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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在側花滿堂

作者:花清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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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情動江南 第十二章 宣戰之吻

第三卷 情動江南

第十二章 宣戰之吻

她只是比他晚一步,便查到了爹的下落。他一直不敢去想心中的猜測,若是真的走到那一步,眼前所有的一切都是泡影……

美仁知道那人是趙恆送給他的得力助手陳珏,美其名曰是皇帝派來的助手,不如說是監視著他。陳珏對她總是看不順眼,偶爾碰上了,總是會對她冷言諷刺。
在柜子的最上層,她終於找到了一個上等檀木製的盒子,內心激動得難以言喻,她打開盒子,純鈞劍上的寶石還是那麼耀眼,她撫摸著劍身的手微微發顫。
隨著那抹倩影消失在視線中,他嘴角的笑意也斂了去。
莫名地,一陣怒氣湧上美仁心頭,她又沒說要和他在一起一生一世。哥哥?笑話,他根本就不是她的哥哥。他可以永遠姓明,但她永遠都不可能姓明。他對她承諾會守著她一輩子,只要他承諾了,他就要做到。
不由分說,美仁的雙臂纏上他的脖子,滿臉微笑,那艷紅的雙唇便貼了上來。
景璇的臉色更加蒼白,一步步走向前,在清風面前半跪著,手顫抖著撫摸著琴弦,口中喃喃地念著:「很小的時候,就常常聽二哥彈清風,那時候三哥總是喜歡欺負我,二哥就會彈奏清風哄我開心,只要一聽到這琴聲,就算我哭得再傷心,都會破涕為笑。他教我彈琴,可那琴卻不是清風。我央求過他送我清風,他卻是以清風是他娘的遺物,不會送予任何人為由,拒絕了我,可是他卻將清風送給了你。為何……」
立起身,美仁抱起清風,衝著景璇譏道:「你未免操心過多了,你還是擔心你自己吧。他的事用不著你操心,我的事,更輪不到你管,」越過景璇,腳步微頓,她回首又道,「你才是那個賊,原來一切都是屬於我的,而你後來居上,偷走了屬於我的一切,霸佔著還理所當然。哼,若我真的姓了明,你就該哭了。所以,你要慶幸,我沒選擇姓明這個姓。」
景升嘴角輕揚,瞧著她那副獃獃的模樣,戲謔:「你是不是看上我這屋子了,想來個鳩佔鵲巢?」
恍惚之間,美仁抬首便瞧見景升一臉錯愕地立在隔斷之處看看她。
「原來的那個你終於回來了,能看到你這樣,我很高興。」景升突然正色道。
美仁揚了揚眉,不以為意地道:「怎麼,心疼她了?當時我倆衣衫不整同床共枕,不也是被她撞見過?」言下之意,被景璇撞見兩人在擁吻也沒什麼大不了,何況她是故意這麼做的。方才走到門口時,她便遠遠地望見景璇端著什麼東西走過來。如此之好的良機,為何不好好利用?
純鈞劍,昕大哥,純鈞劍,昕大哥……
美仁認為是上蒼在可憐她這個「親妹妹」,給她這麼一個機會,為了能見景升讓她病了好些日子,總之比她上次病的要久多了m.hetubook.com.com。若是說景璇是故意久病不愈,為了可以天天見到景升那種噓寒問暖的緊張模樣,短日子還是可以理解的,但長此以往,只會越拖越糟,甚至把命拖沒了,這都有大夫診斷為證。下人們都在傳這位四小姐的日子不多了,甚至懷疑她的身體能不能撐過春末。
清晨練劍,隅中繡花,日昳撫琴,黃昏讀書,這是她給自己定下的一日安排。
美仁愣了愣,表情略僵,垂下眼帘,將兩隻娃娃小心翼翼地放進盒子里。再抬首,她已恢復正常,揚著笑臉,對景升道:「這對娃娃,連同這昂貴的黑檀木盒都放我那兒吧,你一個大男人收藏著這東西,挺怪的。」
「嗯。」
聽見他這麼說,美仁抿起唇角,因為他說中了她的心事,她再次被他看穿,這種感覺讓她更感到惴惴不安。可又想到他在戲弄她,她便在他胸前猛捶了一拳,又狠踩了他一腳,提著裙擺跑開了。
不知不覺,她又去了他的屋裡。
撫開他的手,美仁的笑意漸漸斂了,怔了怔,依舊笑問:「不是喜歡,那你說是什麼?」
身體被輕輕一帶,只是眨眼之間,她便被景升攬在懷中。或許是習慣了他的擁抱,美仁沒有曾經直覺就要掙脫的反應,而是大胆地與他四目相對。
景升心中暗嘆,淡淡地笑道:「嗯,是在說笑。我離開這麼多天,卻一進屋第一眼便見到你,還有方才那個纏綿熱烈的長吻,可見你是有多麼想我。」
回過神,美仁匆忙用衣袖蓋住兩個磨喝樂,生怕被他發現自己偷看到這兩個娃娃,可還是慢了些,被他看到了。
唇舌交纏間,景升微微睜開雙眸,卻見景璇一臉驚愕地立在門外,身體不由得一僵,欲拉開美仁,美仁彷彿聽不見那突兀的聲音一樣,纏著景升的雙臂收得更緊了,緊貼著他的唇始終不放開,似在懲罰他的不專心,霸道地開始啃咬著他的唇,讓景升一陣吃痛低呼。
終於她放開了他,雙眸盯著他那被她啃咬得有些微腫的紅唇,嘴角處綻開了一抹滿意的笑,那笑容就像是一隻吃飽后心滿意足地舔著爪子的貓一樣。
「看你眉心深鎖的樣子,此事還有些棘手?」美仁伸手撫平他的眉間。
半晌,美仁方強扯了扯嘴角,道:「你在說笑嗎?」
在好奇心的驅使下,美仁小心翼翼地打開了那個盒子,在看清盒中所裝的東西的那一瞬間,她怔住了。
那兩張簽文之上分別寫著:
順著屋內的擺設,她的手指一一撫過,想著這些日子以來荒唐又胡鬧的日子,嘴角處隱隱地現著笑意。
景璇的臉色異常蒼白,衣著不似往常那麼鮮亮。雖然正是百花盛開的春季,但以她的病情,這衣服顯然還有些單薄,看樣子是突然之間從屋內跑出來的和_圖_書,頭髮也只是簡單地梳了一個髮式,那柔弱的模樣似是一陣春風就能將她給吹走。
琴弦嵌入景璇的指甲內,她抬眸死瞪著美仁,怒道:「向美仁,那次雖然我喝醉了,但我知道你是故意落水的。你一定是看見了二哥,才故意陷害我。你真是蛇蝎心腸,害我被二哥罰閉門思過。從小到大,二哥從未對我那麼凶過,都是你害的。」
景升走近她,緩緩地,手掌覆上她的縴手,揶揄:「沒料著素來臉皮厚的丫頭居然知道害羞了。」
景升的臉微微泛紅,美仁見著笑了開來,他素來臉皮比較厚,很少見到他被戲弄到臉紅害羞,她輕道了一聲「我走了」便離開了。
美仁心猛地一縮:「我怎麼知道?這個問題你不應該問我,而是應該去問他。」
她細看了風清影留下的曲譜,不得不承認,風清影是一個奇女子。按曲譜所記載,奏琴者與琴合二為一,每一個音律都呈現了彈曲者當時的內心,結合奏琴者的武功修為,可以達到以琴音為人療傷,或是以琴音殺人的目的。
「嗯,伴君如伴虎。」景升捉下她的小手握在手中。
景升撩起她的一綹長發,綢緞似的柔膩在指間流瀉,又滑又軟,他輕握住髮絲,湊近唇邊,啞著嗓音道:「你捨得看著明明是一對的兩個娃娃分開嗎?」

門外,見著此番情形的景璇再也忍不住,眼淚掉了下來。
突然間,她鼻子莫名地一酸,有一種想哭的衝動。
景璇的手離開琴弦,站直了身子,俯首看著她,道:「這一次我不會再傻了,我不會再被你激怒。你別太得意了,我得不到的,你同樣得不到。你別忘了,當今聖上很器重他,他的將來他未必能做得了主。只要二哥他一天還姓明,就永遠都是明家人,永遠都是你哥哥,你想要和他在一起,是不可能的。」
在心中不停地念著,她猛地從床上跳起,便在屋子裡搜尋起來,就像當時她在明家,在他房裡搜找那個「辣椒水」的解藥一樣,每一個角落都不放過。
美仁很不給面子地拍開他的手,抽出髮絲,道:「在那賣磨喝樂的老闆攤子上擺放著的時候,誰知他們是一對,說不定一個在東,一個在西,相隔甚遠,如今分開也是正常。」
「那晚上……另一個磨喝樂竟然在他手上……」
美仁冷笑著道:「你別含血噴人,你推我下水這事我都還沒有找你算賬呢。當時在場的所有人都親眼看到,是你推我下水的,若不是景哥哥及時救了我,我就被你給害死了。根本就是你想置我于死地,讓我昏了兩天一夜。事情都過去那麼久了,你竟然還記著,應該說是你居心叵測。」
驀地,只聽啪的一聲,瓷器摔碎在地的刺耳聲音傳來。
躺在床上,雙目無意地落在m.hetubook.com.com那床幔之上,突然,她想到了純鈞劍。起初她找過,但每次景升都會很湊巧地回來,漸漸地,她放棄了,不是她忘了昕大哥,而是因為一想到再見那把劍,那種噬心的痛不知還能承受多少。那一年多,沒有一日她是睡得安穩的。
美仁霸道地含住他的雙唇,帶著任性地舔舐、輕咬,不給他開口說話的機會。
瞧見那種「禍國殃民」的笑容,美仁羞惱地從他手中將女娃娃又搶了回來,道:「那眼下剛好物歸原主。這個娃娃是我的。」
「嗯。」
就像照顧她一樣,景升依舊會衣不解帶地照顧著景璇。一想到景升在照顧自己時,那種神情、那種溫柔、那種體貼,美仁便覺得心中不快,她告訴自己那絕不是在吃醋。女人因愛而嫉妒,就像景璇嫉妒她一樣,但她對景升並沒有愛,所以她不會嫉妒。若是換在向昕與藍希凌身上,她想她一定會暴跳如雷,殺了景璇都有可能。起初,她還會耍耍手段故意纏著景升,但到後來,她知道守在景璇屋裡的除了他之外,還有景璇的貼身小丫鬟,她竟然發現自己對這事並不那麼在乎了,反而每天吃得更多,睡得更香,興緻上來,她能彈奏清風幾個時辰,讓琴音飄滿整個陶然居。
不知是自己堅持每日像初學武功時那樣認真,還是葉聲泉送她的曲譜上所記載的曲子的奧妙,較之前弱不禁風的樣子,她的身體如今變得強壯了些。雖然離曾經的她遙不可及,但她感受到全身筋脈猶如初學時的震動,隱隱地,那種熟悉的暖流安撫著全身筋脈,讓她情不自禁,喜極而泣。目前來說,她還沒如《天一聖經》上卷所記載的那樣有任何不適,或許日復一日,終有一天,她的執著與堅持可以讓她再回到從前。
美仁的心怦怦跳個不停,難以置信,手指不停地摩挲著那兩個娃娃。那一晚,她將這個娃娃隨手扔給了他,卻沒想著他會將這個娃娃一直收藏至今,更沒想到另一個娃娃竟然會在他手上。
「那我走了。」轉了轉眼珠,美仁嫣然一笑,倚在他耳邊輕道,「子夜時分,等著我剗襪步香階,手提金縷鞋。」
「這個不是我霸佔來的,是某人硬塞給我的。」景升接過那個女娃娃,臉上的笑意更濃。
杭州所轄區域內出現私設茶場,那些茶寇私自販賣優等茶而將劣茶上繳,此番去了遂昌,查出此案牽扯著京中數位身居要職的官員,這讓他很頭痛。他並非趙恆親自所封的朝廷命官,趙恆只是要他查出幕後主使是哪些人,但並未賦予他任何動用官府的權力,因而一切都要靠他自己。說穿了,趙恆是在試探明家究竟還有多少實力存在,所以他要步步為營,只要一步走錯,都有可能再將明家推向風口浪尖。對於此案,即便是暗地裡已經查https://m.hetubook.com.com出了一些眉目,他還是故意一拖再拖,多次回復趙恆未果,趙恆顯然對他所奏的結果不滿意,在給他的手諭當中明確地寫著限他一個月之內趕回京城,這是給了他最後的期限,若是在一個月之內,他再給不出一個滿意的回復,他就要小心他的項上人頭了。
自永安之行后便失去了明經堂的蹤影,時不時地,美仁想從景升口中了解一些查探的情況,卻仍是無果,這讓她十分沮喪,但日子終究還是得過。
回到杭州,回到陶然居,侍書與奉劍二人再見著她,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陳珏抱起景璇,衝著美仁的背影道:「無論你是誰,你永遠都不可能是他的妻子。」
在桌前坐下,她將木盒放下,一手拿起一個磨喝樂,腦中想著一切可能。目光觸到盒底放著的兩張簽文,她拿起,再度愕然。
世間情緣一語間。
「不是。」
「還好,不過,還有一些事要處理。」一想到那件案子,景升就蹙起了眉頭。
究竟是什麼東西,他要用如此珍貴的黑檀木盒裝著?
景升還要好幾日才能回來。
美仁冷著一張臉,抱著清風,頓了頓,怒氣沖沖地離開了。
她的貼身丫鬟拎著披風,到處找尋著,還好遇上陳珏,兩人匆忙趕來,總算在她倒地之前,陳珏抱住了她。
這時,門被人推開了,兩道男音隨即入耳。
自那日她故意強吻景升,故意給景璇撞見,就有好些日子沒瞧見景璇了,因為這位千金小姐受了刺|激半夜跑出去吹冷風,染了風寒,病了。其實本來也沒什麼事,可不知怎的,這病就是不見起色,而且越來越重。聽起來就覺得有些好笑,只不過是見著自己喜歡的人和別人熱情相擁親吻,居然也能病這麼久。
「方才見你和陳珏好像還有很重要的公事要辦,那我就不打擾了。」美仁害羞地抽回手。
不知不覺中,景升扶在她腰間的手加深了力道。
她不能再看到這把劍,不能!
她害死了昕大哥,或許是她這一生最後悔最無法原諒自己的事了。她的心一陣陣抽痛著,她不能再看到這把劍,看到它,便會時刻提醒著她,是她害死了昕大哥,日子越久,這種讓內心倍受折磨的痛苦就越來越深。
每每景升見著她手中持著封魂鏡,揮灑著各種招式,總是雙眉緊蹙地拉扯著她,將她丟進屋裡繡花也好,撫琴也好,讀書也好,雖然他知道那些招式最多只能傷著尋常人,但是他就是不想看到她經常傷著自己。
景升對身後之人吩咐了什麼,那人便有禮地退下了。
景升被美仁突如其來的熱情舉動給驚住了,伸手扶在她腰間,只能含糊不清地輕喚了一聲:「美仁……」
美仁瞪大雙眸,轉瞬,又笑了起來:「你是想說喜歡嗎?」
千里姻緣一線牽。和圖書
她突然有些想念他,不,只是偶爾想想罷了,她覺得這並不是在思念,只是這些日子習慣了膩在他身旁,有事沒事捉弄他,看著他被她弄得哭笑不得,她就覺得心底不再似那一年多里一個人那種空洞洞噬心的難受空虛。
拿起那個熟悉的泥偶,這是一年多前她在七月初七那晚花了五十錢買的磨喝樂,讓她更驚愕的是這個磨喝樂身旁躺著的是一個男娃娃,她的手開始發顫。
景璇盯著清風很是激動:「原來,清風在你手上,他竟然將清風送給了你。」
「嗯,這次你去遂昌一切都順利嗎?」
最後的一個琴音隨著她手指停止而漸輕漸無,直覺眼前有人,她抬首,卻是景璇。
景璇氣得渾身發抖,扶著樹榦猛烈地咳嗽著,一口鮮血直涌而出。
望著眼前景璇這副半死不活的樣子,美仁凝眉看著她,不是說她病得下不了床嗎?她突然跑來,是想做什麼?
景升又好氣又好笑地望著她的身影步向門扉。孰知,只是一個晃神,才轉身,景升只覺得那團本應離去的嬌影卻突然撲進自己懷裡,被他接個滿懷。
「寂寞、孤獨、惶恐和不安。」
看著景璇哭著離開,景升放棄推開美仁,索性任由她啃咬著他,直到她發泄夠了。
景升細細地審視著她,伸手輕輕抬起她的下頷,道:「你知道嗎?方才那個吻里泄露了你心底的情緒。」
嘴角微微抽搐,美仁抬首與他對視,反譏:「第一,本姑娘的確是看中你這間屋子了,所以決定鳩佔鵲巢,待會兒我就讓侍書和奉劍將我的東西都搬過來;第二,就算我臉皮厚,也厚不過你。瞧,這就是臉皮厚霸佔別人東西的證據。」美仁彈開他的手掌,將那個女娃娃舉在他的面前。
她在得知二哥回來后,第一個便想到為他泡了一壺他最愛喝的信陽毛尖。雖然她心中明白二哥與那個應是她姐姐的女人關係曖昧不清,但親眼見著他們如此親密,還有二哥的那一聲輕呼,這無一不似千萬根針扎向她那原本就脆弱不堪的心。從她知道二哥不是她的二哥開始,她對二哥的心意就變了。為了二哥,她利用各種方式趕走意圖留在二哥身邊的女人,可她等了近十年,守了近十年,那個從小就疼愛她的二哥卻再也不是她的了,她再也承受不住,捂著臉痛哭著跑開了。
猛地,她將盒子合上,慌張地將它塞進柜子里,卻不慎碰落了另一個檀木盒,手忙腳亂地才算是接住那個差點就要跌落在地的檀木盒。這是特別珍貴稀有的黑檀木盒,四四方方的,上頭雕著細緻典雅的花紋,嵌著一塊稀世美玉,一看便是出自名家之手。
「玩夠了?」景升雙眉緊蹙,神情中帶著一絲責備。
美仁挑了挑眉,道:「是啊,我住在竹芙園的時候,他就送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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