胸口,眼見這位姑娘美若天仙,出塵脫俗,絕非惡人,忍不住附在她耳朵旁戲問,「姑娘你為何就好奇這明家二公子,莫不是也覺得他長得好看?」
「也不是啊,還有那一池蓮花,據說當初這明府的當家的為了討其夫人歡心,從老遠的南方給運回來的,瞧,還有那一園子的美景。」
兵變失敗,明家應是被抄了……
美仁拉住一位急匆匆趕路的男子,問道:「這位小哥,聽說昨夜出了大事?」
美仁微皺了皺眉,有些厭惡,佯裝一臉迷茫地望著這位王大嬸。
想到竹芙園,毫不猶豫,美仁直奔那裡,同樣有官兵把守,不過人數不多,正巧聽見兩人在閑聊,聲音十分熟悉。美仁定睛一看,正是那天在王府後門把守的兩位。
無奈,怡素只得乖乖閉上了眼。
為首的官爺不禁倒抽一口氣,挺直了身體,結巴道:「姑……姑娘,不……不必驚慌,昨夜京城內出現叛黨,我等只是例行搜查,姑娘可曾見過這幾個人?」
出了客棧,美仁才知道一夜之間,京城已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到處都是官兵,無論走到哪兒都能看到通緝明經堂他們的告示。
原來,她一直把他們當作自己的親人……
喉嚨微動,她忍不住往https://m.hetubook.com.com那位王大嬸身邊擠了擠,小聲問向她:「大嬸,想請問,那位明家二公子現在身在何處?」
她一心念著叛黨首級懸挂在城門之上,急著離開,卻沒有聽到那兩人最後還說了一句話:「守著明府大宅,是為了守住關在明府里的人。」
有一個人的臉全毀了?
「真不知道在這裏守什麼?明擺著是耍我們,要人人沒有,要銀子銀子沒有,還指望著能剩下個古董花瓶什麼的,他大爺的,只剩下空空的幾間破竹屋。」
費了好大的力氣,美仁好容易擠進能看清那五個人頭臉面的地方。
美仁渾身猛地一顫,通緝令上沒有見到景軒、景升和魚海浪,莫非他們已遭遇不測……這樣一個念頭,讓她心中的擔憂轉為無限的恐懼。不會的,他們武功那麼高,應該可以逃掉的,城門上懸挂的叛黨首級會是其他人的,不會是他們,不會……
那種心情、那種感覺,只有在蕭山娘死的時候她才體會到的痛,再次襲上她的四肢百骸,她用了整整十年才漸漸淡忘的疼痛又一次嘗到了,也只有曾經嘗過,才能真正體會出那種失去的痛到底有多痛。
將床上摔碎的茶壺茶盅碎片一一拾起,盈盈起身,美仁放下碎碴,扭著腰肢緩緩走向當中帶頭的一位官差,有禮地欠了欠身,嫣然一笑,道:「民女的妹妹身染重疾,民女帶著她前來京城治病,不知發生了何事,驚動了各位官爺?」
王大嬸瞧見美仁這副不諳世事的模樣,肯定是被那明家二公子給迷惑了,便開始喋喋不休:「姑娘,瞧你的模樣不食人間煙火,可別被人騙了。他那種人連自己的親妹妹都不放過,聽說啊,是為了避家醜,才將妹妹嫁人了。姑娘可不要泥足深陷,他那種人不能信——」
美仁猛地抬起頭,睜大了雙眼,仔細盯著城門上第四和第hetubook.com.com五個人頭,那兩張血淋淋的面孔完全是陌生的,沒有景升和明經堂。那晚,她急忙帶著怡素離開時,無意中瞥見他手中的劍對著楚軍,原來那不是她眼花,那也不是她的幻覺,那都是真的。
「我說兄弟,你是有意氣我嗎?這是一座空宅,連只死蟑螂都沒見著。你沒聽守明府大宅的那些兄弟們說嗎?明家的人該跑的早就跑了,是早有預謀的。謀反是誅九族的死罪,他們怎麼還可能再回來?美其名曰讓我們守著,說是叛黨會出現,實則就是看咱哥倆不順眼。這京城有誰不知那叛黨的首級都掛在城門之上,要抓餘黨,怎麼也得上城門那兒去守,這破園子守著何用?要是去守明府大宅,好歹還能撈些東西。」
叛黨的首級都掛在城門上?
「王大嬸,你也不怕這話說出去要砍頭,他那叫大義滅親。」回應的聲音同樣很低。
「他那種人連自己的親妹妹都不放過」,一聽到這句話,美仁渾身就開始不自在,這位大嬸胡說八道這麼久,雖然說的是景璇,但這一句確實是萬分正確。
那位王大嬸驚愕地望著美仁突然湊過來的頭,結巴著道:「你……你……你是誰?怎……怎麼可以偷聽別人講話?」
「哦,我們也只是例行公事,姑娘不介意我們細搜一下吧?」這位官差完全沒有之前在隔壁屋大呼小叫的架勢,就連開口說例行搜個屋子的語氣都變得輕聲細語,生怕驚嚇了佳人。
第三個,是魚海浪,那個疼她寵溺她、說話大聲、沒事就會死命拍她的魚三叔。
與此同時,屋門被人撞開。
美仁走到床前,只淡掃了怡素一眼,便匆匆離開屋子,立在走廊之上,眼見那些個官兵還在樓下一個個盤查,並未離開,為了不節外生枝,她只能選擇從客棧另一側隱蔽的窗戶處離開。
只是匆匆一眼,向昕早已失去了蹤影。
和-圖-書真沒想到紫玉山莊的明大善人一家子竟然是叛黨,真是人不可貌相。」擠在美仁身邊的兩位婦人指著城門上懸著的人頭議論開來。
「那……抓到那些叛黨了嗎?」
回首,她便見著幾個官兵立在門口,為首的男子粗聲道:「朝廷捉拿叛黨,請這位姑娘外面說話。」
她還在期盼什麼,緣分早已盡了。
她的家,只在杭州,只在倚笑樓……
隔壁屋子響起一陣急促而粗魯的敲門聲,接著就是一聲大吼:「都出來,給我進去搜!」
「呵呵呵,」王大嬸被美仁這一笑,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他啊,可是飛黃騰達了,據說兩次救了皇上的命,如今就等著加官晉爵呢,也算官運亨通。」
「是啊是啊,昨夜參知政事王大人生辰,誰知府中遭遇刺客,聽說是刺殺當今聖上的,那些個叛黨連王府大宅都給毀了。」
家人生死未卜……
望著明府那金燦燦的匾額,美仁的胸口一陣抽動,似被千斤巨石壓住,透不過氣來。
或者是在明家待得太久,她便多了一些莫名其妙的情緒,他們天一族的女人不需要太多的情分,她只要守著對娘和悅姨的那份感情就好了,其他的都不再需要……
「你是說那二公子?」
第一個,是景軒,那張猙獰可怕的臉,是他沒錯,混夾著乾涸的血跡,那張臉讓人看了夜裡都會做噩夢。
明家被抄了,那裡曾是她待過幾個月的家,被抄了……
她咬著唇,極力克制著情緒,把目光轉向第二個,那張臉不認識。下意識地,她鬆了一口氣。
美仁的腦袋一陣嗡嗡作響,說的是景軒嗎?
明家人的生與死,一切的一切,從今往後都再與她毫無干係。
美仁輕應了一聲「沒事」,暗嘆一口氣,轉眸之間,在人群里,她看到了一個高大的身影,是向昕。他正雙手抱胸盯著那幾顆人頭,只見他抿了抿唇,倏然轉身,離開人群。
頓了一和*圖*書下,忽然想到什麼,美仁忍不住破開人群,追了過去。
「姑娘,你沒事吧,臉色不太好的樣子,要不要去看大夫?」王大嬸忽然又冒出了一句話。
美仁聞聲臉色一變,順勢點了怡素的啞穴,對怡素道:「不想節外生枝的話,你這雙眼睛就安分些。」
雙拳緊握,十指深深地嵌進掌心,她深深地閉起雙眼,竟然沒有勇氣看向第四個和第五個人頭,就怕看到了不想看到的……
官兵們見著美仁這一笑,眼睛全部都看直了。如此一位佳人,怕是那萬花樓里的姑娘們都要遜色幾分。瞧!如扇般的長睫,一汪似水的黑瞳,眼底透著不明所以的惶恐,這副楚楚可憐的模樣讓人不禁心生憐愛。
一位胖胖的大嬸壓低了聲音,道:「可不是喲,以前明家大公子做官的時候可威風了,那真是一表人才,上門提親的姑娘家怕是要踏破了明家的門檻,瞧!如今卻成了一個羅剎。」
另一婦人同樣壓低了聲音,接著道:「我說呀,這面善有個屁用,長了一副狼心狗肺才可怕。」
那位官差抖出三張畫像,美仁輕瞟了一眼,竟是明經堂和景承的畫像,還有一位她並不熟識,沒有景軒的,沒有景升的,也沒有魚海浪的,莫非他們……
「話是沒錯,可那城門上掛著的是他血脈相連的親人哪,被斬首刳腸斷四肢啊,還有父親兄弟全都被通緝呢,就他一人沒事。其實我說啊,還不是他自己貪生怕死。唉……」
她暗暗咬了咬唇,好容易平復住胸腔內不停猛跳的心,輕搖了搖頭,道:「回稟官爺,不曾。」
「大嬸您莫驚慌,我不是壞人。只是帶著親人上京城來求醫,不想遇上這麼大一件事,一時好奇而已。」美仁淺淺一笑,一臉真誠的模樣。
不假思索,她跟著那人一路狂奔向西水門。城門被封了,遠遠地,她便瞧見五個人頭被懸挂在城門之上。城門之下,黑壓壓地擠著和圖書許多人,對著那五個人頭指指點點。
她繞了幾條街巷,終於到了明府那條巷前,明府的大門上並未被貼上封條,這倒是讓她有些匪夷所思,除了門前守著兩位官兵,來回還有好些走動的官兵。
不可能,他怎麼可能會背叛明家,背叛楚王?以他的個性,他絕非這兩個長舌婦口中所說的忘恩負義、背信棄義,還有貪生怕死之輩,這絕不可能。
「大嬸,您真的好厲害,人家這樣的家事你也能探聽到,真是讓人好生欽佩。」言下之意,大嬸你真的很長舌,美仁保持著笑意,道,「不過那明家二公子如今怎麼樣了?」
她緩緩偏過頭,一點兒也不急著起身,對著那幾位官兵嬌喉輕囀,誠惶誠恐地道:「幾位官爺,對不住,民女方才不甚將茶水打翻了,請容民女收拾一下。」
那幾位官爺雖說是例行公事搜查一番,可是一個個雙眸時不時瞟向美仁,在看到床上同樣躺著位絕色佳人時,不禁又是一陣倒抽氣。
這對姐妹花長得可真是禍國殃民啊,幾個人在屋內磨蹭了半晌,方依依不捨地離開。臨行前,官差的頭頭還不忘對美仁囑咐,若是兩姐妹有何困難,儘管去開封府衙找他。
「有幾個逃了,抓了幾個,不過當場正法,斬首刳腸,斷四肢,昨兒半夜就分掛幾個城門,以儆效尤。首級在西水門,這不,正趕去看看是什麼人呢。聽說其中一個叛黨的臉全毀了,聽上去就怪嚇人的。」說著那人急匆匆往西水門的方向跑去。
「可不是?你看那明家二公子,相貌俊不?那是一等一的俊。雖然整天繃著個臉,脾氣怪裡怪氣,可就是惹姑娘家喜歡,是個女人都誇他。但這一切都是假象,完完全全的假象,」那位婦人將聲音壓得更低了,「長得像他這樣俊的人,有誰能猜到他是一個忘恩負義、背信棄義的小人?竟然出賣自己的父親兄弟,你說這樣的人可不可怕?」
砰砰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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